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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03-11-19 23:16
第一章 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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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冷,人很忙的日子过的有滋有味。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除了工作和学习。可是今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打扮成了白色。灰暗的天空中,雪依旧不停地往下坠,人看着雪景,心仿佛也随之往下沉。雪和人的区别就是洁白而且不用顾及谁的口味……
“谁和刘小艳的算式相同。”伴随着孙老师的发问,全班同学一齐举起手来除了我。这个刘小艳本名刘艳,只因她转到我们班上时已有和她重名的了,所以班主任在她名字前面加了个“小”字,后来她一直延用这个名字,连户口本上都改成了“刘小艳”。要是我可不管老师怎么叫,有和我重名的才好,一叫“何天宇”,就有两个人站起来多带劲,可惜文革刚结束那会儿,取名字的多用“红”、“艳”、“兵”或“斌”,没多少人取“天宇”这么有气势的名字,至少“本家”们很少用这个名字。
这个刘小艳可不简单,以前那个刘艳成绩顶多是个中等,他一来不仅成了全校的尖子,而且在室内举行的各种竞赛中老是轻而易举的获奖。这样的乖孩子怎能不讨老师喜欢呢?我却是个难合老师胃口的学生,尽管我状态好起来也是前五名,在这个严重超编共有80多人的班上得这个成绩也就不错了。为什么我在许多老师心目中竟比那些拼命夹塞儿进来的还讨人厌呢?其实要怪我那多事又爱钻牛角尖的性格。对那些总爱提些与书本联系不紧的“古怪问题”的刺头儿,“负责任”的老师口里不说,心里会给你挂个号。脑筋死板的我,在“权威”们已给定答案的情况下,依旧不开窍,也无怪有这种下场了。
“哥,真行!”同桌郭勇伸出了大拇指。我知道他这是怪我不举手,影响团结。“哼!”我鼻子里“嗤”了一声,对他这种反话不屑回击。同时我又仔细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最后断定没问题。“没弄明白就瞎掺和真是头驴,咱可和你们不一样。我肚里暗想,并自鸣得意的转起了笔,以为真理在自己手中。
站起来,你在搞什么事?”老师敲敲桌子,我从甜蜜的梦境陡然回到了现实。
“报告,我在想刘小艳的算术会不会算错了,我的和她的不一样。”话说完后,我自己都吃了一惊,反应还真快,要不就玩完了。
“那好,把你的写到黑板上吧!”
当我回到座位时,孙老师像瞧外星人那样盯着我,同学们也瞪大眼睛看我,像从未见过我这个人,自然目光并非钦佩。顿时,刚才还豪情万丈的我,猛然间认清了事实,发觉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于是就像碰上了钉子的轮胎――泄了气。几个要好的同学为我捏了把冷汗。
何天宇呀何天宇,你逞什么能?你算个啥,全般都同意了,你发什么神经跳出来。“真理”就缺你一个人维护么?你纯粹是瞎操心。何况,这个孙老师的苦头你吃少了吗?,就在前几天,我还无缘无故的挨了顿痛骂。那节数学课,她把我叫到讲台前,不分青红皂白就是通大骂。说什么我的作业简直是鬼画符,骂我榆木脑瓜不开窍。我只有呆呆地站在那儿,受着任何有自尊心
的人都忍受不了的侮辱。现在看来,是习惯的奴性让我乖乖的呆在那儿,任她发泄心里的不满。
当时,我还以为她真是为我好,那些莫须有的错误,我也认了,以为自己该受这样过火的斥责和她的闲气。虽然依我的成绩不会错得这么错误,但潜意识强制着我服从,让我不敢有任何疑问。直到她把作业本扔给我,劈头砸在我脸上,我才知道这本子上的名字不是我,老师居然错了,我也有被冤枉的时候。这本作业是徐洁的,根本找不出和我的有哪点相像,无论字迹还是性别。为什么她会弄错呢?
我只好怯生生的告诉她真相,值得庆幸的是,在她发出指令以前我就回来了座位。这位老师是从不让被错叫上讲台的孩子回到座位上的,而孩子们没有她的指令就动也不敢动,就那么愣愣地站在过道上直到下课。并非学生的智商低,只是学生们那时服从老师的命令就像拴在柱子上的小象听命于驯兽师。现在出台了《未成年人保护法》几乎看不到这种现象了。
那个年代,有些在文革中经历过磨难的老师矫枉过正,剥夺了学生思考的权利。孙老师也下放过,尽管已过去了十年。她还是喜欢让学生们如同德国兵对待上级那样无原则的服从,不知是否有报复心理。她并非有意,却常出错爱将自己心目中的捣蛋鬼和废物蛋子张冠李戴。
暗暗埋怨自己的我回想起以前的事就恼火。在众人的注视下,我更加不安生怕又会招来什么祸事。出人意料,孙老师竟和蔼的笑了。她说:“何天宇的式子是对的。”话音刚落,朱勇带头鼓起了掌。老师让大家安静,平时像绵羊一样听话的学生们却没听从她的命令。我见到了一束束崇敬的目光,刹那间我仿佛成了英雄。
孙老师说我做对的那道题要下学期才学。高兴之余,我担心下课后会不会留下来。果然,放学后我和那些犯了芝麻绿豆大的小错地同学一起被留住了,等家长来接。这时,我已经不在乎了,在我看来今天我做了这么见漂亮活,说什么父母都不会怪我,解题的事我就算将功赎罪吧。刚刚出了风头的我,这是静侯父母领回。
母亲果然来了,孙老师皱起眉头怪我太调皮。真是冤枉,我不过一时得意,激动之下转了转笔,又没影响别人,这还算错?还和什么调皮扯上了干系。好在她话锋一转,夸我有灵性,说我是可造之材,让我准备参加数学竞赛。这个消息让人喜出望外,加入数学兴趣小组是大家梦寐以求的荣誉,我这样上了“黑名单”的更是不易。更重要的是,我为那些受歧视,在老师心目当中不听话的孩子争了口气,他们的掌没白鼓。
路上,母亲问我怎么把那道题算出来的。当时我挺害羞说在《十万个为什么》里看到过,其实这纯粹胡扯。不过,由于小孩子的天性,加上刚出了个大风头,这下我倒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解出来的了。
* * * * * *
音乐课通常在一间大平房内,我们排着队从教学楼走到那儿,又排着队回来。音乐教室本来挺大,可要容纳80多人,还是挤了点。不过这已是少了很多人了,刚开学那会儿,因为咱们班声誉好,学生数险些突破100大关哩!这种环境下,免不了有人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纠纷,打小报告积极的那帮人对此却毫无办法。
车皮多的是因为争“位子”而引起的,总的来说,力气大的、霸道点的就可以多占点地方。小孩子的气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大家上课时挤来挤去,下课后照样和和气气。赵雪峰却是个例外,他为人贼得很,没胆量跟硬的碰,就专找老实人开刀。有时太急捏到个生柿子,回过头来,他还会从老实巴交的身上讨个便宜,出口恶气。
陈建功就不幸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建功是个肚皮紧挨桌子,后背紧贴椅子,连根小手指都无法插下去,照样有劲头唱歌的乖小囡。其实才45分钟嘛,只要不影响发音,何必计较这些呢?然而,赵雪峰却碰到了比他更霸道的胖子,吃了亏的他,铁心要把憋在肚里的气放出来,所以下课后注定要出场大乱子。
下课后,建功仍然沉浸在音乐的氛围中,嘴里哼着歌。走在后面的赵雪峰,见他居然还在唱歌,回想起与胖子争位子失利的情形,心中不由得更加窝火,他上前去就是两巴掌。在他心目中,这种老师人正是理想的出气筒。刚好碰巧,挨打者是个沙鼻子,挨了这么两下,血顿时就冒了出来。这个小恶少过去横行霸道还没造成这样的恶果,这下也被吓坏了。瞬间他又恢复镇定,反咬一口,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谁要你拍我。”眼见他动手打人的我们都很气愤,要知道陈建功连他的汗毛都没碰。大家出于义愤,就拥着他们去找班主任去评理,没想到,赵雪峰只被老师轻描淡写的批评了几句。就这他还不服,连声说自己没打人。这可把原想袒护他的班主任惹火了,脸上挂不住的老师狠狠地训了他几句。不过一想到他那颇有势力在市政府开小车的父亲,老师还是放他走了,连检讨都没让他写。最可气的是这小子连歉都未向陈建功道。
让人奇怪的是,班主任竟把陈建功留了下来,原来是怕他回去告状,家长来车皮脱不了身。所以她故意借题发挥,抓住建功练习册上的作业没做好的小毛病把他狠训一通。这是和建功挨打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可班主任为了推托自己应付的责任,硬把他们扯到了一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周围的人再傻也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办公室的老师都看不下去了,说:“你也真是,人都成这样了,你还训他呀!”
护送陈建功回家的路上,大家都没说话,心里很沉重。嘴巴刻薄的李新俊打趣建功血迹斑斑的白西服,衬得他像朝鲜回来的战士。这句话现在想起来很好笑,他也是为了调节气氛,才故意幽默的来句玩笑话。可惜开的不是时候,以至于像引爆雷管那样引发了朱勇的怒气,脾气暴躁的他冲过去要揍那家伙。好在被我拦住了,人家也无心之失嘛,何况我们自己打起来被赵雪峰那小子知道了,岂不是偷着乐。见到了建功老爸,大家告完状就作鸟兽散了。
建功的老爸是厂长,也是个能量不小的人物,却没有像我们希望的那样去学校理论,帮儿子讨个公道。大概他认为打已经挨了,出口气也无济于事,何况小孩子么,磕磕碰碰终究难免,这点小事就让它过去算了。此外,文化不高的他对所有老师都很崇敬,认为老师的处理总是对的。可惜这种大度完全白搭,赵雪峰未受半点感动,他依旧爱欺负老实人。
大家在为建功鸣不平的同时,不由暗暗怀疑他是否是个倒霉蛋。晦气仿佛总跟着他,比方跳个集体舞也会出岔子。左边的人说他转圈时跑快了,右边的又说他跟不上进度,总之,两边不讨好。要是换个狠点的角色,哪怕他骨头发育的过分粗壮,完全不合节拍,也没人敢说他。看来“人善招人欺,马善招人骑”这句话没说错。
姓赵的小子自从上次在老师的庇护下,安然无恙之后,一直认为吃了亏,想找建功报复。我们看出来了,就总和建功在一起,可还是看出了岔子。做完课间操后的短短几分钟,是每天最快乐的时光。这段时间我们能自由活动。走廊上,大家玩得正开心。赵雪峰突然照陈建功就是一脚,他故意朝裆间踢的,当场建功就捂着小腹蹲了下去。
这无缘无故的狠毒招术被我瞅个正着,望着疼的站不起来的好友,我火“噌”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干嘛踢人,下脚这么狠要是把人废俩怎么办?真是丧心病狂!”
“关你屁事?”
“我就要管这闲事。”
“再说一句。”
赵雪峰恶狠狠的盯着我,像要把我研碎,这辈子我也忘不了那凶残的眼睛。我勇敢地迎着野兽般的目光望过去,他那近视却没戴眼镜的三角眼显得格外凶狠,像小狼。现在我也镶上了玻璃,可对着眼镜无论怎样努力,我也做不出那副凶恶的扮相。
“你想死呀!”他终于发话打破了这充满火药味的宁静,我的愤怒压倒了他想用死亡制造的恐惧。不等他的拳脚过来,我就扑上去和他扭成了一团。这场混乱很快见了分晓,近战中,他没占到丝毫便宜,我揪着他的衣领,扭着他的手说:“快向陈建功道歉。”他不肯,我又说:“要你道歉你听到没有?”赵雪峰软了,憋着气勉强说了句:“对不起。”
我刚把手松开,他就想揪我的头发,刚才还不敢和我对视的眼睛这下又闪出了寒光。吸取建功的教训,对他这种人我提防得很紧。这回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把他放倒在地。我骑在他身上问:“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人。”他带着哭腔说:“再也不敢了。”大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狂笑,像欢迎英雄凯旋般为我祝贺。
赵雪峰拍拍身上的尘土,还想吓唬我,可看看我的脸色,只好把话咽进了肚里。正在大家准备再次为我叫好时,值日生偷偷报告了班主任,我被请进了办公室。
从此,我的恶梦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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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我才知道赵雪峰那一脚踢偏了,当时建功很疼过后却什么事都没有。他的石头落了地,我的麻烦就大了。的确赵雪峰先动的手,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证明,可我毕竟还了手。学校处理这种事向来是各打五十大板,没谁去问个中缘由。何况他再霸道,毕竟未敲诈勒索,又没在老师心目中挂号,我也不是个五讲四美,一贯表现良好的“三好生”。这次落到老师手来历可掉得大。
数学竞赛是甭想去了,这个我不心疼。可请家长,写保证书,检讨书就是件痛苦的事。同学们的证明,我的声辩,班主任不屑去听,或者她本来就想修理修理我,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更大的苦头还在后面,刚回家,老爸的棍棒就像雨天的水柱般落在我身上。他要我记住以后“再想和人打架,就想想有没有回家挨打痛”。父亲铁了心要把我造就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今天我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可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了,因为在食肉动物太多的世界里,羊是最不安全的。
他为人倒很正直,只是和所有大人一样,在学位上受了气,他就爱往孩子身上撒,加上那让孩子逆来顺受的过时思想,就让我更倒霉了。母亲呢?要知道老爸发火时,她也会遭殃。自然,他打过以后,也会很心痛很懊悔,这时他会给我讲通道理。但你想想,在因为打了90分比邻居的孩子低1分就挨训甚至挨打,因为没捞上了小官丢了他的面子所以回家要挨骂的情况下,我听得进这些道理吗?
晚上躺在床上我还在流泪,想干脆半夜3点钟从楼上跳下去得了,但半夜我没醒,所以这个解脱方案就没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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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之后,我就和喜爱溜号,经常旷课的孩子们为伍了。并非我对自暴自弃情有独衷,可就让你选择挨打和逃学,你选哪样?打是亲,骂是爱不错。可让家长和孩子颠倒一下试试?逃学的起因只是作业或是不知哪儿出了点小毛病,老师们对挠痒这样的小错总是很认真,可对欺负、殴打、敲诈的小痞子们却没太多的办法。让你为这点小事请家长,你知道回去后就有顿“红烧肉”等着,除了跷课你有别的选择吗?
不过我只躲开班主任的课,别的老师讲时我照听不误。可不请家长你就不得安宁,在这种恶性循环下,我着实领教了度日如年的滋味。更气人的是,有人给老师打小报告,在我听课听得最入迷的时候,大煞风景的班主任突然会走近来,把你拉出去,让你请家长。
以前最让我陶醉的语文课,现在就像老虎一样让我害怕。因为班主任的目光只要觉察到我的存在,就会照例从嘴里吐出“请家长”三个字。他的课让我寒心,同时我也奇怪这家伙像变色龙吞吃昆虫那样总能捕捉到我。好在甘心抹杀良心替他卖命的只是少数,绝大多数同学无论男女,甚至连我们的班长――市长的儿子在内都支持我。幸亏他们给我通风报信,让我常常能在她到来之前跑掉。女生们更绝,特别是徐洁我替她承受冤屈的那位,经常班主任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溜出来,让我回去听课。为了保护我,班长马海斌还让大家发毒誓,谁向班主任再打小报告就是小狗,不得好死。这下我就安全多了,可以舒舒服服的学习了,可惜“地下工作者”的快乐时光没过多久,班主任找到了我家,我又挨了顿打,不过这回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听课了。
班上并非铁板一块,有班长保护我,可赵雪峰的好友时刻想帮他出气。值日生向磊就是这样的人,他成天两眼盯着我,只要我头动一下,他就会记下来,说我做小动作。又要写检讨了,这我倒不怕,班主任总会让你找家长签字,这也好办,让亲戚代签就行了。家访却屡屡让我露馅,我的屁股又青肿了。呆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有溜号才能摆脱恐惧。横竖要挨打,索性领略一下外面的天地广大。
孩子总斗不过大人,躲在亲戚家的我总是很快被父亲找回。我每当此时,总后悔没躲在同学家里。在棍棒之下,我终于明白了不打人的陈建功父亲的好处。以前,我总觉得很少发火的陈伯伯没男人味,现在才知道他的可贵。母亲总是心软的,在我又被狠揍了一回后,她把我领到老师家里,褪下我的裤子,让她对我管松点得了。至今,我还记得班主任盯着我青肿的屁股说的那句话“打得好”。她也有儿女,两个孩子还比我们大一截,不知她为什么这么心狠,要是她的姑娘、儿子在学校也像我这样受老师训斥,回家后在挨揍,不知这个女人心里会做什么感想。怪不得纳粹会眼盯着犹太人遭虐杀,还有成就感,原来有些人的同情心早就被去除了。今天,见到老师会被解聘,还要竞争上岗,要进行综合考核我倍感欣慰,受到多重保护的孩子们终于不必再受那份洋罪了。
生命中最黯淡的时光终会过去,我的磨难也告一段落了。首先感谢职业也是老师的的邻居劝说父亲不要打我。最重要的是,那个班主任回她老家的乡下去任教了。原来受到优待的不只我一个,他们的父母可不比我爸,自己的儿子无缘无故挨了耳光,还会说孩子不对。他们马上跑到政府去告状,许多老师对她简单粗暴的大棒政策也看不惯,可她的背景很硬,开始居然动不了她。后来,很多家长写信,上访,终于搬动了这块石头。
阳光来了,新班主任姓刘,他很喜欢我。他说我蛮有灵性,很合他的口味。他说让我们别把他当老师,把他看作朋友得了,起初我们还以为这是老一套。后来才发觉他对我们好的不得了,特别对我的态度,和那个威胁要开除我的女班主任完全不同。但有时,他兴致来了,也爱和我开开玩笑,他对全班同学都挺好,不过玩笑就只和我一个人开。
刘老师接手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成绩公布的时候,孙老师病了,数学卷子由他来发。刚进来时他就说我们二班这回考得不错,却对我板了下脸。按他的规矩,卷子是从高到低发的,卷子他已经分好了。考卷分到各组,我们组91、92分的卷子都发光了,还没我的。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紧张起来,父母这段时间对我不错,放手按我自己的方式学习,分数考这么低怎么回去交差呀!
也真奇怪,我挺努力的,发挥的也不错,这么好的状况怎么连90分都过不了呢?我疑惑的向讲台上望去,他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向我眨了眨眼。
卷子终于下来了,原来是99分,他笑了,我也笑了。事后,刘老师找到我,和我促膝谈心:“听说你很有个性,这样挺好。不要随随便便就磨去了自己的棱角,这就不像孩子了。许多时候只有你一人是对的,好象这次发卷子,你就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才能不怕。”我听不大懂,但老师对我寄以厚望,我就不妨装会银样长矛,点点头,谁知我肚里是蜡还是锡呢?
我又参加了数学兴趣小组,孙老师夸我解题有灵性,对我不爱反复做同类型题目的习惯仍颇有微词,说我基础功不扎实。的确,我不喜欢为了追求速度而和许多同学那样泡在题海里,尽管这很有效。凭着灵感我也捧回了几个奖项。然而,我真正的兴趣在于自然。
,从小,我就读了许多关于自然方面的书,例如《十万个为什么》、《人与自然》、《趣味知识词典》等。父亲在这方面舍得投资,毫不夸张的说好多书在我们市我到手的是头一份。因为老爸出差时总不忘给我带几本书回来,这时候我们那儿的新华书店还没有进。想揭开宇宙和自然界的秘密,可能是个毛病,因为高考不考它。那时候,我就没有危机感,一上自然课我就特别兴奋,大概这都缘于很好的或是太好的知识熏陶。凭那点一知半解的知识,我老爱提些精灵古怪的问题,例如:“骑车由于污染是否会被淘汰,改由马来代步。”还爱和老师抬杠,比方说老师用天平演示一根木头和一斤铁同样重,我就说现在称的这两样东西,在真空中,哪怕是在月球上,也会是体积大的木头更重。上课时,我总喜欢打断老师的话,像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的乱说一气。并非我在有意买弄知识比同龄人渊博,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教自然的谢老师并未因此生气,视我为捣乱分子,反而因此喜欢上了我。她不喜欢呆头呆脑的应声虫,就对我的乱问一气视作思路开阔的典型。当同学们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时,她反而帮我解围,说我说的也没错,这些东西我们长大后会学到的,班上的同学疑惑的点了点头。
此后,自然课上她的体温几乎由我完全包办,至于语文课,我更是活跃。现在我成了好学生了,上课回答问题时,不论我举不举手,同学们都会望着我。有时老师的问题刚出口,我就顺口接过来给上个精彩的回答。众人瞧我的目光,就像以前我们看刘小艳那样。有时我怀疑我的反应是不是太快了,像揣透了老师的心思似的。这时我会想自己不是瞎猫撞死耗子吧,要是那样,撞到口里的食儿可就太多了,老天爷对我真没的说。刘老师夸我思维敏捷,我感觉到的是,只要一有提问,大家都不举手了,都指望我。
虽然还没人说我拍马屁,但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半个官方典型了。在国家还没普遍开展素质教育的时候,我有幸撞了大运,碰上了几位了解我的好老师,可让好孩子享受的特权让我实在
有点不自在。公开课啦,各科竞赛啦,以前多次渴求而到不了手的机会,现在理所当然的要我参加。连制作的马马虎虎的叶子标本也被当作示范,还要我传授经验。不用再担心受罚了,连和我一起没带实验报告的学生托我的福得到了赦免。
受过苦的我,没和同学们产生隔阂,只是陡然当上受人尊敬的好学生真有点不适应,就像穷人突然变成阔佬,或探险队员从南北极直飞昆明那种怪怪的感觉始终在我身上作祟。我不至于唱“最近有点烦,有点烦,从默默无闻到有人喜欢……”那样矫情的歌,只是暗暗担心好运到哪一天会突然用尽。
第二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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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转眼间,我已是二十岁的青年了。大三的我开始为将来的工作而烦心了,回想起刚进校的生活仿佛还在昨天。刚跨进校门的我们意气风发,仿佛能将整个世界踏在脚下,一个月的军训让我们熟识。大家在吃够灰尘,过够军人瘾的同时,也渐渐熟悉,了解彼此的为人和性格。和我同排又同寝室的阿明有点怪怪的,他不爱说话,看相貌仿佛比我们大得多,但好奇的包打听健仔有次偷偷看了他的身份证后发觉他才十八岁。是什么让他养成了这样的性格?难道是家境关系?不像,因为阿明从不缺钱花。有几位好奇的人旁敲侧击,但阿明不是掉转头不搭理,就是转移话题,于是解决朋友们心中疑问的重担就落到了我身上。
人人都有部心酸史,偷窥别人的秘密是件缺德的事。我也非那种喜欢套人话取乐的家伙,但同住一寝室的朋友这样沉闷,看来决非纯粹是性格的关系。我就觉得大有解开他心结的必要了。何况,诸位同学中,阿明最看得起的就是我,在他有点麻烦的时候也肯托我帮个小忙,平时也愿意主动与我搭话。正当我为怎样让他谈谈心中苦闷的事发愁的时,他突然主动约我去“小香港”去喝酒。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他遇到我这样的知己(也许这是我自封的,反正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件坏事)自然要开怀畅饮我俩在小餐厅越谈越投机,他终于把心中的苦闷全向我吐露了。“你说我笨不?”阿明问。“你挺深沉的,比我们强。”我说。
“你怎么也不说实话,讲真话吧!”你觉得我他太闷吧。”
“有点。”
“好,我就给你讲我怎么养成这性格的,有兴趣听不?”
“什么话,快讲吧!”
阿明于是噼里啪啦,把他的身世都讲了。这话说起来真像部小说,还是校园派和浪漫派的综合物,可惜这是真的。那么生活对阿明讲就有点残酷了,尤其是让位少年经历那种事。
他讲:“我并不笨,只是我以前从没把脑筋用在学习上。”
“看你又来了,谁说你笨了,就是谈学习勤奋也没有多少人比得上你。不比别的,就谈你钻研的那股劲。”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我实在受不了别人老是做自我批评,文革时代早过了,用自我批评来求谅解实在让人好笑。何况,他又没犯什么错。
“我说的是以前,你小子别打断我的话好不。以前我们老师骂我是榆木脑瓜,其实我不是那种愚笨到不开窍的人。只是我对学习挺烦的,对那些没有的课本没兴趣。我祖祖辈辈都是渔民,打渔的人啊,你打过鱼吗?”
“没有,只钓过。”
“打渔的人遭罪啊!我阿爸在与海打几十年交道之后,就决心让我不受这苦了。他铁了心要培养个大学生。可我从小就喜欢闻海的味道,我喜欢看海的起伏,就像那时我讨厌书本里的公式、定理,真后悔当初没听我爸的话,要不我也不会成这样,你烦过读书没有?
“也烦过,尤其是初中画辅助线那会儿,当时我真搞不懂这玩艺儿。老师也没讲透,我还拍桌子骂几何假惺惺的呢?”
“你小子别插嘴行不,让我把话说完,”看来阿明这小子真是喝醉了,他那张红透透的脸盖过了往日的紫棠色。真有点后悔和他出来,要是他撒酒疯怎么办?我正在寻思呢,阿明讲话了:“我没喝醉,别以为我在讲醉话。对不起,一想起以前的事我就有点失控。”
“没事,”我一面回答,一面想万一他醉倒了,怎么把他弄回去。正在我想是否溜出去打个电话时,他又开腔了:“我干起活来真的很巧啊!不是我吹牛,我不是那号人。”有上次的经验我没开口,他又自顾自的将了起来。
“无心向学的我常挨老爸骂,他一见我干活就说‘去,去看你的书去,小孩子家瞎搀和什么,把书读好,比啥都强’。我大伯就好多了,他也没什么文化,但从不像我爸那样把‘打渔没出息’这类话挂在嘴边。有次我爸多年了两句,他还发火了。”阿明絮絮的说,我静静的听。
酒馆的老板和我挺熟,他朝我笑笑说:“没事吧?”我说:“没事!”老板就走开了,服务员小姐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大概她好奇两个男人哪有这么多话说。
“打渔丢你人了,你?当初不打渔你能活到今天?大伯熊阿爸时,我爸嘟囔了两下没敢还嘴。我趁机喊‘出海打渔,凭劳动吃饭光荣。‘大伯点点头,我爷爷死得早,是大伯凭那张破网把阿爸拉扯大的,他发的话我爸不敢不听。所以我才有机会摆脱无穷无尽的学习压力,快快活活的出海。”
“好事啊!”有上两次经验可我还是忍不住插了嘴,阿明这次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其实,我知道真正的海上生涯并不轻松,我有个亲戚就是渔民。夏天,我到海边捉捉螃蟹,帮忙补补拖网,或者给大人打打下手很快活。可真要出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当你面对那种几乎与新中国同龄的老式木壳动力船时。这点阿明应该比我清楚。
“我家的船只适合近海作业,船上就那么几个人,连大点的风浪都对付不了。渔汛期又很短,现在为了保护海洋资源,有休渔期,又不准用拖网。我没想到那么快就上了岸,要想法搞钱去还买新渔网欠的债啊!在外面打零工赚不到什么钱,村里人喜欢抹牌,斗地主,我从来不碰。几个爱学习的读书娃更没话说,我当时真没什么朋友。”看来平时不爱讲话的人一打开话匣子就讲不完,这次可有的听了。故事挺抓人,可喝的半醉的阿明东一句,西一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家都是新网,没谁要我补。帮忙修船吧!只能到手点零花钱,再多就没有了。我家那艘老爷船请人帮忙的次数太多了,有几回机器坏了,请人拖回,村里人连油钱都没要,你说我好开口吗!”讲到这儿,阿明忽然停住了,接着他捂着嘴跑到了洗手间,等他再回来时带着股呕吐物的气味。我连忙扶起他往学校走,路上他直往地上溜。回到寝室,室友忙问我问出什么没有,我说:“没什么,出去喝了点酒。”把阿明弄到床上后,我一夜没睡着,想是否筹点钱帮帮他。
         ※       ※       ※
以后的日子,有和高中时几乎一样。除了早上可以多睡些觉,晚上不用上自习以外。可在这学校里人们都发疯似的谈论考研。人人都为四年后严峻的就业形势担心,学理工的学生似乎特别用功,尤其是大一的新生。谈恋爱,踢足球,砸篮球的都是大二、大三的老流子,在社团、学生会招生以前,一年级的学弟学妹们都老老实实的。
阿明在其中显得犹为突出,早上6点钟就不见了他的人,有心寻找他的人会发现他在操场上狂吼“疯狂英语”。我劝他弄本薄冰的书,他似乎有些不屑。眼见他和练剑的老头老太太,以及几个学八卦、太极的外教和外国留学生混到了一块,这小子口语水平果然大有提高,冒出的外国土腔让我们弄不明白,但英语过八级的助教显然对他颇为欣赏。这家伙挺爱听外国原声带,看原版英语碟,说中国话都带外国味,下课后和我们谈话,还是不是像饱餐后用牙签剔肉屑似的冒两句英文。可四、六级毕竟要考试,阿明迷上了李阳,导致自己的应试水平上不去,大三才过四级,后来他痛改前非居然当年又把六级给过了。对成为学习机器的他我们不太欣赏。
在外面疯狂的人,在寝室就少话,他回来除了我还能聊两句外,把其他人都当成了睡的床板和钢架行军床。学经济的我们居然没开语文,实在让人奇怪。好在有本财经写作,喜欢舞文弄墨,又爱演讲的我,很快就和这个老师侃上了。以后这门课结业时,我那篇《中国经济现状之我见》自然而然拿了优,这也不枉我挑灯夜战三通宵和查资料一星期所用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定稿的复印钱我没白费。之所以交复印件,除了我的字离庞中华尚有距离外,主要我是怕以后我名气大了,这份真迹值大价钱。这样我要拍卖手稿搞个捐献什么的,就很难办了。
生活忙碌让我很快乐,但阿明讲的故事我还没听完,这个悬念在我心头牵挂着我的神经,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想找阿明谈谈,让他快点把结局讲出来,免得这块印记让我烦心。可阿明总是早上第一个出去,晚上最后一个回来,当着寝室其他人的面我不好提这事。宿舍里有几个嘴巴过分牢靠的兄弟,要是他们嗅出点什么来,给一宣传,在外面添油加醋的瞎讲两句,准会增加他心底的份,出于这种考虑,我把这事压了下来。
班主任挺负责的,别班老师很难看到他们的人影,他却挺爱往我们寝室钻。搞卫生、内勤什么的他挺积极,院里有什么精神他也急匆匆的跑过来传达。女生寝室他跑的没我们这边勤,但也不发怵。传说课程要改革了,以后带课老师和班主任都不再点名,只要考试过了就行,这给热情已过,开始偷懒溜号的同学们带了了喜讯。据小道消息讲武大那边已开始试行,报纸上也俨然印着挂牌制的新举措。大家谈论着这件事,胖子讲:“以后发愁的是老师了,大家签到的人少了,听课的人凑不足一教室,他们的饭碗就有点抖了。”猴小冷静的多:“改革要循序渐进,咱们学校属于保守派,难说。还是早点起来,权当减肥算了。”胖子乐了:“你这身板,还能减啊!”我们一阵哄笑。
事实胜于雄辩。猴子属于大彻大悟的先知派,上面的竟声他摸得透。挂牌刮传的沸沸扬扬,在我们学校却没戏,过分憧憬新事物的孩子们白白激动了一把,还兼带得罪了带课老师。在任课老师那里挂个号,奖学金八成就吻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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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游戏没玩够,又来了日本的《心跳回忆》。这个节目证明日本人确实能满足市场需求,制作精良与否且不说。这玩艺儿往电脑上一装,就能满足男同胞们的恋爱需求,同时取点真经。没有分手的痛苦,只有快乐和甜蜜,两块钱一小时绝对划算。时至
今日,许多国货远远超过了洋货的质量,电脑游戏却是例外。仿照《心跳回忆》的《情人节》,简直让人玩不上去,另外几盘更水,相反这个游戏还能蹦出几句激动人心的话,对广大国民确有功劳。
天气阴沉的时候,人会吃不上饭。胃口不好,想要呕吐,这感觉像初次见海的人闻到海风一样。阿明讲他在海上颠惯了,一上岸干啥都没劲,好在他还没像有些老渔民晕陆似的搞得那么狠。人孤单的时候,总会想找个朋友倾诉心曲。我又一次做了蜻蜓者。
在阿明做梦都想捕鱼的时候,好消息到了。台湾朋友刘先生愿意请他到自己投资的船上捕鱼。那可是条能跑远洋的渔轮,虽然有些旧了。
刘先生以前比阿明家还穷,属于上海常见的台湾打工仔式人物。他也是渔民,有次刮台风,在大陆附近捕鱼的老刘想避避风头,却怎么也靠不了这边的岸。他们只好向渔政部门求救,可当时海监局派不出船来,最后政府紧急租用了一艘抗风浪能力挺强的大船,又联系了有丰富海事经验的阿爸和大伯俩驾驶,才使一船人免于葬身鱼腹。台风过境期间,刘先生就住在阿明家。老刘对救命之恩非常感激,然而当时几乎身无分文的他无法报答,阿明爸不管他多穷,依然像对待朋友那样对他。家里的啥金贵东西都拿出来给他享用。风停后,刘先生的船又坏了,阿明爸还跑前跑后帮他修理,当看到老刘实在困难时,还帮他垫了钱。跑船的人,尤其是捕鱼的都是拿命开心的,没准就没有明天。阿明爸这样对他,老刘自然是感激涕零。
说来也巧,刘先生回台湾不久就中了头彩,真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俗话。他在高雄买了套公寓,他临走时曾两眼汪汪的说:“若有发达,定然相报。”果然没食言,他寄了笔钱过来,又托人带了许多值钱的礼品,并写信说只要他办得到的有什么事要帮忙只管开口。阿明爸、大伯都是和海打了半辈子交道的人。向来施恩未图报,就回信说不用了。没想到阿明迷上了海。为了儿子阿明爸才求刘先生帮忙的。
老刘虽然发了财,但他那点钱离买远洋海轮还差很远。正在他为这事发愁时,他们的村长请他入股购买日本退役渔轮“崇川丸”,刘先生就投了点资。尽管是个小股东,他还是托村长把阿明弄上了船,本来这艘船只招有远洋作业经验的人的。
阿明是个新手,年纪也不够,可他学的挺快。这倒是真的,阿明学东西真的挺快。经过两个月的摔打,他已经熟练掌握了所以的基本常识。只是对有些船员来说,特别是对大陆籍船员讲,台湾船长简直是个魔鬼。可能有歧视大陆人的原因在内,反正大陆船员起床稍晚,动作迟缓一点,或是他的命令没有得到彻底的贯彻执行,他就会随手操件东西,劈头盖脑的打下来。大陆水手都恨透了他,台湾船员也不喜欢他,虽然他们的待遇要比大陆船员好。奇怪的是,船长对阿明就出奇的好,从没揍过他阿明讲:“可能他看到我就想到了十三岁就出海的自己,也许是刘老板托人给船长打过招呼。”
听阿明讲了这么大段故事,我有些乏了,阿明虽然嗓子哑了,但他扯着我还想讲下来。意犹未尽的他看到灯第一次熄了,“快走”,我推推他。我们要赶到睡觉回宿舍,还没洗呢!“明天再回操场的看台上聊吧!”阿明点点头,我们把跑道上搞晚锻炼的人甩在了身后。
有识之士多是闻鸡起舞的,阿明就是其中之一,可第二天他睡得很死,临上课是草跑进教室。任课老师在黑板上唾沫横飞的讲着,挂在嘴旁边的小麦克风没怎么起作用,偶尔扩音器拉出一长升调,像摇滚乐队的贝司手在试音,险些把我们的耳朵震坏了。点名的班主任朝阿明笑笑,他准在想:真是用功啊,昨天晚上肯定又学到很晚。他怎么想的到阿明在向我倾诉心曲后,得到放松才睡了个好觉呢!
已近初冬,太阳还是那样温存,天地间的一切没受丝毫肃杀之气。天地间和谐的万物催化着人们心中的情感,宿舍的胖子开始放弃阵地了。浪漫而温馨的爱情固然宝贵,为这事儿在临近考试的日子放纵精力却有点不值。何况当代大学生的罗曼史多为港产无哩头电影搞笑却缺少内涵。
话又说回来,裴多菲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样看来小小的考试算什么,多次劝解反显得我们是胆小怕死,贪生怕死的俗人。到胖子说:“谁再劝我,我跟谁急。”我们眼见无效,就放弃了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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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的爱情传奇有些特别,他和那女孩儿是这样认识的。经过一星期的学习,我们把离校购物视作最大的消遣。逛商场,开眼界三五成群才有意思,这样就可以无视售货员的白眼,自得其乐了。胖子有些特别,他爱独自去看美女,这是托词。实际上是他走走停停与大家有点不合拍,所以他自觉的单独行动。
从街道口到徐东广场的人很多,胖子就认准了校门口的那块站牌和那班车。车门刚开,就许多人抢着上,以前老看八十年代的电影,以为人挤人是改革初期的事。其实不然,在武汉的公汽上体验体验你就会知道什么叫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妇女解放在中国体现的最明显,胖子的额头就被个生猛的女人后甩动作砸了个包。那女人回头一看,连哼都没哼,胖子忍痛上车,发觉她别的塑料发卡居然没碎。他不仅对中国工业的质量和这位女同志的坚韧精神叫起好来。
上车后,人挤的密不透风,晕头晕脑的胖子从人们胳肢窝下钻过去。他想找个宽敞点的地方,歇歇脚喘口气。人们纷纷紧护住皮包,口袋,有的人拿眼盯着他。道却没人让,实在很难挪脚了。“哎哟,你怎么走路的,”有位小姐横眉倒竖,发怒了。胖子颇为尴尬,忙不迭地赔:“对不起。”姑娘很大度,说:“算了。”胖子仔细一瞅,发现她挺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胖子从此害上了相思病。
为个见上一面的女孩犯花痴,我们觉得太丢男同胞的面子了。大家为治病救人,大骂:“脓包!”本想就此大棒下去,惊醒梦中人完事。没想到爱情中的大胖,全无平日的火气,说:“骂我认了,谁能帮我找到她,牵个线儿,我定然重谢。”“是红塔山、大中华、还是小蓝鲸搓一顿,”我们打趣。“小蓝鲸”,胖子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看来他这次确实认真了。
大家思量着这顿饭,平时挺抠的胖子甩出二、三百元重谢认识这女孩的人,是前所未有的事。可惜她我们也没见过,所以这悬赏谁都只能眼巴巴的望望,无法到手。倒是进大学后头一个元旦到了,大家决定好
好庆祝庆祝。
寒气追着人脚步的深冬,大伙个个兴高采烈,在这难得的轻松气氛里我却乐不起来,班花林婷婷站在我面前殷勤的望着我。铁了心要我出个节目,别误会她对我没什么意思。人称“金嗓子”的她还有个外号“冰美人”,你就可想而知她平时对男生的态度了。她歌技一般,但长相争气,那汪秋水、樱桃小嘴加上淑女风范,征服了难同胞,连女同学也双手赞成她当文艺委员。她怕我拒绝,说:“这点小事你就点点头嘛!”口里吐出的气息如兰花般幽香,简直快让我答应了。
但糖衣后就是炮弹,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我点点头就意味着自己被陪绑了。看到让我冷静的“导数”,我对她的简单要求产生了警惕,“啪”地合上了《微积分》,脱口而出:“不行。”我为自己拒绝了“美女蛇”的要求而自豪,顾不上有无绅士风度。有几门课还没考呢,生活挺现实,要是万一哪门挂了,且不说做落体运动,给自己添多大麻烦。回家后,父母的脸色准会向南北极靠,为了免受冰冻之苦,我只好对大美女说“抱歉”了。
她那对扑闪扑闪充满期待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是让我改变了决定。先前的拒绝到了口边变成了:“不行是不可能的。”违背自己的意愿换来了她的笑颜。她再启樱桃小嘴说:“谢谢。”
答应了要求就得认真履行职责。元旦没几天了,要到体育馆汇演的我可不能出丑,虽说只是院里举办的,到底还是先练练好。元旦前一天搞排练,我得弄把吉他试试吧!手头没钱,让阿明陪着我,逛逛地摊,跳蚤市场想淘出把好货,岂料这些地方像故意和我捉迷藏不卖这货。东跑西跑,借来的自行车打了两次气后,终于在家兼卖旧货的书摊老板那儿抱回把摔折修补过的。没想到这胶板吉他音还挺准只是手指太长时间没摸过这东西感觉像归国学子重骑自行车。为了快点恢复状态,我每天到操场上去练歌。
回寝室后,室友们瞅着吉他,猴子说:“这怎么像旧货呀!”还没等他去摸这玩艺,阿明一把夺过来,说:“你懂什么,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我不禁笑了,阿明也换了副笑脸,说:“练歌别太累。”我说:“知道啦,兄弟!”
在跑道上练长跑的若非特招生(体育),就是苦心钻研学业,想练就好身板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偶尔也有恋爱失败,单恋不成的人来这转圈散心。他们被我的吉他声所吸引,倒造就出几对情侣。有位刚被“梦中情人”拒绝,靠长跑发泄精力的小子听到我唱《单恋一枝花》以为我是同道中人,硬是拉我喝酒来驱散心中的郁闷。解释半天,他愣不相信,以为我看不起他。阿明过来说:“他真是在练歌,”他才怏怏的走了。
几天下来,张信哲、张宇、老狼的怨曲被我模仿的惟妙惟肖。阿明说:“你小子真有点专业水准了,试试模仿秀吧!”陪我练歌,帮我较音的阿明抽空又给我讲了讲他的伤心往事。他说:“恨归恨,所以的人对船长的远洋作业经验都很服气。毕竟,他有二十对年的海上生活经验,海的脾气他早就熟透了,听他指挥出不了乱子。”
“你在哪捕鱼呢?”
“南中国海。”
“捞的是大黄鱼、小黄鱼,曼式无针乌贼,还是海蛰、鳓鱼和银鲳,不会是捞兰圆参,青鳞小沙丁鱼这些不值钱的货色吧?那么你们漂上几个月就太划不来了。”
阿明惊奇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亲戚就是渔民嘛。”我不经意的说。“哦!”阿明沉默,静了一阵才开口:“水手赚点钱不容易,真怀疑他们脑子是否有点问题,刚到手一沓钱,就忍不住乱花。要是在港口停停,他们找乐子更是花得凶。其实,我们的工资还可以,但船员们总是存不住钱,也许拿命拼搏的人都这样。”
我没问“你呢”,他肯定在留下生活费后就邮回了家,我知道他的为人。
“我们要是不到非洲海域去捕鱼就好了,后来我才知道在南中国海的几个月只是演习。老板想试试船的性能,我们的收益让大股东很不满意。”
“天晚了,明天跟你慢慢讲吧!”他见我打起了哈欠就陪我回去了。
文艺汇演终于开始了,排练中别人说我的效果不错,但我心里还是没底。正式演出以什么形象出场我考虑了很久,排除了健仔提的弄顶假发绑在头上的建议,我只用者哩水定了定型。体育馆的音箱效果不是太好,比一元钱一首的卡拉OK包厢的效果还要差劲许多。
可那天晚上我状态好哦极了,可能有点超常发挥吧!前面的歌手、舞蹈下面的观众都反响平平。所谓校园十大歌手的出场也只换来稀稀拉拉的掌声。我刚上台时,手里拿着麦克风紧张极了,向观众致意时声音有点抖,我想:这下糟了,待会唱完准是嘘声一片,那多没面子啊!
没料到我唱完后,台下的观众大叫:“再来一个!再来一首!”现场的火热气氛,观众们的疯狂简直压倒了苦心孤诣扮酷的香港小天王的演唱会。有两位小女生还跑上台来献花,高年级的女生则打听我是谁,男生开始还不以为然,最后也情不自禁鼓起掌来。经主持人林婷婷协调,我又来了首校园民谣,弹唱得台下的少女如痴如醉把我当老狼。
好事成双,期末我考得很好。在等待分数的那几天,有几个傻傻的女生找过我。胖子大叫:“不公平。”但我没触电,我心中有个秘密。另外那把吉他是木头做的,在和阿明买它的时候我曾见过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了一闪……
第三章 朋友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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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故事未必有结局,我的音乐天赋最终让位给了足球天赋。体格强壮,善于奔跑的我司职后卫,同时我的任意球技术亦很出色。从而我被选入了院队。
足球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并非为了博得女生的开心和掌声,我练得很努力。在场上我很搏命,对擂时由于我强壮有力并掌握了技巧所以很少受伤。在场上我是最能带动观众情绪的一个,除了技术拔尖外,我会拿捏情绪当大家齐声叫好时,我会翻个筋斗助助兴。
要是那场球咱们比对手要臭,那我就不再摆酷了,老老实实踢得了。结果只要我一出场,观众就兴奋起来了,主要不是女生,为我鼓掌的多是大老爷们,这可是件新鲜事。一般来说,男生踢得再好,在同性眼里都是真的,谁让你
不能参加职业比赛呢?何况,甲A在我们看来也是太水,我改写历史让我自己也有点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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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班主任是个老头子,他的年纪虽大,却经常爱“臭”上两脚。他和校队教练挺熟,还是老师队里的候补的候补及班队的技术指导。我 走红不久就遭到他的封杀,由于在院队的出色表现所以我被推荐到了校队,本来我应该打主力,可他和教练那一嘀咕,我就坐上了冷板凳。这老头以前倒没看出来,有时打比赛他还在场上助威,我还以为他挺欣赏我的。没想到,唉……
有了这不顺的事,自然要喝酒解闷。酒馆里出现了我的身影,陪我的是阿明,两杯酒下肚,他又开始讲那个永远讲不完的故事:“真不明白,他们怎么那么糊涂,一到港口,就把钱花光了。纯粹是为了找乐子,我不像他们那样。”我很明白他的心情,这是他心中的伤痛,我应该认真听,可喝了点酒,我小腹憋得厉害,我说:“兄弟待会儿讲,我去方便方便。”上洗手间出来时,我险些撞到位小妞,我正想道歉,她说:“何江波,怎么是你?”我定睛一瞧,原来是我高中的同学,著名美女刘晋洁。我没想到在这儿碰到她,何况她还是我暗恋的对象,一时语塞,我痴痴的望着她。刘晋洁笑了:“我给你介绍位老乡吧!”我这才反应过来问:“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她说:“来见网友。”
刘晋洁把我引到酒桌旁,那位老乡我不认识,叫何林希,长得也挺不错,脸蛋虽没晋洁漂亮,但皮肤要白多了,别有一番韵味。同桌的几位男生显然不欢迎我到场,我不爱夹三,寒暄了几句后,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和通信地址就又回到了阿明身边。阿明问:“那妞是谁?挺不错,介绍认识认识?”我说:“同学。你接着讲吧!对了,你讲呢?”阿明见我不说,就没追问,又接着说:“我挺省的。”我说:“知道你省,快讲正题吧!”
阿明讲:“没过马六甲海峡,许多人就受不住了,天太热了,印度洋的风燥燥的。它虽然不像北方海域的风刀般割人,让你感到脸上生疼,却让你几乎窒息,像要把你吞下。我们穿着裤衩干活依旧汗流浃背,轮机房的家伙更是够受。”我正想骂他:“你丫别充好汉,想让孩子佩服就大点声,我一个大老爷们听见也白搭。”他却换了哀伤的口气讲:“船长像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台湾船员也开始遭受体罚,连大副都免不了皮肉之苦。船长对船员总是恶声恶气,以致于有的船员说干脆干掉他得了。我挺担心,但我知道船长准没事,果然胆小的船员说:‘换个船长还不是一样受苦。’加上作业区很快到了,大家再也没功夫说闲话了。只有当运输船送来淡水和信件时大家才会聊聊。船长平安无事了,他的脾气才没变。但对水手们用沾满鱼腥的手捧着家人来信仔细的读,他总是报以微笑。偶尔有个包裹寄到,总是会吸引一串羡慕的目光。”阿明的话越来越杂七杂八了,我不好意思打断他。
他接着讲:“活很累,这些天我们每人都干十几个小时的活,回到舱房时我们站都站不起来,趴下就睡着了。人人身上都有股难闻的鱼腥味。有些家伙干脆不洗就睡着了伙食挺好,但大家吃什么都没胃口。我们拼命干着,连几个平时爱耍滑头的老船员也不例外。现在科技已经这么发达了,可按按钮就能捕捞的鱼船,依旧要用舢板作业,因为这样做能捞更多的东西。而这一些靠岸就是钱。”本来我让他出来是让他陪我解闷的,现在变成了他向我倾诉。早知道这样,我真宁愿永远不知道关于他的秘密。苦闷的我几乎喊出来了:“别讲了,我听着烦。”可我没动依旧听他说着。
他讲船长开始有了笑脸,伙食更好了,大厨不断变着花样,干活勤快的除了津贴外,还另有红包奉送。可天天这样干,人们必然产生厌倦情绪,慢慢地人们开始怠工。船长的绝招就是在台湾籍船员和大陆人之间组织劳动竞赛,这下人们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资方要到大陆去招人了,原来并不是光因为工资的原因。刚开始台湾佬的人均分拣量远远超过大陆船员,可没几天就被赶了上去。这样轮番了几次,双方都感到越来越累,工资没增加多少。两边就达成默契,都慢了下来。台湾大副和山东二副天天跟着船长转悠也不顶用。人们累了,一沾铺就合上了眼皮,干活的时候自然就有气无力的。各种海鱼的数量越来越多,这里的东西像永远捞不完,分拣的鱼儿堆的像小山一样,可活儿永远没有尽头。
只要船长一转身,人们的手就慢了下来,有的几乎停住了。老船长也是从海员过来的,这套把戏瞒不过他,一旦被他抓住了,就免不了有顿痛揍。有个武汉船员爱耍滑头,他不像别人只喘喘气,他就爱趁大副、二副聊天的时候磨洋工。这次他刚歇手,就被船长盯上了,他不知已被瞅个正着,还在自鸣得意的当口,突然一阵急风暴雨般的猛揍使他在甲板上爬都爬不起来。望着倒在地上呻吟的他,大伙不由得阵阵寒心,船长让人拎了桶水把武汉佬泼醒,又让两个副手把他抬走。第二天关了禁闭的武汉船员干起活来反而麻利多了。你不能不佩服那个婊子养的知道打在哪儿能让人疼得无法忍受,一辈子都忘不了,却不伤筋动骨,以免影响干活。
在这种气氛下,大伙运量着罢工或到港口时控告这个狗娘养的。正当大家的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时,有个学生船员突然得了急病。一开始被大家视为资本家走狗的船长还准备揍他,可摸摸这人的头烫得厉害,就赶忙把医务人员叫来给他治病,又把自己的床位让给他睡。狭小的舱房内空气污浊对病号的恢复很不利。更重要的
是这个义举打消了船员们闹罢工的念头,因为很少有台湾船长这样对船员的。不知他是不是故意在收买人心,反正这个在有些人看来挺有人情味的船长没过几天又把一个说怪话的台湾船员给揍了。那小子本来已喝得醉醺醺的。结果肚里的酒菜全吐了出来,他倒是顺便醒了酒。在船长的棍棒威胁下,没有人敢装病和磨洋工。渔讯很快又过去了,收入颇丰的海员又开始谋划靠岸后,怎样花光手中的每一分钱和每一分钟去寻乐子。
阿明劲头十足,还要继续往下讲去。我却听厌烦了,正要说:“兄弟,歇会吧!”我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刘晋洁,她笑着说:“我先走了,拜拜!”她的网友不耐烦了,叫道:“晋洁,快走吧,我们都在等你呢!”火锅里的菜吃完了……
* * * * * * 当天晚上回去后阿明出乎意料的多话,他说:“兄弟们,何天宇这小子不地道,他认识美女都不给我们介绍。”寝室的兄弟起哄了,小胖闹腾的最厉害。
我说:“闲嘛呢!一个是我姐,也姓何,另一个是高中校花,早就有主了。”其实,这都是鬼话,我存心把刘晋洁留给自己,至于何林希倒是想交往交往,没准她现在已回宿舍正等我电话呢!那几个网友,贼眉鼠眼的不是好鸟。得提醒她们注意敌情,别放松警惕让阴谋者得逞了。
我正胡思乱想呢,小胖突然大叫:“何江波,电话,有女的找你。”我接过听筒问:“喂!你是谁?”“你猜猜?”
“老天,徐洁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我很纳闷,小学快毕业那年,她搬走了,从此就再没见面。今天她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不告诉你,明天你有空吗?”“哎呀!快考试了。”我故意开玩笑。她果然不高兴了:“期中还远,小测验你就不能牺牲一下。陪陪淑女吗?”我笑道:“逗你呢!明天下午我们没课。”“我知道你在逗我,现在你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啦!小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徐洁说。“唉,你怎么像拉郎配呀,我可没说咱们青梅竹马。”
“别说了,就你?谈正经的,我有个同学想和你通通话。”
“是谁呀!”
“待会你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是谁吧,”话筒那边传来了轻柔的女音。“林希,怎么是你,”我 惊喜的问。“不欢迎,和徐洁那么多话。我长得丑就不被重视了?”“美女,你真是美女。你丑,那天底下就没好看的人了。”话筒那边的女生笑了。
“明天有什么节目没有?”
“陪你看樱花,好吗?”
“太感谢了,有二位大美女相伴,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呀!”
正说得高兴熄灯了,我和林希、徐洁轮流聊着,直到转钟一点多,她们才挂话筒。夜里我睡不着,看来何林希对我印象不错,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还有,她准是有点意思,否则她不会让徐洁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徐洁这小丫头现在到底长什么样子,我听着阿明的鼾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 * * * * * * *
出乎意料,何林希对我挺冷淡的。原来,她和徐洁玩得挺好。她讲今天晚上碰到了个老乡,徐洁问:“叫什么呀?”她说:“何天宇。”徐洁惊呆了,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她忙追问我的长相,何林希告诉了她,她凭直觉知道就是我,于是她就找林希要了我的电话号码。徐洁比以前漂亮了,瓜子脸,一双大眼睛,有点像顶级超模岳梅。徐洁往身边凑,她抓着我的手问:“有女朋友吗?”
我说:“男女授受不清,你这样做人家会误会的。”
徐洁说:“美的你呀,以为你是天下头号帅哥,全世界女人都暗恋你呀!感觉也太好了吧!”何林希也笑了,我沉浸在她的笑颜中,一时顾不上答话。
“徐洁,这位是阿明,”我向她介绍,同时心想这小妞不会见异思迁吧?好在他大方而有分寸的说:“你好。”阿明的脸红了,看来他和姑娘打交道的经验还不多。何林希对他却出奇的热情,叫道:“昨天晚上你在酒馆里和何天宇在喝酒吧!”阿明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代他答道:“阿明出过远洋呢,要不要他给你们讲个历险故事?”在枫园转了一大圈,我们也有些累了,就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聊起天来。
山上吹来的徐徐凉风,让人感到格外舒服。正是看樱花的季节,已来过多次的我却无心欣赏,让敞开的衣襟把汗蒸发走。我想:阿明在来年感位女生面前,总不会把故事拉长吧!岂料,两位女生追问他,阿明却像个闷葫芦不开口。问急了,他也只回答几句礼节性的话,并不想讲海上的故事。和林希不高兴了,我见她嘟起了嘴就说:“阿明,将两句吧?”阿明说:“我也想找几个朋友说说,可话从哪说起呢?”我说:“就从昨天晚上你讲的那段开头吧!”
阿明点点头,徐洁也拍手赞成,和林希对我笑了。阿明找我要了张纸,擦石桌趴在上面说:“船长忽然病倒了,这个钢铁似的家伙再没能站起来,船医竭尽了全力还是没能挽回他的性命。整艘船都沉浸在哀痛的气氛中,那个曾扬言要干点他的辽宁船员哭得最凶。但最伤心的人是我。代理船长的大副下令回航,报务员收到资放唁电的同时也收到了风暴即将来临的讯息。”
石凳很冷,狮子山上的冷风更让我们屁股发凉,阿明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往事当中,两位女生也用手支起了脸静静的听着。
“大海无所顾忌地显示威力了,还浪想狮子般张开大口想要把整个世界吞掉。渔轮在自然的威力面前就像一片叶子。这时我才领悟到平时不爱言话的船长生前与我聊天时说的”海能把一切吞噬掉,只要它高兴。机器设备毕竟是死物,一旦它真正发威,再先进的也不顶用。“当时我还笑船长太悲观了。不过他也说过”人是活的,摸透了海的脾性,踹他两脚都没事。“对这发愁的大海,吐唾沫管用吗?我心存疑问。很快,这艘日本产的破旧渔轮开始进水了,新船都竟不起这样抛上抛下的。何况,这种旧船呢?经过这么几颠,船就沉如了海底。好在人们有所准备,在甲板被淹没前,大家都已安全撤离。阿明句户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虽然早有准备但仍有许多人挤在一只舢板上,尽管这种小筏子很多。我单独上了条舢板,把自己棒在上面,同时没忘检查干粮和救生衣。那些窝在一起的家伙,一个浪头打来就有不少掉下水。我瞅见后,准备去救却被水冲开了。又一个大浪打来,我只觉像从很高的楼顶跳下去那样,脑里”嗡“地一声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大海已平静得像面镜子。舢板居然未被掀翻,像有谁在暗中保佑。要不是饥渴提醒了我。天上飞翔的海鸥没准让我以为自己是在亚平宁半岛的海湾读家呢1可惜茫茫大海上伙伴们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不知疲倦的海鸟和我做伴。海鹰在天上盘旋,我掏出压缩饼干,这玩意没有学校超市里卖的香。而且我不敢多吃,因为只有48小时的分量。我摸出小刀把舢板上的木头削下一块,做成鱼钩,又用绳子制成钓线。没有铁丝就先这样凑合了。在上面抹点压缩饼干屑,那股子香气居然把一条三斤重的海鱼引上了钩。我以前在故事书上,看到人写过漂流生涯没想到自己要亲自体验。“
说到吃的那块时,我们发觉肚子都饿了,但谁都不好意思说出来。看着意犹未尽的阿明,林希终于开了口:”屁股都坐痛了,肚子也“咕咕”叫了,不如先吃饭待会再接着讲吧!“
”好的。“ * * * * * * * * 枫园的食堂很差劲,见到饭菜我们都倒了胃口。我提议到梅园后面的小餐馆去改善一下,虽然同志们的脚都不愿再走那么远的路了。但为了肠胃着想,也只还如此。5号楼后面的小炒有些名气,经常有留学生在这加餐。其实,倒并非这里的味道有多好,关键是武大的食堂太次,才提升了小炒的档次。就想有位丑女相伴,平庸的女子也会让人心旷神怡。这么说来,徐洁让林希伴她前来,几是下下策了,这样会让我挑花眼。
等候饭菜的时间,徐洁问阿明:”你怎么吃鱼啊?“”炒着吃呗!“林希抢着回答。后来她醒悟到自己会错意了,就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阿明说:”生吃,在脊背上肉最厚的地方咬上一口,就着腥气咽下肚。“林希奇怪的问:”腥味也能提神呀!是不是生吃鱼肉特别香甜。“我说:”你不懂了,有些俄国人喝酒,提起油腻腻的袖子嗅嗅就当下酒菜,能灌下一瓶伏特加呢!“徐洁说:”生鱼片我吃过,不过作料要配好,要放芥末,还要把酱油和它调匀。腥气和怪味让人挺难受,不过吃多了也就习惯了。“
阿明说;‘小渔民不怕腥气,也说不上喜欢。但用刀把鱼剖成两半后,用口对着鱼的脊椎骨猛咬,有股牛奶样的液体味道还行。喝这东西还能增添男人的勇气,我的喂对它挺接受。”菜终于端上来了,饥肠辘辘的我们放开架子大口块哚,两位女生也不太在意淑女风范,不过到底比我们斯文的多。结帐时,价格好贵,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武大的饭菜价格之高是有名的,我也多次领教过。徐洁执意要请,但我抢着接了帐。
回去的路上,我俩在公汽上都好累,大家都不想说话,阿明开口了:“你的同学真不错。”我正想着林希呢,对他打断我的思绪有点不满,就说:“你还是接着把故事讲完
吧,要不然总吊着我的胃口。你看今天你把这故事一讲,就把两位女生给迷住了。”阿明说:’别逗闷子。“ 他望着那窗外,清了清嗓子说:”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储备了不少鱼干,还想办法拔了个钉子做备用鱼钩。那个木头的自从钓上条十几斤重的大鱼就开始有点不顶事了。自从我改用鱼的肚肠做饵料后,收获不小,可有几次把鲨鱼引来了。我抛下鱼干,割断绳索才保住性命。下雨的时候我用塑料桶接了不少雨水,从此就不必再靠鱼的脊髓过活了。那时我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在海上漂了多少天了。只觉得我眼眶发疼,身体越来越瘦了。但我从没放弃过希望,在海面平静的时候,我总是会香气船长咽气前对我说的两个字“回航”。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比方说那些鲨鱼只要一发火,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我这小船掀翻,可它们并没这样做。有时它们在抢我吃的,是不是在和我做游戏逗我玩。“
讲到这儿,阿明正想接着往下说。小巴的售票员喊了:”武汉理工大到了,下车,下车。“我拉着阿明下了车,说:”待会再讲吧!把想说完的都说完。“阿明盯着我,感激地说:”谢谢,你真够哥们。“我们学校的樱花也开了,但没武大那么多,那么艳。夜幕降临了,装饰用的灯柱把校园中有限的几处风景打扮成玉树琼花的模样。
飞马广场的喷泉依旧不停的射着细细的水帘,圆月挂在当空 ,有点诗意。我真后悔怎么没把两位女生请来一起坐坐。花前月下,这也够浪漫的。不知名的白花发出幽香,以前这有不少情侣,和小孩,老人,今天却格外清静。211的条幅挂在当空,黑黑地看不清楚。西院产业的发展口号也让人着迷,只是偶尔有真风刮过,就有点摇摇欲坠的样子。旁边的图书馆灯火通明,那里边的人都在为考研,英语,计算机通级而努力。地势稍低的西配草坪上,有人在嬉戏。我陪阿明从飞马广场转到西配,又走回来。他才开腔:”你说人的生命是不是很脆弱。“我笑了:”算了,兄弟别深沉了,哲学的我看的比你多。是要侃尼采,叔本华,弗洛伊德还是来段马哲,毛泽东思想,抑或对罗素感兴趣,我都可以陪你聊。“
阿明说:”别误会!“我说:”开开玩笑,你也该给个机会让我卖弄不是。接着讲,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珍惜这仅有一次的奇迹呢?“ ”当然!“
”船长以前也经历过许多类似的事吧!可每次都奇迹般的挺过去了,这次我也一定能生还。“ ”你当然可以生还,否则我就没机会交你这个朋友。今天也不能陪你在这讲话了。“
阿明笑了,天上的星星很少,但都依稀眨着眼睛。对面机电大楼里,材院的计算机房还开着,广场前的道路偶尔经过几个匆匆的行人。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静,连小鸟的”啾啾“声都听得见。”你怎么不讲了呀!卖关子了,“我假装生气。
阿明语气变轻松了:”那天我像以前一样,从黎明起就凝视着远方。金色的地平线下突然驶过一艘船,那是艘挪威辑的货船。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担任了望的船员发现了我,当时又黑又瘦的我正在拼命挥衣服。但我的呼喊被汽笛声淹没了。我想:完了,又不知要等到多久了。但过了一会儿就有只小划子驶了过来,原来他们担心有海盗。不过了望员说是个亚洲人,他觉得是遇难者,所以他们还是把我救了。“
我说:”以后呢?“
阿明回答:”就是身体检查哪!至于送回我的经理想必你也没兴趣听了。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伙伴们大多在我之前就获救了。“
我擂了他一拳说:”所以你现在就学习努力了。“他点点头。阿明打打哈欠,我们回去睡觉了。当天夜里我睡得很香,胖子的鼾声和另液体位大侠的交响曲也没把我震醒。梦里我又看到了海,看到了海天一色的金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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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寝室里丢了个炸弹,有位美女来看我了。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们趴在床上睡的正香。”咚咚“门响了,大伙都不愿意起身,我只好牺牲自己了,套了条裤子起身开门。刚开门,一股香气飘了进来,”你好,没想到吧!“刘晋洁笑盈盈的望着我。天哪!居然是她。
”是没想到,幸亏没穿裤衩行动,“我暗暗为自己注意礼节而庆幸。”进来坐,里面挺臭的,“我忙把她让了进来,又急着扣衬衫。脸没洗,牙没刷的我总不能这样和她聊天吧!我让她坐到床上,翻出本杂志让她看
。就去完成洗涮联系了。等回来的时候,被子已被她叠好了。从被窝里伸出头来望她的兄弟们和她聊开了。
小胖问:”你就是和天宇看樱花的女生吧!“晋洁盯着我,我慌忙解释:”是小学同学找我聊聊,我哪有什么精神去欣赏樱花呀!“阿明接话了:”是我叫天宇为我介绍个朋友,他才勉为其难的。天宇本不想去,我让他背了黑锅,这小子脚都差点起了泡。“
晋洁笑了:”他踢足球,练长跑中学时什么都干,要不是没时间,二级运动员都拿下了 。走几步路会起水疱,我不信。“我说:”别夸我了,我这人特谦虚。“寝室的人都笑了。
”出去我有话跟你说,“晋洁跟我出了宿舍。里面的兄弟抓紧时间穿衣。几位事急的溜出来发表时,晋洁才明白我的用意。她说:”你挺会为人着想。“我说:”不敢,不敢。“
”你怎么不报物理系,当年你物理那么好,省里的奥赛还得了一等奖。你知不知道,我们背后都叫你何振宁呢?“晋洁甩甩她的头发,扬着美丽的脸庞问。 ”叫电工吧!初中时,他们都这么叫我。“
”你就是这么没信心,忘记中国科学院院士复信的事了?“ ”打回批条,查无此人。住在偏僻的小地方就是孤陋寡闻,连科学家已死都不知道。“ ”介绍一下,“林婷婷打量着晋洁。来来往往的人盯着她看已经很久了,男生射向她的是欣赏,女生射向她的是羡慕。我们男生楼经常有办事的女生拜访,但像晋洁这样名模身材,天使面孔的还是头次出现。我们俩往走道里一站,许多好奇的人就借故来瞧两眼了。林婷婷是不大上男生楼的,今天她有什么事,还非得上我们寝室?
”这位是林婷婷,咱班班花!“我指着文艺委员,谁知她不领情反唇相讥:”你才是班草呢!“晋洁扑哧乐了,道:”叫做校草不更好嘛!“林厅房听也不好意思笑了。
”我叫刘晋洁,何天宇以前的同学,现在特地来看看他。瞧瞧他有女朋友没有?“晋洁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林婷婷也握了她的手。 ”林婷婷,进来坐吧!别影响小俩口谈话。“寝室里传来一阵疯笑。猴子这鬼东西,一个团支书成天没正经的,严重影响了共青团的声誉。我这个当班长的瞅住机会定会”参他一本“。看来,林婷婷是找猴子商量青年志愿者的事。但我不愿意放过反击的机会:”猴子,你那什么想吃天鹅肉,得先献血呀!“宿舍里的兄弟更乐了。
第四章 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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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队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冷板凳坐得我屁股都痛了,有人劝我退队算了。有时我也有点灰心,想:凭什么轮到正式比赛我就没上场机会呀?但知难而退不是我的性格。我决心留下来随队训练。校队教练对我的技术也挺欣赏,所以也经常在技术上指点我。虽然,我们这所全国重点学校也有体育特招生,但足球力量一直薄弱,倒是武术和篮球还可以。所以像我这样的队员不作为主力上场,教练也觉得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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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有机会上场了。湖北省高校足球联赛开幕了。预选赛中有好几场我们队都险遭淘汰,每当这时教练就派我上去救场。在场上我被当作杀手锏使用,每当我把比分扳平,恢复有利局面后就换我下场,这样就保护了我不受伤。
正式开始决赛的时候,教练先做通了班主任的工作,让他放我痛痛快快的打比赛。班主任也来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我盘球能力和过人能力,以及跑位的能力都大有提高。虽然知道对手都是强队,但我一点也不害怕。
教练让我们放松了打,因为对手中多是足球专业的体育特招生,身体素质和技能都比我们强许多。好在起初两个队亦是弱旅,很快就被我们淘汰了。可从半决赛后,我们的对手都很强,面临着打硬仗的前景,有些队员的双手禁不住的发抖,双腿也在打颤。我倒不害怕。虽然是他们的主场,但我们的球迷也来了许多。据说女球迷在生活中多要画浓妆,但对我们学校的女生来说全是污蔑,她们生得漂亮,也挺有趣。
球最终是输了,我们的队员跑得脚抽筋了,换下场的有许多。以这种方式换下场去,绝不是什么光彩事,当然也谈不上有多丢人。何况,特地抽来的两名体育特招生,这两个据说以体能见长的家伙打完上半场就直喘粗气,那么像我这个坚持打完全场的人表现应该说是不错了。想不到我的光荣征战史就这样收场我真有点不甘心。好在我打进了一球,为本队少许扳回了点面子。但对方的那三个进球像耳光一样揍在我们脸上。
对手实在是太强了,他们像永远不知疲倦,总是在场上奔跑。好多人都几乎被吓坏了,我还没有,总想着在他们的空挡猛击一下,把局面扳回来。可惜直到终场哨声响起,也没有抓住几次这样的机会。拥有充沛体力的对手配合流畅,我尽管截断了不少次进攻,铲了不少球,但对方的士气丝毫没受影响。终于他们的三粒进球大岁了我们的决赛梦。虽然时先知道有可能输掉,但打完后有些球员还是忍不住抽泣起来。我没有,我想:现在掉眼泪不如场上搏一下,刚才你们干什么去了。
可我的鼻子也酸了起来,教练说:“天宇,你尽力了,别太伤心。”我点点头,给教练一个微笑,我坐到了墙根旁看台上的球迷热情的向我们欢呼,今天又是主场,我们却败了,我感到自己有点对不起观众。悄悄溜出人群的我,没有接教练递来的矿泉水,我想走回宿舍,但刚到了3栋楼,我就忍不住坐下了。我靠在墙壁上,两言谈盯着篮球场,这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球迷们还没散去。我把头埋在双腿之间,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抬起头,以为是教练,谁知看见的却是班主任。他说:“你受伤了吗?”我摇摇头,心里悲哀的很,不想答话。
班主任开腔了:‘我知道你是踢足球的好苗子,但你学的并不是足球专业。要是这次赢了,你难免会用更大的热情,更多的经理投入这场运动。可你毕竟不能靠它吃饭。“我说:”可我们这次真的输了。“他笑了:’我就知道你太好胜,所以一开始我就反对你参加这项比赛。”
“你的脾性我知道,所以我一开始我就反对你参加校队,”班主任透出几分慈祥,一点不像幸灾乐祸的样子。“原来您就为这不让我参加比赛,我还以为您对我有意见呢!”我感慨的说。“也不尽然,”看来班主任成心不让我顺心了。“这倒不是主要原因。以为我有个学生挺爱踢球。他也像你一样,踢得极好,他比你更投入。那时我想这样一个学生,也算为班级争光了,就十分的支持他。”我静静的听着。
“可后来,在一次比赛中他的脚被人绊了一下,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几天之内,他的脚脖子就越肿越厉害,终于到了不得不上医院去瞧的地步,后来才发现他的脚是粉碎性骨折。他怎么打也进不了专业队,受伤后才醒悟过来
。虽然他没有怪我,但我知道自己确实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班主任说完这些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有内疚感的样子。
我这才明白,有些阻挡你按自己意愿行事的人,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关爱你。
         ※       ※       ※
足球比赛依旧在继续,冠亚军虽与我们无缘,但争夺三、四名也是件大事。达打得好可以得季军,照样挺光荣。
上场时班主任也在为我助威,我想这是我在校队打的最后一场比赛了。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挂靴了,为了足球我已放弃了太多的东西。既然不可能永远做个职业球员,倒不如好好学习,把拉下的课补上,争取拿到奖学金才是正经。虽说如此我在场上仍表现十分卖力,我要给同学们留下个完美的回忆。
对手也不放松,他们也想在最后的时刻获得胜利。第三名与第四名完全不在一的档次,所以我们在一开始就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为了防止对方进球,我的贴身拼抢十分积极,队友也配合的挺好,挡住了对方的进攻。
随后,我们发动了反攻,由我打进了两个球。教练说我不仅是个铁后卫,还是个自由人,在校队的作用就像马拉多拉在阿根廷起的作用一样。这也太高抬我了,我马上就退役了,成不了马拉多拉,何况我个子比他高。对方丝毫没泄气,在衷肠前终于扳会一球。我们赢了。
以后的日子,我脱下英雄的外衣,和大家一起上课休息。课堂上,我提了老师许多问题。这绝非无耻乱问型,其实这只是套辞的一种手段,和老师关系搞好了,考试时,他放你一马,对你的恩德就不可估量。我为了赶回以前荒废的时间,未达到头悬梁,锥刺骨的地步,对于小也算投入了很多经理。天天泡在图书馆,三顿并做两顿,不知情者我以为我要考研。其实现在公费改作自费考上了也没那个经济能力,与其干着急,不如干脆找个好点的工作先干着,等挣了钱再读书也不迟。
         ※       ※       ※
小胖的那顿饭我们始终没捞着,不过迷他的那个姑娘我倒是找到了,闹了半天就是徐洁。天宇的女友多的多,可没一个那样的,所谓那就是真实的恋人。可我有厚厚一摞美女照片,时不时拿出来欣赏一番,也够谗寝室的那帮小子了。起初,这帮人知道有几个美女暗恋我,但说什么他们都不相信这么厚摞照片上的女孩我都认识。这帮家伙咬准了我是拿街卖的那种明星照片欺骗革命同志。
这些家伙口里虽这么说,实际上是想瞧瞧美女,还想通过我认识几个。我说:“哥们儿,你们也太不仗义了,想看就是想看。何必藏着掖者,你们这套我初中时就玩得不玩了,用激将法激我没门。”他们一听傻了眼,忙异口同声的说:“承认错误还不行吗?革命队伍允许犯错是不是?我们犯了红眼病,脑里还是文革时那套斗私批修的玩意儿,早告示了,是我们不对
,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们计较。”
我笑了,说:“大丈夫何患无妻?美女是可爱,也不应该为此丧失革命意志,想想老家的父母节省点血汗钱供你们读书。诸位不图报效祖国,孝敬家长,香风一吹就晕了头,也太没出息了吧?”众人说:“我们认了。”
见这帮家伙死心塌地地追求堕落,我怒其不争之余也有些心软了。看在阿明的面子上,我把照片个他们传阅了。阿明是唯一没有参与围攻的人,他才是真正的朋友。相形之下,其他人只能算乌合之众,虽然大家平时嘻嘻哈哈,可生死之交只有阿明一个。
没想到这帮家伙看后,就私自截留了自己最中意的美女。我只好威逼利诱,索回了几张,还有两位坚持不肯交出,我打我骂他们都认了。小胖就是其中之一。他拿了照片不算还向我打听这小妞是谁。我一瞅不就是徐洁吗,但我装糊涂说:“她是谁呀?让我想想,同学太多,我好好回忆一下。”小胖说:“这就是被我踩了脚的女孩,真美,你这张照片就送给我了。”
我一听乐了,“哎呀!这买卖划算,一张美女玉照换得一顿好饭。”我拿定主意,说:“对了,有点印象。可你说过要请提供线索的人到小蓝鲸去海撮的,不吃饭怎能恢复我因为苦苦思索损失的脑细胞?”小胖说:“兄弟,我求你了。”我说:“胖子,你也别太抠了。小蓝鲸没戏,工大路上的美味你总要请一顿吧!”可胖子总不肯低头,他继续哀求。我说:“好了,服了你了,为心爱的红颜都不肯花钱。干脆告诉你算了,她叫‘岳梅’。”
胖子摸摸后脑勺说:“喔,岳梅,她是哪里人?”“新疆的,”我回答。“那她怎么会和你同学呢?”“下放这回事,你听说过吧!她爸当年是右派,错划之后被发配到大西北,改革开放的春风刮到北疆,他才回来。”“甭蒙我了,你们那城市又不大,怎么会发配到新疆,顶多往咸宁一送结了。再说她老爸是右派,如今得多大了。”胖子并不笨。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那解放时,有批人参加了新疆的部队,当然是国民党抓壮丁抓去的。能送到那儿,也算国家发挥人道主义,讲究个照应。她老爸是右派。党组织号召多生,也要人配合!这不,晚婚晚育呗!”我说得胖子眼一眨一眨,几乎信了,要不是猴子插了句她我认识。猴子说:“岳梅么,世界名模。”江城的公汽到处都有
她穿睡衣或内衣拍的广告。胖子你也太傻了,被天宇涮了还不知道。“”喔!我在平时坐公汽光顾注意活人了,对车身广告倒没怎么看。天宇你也太那个了,“我还没等小胖抱怨完,就拔腿快步向寝室外走去。路上我还在肚里埋怨猴子多嘴,岂料猴子追了上来,问:”你和岳梅真是同学吗?可不可以帮我搞张签名。“
我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没准,他和我套词哩,想抓我个漏子。
         ※       ※       ※
我暂时没把小胖的梦中情人的真实情况泄露半句,但也并非等价交换的观念在作祟,而是我觉得把徐洁这样一个好姑娘就这样交给小胖,安全系数未免太低了点。我要为徐洁的安全及幸福着想。
谁知小胖过了几天,拿了叠打印纸来讨好我。他说:”你看看这些东西绝对有趣,都是从BBS上下载的。文学帖子真有趣,与它们一比,什么榕树下的灌水文章就难以入目了,狗屎蔡、安妮宝贝什么的更是难登大雅之堂。“我好奇的把这些东西捧着读了读,有一篇确实有趣,怪不得胖子有段时间整天泡网吧。感情他下载了这些东西呀!
那篇《我是天才》是这样的:真正的先锋小说,绝对不经修饰我是天才一颗流星划过,地球上就多了我。倘若我是皇帝,则就无自诩天才的必要,然而我不是皇帝。假若我是拿破仑,我振臂高呼想必有万者应,可惜我并非波拿巴元帅。作天才有些牵强,何况有位哲人说过:”天才就是天天遭受折磨的人才。“我
不想有此厄运,所以我还是做个凡人好。
一、亲吻图书架前,我正盯着本小说看。皮肤黝黑,身体丰满的拉面馆姑娘突然过来说:”吻我。“在这之前,我一直偷偷的瞅着她,她也望着我。既然她率先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就吻了她,感觉到她发育很好的胸脯压迫着我,软软的挺舒服,我渐渐要感觉到自己要沉入其中。她身上没有拉面的气味,也没有油烟,牛肉的香味。刚刚十六岁的她不愧有少数民族血统,发育得远比汉族姑娘成熟。这个小妮子已经盯我好多天了,但一直没机会向我表白。今天我主动示好,终于被她逮到了机会。
门外她的同学正站在雨中等她一块回家,她是个身材颇为瘦削的小女生,和她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我说:”你走吧,人家还在等着呢!“她说:”别管她。“回答的坚决,漂亮而且残忍,然后又来问我。
租书屋的那个老头看呆了,下意识的咽着口水。小姑娘白了他一眼,说:”老头,看什么看?烦人!没开过眼吗!姑奶奶让你瞧个够。“说完,她更紧更热烈的勾着我,双臂像水蛇箍住猎物般用劲。我自叹不如,心想:现在的女孩真大胆。在租书屋里看书就有这个好处,经常有搞性骚扰的美女。火热的爱情表演并非针对我的,但为了您观赏方便,我暂时牺牲一下自己。
把钢笔、圆珠笔几下的梦呓和胡说八道变成铅字有种快感。收到读者来信后尤其快活,不管他们是否给所有能搞到手的作者寄去十封、八封信,还是因为夜里失眠胡勾乱画。总之发现自己的作品还有人看,而且还送来了恭维,大多数人就不禁飘飘然。倘若有幸出本把集子,换来的又非痛骂而是文学前辈的鼓励,那么心底就免不了会乐开花。奇怪的是
,作者们很少想想写下这堆东西到底是为什么?是增添了文学垃圾,还是自己想流芳百世,抑或纯粹是为了混碗饭吃,蒙蒙稿费罢了。
又有股香气飘来,两位姑娘闪了进来。她们二十岁左右,想必对穷学生兴趣不大。树欲静风不止,燕呢莺语在耳旁环绕。浑身冒着香味的小姐在我身旁插来插去,简直在引诱我犯罪。两人为本书争论起来,我知道那是本言情类的。
转身一看,有为小姐挺肥的,若我是印第安人像猎熊般将她射倒,准可以在她身上抠出把油。吮吸这东西准可以几天不吃饭,北极圈内的爱基斯摩老人就是这样过活的。可我一不老,二对过分油腻的东西没有食欲,所以对这胖妞没采取什么行动。”我说你眼睛骨碌碌转悠什么呀?望哪儿瞎瞧呢!挺大一小伙子,这样看也不害羞?要是个男人就留下个名来,别像鼠辈躲躲闪闪,“那胖妞发话了,看来她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点。”我被美丽所吸引,看上花朵两眼难道也是犯了罪吗?“我有心扮次哲人。”少贫,扮诗人装深沉你还不够格,“胖妞并不认帐。”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我脸上带着笑和她逗乐。
先锋小说写到这里嘎然停止了,一般人只会看了他穷乐,认为这很幽默,又带点那个,其实这里面的话挺有哲理的。可惜作者只写了这么点,他说自己会续写 的,也欢迎别人接着写。我几乎想动笔了,可最后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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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这样讨好我,我就告诉了他徐洁的电话号码和真名,又嘱咐他有什么好东西就拿来共享。我挺爱好文学的,当然网络小说并非最爱,可是好的我也愿意一观。
晚上躺在床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脸如玉盘,肤如脂雪,发如黑瀑,唇如红李的大美人何林希牵着手。待我亲吻她时,她却转过脸去,不让我得到这个吻。正想把她的脸扳过来时,我醒了,看来小胖那篇《我是天才》的作者确实厉害,看过后我就梦见了我喜欢的何林希。
五一还有三个星期就要到了,同学们都在暗暗策划到哪去旅游。可这个星期六我却不能上街去逛了,因为院里党支部组织了一个参观革命先烈遗物展的活动。我作为班长,又是预备党员当然要参加。入党积极分子们报名却并不积极,大概是要交五元钱的缘故。团支书猴子也没去,他早上起来流起了鼻血,本来这小子嚷嚷着要看美女,可惜天公不作美。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晚上回来,我浑身像散了架。突然我想到了还有桶衣服 没洗,我只好爬起来,把衣服洗完,又冲了个凉。待我再躺到床上时,已是转钟两点半了。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来,CALL机不停的响,我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把它关了。天气预报来后,总是这样的,因为有时我有赖床的习惯。午饭和早饭并做一顿吃了,我想打个电话,给何林希打,可始终没有勇气去拨,后来想想挺泄气的就走下楼了。
街上我漫无目的的瞎逛,忽然有个声音传来”呀!何天宇怎么在这碰上了你?“我忙转回头,原来是徐洁的哥哥,听说他在外企打工,月收入八千多块哩!可是他有这样的空闲么?”喔!瞎走走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雅兴呢?公司不是挺忙的吗?有时星期天还得加班,“我诧异的问,同时暗想我以前也只在徐洁家
里碰到过她几次面,事隔这么久他还记得我真是难得。”我辞职了。“他说。”走,一起吃顿饭去,“他一招手就拦下了张的士。我还没来得及对他的辞职表示惋惜,就被他推上了车。”太闷,压力太大。我现在进了家银行,工资没以前那么多,可能保证双休日,“车上他一直说着话,我插不上嘴。两人点了三盘菜,馆子不错,结帐时耗资了他一张百元大钞,我千恩万谢,他说:”你太多理了,这不好。“分手前,他说:”这么多年了,你的长相还没变,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对了,我妹妹挺喜欢你小子的。上次你们还逛了趟武大吧!“”恩!“我
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这个世界真小,总是会碰到你熟悉的人,徐洁的哥哥也和我碰面了。幸好他和徐洁都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何林希,要不然这顿饭就恐怕吃不到了。胖子那边没什么进展,两人见了次面,可徐洁对胖子不感兴趣。胖子仍旧契而不舍,我却把安慰他的话都准备好了。当他被刺伤的时候我就说:”小胖同志,别伤心了,哪个男人不失恋七八次。这点打击你要承受得起,坚强起来。也许你喜欢的是名模岳梅,潜意识里她的形象进了你的脑袋,所以你把徐洁当替代品了。“总之是这套乱七八糟的废话,但这挺管用。我已屡试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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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应该先操心一下自己。何林希的爱我不也是梦寐以求,却无法得到么?可我能帮别人解惑,自己的问题却解决不了。
大四毕业的师兄让我静下心来,多考几个证书,以备将来找工作时方便。反正何林希对我也像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干脆不去想她了。静下心来和哀鸣每天抱着书到图书馆去用功。
天天钻图书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虽然在有些方面,迟钝了许多,但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开始有人说我闷多了,确实脑袋里考虑着问题,待人处事就不可能光顾忌别人的态度了。在有些人看来,这是件坏事,但干什么都有代价。我觉得为了学习,在这些方面有点损失值。时间长了也会害怕自己发霉,就忍不住像以前那样”往旁门左道“上靠。或许是许久没练的缘故,连和女生开个玩笑也不太在行了。可我毕竟是年轻人,所以想证明自己的心理欲望特别强。所以在学校的图书馆我就试了一把。看书的靓女挺多。五一节前夕,有闲的人们纷纷到街上去逛了,盛夏补充知识,静静充电,干有益身心活动的都是有知识、有理想、有追求的人。想在这些爱好书籍的女孩中找一个,其难度无异与虎口拔牙。其实,这样想的男生通常都高估了女孩子,还有他们平时大概都不读什么书。
这些碰壁的男生往往都是自尊心特强的家伙,他们害怕对女生说些情意绵绵的话,女生却拒绝自己,让自己的热脸贴上个冷屁股,把自己搞到无地自容的程度。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一般来说女生都会答应男生的要求的,只要你不是个害羞的无法把想法说出口的家伙或不让人恶心的话。后面一种男生极少,偶尔有两个,也是极品,属于国宝类的。我现在倒有点像前一种了,可这个羞答答的形象与我的个性倒有不兼容。我坐在阅览室里翻杂志,安安稳稳的坐在板凳上的我很舒服。突然,有个漂亮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修长的玉腿让人遐想联翩。我并非找不着女朋友,但此刻我也不由得心动了,我暗暗祈祷让自己认识她。
可她翻了翻几本横格上的杂志,就继续往前走,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有句话说得好”没有一条路能绕过黑夜而到达黎明,而这位姑娘却好象想绕开这块宝地,另寻坐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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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就步,拿了本杂志,又折回来,在我旁边坐下。只有单身的纯情女孩,才和男生谈的来。这女孩纯不纯情我不知道,她手里除了杂志外,还拿着叠信纸。坐下没一会儿,我看见她把手伸进兜里,我以为她想摸别的CALL机什么的,没想到不是,她掏出了支笔。看来她还是个爱好文学的女孩子。
得练练,看看和女孩搭腔的工夫废了没有,我暗地里下了决心。可两人素不相识,又好长时间没试着和人搭讪了,一会儿还适应不了。我暗暗埋怨自己:看你把书给急的,胆子都小成这样了。
男人都不愿承认自己胆小,这样被自己一激,我除了和她聊得开开心心的,几乎没有别的出路了。阿明正在图书馆底层用功呢,我本来也可以往书堆里一钻,完全忘掉世界的,自我施压的我,却没有享受这空闲的福气。《杂文选刊》实在有趣有些话也确实能对人起到启发作用。我准备摘抄下来,激励激励自己。我随身带了笔,却没有纸,我不由得向她望了一眼。她正在用双手捋头发,随后又掏出个发夹把左边的头发别上,向我露出了清澈的脸庞。我趴在桌子上,小声对她说:“借张纸好
么?”她头马上转过来,好象没听清。我双眼盯着她,又说了一遍,她才明白我的请求,就撕了张纸给我。
过后,我看杂志入迷,因为这写得确实不错,间接我也摘抄一些。换了几本杂志后,我翻出本时尚杂志,翻到有一页,上面有个有趣的故事,只是有张配图不太高雅,原来在这页的右上角配了个毫不相干的裸女人背影。我并非伪君子,但在这位女生面前大肆渲染自己欣赏这种“艺术”显然不太好,于是我靠在椅背上,飞快的把这个故事读完了。好在,她并没有注意我,正在尽力去写一篇散文呢!已经写了两页纸了,有删改了一些。我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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