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看到三月九月成语.九月正在拥抱热吻,而他们的搭档正在旁边聊天,你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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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有关玫瑰花的乌龙事件,让生性内敛的司徒苗和天之骄子的卢颜相识。
单亲女孩与高富帅的现实版恋情,从欢喜冤家到甜蜜恋人,他是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阳光,照亮她自卑而敏感的内心。
然而年少,感情太真,不惜轻易地付出全部,换来的却只有一次次互相伤害和无法挽回的误解,家境的差距,不可知的未来,成为他们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关于爱与青春,用泪水去诠释的成长,注定伤痕累累。
后来,她说,“卢颜,倘若有一天我变得优秀,靠自己的本事站在你身边,那我们之间,会不会少一些猜忌?我对你的爱,会不会更加单纯一点?”
可等我们学会如何去爱,故人早已远去,消失于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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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如若开始,缘于意外
灯光璀璨的舞台上,美女主持人用甜美的腔调介绍下一个节目的内容,司徒苗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八点整,她还得留在大礼堂观看一个小时的迎新晚会。
整个大一时期司徒苗都感觉自己无所事事,刚升上大二便自告奋勇地成为辅导员的助理,专门负责照顾新来的学弟学妹们军训,由于劳苦功高,她和其他助理一起被安排在观众席位的前排,视野清晰。
发现一个女生舞蹈动作比其他人慢上半拍,司徒苗正小声地发笑时,衣袖被扯了扯,她转过头,猛然看见蔡雅抱着一大捧玫瑰花,艳丽的火红,芳香四溢。
“苗苗学姐,求帮忙,”蔡雅是从后面几排的座位猫着腰走到前面来的,把花往司徒苗手上一塞,小声地乞求,“你帮我把花送给马上要表演的卢颜学长,我胆子小有点害怕,只好拜托你了,谢谢。”
&&说完,如来时一般迅猛地跑回后面,司徒苗根本来不及发表任何一句言论。
手中的花引起了身旁的人侧目,司徒苗脸皮薄,当即不好意思地低头,玫瑰花里插有一张精致的粉色卡片,不用看她也猜到是关于蔡雅的自我介绍,小学妹对卢颜的心思,那是路人皆知。
下一秒,舞台上的灯光熄灭,当一束明亮的幽光从正上方照下,台上中央多出一架白漆色钢琴,一个清秀俊朗的男生稳步走上台,穿着一身白色,司徒苗鲜少觉得有人能把白色燕尾服驾驭得出尘拔萃,但这个男生算是一个。
& &离舞台近,她甚至能清楚地看见男生立体的五官,垂眼时睫毛的轻颤,在黑白琴键上翻飞的白皙手指,整个人于灯光中优雅如画,像电影里一幕特写的唯美镜头,养眼极了。
& &他一边弹琴,一边唱着一首爵士风的英文歌,嗓音低醇而迷人,司徒苗沉醉其中的思绪还是被身后和楼上观众席的尖叫声打断,口哨声四起,大家欢呼的名字只有一个——卢颜。
& &他就是卢颜?果真名不虚传,司徒苗总算见到传闻中的人物,事实上卢颜和她一样是辅导员助理,两个人并不负责同一个班,平常完全没有交际,但丝毫不影响她得知卢颜的大名,人帅家世好,令不少小学妹们春心萌动地议论,特别是表现得更加直接的蔡雅。
& &糟了,得把蔡雅的花送上去,司徒苗想到这又犯愁了,人家在自弹自唱,这花送上去不就干扰到了吗,直接放钢琴的琴台上吧。
& &司徒苗打定主意后,从前排的座位走过去,绕到入场的台阶处,看有女生打算送花,观众起哄声更大,她赶紧地压低头,一口气小跑到台上,把手中一大束玫瑰放到琴台。
恰巧卢颜的一段歌曲唱完,到了只用弹奏部分,他对眼前这位陌生的女生扬起带有谢意的笑容,蓦然瞧见琴台上的花,霎时脸色一变,“请将它拿下去。”
男生笑起来时眼中像有星辰闪动,看得司徒苗先是一愣,等意识到男生的话,她抱起花,支吾地解释,“我……我只是想把花送给你而已……”& & & &
一首曲子开始,不完整弹完不是卢颜的作风,真要解释吗,这个耳麦会收声……他手上弹奏不停,思索了半秒,面无表情地再说了一次,“我不需要,请你将它拿下去。”
可这是蔡雅拜托我的事,司徒苗把花重新放回琴台上,直接一溜烟地跑走:反正你还打我不成!
哪知她刚转身,台上连续几声咳嗽加喷嚏响彻全场,众人哗然,不得已,卢颜有生第一次在人前中止他的表演,匆匆地退回休息区。
& &&&这个小插曲让多少嫉妒卢颜的男学生解恨,就引起多少女生对司徒苗的非议!
& &&&不等晚会结束,司徒苗早已捂住脸逃之夭夭。
校园的早晨,空中会弥漫一股树木的清香,校道上安静得能听见风把树叶吹落的沙沙声,司徒苗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有学生骑着自行车咕噜噜地经过,穿透九月末里的雾气,露珠微凉。
昨晚的事,让司徒苗一夜难眠,第一是因为觉得丢人,第二是对卢颜感到十分愧疚,而且对方还是那么一位大帅哥。
“别叹气了,”站在书架前的左华随手翻阅一本外国名著,他身边的司徒苗从刚才便一直没停过长吁短叹,“陪我来图书馆,令你心生不满了?”
司徒苗把看中的一本书名字和序号登记在笔记本上,下一期“绿意”文学刊上有一个栏目,专门推荐学校图书馆值得一看的书籍,作为文学社团的一员,她陪社长左华无可厚非,怎么会不高兴,“不是,你可别多想。”
左华嘴角弯了弯,气候转凉,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衬得人气质越发温润,以他的身高,能轻松地俯视司徒苗站着做笔记时认真的侧颜,白净的皮肤上有可爱的浅色茸毛,一颗小小的红色泪痣占据在她的左边眼角下,生动而有趣。
“看来你今天心情不佳,我们早点回去,明天再来。”
“啊?为什么明天还来?今天弄完不行吗?“把书放回书架,司徒苗十分地不理解。
像是知道她会这般问,左华不紧不慢地扶了扶细边眼镜,用毋需质疑的语气说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会导致情绪化地选书,那样会对我们报刊的读者不负责。”
好吧,她忘记左华学的是律师专业,她乖乖服从向来比据理力争来得痛快,司徒苗只能耸肩,“社长大人说的是。”
左华满意地拍拍她的头,一副似乎看自家宠物表现不错后的欣慰笑容。
两人离开图书馆,司徒苗顺便带出几本自己喜欢的书,抱着怀里和左华一路边走边谈,太阳升起来了,阳光被走道边的树叶割得细细碎碎,纷纷扬扬地洒在一对璧人的肩头,时光仿佛流淌得像一幅画。
“喂,卢颜,那个女生不是昨晚给你送花的那位吗,才向你表达完爱意,一晚上不到就去勾搭法学系里出名的才子,哎呀,这心变得可真快。”
无视好友李蜀的调笑,卢颜把篮球抛入篮筐,然后走到拿起放在一边的矿泉水瓶,摘下脸上的棉布面罩,仰头把水一饮而尽。
那扎着马尾,眼睛亮亮的女生正和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走往这边,卢颜随意扫了眼,又把口罩戴上。
“可怜的卢少,花粉过敏症发作,半张脸变得红彤彤的,至少一个星期不能见人了。”李蜀抱着篮球冲过来搭上卢颜的肩膀,嘴上说着可怜,牙龈都笑得露出来,对比他小麦色的肌肤,分外的打眼。
卢颜一个没忍住,赏了对方的肚子一个胳膊肘,“再提我的黑历史,你等着小爷我打烂你的嘴。”说完也是一笑,露出的一双大眼睛弯弯,只是这笑极具威胁力,李蜀摸摸肚子,讨好地使了一个眼色,“别这样兄弟,看我给你报仇。”
“我虽然不喜欢那女生,可我卢少是欺负女生的人吗,你也不许欺负。”
“不会,我就逗逗她。”
不等卢颜阻止,李蜀把手中的篮球像投篮一般,往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怀中用力一投,哗啦,书本瞬间落了一地,“yes,中!”
司徒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篮球攻击,所幸有书挡住,她没有感觉出疼痛,早上的篮球场上空荡荡的,她只看见两个穿着运动套装的高大个男同学,一黑一红,而故意投球过来的正是红色衣服上写着数字二十一,肤色偏黑的男生。
“同学,不好意思,我朋友喜欢开玩笑,他不是……“
书封面是硬壳包装,落地后,封面整个被摔出来,司徒苗弯下腰收拾,对前来的道歉的口罩男头也不抬地冷笑道,“道歉有用么,书已经坏了,你朋友的玩笑,我真是消受不起。”
何曾被人这样不给面子过,卢颜好气又好笑,戴个口罩她就认不出自己了,他还没算昨晚的账呢,“不过是几本书而已,我……”
“和你无话可说,”对于爱书之人,书不仅仅是书而已,何况图书馆那边怎么交代,司徒苗横了对方一眼,懒得理会似的往前走了。
卢颜那句“我赔”生生地被卡在喉咙,女生身边戴着眼睛的斯文男对他礼貌地一笑,可惜笑意未传达进眼睛,“不好意思,我家同学性格直率了一点,她不是有意的。”
这分明是拿卢颜的措辞回敬。
不知道情况的李蜀跑过来,看刚才的两人已经走了,问卢颜:“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感受到身侧一阵冷风嗖嗖,李蜀打了个寒战,赶紧自觉地闭上嘴巴。
当天晚上,一向骄傲的卢颜梦境里反反复复地出现司徒苗美眸一横的模样,写满说不清的嘲弄,竟然会有女生对自己表达出不屑,卢颜醒来徒生一肚子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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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那些曾经,想来如梦
十月初,最佳辅导员助理获奖名单发放下来,司徒苗榜上有名,得到辅导员通知去办公室领奖品的消息,小姑娘喜不胜收。
奖品除了印有学院风景画的保温杯,没料到还会有一百元的奖励现金,算是意外之财了,司徒苗打算把这笔小钱投入到明天过二十岁生日的开支里。
她平时生活简单,不习惯人多的场合,这次去学校附近KTV过生日,只请了同宿舍的室友陈衫儿和室长袁圆。
晚上三个人在宿舍臭美地打扮一番,浩浩荡荡地开了个大包间,叫服务员送来一箱啤酒和几大袋零食,开始一场属于姐妹们的狂欢。
卷发长裙,温柔女神范的陈衫儿对司徒苗举杯大喊,“祝福我们的小禾苗长到二十岁,能和大帅哥左华修成正果。”
“瞎说啥呢,我和社长只是朋友,绝没非分之想,”司徒苗脱掉鞋子站在沙发上举手发誓,“我可是袁圆大姐的忠实脑残粉,她说天下帅哥都该去搞基,我绝对认同。”
“此女有前途,”腐女袁圆点赞。
陈衫儿自个干完一杯啤酒,凤眼往司徒苗那一撩,红唇微启,吐出二字:“狗腿。”
顿时惹来袁圆和司徒苗联手攻击,三个女生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地嬉闹。
放纵的后果造就错过后校门关门的时间,等有人想起来已经是早上零点,陈衫儿把卷发往后脑勺一捋,问:“怎么办,我们要进学校必须走正校门。”
正校门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放,但离KTV起码有两站的路程,而进了学校还要再翻一道宿舍的大铁门才能回自己寝室。
“听说学校最近对夜不归宿管得很严,学生会每天早上堵在校门口查人。“袁圆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酒劲上来,司徒苗觉得头晕脑胀的,真想趴在沙发上永远不起来,更何况回宿舍太麻烦了,随即嘟囔道:“不怕,学生会的我有熟人,我当辅导员助理照顾新生军训期间,和他们有过接触,睡吧……“
于是第二天,三个宿醉后披头散发的女生,浮肿着眼睛,肤色苍白地被挡在后校门处——迎风罚站。
原本司徒苗都和自己认识的几个学生会成员说好了,既然老师不在就放一马吧,对方点了头颅,正要挥手放行,一道爽朗的男声笑着插话:“我这算不算看见学生会有人公然出于私欲办事?“
“卢颜?“司徒苗一惊。
来者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搭配一件贴合腿型的白色休闲裤,面上笑容无害,整个人气质干净清新,正是卢颜,看见他,司徒苗记起上次玫瑰花事件,有些心虚地不敢抬头。
“真帅!“陈衫儿小声地感慨道。
经过大脑的高速运作,袁圆分析得出:“应该是攻。”
其他学生会的人看见卢颜过来,自觉地往后退几步,义正言辞地表示,他们绝对会公正公办,华丽丽地,司徒苗和室友们被留在后校门口忍受清晨的冷风,迎接路人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晚上为什么没有回学校?”双手插兜,卢颜站在司徒苗的面前进行公事询问。
此情此景,比高中时期逃学被教导主任抓包还要难堪,司徒苗恨不得找出一个洞钻进去,瓮声道:“昨晚是我生日,大家陪我去庆祝,一时忘了……”
“是啊,”在外人面前从不内敛的袁圆儿跟着应和,“我们这次初犯,又情有可原,帅哥,大发慈悲手下饶人吧。”
卢颜轻轻地笑出声,他的笑,让人联想起三月的阳光,恰到好处地舒服,他没有回答袁圆,而是对着司徒苗说,“你先把系别、班级、还有名字写在登记册上吧。”
毫无怀疑地,司徒苗接过其他人递来的本子和笔,刷刷地把写上了名字,“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制药系二年级三班司徒苗。”看完本子上一行娟秀的正楷字,卢颜把本子递还给身后学生会的人。
指了指胸前的学生会工作证件,他望了望四方,犹如得道高僧,目含怜悯,对被风吹乱发型的司徒苗语重心长地道,“青春不是用来挥霍,你们要把精力投放到学习当中,我作为学生会的一员,应该对你们负起责任,这样吧,毕竟是为了给你庆生,你作为主犯,全校各系必须对你进行通报批评,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什么?!“一般不都只是记个名字上报给自己班级的辅导员吗,司徒苗一脸的不可置信,“卢颜,为什么要全校各系通报,请你给我解释解释,你别走啊,喂!”
挥挥手,卢颜转身,脸上的严肃终于挂不住了,看到那丫头吃瘪的样子,他几天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看来今天答应为李蜀代班出勤是对的,中午务必要请他一顿午饭。
对比卢颜的好心情,司徒苗头顶却是笼罩了一片乌云,她中午吃饭时会听到学校广播叫到自己名字,走在路上会听到广播叫到名字,上课后的休息时间会听到广播里有自己名字,几乎无处不在。
没有受罚的陈衫儿和袁圆根本不能理解她的痛苦。
下午被社长左华拉去做事,绿意文学社的办公地点是在一座复古的竹楼中,摆设的家具风格古色古香,司徒苗的任务是负责把桌上印刷厂刚送来的报纸一摞一摞分类,她趴在报纸上哀怨地长叹:“难道我司徒苗三个字就要和夜不归宿挂上等号了吗!可恶的卢颜!”
茶香悠悠,袅袅的热气漫过左华英俊的眉眼,他沏茶时会摘下眼睛,没有遮挡物掩盖的眸子如同古井般深邃,听到司徒苗的烦恼,他端起小瓷杯品茶,不发一言。
“社长,你不理我。”司徒苗双眼盯着隔壁桌的左华,更加哀怨了。
“你过生日竟然瞒着我进行,”放下瓷杯,左华用手轻敲桌面,“我还在考虑是不是该原谅你。”
司徒苗囧了,在过生日前,考虑要不要请左华时,内心也有过一番激烈的挣扎,犹记得上次她的生日,左华送来一块玉佩,那价格吓得司徒苗佩戴的时候手抖得哆嗦,好歹最后还了回去;后来左华生日,想到人家曾经有送大礼的行为,她怎么好意思寒酸,咬牙花了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一个钱包送给对方,那个月她可是吃了整整一箱的泡面。
这次如果左华再有什么土豪行为,以后或许不是吃泡面能解决的事了,事实上和陈衫儿和袁圆一样,送一条打折期间的裙子和一双鞋作礼物,她更能自在些。
没邀请左华,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司徒苗根本没有想过要辩解,知错般地保持沉默。
只有他们两人的竹楼里,一时安静得出奇。
“过来。”左华招手道。
司徒苗不安地走过去,一个瞬间,手腕上多出一串冰凉的檀木佛珠,她刚想取下来,左华手快地把原本包装佛珠的锦盒扔出窗外,“不用还我了,我这次不想退回去。”
“可是……”
茶凉了,味道发苦,左华品一口后皱起眉,“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你睡眠不好,檀木能安神,戴着吧。”
如此,司徒苗只好收下。起身,左华走到了她的桌边,一把拿过她桌头粉色的保温杯,“你总不愿欠人什么,那把这个送给我可好?”
“啊?”看左华不像是开玩笑的神色,司徒苗不敢确定地问,“你要我的保温杯?这个是学校发放的奖品,我还用过,把这个给你好像很没诚意。”
“我不介意。”为了宣告保温杯归属为自己的私有品,左华拧开茶盖喝水,等放下保温杯,一眼便瞥见司徒苗红透的脸颊。
嗯,挺好看。深棕色的檀木她戴着也好看。左华满意地摸了摸司徒苗的头顶。
“社长,晚上的饭我请你,当是赔罪,好不好?“某人弱弱提出的邀请,正中左华下怀,对方笑着回复一个字:“好。”
晚上,在学校一家布置素雅的餐馆吃完晚餐,之前说好由司徒苗请客,结果最后结账的却是左华。
“就当是给我面子,外人面前哪好意思让女生结账。“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左华温和地对她说明。
月光皎洁,女生宿舍楼下的路灯散出橙色的晕光,少年望着她,眉眼如轻轻流动的水,柔和于无形,修长的身影,清竹般的风姿。
想起结账时左华掏出的钱包是她去年送的礼物,司徒苗一个人上楼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预感,如同埋在泥土里的种子,争先恐后地要冲出最后一层表皮。
她回头,恰巧和楼下的左华视线相对,不由慌乱地逃回宿舍。
刚进门,坐在床上玩电脑的袁圆伸头和她搭话:“前十分钟辅导员来查寝,说是有事找你。”
“好的,”说着,司徒苗拿出手机,竟然有两条未读短信,点开看完,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考虑到夜不归宿对系里的影响,辅导员要求司徒苗务必写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
“卢颜!”司徒苗咬牙切齿,早上那张阳光帅气的脸从可恨已然变成欠揍。
心情不美丽,第二天起床连姨妈都提前造访,司徒苗捂住肚子去宿舍的饮水机那倒杯热水喝,蜡白的肤色把陈衫儿吓了一跳,对镜梳发的手一抖:
“乖乖,昨晚你敷的什么牌子的美白面膜,白得跟鬼似的。”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司徒苗艰难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一杯热水下肚冰冷的手脚仍不见缓和,背后冷汗不停,司徒苗虚弱地说,“我这是生理痛。”
勉强撑完洗漱,见气色实在不怎么好,她拿出唇彩给唇上点粉色,然后用力拍拍脸,顺利拍出点红晕,面对梳妆镜握拳喊道:“加油苗苗。一定要撑完上午的课!“
这下轮到教药理学课程的老师惶恐不安了,往日不怎么听课的司徒苗同学这次学霸附体地认真做笔记,竟然全程蹙眉,难道是自己准备的资料有问题?
实际上只是司徒苗小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不得不找事件转移注意力。
临近中午,药理学课结束,司徒苗是被袁圆和陈衫儿搀扶地走下楼,两人不约而同地对司徒苗感叹:
“早让你请假,你看你现在跟挂了没两样。”
“手冷冰冰的,要不要这么拼!“
知道姐妹们是出于担心,司徒苗对两位美人的侧脸一人送上一个吧唧脆响的吻,“爱妃受苦了,朕上次为军训助理的事请过假,这次再请假心里过意不去,朕想好了,下午体育课休息。”
知道司徒苗有时候爱逞强的性子,袁圆和陈衫儿对视一眼,各自好笑地摇摇头。
走到一楼大厅,公告栏前有三三两两的同学伫立围观,司徒苗原本没打算凑热闹,但听到有人似乎念到自己的名字,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去瞧了瞧。
碧绿色的板块上,一张A4的白纸警示单格外打眼,司徒苗逐字逐句地看完,额头上青筋直跳,最后一行“学生会宣”十足十地给了她一巴掌。
“又是苗苗的名字,不是已经全校广播批评过了吗,辅导员还说系里不予追究了,为什么学生会还贴这个?”袁圆说不出的讶异。
陈衫儿不由紧张地猜想,“该不会每栋教学楼的公告栏上都贴了吧。”
头一阵晕眩,对学生会的行为,司徒苗气极反而冷笑,挣开两人的搀扶,踉跄的走上前撕下那张警示单,她全身由于情绪而在颤抖,不顾身后袁圆和陈衫儿的问喊,脚下生风般地冲出大楼。
阳光晃眼,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沉重,冲到最东边一栋旧建筑的大楼下,抬步跑上三楼。
这层楼是学校专门批给学生会的办公楼层,学生会又由许多独立的部门组成,部门的办公室分布在左右,各个部门彼此用一道矮墙隔开,中间会留出一条还算宽阔的过道,司徒苗是直接要来找卢颜的,她连续查看几个部门都不见卢颜的人,风风火火的行为片刻便引来众人张望。
恰时卢颜从某个部门走出,和司徒苗正好面对面地相遇在过道上。
“卢颜!”
打着颤的喊声让卢颜一愣,看见是面容毫无血色,怒目而视的司徒苗,他有点没搞清状况,第一个反应就是扬起招牌式的“卢式”笑容,俗话说伸手不打——
卢颜摸着自己的左脸颊,先是无法相信,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确认现实,再好的修养他也忍不住了,低头直视司徒苗吼道,“你没吃药吧!“
“呵,”实在是太好笑了,难道伤害别人他连一点内疚都不会有吗,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司徒苗把右手中的警示单直接甩在卢颜的脸上,“你是不是觉得败坏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十分有趣,你要学校广播通报批评我也好,辅导员因此罚我写检讨书我也认,毕竟是我犯了错,可你至于抓着不放,还到处让人贴这个东西吗?是不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司徒苗夜不归宿,彻夜在外,你就开心?如果是因为上次送花事件,当初我也许还会对你感到抱歉,但是现在,”
她说着,深吸口气,露出那满含讽刺的笑意,一字成一句,“你、活、该。”
“你……”他恨不得把这个女生抓住好好打一顿,真是有够气人,可是他的拳头在见到司徒苗眼里闪速的泪光,颤栗的瘦小身躯时,不知觉地松开,语气软下几分,“看你是个女生,我不和你计较。”
气氛凝重无比,连带左右部门里围观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突然凳子翻倒在地的轰响惊到众人,卢颜扫了眼声源的方向,有人赶紧将凳子扶起来。
“卢颜,你就是个伪君子。”轰响过后的几秒静谧里,司徒苗的声音被清晰数倍。
心上猛地像有人扎了一针,莫名发痛,卢颜想打人的冲动再次翻涌上来,只能强行地克制。
这个尴尬的战斗场面总算有人出来解救,赶来的陈衫儿和袁圆一人架住司徒苗的一只胳膊,“苗苗,快和我们回去!”
又一起对围观的人和卢颜点头道歉,“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
大闹一场,本就虚弱的司徒苗体力达到极限,没有多说地顺从陈衫儿和袁圆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两人更是在她耳边苦口婆心地规劝:“我的好苗苗,民不和官斗,你和学生会杠上干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司徒苗当然不愿自己不顾忌形象去闹,可她今天身体不舒服,实在控制不住脾气了,不想再迁怒自己的好姐妹,她索性闭口不言。
而另一边学生会的情况,卢颜捡起之前从身上滑落的皱巴巴的一张单子,上面确实对司徒苗夜不归宿行为的指责过于恶劣,他耳边还在回荡司徒苗最后一句冰冷的话语,令他心烦意乱!
“谁写的?谁要你们贴的?给我站出来!”指着警示单对围观的人质问,一时间整个学生会的人噤若寒蝉。
随后一个小时左右,学生会的**炸开锅,平时英俊帅气,不知让多少芳心沦陷的卢少竟然惨遭女生掌掴,在这**人心里算得上是年度奇闻了。
QQ昵称叫做“**主他姐”的人发言道:“天啊噜,我从来不知道一向开朗的卢少发起脾气这么恐怖,我在旁边愣是一句话也不敢插。”
我的胖次不见了:“表示那个妹子看起来真养眼,我见犹怜,哥哥好想疼爱她。”
微微一笑吓死人:“那个气场下谁上前插话谁就是炮灰,另,楼上真心猥琐。”
公子如玉:“卢少在不在这**里?”
微微一笑吓死人:“傻,在的话我们敢聊么,据说他嫌**吵,没加入。”
如此又是一番激烈的讨论,直到昵称是一串符号,末尾带一个许字的人发话:“学生会的人被这样欺负到头上,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今天这个女生叫司徒苗是吧,我记住了。”
即便是虚拟的网络**,其余众人同样感受到一股寒气扑面,热火朝天的议论迅速打上了终止符。
司徒苗经过中午两个小时的午休,身体反而不见好,手心和后背全是虚汗,下午的课是真心不能上了。
这学期的体育课,她和袁圆还有陈衫儿一起选的是健美操课程,A大一向讲究学生之间的自立互助,所以这个课单周由体育老师带领学习,双周则是体育系的学姐学长们轮流辅导,正好这次是双周。
上课铃声一响,来自各个系同选这个课程的人陆续来到练舞房,自觉地排好队伍,过了半分钟,穿着一身浅灰色运动装,留着寸头的男生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本点名册。
男生身材并不高,额头下一对浓眉给他平添了几分煞气,让人觉得不言苟笑,他点名的过程,几乎没人敢开小差。
“艺术系赵纯!”
“制药系司徒苗!”
“到!”不知是不是错觉,司徒苗觉得这个男生在点到自己名时,目光停留时间颇长,点名完,男生背过手自我介绍道:“我是体育系一名大三的学生,姓许,许平,你们喊我许学长就好,这节课我负责将上次老师教给你们的内容再预习几遍,希望我们共处愉快!”
大家惯例地送上掌声,许平示意停下,又接着说:“准备好,先下去操场上跑两圈热身。”
话落,顿时不少女生叫苦,虽说是下午两点多钟,但太阳的火辣程度丝毫不减,触碰到许平带有肃杀之气的眼神,大家抱怨归抱怨,还是依言出了练舞房。
司徒苗踌躇几下,缓步走到许平面前,毕竟用生理期的事对学长请假,她怪难为情,考虑了几番措辞,她委婉地对许平开口说:“学长,今天的体育课我不能参加了,我……我身体有些不适。”
一般情况下,话说到这该明白了,可不知许平是不是故意,皱眉疑惑地问:“哦?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哪里不舒服。”
腾的一下,司徒苗脸红得厉害,陈衫儿和袁圆知道她要请假,先一步跑到楼下操场上排队去了,她连个帮忙暗示学长的人都没有,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阵,“学长,我……我……”
“行了,别找借口偷懒,今天你不管用什么理由,该跑必须跑,”许平扬手打断她,“态度不正,别人两圈,你四圈!”
不由分说的惩罚,司徒苗哪能坦诚地接受,她还欲说什么,看见许平斜着眼,一脸不屑,她咬牙,不就是四圈么,还真不需要求人。
可是四圈对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来讲哪有那么容易,顶着烈日司徒苗加入跑步的队伍,不多时人便喘着粗气,小腿肚子打颤,冷汗津津。
“不是说请假吗?”追上来的陈衫儿不放心地问。
司徒苗遥遥头,不小心腿软地跌在地上,右臂上被蹭出一条口子,血珠溢出,在后面的袁圆见状,冲过来和陈衫儿一起扶起她,“怎么样苗苗,你还好吧?”
“我没事。“
“你都快站不起来了还说没事,学长为什么不同意你请假?“袁圆性子直,说话满含指责,音量兀自地拔高几度,旁观在一边的许平悠闲地踱步过来,“你们几个再偷懒,这学期的体育学分别想拿到手了。”
“我来代替苗苗跑剩下的几圈,衫儿,你扶苗苗到一旁休息。”袁圆对许平鄙视了一眼。
“不行,她必须自己跑。”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两人的争执让其余跑步结束的同学纷纷侧目,司徒苗只觉眼前的天地在旋转,耳边的声音从嘈杂缓缓地变成鸣音,下一秒,她全身失去力气,径直地倒在身边陈衫儿的身上。
学校的台球室内。
噔——全进!
绿茵的桌球台上,唯独剩下一只孤零零的黑色八号球,卢颜用巧克擦了擦球杆,脸上阴沉的神色并没有因此变得缓和。
俯身,他拉开架势,一杆打出,噔,又是全进。
举手投足间,少年散发出的优雅气场,眨眼便让他成为周围女生围观的焦点。
“哇,卢少今天人品爆发啊,两杆横扫,厉害厉害,”死党李蜀放下手中球杆鼓掌。
卢颜抬起眸,没吭声,打球继续。
“今天中午我不在,事件我是听人说的,放心吧,警示单的事我查出来了,有人想故意讨好你。”李蜀走到休息区,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上一口,“那人是宣传部部长……”
“让他从学生会里消失。”
李蜀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有些讶异,按卢颜平常的作风最多处以批评,出神间,一起来打球的另一个男生朝卢颜卖笑般地说道,“卢少您消消气,中午那个女生,学生会里的许平帮你去处理了,放心,保证够她受的!”
“闭嘴!”刚要制止这个男生的蠢货行为,但来不及了,李蜀眼睁睁地看着卢颜丢下球杆,语气不善地质问:“许平现在在哪?”
兴许是卢颜眼神太过冷冽,男生不自觉地咽了几下口水,磕磕巴巴地回答:“晨……晨光体育场。”
他话说完,卢颜的人直接冲出室内。
叹气,李蜀走到那个男生面前,拂去男生肩上子虚乌有的灰尘,他不笑时,一米八七的身高给对方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回长长记性,卢颜这个人,最明显的优点就是不欺负女生。”
男生点头如捣蒜。
晨光体育场上,袁圆和许平无硝烟的战争正对抗得火光四射,她要求立即带司徒苗去医务室,可始终得不到应允。
许平说:“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袁圆,她双目赤红,吓得陈衫儿单手拉扯她的衣摆示意不要冲动,可惜袁圆根本冷静不了,她上前从司徒苗裤子的荷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东西,撕开,流星踏步地上前贴在许平的脸上:
“妈的,有本事你来装生理痛,老子卫生巾甩你一脸。”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有给许平半秒反应的时间。
严肃的黑脸汉子脸上被贴一张颤动的卫生巾,卢颜赶过来时目击到如此震撼的一幕,心底要把许平臭骂一顿的想法瞬间转换成同情,甚至隐隐升出一丝庆幸,还好司徒苗中午给他的是一巴掌。
“你……你……”许平扯下脸上的东西,气得大脑组织语言的功能都暂时卡机。
操场上乍起一片哄笑声,袁圆把司徒苗背在自己背上,冷言:“你要扣学分尽管扣。”
胆小的陈衫儿临走前赶紧对黑脸的许平说:“学长,她一时糊涂,你别介意啊。”
姐妹三人这才轰轰烈烈地赶往校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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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有些事,注定成为不可触碰的伤口
滴答,药瓶里的液体接近尾部。
有椅子挪动的声响,似乎有人在压低嗓音交谈,司徒苗手上一痛,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摸右手。
“别碰,刚换针。”
熟悉的温和声调,司徒苗扭头,光线微暗,不用看仔细她也知道是谁,“社长,你咋来了?”
“路过。”换完针的护士离开房间,左华拿起刚放下的书,接着漫不经心地阅读。
能随随便便地路过处于学校最偏地点的医务室,真是有缘,司徒苗干笑两下,视线扫了扫周围,左右没看见其他人。
“你的室友守了一下午,我让她们先去吃饭了。”翻过一页,左华抬起手腕,银色的腕表上,时针指向六点,“这瓶是最后一瓶,打完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不……不用了,”她怎么好意思给社长带来麻烦,“我自己去就好。”
“怎么,陪你输完液,不该请我一顿饭?”
原来是这个打算,司徒苗不知为何放下心,“好,好啊,当然。”
左华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搭话,好半天,像平复完呼吸,说:“自个身体底子这么差,动不动晕过去,平时怎么不多注意调养?”
晕了吗,司徒苗努力回想之前的事件,她的记忆停留在袁圆和许学长争执的画面,看来自己是那个时候晕过去的,“我从小身体便不好,习惯了。”
她到十五岁才彻底摆脱吃中药的生活,一直被母亲当成娇弱的花骨朵照顾着,接受事无巨细的安排。
“什么叫习惯,”左华怒意上涌,把书丢在一边,滑动椅子靠近她,“你是成年人,别过得太任性。”
司徒苗愣了愣,张张嘴想解释,最终不了了之。
一个人内心深处的创伤,要坦白,并不容易。
有几分钟,医务室的病房内陷入静谧之中,突然左华把手搭上她的额头,她惊得全身一震。
“不错,烧退了,”自顾自说着,他抽回手,转过脸又若无其事地去看书。
对社长的性情,司徒苗越发琢磨不透。
病情没有大碍,生理痛引发的高烧,来得猛,去得也快。听完医生的嘱咐,从医务室出来,校园的路灯悉数开始亮起。
吃晚饭时,左华给司徒苗不由分说地点了一份滋补的清汤,结账同样是不由分说地买两个人的账单。
“社长,总这样我真心觉得我亏欠你。”回宿舍前,她心底十分的惶恐。
少年笑笑,“给你一个偿还的机会。”
“真的?”她眼睛里一片亮晶晶。
内心深处的话即将翻涌而出,左华掀了掀唇,最终化成一抹无奈的微笑,“以后再说。”
“哦。”司徒苗小脸颓然了。
“快上楼吧,不早了。”
“那再见,社长。”
他望着她的背影,今晚没有月色,夜空上只有几缕惨淡的乌云,多年后他回想起这一幕,周围场景模糊成黑白的颜色,可少女略显单薄的身影却积淀在脑海深处,定格。
然后自问,如果那一晚他说出自己最想说出的那句话,他和她之间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答案无从得知。
司徒苗把宿舍门推开,听到动静,平躺在床上贴面膜的陈衫儿哗啦一下坐起,“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莫名其妙的,司徒苗觉得挺好笑,弯下腰,脸往前凑,“如果是问我身体情况呢,看我这红润的面色就知道啦。”
“我是问你和左华的进展,我和袁圆那么识趣地撤离,你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会有什么?“
“两只,我一双迷人的凤眼视力可是5.0。“
司徒苗回答两个字:“呵呵。”
她打开电脑继续播放昨晚没看完的日剧,端坐着打游戏的袁圆眼镜一扶,镜片上反光雪白,她一脸的高深莫测,说道:“苗苗,爱情,往往是,旁观者清!”
嘿,今天这二位八卦之魂要觉醒了是吧,司徒苗把视频暂停,话题不动声色地转开:“我说袁圆,你们下午私自把我送进医务室,许学长没什么反应?”
“啊,说到这个,苗苗,当时你晕了你不知道,我们的袁室长今天……“想起那震撼的画面,陈衫儿激动得只差从床上跳下来,话没说完,直接迎来袁圆丢来的大抱枕,并大喊,“下午的事不许再提,那么丢人的事,你快给我闭嘴!”
哪知陈衫儿丝毫不惧压迫,躲开袁圆的袭击,接着说,“她把那学长……“
又一个抱枕飞来,陈衫儿干脆指着司徒苗的裤子,“苗苗,你检查你裤兜。“
不用检查,司徒苗知道自己裤兜里少了什么,之前还在想是不是掉在哪儿,现在看来,难不成……
“袁圆,你该不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吧。”司徒苗满面惊悚,当然眼睛里不乏感动的泪光,“为了我,你真是节操尽碎!”
“苗苗,不是,当时情况……”
“你不用解释了,我和衫儿懂你,能上课看GV不插耳机的人,我们对你品性十分了解。”司徒苗说完,微笑,眨眼。
于是威猛的袁圆放弃抵抗了。
宿舍外的敲门声恰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司徒苗前去开门,一位齐耳短发的大美女让她眼前一亮,对方身高比她高出一个头,露在栗色连衣裙外的一对美腿格外笔直纤长。
“请问司徒苗是这个宿舍吗?“美女问着,一双眼睛清澈而闪耀,看得人又是一怔。
“我……我就是。”面对不熟悉的人,司徒苗有点手足无措。
美女把手中装满东西的购物袋往前一递,面上是很公式化的微笑,“这个是别人托我转交给你的。“
司徒苗很是困惑地接过,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美女有点眼熟。
“任务完成,那我就先离开了,提前道声晚安。”
“晚安。”
送走颇为高冷的美女,司徒苗打开购物袋,一堆进口的零食和补品瞬间闪花她的眼,她不记得她朋友圈里除了社长,还有谁出手如此豪气。
“苗苗,你知道来找你的是谁吗?“袁圆收敛起之前的嬉笑。
司徒苗摇头。
“校合唱团团长,白莉娜。“
宿舍的气氛顿时僵了,司徒苗只觉购物袋变得烫手,白莉娜的大名她早有耳闻,学校几乎每次的大型晚会上都有她精彩绝伦的表现,她还听过班上的男生讨论起她,说是学生会会长李蜀的女朋友,家境优渥,今年十一月将去美国做交换生,A大作为名牌大学,出国留学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作为谈资仍是绰绰有余。
不过最令司徒苗记忆深刻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因为白莉娜和陈衫儿在她们读大一时期曾有过一段激烈的争执。
司徒苗一向不容易记住人脸,那件事过去一年多,她早记不清白莉娜的模样,这才一下子没认出。
知道来的是白莉娜,果然陈衫儿没说话,撕了面膜在往脸上涂面乳,拍得霹雳作响。
看来陈衫儿小公主不开心了,司徒苗从购物袋中拿出几大袋补品,双手捧在陈衫儿面前,卑躬屈膝地行礼:“娘娘,您皮肤真好,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就该多吃点阿胶维持。”
陈衫儿脸色转阴为晴,竖起兰花指笑骂:“瞧你这狗腿劲。”
“谢娘娘夸奖。”
几句玩笑话过后,气氛得到缓和,司徒苗拿出另外一些放到袁圆床上,“袁圆,给你的。”
“多谢!“
做完这些,司徒苗进卫生间去洗漱,沐浴回来,她准备播放一直暂停的视频,不小心点到退出大屏幕,瞧见电脑下方的通知栏上有QQ消息闪动,只一瞬,她的心蓦然缩紧。
有些事,无论你如何去遗忘,都将成为你不能触碰的伤口。
心烦意乱,司徒苗直接关了电脑早早上床,无法入眠间,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画面,充满压抑而令人感到晕沉的高三教室,头顶上的吊扇吱呀转动,窗外树上的蝉鸣一声比一声叫得惨烈,所有同学都在为高考倒计时纷纷埋头苦记,而她却不敢翻开任何一本书,她的课本里,每一页都被人写满污秽的字眼……
夜晚静谧,卢颜换上一件开襟的睡袍,揉着湿发走出浴室,床头的手机作响,他坐在床边接通,电话那头正是李蜀:
“卢少,东西莉娜替你送到了,为了打听到司徒苗住在哪栋宿舍楼,莉娜脚都被高跟鞋磨破了皮。“
“回头我好好补偿她。”能想象出李蜀此刻心疼她女朋友的紧张表情,卢颜不地道的偷笑两下。
“那说定了,星期天你请客。”
挂断电话,卢颜有些出神,司徒苗趴在别人背上经过他身边时,哪怕只是匆匆一瞥,他也记得清晰,那中午还对他怒目而斥的娇俏容颜,短短几个小时后,竟脆弱得似乎可以一触即碎。
总归是自己连累了她,卢颜往后倒在床上,天花板上的琉璃灯散出的灯光刺目,他单手蒙住眼睛,发现心不能像往常一样放空了。
一晚上睡眠不好,司徒苗整个人完全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上午的课熬完,步入食堂后,她总算有了点活力。
买到爱吃的盖饭,食堂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她努力端稳手中的铁盘以免被撞飞,几张桌椅开外,抢好座位的陈衫儿一袭复古的藏青色长裙打眼,人直冲她这边挥手,“这里,苗苗,在这里。”
她正要前去,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惊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留有一头长直发的女生歪头轻笑,穿着简洁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好巧,能在这里遇见,司徒苗,我们有一年没见了吧,昨晚QQ上你没回我消息。”
她的声音偏中性,语速过快,隐隐地给人产生一种压迫感。
司徒苗自然是认得她的,赵静,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一年没见,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眉宇中有一股不输于男子的英气,让人感觉不好亲近;以前两人之间有过一些摩擦,所以这次见面,司徒苗表情淡淡的,找借口搪塞,“昨晚我睡得早,没注意QQ。”
“是这样啊,”赵静没有在意,仍旧笑着说,“其实有件事想通知你,多多也在C市上大学。”
手微微一抖,司徒苗垂下的睫毛轻颤,关于曾经高中的闺蜜、而今分道扬镳的宁多多,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这个星期天她在皇城KTV请我们聚聚,你要来吗?“赵静说完,司徒苗不敢确定地问,“多多说了要我去?”
“当然,虽然你们有过一些……”
话里的意思司徒苗明白,总之宁多多能请自己,她或多或少觉得高兴,当即点头,“行,我到时一定赴约。”
两个人交换完彼此的电话号码,于是各自分头去忙自己的事了。
司徒苗端着铁盘入座以后,早守着的陈衫衫好奇地追问,“刚才的人是你熟人?我怎么没见过。”
“高中同学,和她关系一般般,哪敢介绍给你们宰人家。”司徒苗咬着勺子磨牙。
陈衫儿和袁圆的眼睛齐刷刷地丢来一记白刀子:你这个小**。
司徒苗说刚才这句话是有前车之鉴的,当初她和左华逛校园被二位室友撞见,一番介绍完,不知不觉谈话的地方竟换在餐桌上,三人犹如一见如故,天雷勾了地火,导致聊天时间太长酒肉重新上了两次,而那一顿饭就是左华所说的见面礼。
自此,吃得畅快的二位成为左华的虔诚教徒,说尽左华的好话,威逼利诱地要求司徒苗拿下美男。
社长太容易被坑,司徒苗嚼着铁盘中的青椒摇头叹气。
转眼到了星期天,赵静发来短信说明包厢号,A大距离皇城不远,司徒苗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找陈衫衫借来一件米黄色的棉布裙子作搭配,考虑今天穿的不方便,司徒苗招手打的,坐在车上,她心中的一种不真实感越发强烈,那个夏日蝉鸣的高三教室,她面对各种非议,孤立无援,和宁多多的关系已然走到决裂,现在她真要请自己前去聚聚么?
“如果下次见面,我会毫不犹豫地整死你!”宁多多恶狠狠的话,仍像一条毒蛇缠在她的胸口,造成挥散不去的压抑。
司徒苗和宁多多闺蜜情谊分裂的原因说来确实狗血,宁多多人高肤白又漂亮,家世在他们当地算是小有名气,这样的一位天之骄女,从小顺风顺水,可喜欢的男生何晨偏偏是司徒苗的同桌,最后还对司徒苗表白和她分手。
友谊经不住考验迅速地变质,宁多多很快和新的闺蜜赵静走在一起,当时对司徒苗自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可司徒苗是在乎这段友谊的,在听到她邀请自己的那一刻,欢愉的心情足以证明一切。
十分钟后,司徒苗踏进皇家俱乐部,迎面是室内空调吹来的冷风,夹杂香水芳馨的香气,询问柜台的服务员得知KTV是在六楼,司徒苗便径直去找电梯。
皇城KTV的走廊十分悠长,装饰设计是中国的古典风风格,头顶的灯饰是由木架和绘有仕女图的纱罩构成,灯光晕成清雅的米色,司徒苗穿过这条路,高跟鞋踏在木纹的地板上哒哒发响。
赵静她们选的包厢是在最尽头,司徒苗走到了门外,搭在扶把上的手一顿,思虑半响,然后用力推开房门。
满室人影,灯光跟随音乐闪动,和平常的同学聚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多一些司徒苗不认识的人,想必是宁多多的其他朋友。光线昏暗,耳边嘈杂,司徒苗进来几乎没人注意,她从沙发上找个空位置坐下,目光开始搜寻宁多多的身影。
人很快找到,被包围的中心,肤白发卷的高挑美女,正是好久不见的宁多多,司徒苗刚想起身去打招呼,瞥见一个男人清秀的侧面,霎时让她浑身一怔——何晨?!
他也在这?不等司徒苗多想,震耳的音乐声被人关闭,场面安静下来,赵静中性的嗓音突兀地插进耳中:“各位美女帅哥们,今天是女神宁多多和男神何晨交往三周年纪念日,欢迎大家见证这个伟大的日子!“
人**爆发一阵欢呼,灯光熄灭,该手捧蛋糕的人上场,而至始至终,司徒苗站在包围圈外,冷眼旁观,寒意从头浇到脚底。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聚一聚场合。
她当然没有忽视掉赵静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宁多多投来的得意眼色。
对何晨,她本身就毫无肖想,不然拒绝不会没一丝犹豫,只是今天她对友谊抱的渺茫希望,成为了别人对她戏耍的筹码。
宁多多和何晨在大家的起哄中互饮交杯酒,接下来是每个人敬酒祝福的环节,司徒苗发短信求助袁圆,言简意赅:“见之猿猴秀恩爱,敬酒之,该当何乎?“
回复惊人:“谢之、夸之、祝福之。”
了解!司徒苗把手机放回包中,对宁多多故意高调挽着何晨胳膊的示威行为视之不见,她走到茶几边,给空脚杯里倒满酒,坦然地敬酒三杯:
“这杯,谢何晨你当年不追之恩!“
“这一杯,两位在一起郎才女貌真是特别般配,解救他人遭此祸害。”
“最后一杯,祝二位情如东海,一泻千里。”
三杯都是一口仰尽,完,满室寂静,有人没忍住地轻笑出声音,司徒苗淡定地抹去嘴角残汁,拉开门,直接走人。
皇家KTV618包厢,卢颜窝进沙发里,满室跳跃的彩灯光芒晃眼,液晶屏幕上,歌词一句一句滑动,身边被女同学们甜腻的女歌声包围,他对这些场合一向不感冒,干脆无聊地用手机打游戏。
正玩得兴致勃勃,猛然手机被人抽走,卢颜不耐烦地道,“李蜀,给我!“
李蜀准备还回去的动作被坐旁边的白黎娜阻止,对方的玉指夹起他大腿上的少许嫩肉,呈顺时针逆转,他疼得龇牙,只得按照白莉娜的暗示笑着和卢颜说:“好兄弟,你一个人玩多无聊,没看见那么多漂亮的妹子吗?”
卢颜跟着李蜀的眼神往前一扫,一排女生站在大屏幕前面手拉手唱歌,顿时他身子窝进沙发里,勾不起半点兴趣,“这是一**幼稚园的小朋友吗。”
“这些可都是我们合唱团品学兼优的女生哦,说不定有你喜欢的类型。”白莉娜微笑地插话进来,端庄的知性女人范。
从李蜀手中抢回自己手机,卢颜站起身,为了补偿白莉娜,他听她的话来皇城KTV请客,可不代表他能接受被安排“相亲“。一**故作矜持的女生,表面上和气,姐妹情深,从进门起手牵手唱歌到现在,实际上暗战汹涌,不断使小动作要表现自己,他见得多了,卢颜揉揉眉心,语气淡淡地回复白莉娜,“我先去下洗手间。“
“卢少不是才去过吗?“有一个打扮隆重的女生拿着话筒,主动上前搭话,“要不我陪你先唱支歌吧。”
卢颜勾起嘴角,他的笑容和举止十分优雅,是出自良好家庭熏陶出的气质,看得这位女生心跳跟着音乐节奏加速,结果卢颜却开口,“抱歉,人有三急。”
李蜀无力扶额。
踏出包厢,卢颜快速给李蜀发一条短信,他要先溜走了,回见。然后直接驱车开往华灯绚丽的街头,摇下窗,冷风灌进车内,他随手打开音乐,钢琴略带活泼的曲调给夜晚增添不少音色。
猛然车前冲出一个人影,卢颜紧急刹车,终于在距离人影半个拳头前停下。
“师傅,开下门!”人影瞬间绕到车门边在伸手拉门了。
什么情况?卢颜怕误伤人,自己走下车,隔近,这拉门的人越看越眼熟,虽然对方把平时马尾的发型换成直发披肩,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太具有标志性。
“司徒苗?”卢颜疑惑地问。
司徒苗扬起头,冲卢颜客气地一笑,“原来您认识我啊,师傅,现在没公交了,麻烦您送我去A大好吗?”
接近几步,闻到司徒苗身上散出的一股酒气,卢颜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这辆虽算不上出名的豪车,也不至于被当成taxi吧。
而三杯红酒下肚的司徒苗,生来酒浅易醉,前面喝得急,后面酒劲上来,她的意识越发朦胧,能还记得学校的名字已是万幸。
微风一动,卢颜还未张口说话,司徒苗已经顺利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目醉晕了。
卢颜对女士一向大度,即便这是个前不久扇了自己一巴掌的人,既然喝醉了,大晚上送她回学校也没什么不可以,但他心里对司徒苗有种说不清的气闷,给她绑安全带的时候,刻意地用力锁紧几分。
甩甩力气过猛的手腕,卢颜回自己座上,头一回憋屈地给人充当司机,扫一眼后视镜里睡得香甜的女生,便恶作剧地把音乐声音往上调,可惜没什么效果,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瞧着女生喝醉了安安静静的模样,他换个角度想问题,挑眉发问:“司徒苗,是不是本少的车太舒服了?”
后座上的司徒苗不安地挪动身子,胃里翻涌,她着急的要解开安全带,却发现捆得太紧,一时难以摸到纽扣的按钮,察觉出她的异样,卢颜大为慌乱,想到那酒水要染上自己的爱车,不免连声呵斥道,“你别吐,你给本少憋着!”
方向盘打转,他把车停在路过,立即地转身给她解开安全带,但是因为过于绑紧,他只好下车到后座,继续帮助司徒苗,俯身弓腰,她温热的呼吸时不时能扫在他的耳畔,像小猫一下一下的轻挠。
金属色叮的一声脆响,总算弄开安全带,卢颜抬头,温软的如羽毛般清滑的唇,擦过他的脸颊。
他一时愣了半秒。
下一瞬,司徒苗直接冲出车门——吐了。
顿时卢颜脸色莫名。
几分钟后,他从车里找出矿泉水和纸巾,大步走向司徒苗,女生一手扶着路边的栏杆支撑晃悠不稳的身子,脸上的红晕犹如一抹胭脂在白玉上荡漾,用一双迷离的眼睛望过来,懵懂地打量来人,身后三千繁华的街道稀释成彩色的背景,卢颜只觉呼吸一窒,未曾料想司徒苗醉酒后会是这般的风情万种。
“喝点水,”他不自在的把水递过去,司徒苗温顺地接过,又用他递来的纸巾擦完嘴角,双手刚离开栏杆打算回车里,冷不丁腿脚发软,往旁边倾斜,卢颜赶紧伸手要扶住她,疾呼,“你小心点!”
可惜慢了一拍,司徒苗生猛地扑倒在地上,膝盖受痛,她疼得抽噎的哭,也不喊出声,模样倒像个克制力超强的孩子,卢颜没法,看她膝盖破皮得厉害,只好把她腾空抱了起来,她便揪着他的衬衫低声地哭咽。
卢颜不知道是不是该幸灾乐祸一下,不过瞧见司徒苗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绵羊,他要嘲笑的话变成好言相哄,“不哭,不哭,乖嘛。”
而这副场景要是被李蜀看见,定是一阵恶寒,但对醉呼呼的司徒苗似乎效果不错,当真止住眼泪。
卢颜抱她回到车里,用纸巾擦去她手上的灰尘,有几粒磨进掌纹里,卢颜动作轻柔地捧起她的双手吹拂,仿佛这个行为再自然不过,检查完司徒苗的膝盖没有红肿,应该没有大碍,他准备关上车门,刹那间有个男生冲上来将他拉开,力道很足,卢颜倒退一步才站稳。
“你是谁?”推开他的人反而率先发问,怒气冲冲,问完便要将司徒苗抱出车内,卢颜拦住他,好脾气地解释,“我是司徒苗同学,现在要带她回学校,你是她什么人?”
男生缓了脸色,看样子是刚打车追来,有种风尘仆仆的匆忙感,汗水隐隐湿了他身上简单的黑色T恤,“我是司徒苗的高中同学何晨,刚才麻烦你照顾她,接下来我送她回学校。”
OK,不关自己事了,卢颜本应该腾位置让何晨把人带走,不知为何,他搭错经似的觉得不痛快,身体继续挡住对方,随意地问,“有什么能证明你是她同学吗,最近女大学生频繁失踪,我难以放心。”
“你……”再次见到司徒苗那刻,何晨的心早已丧失判断,对于他而言,司徒苗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窗前的一道明月光,即便是身边有了宁多多,他始终对她无法割舍,不顾今晚所有的朋友径直地朝司徒苗追出来,却被眼前这位看起来彬彬有礼。实则难搞的男生抢先一步,何晨不想和对方起冲突,直接对司徒苗软言软语,“苗苗,我送你回学校,好吗?”
司徒苗摆手,“师傅,还没到学校?”
“苗苗,我是何晨,我带你回去,你答应一声,我立即带你走。”何晨身子探向前,语气近乎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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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形真像闹别扭的一对情侣,卢颜主动让开位置,双手插兜地倚靠车站立,心绪有点说不出的烦乱。
“苗苗,“何晨又唤了一声。
迷迷糊糊的司徒苗听见何晨的名字,几乎条件反射地往里面躲,声音尖锐,“走开!你走!”
“既然这样,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拍了拍神色受伤的何晨,卢颜转头看着浑身竖起刺般的司徒苗,他的心情是他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愉悦。
实在是不甘心,但来日方长,不能过于着急,何晨点点头,把司徒苗作为己有似的对卢颜道谢,“她性格很倔强,麻烦你替我送她这一趟了。”
“没什么,她也是我的同学,”卢颜笑笑,一点也不见外地替司徒苗系好安全带,然后直接坐到驾驶位上直接踩动油门。
夜晚的凉意上涌,卢颜顺手关掉空调,看后视镜里司徒苗睁着迷惘的眼睛乖乖地坐着,他扬唇笑着说,“喂,司徒苗,帮你帮到这份上,你是不是该感激我。”
司徒苗回应他的先是捂住胸口的动作!
“别——吐——”
“呕——”
惨不忍睹,一个词足够形容爱车,以及卢颜脸上的表情和心境……
无话可说,自作孽不可活,接下来的车速,卢颜加档,加档,再加挡,刚进校门,直接找出司徒苗的手机拨出袁圆的电话:“把人接走,限你五分钟!立刻!马上!晚了我直接把她丢校门口!”
接着,啪,挂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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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酸与微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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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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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原来回忆能将过往深刻的苦难,勾兑成一碗白开水
司徒苗做了一个梦,空中有菠萝甜腻的水果香,她又重新坐回高三的教室,穿着宽松的蓝色校服,喜欢倔强地直挺起背,双眼却不敢看往老师在的方向。
她害怕老师发现她的课本没有翻开,如果提问她为什么这么做,班上知情的女生肯定又会一阵嘲笑,自从宁多多的男朋友何晨对她表白后,她的每本书,包括课桌,都被人故意留下“狐狸精”等字眼。
天气越发炎热,高考倒计时把人压得喘不过气,人人变得神经脆弱,忌惮宁多多势力的同学没有谁敢和她搭话,她住在学校集体的女生宿舍,竟仿佛像是一个透明人,独来独往,有时在晚上偷偷流泪,想到以往种种不免难过,她最看中的友谊丝毫比不上宁多多未满一个月的恋情。
“如果下次见面,我会毫不犹豫地整死你。”高考完最后一节班会结束,班主任要同学们互相拥抱道别,这是宁多多附在她耳边说的唯一的毕业“祝福”。
她要去解释,曾经对她关照有加的班长赵静拦住她,一个白眼上翻,露出真正凉薄的本性,不屑地道,“司徒苗,宁多多以前对你好,不过是看你可怜施舍的罢了,别再自找没趣。”
那一刹那真好像时间放慢,赵静的说的每一个字如鼓一下一下地敲在心里。
“你瞎说!”
一声怒吼,司徒苗从梦中猛然惊醒。
灯光刺得她眼睛一痛,她用手想去挡光,触摸到额头上温热的毛巾,而头顶的天花板上有自己贴的漩涡鸣人海报,她这是在宿舍?
“现在几点了?”她嗓子干涩地发问。
咚——咚——两声跳下床铺的震响,眨眼的功夫,陈衫儿和袁圆冲到她床边,两人都是睡衣不整的样子。
“太吓人了,苗苗啊,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和袁圆守了你一晚上,现在凌晨四点,天快亮了,你身体有没有舒服些?“担心归担心,陈衫儿还是麻利地给司徒苗头上的毛巾换水。
袁圆手上抓着把瓜子,圆眼冲司徒苗一瞪,“看什么看,瞌睡来得慌,不吃点东西早睡过去了,老娘要是体重增加,保管打不死你。“
“苗苗身体虚,你能不能温柔点说话。”陈衫儿不满了。
袁圆大喝,“打是情,骂是爱。”
“你个死变态!”陈衫儿干脆掐上袁圆婴儿肥的脸。
看两位小打小闹,司徒苗笑着摇头,心底暖流阵阵,她以为自己注定是中二小说里面天煞孤星的角色,自己这时而温吞的个性,倒头来竟然会结交到这些善良开朗的朋友,何其三生有幸。
“明天你们两人的午餐,我包了。“大手一挥,司徒苗豪爽地发话,结果一激动,宿醉后的头疼出现了,令她倒吸口凉气。
司徒苗龇牙的俏皮模样,让另外二位忍俊不禁。
“离上课还有几个小时,”再让室友们累着,司徒苗要心疼了,她故作严肃地板起小脸,连忙督促地说,“大家快点去睡觉,去睡,去睡。”
看司徒苗并无大碍,陈衫儿和袁圆确实感到很困,也没有客气,熄完灯,爽快地就寝。
休养几天后,绿意文学社召开这学期第二次例行会议,之前因为当军训助理,司徒苗作为社团里的一名前辈,错过了社团招新和第一次会议,这次她是无论如何要出面参加了。
她来的时候,用来开会的教室还没开门,掏出手机看时间,结果是自己早到了半个小时。
算了,用笔记本垫地上坐会吧,司徒苗正打算实施这个行为,社长左华来了,径直地用钥匙把门打开。
“你来得真及时,”司徒苗殷勤地点赞,今天左华穿了一件纯白的衬衫,她一直觉得穿白衬衫的男生特别闷骚,可左华穿起来却让人觉得一本正经,这大概就像是情趣制服和真正制服的区别吧。
忽视掉司徒苗直勾勾的目光,左华看似随意地回话,“你习惯性地喜欢提前到,我自然要早些来。”
不等司徒苗细细品味这句话的含义,他接着问,“上次让你准备的PPT弄好没有?”
“弄好了,在U盘里。”社团开会,学长学姐们都必须坐第一排,司徒苗这下犯难了,现在只有她和社长两个人,她假如要坐,肯定要坐社长旁边,不然故意分开坐两边,社长还会以为故意躲着他。
可是坐一起,她心脏有点小发慌。
左华已经选好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见司徒苗迟迟不动,便开口说道,“坐过来吧,有事和你商量。”
司徒苗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
“事件在微信上我大致和你说了,我们的办公地点从绿意文学社创始起,一直是学校‘在水一方’的竹楼,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但这次新办两年不到的‘汉服社’有意和我们抢夺竹楼的使用权,学生会那边同意了他们的竞争申请,明天中午我们双方会举办一次演讲,最终由学生会骨干成员定夺胜负。”左华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司徒苗的笔记本随手翻看。
“那想好演讲的人选没?“司徒苗问。
“PPT是你做的,你觉得呢?“
“不是吧,我……我特容易紧张,我一紧张就会结巴。“
左华把翻完的笔记本合上,“没事,会议结束后,我单独训练你。“
笑得真像只狐狸,司徒苗恨得牙痒痒,又抓狂不能,可怜她的休息时间就这样被剥夺了。
“还有……”左华加上一句,“你的字不错。”
谁要你的夸奖啊,司徒苗一把抢回笔记本,才不要搭理奴役下级阶层的大boss。她翻开笔记本检查,第一页写上自己名字的下方突然多出“左华”二字。
“你什么时候写的?我完全没发现。”她一脸的惊讶。
少年气定神游,不见半点尴尬的情绪,“看你字漂亮,忍不住比试一番,你比我写的好,今天黑板上第二次例会的主题交给你写了。“
自己还能比钢笔字得过奖的社长写得好?仔细对照笔记本上的两种字体,司徒苗怎么看都觉得社长的字更飘逸大气,不过她还是乐得屁颠屁颠地写了主题。
傻得可爱。左华单手扶在额前,低头忍笑。
社团的人陆续到齐,有和司徒苗认识的成员入座前纷纷和她打招呼,她一面写字,一面点头回应,在黑板上写字时整体会容易倾斜,一**人站在下面对她喊着左边一点、右边一点,一个个积极地指导,这幕小插曲意外地给大会带来预热作用。
随后文学社秘书部的主持人上台,把这期大会主要内容简单地说明了一遍,然后便是文学社编辑部以及其他各个部部长讲话。
司徒苗认真地在纸上把大家说的问题做笔记,说来惭愧,高考燃烧完她体内的激情之魂,上大学之后彻底解放了天性,整天最爱不学无术,文学社混了一年多,以前同届的友人各个当上部长,偏她还是社员,而且还被社长调来成为一名专职助理。
她压根没听说社团里面还有社长助理这个职位,正打算退社逍遥自在去,可社长说有,自然没人找茬地反对。
笔记记到一半,中途进来一个女生,一米七五的大个子,开口的声音颇为雄厚,听不出任何的腼腆,“不好意思,迟到了。“
然后哗的一下,窜到司徒苗后面一个空座位上。
像发现新大陆,她用手指戳了戳司徒苗的后背,小声地献媚说道:“学姐,你原来是绿意文学社的啊。“
得,半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蔡雅,当初你的一束玫瑰花可是让我丢脸丢到极致,丫的竟还躲起来不再联系,司徒苗心里面吐槽得厉害,但表面上正正经经地,头也不转,说,“是啊,如果招新时候我是面试官,你可能就进不来了。”
早了解司徒苗是个心软的货,蔡雅对她带杀气的话语不以为然,继续赔笑,“还在生气呢,我不是没脸见你吗,苗苗学姐,我知错啦,跪求原谅。“
“我看你脸皮挺厚的,什么时候没脸过,“司徒苗把蔡雅攀上肩膀的爪子打开,好笑道,“别摇了,我没生气。”
“好感动,么么哒,”蔡雅作娇羞状,又好奇地把教室环视了一下,看坐了满满当当的人,她再次小声地说,“学姐,我发现绿意文学社人好多诶。”
“那是,”司徒苗骄傲无比,“A大本身是文科偏重的学校,加上绿意文学社创建时间悠久,自然而然发展成为全校最大的社团。”
“高大上!”竖起拇指,蔡雅由衷地感叹,“真担心就我是文学社的一颗老鼠屎。”
哪见过有人这么自贬的,司徒苗差点笑出来,在说话的主持人横眼扫来,提示道,“请台下保持安静,后来的新人要注意秩序。”
司徒苗和蔡雅的交谈不由因此中断。
会议到尾声部分,轮到社长左华进行总结发言,翩翩俊公子的形象亮眼,普通话发音如他外表一般清朗,把新来的小学妹们迷得七荤八素。
司徒苗记录完左华发言里的重要内容,会议宣布散会,蔡雅迫不及待地拉住她,问中午有没有空。
“不行,我要训练演讲呢。”司徒苗一口回绝。
蔡雅展开碎碎念模式,苦苦哀求,司徒苗奇怪了,什么事这么重要。
“明天中午不是有和汉服社的演讲赛吗,卢颜他肯定会出席做评委……“
“所以呢?“司徒苗还是不解。
“我昨天晚上在文学社的聊天**里报名去做旁听,要见到我男神,我肯定需要好好打扮,买点衣服鞋子啊什么的,可我今天下午有课,明天全天课,只有今天中午有空,我是外地人,又是新生,对A大附近人生地不熟,需要学姐带路啊。”蔡雅说得可怜兮兮,就差要给司徒苗作揖了。
少女的心思她懂,司徒苗望向身侧的左华:社长,你怎么看?
“陪她去吧,毕竟新人需要照顾。”左华笑得一脸温柔,可莫名的司徒苗和蔡雅一同打了个哆嗦,冷得发慌。
争取到竹楼的继续使用权是大事,她的PPT可是熬了两个通宵做的,司徒苗不敢掉以轻心,“社长,下午我没课,你如果有空,可以麻烦你培训我吗?”
“好,记得电话保持畅通,到时我去接你。”
“谢谢社长,社长再见。”司徒苗笑着挥挥手,谢天谢地,周围的冷空气总算消失了,她赶紧地拉着蔡雅撤出教室。
A大校内自带商场,不过衣服鞋子价格比外面贵上许多,加上A大离市中心不过几站路,于是司徒苗干脆带蔡雅搭公交直接去那。
两人一个小时逛下来,蔡雅出手神速,眼光又准又好,在她把挑好的拿去试衣间期间,司徒苗逛逛摆放裙子的区域,上次她为了不输气势找陈衫儿借来一条裹胸裙,结果弄脏了,虽然陈衫儿说过不用计较,可她心里难免过意不去,打算重新买一件送给陈衫儿。
挑得正投入,试完衣服的蔡雅伸过来一只胳膊,把司徒苗面前一件红色的及脚踝的背带裙挑出,“学姐,你穿这个保管一秒变女神。”
平时司徒苗的打扮总喜欢T恤加简单的牛仔短裤,这种带小文艺和小风情的款式她真没尝试,有点好奇,她犹犹豫豫地接过,蔡雅再挑了一件纯白的上衣作搭配,催促她道,“快去试吧,我眼光好着呢。”
还真不用说,蔡雅选得很对,穿上这身的司徒苗着实令人惊艳,她肤色本就白皙,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加上身高中等偏上,比例也好,镇得住清纯的文艺气质,驾驭的了熟女风情。
一向主张勤俭的司徒苗,鬼使神差地,把这套和连同带给陈衫儿的裙子一并结账了!
临近下午三点太阳西斜,校园里充斥一种午后的慵懒感,校道上的树荫遮天蔽日,路过热闹的商业街,茶吧里有飘出的奶茶香,有流浪猫在花坛上半眯起眼浅睡。
和蔡雅告别后,司徒苗和左华并肩去往培训的教室,两人都不善主动聊起话题,一时保持沉默。
良久,路走到尽头,要上去教学楼前,左华终于开口道,“明天别担心,一切有我。”
在发愣的司徒苗恍然回过神,一脸茫然,“你说了什么?”
一只大手覆上她的头顶,左华静笑,“刚才走神了是吧,没关系,我再说一次,明天只许赢不许败,否则后果……”
吓得司徒苗整个下午认认真真地投入进演讲里,丝毫不敢开小差。比高考前的拼劲更猛。
她最怕的只有两样,一个是穷,另一个自然是社长!
第二天,司徒苗出宿舍门前自我鼓励一番了,换上新买的白上衣和背带红长裙,乌云般的秀发披肩,不再是高高束起,看着镜中映出一位漂亮佳人,她极为满意地打个响指。
文学社今天出席演讲的人一共有四位,除去左华和蔡雅,还有一位司徒苗并不认识的男生,对方戴着黑色的粗框眼镜,相貌和身高平平,但全身有种学霸的气场,让司徒苗想起以前班上总坐在前排埋头苦读的尖子生。
“学霸“一见到司徒苗,上前握手,面上的笑容不是那种应付的客套,而是相当地诚恳,“你好,司徒同志,真是久仰大名。”
“噗——“一边的蔡雅不地道地笑场。
“学霸“脸红了,讷讷地收回手,又继续说,“我听左华提起过你,文章写得好,还曾拜读过你的诗,很有灵气。”
突如其来地被陌生人夸赞,司徒苗有点羞涩,连说几声谢谢。
“哦,对了,”学霸想起什么,又说道,“昨天左华把下午的课翘了也是因为你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左华可是从不缺席系里任何课。”
司徒苗张张唇,倒是没多想“学霸”话中的意思,她胆大地拍了下左华的胳膊,“你有课为什么不早说,如果影响你拿奖学金和入党怎么办?”
“人总会偶尔任性一回,对我来说社团的利益最大。”左华说得风轻云淡。
司徒苗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为不辜负大家的期待,看来自己今天是非赢不可了。
要开始演讲比赛前,司徒苗紧张地赶去洗手间,把昨天理顺的演讲内容在心底默念上一遍,这才有勇气打开单格间的门。
和赵静却在洗手台的地方不期而遇。
将水龙头关上,赵静对着镜子整理直发,“竹楼的使用权,该我们汉服社收走了。”
原来赵静加入的是汉服社,司徒苗用烘干机吹干完双手,丝毫不愿示弱,“竹楼的使用权,比赛还未开始,怎么知道谁是赢家。”
赵静颇为胜券在握,不再进行这个话题,踩着七分的高跟鞋走远,这无疑给司徒苗,又增添了一些压力。
演讲比赛定在一间多媒体会议室,座位摆列呈U字型,学生会入座的席位正对着投影的大屏幕,而分坐两边是分别是汉服社和绿意文学社的代表。
司徒苗坐在位置上等了五分钟,学生会的骨干人物才相继进来,分别是在篮球场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蜀,还有她的冤家卢颜,以及另外四位不认识的男生。
蔡雅激动得直摇晃司徒苗的胳膊,“学姐你看,我家卢颜一如既往的男神。”
司徒苗往学生会席位看了一眼,卢颜仍旧一如既往的休闲打扮,和平常没有多大变化,但那张俊美的脸庞和身上爽朗明媚的气质,无论多少次都使人惊叹,恰巧此时司徒苗和卢颜的目光相对,她慌得低头,皇城KTV的事她虽然喝断片了,可有些记忆却还朦朦胧胧的记得,总之是非常可耻非常打破她下限的记忆,她多么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室友们残酷地告诉她真相,她就是被卢颜一路送回来的!
啊啊啊!她竟然让讨厌的人看见自己酒后失态,真是羞耻得可以,司徒苗的心情极为崩溃。
所幸演讲要开始了,她暂时不用去想醉酒的事,竞争申请书是汉服社主动提交,于是先上场的是汉服社的代表。
司徒苗扫了扫对面的三男一女,最后走出来的果然是那唯一的女生——赵静。
拿出U盘插在讲台上的机器里,投影的屏幕上开始显示PPT资料,有人拉合会议室的窗帘,光线变得幽暗,唯一的亮光来源于大屏幕,司徒苗看着台上胸有成竹的赵静,即便她不喜欢她,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如果走出大学,一定会成为职场上的“白骨精“,毕竟有那个手段和实力。
演讲的内容与图片、背景乐配合得十分精彩,赵静自信而落落大方,声音清亮,她继续讲道,“汉服作为中国汉族文化历史的一个象征,理应得到传扬和发展,我们可以稍微幻想一下,有一天大家能够穿着美丽的汉服出门,不再是被人围观的存在,更不会有人认错这是韩服,就如同和服在日本街道上一样常见,那会是多么具有魅力的场面,这才有中国的味道,作为当代大学生,我们有义务传承中国传统文化,作为汉服爱好者的一份子,我必须勇敢地站出来。谢谢大家。”
她微微鞠躬,眼中有泪光闪烁,煽情渲染得到位,可要说赵静真是汉服爱好者,司徒苗就不太相信了,赵静从来便觉得爱好是浪费时间的一种事,她的人生有她的计划,不需要爱好这种多余的东西。
赵静走下台,司徒苗收到她丢来的一个挑衅的眼神,司徒苗只当做没看见,保持心平气和,她努力准备资料和练习了那么久,一定不会输。
但她手还是抖得厉害,随即右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左华轻声言语,“有我在。“
对视间,司徒苗回复一个微笑,坚定地点头。
她要演讲的内容也是从传承出发,现代人们生活节奏加快,静下心阅读的人**不断减少,更何况是写作的人,真正的文学同样需要保护,而“在水一方”的竹楼早已成为绿意文学社的一种象征。
PPT播放到最后是历来各届绿意文学社的社员在竹楼前的合影,时光流逝,那些情怀却永恒不变。
“对于别人来说,竹楼可能只是一个办公地点,但对绿意文学社而言,它象征前辈们为文学梦想拼搏的努力,象征我们社员每一个人热爱文学的赤子之心,今天如果我们失去竹楼,明天我们失去的就是追梦的激情!”司徒苗作出总结陈词,她总算完整地说完这些话,一开始她确实是在背,到后面她真的不自觉地发自了肺腑,加入绿意文学社只有短短的一年,可这一年的回忆桩桩件件都让她对竹楼割舍不了。
一道突兀的哭声响起,司徒苗困惑地望向声源,蔡雅正用纸巾做抹泪状,“太感人了,说的太好了。”
那个……蔡同学,能拜托你演技别这么浮夸吗,半点眼泪都没看到好不好!你把煽情的气氛弄没了,大家都在偷笑好不好!司徒苗要吐槽的话憋得内伤。
“等一下!”
她下台的脚步被喊住,左华拿出一个U盘,“还有一段。”
“嗯?”司徒苗弄不清什么情况,她没听说过有准备另外的U盘,不过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她已经接过左华亲自递来的U盘,左华特地说明,“你直接播放,不用说什么。”
然后她按照左华说的照办。
这段PPT比她做的更为精致,细节处理简直完美无缺,而PPT的内容只是讲诉了两组数据,没错,竹楼经历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学校派人修补的情况屈指可数,而那些修补费全部由社员自费承担,包括桌椅购置费。
而另一组数据,则是绿意文学社成员历年来在省会甚至全国获的奖项多少,每位学院上台领奖前,穿的都是印有绿意文学社的社服,正面为竹楼的水墨画和A大的英文全称,背面则是绿意文学社的字样。
播放最后,只有两行字,一行是绿意文学社这几十年来的修补经费数额,另一行则是学员宣传学校应该付多少广告费。
“如果汉服社执意要竞争竹楼,我们不介意让出来,毕竟校友间还是要以和为贵,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为竹楼付出这么多,修补的经费你们汉服社不介意出吧,而广告费,相信学生会会和学校领导反映,是不是?”左华不紧不慢地开口,会议室内一时静得出奇,唯有PPT的背影乐在循环播放。
司徒苗对社长大为佩服,如果不是站在台上,真想冲下去给他一个拥抱。
而补刀还未结束,左华微笑且“好心”地提示,“之前听汉服社代表发言说的十分精彩,我大为感动,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也没有说到,宣传汉服和竹楼到底有什么关系?!”
刹那间,汉服社的四位代表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赵静心有不甘地从坐位上站起来,不顾身边有人拽她的衣袖,直言道,“不就是钱吗,我们……”
“请问‘在水一方’的竹楼是怎么回事?”
PPT竟然还没结束,大屏幕上,一个记者在对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提问,男人笑得如一尊弥勒佛,呵呵笑地回答:
“此次我校左谦获得全国代表性文学奖,引起文学界的关注,作为董事长我感到特别光荣,而左谦领奖时候衣服上的竹楼图案,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特色建筑,专属于绿意文学社……“
画面戛然而止,这显然截取的是新闻采访的一个片段,是二十前年董事长对竹楼做出的解释。
播放的时间掐得准确,正好是在对方要站起来反抗的时候使劲打脸,司徒苗不免为赵静捏一把同情的汗,社长真的是太可怕了。
学生会席位的总算有人发话,李蜀先是按流程把这次会议举办的意义说了一下,然后宣布,“经学生会一致考虑,绿意文学社事后必须提交竹楼继续使用的申请书,竹楼使用权方可奏效!”
按照董事长提倡A大学生自主自强的尿性,即便没有二十年前对竹楼的定义,李蜀也会猜到如果有学生提出要收广告宣传费,董事长肯定二话不说把钱给齐,还会夸赞对方有胆有谋,到头来只会是克扣学生会的资金,今天绿意文学社算是把学生会给一起威胁了。
所以本可直接宣布竹楼使用权归绿意文学社,但他偏偏多走个流程,写申请书累死他们。
如果司徒苗知道李蜀此时的心里活动,定会笑说一句“幼稚!”
打了个大胜仗,司徒苗乐不开支,赶紧地下台夸赞左华,左华却指着身侧的学霸说道,“这个PPT是他做的。”
“不,不,”学霸慌乱地摇头,不敢居功,“主意是左华想的!我照做而已。”
“好啦,别谦虚了,两位都是我社团的大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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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苗对着二位故作花痴的样子。
左华笑着摸司徒苗的头顶,但眼神飘至她的后方,“要打竹楼的心思,通过这次该长长记性了。”
司徒苗朝后方扭头,汉服社的人明显听出左华的嘲讽,一个个嫌丢人趁早离开了会议室,连赵静也不例外。
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司徒苗自告奋勇地对左华说,“社长,申请书交给我写吧。”
“我来之前写好了,在刚才我给你的U盘里。”
司徒苗彻底地目瞪口呆,社长太料事如神了吧。
事件解决,该打道回府,她发现三人里面,蔡雅不见了,“咦,小学妹去哪了?“
演讲比赛结束,卢颜把钢笔插进蓝格上衣的兜里,合上笔记本,他往司徒苗所在方向看了眼,女生今天的穿着风格让他眼前一新,因为获得胜利,一张小脸上正巧笑如花。
李蜀单只胳膊勾上他的肩膀,对他说,“想不到那丫头表现挺不俗。”
指的自然是司徒苗,卢颜颇为赞同,司徒苗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过程,有那么一瞬间,他都差点被她的演讲打动,如果他忘记了她那一巴掌的话。
“怎么,看上人家了?小心白莉娜削你。“卢颜一边往会议室门外走,一边和李蜀打趣。
李蜀惊恐万分,“你这家伙可别乱说话。”
“抱歉抱歉,忘记你怕老婆。”
“你这个单身屌丝懂什么。”
两个人在走廊上勾肩搭背地嘻嘻闹闹,身后有女生喊出卢颜的名字,引得他们同时回头。
感觉是位个高豪气的女生,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纯色的名媛风淑女裙,有精心打扮过的痕迹,而此刻女生的脸颊上有两抹显眼的红晕。
这个时间点走廊上十分空旷,说话会带有低低的回响,卢颜不解地对女生问道,“你找我有事?”
“那个……我是蔡雅,“蔡雅心加速地跳动,干脆一鼓作气地说完,“我是这届大一的新生,军训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有个女生因为中暑被人送到医务室,你给过她一瓶冷饮。”
军训期间,自己作为学生会积极分子,参加辅导员助理,帮助的女生好像不少,实在对细节没有印象,卢颜摸摸鼻子,对蔡雅的话不知道如何回应。
“那你还记不记得迎新晚会上你上台表演时候收到的一束玫瑰花,”蔡雅豁出去了,“那花是我让学姐送你的,卢颜学长,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实话实说了吧,我喜……”
“等等,”卢颜眉头一蹙,“你说花是你让司徒苗送的?”
蔡雅连续点头,“是啊,是我让她送的。”
“喂喂,人家女生是要和你表白呢,你话题跑偏了。”小声地提醒给卢颜,李蜀笑得一脸暧昧。
可卢颜好像不是很开心,对兄弟的玩笑也跟着无动于衷,他对蔡雅微微弯腰,“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不顾女生和李蜀的追喊,他大步走下楼梯。
在得知玫瑰花并非司徒苗送得那一刻,他心底的失落一闪而过,紧接着是自我感觉良好被戳穿后的尴尬与难堪,就像他误会别人喜欢自己,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偏偏他还因为这个误会沾沾自喜过,那现在,无疑烫了脸皮。
这个情绪,一直影响到下午和司徒苗见面的时候。
“请问,哪一个是学会会会长的办公桌?”
熟悉的声音,在桌上玩笔记本电脑的卢颜抬头,他的背后是几扇大窗,几步远的少女迎光地走过来,墨发红裙,扬起的笑容清丽。他一时愣住了片刻。
又不是没见过美女,回过神的卢颜懊恼不已,连带对少女都没好脸色,“会长现在陪女朋友吃饭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这个小巧的办公隔间是会长和副会长专属办公的地方,难道卢颜是副会长?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申请书,司徒苗心有忐忑,看卢颜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彼此互看不爽,万一申请书他做手脚,铁定过不了关。
“卢……卢颜,你是副会长吗?“她要确定一次。
对方勉为其难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那咋办啊,司徒苗把手中薄薄的两张纸捏紧,卖命地笑,“上次KTV的事,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呢,其实我觉得吧,你是一个特好的人。“
说着说着,她坐到卢颜身侧的一个椅子上,“你看,你长得又帅,又热心帮助同学,以前呢我对你确实有成见,可上次你帮我之后,立马你这个人在我心中就不可恨了,只有讨厌……不,是讨喜,你形象高大……“
“行了,别来这虚伪的一套,你直说要干什……“停下打字的卢颜无语地打断她的话,一下子转头正对司徒苗的脸庞,刹那间,而两人相隔仅仅不过一寸的距离,还能感受到对方拂来的温热呼吸。
学生会整个楼层好像遥远地离去,风卷起窗帘发出的“飒飒“声清晰入耳,时间静默了五秒钟,两人气氛微妙地撇开头,椅子各自往旁边挪动。
“你刚才到底是要说什么?“镇定下来的卢颜继续问。
司徒苗干咳了几下,平复完脸上骤起的热度,态度真挚地说,“我是想来和你交朋友的,顺便留下申请书。“
一眼瞧见司徒苗手中的东西,卢颜从椅子上站直,双手插进裤兜中,嘴角上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是担心我耍什么小动作影响申请书的通过吧,司徒苗,你未免把我想得太难堪了。“
司徒苗低下头咬唇,前有卢颜利用职务之便大贴警示单的事,她才会起防备之心,但真正在卢颜揭穿的瞬间,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
看司徒苗垂头不语的模样,卢颜便知自己猜对,他一阵气闷,一掌把桌上的笔记本推开,用脚踢飞塑料椅子,径直地甩脸走了。
卢少大动肝火,司徒苗离开学生会时众人不免好奇地打量,自己两次来都弄出动静,司徒苗面对探寻的视线,羞得一手挡面,火速地下楼。
走在路上,司徒苗收到左华的微信消息,问她申请书有没有送到,她回复放在桌子上了,多余发生的事件,一字未提。
糟了,她这次真把卢颜给得罪了,都怪瞎想乱说,司徒苗也弄不懂是内疚还是担心申请的事,情绪好不低落。
回到宿舍,听到室友陈衫儿和袁圆说的消息,她的心情才稍稍好转。
今天陈衫儿身上穿的正是司徒苗送的裙子,束腰长裙恰到好处地凸显她的S形曲线,知道司徒苗回来了,她难掩喜色地转圈。
看这阵势,袁圆坐凳子上啃着苹果解说,“某人穿了新衣服,开心啊,忍不住去校园逛逛啊,结果不得了,遇上学校一年举办一次的歌手大赛现场报名,宣传板上写了这次决赛有明星助阵!”
司徒苗惊呼:“学校下血本啊这是!”
“啦啦啦~本姑娘天生丽质,歌喉动人,要不是去年无意间错过,冠军早是我的!”陈衫儿对唱歌情有独钟,说到兴奋处,跳起一段不伦不类的新疆舞自嗨。
袁圆丢掉苹果核,立马加入舞蹈行列,只不过表演的是能闪瞎眼的猩猩捶胸。
一疯一傻,两个女蛇精病,司徒苗双手捂眼。
“还有苗苗,看班级**没有,”陈衫儿眨眼一笑。
司徒苗摇头,“没有。”
“明天班里有聚餐,去常青公园烧烤!”
哇塞!早听说常青公园是才市第一大公园啊,据说有广袤的骑马场,因为门票贵得咂舌,司徒苗没有舍得花钱去。不过地点是在新农村的开放区,离学校很远,毕竟市中心谁敢用那么一大块地做公园啊,司徒苗思索了几秒,挠头问,“那我们是不是明天要起来很早集合啊?”
“对啊,七点校门口集合,乘坐辅导员定好的大巴过去,至于所有费用,班费全包啦!”
听完陈衫儿这句话,司徒苗脱了鞋子,直接加入欢呼的队伍,太期待啦,烦恼什么的统统不管了,明天就好好地玩一场吧!
晚上,难得在班级**冒泡的司徒苗,忍不住和大家一起在**里聊明天游玩的事宜,甚至希望一夜眨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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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他的心如同一座灯火辉煌的空城,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走进城门
房间没有开灯,静谧的黑暗里,卢颜枕着胳膊难以入眠,下午的事他记得清楚,对司徒苗发火的细枝末节都能一一描绘,被人误会他经历过许多,但没有一次能像这样让他不快。
初中时候,班上有位男同学家里招来横祸,他把半年的零花钱捐给对方交学费,那位成绩优异形象清冷的男生红了眼眶,说他永远会铭记这份情谊,结果捐钱的这件事被人传开,男同学以为是他故意散播出来以此炫耀,看他的眼神如刀剜肉般的阴狠……
高中时期,班上有女生给他表白,他委婉的拒绝,女生为维护自己的面子谣传说他刻薄,眼光高于顶,也许有不正常的取向问题,整整一年他被男生排挤,名字徘徊在各种议论的漩涡中……
一件一件,外表和家世出众的他早已习惯成为周围的话题,对于各种误解和流言甚至能做到一笑置之,还和李蜀开玩笑说天妒蓝颜,他有自己的骄傲,有不被外界撼动的自我坚持,骨子里隐隐透着一股遗世独立的味道。
却没料到现在,他会因为司徒苗气得心里要吐血,对方那副小心翼翼接近他的模样,双眼里满是不信任和戒备,他简直恨不得把司徒苗抓起来揍一顿,他卢颜在她看来就是这么难堪?!
这样想着,卢颜更是睡不着了,他起身开灯,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镜中少年菱角分明的轮廓上染了一层浅浅的忧愁,令他感到有些陌生。
而手机铃声正在此时叫响,他用毛巾擦干手,拿起床上的手机,是同班上的女班长打来的电话,有事请求他帮忙。
“嗯,好,等下我马上处理。”夜晚他的嗓音比白天更富有磁性,通话那头的女班长微微失神,半晌后道,“真的,谢谢你。”
“没事,一个班上的同学别太客气。”他想露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但一想到别人看不见,加上心情不佳,干脆面无表情,挂完电话,他打开班级的微信**,果真,对于女班长说的活动,又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在唱反腔。
他手指快速地打出几个字,“再闹把你们丢进学校的晨月湖喂鱼!”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态度,卢颜在班上人缘够好,威慑性更是大,一句话,**里的反对声安静了,女班长私信过来道谢,他回个笑脸,然后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催命自己入睡。
然而长夜漫漫,他觉得自己是中了司徒苗的毒,这个女生,莫名其妙的,大度的他竟然决定不要原谅她了。
次日清晨,一身休闲装加运动鞋打扮的司徒苗,和室友们往校门口出发,早晨雾气浓郁,打扫清洁的阿姨还未出工,校道上出奇的静谧,隔老远,她们便听到了校门处那里集聚的喧闹声。
和班上的同学们汇合后,班长开始点名,确立人数不差,全班三四十人开始陆续上车。
大巴刚够人人一个座位,座位又分一边两个位置,上车了,陈衫儿站在座位之间的过道上摇头叹息,“三人友谊的烦恼来了,到底谁和谁坐呢,落下谁都是一种伤害啊!”
估计照她这么矫情下去,后面的人要等得不耐烦了,司徒苗直接往旁边的空位上坐,三人友谊的难题解决!
坐司徒苗内侧座位的是班上女同学邱敏,虽是同班,但两人几乎从未有过什么交谈,看司徒苗坐到自己旁边,她笑着点了下头,目光又移回手中的书上。
那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中国最具知名度和畅销的小说——《挪威的森林》,曾经司徒苗一度被这书名蒙骗,以为是本小清新的爱情故事……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邱敏,长相属于毫无特色的路人长相,肤色是典型亚洲人的白里透黄的肤色,面上素颜朝天,留着简洁的学生头,穿了一身灰色的修身运动套装,脚上白色的运动鞋很干净。
虽然感觉普通,但邱敏身上有一种气质像是青草的清新味道,不知为何会想起“韧性”这个词,总之特殊,对她的人产生过目难忘的本事。
“很少见有人坐车看这本书呢,”司徒苗笑着搭话。
邱敏目光仍盯着书,回了句,“是吗?”便没了下文。
司徒苗不好再插什么话题,索性看着车窗外流水线般倒退的景色。
“我呢,很喜欢日本的知名小说呢。“在司徒苗要昏昏欲睡时,邱敏抬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推理小说我喜欢。“她睡得朦朦胧胧,礼貌性地回答了一句。
“没有哪个国家的作者,能把禁忌之恋写得这般唯美了。”这句,倒像是邱敏的自语了。
司徒苗撑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邱敏坐得端坐,挺直的背部让她联想起高三时的自己,她轻拽邱敏的袖子,“这样坐多累,躺会吧,不要被别人的话左右……”
接下来,她便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到达地方,司徒苗是被袁圆叫醒的,所有人陆陆续续地下车,她先活动下筋骨,目光透过窗户,瞧见邱敏先她一步在公园售票前等着了,独自站在人**外。
倒是位有个性的人,司徒苗想了想,随即岔开了心思。
进入常青公园,班上的同学在辅导员的带领下一路沿着景色参观,花花木木和假石的布置较其他公园也无特别出彩处,但一旦数目多,并且壮观起来,倒是与众不同了。大家觉得有好玩的地方,纷纷拿出手机自拍或者合影,而司徒苗一心念叨传闻中的马场,拉着陈衫儿和袁圆悄悄地脱离了队伍。
司徒苗上前询问了下票价,骑马体验一个小时六十元,真要坐会不会贵了点,她好一阵犹豫。
“你真要坐啊?”陈衫儿捏住鼻子,她最讨厌动物身上的气味,此刻马没见到,却闻着一股股刺激人的马粪味。
司徒苗点头,“你不觉得骑马很帅么?”
“我怕有虱子。”
算了,公主范的陈衫儿怎么懂得自己的心思,司徒苗把殷切的视线投往袁圆,“你今天一身黑色运动装,英姿飒爽,和骑马好搭哦。”
“噢。”袁圆淡定十足。
于是这场谈话,还未开始,已然结束……
头顶的光线渐渐火辣,时间临近正午该和班上的人集合了,盯着眼前被微风轻柔地吹拂的草地,司徒苗踌躇一会,想到大早上三个人一直饿着肚子撑到现在,于是开口说道:“我们走吧,赶去吃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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