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特殊的作死技巧全文免费阅读总妄想娶我txt一定要有番外哦

重生之仙娶魔嫁TXT_百度贴吧
重生之仙娶魔嫁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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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每天都在拯救世界》一个不一样的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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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郎顾(1)
重重的暖帐被掀开,从帐子里探出一张美人的脸来。
之所以说她是美人,只因为她不光一张脸生的美,连所摆出的姿态都赏心悦目的好像一幅画。如今这样堪称绝色的美人,现在只披了一袭红纱,雪白的藕臂撑在床榻上,似水的目光缱绻万分的望着面前的人。
她望着的男人站在铜镜前整理衣冠,只留下一个玉树临风的背影。
“玉纤,我不会负你的。”
美人一双腿也很白,那种如白玉一般柔润的肌肤覆盖着若隐若现的红纱,只觉得连脚尖踩在地上的一幕都勾人的很。但这样的美人,一双波光流转的眼中却只见的到满满的痴情,“周郎——”
削葱一样的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涂着红蔻的指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撩拨着男子鬓间的发丝。
男子觉得痒了,轻轻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捉住玉纤作乱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玉纤顺势走到男子的面前来,光洁的小脚踩着男子落在地上的衣袍,转到他面前来的时候,几乎是贴着他的口鼻。
男子的眼睫微微垂着,微微有几分上挑的眼总带着几分桃色。
“周郎,我不奢求与你白首,只愿常伴你的身侧。”玉纤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可怜。
男子叹气,“玉纤,你也知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一人。”
玉纤咬唇依偎进男子怀中,许久之后才说道,“周郎,你明日还来么?”
“玉纤会等我吗?”
玉纤垂首,“嗯。”忽然她又极其坚定道,“自明日起,玉纤为周郎守身。”
男子下垂的眼中笑意更深,然而却不复方才端着的仪态,贴到玉纤耳边呵气如兰,“等我。”
玉纤面上飞霞,在男子怀中抬起头来,却只看了他一眼,就有慌乱的垂下头去,“嗯。”
同玉纤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男子才整理好衣冠,从这芙蓉暖帐的**闺阁里走了出来。
男子叹气,“玉纤,你也知我满心满眼都只有你一人。”
玉纤咬唇依偎进男子怀中,许久之后才说道,“周郎,你明日还来么?”
“玉纤会等我吗?”
玉纤垂首,“嗯。”忽然她又极其坚定道,“自明日起,玉纤为周郎守身。”
男子下垂的眼中笑意更深,然而却不复方才端着的仪态,贴到玉纤耳边呵气如兰,“等我。”
玉纤面上飞霞,在男子怀中抬起头来,却只看了他一眼,就有慌乱的垂下头去,“嗯。”
同玉纤又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男子才整理好衣冠,从这芙蓉暖帐的**闺阁里走了出来。
这扶春阁里,还有许多美人,那些依在栏杆旁的美人见到男子,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周郎——”一个身材丰腴的红衣美人抓着男子的左胳膊。
“周公子——”一个娇俏可人的黄衣美人抓着男子的右胳膊。
那方才还同玉纤山盟海誓的男子,唰的一声展开自己手中捏着的玉骨香檀扇,遮住自己的唇角,只用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看着面前的各色美人。
这些个扶春阁里的美人们,一个个被他看的羞赧的躲开目光。
“丹砂,清莹。”周公子左右叫了一声,扶着他臂膀的两个美人已经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
“父亲责怪我迟迟不娶亲,已经替我向县丞的女儿提了亲。”
身旁簇拥过来的美人们即刻露出慌乱的模样来。
“周郎要娶亲了吗?”
“周郎——”
男子目光低垂,眼中好似有万般郁结的愁绪。
众美人看的心尖儿都疼了起来,一个个温声劝慰。
“周郎,若是那女子不合你心意,你万不可委屈了——”
男子又摇头,“父母之命,哪里敢违背。”
众美人看到周郎如此难过,各个都感同身受一般,只恨自己不是良家子,不能嫁给周郎——如若可以,做个妾室也是好的。
一时间满个扶春阁里的如花美人,一个个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男子又叹了一口气,拂开牵着他衣袖的两个女子,抬脚走了出去。
等到走出了这扶春阁,折唇的折扇才收起来,别回了腰间。
一双半勾含笑的唇,半点不似他柔情万般的眼,只觉狡诈无比。
男子从这扶春阁里走出来,衣冠整洁,衣袖带风,走在杨柳夹道的渡口边,路过男女皆惊叹——从哪里来的翩翩美少年?即使看着他是从烟花柳巷里走出来,旁人也不会把他同那些嫖客联系在一起。
男子是已经习惯了这些目光,下颌抬得更高,且又故作风雅的把腰间玉骨扇拔了出来,展开露出扇面上清雅的劲竹。
只是他那双上挑的眉眼,却隐隐透出一种傲慢的气势来。
有个茶馆的客人偶一低头,惊鸿一瞥见到这样的佳公子,忙询问身边的人是何来历,他身边的那人低头一看,大笑,“这是周家的大公子周琅。”而后他的语气又忽然暧昧起来,还隐隐带着羡慕,“凡是烟花柳巷里的女子,没有不喜欢他的。不,该是说,没有女人是不喜欢他的。”
渡口正巧起了风,时值三月,柳絮随风飞舞。
周琅抬手接住一蓬柳絮,捏在指尖,弯唇一笑,温柔好似欣赏国色牡丹。
他本来是现代一个艺校生,只是还没来得及毕业,就死在一场交通事故里,意外还来到这么一个地方。正巧家境殷实,这具身体越长大越俊俏风流,他也没什么问鼎朝野的兴趣,就只凭着才华相貌,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他方才同那些烟花柳巷的女子所说,家中给他提的一门亲事也是确实,那县丞的女儿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也算清秀可人,他周琅长到这个年纪,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有赏玩过,如今成亲了安定下来,也未尝不可。
就是那县丞的女子,以后不喜欢,不也还是可以纳妾么。
正驻足想着,忽然听一声急促的马蹄声。周琅抬眼一看,只见桥对面的街道上,有一行轻骑疾驰而来,为首的却是一个蓝衣的女子。
那女子姿态飒爽,□□骏马周身雪白,只四个足间有一簇黑毛,那女子骑的不是寻常的马,人也和寻常女子不同,手持长鞭策马飞驰。
那女子也忽然转过头来,就是牡丹时节,满城牡丹竞相绽放,也不抵这女子倾国颜色!
周琅一下子看呆了。
身后通传的人的声音现在才传来——
“令狐小姐进城,闲人避让——”
周琅听到这一声,才回过神来,扯住身边的人急迫的问道,“令狐小姐?这是哪家的令狐小姐?”
被周琅扯住的人原本有些不悦,但回头看是这么一个俊秀公子,就好声好气的回答,“是令狐将军府上的二小姐。”
周琅听过这二小姐威名,听说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当初听闻的时候,他还同身边的人开玩笑,说行军打仗的女人,一定虎背熊腰,声若洪钟。
周琅看着那一骑绝尘的背影,将展开的扇子合拢,按在了手中。
第2章 周郎顾(2)
令狐府上的二小姐,字云华,名柔。出生武将世家,其父令狐严,其兄令狐胤,都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将才。而这令狐小姐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随父兄二人四处荡寨平寇,也算是声名在外的一号人物。
此次前来临安,听说是为了一门亲事。
周琅多方打听,才知是这令狐将军年轻的时候,同提携自己的侯爷约定,以后两家后代结为亲家世代交好,如今许多年过去,两家后代都已成人,这令狐小姐正是为了践诺而来。
践诺的对象,也是当今的临安城里炙手可热的一位——小侯爷谢萦怀。
说起这谢萦怀,可是和那周琅齐名的人物,两人俱是风流年少,才华斐然,这样的两人,自然在偶一契机下,一见如故,引为知己。
只是这昨天还游戏花丛的谢萦怀谢小侯爷,今***色却难看的很。
谢小侯爷生的俊俏非凡,正是潋滟眸中含春水,衔花唇内吐兰香。又生在富贵家,锦绣衣裳,藻靴玉带,就是现在衣袍不整的靠在床边,墨发披散两肩,旁人都能看出些魏晋风流的仪态来。
床榻下靠坐着的薄衫美人是那簪花楼里的花魁怡安,现在这样的佳人正伏在他的腿下替他轻轻的揉捏着。
谢小侯爷拧着眉,他平日里最喜欢的兰亭白玉笔被他随手搁置在面前的小案上。
温柔解意的怡安轻声询问,“侯爷今日怎么都不见笑颜?”
谢小侯爷瞥了美人一眼,无端的叹了一口气。
谢小侯爷瞥了美人一眼,无端的叹了一口气。
“怡安啊怡安,本侯以后可不好来看你了。”
怡安手上的动作一顿,仰着脸望着谢萦怀,“侯爷何出此言?”
这边谢小侯爷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就已经传来周琅的声音——
“谢小侯爷马上都要成亲了,怎么还会来怡安这里。”
话音刚落,一身青色长衫的周琅就推门而入。
靠在床榻上的谢小侯爷抬头望了一眼。
今日周琅那一袭青衣俊雅,真真如芝兰玉树一般。
怡安见到周琅,脸上立时就漾出一抹笑意来,“周公子。”
周琅微微颔首,也是十分斯文有礼的姿态。
谢小侯爷摆了摆手,怡安就站了起来,垂首往外退。
路过周琅的时候,周琅忽然凑到怡安耳边,轻轻问了一声,“今日怡安身上怎么这样香。”
怡安动作一顿,而后咬着唇瓣走了出去。
等到怡安退出去了,谢小侯爷才正正经经的打量起自己品行不端的好友来。
周琅毫不在意那谢小侯爷是何种目光,凑到他跟前儿,笑嘻嘻的。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谢小侯爷调整了坐姿,脊背挺直了些。
周琅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蟠龙玉出来,那玉生的温润柔腻,经由匠人之手雕刻的龙纹凛凛威风,左右两边儿又用绳结串着好几颗粉色的珍珠,“给你送宝贝来了。”
谢小侯爷好玉,这块周琅手上的镂空蟠龙玉件,他要了不下三回。
周琅将手上的玉件儿递到谢小侯爷面前。
谢小侯爷睨了一眼,抬手接了下来,周琅亦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旁。
玉的质地意料之中的好。
谢小侯爷几番品鉴之后,菱唇中忽然吐露出一声嗤笑来,“怡安可不值这个价。”
周琅,“不是怡安。”
谢小侯爷对这蟠龙玉爱不释手,“那你要什么。”
“令狐柔。”
谢小侯爷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这几天听的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
“小侯爷觉得怎么样?”周琅笑眯眯的等着答案。
谢小侯爷不动声色,“不怎么样。”
“你可不喜欢舞刀弄棍的女人。”周琅说。
“你不是也不喜欢?”
周琅只当没听见这句,“小侯爷,世上美人何其多,温柔解意,韵致楚楚,你又何必在那一棵树上吊死。”
谢小侯爷自然懂得,那令狐柔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倘若娶了她,下有父母之命,上有朝堂之威,哪里还有快活可言?
“听你的意思,是有何种法子,能助我脱身?”谢小侯爷道。
“法子是有,只看小侯爷应不应允了。”周琅的桃花眼一眯,就勾人的很。
谢小侯爷又坐正了些,“说来听听。”
“毁了婚约就是。”
谢小侯爷眉宇一蹙,“与那令狐家的婚约,是我父亲订下的,我若毁了婚约,岂不是落人话柄。”
周琅安抚道,“自然不是让小侯爷毁了婚约。”
“你的意思是让那令狐柔……”
周琅没有等谢萦怀说完,“正是。”
“那你说,我该如何?”
周琅菱唇微勾,谢萦怀见着他笑颜,即刻便会意,“我倒忘了,还没有哪个女人,逃得过你周琅的手掌心。”
“侯爷过奖。”嘴上说着谦虚的话,但神态间流露出的得意却是不假。
“只是不知道,你这又赠我宝贝,又替我解围,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谢萦怀见着周琅那张俊秀非凡的脸上露出那种和本身气质不符的得意颜色,心里不由的微微一动。
周琅自然不会察觉,他探了谢萦怀的口风,知他对那令狐柔没有半分兴致,就足够了。说了几句漂亮话,哄了哄小侯爷,就告辞走了。
令狐柔的脾气,自然和那些闺秀碧玉不同,周琅来这古代,见识惯了那种温婉可人的美人,再见令狐柔这种冷艳的美人,可不心痒难耐。
但女人嘛,越是美艳,越是独特,征服的难度就越是大。
不过对于周琅来说,要是简单的单靠他一张脸就能拿下的女人,那就太无趣了。
周琅和谢萦怀通了口风,谢萦怀那边,被他老子催着要和那令狐柔见面,他推拒无门,修书一封派家仆传到周琅手里。他的意思是让周琅和他同去,没想到周琅原样修书一封,谢萦怀拆信一看,是那周琅让他带令狐柔去那迷津渡的画舫里。
迷津渡的画舫,靠近青楼楚馆,是许多自诩风流的富家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谢萦怀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周琅的意思。
那令狐柔再怎么,也是个女子,只要是女子,哪个受得了自己未来的夫君流连这些个地方呢。
谢萦怀这边改了拜帖,自个儿又换了身花俏些的衣裳,先去那画舫里头等着那令狐柔了。
令狐柔接到谢萦怀信笺的时候,正在后院里练习鞭法,她虽然是艳若桃李的长相,但一直如同男儿一般混迹在军营里,生死都不知见了几遭,舞弄起长鞭来,更是有腾腾的煞气。
家仆给她信笺上的内容,令狐柔全做没听到一般,攥在手里的长鞭一鞭劈断手腕粗的树枝。等到她那一整套鞭法练完,大汗淋漓的时候,才眉眼冷淡的将那信笺接过来。自己看完上面的内容,衣裳也不换,只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就牵了匹快马赴约去了。
谢萦怀等了一个时辰有余,面前的茶都不知道喝淡了几杯。旁边伺候的人见着谢小侯爷眉头越蹙越紧,耐性都要被磨完的时候,画舫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马嘶声。紧接着,垂坠着的纱幔被扯开,令狐柔径自走了进来。
令狐柔生的美,五官明艳,好似牡丹一般咄咄逼人的美艳。
谢萦怀是个精细人,注意到了令狐柔的美貌,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凌乱的鬓角和身上些微的汗味。
令狐柔自然也看见了谢萦怀,她还是头一回见谢萦怀,谢萦怀清俊雅致,端的是一副好相貌。令狐柔却欣赏不来这样的雅致。
“你是谢萦怀?”令狐柔直呼谢萦怀的名字。她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谢萦怀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了,被一个女人直呼名讳,实在是……但是他面上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微笑颔首,“令狐姑娘。”
“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令狐柔性子直爽,说话更是直来直去。
谢萦怀也是被其父逼过来的,见着令狐柔这么一问,好似是他,求着要见她似的。
“无事,只是请令狐姑娘过来喝杯茶。”谢萦怀面上言笑晏晏。
令狐柔蹙眉,“我不爱喝茶。”
谢萦怀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不知情识趣的女人。
按照令狐柔的脾气,现在该转身就走的,偏偏让她想起来父亲的嘱托,拧着眉,一脸的不甘愿,“你说喝茶,那我们就喝茶吧。”
这句话还不如前一句,气的谢小侯爷咬了咬牙根子。
这副勉强的神色,好似和他一同喝茶,是多大的折磨似的。还从未受过这种待遇的谢萦怀对这令狐柔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谢萦怀不想说话,令狐柔懒得说话,两人并列坐着喝茶,一句交谈也无。
过了一会儿,两人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谢萦怀招来身后伺候的人,压着声音冷颜问了一声,“周琅呢,怎么还没过来?”
那伺候的仆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座位上的令狐柔也站了起来,谢萦怀的目光投了过去。令狐柔道,“你请的茶我已经喝完了。”
谢萦怀正不知该如何说话的时候,画舫外忽然传来一阵笛音。
谢萦怀听那笛音,眉头一动。
终于来了。
令狐柔已经抬脚走了出去,却不知为何站着忽然不动了,谢萦怀跟着走出来,就见河水正中,有一个竹筏,竹筏上立着一个人,白衣,横笛。迷津渡里又雾气缭绕,那竹筏载着的人,好似是要驶进山水墨画里一般。
谢萦怀一眼认得出那竹筏上的人是周琅,只是不知道他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令狐柔只远远的望了那道白影一眼,就上马离开了。
谢萦怀也弄了一个竹筏,循着那道白影过去,果不其然见到周琅。
周琅今日一身白衣,远看好似谪仙,雾气飘荡间,衣袂翻飞,好似要羽化成仙。
谢萦怀环着胸,“周公子,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周琅见谢萦怀只身过来,就知道那令狐柔已经走了,“她问我名字没?”
“令狐柔。”
谢萦怀有些好笑,“你若给她看看你这张脸,她说不定还会向我打听打听你的名字。”
周琅摇了摇头,叹气,“看来是没有了。”
谢萦怀站在竹筏上,“我冷淡她一些,你费些蜜语甜言,不就得了。”
“不就得了?”周琅嗤笑一声,将手中的竹笛扔进水里,“谢小侯爷,你不懂这类的女人。”
谢萦怀挑眉。
周琅,“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确实不懂。”
“谢小侯爷,你钩钩手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是。”周琅望着谢萦怀,“她们先爱上的,一定是你的钱,你的权,你的脸。”
谢萦怀道,“我的钱,我的权,我的脸,不都是我吗。”
“女人的心,尤其是美人的心,要牢牢抓住,可是有一个征服的过程的。”
谢萦怀,“麻烦。”
周琅摊手,“我享受这种征服的过程。”
谢萦怀见过周琅费过心思的女人,对待周琅,无一不是死心塌地,矢志不渝。只是这周琅,是个情场上的浪子,空耗了许多女子的相思。
“你刚才吹的那一首曲子,和你平常吹的不同。”谢萦怀忽然想到自己方才听到的笛声。
周琅,“那是塞北的一支民间小调。”
“塞北?”
周琅笑,“听说是戍北将士的亲眷所作,军队凯旋的时候经常有人哼唱。”
谢萦怀忽然想起方才令狐柔驻足时候的目光,将门之女,忽然听到这支曲子,心里是否起了一些波澜呢?
第3章 周郎顾(3)
往后几天,谢萦怀的父亲又催促了好几回,谢萦怀推脱到最后,没得法,又去见了令狐柔一面。
许是令狐家那边教导了令狐柔了些什么,第二次见面,令狐柔的言辞就没有那么生硬了。但即使如此,也是不如谢萦怀身边那些女人来的体贴解意。
两人在戏楼里听折子戏,折子戏么,不都是写才子佳人的吗。寻常都是些女子和夫郎过来听的,谢萦怀听过几次,就嗤之以鼻了。
但今天实在是无趣的紧了,谢萦怀落座听了几句,没想到今日的折子戏和往日的不同,让他提了几分兴味起来。
才子还是才子,佳人还是佳人。只是佳人是从小代父从军,而后受到封赏不敢袒露性别,才子是宫中的琴师,偶一机会遇见这位女将军,恋慕至极,扮作一位女子嫁给她。颇有些荒诞,唱词却写的极好。
一字一句,一句一韵。
谢萦怀看到中途,就觉得奇怪,平常唱的折子戏,通俗直白,今日的折子戏,好似是经过哪位文人润色修饰过的,有几句谢萦怀几番咀嚼,都觉得写的精妙至极。而这折子戏,就好似……
谢萦怀偏过头,见那令狐柔也听的极是认真,心头隐约有些了然。
折子戏唱完,有人递了大红的戏单过来,这是唱折子戏的规矩,用以向听客讨要赏钱。
就像谢萦怀所说,令狐柔终究是个女子,她接过戏单,眼睫低垂,“戏写的很好。”
说戏的人笑嘻嘻的作揖,“周公子写的戏词儿,姑娘真是赶的巧了,今日正好是第一场。”
谢萦怀即刻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把戏。
令狐柔心里微动,“周公子?”
“是啊,姑娘要见见他吗?”说戏的人问。
令狐柔摇头,“不必了。”
谢萦怀会意,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压在戏单上。说戏的人笑眯眯的将银子接过去,“谢小侯爷赏。”
谢萦怀挥了挥手,“退下吧。”
令狐柔听了这一出戏之后,就有了几分心事的模样,谢萦怀心里知道,却不说。等到令狐柔走了之后,谢萦怀绕到戏台子后面,看到了仰头逗弄鸟笼里小鹊的周琅。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写折子戏的本事。”谢萦怀靠着旁边的柱子,望着周琅。
周琅花苞儿似的指间抵着青色的鸟羽,好看的很,“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她不见你,你这戏也白写了。”
周琅,“谢小侯爷,你知道为什么喜欢我的女人,比喜欢你的女人多吗?”
谢萦怀挑眉。
周琅说的是实话,论身份,论权势,他哪一样不胜过周琅,但偏偏,他身边的女人,却远不及周琅身边环绕的多。
“你不懂女人的心。”周琅如是说。
谢萦怀不可置否。
两月有余,周琅还未与令狐柔见过面。
谢萦怀心里也隐隐有些急了,两家婚期早已订下,成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但周琅那边,却还半点动静也无。
谢萦怀见到周琅的时候,见到的是他伏在案上作画的模样。
周琅很有才华,谢萦怀很早之前就知道,生在商贾之家,才识渊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偏偏性子浪荡散漫,对功名半点兴趣也没有。
谢萦怀走近了,才发现周琅是在画那人的发丝,炭笔削的很细,每一笔都画的极其仔细。
周琅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来了啊。”
谢萦怀弯下腰,看那已经完成一半的画作,和别的画师不同,周琅画的人,逼真的好似一眨眼就能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令狐柔吧?”即使知道周琅是何等恶劣的性格,但见到他如此倾注心血的去画一个人的画像,谢萦怀还是忍不住问道。
周琅长长的墨发披散在宣纸上,听到谢萦怀的话,也没有否认,“大概是一见钟情。”
谢萦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周琅没有再做声。
谢萦怀在一旁看着周琅低头作画。
周琅平日里人前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私下里,却傲慢自负的厉害,但现在,他伏在白纸上,清俊的面庞因为专注,而显出十分的魅力来。谢萦怀看着都舍不得挪开眼睛。
怎么,会长得那样的好看……
周琅感到有人贴近他的鬓间,他侧头躲了一下,只当玩笑,“别烦我。”
谢萦怀叹了一口气,站直了。
“你还要多久?”谢萦怀问的是这幅画的时间。
周琅头也不抬,“明天。”
“明天?”
“你画这画的意义又是什么?”
周琅答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谢萦怀按照周琅的意思,将令狐柔约出来。只是要去的地方让谢萦怀直皱眉,“为什么要去普渡寺?”
周琅抱着画卷道,“你只管带她去就行了
谢萦怀不知道周琅心里是如何打算的,等他和令狐柔如约到普度寺的时候,却又看不见周琅踪迹。
进了寺庙里,谢萦怀托词和方丈讲禅离开,令狐柔在这佛门清净地呆了一会儿,烦闷很了的时候听到一阵笛声。那笛声的曲调再熟悉不过。
令狐柔循着声音望去,好似是在山腰上。
几番犹豫之后,令狐柔举步上山,等她快走到山腰的时候,指引她的笛声忽然戛然而止。
徘徊四望,只看见飞檐的一角,令狐柔走过去,就看到一个打盹的书童,和一支压在画卷上的竹笛。
只是吹笛子的人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
令狐柔走了进去,打盹的书童揉了揉眼睛,含糊的叫了一声,“周公子。”
令狐柔一下子怔住。她听了很多次这个名字,却一直没有见过名字的主人。
好像,一直在错过。
书童清醒过来,见面前不是自家的公子,而是个美艳的女子,“你,你是?”
令狐柔没有回答,她从山上循着笛声而来,那人自然不可能是上山。
所以是下山了吗?
书童却瞪大眼睛看她,“你,你怎么——和公子画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书童将竹笛拿了起来,将画卷展开给令狐柔看。
令狐柔等看见画卷的全貌,一下子怔愣的不能言语。
画中的人就是她。
为什么会画她?
周公子是谁?
书童连忙将画卷又收了起来。
“慢着。”令狐柔抬手拦住他。
书童以为令狐柔是要来抢画,抱着画轴往后退了几步。
两人正在对峙着,却看见书童欣喜的叫了一声,“公子!”
令狐柔回过头就见到那素净衣裳的青年——顾琅生的清俊无比,平日里锦衣华服惯了,今日突然一身白衣,更显得气度清越出尘。
这就是周公子。
令狐柔不是那种为外貌皮相所惑的女人,但此刻却也痴怔了一瞬。
周琅也一副怔愣的模样。
书童抱着画卷躲到他身后,“公子,这位姑娘——怎么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白净的面皮上突然生出一抹嫣红,周琅别过头责骂书童。
“周公子。”令狐柔心头一动。
周琅不看她,像是不敢。
令狐柔是第一次看见周琅,脑中却好似早已有了他的影子了一般。
又站了半响,天上响起一阵雷鸣声,倾盆大雨转瞬即至。
亭子里只放着一柄青竹伞。
亭子里只放着一柄青竹伞。
“姑娘是从哪里来?”周琅主动开口。
“普渡寺。”
“要往哪里去?”
令狐柔摇头,“不知。”
周琅叹了一口气,将青竹伞撑开,“我送姑娘回普渡寺吧。”
令狐柔思量一下,现在若是不想淋湿衣衫,却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见令狐柔走到近前,周琅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向书童眨了眨眼睛,书童马上接道,“公子,老爷催我们回府,你可要快去快回。”
听到这一声催促,令狐柔连最后一丝犹豫也无。
等令狐柔走到近前,方才发觉看起来清瘦的周琅比她高上许多,因为撑着伞的缘故,令狐柔好似要被他纳入怀里。
令狐柔是何等的女子,同一个男人这样的亲昵,已经是从未有过的事了。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阵,令狐柔询问,“你为什么要画我?”
周琅没有回应。
令狐柔仰起头,就看到周琅白皙的面颊和柔软的唇,“你见过我吗?”
“见过。”
令狐柔追问,“在哪里?”
“前些日子你回城的时候,我见过你一面。”
令狐柔想了想,应该要比她听说他要早一些。
她还想说什么,周琅却忽然停下脚步,“到了。”
令狐柔抬头一看,就看见普渡寺三个匾额上的大字。
周琅将令狐柔送到屋檐下,道了声告辞,就转身走了。
令狐柔望着周琅的背影,忽然有些懊恼,方才自己,为什么不多同他说些话呢?
“周公子——”令狐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又叫了他一声。
周琅撑着伞在大雨中,却没有回头,只驻足了片刻,就抬脚离去了。
她这边心思难明,那边已经转过身的周琅却露出一个笑容,旁人看他端出的姿态觉得清俊矜持,这一笑确是十足的奸诈与得意。
第4章 周郎顾(4)
谢小侯爷这几天发现令狐柔来他这里走动的多了,但他不是瞎子,这令狐柔到底是为他还是为谁,他还是看的出来的。
但他对这令狐柔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兴致,看见她与周琅搅和在一起,也是乐见其成。
周琅容貌才情皆是斐然,令狐柔同他相处数日,已是十分的倾心。再加上周琅引诱的手段,很快便将令狐柔拿下了。
月余,令狐家这边退了亲,令狐柔的父亲还携女亲自登门致歉,谢小侯爷端足了姿态,才将这门他本就厌烦的亲事推掉。
那边的周府却迎来了一桩喜事。
周琅向令狐家提了亲,令狐柔首肯,毁了与谢小侯爷的婚约,招周琅入赘。
因为是入赘,这婚事自然不能办的太热闹,只请了两方证婚的人,令狐将军本就不喜周琅这种文弱书生,又拗不过爱女,去了侯府退了婚就又赶回边陲。当日周琅与令狐柔大婚,都不见令狐将军出席。谢小侯爷倒是过来了,吃了喜酒,私下里和周琅道了喜,就走了。
因为边疆战事频频的缘故,令狐府上当家的只有令狐柔这一女眷,所以周琅在府上呆的还算是安逸。
周琅是真真的有些喜欢令狐柔,成亲之后终日同她厮混在一起。不过这令狐柔和其他女子不同,虽然心悦周琅,在床笫间却又有自己的强势。周琅初次尝到这样的滋味,新奇之下也享受的很。
但坏就坏在这将军府上还有许多貌美的婢子,周琅虽然一颗心现在还挂在令狐柔身上,但整日在这将军府,见着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婢子成日里在面前晃,哪里按捺的住,趁着令狐柔不在房中,撩拨了一个原是照顾令狐柔胞兄的婢子。
那婢子姓苏,名如如,温婉可人的紧,又因为年纪尚幼,又有一种不谙世事的风情。
因为方才新婚燕尔,周琅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只私下里同这婢子眉来眼去几回,又偷偷的写了情诗去逗弄这婢子。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偏那婢子年纪轻,又爱招摇,拿着周琅写给她的情诗在后院传阅,传着传着,不知怎么传到了令狐柔的耳朵里。
令狐柔是那种刚烈的性子,不懂一般女子在夫婿面前的隐忍,她当即就扭着苏如如到了周琅面前。
周琅在将军府日子过得惬意,床笫间又有令狐柔这样的美人陪伴,初见时候的谪仙姿态尽褪,目光流转间多情又迷人。
令狐柔扯着苏如如到周琅房间里的时候,周琅方才起身,昨日他同令狐柔颠鸾倒凤的荒唐到深夜,令狐柔是习武之人,身子健朗,周琅却是耽于声色已久,这一觉睡到日头高照。
周琅正在梳洗,伺候他的是令狐柔贴身的婢子,那婢子生的寻常,但胜在伺候的熨帖,一口一个姑爷的帮周琅挑今日穿的衣裳,本来这是很寻常的一幕,却因为令狐柔捏着周琅亲笔写给旁人的情诗,而变得暧昧多端起来。
令狐柔揪着苏如如进房来,这动静可不小。
周琅只着一件单衣,站在房里,看着面色冷凝的令狐柔将苏如如掼倒在地。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了然,但周琅面上却还是酿起一抹笑意来,“小柔。”
这是两人之间床笫之间的爱称。
令狐柔听得这一声,心里软了一块,她终究是个女子,悔婚嫁予周琅,已是女子中罕有的勇气。更何况她与周琅成亲以来,周琅待她千般体贴,万般爱怜,她对周琅心意半点都做不得假。但她手上分明又捏着周琅私通给其她女子的书信……
苏如如是令狐柔胞兄的婢子,在府里地位甚高,平日里和令狐柔井水不犯河水,今日被令狐柔扭到这里来,脸上的妆容都被眼泪打湿了。瘫在地上哭叫,“姑爷——”
周琅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当时就是喜欢苏如如这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但那样的女人何其多,只是那日午后无聊,写了封书信送给这可人的小女子,本来就无甚心思,现在令狐柔问罪来,他当然是要先哄住自己的心头好。
“小柔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周琅上前几步,扶住令狐柔的肩膀。
令狐柔睨了他一眼,将捏在手中的书信掷在周琅面前。
周琅拾起书信,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令狐柔虽然才情不比许多书香世家的小姐,却也不是半点笔墨都不通的糊涂蛋,信里的四行诗,两行是夸苏如如模样娇俏动人,后两句则表述自己倾慕向往的心思,“好一个‘西洲月下同泛舟,薇草丛□□私语’。我怎么不知道,周郎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周琅原以为令狐柔和寻常女子不同,却不想吃起醋来也无甚不同。
令狐柔见他不语,只当他是默认了。心头刺痛,又看了一眼地上嘤嘤哭泣的苏如如,抽出腰间的长鞭,对着苏如如的面门抽了上去。
周琅还没见过令狐柔这样的脾气,他同令狐柔成婚以来,令狐柔在他面前,也还是温柔解意的很,这一下他没反应过来,只听苏如如一声惨叫,她虽来得及抬手护住面门,雪白的手臂却被抽的血珠滚滚。
周琅一下呆住。
“贱婢!”令狐柔是将门之女,杀伐之气凛然不输男子,“是不是你勾引了姑爷?”她这一声又急又气。
又是一鞭抽在苏如如的肩膀上,衣衫都被抽破,露出映着雪白肌肤的一道血痕。
苏如如年纪尚幼,又颇得主子的喜爱,还未吃过这样的苦头。现在被那当面的两鞭子抽的快要痛昏过去。
寻常女子吃醋,周琅多费些口舌就哄好了,令狐柔在他面前柔顺解意,今日一动手,却把周琅都吓住了。
苏如如求了令狐柔一路,令狐柔都不肯放过她,现在她痛的恨了,只得去求眼前的周琅。令狐柔见她去扯周琅的衣摆,心头怒火更甚,这一鞭眼见着就要落到苏如如的面颊上了。
周琅开口阻拦,“住手!”
令狐柔盯着周琅。
周琅还是头一回见令狐柔这个模样。
“小柔,你将鞭子放下来。”周琅他两世为人,虽然纵情声色,但说到底,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见到令狐柔持着鞭子杀气腾腾的模样,心里直犯怵。
令狐柔性子本就如此,敌阵前杀伐果决不输男儿,她反声质问周琅,“我打她,你心疼了?”
周琅怎会答应,“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那你给我让开!”令狐柔喜欢周琅至深,怎么能容忍旁人窥伺。
周琅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如如,苏如如已经被抽的怕了,瑟缩在周琅脚边,“姑爷,姑爷救救我——”
周琅对美好的事物一向心存怜惜,更何况事情又因他而起,他还想同令狐柔好好的讲一番道理,“小柔,你将鞭子放下来——我与如如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话一出口,周琅就心道一句遭了,他是昏了头了,在一个女人面前说出这样闪烁其词的话,然而不等他改口,就见令狐柔的鞭子劈面抽下!
这一鞭真真切切的抽在周琅的身上,鞭尾从他面颊上扫过,见了血,周琅疼的眼前发蒙。
然而不等他蒙过去,又一顿鞭子抽上来。
“你既然护着她,我就成全你!”令狐柔也是气急了,手上也没个轻重。周琅抱头挨了几鞭子,最后生生的痛昏了过去。
令狐柔没想到周琅体弱至此,见他昏过去,慌忙的丢下鞭子,扑上来抱住周琅,口中情意切切,“周郎——周郎!叫大夫,还不快叫大夫!”
周琅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谢小侯爷站在他面前。
几月不见,谢小侯爷还是这么俊俏风流。然而周琅却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谢小侯爷看着周琅这耷拉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周兄。”
周琅才醒来,脑子里正蒙着,等他缓过来,又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是疼的。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受的了苦楚的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周琅脸上也有伤,一道红痕,没破皮,却青紫交替,吓人的很。
周琅望着谢小侯爷,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禁悲从中来,“谢小侯爷。”
这一声真真是凄楚。
谢小侯爷跟着又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周琅咬牙,“还不是那令狐柔。”
“她打得你?”谢小侯爷当即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周琅点头。
“她怎么敢打你?”问出这么一句,谢小侯爷又用狐疑的眼神审视周琅,“莫不是你当着她的面,做了什么荒唐事?”
“我哪里敢?”周琅躺在床上也不敢动弹,他身上哪一处都疼的厉害,“我只是见府中有个婢子,长得可怜可爱,写了几行诗送与她,不知道哪个碎嘴的传到令狐柔耳朵里去了,她揪着那婢子来找我问罪——最后连我都一并打了!”
谢小侯爷满面愕然。他还闻所未闻这样不讲理的女
“周兄,你受苦了。”两人毕竟是至交好友,这时候谢小侯爷还是要安慰几句的。
周琅又吐了会儿苦水,才忽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小侯爷答道,“我是想来问你,今年的落英宴你还去不去的。”没想到过来之后,却听门口的人说,令狐家的姑爷‘病’倒了。没想到他闯进来一看,却是这么个情况。
落英宴,风雅一点,是才子佳人的集会,俗一点,就是青楼楚馆里多情的佳人和才子幽会的盛宴。落英宴一年一度,前几年都是谢小侯爷和周琅一同去的。今年周琅已经成了亲,不知还能不能一同前往。
周琅听到落英宴三个字,眼中就又亮了起来。
落英宴上网罗各大画舫的花魁舞女,宴上美人无数,他怎会错过?
谢小侯爷看他神色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又见他身上带着伤,不由在一旁提醒,“周兄,你若是去了,令狐柔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周琅被这句话噎住。
谢小侯爷看着周琅神色怏怏,摇头叹息,“周兄好好养伤,我先行回府了。”
周琅目送着谢小侯爷离开,躺在床上,竟隐隐的有了些后悔。
天下美人何其多,他怎么就脑子一抽,想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这树,还是一棵挂上去就不好脱身的树。
第5章 周郎顾(5)
自从令狐柔失手伤了周琅之后,凶悍的脾气收敛了几天,尤其是床笫之间,事事顺遂周琅的心意。
享受了几天令狐柔的温顺解意之后,周琅那日心头乍然生起的后悔又淡去了。只是从那日之后,再没有见过可人儿的苏如如。令狐柔不提,周琅自然也不会犯傻去触那个霉头。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落英宴的日子将近,周琅心里又痒痒起来。他身边伺候的长的好看些的婢子,都被令狐柔以各式各样的托词调去了别处,虽说令狐柔姿容艳丽,但像是周琅那样见惯风月的人,又哪里耐得住日日面对着一个人的寂寞。
就是不能碰那些个美人,去看看,也不紧要吧。
周琅心里的草疯长,又苦于没有计策支开令狐柔。
到落英宴的前一天,谢小侯爷又传书过来邀约,周琅一咬牙,和自己府邸里的侍从互通,欺瞒令狐柔,说家父身体抱恙,和传信的侍从一同离开了将军府。
出了将军府,迎面就是一辆流苏垂坠,由大宛进贡的上好骏马拉着的马车。
马车里的谢小侯爷撩开车帘,看着神色仓皇忐忑的周琅,微微一笑。
“周兄。”
周琅见到是谢小侯爷,面色陡然一松,跳上马车来。
等到周琅坐定,谢小侯爷方才放下车帘,转头去看他。
本来周琅是那种清俊温润的模样,又喜欢端着姿态,所以旁人看了也生不出什么绮思,但是成婚的这段日子,周琅瘦了些,那些爱在女子面前端出来的姿态也收敛了一些,剥去了那一层可以端出来的壳子,就让人注意到了他本来就极其引人注目的俊美容颜来。
谢小侯爷和周琅是一路人,两人都尤爱美色,只是周琅还有些底线,从不强迫女人,谢小侯爷呢,只要是看得上眼的,威逼利诱这样的勾当干的不要太多。
但是面上,谢小侯爷端出的还是谦谦君子的姿态,“今日也不是太热,周兄怎么还出了汗。”
周琅听谢萦怀这么说,只强笑一声,“可能是穿多了些。”说着他还伸手去扯了扯自己胸前的衣襟。
他里面只穿着一件月白的内衬,在这样的天气,已经算是单薄的了。谢萦怀自然也不会去揭穿他,只是‘哦’了一声,十分贴心的凑过去用扇子给周琅扇了扇风。
周琅说不怕令狐柔是假的,那日令狐柔可把他吓得不轻,即使现在已经过去了,现在周琅摸到自己胸口,都能想起那一日被鞭子抽到骨头的痛楚。
他今日出门时,令狐柔还对他令尊身体颇为关心,一副要和他同往的模样,周琅当即吓出了一声冷汗,还好他派来传话的侍从伶俐,堪堪将令狐柔糊弄住了。
周琅在马车上坐了一会,身上的冷汗干了,脸色也恢复如常。
谢萦怀给周琅扇着风,两人之间离的也极近,谢萦怀眼儿又尖,周琅抬手整理衣襟的时候,垂下的袖摆中,白皙修长的手臂时隐时现。
尤其那手臂上,还有花瓣儿样的淤青。
从前周琅在房事上从来不避讳谢萦怀,往往想到什么新奇刺激的把戏,都会和谢萦怀说上一二。谢萦怀现在爱在女人身上留下些痕迹,都是周琅给带的,用周琅的话说,越是肌肤柔嫩的女人,留下的痕迹就越动人。
谢萦怀现在已然从中得趣,而今轻轻一瞥,见那在宽大袖摆中若隐若现的手臂上烙印着桃花瓣儿大小的掐痕,愈发显得肤白如雪,娇弱动人。
周琅觉得谢小侯爷靠的实在太近了,侧首撩开车帘,假意是看外边场景。
谢小侯爷调整好坐姿,手中的扇子转过来,给自己摇了摇风。
周琅本来只是看一眼,没想到隔岸行人如堵,是往日看不见的热闹场景,“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谢小侯爷成日里在外面厮混,消息自然要比周琅灵通许多,他抬眼看了一眼,道,“听说是令狐将军回来了。”
周琅对令狐二字实在敏感的很,一瞬心弦就又绷了起来。
谢小侯爷见他这副模样,心头暗笑。
“几日前就传了这消息,行军怕是还要耗费些时日。”谢小侯爷言下之意就是今天那令狐家的人不是今天回来。
周琅倒不是在意他那只见过一面的岳父大人,只是见了那一日令狐柔跋扈狠辣的模样,如今让他听闻令狐二字都有些两股战战。
放下车帘,隔岸的喧闹渐渐远去,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外面驾车的小厮‘吁’了一声,报了一声,“侯爷,到了。”
闭目养神良久的周琅忽然睁开眼。
谢小侯爷跳下马车,周琅紧随而至。
下了马车,外面就是一条河,河边泊着许多漆金的红木摇船,船的两头雕着莲花,莲花花瓣儿上还用金线穿着丝绦,精致的很。
谢萦怀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牌,找到一艘和玉牌上数字对应的摇船,和周琅一起走了上去。
这摇船做的漂亮,划船的人也俱是那些十七八岁的女子,虽然姿容不算上乘,但一个个都也清秀可爱。
周琅见离了岸,胆子又慢慢大了起来,张口就将划船的两个女子逗的乐不可支。
谢萦怀就在一旁摇着扇子看着。
周琅在女人堆里向来都是如鱼得水,脸上笑容渐多,先前那些个勾人的模样又端了出来。
谢萦怀觉得喉咙有些干,咳嗽了声。
三人一起看了过来。
谢萦怀偏过头,以扇遮唇,“船上的风有些大。”
此时晴空万里,一丝风也无,谢萦怀空口说白话,也没有人敢说他如何。
又过了一会儿,摇船靠岸了,划船的两个女子见着周琅都还有些恋恋不舍。
周琅递了个眼波过去,两个女子俱是面颊绯红。
谢萦怀扯了一把周琅的袖子,“走罢。”
周琅跟着他走了。
落英宴和寻常勾栏点花魁不同,是寻了一个遍植桃花的湖中小岛,在桃花盛极的时候,邀请那些个有身份的男子过来,走的却还是那些个勾栏妓院的路子。又风雅又风流。
因为这落英宴颇得权贵们喜欢,这几年办的越发的大了,寻来以供赏玩的女子也越发姿容双绝。
周琅喜欢美人,这样的场合他怎会错过?
岛上桃花灼灼,许多面上蒙着白纱的窈窕女子穿行其中,不时响起银铃一样的笑声,周琅和谢萦怀来过许多次,所以并不为所动,一些和他们同来的,年轻一些的公子哥儿却一个个看直了眼。
谢萦怀边走边摇头,“怎还是几年前的把戏。”
“把戏老套,那些个美人可是新的。”周琅道。
谢萦怀也是花丛中游戏惯了,见不到特别的美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周琅在这里却如鱼得水的很。
岛中已经摆了宴席,谢萦怀和周琅落座的时候,这落英宴已经开始了。
十几个捧着花篮身着薄纱的女子鱼贯而入,将花篮中的花放在众位宾客前。
谢萦怀和周琅旁边坐着的年轻公子不知这花是作何用处,还在四处询问。
等到花篮里的花分发完毕,那一个个需要文人来‘品鉴’的美人入场了。
不过按照落英宴的规矩,最好的往往都留在最后,谢小侯爷看了一阵,见那美人还不如身边的周琅好看,索性将桌面上的花枝捡了起来,抵在鬓间看着旁边坐着的周琅。
周琅倒是看的兴致勃勃,在他眼里,世上美人在皮在骨,有些女子姿容寻常,但媚骨天成,也是很值得赏玩的。
“哎。”谢萦怀叹气。
周琅这才注意到谢小侯爷这副百无聊赖的模样,“怎么了?”
谢小侯爷将手中的花枝丢回桌上,冷哼一声,“看了半天,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
周琅正要开口,忽听一阵琵琶急弹。
谢小侯爷的视线也终于重新落会台上。
此时落英宴已经进行到了后半场,上来的美人不在只美于皮相,而开始美的各有姿态。
就好比现在上前的这个美人,抱着琵琶,穿着鹅黄的衣裳,一双杏眼儿明亮狡黠。这个美人美在灵动。
周琅一瞬就忘了要跟谢小侯爷说的话,视线只落在台中美人的身上。
谢小侯爷也就只多看了两眼,又低下头去摆弄酒杯了。
一曲琵琶奏完,美人张口,声音如出谷黄鹂,周琅拊掌称赞。
谢小侯爷这样的美人,见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的实在无趣的时候,就打定主意明年的落英宴就不再来了。
周琅自然不知道,他看美人正看在兴头上呢。
越到最后,登场的美人就越是美丽,只是到了阅遍群芳的谢小侯爷这里,却还没有一个称得上是惊艳的。等到落英宴的美人全部登场作罢,谢小侯爷都已经用筷子蘸着杯中的美酒在桌上做了一幅画作了,只是那画作转瞬就看不见了。
美人登台完,接下来如何赏玩才是重头戏。
一些来过落英宴的,已经将桌上的花枝捡了起来。
登台的美人列作一排,一齐走到众人面前。方才她们都下去换了轻薄的舞衣,如今一个个在桃花枝上挂着的灯笼的光的映照下翩翩起舞。
衣衫轻薄,香汗淋漓。
谢小侯爷见眼前光影晃动,抬头见周琅已经站了起来。
台下许多公子们都站了起来。
一支舞罢的美人们如蝴蝶一般散开,又在周琅身边聚拢。
落英宴顾名思义,满园美人如蝴蝶,而台下这些公子哥们手中的花枝,就是这些蝴蝶们栖息和斗艳的地方。
周琅手上有一枝花,却引来满园的蝴蝶。
“公子,你将手上的花给花蕊好不好?”左边一个香腮美肌的美人,方才的舞跳得太久,身上已经出了汗,而今贴在周琅身边,娇喘微微的模样撩人至极。
周琅捏着花的手被她捧起,贴在她胸口的丰盈上。
周琅应了一声‘好’,那叫花蕊的女人还未来得及露出笑容,一个女人又扯着周琅的手,贴在自己的鬓间。
“公子,你看这支花插在摇光鬓间,好不好看?”说话的女人有一头如墨的青丝,贴在手上,如同上好的丝绸一样。
周琅混在女人堆里,这个过来扯他的衣衫,那个过来解他的腰带,他醺然欲醉,“好看。”他说完一句好看,忽而又露出极其勾人的一笑,“只是这里的美人太多,我分不清哪个更好看。”
这样俊俏的公子,一笑勾魂摄魄。
衣裳被扯开,腰带散在地上,胸膛也袒露了大半。
七八个美人缠着周琅。
谢小侯爷见着觉得有趣,将贴着自己的两三个女人也推过去。这下缠着周琅的美人就更多了。
周琅亲了亲一个美人腮边的酒窝。
他不是柳下惠,虽然已经有了家室,但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不可?
令狐柔,令狐柔——只要不让她知晓,不就好了?
周琅张开双臂,四五个美人钻到他的臂膀下。
周琅勾着一个美人的下巴,“来,今晚让我看看,你们谁最美。”
谢小侯爷坐在原地,看着周琅被七八个美人簇拥着往桃花林深处走去。
湖中岛上没有房子阁楼,毫不避讳的露天□□都能被那些个文人解成以天为被地为席的风流。
谢小侯爷是荒唐过的,所以望着周围那些个人做的荒唐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面前的酒壶已经空了——
谢小侯爷已经有了些醺醉。
桃花林里实在太吵了,谢小侯爷不愿意久待,往岸边走了走,吹了吹风,清醒一些的时候,忽然见到湖中心亮起了几点渔火,谢小侯爷以为是看错了——这落英宴当日,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谢小侯爷揉眼再看,那船的轮廓都已经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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