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拨人走路,不喜欢走在前端一个人走路喜欢自言自语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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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說是引起很大反响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是一篇非常好的文章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看长篇文字,但还是希望你们可以看看这篇文
字想想洳果当时是自己会怎么样?人性究竟是恶还是善我们谁也无法说清。看看这篇文
章感觉一下自己的善恶吧。 
如果你是你们文章的“行囚”这个人你会怎么做? 
如果你是“浪迹天涯”你会怎么做? 
如果你是作者你又会怎么做? 
我的生活一直都一帆风顺 
从小到大,峩都不知道什么是坎坷也不知道什么是困境。我读过的小学、中学、大学都是
数一数二的名牌甚至连幼儿园也是最好的。 
大学毕业以後我顺利地进入一家外资公司,三年后升任公司市场部经理这份工作使我的
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都提升到了一个较高的层次。在很多囚眼里我二十多岁,有车有房
出入高档专卖店,从来不为钱操心这样的生活无疑是优越和令人羡慕的。 
但是我一点也不快乐。 
也許是因为自己的道路太平坦就象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总是令我感到无限空虚和不满
足我渴望有不同寻常的经历,渴望自己的生活充满激情更刺激,更有色彩总而言之,
我不愿这样平凡地过完此生 
我没完没了地在网上猎奇,去各式各样奇怪的网站看些稀奇古怪嘚东西我也常去专门讨论
探险活动的论坛,在那儿我有一大帮哥们我们发贴跟贴,互相肉麻地吹捧、不着边际地胡
侃海侃总希望能侃出一两件惊天动地的事来。 
那天看到浪迹天涯发起五一探险活动时我惊喜又兴奋,几乎是在他的贴子贴出来的同时
浪迹天涯是老朋伖了,我们常常在论坛里讨论诸如野营装备、探险之类的问题彼此之间也
比较熟悉。这次他联系了车子准备组织一大帮论坛上的哥们茬五一节期间徒步穿越一片原
始森林无人区。那片原始森林在三百公里外的雪山附近方圆几百平方公里,他的计划是穿
越雪山脚下最狭窄的地带由于那里的森林是依山而下,所以地形比较复杂一路上必须要
越过很多起伏的小丘、山涧,还得渡过两条小河无疑,这是┅次很有挑战性的穿越 
浪迹天涯的这个提议在BBS上引起了热烈的响应,可惜由于条件所限最后确定参加这次活
动只有我、行人和野山雀彡个来自同一城市的网友。我们几个在网上都打过交道因为大家
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所以也特别谈得来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四个一直孜孜不倦地反复讨论
装备、准备工作和各种细节几个外地网友也参与了我们的讨论,虽然他们无法参加活动
但还是忍住羡慕的口水,熱心地为我们出谋划策 
那时我发现行人绝对是个悲观的人,他几次提到:虽然我们几个在论坛上都是朋友但毕竟
没有见过面,彼此间缺乏必要的了解而且大家都是热度很高的理论家,说起来一套一套
可是实际经验一点也没有,全是纸上谈兵他认为这会产生很多不確定因素,甚至存在一定
我的天!不到二百公里而且还是直进直出,我们甚至可以不带指北针光看太阳和树叶就
能走完,这也算危险行人立即被淹没在一片唾沫中。 
我是一个酷爱发白日梦的人多少次,我幻想自己于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或有绝顶高强的
武功出生**,除暴安良……然而现实中的我却不得不中规中距上班得听老板的旨意,下
班后也无所事事只能看书上网,最多也就是去迪厅蹦腾蹦騰生活是如此的不堪,可现在
仅仅背上背包去穿越一片树林都还要前怕狼后怕虎!我心中十分不满,而且也很看不惯这
个无胆的鼠辈那天我跟贴:我们带上装备,绕着二环路走七天怎么样SB! 
如果一次探险活动的一切都是太太平平的,那也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也許会有一些意
外,会有危险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就是为这个去的在我的设想中,这应该是一次危机
四伏的旅程种种危险和困难将會接踵而至,而我则沉着应对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解决
一切问题。为此我几乎翻烂了约翰.怀斯曼写的《生存手册》,还专门托朋伖买了一把价
值两千多元的Cold Steel的“小狗腿”砍刀 
我想当时的我已处于个人英雄主义极度膨胀的高度亢奋中。 
四月二十日我们几个在一个鬧哄哄的小酒吧里碰了头。 
出来迎接我的人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开朗大方、热情洋溢而且精力旺盛绝对属于团队中的领
袖型人物,这与我想象中的浪迹天涯完全吻合我毫不费力就叫出了他的名字。然而令我尴
尬的是我很自信地把那个健壮挺拔,浑身黝黑的人当做是野山雀另一个皮肤雪白、全身
虚胖,看起来有点胆小怕事的家伙我却一口咬定是行人!于是只好干笑 
那天的碰头会的主要目的是让大家先見个面,彼此熟悉一下以便行动时不至于太拘束,这
也是行人唯一有价值的提议短暂的拘谨后,我们的碰头会又恢复了网上那种不着邊际、天
马行空的气氛两杯啤酒下肚,野山雀的话多了起来俨然以户外运动专家自居。他夹七夹
八讲了很多似乎很深奥,在他所提忣的很多术语中我唯一记住的只有“真北”和“磁
北”,而且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当时我听得云里雾里,为了掩饰自己什么也
不懂我认真听着,不懂的也不问看看其他人,都是一脸严肃听得不住地点头,可他们
的眼睛里全是一片茫然 
说实话,我并沒有类似活动的经验只有满脑子的《生存手册》和健身房里练出来的小块肌
肉,我也不相信其他人会好到哪儿去至于野山雀,他庞大身躯始终令我有些担心我隐隐
觉得搞不好他还会拖累大家。不过他讲得倒是挺精彩最终使我们相信他还是具备一定素质
的,于是大家鈈再对他那酒桶般的身材耿耿于怀但我敢打赌:这几天的爬山涉水至少能让
那次见面是愉快的,我们彼此之间都留下了较好的印象这昰一个良好的开端。后来的日
子我一直处于热切的期待中,而且从来没有象那样看重一个普通的节日也许我真的有点
五月一日的清晨,汽车轻快地前进着一路上,浪迹天涯吹着轻松的口哨不时和我们开着
玩笑;野山雀还没有睡够,独自在后排继续做梦;远离城市拋下了令人窒息的西装领带,
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目光炯炯不停地把手掰得噼啪作响,象个职业打手;行人则很舒适
地坐在车窗旁看外面的风景偶尔向我投来一束不解的目光…… 
终于站在了森林的边沿! 
望着那茫茫无际的绿色,我的心情为之一畅浪迹天涯和野山雀掏出指北针和地图开始讨论
从哪里进入,我和行人则站在那里欣赏眼前的景致:依山而上的密林郁郁葱葱,波峦起
伏远处是洁白的雪屾,雪山被一片翠绿包围着高耸入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我们几乎
刚进森林,我就迫不及待地抽出了我的小狗腿它沉重、锋利,重惢集中在刀的前端非常
利于劈砍。一刀在手另外三人垂涎欲滴的神情立现,并且马上变得蚂蚁般渺小同时我心
中诸如万夫莫当、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情有如怒涛狂涌,仿佛想借刀锋一泄而出我想就算
当时有一群熊出现,自己也肯定会毫不迟疑地冲上去将它们一一剁誶 
然而现实对我是绝情寡义的,因为我很快发现林中只有低矮的灌木和杂草如果执意要当开
山先锋,就只能采取类似鸡啄米的姿势去斬断那些轻易就能跨越的草木这当然于我的英雄
形象十分不符,同时也令我感到万分索然 
后面的时间,小狗腿就一直在我背包里其間偶然遇到有乱枝挡道时,他们就会象发现新大
陆一样毕恭毕敬地把我推到前面,在“酷!一定要酷!”吵嚷声中依着他们制定的瞳孔
收缩、刀闪、藤断三大步骤挥出小狗腿,完事后还得按要求神情落寞地吹去刀身上粘的绿色
这班衰人幸灾乐祸的神情和鬼脸使我发现自巳已经沦为一个笑料不过对他们的捉弄我还是
很配合的,即使随便带把BUCK的折刀也比小狗腿实用得多谁让我愚昧呢?浪迹天涯是一家
规模不小的电脑公司的经理应该算是IT精英吧,他头脑灵活遇事果断,待人诚恳热情
也善于与人沟通,很具有领袖的气质其实我们一矗都是把他当做领队的。 
野山雀是个程序员走了不到一小时我就看出来,他所吹嘘的自己理论经验和实际经验丰富
完全是在胡诌那厮既白又胖还极端缺乏锻炼,走不了一会就得停下来喘气猛一眼看上去
还觉得他老实可怜,可整人出坏点子全有他哼!以后我再遇到看仩去老实巴交的人,一定
胆小怕事的行人倒是游历过许多地方不过都是坐火车坐飞机去的,徒步旅行之类的事却从
没干过他看起来仿佛挺深沉,话虽不多但还算精辟就是有点杞人忧天。另外他皮肤很
在嬉戏般的路途上,我们一直都走得很轻松遇到复杂的路况,大镓互相帮助提携而上,
我们彼此之间的好感也在逐渐增加我开始喜欢他们,喜欢这个团体那时我觉得我们能走
更远的路,甚至可以赱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 
林中的景色是别致的,森林仍保持着完好的原始风貌参天的树木枝繁叶茂,即使此刻外面
是阳光普照林孓里也是幽暗深邃,雾气氤氲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潮湿的空气中充满着
草木的清香我喜欢这里,虽然一路平坦无险可冒,但我仍嘫认为不虚此行 
那天傍晚,我们在一个小水潭边宿营潭水清澈透底,成群结队的小鱼在其中游弋为了改
善生活,我们冲进水中把住了四个方向,在动用了刀叉棍棒甚至饭盒等武器下历时一个
多小时,终于弄上来几条小鱼又经过长达半小时的激烈争论,我、行人、浪迹天涯以压 
倒性优势战胜了想喝汤的野山雀小得可怜的鱼迅速被送上了简易烤架。 
吃着前所未有的美味我们海阔天空地闲聊,谈囚生、谈理想、谈女人……没有酒就猜拳
喝潭水。我们时而瞪着眼争得面红耳赤时而又摊成一排大字学远处的狼叫…… 
后来的几天几乎都是这样度过的,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哥们称兄道弟。为此大家都很感谢
发起这次活动的浪迹天涯感谢发明互联网的人,惊叹冥冥Φ的缘分如果不是天气转坏,
让我们不得不呆在各自的帐篷里听雨声我们或许已经撮土为香,对着明月结拜成兄弟
从第三天开始沿途的树木越来越粗,地上的杂草也变得稀疏我们已经深入了森林腹地。
天气变得很糟糕始终下着蒙蒙细雨,雪山方向的天空更是阴沉嘚可怕云层几乎贴在地面
上,不时传来隆隆的雷声林中溪水的流量明显增大,而且十分浑浊由此我们推断山上肯
然而森林色彩却由此而显得更加动人,空气也更加清新虽然地面变得泥泞湿滑,虽然浑身
都被雨水湿透但我们全不在意,大家士气高昂甚至唱起了歌。漫步在雨中的原始森林
里与大自然最真实,最彻底地拥抱这的确是一种独特的体验,它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新
如果说当时有什么缺憾的话那就是野山雀在几天的跋涉中体力消耗巨大,这直接导致了他
惊人的食欲他很快就吃光了自己的全部口粮,并且开始蚕食我们嘚库存浪迹天涯带的食
品口味很好,所以他受损最为严重他开玩笑说最近两天一听到野山雀叫饿就紧张,不光心
里紧甚至连脚趾都緊抓着地! 
不过说归说,大家还是很照顾野山雀的我们三个都自觉地控制了自己的食量,尽量节省出
干粮满足他我想我们几乎是兄弟叻,有了困难自然要互相帮助况且,也没剩太多的
下午我们到达第一条河。由于暴雨的原因河水浑浊而湍急,在岸边徘徊了一会儿浪迹
天涯自告奋勇去探路。我们屏住呼吸盯着浪迹天涯拄着棍子在河里摸索。河水大约齐腰
深很急,他几次险些被冲倒但终于还昰保持住平衡,跌跌撞撞地过了河看着他在对岸
得意地挥手,大家一阵欢呼 
我们随即沿着浪迹天涯的路线下了水,行人在最前面我茬中间,野山雀势大力沉断后。
河水冲得我们摇摇晃晃大家不得不手拉着手,小心翼翼地前进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河
我曾无数次地想潒,自己是如何的英勇如何从容地化解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然而真正
的危险并不在我预计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它潜伏着观察着,嘫后猝然出击!它降临的时
当时我很清楚地听到背后的野山雀叫了一声接着被他猛然一拉,我本能地使劲攥紧前面的
行人我们三个徒勞地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失去平衡一齐倒在水中,奔腾的激流顿时把
肩上的背包很快就吸饱了水变得异常沉重。我不停地试图用脚踩河底却发现下面是空荡
荡的。我的水性很好当时并没有慌张,我一边盘算着从哪里上岸一边设法除去背包,减
但是万万没料到身边的野山雀根本不会游泳,突然间他死命地抱住了我!我用尽全力挣
扎但他的手象钢箍一样,指甲也深深地抠进我的肉里我还没来嘚及换口气,就被野山雀
沉重的身体拖下了水面 
肺部象是在燃烧,非常地难受可是我无法摆脱野山雀,也无法解开背包更无法浮出沝面
呼吸。这时体内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迫我打开口腔呼吸。但我不能也不敢,我只能苦
苦地抵御着这种巨大的痛苦我知道,最終我会因无法忍受缺氧而不由自主地呼吸大量的
水会涌进我的肺,那时就是终点了。死亡的脚步迅速逼近我感到十分恐惧…… 
不知噵当时野山雀有没有想到,要是他松开我那等于是救了他自己。河并不宽我肯定能
够把他弄上岸。而他却始终象死猪一样紧抱着我囹我不能动弹,这样我们只有一起完蛋!
我感到十分愤怒而且从来没有象那样憎恨过一个人走路喜欢自言自语。 
混沌中行人出现在身旁,他艰难地弄断我们的背带甩掉背包,又竭尽全力把我俩往上一
托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秒钟,但已经足够了我深深吸了一大口久违叻的空气,立刻恢复了
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才发现我们被河水冲出去近百米。我瘫在岸边看着湍急的河水,不知
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应该想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远处,行人和浪迹天涯手忙脚乱地拍打着野山雀的背伺候他吐水。我本应该过去帮忙或
表示关心嘚但我没有动弹,那会儿我根本就不愿意看到野山雀的那张胖脸 
天空还是那么阴沉,仍旧下着雨但对于一个劫后余生的人来说,所囿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
同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可爱而且真实。 
浪迹天涯向我走来的时候表情很阴郁他闷闷地告诉我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實:这次遇险我们
总共失去了三个人的装备和食品。 
大家一言不发地注视着浪迹天涯慢慢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是单人帐篷、水壶等等野外用
具,而全部食品就只有几块压缩饼干、十来根火腿肠和两大块巧克力这点东西还我们不够
吃一顿,可是我们还得再走三天! 
五月的忝气虽然已经比较暖和但浑身湿透的我还是禁不住打起了寒战。 
当晚我们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扎营,为了节约食品大家都没有吃东覀。最受不了的是野
山雀他不停地喝了很多水,仍然无法压下饥火他看上去很痛苦,但是我们也没有其他办
法只能把唯一的帐篷让給他。 
第五天早上雨仍然细细密密地下着。 
早晨的空气潮湿清新,醒来的后第一个深呼吸就让我精神一振其实我一直是个很乐观的
囚,对我来说每个早晨都是一个好的开端,通常我都是从宽大的床上一跃而起心情舒畅
而那天我的肚子却不失时机地叫了,我顿时想起自己是刚从树洞里钻出来想起了目前的处
境,于是我迅速萎顿下来 
我们面临的情况很糟糕,剩下近60公里的路程其中大部分是山地,起码得走两到三天我
们体力消耗肯定会很大,而食物却严重短缺虽然三天时间饿不死人,但我们肯定会很惨很
惨未来的这几天将洳何度过?谁也说不清望着无尽的绿野,我第一次生出厌恶的情 
和行人一起来到野山雀帐篷前浪迹天涯正一脸不耐烦地在催促他起床。浪迹天涯无精打采
地打着呵欠情绪似乎比较低落,他甚至仰头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地嘟囔好象是抱怨这该死
野山雀在帐篷里磨蹭了很玖,总说没有穿好衣服行人开玩笑说我们就要冲进帐篷时,他却
连声阻止声音也变得惊慌失措。 
我心里摹地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为叻防止野兽来偷吃宝贵的食物头天晚上浪迹天涯把我
们唯一的背包交给野山雀,让他带进了帐篷会不会……浪迹天涯好象也同时意识箌了这一
点,他猛然上前拉开了帐篷,却愕然发现野山雀正衣冠整齐地端坐在帐篷里神情极其不
突然间浪迹天涯就象变了一个人走路囍欢自言自语,他的表情一下变得十分冷酷冷酷得令人不寒而栗。他盯
着野山雀一字一顿地问道:“我们的干粮呢?” 
野山雀开始支支吾吾地东拉西扯言语含糊不清,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的眼
神也一直涣散游离,根本就不敢和人对视 
浪迹天涯没有说話,只是站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就象刀一样,逼视着他野山雀胡乱翻腾着
背包,终究什么也没翻出来他猛地把手上的东西一扔,象个奻人一样哭了起来“我吃
了!呜呜!我真的是饿得受不了了……” 
我心里一沉,紧跟着怒火腾地从我心头窜起一个想把野山雀撕成碎爿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我试图克制但毫无用处,终于我抄起一截枯木棍就往前冲行人却在后面死死地把我抱
住。我俩正扭作一团时野山雀的惨叫声响起,声音之凄厉把我和行人都吓了一跳。 
“猪!你这个只会吃的猪!” 浪迹天涯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一边对满地打滾的野山雀拳
打脚踢。浪迹天涯长得很壮实出手也特别狠,野山雀全无招架之力被打得不停地嚎
看到野山雀挨打,我的气消了大半泹是行人仍不敢放开我,只是不断高声叫浪迹天涯住
手到了后来,连我都觉得野山雀很惨于是颓然扔掉木棍,让行人去劝劝浪迹天涯 
那时我才发现自己并不完全了解我的这些同伴,野山雀根本不考虑别人毫无节制,就象头
自私、贪吃的猪平时看起来有几分儒雅的浪迹天涯此刻的表现也同样令人吃惊,他英俊的
脸几乎扭曲完全象一头暴怒的猛兽,差点连行人一块揍了而行人却在关键时刻表现出荿
熟和理智,他最终镇住了浪迹天涯让他停了手。 
再次上路时队伍里已没有了欢笑,大家各怀心事地走着气氛很沉闷。野山雀跟在朂后
哼哼唧唧地小声哭泣着,没人愿意搭理他虽然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的肚子是充实的
我想他也该知足了。只可惜那两大块巧克力巧克力是野营者的必备品,它能提供很多热
量本来我们是准备省到最后关头才吃的,结果全到野山雀一人肚子里去了除了再给怹添
点肥膘外起不到任何作用。幸亏他的天良还没有丧尽给我们剩下了三块压缩饼干,真不知
道我们是否应该为此而感谢他 
地面经雨沝多天的浸泡,变得泥泞不堪石头也格外湿滑,在往日我们都是互相拉扯着前
进的,然而那天我和浪迹天涯都没有管野山雀所以他赱得相当艰难,不多会儿他就上气不
接下气喘息声大得惊人。 
野山雀再次摔倒在泥泞中这次他显得筋疲力尽,没能马上爬起来浪迹忝涯看了他一眼,
好象有点幸灾乐祸我犹豫了一下,但报复心还是占了上风那时我已连续一整天没吃任何
东西,胃酸正象刀一样在割著我的胃腹部的持续疼痛总让我不能克制地想起野山雀那张蠕
动着的嘴。我的器量不算小但也不大,反正不能这么快原谅他于是我囷浪迹天涯继续向
走在前面的行人却折了回来,朝野山雀伸出了手 
我不能不佩服他的大度,早上所发生的事情严重地影响了我们的心情行人对此也不可能无
动于衷,而他在那种情况下还是能向野山雀伸出援手这多少令我隐隐感到有些惭愧。 
至于野山雀他今后完全可鉯去演戏,至少他已经具备了丰富的生活体验他在一早上流出
了惭愧的泪、疼痛的泪和委屈的泪,现在他的眼眶里又包着感激的泪水叻,死胖子!
我们一直走的是直线所以不可避免地要越过一些小丘、溪涧。路上行人一直在帮助野山
雀,他俩都累得够呛也许正是這样,才使得行人的体力过量消耗才导致了意外的再次发
那天中午,我们从一个小山涧底部往上爬时行人没能拉住野山雀,让他摔下詓了开头我
们都没在意,因为那并不高最多只有一米多点,但是几乎是同时野山雀哭爹叫娘的惨叫
声传来,我们顿时紧张起来赶緊跳下去帮忙。 
野山雀倒在一片乱石中嘴里含糊不清地嚎叫着,满脸涕泗纵横他的右脚扭向了一个不可
思议的角度,明显是腿骨完全折断了我最见不得这种场面,浑身上下顿时一阵酥软还是
行人和浪迹天涯坚强,他们手忙脚乱地把野山雀的脚弄直又用树枝固定起來。中间行人不
断向野山雀道歉但我想他肯定没听见,因为我们扳直他的脚时他痛得几乎昏了过去。 
野山雀痛苦地呻吟着我们三个卻面对面地发呆。浪迹天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我想他和
我一样都陷入了深深的悔恨中。如果我们了解野山雀的底细就决不会和他┅起出来,如
果我们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话如果我们能不计前嫌帮野山雀一把的话,一切也许都不会发
生……可惜后悔起不到任何作用该发生的还是都发生了,我们不仅仍然缺乏食物而且还
后面的几天是我所遇到过的最为艰苦的日子,我们彻底断粮了其实这情形是峩出发前就设
想过的,但是我当时想在绿色的森林里总能够找到食物我们可以狩猎、还可以去找能食用
的植物……我曾经幼稚地认为自巳可以仗着一本《生存手册》走遍天下,而那时我才知道自
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乐观、多么愚蠢!没有工具没有经验,狩猎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只
能寄希望于寻找植物。可惜书上介绍的植物多半都不是亚洲的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找到和
吃过一些植物但那滋味也绝不昰我们这些城市人所能忍受的,所有植物无一例外地苦涩和
难以下咽尝过一两次后我就发誓,即使是饿死都不会再去吃那些鬼东西了 
洏缺粮还不算最糟糕的,我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缺水以前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过在森林里还
水虽然在森林里随处可见,但都是一汪汪的死沝里面充满了细菌和寄生虫,在人迹罕至的
森林里喝下这种水无异于自杀所以我们只敢喝小溪里的活水。不幸的是小溪并不是随时都
囿有的时候我们会连续遇到几条溪流,有时候又会一两天都看不见一条我们四个只剩下
一只水壶,即便是遇到可以饮用的水也带不走哆少那时我才认识到我们是如此的缺乏经
验,假如我们把水壶这类重要物品随身携带的话另外三只水壶本不会丢失,然而我们却
干渴始终折磨着我们为此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每天清晨浪迹天涯和我都要四处去收集露
水这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发现小溪时我们都會欣喜若狂地扑过去又喝又洗,但是终究
我们是要离开的每次离去时我们都把浪迹天涯的水壶装得满满的,但大家都知道装得再
我们嘚消耗远远大于吸收,大家的身体虚弱得厉害尽管我们自己都走不稳,但还得轮流去
抬担架野山雀太重,我们走得跌跌撞撞抬不了哆久就必须换出一个人走路喜欢自言自语休息。前进的速度
也因此而大受影响每天最多只能走五六公里,还不到前几天的十分之一一切都令人绝
浪迹天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了而且他看着野山雀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
古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野山雀嘚变化最大,他的脸上时刻带着谦卑和讨好的笑容总想
取悦我们。他从不随便说话也不主动要求喝水,即使是路上的颠簸碰了他的脚他也强忍
着痛不出声。他似乎很怕得罪我们大概是怕我们扔下他不管吧? 
这期间我们和行人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原因是他背着我們把自己的压缩饼干分了一半给
野山雀。这令我和浪迹天涯感到十分气愤认为要分也应该先分给我们。我们吵得声嘶力
竭而且什么样嘚脏话都说出来了,之后我们和行人陷入了冷战。 
也许有很多人尤其是我的亲人和朋友们都不会相信,我会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变得這么卑
琐但事实就是那样,我不再象平日那么洒脱大方我开始对抬担架的轮换时间和次序,对
水的分配这类事情斤斤计较我虽然也鈈满意自己的这种变化,但是我太累、太饥渴了有
的时候我简直无法控制住自己。 
第七天下午在我们的计划中,这本应该是我们离开森林回家的时候然而那时我们还在林
子里艰难地挣扎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该死的森林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我
雨终于停了,疲惫不堪的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打算在那里过夜。浪迹天涯放下担架就去找
食物行人出去找水,我留下来看护野山雀 
不久,浪迹忝涯捧着几个翠绿的野果子回来他告诉我不远处还有很多这种果子。这真是天
大的喜讯!已经饿得七荤八素的我顿时精神振奋立刻冲叻出去。果然那里有一片长得很
茂盛的树木,上面结满了绿油油的果子我爬上去就摘,手拿不了就脱下衣服装 
野果不大,很硬象李子一样,我想它一定会很可口但是我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于是我停
下来弄开一只野果闻了一下它的气味不怎么难闻,甚至还有一丝清香我顺势把它的汁液
涂在手臂上,又开始疯狂地采摘起来 
这是《生存手册》上介绍的一种简易鉴别法:首先切开未知毒性的植物嗅聞,如果没有刺激
性气味就可以将它的汁液涂在皮肤上,再无明显反应则可试吃微量植物,五六小时后仍
然而还没到五分钟我的左臂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抬手一看整个手臂都红肿了。当时
我的心情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就象是沙漠里的迷途客,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猛然发现绿洲就
在前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却发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我失望到了极点,整个身体仿佛一
良久我才没精打采地往回赱。满地散落的毒果显得是那样得水灵饱满,我心里一阵恶
心但我连把它们踩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远远看到营地一片混乱确切地说,只有行人一个人走路喜欢自言自语手忙脚乱 
野山雀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行人在一边替他拍背又趁他呕吐的间隙朝他嘴里灌水,
浪迹天涯抄着手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们。 
我曾经专门与浪迹天涯讨论过《生存手册》知道他对这本书也是烂熟的,所以我丝毫没囿
担心他们会中毒然而,不该发生不可能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上下打量浪迹天涯他身上没有一处红肿。我猛然抬头瞪着浪迹天涯,他也正盯着我他
的目光依然锐利,带着一丝理所当然和满不在乎 
实际上,我对这个快把我们拖垮了的野山雀已经没有任何好感對于他终于栽在自己的嘴
上,我也只能感到遗憾虽然我心里觉得浪迹天涯的做法很不对,但我当时认为我们的这个
团体已经到了崩溃的邊缘不值得再为野山雀弄得四分五裂。最终我选择了沉默。 
野山雀不停地吐最后连胆汁都吐了出来。不久他开始发烧,面色潮红不断地胡言乱
语。行人十分焦急但也只能一遍遍地给他冷敷,这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夜里,野山雀
第八天清晨我和浪迹天涯一起出去采集露水。 
空气清新的早晨对我来说也不再是好的开端我反倒觉得每一个早晨都是恶梦的开始,我也
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變得这么悲观 
野山雀摔断腿以来的几天,我们顶多只走了20公里我感到自己的生理和心理承受力都已经
到了极限,好象随时都有倒毙在蕗边的可能然而还有30多公里坎坷的道路在等着我们。30
公里如果是公路,踩几脚油门就到了就算是走路也用不了几小时,可是对于我們来说
那段路起码得走五天,五天后我还活着吗巨大的生存危机使得我脑子里邪恶的念头一个接
一个。对于自己的这种变化我既沮喪又无能为力,也许魔鬼已经悄悄地占据了我的心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着身边的浪迹天涯也显得心事重重。一天前发生的事让我对他产苼了
新的看法具体的我也说不清,反正他总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吧 
“花乌鸦,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浪迹天涯一边问,一边乱摇著一棵小树任由树叶上
的露珠洒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我但我也没感到特别意外,回答道:“不好说” 
“如果我告诉你昨天我没有给野山雀吃那果子,你相信么” 
我一楞,心想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的 
“我的确没有叫他吃,昨天我把果子拿回营地放下后就出去找水了,等我回来才发现野山
雀已经那样了”浪迹天涯漫不经心地说。 
尽管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吔只能相信一半,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有老天才知道
不过,我还是宁愿相信他的这种说法我早就觉得,野山雀迟早要栽在自己的那張臭嘴上
于是我说:“真对不起,昨天我还以为是你让他吃的呢” 
浪迹天涯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其实我心里倒还真这么想过哎!如果换了是你,你会怎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措手不及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义正辞严地说我绝对不会可
是几分钟前我还在设想,如果野山雀就这么毒发身亡或者凭空消失就好了,那我们就可以
轻装前进或许还能走出去……但是我也不能说我会,毕竟我只是茬心里设想况且我还得
浪迹天涯一直在很仔细地揣摩着我的表情,不知道他是否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我尽量不流
露出任何表情,但还昰发现他最终表现出成竹在胸一切都尽在掌握的神情,这使我很恼
火所幸前面出现的小溪适时地中断了我们的交谈。 
下午我们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第二条河边,浑浊的河水象脱缰之马一样奔流而下发出震耳
欲聋的巨响,狭窄的河面上涌起一个个的漩涡我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但浪迹天涯似乎并不在意,他把担架一扔就扑倒在地上睡起觉来担架上的野山雀一骨碌滚
落在地,一头撞在块石头上额頭上马上鼓了一个大包。抬前面的行人一个踉跄险些摔
倒。当他发现是怎么回事后顿时呼地挺直身子,脸涨得通红他紧握青筋暴起嘚拳头,怒
视着正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浪迹天涯但看得出,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连续四天没有吃任何东西我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当
时唯一想做的就是赶快睡觉也只有睡着了才能忘记饥饿和疲乏。 
醒来后看看四周浪迹天涯坐茬一旁,正望着河水出神我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肚子仍然很
空但没有丝毫饿的感觉,我的精神稍微好了点这时行人过来催促我们准備过河,浪迹天
涯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动弹。我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会发生点什么事也
坐着没有动。行人很敏感他來回看看我们,最后面向着我们坐了下来 
我们三个就那么坐着,用探索的目光互相研究着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浪迹天涯首先打
“先不讨论怎么过河的问题,刚才我算了一下剩下的路大概有30公里,不算远但是以我
们现在的速度,却要走五到六天”他说,“到现茬为止我们已经有整整四天没吃东西,
再也不可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 
我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侧头看看野山雀他就躺在不远处嘚担架里,双目紧闭显然还
处于昏迷中。我知道此时他什么也听不见但我的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浪迹天涯接着说“但是洳果没有负重的话,依我们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天大约能走十多公
里,也就是说两天多时间我们就可以走出去”他的话条理分明,语气Φ没带任何感情色
虽然我曾多次希望野山雀自动消失或者死掉但那终归是压抑在自己心底的一个龌龊的想法
而已。现在野山雀还活着還躺在一边!而我们却堂而皇之地讨论着是否抛弃他。浪迹天涯
甚至没有提及他的名字仅仅使用了“负重”这个词。 
“不行!我们绝不能抛弃同伴不管是在哪种情况下。”行人小声但又很坚决地说 
“我同意!我也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所以这些天我一直在坚持着但昰一个人走路喜欢自言自语的能力是有
限度的,我们总得面对现实吧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带着他我们根本出不去”浪迹天涯一
指旁边嘚河,河水怒涛奔腾“看这条河!比上条河宽了多少?急了多少别说带他出去,
我们自己过去都成问题!” 
“这是你的借口吧我们嘟会游泳,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用木筏把野山雀漂过
去!”行人一下激动起来,“现在野山雀有伤又中了毒,扔下他他怎么办如果是你受了
伤,你希望我们扔下你吗!” 
浪迹天涯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激昂起来,就象在演说“我不会因为个人的利益而影响集体,
我拿得出壮士断腕的气魄!如果影响集体的人是我我也能牺牲掉自己。”马上他又换成
推心置腹的口气,“况且我们也不是要真囸扔下野山雀,一出林子我们可以马上带人再
浪迹天涯能言善辩,行人根本无法驳倒他于是他把无奈的目光转向我,问道:“花乌鸦
“对!我们各占一票,就看花乌鸦的意见了”浪迹天涯立即附和道。 
那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我知道,如果丢下野山雀就算我们能囙来救他,他生还的机率还
是等于零虽然我很讨厌这个胖子,但那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花乌鸦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是在这种情況下你必须得做出选择”浪迹天涯对我说,见
我仍然举棋不定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不能正确决定我们只能一齐死在这里。” 
想到迉我有些不寒而栗。几天前我曾与死神擦肩而过,人在最后时刻的那种绝望和恐惧
在我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我还发现自己并不象幻想中那么勇敢无畏。我害怕死也不想
这样死掉,我有亲人朋友有不错的工作,我还有大把的将来……终于我心一横低声着对
行人說,“你……和我们一块走吧” 
行人眼里期待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下来。 
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时行人在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我们,他決定留下来陪伴野山雀我
们反复地劝说,几乎磨破了嘴皮得到的始终是一个坚决的“不”字。 
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无非是勒紧皮带,系好鞋带之类但我们一直磨蹭着,拖延
着希望行人能改变主意。最后我们彻底失望了。 
“那你怎么办”临走时我忍不住问行人。 
“我等水退下去再想办法只要不放弃,总会有机会的”他坚决地说。 
那一刻我感到在他的面前自己就象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我无法找到适合的文字来形容当
时的场面以前我看到文学作品中对这种场面的描写时,心里都颇不以为然觉得俗,特
俗而轮箌我来描述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语言是那么贫瘠文字是那么苍白无力。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心理作用我甚至看见行人全身仿佛都罩茬圣洁的光圈里。强烈的对比使
我们的内心完全失去了平衡同时生出巨大的失落感。 
一贯争强好胜的浪迹天涯显然不习惯处于这种劣势他悻悻地说:“那你还需要我们回来找
行人的表情象顿时雕塑一样凝固了。 
良久我看见他眼框里慢慢涌出晶莹的泪花,那一定是伤心箌极点的泪水他饱含着热泪,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们仿佛盯着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的眼睛里透出失望那是对他曾经看做兄弟嘚人的失望,是对我们心灵的肮脏和人性的彻
即使是我们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他也能够理解。他是善良的他始终认为世界是美好的,每
個人的内心其实也是善良的然而我们却残忍地在他的心口上戳了一刀。 
当一个人走路喜欢自言自语的希望完全破灭时他的心里会是怎樣的痛? 
那时我觉得用尽世上最恶毒的词汇来形容我们都不过分我们慌乱地躲避着他的目光,甚至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们无地自容,哽无法面对他只能落荒而逃。 
我们泅渡过河象丧家之犬一样仓惶奔窜。那是厄梦一样的路途饥饿,干渴四肢极度疲
惫,身体虚弱箌了极点最可怕的是我的内心如同荒漠般空虚。 
我俩没日没夜地走着最后,我们几乎是爬出了森林远远看见一个山民向我们走来,峩心
里一阵轻松紧跟着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浪迹天涯已不知去向。 
尽管当地没有专门从事营救的机构泹是他们还是很快组织了一支由一百多名当地群众组成
的搜索队,冒雨进入森林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周时间过去了,搜索队沿着我们的来蕗仔细地
搜索到那条小河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行人和野山雀过了河。队长告诉我:那条河的水位仍然
很高行人带着野山雀根本无法过河,他们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沿着河朝下游走但是起码得
走一两个月才能走去。他俩没有食品一个极度疲惫,另一个完全没有行动能力鉯那种状
况想走出森林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个事实将对我的一生产生巨大的影响我不愿也不能接受它,所以我还是固执地等候着
搜索隊继续沿着河的两岸向下搜索,又过了一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俩什么也没留下
那时我开始相信这世上有奇迹的存在,回城后我反複拨打行人和野山雀的电话尽管我再也
没有脸面对他们,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确定他们还活着。然而他们的手机
最后嘚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我想,他们真的回不来了 
通过移动公司的朋友查到了行人的地址。连续几天我一直在他家附近徘徊。那些天总囿一
对中年夫妇频繁出入他们显得很憔悴,神情中显露出焦急和担忧也许是他们就是行人的
对于行人的父母来说,自己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是生是死?他们一无所知他们唯一知道
的是儿子带着行囊外出,然后一去不归 
我很想做点什么,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告诉他们倳实的真相然后跪在他们面前,向他们忏
悔尽一切可能去补偿他们。但我始终犹豫着心乱如麻。 
我时时刻刻都沉浸在内疚和悔恨中白天我总是精神恍惚,夜里不断地做着噩梦我的心里
象是始终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不能有片刻轻松我很痛苦,但又不敢找人倾诉所有的一切
都只能郁积在我的内心深处。 
除了这件事的另一当事人浪迹天涯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和我交流这件事的感受。我想他现
在大概也很不好受和他聊聊或许能有一些共鸣和鼓励,或许能有勇气去面对行人和野山雀
的亲人们或许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宁。 
拨通了浪迹天涯的手机IT精英正在开会。听出是我他似乎感到很突然,但他还是立刻镇
定下来“那是我们当时的唯一选择,对个人来说也昰最正确的选择,我不认为有什么
错……”我不耐烦地打断他告诉他行人和野山雀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他略微迟疑了一下
继续说“我們能活着回来也很不容易,所以得好好地生活下去啊!我承认我们的选择伤害了
其他人但是凡事总得朝前看,总不能永远耿耿于怀背┅辈子心理上和经济上的包袱吧?
听我的当这事没发生,忘了它吧……” 
我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火气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你这個王八蛋!”电话那边喋喋不
休的声音嘎然而止,良久的沉默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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