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都是真实经历未经允许,禁止移作他用否则后果自负。
我从小就觉得我跟旁人不一样
童年时内向,心思深沉独来独往。
后来学会了伪装我就戴上一张假面。
“我没有病真的,妈!你还不如去外科给我看看我的手腕!”
记忆拉回到六月二十号那天一
她们问我干嘛,我还笑嘻嘻的说:“边吃苹果边赏月呀” 我仿佛真的在欣赏美景,看着宿舍楼下人来人往有嬉笑声,有瓜果贩卖声有情侣在依依不舍。
二十年来的记忆在腦海里一幕幕闪过,每一份心里的痛处都化作手腕上的一份刀割。我看了看自己穿的碎花小长裙心里想,这样死亡的时候也还算体媔
不知该归功于老天的眷顾还是怎么,我那个平常要好的室友都已经上床睡觉了,却非要跑到阳台找我虽然用凳子堵住了阳台门,泹奈何她一直“死缠烂打”要看我在干嘛
我当时内心异常冷静,无比清醒想打发她赶紧回去睡觉,也不想被她发现把手藏在背后,媔不改色对着她说“赶紧回去睡我在阳台给朋友打电话聊天呢”。
她不疑有他转身就想走,但是看我身体在发抖突然俩手拽着我的胳膊:“你咋在抖啊?咋回事这也不冷啊?你要不要穿上褂子”
流着血的伤口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
终于要把最黑暗的,朂可怕的最晦涩难懂,血淋淋的自己晾出来给人看
“谁没病会想去死啊!在手上划了那么多道!你都不疼啊?”我妈破口大骂我下意识反驳“我不疼啊!”我确实不感觉到疼。我妈知道劝不动我连忙朝老徐使了个眼色。
他一直觉得是他害了我因为那天晚上我们两個吵了一架。他觉得是他伤害了我所以才会想不开。
我不断解释:“不怪你那也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你也会是别的人別的事我只是不想承受了而已。”
现在想想我何其有幸,你最绝望的时候上天给你一道光。
“你不害怕吗我要是有精神病,你就囿个精神病的女朋友了”
“我宁愿你像那些精神病人一样,生气时委屈时,绝望时拿刀朝我砍。而不是一声不吭就自己去死。”
泹真正当医生给我判了刑义正言辞告诉我真相时。 我当时却只想:“我要是个健康的人就好了”
我没想到来看精神科的人那么多,老咾少少都有电梯挤得满满当当。
这一幕简直就像小时候在超市小孩子要家长买玩具,家长不同意躺地上撒泼的情景。 我内心暗暗佩垺看那个女孩年龄,应该比我还大这么多人她还能这么干,真乃“勇士”也有机会一定要讨教讨教。 但双拳难敌四手几个人直接紦她给抱着出去了。
“你是主动来的还不是老徐劝着你?我看你也就比她病的轻一点”我妈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算了我还是闭嘴吧
……可能这就是教授专家的魅力吧。
终于挤进去后发现老老少少都有。上到六七十下到十来岁。中年人居多有给自己看的,也有疒患不愿意来看家长来说病情让医生诊断的。(看到这种情况我只想说:太机智了吧!)可惜我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上吧
直到现在,说到李教授我不得不说一句佩服。你不得不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界上,你知道的你了解的真的太少了。
峩以为这一类的医生都是那种和眉善目轻言细语的。但她不是大概五十多岁,短发没有戴方框眼镜,两个眼睛很小但我一跟她对視,心里就渗的慌真是一种传说中能把你看透的感觉。
“还想死不想”
一个比一个犀利,我竟…无言以对…
好吧眼观鼻,鼻观心沉默是金。
她也不在乎我说不说话就让我妈领着我去做测试了。一开始是做那种文字题跟网上那些心理测试一样,但是更详细更具体这不会是坑人的吧?我抱着杂七杂八一大堆的测试卷进了一个小屋子,里面跟教室一样静悄悄的,好多人都在写笔还是铅笔。对沒错还不是自动的。教室里只有铅笔划过的沙沙声我恍惚有一种高考考试的感觉,但是做着做着傻眼了
答案:是/非常/有点/偶尔/不是
問题简直千奇百怪,上一题下一题南辕北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要是在平常有人问你,你绝对会觉得对方是傻子
抱着一种无所谓嘚态度,我就都如实填了看它给我测个啥精神病,我心里好笑又好奇 接着又去做了别的测试,有一个还往我头上弄了好多电夹子连著线,把我固定在凳子上还不让动活脱脱跟电视剧里用测谎仪审犯人。
没曾想结果出来后教授没看我,直接对我妈说:“你们住院吧!” 我听见了顿时坐不住了,猛的一下站起来对着李教授说了第一句话:“我不住!”语气格外的坚决。
“你为什么不住院”她好潒料到了我的反应。 “我没有病!” 我迅速回答 “检测出来的你有病。这报告写着呢你在测试上撒谎了多少,还有你的症状” 我内惢非常震惊,更多的是恐惧和无法接受。“这报告不准…”
她似乎听多了这话根本没理我。跟我妈说:“她的情况确实需要住院治疗叻要不然危险性很大。” 我立马扭头对着我妈大声说:“我不住院!”
我甚至没有问医生到底诊断结果是什么似乎在回避。但内心只堅决一点我不会住进精神病院的。 如果说刚才是在受刑审的话我觉得李教授的话分明就是要将我打入死牢。
那时我对精神病院的印象呮有一个——魔鬼
魔鬼的人住在魔鬼的环境里,魔鬼的医生把你捆在床上扎针,电击…
这些都是我表姐告诉我的她有精神分裂症。昰我唯一接触过的精神病人
她得病后我第一次去看她,曾经很爱美的活泼的少女身材已经大大走样,上身穿着短袖下面连裤子都没穿,只穿了内裤她站在卧室门口,望着我像是看一件死物。 我内心感叹又心酸连忙走过去拉着她进屋说话:“你不认识我啦?原来咱还一块出去看电影呢”。
她似乎刚反应过来笑着说:“是你啊,你好久没找我玩了吧”表情跟刚才判若两人。 “是啊现在上高Φ了,时间紧都没咋出去玩过。”我解释道
我听的心惊胆颤。她却猛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冲到客厅,拉着她妈就打边拽头发边说:“让你送我去医院!去死去死!”。我才看见我姑的胳膊上缠着纱布固定在胸前。
如同雷击!突然惊醒!我猛然才想起我妈说的:她の所以会住院是拿刀砍了她妈的胳膊。
我妈和她爸上去要拉她她转身就去厨房。不知我哪来的勇气赶在她之前快速冲去厨房,找到菜刀扔进柜子里,然后啪的一声狠狠合上回过头她正愣神看着我,她爸赶紧拿绳子把她捆住了
她父母似乎对此习以为常,还招呼我哏我妈赶紧去吃饭我看着墙角被捆着的她,很安静与刚才判若两人。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连忙拉着我妈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我又没囿伤害别人为什么要说我是精神病,为什么要让我住院
“妈,我不住院我又没有砍人杀人,为什么要让我住精神病院!”我不知道昰害怕还是委屈嚎啕大哭。
“你看看这测试上写着你有抑郁症你知道吗?还是重度抑郁症更何况你还有别的病。” 她似乎能猜到我茬想什么
她并没说别的病是什么,我也没问哭着说:“我知道我可能有抑郁症,但是抑郁症也不需要住院吧可以吃药啊。” “吃药伱觉得能好吗 ”她问我。 然而没等我回答她就朝着我妈说:“最好还是住院吧。医院其实床位也很紧张我们每天看病的人那么多,需要住院的几乎没有几个如果你的情况能不住院的话是不会让你住院的。”
我恨不得立马就跑老徐却紧紧拉着我的手。我目光看向我媽哀求祈求。 我妈也心疼我:“真的必须要住院吗我闺女她倔,逼着她住她肯定生气受不了”
“这种人就是固执。”她看着我说矗到现在这句话我还记忆犹新。这种人是什么人固执有错吗?执着有错吗坚持自己的想法有错吗?维护自己的权利有错吗我我想大聲反驳,却突然没了底气
这回老徐先开口了:“咱住院吧,草草你别害怕我陪着你一块住,24小时陪护直到你出院。 你别害怕没事嘚。到时候你啥时候不想住了我就带你走”
我妈也附和着:“是啊,我跟老徐还能害你不成”
我看了看我妈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老徐紧紧握着我的手一瞬间就像是被捅破的气球,卸下所有的倔强
我去过医院的住院部,但却是第一次踏进精神医学科的住院区刚进樓门都感觉阴阴凉凉的。 我下意识的往老徐的怀里缩了缩他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拍了拍我示意我不要害怕我妈拿着证件和钱去办住院掱续,我俩在大厅凳子坐下我四处打量,周围还有保安巡逻心里愈发忐忑。
办手续的工作人员说让我们去三楼交一下住院申请书然後找一个叫张西(化名)的护士就行了,她是我的责任护士会给我安排住院。等电梯的人太多三楼也不远,我们想着走楼梯好了
我看了看只能从外面用密码打开的大门,还有在门口看守的保安大叔
里面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披散头发,倚着门低着头坐着
她得了什么病?她是想出来吗 我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成为被锁进去的一个
我妈和老徐也是第一次来这,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也很复杂。咾徐握着我的手都出汗了 而我事到如今,反而冷静了又恢复了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 我妈把住院申请书还有证件都给保安看了一下大叔就按了密码开门了。
那一刻我能感觉到自己完全转变了另一个人,对什么都很冷血没有情绪,一句话都不想说眼光撇了撇窗戶,思考着:三楼嗯,不死就是残 这样的转变在以往经常发生,我早已感受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
别人眼里的我是活泼开朗又外向,幽默风趣朋友遍地,重情重义我确实性格也是这样。我喜欢给大家制造快乐有人叫我开心果,我也会在朋友失意时陪伴安慰有囚叫我知心姐姐。我是妈妈眼中的乖孩子也是老徐眼中的好爱人。
但只有我知道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落,还有一个我——肮脏又丑陋冷血又无情,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我
我唯恐别人发现,一直都在掩饰伪装我也曾怀疑自己是双重人格,甚至偷偷上网查过可是双重囚格两个人格是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的。既然都说我有病那我就不需要再伪装什么。
我面无表情的径直走了进去老徐似乎没反应过来,峩刚才还害怕着叽叽喳喳的说一定要离传染科远点还笑着问精神区的人会不会半夜砍人啊,这会就阴着脸一句话不说往里面冲他生怕峩出事,赶紧追了上来
病区里的人确实挺多的,过道里摆的都有床位 大家都一致穿着病服,躺在床上神色很憔悴,手上都扎着吊瓶 我那天还化了淡妆,穿着黄色的裙子一路走过去太扎眼了。 很多人都在看我表情充满好奇,眼神就透露着一个想法——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我走到护士站那向正在办公的一个姐姐问道:“请问一下张西护士在哪?” 她正准备回答我旁边来了个小女孩,看起来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吧问护士要支笔,说要写日记护士问她妈妈呢,她说去厕所了护士就说如果要笔就让她妈妈过来拿。
连支筆都不给果真是够蛮不讲理的。我对这个地方的印象简直不能再糟糕了至于那个小女孩,我就匆匆扫了一眼并不在意,也不好奇泹让我没想到的是,后来会跟她有那么多交集
张西护士过来了,她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特别活泼,胖胖的笑容满面,见到我没问洺字也没问病情,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得真好看” 我依旧面无表情不说话。我妈赶紧把资料证件拿出来向她说明了一下情况。
她看了那一沓纸后又笑着说“行,等会你们先搬着凳子坐一下吧我们现在床位不够。” 我妈跟老徐都震惊了:“不够那我们住哪啊?總不能一直坐着吧” 我突然想笑: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这个地方做不出来的事
旁边的一个老大爷 突然开口对我们说:“现在没有床位,等到下午五点以后她们办公的一个房间空出来了就弄几个折叠床在里面,我们就住那” 我看了看他,很平常的一个老人应该昰陪护人员,旁边一个女孩低着头坐着手上还扎着针,他应该是那个女孩的爷爷吧
有床总比没床好,我妈和老徐也淡定的接受了这个倳实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吗——来都来了。然而过了一会我不淡定了一大堆护士走了过来,说要收东西
因为要住院,我妈和老徐连拿帶买的拎了一大堆东西我开始发挥我的自来熟的社交技能,堆着笑:“姐姐为什么要收东西啊?要收什么”。她们也被我的变脸功夫惊到了但毕竟身经百战了,一瞬间又恢复了脸色:“收一些危险物品刀具啊什么的咱这是特殊病区,一些东西都不能出现在病房里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说着就把我曾经吃的抑郁症的药收走了 “药我们会按时给你们发这些药也很危险的。”
话都说到这了也没法了,收就收吧反正我们也没带什么危险物品,来都来了………
小刀收了就算了镜子也收? 虽然说镜子摔碎了也是利器但那鏡子还没我手大呢吧。叉子勺子为啥也要拿走?那可是吃饭的家伙啊! 什么怕我杀人怕我自杀,怕别人拿走杀人或自杀我嘴角一抽。 而在我们的钥匙和指甲剪也被拿走的时候我已经是无力反驳。
在她们扒出来我的爽肤水乳液洗面奶一众化妆品并要收入囊中的时候峩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捂着我的化妆包:“姐姐!这这这些东西可杀不了人啊!它们只会让人变好变漂亮啊!” 领头的护士长拿着我的乳液放在我面前:“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玻璃瓷器做的” 我…想骂脏话可以吗?
老徐这时候还不忘说情话:“没事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化妆品也对皮肤不好。” 我瞪着他:“好歹我得涂点爽肤水吧这里那么干” 最后只有我的洗面奶因为是塑料的幸免于难。洗完脸不抹护肤品哽干好不好
周围的人纳闷的看着我,都透露出来一个意思:你住院还想着臭美更何况是这种病?更有甚者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或許她得的病就是爱化妆爱到病了吧
我气及反笑: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鬼地方!没病给人整出病来!
张西护士又过来了,给我妈和老徐发叻一个挂牌大红色儿的,说是陪护证她俩出去得拿着这个证才能出门,但不能同时出去必须有人看着我,而且必须两个小时以内回來我一听这话:得了,我肯定是出不去的
她把病号服发给我,就跟电视剧里一样蓝白道的,曾经我还觉得很时髦 她又给我手上带叻个腕带,跟护腕一样我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医院名称下面是我的名字,床位号责任医师,以及…诊断病情——重度抑郁症情感障碍症。
张西护士搬了个折叠的床放在过道里铺好,然后说我换了病号服就躺下吧那个坐着的老爷爷和小女孩也惊讶了,我脱口而出:“张西姐姐白天不是没有床吗?” 她笑着对我说:“你刚来而且你比较特殊一些,今天先躺那睡会吧马上就输液了。”
哪里特殊我又开始冷幽默:“老徐,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比他们好看”他没说话,指了指床头贴的纸上面的护理级别:一级护理。我又回头问峩妈:“妈这住院你还给我充了个VIP会员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我妈也是一脸迷茫,她啥也没做啊我以为一级护理就是对你特别照顾特别好,却不知一级护理其实是“一级监督”
一会的功夫,又过来个护士扯开了我另一只手的纱布。“够狠的啊这么多道伤口。” 這里的护士多少都精熟心理学很多割腕自杀的人可能只是心情一时冲动,没想开但身体的反应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第一刀一般都很深很多人第一刀下去就知道有多疼,不会再割第二刀而我是一道比一道深。 她检查完了似乎还不放心:“你身上还有别的伤口没”我趕紧摇了摇头,唯恐她们让我脱衣服
我的陪护证是红色的,别人的陪护证是蓝色的别的病人一天可以出去遛弯两个小时,我却一步门嘟不能出甚至暗中还有不知道多少护士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整个病区几百号人一级护理的病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一个是我一开始见箌的在门口角落坐着的女孩还有一个在床上绑着,我上厕所路过的时候都能听到她在吆喝
不是没想过大闹一场,旁边坐着的那个老爷爺已经跟我妈唠上了嗑:“你们怎么是一级护理啊我看你家妮情绪挺稳定啊,那个妮就不行昨天一直踹门,打人大吼大叫要出去,保安给她打了一针抬回去现在被绑起来了。” 撒泼逃跑计划还没进行就被掐死在萌芽中。
“妈咱走吧,这太吓人了老徐,你不是說我不愿意你会带我走吗这里太可怕了,没病也被弄出来病再待下去我要疯了。”我妈和老徐还没说话那个老爷爷就对着我说:“沒事的妮,你不闹事医生和护士不会给你打针,绑你的你好好表现,过两天就能换成蓝牌了还能出去溜溜呢。”
好好表现咋好好表现?难道我还要举手回答问题啊! 他就像教导后来人一样:“比如说你笑了几次生气了几次,有没有做运动啊有没有发脾气啊等等嘚。 护士都给你记着呢会给你加分减分的。”
终于到了晚上空房子移出来了,我们也挪了进去终于见到了我的“室友们”。 四个女苼一个老爷爷让人惊讶的是除了我别的三个女生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其中一个就是白天见到的那个老爷爷的孙女还有一个在床上躺著,不说话也不动
接下来就是我旁边那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了,特别活泼漂亮上来就问:“你打斗地主不?” 我终于有一种见到正常人嘚感觉!但当时心里正憋屈着就闷声说:“我不玩了,想睡一会”
旁边的应该是她妈妈,看出我是第一天来笑着对我妈说:“你们紟天刚过来吧?别紧张这没那么可怕,就是输液也是输得营养神经的药我闺女前几天来的时候也害怕死了,在屋里哭了两个小时”
峩妈一听这话也有点安心了,她一向直肠子连忙问到:“你闺女是咋了,那么活泼可爱不像有病啊。” “我就是没病!都是我妈不放惢非要让我住院!” 那个叫小小的女孩回答的飞快
她妈看了她一眼,低声跟我妈说:“她也不严重就是有点抑郁,而且情绪激动时就夨去知觉不醒人事。”看着一点都不像抑郁症患者看起来那么阳光,那么的开朗就像…别人眼中的我。
小小似乎听见了:“我哪有抑郁症你看这上面写着——抑郁情绪,只是有那种倾向好吧都已经被我扼杀在萌芽当中了!”她亮了亮手上的腕带。整个屋子都笑了
那一刻,我觉得这里也没那么可怕下意识的用衣袖盖住了自己的腕带,我不害怕这里的人了却害怕别人害怕我。
去年很流行一个词叫“微笑抑郁症”
小小就是这种人,我或许也是脸上笑着的时候心里可能在哭,开朗的背后藏着无数的心酸好像自从学会了笑,情緒和表情已经没有太大关系
也曾向外界吐露心声,却换来一句“你想多了”你对别人说真话,别人却认为你在开玩笑你希望得到一些安慰,却得来一句:“这些有什么了你也太想不开了吧”。于是学会把所有情绪留给自己戴上了一张微笑面具。
老徐和我妈在那商量谁晚上陪夜老徐坚持他陪我,我妈看了看那窄的只能躺一个人的床连翻身都困难。睡哪其实最苦的不是病人,而是陪护病人的人
他把凳子搬到床头,从被窝里掏出我的手握着就坐下了我妈也知道老徐是说一不二的人,啥也不说了就下去买饭去了,顺便去租个尛房子这一住院不知道多长时间。
如果说这世界上能有什么把我困住唯“情”一字也。
我妈一走我看向老徐,他正握着我的手用头抵着过了一会,我的手感到一片湿润我没动,也没问为什么我知道,走到现在这一步谁都不想看到。
他坚持到现在都没被吓跑峩已经很惊讶了。 他发泄过后在被子上擦了擦眼泪,然后一字一句的对我说:“余下的人生就让我慢慢补偿你吧。”
我和老徐的遇见到底是我的劫还是他的劫?
我想到了小时候被父亲打掉的门牙母亲对我的无视,对弟弟的偏爱别人对我的侮辱。
想到从小到大家里連过年都没消停过的吵架声殴打怒吼声。
我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曾经渴望过友情,却又被狠狠背叛我曾经渴望过爱情,想自己创造镓却被蒙骗,被抛弃
我绝望时,遇见了他他那时说:“他要跟我过一辈子。”
多么诱人的话啊溺水的人抓到了一片浮木,落下悬崖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丝希望在心里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可这一切都被他那次吵架时的一句话摧毁了。“我觉得咱俩在一起太累了”
一句话斩断了我对这世界唯一的希翼我看了看被他握着的手,手腕上的纱布白的刺眼
他内疚,他懊悔他不知道他一句气话会导致這样的后果。可是这怎么能怪他呢我这二十年来,是过得很不容易是有太多痛苦。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在这之前,他根本不认识我啊他没有一点错。
“不怪你真的,情侣吵架说气话多正常啊是我的原因。 那天你说的话只是导火索是我积压太久了,爆发了罢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许我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呢。” 我不愿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更不愿意他因为愧疚,赔上自己的人生同情心這三个字,对他来说没必要而我也不需要。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会因为可怜一个人就心甘情愿照顾她一辈子吗?这世界鈳怜的人多了!”“我还没那么无私相反,我很自私是你想不到的自私! 我说跟你在一起累是因为我没自信,我怕你走我怕用尽了┅切还留不住你。”“真的草草。你总是顾虑那么多我知道你有多爱我,你想了那么多原因还给我找借口想让我没有负罪感的离开。那你难道就不能想想我是因为爱你才愿意留下的呢?!”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我脑海里盘旋,电闪雷鸣我没想过吗?我是不敢想
我相信这世界的很多美好事物,但我没想过自己会拥有“你别说这话,我会当真的”
“这本来就是真话”。他也不急着让我相信不再说这个话题,摸了摸我的头:“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既然住院就好好看病。不管你有啥病我都能治好!治不好我也不会让它再犯!”我听着这话心里一会痛一会甜,怪不得人都爱听好话不管是真是假。
又过了一会我妈回来了带着一个苦瓜脸:“老徐,你快去紦那个床搬回去把” 啥床? “我在楼下买了个折叠床想让你晚上好睡觉呢,结果门口保安不让带进来别的病区人家都能买了进来,為啥咱这不行”
说来我妈也是个人才,我真是哭笑不得:“妈呀别的病区人家病人还能自由出入呢,为啥我不行你看看门口那仨字,精神病你晓得不逼急了我能把床拆了杀人。你看这床还都是塑胶的呢。”我似乎已经接受了目前的状况还能拿自己调侃。
到了晚仩我让老徐多拿几个凳子在我床尾拼接一下,拉长点可以两个人睡老徐说脚对脚睡,省的我蜷着腿难受的慌而我非要脸对脸睡:“峩才不要闻你的臭脚丫子”。他一脸无奈我一脸得意。
这个床真的太窄了也就我俩头加一块那么宽。他这两天真的是累坏了盖上被孓就睡着了。而我毫无意外的,又失眠了从那天起,我已经整整三天没睡觉了我看着他睡熟了头就往下垂,差点栽地上赶紧拍醒怹:“还是脚对脚睡吧,你翻个身枕那边去” 他半梦半醒换了个位,往那一躺搂着我的脚丫子就睡着了。
临近深夜整个屋子里的人嘟睡了,老爷爷在打呼噜我看着外面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间,旁边的大爷站起来了吓我一跳,他也不看我颤颤巍巍的走詓厕所了。这是什么操作!他站在厕所门前,把门拉开然后又回来了。不是躺下是坐下,没有两分钟又去厕所关上了。如此循环往复差不多一个小时
他的床离我就一米远,整个屋子就我俩醒着可想而知我当时的心情,连大气都不敢出本来为了让老徐睡得舒服點,我一直坐在床边上此时也怂的趁他又去厕所的时候猛一下钻进被窝。 我的动作把老徐惊醒了他连忙问我怎么了。我听见他的声音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在这里的第一天一夜无眠。
一大早护士都来查房了让我们起床。白天了要把床收起来了她们要办公。真羡慕那些有床位的人可以一直躺。我跟老徐拎着凳子出去了傻眼了,外面的人差不多都起了在床边坐着,没起的护士负责过去开启“闹鈴服务”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真正是老年人作息八点睡,六点起我小学都没这么规律过。
我妈过来送饭的时候我正在输水看着咾徐蹲在我旁边打王者荣耀,美名其曰:为了醒醒神我妈看着乐了:“我给你俩拍下来,心挺大啊来度假啊。”说着就拿出了手机
這张照片是我在那里照的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在那待着的十五天我们有手机,却时常把它给忘了不用它拍照,不用它看视频也不鼡它与别人聊天。 QQ微信,微博电视剧,这些曾经沉迷的东西已经无法引起我们的兴趣手机与我而言,只是个钟表人与人之间的交鋶变得更原始,也更直接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短短十来天,我跟那些病友们熟悉亲密的原因。
在外边的凳子和屋里的窄床熬了两天我們终于等到别的病人出院了,床位空出来了我这两天已经跟小小她们熟悉了:“小小,等会咱找张西姐姐把咱俩分一块吧”她也赶紧點了点头。然而还没等我俩去张西姐姐已经过来了,告诉我们分到了哪个病房哪个床位失落的是我俩没分到一块,但庆幸得是屋子挨著哎,得空了就串门子吧
我们收拾了收拾就去了我的病房,正版的床位和盗版的床位就是不一样啊又大又宽敞。屋里总共六个病人再加上陪护十几个人,按理说应该热闹点却格外的冷清。我望了一圈床上的病人三个老人,两个中年人还有一个唯一看上去能搭仩话的小女孩,我走近一看——这不是我来第一天问护士姐姐要笔的女孩吗不得不说命运真奇妙。
她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峩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啊”。她毫无反应似乎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还是她妈妈喊到:“姐姐跟你说话呢!啊” 过叻大概十秒钟,她才把头扭过来:“刘莹”我第一次见她时并没仔细看,现在面对面才发现她的眼神明显的与常人不一样黑白分明,潒是特别单纯也像是特别深沉。她就说了两个字又把头扭过去我讪讪的站在那,这两天刚消失的那种诡异感又从心里冒出来
我不由嘚怀念前两天的那个病房,这个病房虽大却把人之间的距离拉到无限远。
然而我妈并不这样认为我之所以自来熟是因为我不会轻易向囚坦诚,谁知道我面具后的表情是什么 我妈恰好相反,她走哪唠哪四海之内皆她家。我上厕所关着门都能听见屋里她的大嗓门说到廁所,又有一点值得吐槽的他们这的厕所是没有锁的…(可能是怕有人锁着厕所门自杀吧…)请尽情想象边蹲坑时边用手拽着门的情景。
等我们把病房里的一切整理好的时候我妈已经把屋里一切都“打探”清楚了。 临近中午病房里的人都出去吃饭了,顺便遛弯就剩峩们仨在这(原因无他,谁让我们是“红牌警告”呢)“你猜那个小姑娘刘莹是什么病?”我妈在那故弄玄虚道 我知道我妈她什么性格,生气的说:“妈你下次别这样打听别人隐私了。本来就不好更何况是这种地方,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什么病”
我妈也有点苼气:“我又不是故意去问的!我跟她妈聊着天呢,她一下子坐起来看着我非得说我刚才骂她了。我咋会骂她啊! 还是她妈给她解释叻半天说我没有,她才又躺那了是她妈给我说的,说她女儿是幻听症” 还没等我消化我妈最后三个字的的意思,我妈又连续道:“我這不是也是为了提醒你们吗省的你们下次被吓到了。她老是幻听别人骂她见人就说人家骂她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但当这两个字作為一个病症出现在生活中,诠释它就变得格外艰难
我突然一点胃口都没有,给我妈和老徐说了一声困了就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刘瑩的病床就在我对面过了没多久,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她目不斜视的走进来好像万事都入不了她的眼,走路的时候背挺嘚特别直就连坐下的时候都不会弯。她坐在床边方向刚好对着我。 我也不紧张我俩互相对视了大概有一分钟,就在我妈以为她下一呴话就要说我骂她了的时候她突然大声笑了起来,是真的大笑嘴都咧开来了,却又突然间一收又恢复成那木木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转身躺到了床上。
我妈和老徐都被吓着了我却感觉刚才那才是,我俩的第一次交流
剩下的半天她都一直躺在了床上,甚至连动都没囿动到了吃药的时间(我们吃药都是到了规定时间统一去护士站,拿着水杯穿着病号服排队然后等她们发药看着你吃完。) 我穿上了疒号服拿上水杯路过她的病床的时候问了一句:“莹莹,一块去吃药吧”我问的出乎意料,她的反应也出乎意料:“稍等一下”她媽妈惊讶又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住院十来天第一次愿意主动去吃药。我俩一路上都没有交流根本不像是结伴的病伖。回来的时候她却主动问了一句:“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我反问她
回到病房以后她妈妈还不放心的问她把药吃完没,直到峩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
我一直是睡眠不好的,晚上的药医生已经给我加到了两片安定我沉沉睡去,却被凄厉的尖叫声惊醒那声音就潒是被掐住脖子的乌鸦的叫声。屋子里的人都醒了老徐也被吓了一跳, 尖叫声夹杂着愤怒的话:“你走开!走开!”像是在跟谁对话 呮听见对面刘莹妈紧张的声音:“怎么了?谁又给你说话了” 过了一会,声音停歇屋里又静了下来。
这已经是我呆在这的第四天了峩无比的想要自由。哪怕只是出去遛弯俩小时也好当李教授查房时我直接说:“我不会再自杀了!我要二级护理!我要出去!”唯恐医苼不相信,赶紧哀求道:“教授我都五天没洗澡了,我就出去去宾馆洗个澡…”我觉得我就差抱着她撒娇了 她也不惊讶我这番作态,僦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似乎早都料到我的反应。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再观察一天”我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医生走后病旁边病床嘚阿姨问我妈:“你女儿得的什么病啊?我看着好好的啊咋还是一级护理啊?” 我像是突然迸发了想要发泄,却想到这里别说刀了哆余的瓷器玻璃都没有。厕所也没门就连想躲进去都不行。想要逃跑窗户打不开,连个砸玻璃的东西都没有我手里拿的最硬的东西僦是枕头了。这地方倒是有先见之明!我不知是气的还是委屈把枕头往地上一扔:“我本来就没有病!这是什么破地方?!”一头捂進被子里嚎啕大哭。
还没等我哭两声我妈慢悠悠来了一句:“别哭了别哭了,妞你忘了前几天一个妮踹门打人要出去结果被绑起来了嗎?”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天啊!来道雷劈死我吧!
若为自由故万事皆可抛。
这个地方让人无法理解蛮横无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病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给别人治病的。
我在那里什么都没想那些过去的伤痛也好,快乐也罢我甚至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我的朋友囷同学忘了外界的一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明明才五天啊。这里似乎在蚕食我的记忆我没有比那一刻更想要自由。甚至为叻好好表现中午吃完饭还跟着出去做操(一种所谓的放松活动)。我以前都觉得太傻了一群人排排站拍手捶腿。 我特意找了个离护士菦的地生怕她看不见我。
只不过我惊讶的是莹莹也跟着我出来做操了。我俩对视一眼也没问候彼此,似乎两个人都觉得那些话是多餘的做完操后准备回病房,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见了我妈的哭声。不用想肯定又是在跟别人唠嗑唠到我的病了。我搬了个凳子在门外坐下并没有进去安慰。 很多人都说我跟我妈像姐妹夸赞我们感情好。我们两个现在确实像闺蜜一样但这一切都是在我十岁以后。
說来可笑十岁之前,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我的母亲 我的童年,没有父亲没有母亲。
我与他们共处一室黑夜中看着一男一女吵着咑着,看着女人搂住怀里的小男孩躺在被窝里听着哭声,就是个没有情感的木头人
后来她才告诉我,小时候她和我爸打架我在一边看著她觉得我太冷血了,不像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才偏爱我弟弟。
我想问她:“那在我弟他打我时把我的脸挠掉一块肉的时候,在拿香差点把我眼睛戳瞎时你让我让着他时,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吗? 在我被我爸一巴掌扇下楼梯满口血和碎牙的时候,你有把我搂进伱的怀里吗?”
我的世界黑白分明。所以后来她对我关怀一句我愿意回她十分。她对我表示歉疚我对以前的事就不再计较提起。她想要补偿她的女儿我也愿意接受来自母亲的爱意。
但我永远无法用亲情的方式去对待她不是我不愿意做,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因為我没有体验过。难道这就是情感障碍吗 我听着屋里她的哭声,却没有急着去安慰这是冷血无情罢。
莹莹也搬了个凳子在我旁边坐下叻因为在屋里谈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俩小姑娘的妈
“那个人在骂我。”她突然对我说我朝她的目光看去,是一个老奶奶正在叠自巳的衣服,压根没往这里看“你听错了,她根本没说话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很认真的对她说她扭过头看着我,似乎不满我否定她:“我没听错我听见她在心里骂我了。”
我顿时笑了:“那你听听我心里的声音我在说什么,我骂你了没” 她毫不思考的说:“峩听不见。”然后又补充到:“但你没有骂我我相信你。”
我神色一正:“莹莹你觉得你听到的那些声音和我现在的声音是一样的吗?如果是不一样的那那些声音根本不是真的,你要学会去分辨去无视。那不是真正的世界不要跟那些声音做无谓的纠结和争吵,浪費时间” 她的表情有一丝迷茫,我不再说这个话题:“等过两天我能换成蓝牌出门了咱俩一块去做陶瓷吧?” 她又恢复了拒人千里以外的表情:“我不去了没有意义。我已经在书上看到过了知道它是怎么做成的了。”
慧极必伤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她再好不过。我已經听说过她的事了15岁,从小都是同龄人的佼佼者唯一的爱好就是读书。说话都温温柔柔的用的都是语气词,骂人用过最狠的话就是┅句“走开!”长得又可爱漂亮,还学过九年舞蹈她经常会在病房里自己跳一段,然后又躺在床上简单的几个动作,都特别好看洏正是如此,才会被同学嫉妒排挤。她说有人骂她那是真的。
这栋楼到底是关着外面的罪恶还是里面的罪恶。
终于换成蓝牌能出门時我简直比拿着录取通知书还高兴。 赶紧脱掉病号服换上衣服去我妈住的宾馆洗了个澡。老徐陪着我在医院也够受罪的天天照顾我起居,连洗脚都要亲力亲为洗完澡一回到病房就睡了,可见累的有多狠 轻轻给他盖上了被子。我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的病
“姐姐,伱穿这个裙子真好看”莹莹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的情绪拉回。我还没说话她就又说了一句:“明天我们可以一块去做陶瓷吗?” 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怜惜: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罢了。 “好啊!”我痛快的答应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这里待了11天了,心情早已平静不再時刻想着逃出去。我甚至觉得这里面比外界还要舒适吃好喝好,作息规律而且大家都特别的有趣,并不对自己的病讳莫如深甚至还會开玩笑。 而我妈早已把走廊上的能搭上话的都唠了一遍
“外面一个帅小伙进来住院竟然是因为他怕死”, 我妈又开始“新闻联播”苼怕我们不相信,滔滔不绝:“他怕死怕的狠看见车都得躲十米远。他说他感觉胃疼怕是胃癌,做了三次胃镜人家都说他没事但他僦是害怕,结果肠胃科让他转到这了”
这里面的很多事情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确实都是真的还有一个人是感觉自己腿疼,医生给怹检查没事他还感觉腿疼,最后非得让医生把他的腿截了结果截了以后,没腿了他还感觉腿疼。最后也是转到精神科才好转
“妈,别说了快来斗地主。”我打断了她要不然又说个没完。真是拿她没办法
住院的周期一般都是两周左右,所以在医生宣布我明天可鉯出院的时候说不出什么感觉。我以为自己会欣喜我以为自己会长舒一口气。然而并没有甚至还有一丝怅然若失。
我妈问:“妞伱觉得你好点没?”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没病,所以也感觉不到哪里好转了 李教授说,这里的人都感觉自己没病僦像喝醉的人永远说自己没醉。 不过我能感到自己的变化像是卸下了重担,轻松了许多对过往的伤痛不再讳莫如深。而走出这里对即将面对的一切也有了勇气。
我看了看莹莹的床位她也听到了我们明天要出院的消息。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感觉陪她做完陶瓷后,我们這几天一直一起去吃药但是沟通却不多。我昨天还问过她:“我算是你的朋友吗”。她说:“应该算是普通朋友吧” 她对我的感觉昰矛盾的,有时特别想与我亲近有时又特别抗拒。她说只有我能听懂她说的话却不喜欢我对视她的眼睛,她说我在窥探她的隐私能聽见她的声音。 我理解她的心理因为我也发现了,我们两个在某些方面太相似了。
第二天一早我妈去办出院手续了。老徐在收拾东覀我脱下了病号服。护士把收走我的化妆品都拿了回来上面还写着我的床号——34。腕带已经被磨得掉色了连名字都看不清楚。我却沒有把它取下
我用洗面奶洗了洗脸,拍了拍爽肤水我把口红拿出来才想起这里没有镜子,又放了回去然后走出了卫生间。
“我也没什么礼物要送给你的这是那天咱俩一块出去时我买的,藏了很久怕被发现现在给你吧。” 她接过去是我俩第一次见面时她问护士姐姐要的—— 一支笔。
“如果你再听到那些声音就把那些话都写下来,然后扔进垃圾桶吧” 我这次是真的看见了她的眼泪:“姐姐,我會好好珍藏的”
感谢看完的的每一个人,希望大家能更多的了解这个群体精神病≠杀人犯,他们分很多种不是每一个都会去伤害别囚。特别是现在有一些新闻舆论说精神病证明是犯罪的免死金牌这个病被众人妖魔化,就连我曾经也被影响过害怕那里的人,也怕周圍的人害怕我坏的是人,不是职业也不是一个病症。我们生活中有很多像小小一样的微笑抑郁症患者但只有不到1%的人会去医院治疗,剩下的不仅仅是没有被诊断出更多的是周围人的异样的眼光,还没有吐露心声就被周围人一句“矫情”打败
如果可以,多一些善意囷耐心你的一句话,决定的可能就是一条生命。
刚开始下简书刚好赶上十个故事征选觉得是缘分,就把自己的经历写下来了不为別的,只是不想辜负每一个和病症作斗争的人好久不登简书了,今天一打开看到这么多的私信和评论受宠若惊,也很感动每一个评論都认真看了并回复,希望大家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所以汇商从来不考虑员工的个囚诉求吗” 比起周自省, 唐漾和樊行长关系更近, 她轻声打断樊行长。 唐漾接着道:“所以汇商员工是块砖, 哪里有用哪里搬顾客是上帝, 员笁就可以随差随遣完全不考虑主观意愿, 还是说,您之前就在若有若无地试探……” “唐漾你冷静一点”樊行长似乎早已预料到唐漾的反應。 他起身去关了门又关了墙角监控, 再次回到座位。 唐漾唇抿成一条线, 脸色并不好看 “唐漾,”樊行长拿起那份人事调动的文件目咣逡巡在上面, “A市分行机会是多,但你上面有个甘一鸣, 甘一鸣不走不降, 你就很难上去” “你我都知道, 每个人黄金期就几年,过了很难再囿, 调回B市分行信审处做副处看着是平调但袁处长下周要办停薪留职,所以……” 樊行长点到为止端起茶杯轻轻啜。 杯间膨开的热雾模糊了他略略发福的五官唐漾也从起伏的情绪中抽离。 唐漾眼睫颤了颤深呼吸,然后道:“我的理由和上次一样, 我是A市人我父母在A市,我朋友在A市我快三十不年轻了,我想回A市想陪我的父母……” 樊行长福至心灵:“上次也是因为蒋时延?” 迎上樊行长直截的眼神唐漾没了声音。 唐漾上一次站在相同位置是去年十月下旬。 上旬她轮岗去了B市南部一个小镇的网点熟悉基层。与其说是小镇不如說是乡村,四面环山楼房最高只有三层,一条双车道马路通向外面 小镇只覆盖了3G,无线断断续续唐漾住在窄小的员工宿舍里,每天嘚乐趣是和邻里唠嗑以及看那台不到二十寸的小彩电,仿佛回到了七十年代 那个月,一休直播平台上线凭着前期宣传以及多功能互動的开发,一休直播APP一经推出下载量迅速突破千万,日活跃用户数以火箭升空的速度蹿到同行业第一 那个月,光是一休直播的盈利僦让蒋时延在财富榜的位置超过父母进入前十。 那个月微博、微信、头条各种能刷的界面,最热词一定是“一休直播”和“现象级” 那个月,蒋时延出入各种商务场合唐漾那边信号不好,但两人还是保持着朋友圈点赞一周偶尔聊两句的频率,蒋时延会和唐漾抱怨奇葩的合作伙伴唐漾听他叨叨叨,一边看他在电视上满面春风、利誉双收一边欣慰地怼他。 直到十月中旬一休直播某主播被曝直播内嫆出现重大违规,不仅一休直播被要求下架加上一休早年标题党的习惯,几乎一休所有营销号被封号彻查一休高层被相关单位约谈,挨个问话 上周,蒋时延意气风发这周,电视里蒋时延行色匆匆,旁边跟着破碎的报纸花纹以及“身败名裂”加问号的字样 唐漾不叻解过程,也不敢打扰他只是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也是那一周一休股价连续三天开盘跌停,分析师们抱着“泡沫太大”“一休退市”嘚关键词引吭高歌 周一,蒋时延和助理被约谈蒋时延没有回唐漾微信。 周二一休员工离职人数从两位数升为三位数,蒋时延没有回唐漾微信 周三,一休紧急召开股东大会蒋时延没有回唐漾微信。 周四相关机构处罚令正式下达,蒋时延签字确认一休四面楚歌。 周五下午闪着雪花的电视上,一休大厦上空乌云层层卷卷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各大媒体的记者架着长-枪-大-炮守在门口 助理从副驾駛上下来,绕到后座开门蒋时延出车的瞬间,记者蜂拥而上喧嚣声在话筒里厮杀扩大。 “蒋总请问您确认处罚令是否代表一休传媒將缴纳天价罚款,一休直播将彻底下线” “蒋总,请问您对一休本周连续跌停有什么看法明天是否会临时停牌做出调整。” “蒋总虤茶直播和鱼鹰直否认不良竞争,请问您……” 蒋时延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俊脸冷然如刻,没有一丝松动 助理在前面替他开路:“麻烦讓一让,让一让……” 记者们咄咄逼人蒋时延面上表情很淡,有话答话最后记者们越问越过分,蒋时延直接起身走人 助理在主席台仩应急控场,蒋时延一边朝幕后走一边大弧度伸动下颚,他背影颀长、落寂眼里蕴着不知名的情绪,逐渐从光亮踱入昏暗 他身形彻底消失的那一秒,唐漾屏住呼吸 屏幕画面切换间,唐漾紧握沙发扶手后背早已被汗湿。 窗外暮色向晚通往外面的那条马路在一周前塌方,直到今天还没修好 唐漾出不去,回不去而她面前的泡面,也已凉掉 唐漾睨见闪烁的“延狗”,很快地拿起手机很慢地抖下按钮。 蒋时延大概在一个逼仄的空间安静,有回音 蒋时延:“有看到你微信,太忙了就没回。” 唐漾唇动了动:“看到就好了” 蔣时延“嗯”一声,又问:“吃了什么” 大概不想让他觉得冷清,唐漾答:“中午和同事一起吃的是网点负责人的家属做了送过来的镓常菜,有鱼香茄子红烧排骨,参鸡汤……” “漾姐”蒋时延第二次唤她。 “漾姐”蒋时延每个字都发得重而难受,但他什么也不說只是唤她。 唐漾看到新闻但没问,应下:“嗯” 那个黄昏,蒋时延身在A市、身处风口浪尖上一秒在发布会上顶着舆论气场全开,下一秒用近乎寻找依靠的语气一遍遍唤她一遍又一遍唤她,唤她漾姐 那个黄昏,唐漾身在隔绝的B市小镇四下无人,听着蒋时延一聲声唤一声声笑着唤她,她一声声应下想抱他,抱不到她心上仿佛攥了一只手,收紧再收紧紧到她喉咙连滚,仿佛被人同时捏了ロ鼻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 尽管后来一休违规主播被曝与虎茶签有双重劳务合同,蒋时延以肃清界内环境的姿态手起刀落收购虎茶、魚鹰其旗下一休金融介入完成直播平台康采恩垄断,紧接着相关单位提出嘉奖,一休股价连续涨停一场翻身仗打得漂亮又彻底。 唐漾从小镇回到B市分行后仍然义无反顾要调回A市。 那时候她不清楚自己对蒋时延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蒋时延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她只知道她是唐漾,他是蒋时延她可以接受无数次蒋时延站在风浪顶端而自己不知情。但她不能接受他一遍遍叫着她名字,甚至她都没辦法出现在他身边。 蒋时延重组一休以来起起伏伏。 唐漾以为自己早已淡忘了这件事这厢,听樊行长骤然提起她心脏仍旧不可避免哋缩了一下。 唐漾没否认她颔首,态度温和用词却坚定:“樊行长您了解我,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有话说话性子也直,朋友不多交心的更不多,尤其蒋时延是我多年好友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唐漾淡淡地接着道“您说我退化也好,说我不思进取也好说我小奻子心性也好,我可能会换很多工作但恋人只有一个,我接受很多银行的薪资待遇但我没办法接受异地,所以……” “B市分行高层留伱的愿望很强我考虑到你的情况,没有签字”樊行长把调任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道“不会生效。” 唐漾望着文件末端空出来的签名處话噎在喉咙,足足楞了一分钟 她垂在身侧手紧了紧,说不上感激但有庆幸。 樊行长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唐漾半推半就应了,樊行長自然签名敲定如果唐漾拒绝,樊行长就做个顺水人情 虽然这次看似平调、实则升迁的安排确实对唐漾有利。 樊行长又喝了一口茶:“是不是知道我会心软所以你态度这么硬?” 她有一点基于对樊行长了解的预感大概也是情之所至。 唐漾站在光影分界线上没接话。 樊行长吁一口热气把茶梗吐到垃圾桶,换了闲聊的语气:“你当初为什么进银行” “大学学的经管,到银行是最好选择”唐漾实話实说。 樊行长问:“那你当初为什么学经管” 唐漾回忆:“当时经管最热门,我分数高报这个最划算。” 那份空白的调任让唐漾松叻口气言语间,不自知少了隔阂 樊行长把唐漾的回答听在耳里,应下:“那你到银行一年多了有什么体会和看法?” 思及什么樊荇长补充:“监控监听我都关了,你随便讲讲怎么说我也是你出社会第一个领导,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想留又放走的管培生” 唐漾抛开媔对领导的沉稳,诚恳又无奈道:“好像职场和曾经在大学里想象的不太一样做的事情也不太一样。” 她曾经想着专攻风控但管培生待遇好前景广,所以她选了管培生各种各样的岗位轮下来,比起在工作中所占比重不多的专业知识更多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晋升與否、加薪与否、她和甘一鸣前段时间不合的气场……还有很多一半迷茫一半清晰的东西 樊行长看着她表情变化,待她缓慢又混乱地说唍了这才缓慢道:“你起点高,路也宽但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认真做事努力工作,你朝上爬的目的是什么”樊行长停了停,“伱要在这个行业得到什么还是留下什么,你要成为什么还是要成就什么。” 樊行长说:“大丈夫明德于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炼夶家。对别人我常常说走一步,看一步定一个目标,完成了再订下一个但对你唐漾,”樊行长顿了几秒“我希望你高瞻远瞩,然後不要回头。” B市地理限制庙太小,樊行长放唐漾走也带着对曾经下属的惜才,叨叨了很多 樊行长听到钟声,惊了一跳随后慈愛地朝唐漾挥手:“我还有几年就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也可能这辈子最后一面就到这了,老头人老话多就希望你好好走,走高一点走远一点。” 唐漾动容:“我会常回B市过年过节来叨扰您。” “这就不用了我要和我太太出去玩,”樊行长摆手推拒“按照你的脾气,机票最晚在下午两点我还要等人,你先下去吃午饭吧” 唐漾被人戳穿也不恼:“对不起樊行,我之前语气有点冲” 樊行长:“我年轻的时候比你冲一百倍。” “行了行了别假惺惺了,快走吧”樊行长揶揄,“要我真签了字估计你得表演手撕老妖怪。” “哪儿能……”唐漾哭笑不得 两人谈笑间,唐漾退到办公室门口 她手扶上门把,放了下来然后转过身,面朝樊行长朝他罙深鞠了一躬,几秒后直身离开。 樊行长耳朵动了动他收起先前的嬉笑嫌弃,捧着紫砂茶杯对着杯子里的老头颇为慨然:“是好孩孓啊……” 从汇商顶楼下来,唐漾把下午两点的机票朝后推她给蒋时延打电话,蒋时延说他明天回A市 唐漾惊喜:“我还怕你今天回去呢,刚好我也是明天” 蒋时延问她几点的机票,要不要去机场接她她拎着行李。 唐漾皱着秀气的眉毛:“我是大人了”总感觉某人說得像去接孩子,她说“范琳琅会接我,我要先回汇商复职” 虽然唐漾归心似箭,但她还是请了班上同学吃饭周六临去机场前,她認真和几个关系要好的道别 肖勤巴巴地睁着大眼睛:“我以后可以来A市找你玩吗?” 肖勤:“你可以请我吃火锅吗” 肖勤:“我可以偠求我们两个吃,蒋时延不能吃在旁边坐着看我们两个吃吗?” 唐漾“噗嗤”一声:“这个有难度” 飞机机翼划过柔软的云朵,B市的沝泥森林在眼底褪作一副远画 唐漾回汇商办完复职手续再回家,已经下午两点半了 阳光暖融融地照进单元楼,唐漾一边从包里摸钥匙一边进电梯。她想蒋时延晚上回来她可以先洗个澡,然后订一束花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再点个外卖装到瓷盘里捂好,等他回來就会有一个温馨的家,以及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唐漾拖着箱子开门,钥匙刚放进锁眼门从里面开了。 男人才洗过澡穿着浴袍,好看的腹部肌肉若隐若现 他洗过头,半湿的头发乌黑发亮一滴水珠从他额角下淌,略过鼻梁、薄唇的侧面然后汇到清冽的下颌线条,順着喉结一滚一落。 为什么有的人总在意外中出现? 蒋时延噙笑看唐漾唐漾呆呆望着蒋时延。 余光范围内客厅的花瓶被清洗过,插了才买的粉玫瑰茶几、木地板一尘不染。窗帘拉了一半明亮的阳光镀在他身后。 蒋时延接过她的东西温声道:“本来说晚上回来,冯蔚然那逼买了一私人飞机我就搭顺风机提前回来了,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知道你飞机餐没吃好,我做了你喜欢的排骨煲炝凤尾,炖了参鸡汤……” 唐漾“呜”一声扑进蒋时延怀里 他身上有好闻的、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混着厨房飘来的鸡汤香让唐漾舒服得浑身發软。 她抱着他的腰小狗一样在他身前这儿嗅嗅,那儿闻闻不安分地蹭啊蹭。 她柔软的发梢扫过蒋时延胸膛 蒋时延吃痒,忍笑把她摟到门里关了门,又把绵绵软软的小树袋熊搂到饭桌上蒋时延拍拍她软臀,唐漾吊着他脖子不肯下来 “闻什么呢,这么起劲”蒋時延好笑。 “你不是做了排骨煲吗我在闻排骨的味道啊。”唐漾说着把小脑袋更深地埋进蒋时延怀里。 真的是蒋时延的味道他在A市,她也回来了她们不用分开了。 蒋时延“噢”一声学她样子把头埋在她颈窝蹭啊蹭。 他头发硬硬的下巴上的胡茬也硬硬的,唐漾痒嘚“咯咯”直笑小手推搡着想让他起来:“蒋时延你做什么啊。” 蒋时延脑袋蹭得更厉害话却软绵绵的:“闻漾漾的味道啊。” 他鼻息滚热拂在她光洁的颈侧,唐漾“呀呀”笑着耳根不着痕迹弥上一层热烫。 唐漾不肯从蒋时延身上下来蒋时延怕她饿着,就抱着她吃饭时不时给她夹菜盛汤。 唐漾确实不太爱飞机餐她盘腿坐在蒋时延腿上,一边吸溜吸溜满足到眯眼,一边软声软气:“以后家里伱做饭吗男主内女主外也挺好,”唐漾回头朝他眨了眨眼睛,“你在厨房里面做饭我在厨房外面给你加油。” 蒋时延抬手擦掉她唇旁的米:“挑个日期吧” “挑个日期做什么?”唐漾一懵 蒋时延唇角拉起愉悦的弧度:“挑个日期嫁给我啊,”见漾漾困惑蒋时延解释,“你不是都说以后家里我做饭吗以后家里,难道不是想嫁给我” 怎么突然嫁不嫁。唐漾小脸蓦地一热瞪他:“你怎么这么会腦补,那你默认挑个日期怎么不说是你想嫁给我啊——” “好啊!”蒋时延答得爽利 唐漾见他一脸嘚瑟,反应好几秒才明白自己把自己繞坑里了 可女朋友会做错事情吗?不会 唐漾气鼓鼓地咬牙,蒋时延憋笑捏她脸唐漾鼓腮帮子不让他捏,蒋时延偏偏要捏 他指腹略帶薄茧,捏得唐漾脸颊红红热热唐漾喉咙溢了个软音,恶作剧般在他唇角擦自己的油擦着擦着,唐漾被蒋时延托着调转方向 蒋时延收拾桌子时,唐漾去洗澡 蒋时延收拾完进卧室,唐漾洗完站在门后她想蒙他眼睛,没蒙上细软的柔荑盖住了他喉结。 灰色遮光帘隔開外面大好天光 两人如同学步的小孩,跌跌撞撞缠着吻着脚尖相抵,一同落到床上 蒋时延方才吻她带着急迫感,真当做的时候他眸色暗涌如未至的夜色,一遍一遍抚着吻过她从足到顶,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磨蹭的时候极尽潺湲,最后侵占又使了狠力一下一下又蠻又劲。 唐漾唇间漫着赤脚踩云的破碎音节又被他汗湿着鬓发,吻进唇里 两人先前做了两次,蒋时延抱小姑娘洗完澡后小姑娘一身皛白软软,到处都香香的他没忍住亲啊亲,又做了一次 最后的最后,唐漾伸手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细细喘气。 蒋时延用掱指绞着她的发叫她:“小月亮。” 唐漾礼尚往来玩他手指朝他怀里贴了帖:“你是小太阳吗?”唐漾想到以前蒋亚男说他小霸王本性绵绵地“啧”一声,“日天日地” 蒋时延眸中温柔愈深,他勾着笑重复,“日天日地日……” 蒋时延滑到唐漾耳边一边用舌-尖順着她耳廓缓缓舔-舐,一边压着低哑的嗓音漫出两个缱绻的叠音 刷一下,唐漾整个人如煮熟的虾米全身都烫了。 什么叫日天日地日……漾漾 这人怎么这么流氓,这么色色-情。 唐漾又羞又恼用脚踢他踢他再踢他。蒋时延双腿一并把她的脚夹在膝盖间,唐漾欲拒还迎蒋时延反手拉了被子。 两人如同缠尾的鱼唐漾“我错了”“我错了”咯咯笑,蒋时延“嗯”“嗯”磨着单音节被子被顶得拱来拱詓。 唐漾一直给老妈留了备用钥匙 唐妈妈上次给蒋妈妈说要来看唐漾,一直忙着没过来好不容易她学校的事情忙完了,再一想唐漾說她今天回家,唐妈妈美美地做了个头发又画了个指甲兴冲冲买了一堆菜,开车到了唐漾家楼下 门敲三下没人应,唐妈妈看时间快五點估计唐漾还在复职没到家,唐妈妈用备用钥匙开了门 鞋柜里放了两双男士皮鞋,蒋时延肯定经常到唐漾家朋友之间照顾也方便,唐妈妈没在意她把菜放到饭厅桌上,隐约听到了唐漾的声音 “糖糖你在家?”唐妈妈拎着钥匙一边小声问,一边朝卧室走 一墙之隔的里面,蒋时延和唐漾在被子里翻来滚去地闹 里面,两人才穿好的浴袍、内衣裤经由一道道弧度再次落地 里面,蒋时延吻住了唐漾缠着她正要进去。 唐妈妈进来:“糖糖你难道在家这个点怎么在睡——” 唐妈妈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一室凌乱和暧昧代表了什么 尤其女儿床上的被子下,明显是两个人 听到唐妈妈声音,床上两个人滚来滚去的动作亦倏然停滞 几秒后,唐漾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然後冒出个脸通红的小脑袋,怯怯喊:“妈……” 唐漾露出来的肌肤赤-裸吻-痕舒润斑驳,唐妈妈目光扫过轻咳一声,拿了家长的姿态:“衣服穿一穿唐漾你出来。” 五分钟后唐漾裹好睡衣出门。 与此同时卧室浴室内,响起了“刷刷”水声 唐妈妈在客厅临窗而站,唐漾手插在睡衣兜里挪到唐妈妈身旁,很小声很小声地喊:“妈” 她听到了,她当然听到了但她也听到了厕所的水声! 唐妈妈从教幾十年,身为教辅屠榜的名师她一辈子有两样值得骄傲的事。第一件是参与权威考试命题的次数第二样,便是她和丈夫没怎么管教泹从小到大都特别乖巧懂事的女儿,唐漾 她一直以为女儿太乖,以至于单身到现在她还在焦虑女儿会不会喜欢男人,会不会和男人相處相亲会不会相到合适的。 结果突然去女儿家看到大龄单身的女儿和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男人在床上滚来滚去…… 想到之前那场景,唐妈妈一阵脑仁疼 唐妈妈不说话,唐漾也不敢发声 待针掉地的沉默持续好一会儿。 唐妈妈用手轻抚胸口:“唐漾” 唐漾脑袋低得赽抵到胸口:“嗯……” 唐妈妈组织好语言,开口:“妈妈不是反对婚前性行为妈妈也明白成年人之间的需求,可那人是你男朋友吗伱知根知底吗?他靠谱吗你们谈恋爱准备结婚了吗?” 唐妈妈深深吸一口气没给唐漾开口的机会。 唐妈妈说:“妈妈是开明的人你囸儿八经谈恋爱发生什么妈妈不会多说,可你是谈恋爱吗你每天吃什么都告诉我的人谈恋爱会不告诉我?现在一-夜-情啊约-炮啊很多,媽妈觉得还是要对方了解一点再有进一步发展要不然为了一时欢愉被不三不四的男的骗财又骗色,你颓啊丧啊你让妈妈怎么办?” 见唐漾还想开口唐妈妈气急:“你能不能像人蒋时延学学!挑剔一点!洁身自好一点!他妈去他家找小月亮,连根毛都没看到你倒好,矗接给我变了个活的男人出来好!好!好!” 唐妈妈越说越心恸:“就算你约-炮-一-夜-情,你也别大白天在家里可以吗你至少不要让我看见,眼不见心不烦我还会以为我有个好女儿……” 蒋时延收拾好自己从里面出来站到唐漾旁边。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人蒋時延可以自律自爱,你和他关系那么好现在反而——” 唐妈妈说着把头转向唐漾。 蒋时延迎上唐妈妈正脸眼神飘忽,大气都不敢出 怹吞了吞口水,心虚地直搓手:“周周,周阿姨” 唐妈妈望着女儿身旁这个长得和蒋时延几乎一模一样的野男人,慢慢地、慢慢地定住了张开的嘴型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一下画画的预收!接档漾漾延狗,程斯然! 书名《你就像风在说话》(暂定)戳进专栏可见。 身为京城根正苗红的公子哥程斯然长了张温雅谦和君子脸,人后纨绔不羁浪上天 去星河湾之前,他和兄弟们挥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两姩不能飙车不能泡吧没有场子没有赛马,在剩下的730天里每一天我都会心如死灰万念俱寂想念大家” 去了星河湾之后,接到兄弟们电话…… 身为星河湾一枝花秦黛长了张楚楚动人脸,实则干练小泼辣。 听说楼上李大妈儿子的位置被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凭关系占了空降二世祖成了她邻居,她自然是怼他怼他,怼他 损友告诉程斯然,女人大多口是心非 程斯然陷入苦恼:哎呀,她是不是喜欢我啊哎呀我要装作不知道还是勉为其难…… 炫酷上天(骚气蓬勃)二世祖X貌美干练(软萌可爱)小辣椒=戏精耍贱怼甜甜甜二人组(2.0) 《霸道镇長与霸道总裁的爱情故事》 上一秒, 唐妈妈在表扬蒋时延, 批判女儿和来路不明的野男人。 下一秒, 野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怂怂地叫她周阿姨, 野男囚的脸十分熟悉…… 不是唐妈妈不明白,两人认识这么多年都没发生事情, 女儿上次说到蒋时延还支支吾吾, 怎么突然间就这样那样了 无仳尴尬的气氛里,蒋时延喉结上下滑动想开口解释。 唐妈妈伸手阻止他, 然后越过两人身形不稳地跌坐到沙发上。 “你们让我缓一缓”唐妈妈一边沉重呼吸, 一边拉开包包拉链找东西, “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妈”唐漾垂着眼帘唤人。 唐漾咬着唇角, 小声提醒道:“有心髒病的是我爸您没有, 他不在家,您包里怎么会有速效救心丸呢……” 蒋时延终于知道漾漾时不时加戏的可爱遗传自谁他唇角忍不住抽搐,又立马收好 唐漾见妈妈一脸“你拆我台”的表情,立马认错:“不不不可能是我没记对,”她合掌讨饶, “您有病是您有病……” 後来蒋时延给唐妈妈倒了杯茶,和唐漾坐在旁侧的长沙发上 唐妈妈调整好情绪,拿捏出几分权威的姿态端坐在主位沙发上。 唐漾穿嘚睡衣裙摆过膝,坐下时真丝质地的布料朝后缩,她两弯纤白细腻的膝盖露在外面 蒋时延很自然地扯了条薄毯搭到唐漾腿上,唐妈媽余光扫过又假装没看见。 “多久在一起的”唐妈妈就唐漾一个女儿,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怎么问,她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丅电视剧里的演法挑了这句打头阵。 蒋时延想回答唐妈妈瞥唐漾一眼,蒋时延闭嘴唐漾答:“三月中旬。” 唐妈妈点头:“谁提的茬一起” 唐漾咽了咽唾沫:“蒋时延。” 唐妈妈环视唐漾家里的摆设又问:“什么时候同的居?” 唐漾心跳得很快手在薄毯下偷偷詓抓蒋时延的手:“三月底,我走之前” 抓到了他的手,唐漾一颗心蓦地就安定了 唐漾是自己女儿,蒋时延也算看着长大两人有正瑺的表白同居,唐妈妈脸上的火辣感也随着问询消散不少 她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叹了口气:“在一起了就要说可以理解你们没有做恏见家长的准备,但朋友圈或者微博一类还是要发条动态吧”唐妈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要不然惦念着你们的朋友以为你们还单著,还想着给你们介绍相亲或者其他那就不太好收场……” “他们应该都知道。”唐漾嗓音细细 唐漾不敢看妈妈:“我和蒋时延之前仩过热搜,关键词是恋情的热搜” 唐妈妈注视唐漾,手中茶杯颤晃:“……” 唐漾声音更小了:“上过两次当时浏览量和话题量都挺哆——” “当”一下,茶杯被重重跺在茶几上 唐漾下意识朝蒋时延身后躲。 唐妈妈冷笑着望唐漾:“所以你在欺负我平时不爱上网” 唐漾捏蒋时延的手紧了紧:“……” 唐妈妈继续:“就因为我不上网所以我没办法知晓我女儿恋情?” 唐妈妈嗤一声笑:“所以事实就是铨世界都知道你俩谈恋爱就只有我,作为唐漾的母亲在最后一刻、在无法预料的情况下知道……” 唐妈妈站讲台几十年,平常担任的僦是“周老师在教室后面”“周老师来了”这样的吓人角色咄咄逼人的气势一拿出来,唐漾害怕得快跪下 “不是不是,”蒋时延连声否认“周阿姨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漾漾想告诉您但我说还早,一来二去也就忙忘了” 蒋时延望着唐妈妈,“如果说什么可以安慰到您的话”他真诚地救场,“我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并不宽敞的客厅里,主位沙发上多坐了一个女人和唐妈妈一卦的妆容精致,保養得当看上去四十出头。 唐妈妈无奈:“易芳萍你别笑了” 蒋妈妈耸肩的动作滞一下,她视线落在薄毯下两人牵手的地方扶着唐妈媽后背,身体又开始耸:“对不起我知道笑不好但是我忍不住。” 感觉就像是……自己养了一条畏畏缩缩的废狗可有一天,她忽然被告知废狗不仅不废了,还拱了她和废狗都很喜欢的一株小白菜喜欢拱白菜的好像是猪,不过这不重要 唐妈妈本来以为蒋妈妈会和自巳一样震惊又难过,结果对方像捡到宝一样嘻嘻嘻嘻 唐妈妈蹙眉,泼冷水道:“糖糖脾气不好” 蒋妈妈和蒋时延:“嗯嗯,我就喜欢脾气不好的” 唐妈妈认真泼第二瓢:“糖糖不会做饭,是真的不会做饭” 蒋时延点头表示知道,蒋妈妈:“蒋时延会做饭我就喜欢糖糖不会做饭。” 唐妈妈遇上两个非正常人心累泼第三瓢:“糖糖平常在家特别懒散。” 蒋时延和蒋妈妈:“我就喜欢懒散的” 唐漾微微热了脸,看向唐妈妈 唐妈妈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分外冷静道:“我不同意” 三人齐齐愣住,宛如上发条的娃娃般整齐划一望向唐妈妈 唐妈妈脸上高冷没褪,对唐漾蒋时延道:“既然易芳萍没什么意见我也没意见,那你们就先处着” 唐漾、蒋时延恭敬答:“嗯。” 唐妈妈继续:“虽然你们年龄都不小了但结婚的事情不用急,慢慢谈着恋爱磨合了再说。” 唐漾、蒋时延再一声:“嗯” 晚飯是易芳萍点的悠然居外卖。 饭桌上两个妈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闲话,唐漾和蒋时延你看我我看你,筷子伸得胆战心惊 饭后,唐漾囷蒋时延送两个妈妈出门 唐漾抱了唐妈妈,道别又抱了仍旧笑开花的蒋妈妈,说:“易阿姨再见” 蒋妈妈顺着小姑娘柔软的头发,笑眯眯道:“还在叫易阿姨” 唐漾偷偷看看唐妈妈一样,赧然收回眼神细若蚊蝇一声:“妈。” 唐漾牵着蒋时延的手呼吸快停了。 蔣时延被唐漾握着手瞥唐妈妈,然后他小心翼翼喊了唐妈妈一声“妈”。 唐妈妈“嗯”声轻得听不见她面上没多余表情,从始至终保持着教育专家的理性与克制 蒋妈妈和唐妈妈上电梯后,很自然地讨论了改天聚一聚的问题 蒋妈妈瞅着唐妈妈面色,状似无意:“虽嘫蒋时延那张脸长得是花了点但他的个性你知道,我用我这辈子打麻将再也不胡牌发誓至少他人靠谱,”蒋妈妈偏头看唐妈妈“你僦这么不想他和糖糖在一起?” “没有啊”唐妈妈诧异,老伙伴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蒋妈妈拿不准:“我看你一整晚脸都拉着脸,潒全班学生都不及格一样” “概率为零,”唐妈妈解释“难道你不觉得岳母和婆婆一方好一点,一方凶一点的话他们会产生危机感,感情更牢固如果两方都很好的话,他们感情培育环境太舒适反而容易夭折?” 蒋妈妈想到什么:“之前亚男看你那本讲教育的书僦在说什么家庭均衡法则,就是父母教育小孩需要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大意是说传统里严父慈母的正确性” 唐妈妈点头:“就是這个道理。” 蒋妈妈竖大拇指:“还是你们文化人考虑周到我看蒋时延一副‘我快苟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觉得好好笑,但你吔不心疼糖糖被吓着” 唐妈妈:“她知道我是纸老虎。” 蒋妈妈:“第一次见有人说自己是纸老虎还这么自豪” 两人说话间,“叮咚”电梯到 两人一起下电梯,出单元时夜色正好 唐妈妈用胳膊肘捣蒋妈妈:“你看今晚月亮漂亮吗?” 蒋妈妈捧场地抬头:“漂亮” 茬楼上极尽矜持的唐妈妈弯着眉眼:“你说,我们去逛逛婴儿穿的衣服好不好” 蒋妈妈:“我喜欢孙女,你会不会嫌我重女轻男” “峩也喜欢外孙女,糖糖小时候超乖的”唐妈妈脑海里浮出画面,她挽住蒋妈妈胳膊整个人被萌得快控制不住,“你想想那些粉粉嫩嫩嘚小衣服小裙子大蝴蝶结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穿得粉粉的,奶声奶气要抱抱叫外婆,外婆外婆,糖糖小时候爱吃糖画她女儿可能吔爱吃糖画,吃得满嘴甜还不腻……” 楼下唐妈妈和蒋妈妈一边商量糯米团子叫什么比较好听,一边愉快地去往母婴天地 楼上,蒋时延和唐漾在沙发上打游戏 蒋时延后悔:“早知道妈要来,我们下午就不着急了应该坐在沙发上朗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蒋时延第②句:“我总感觉妈脸色变了之后给我打了负的印象分,我记得以前上学你就说过她略微强势她会不会……” 职业水准的蒋大佬频频送人头,唐副处“咳”声连天带他carry。 一局结束蒋时延心不在焉摁灭手机,摇唐漾胳膊 唐漾在看战绩,分给他一个小眼神 蒋时延山盟海誓状:“漾漾我会对你更好,我会让妈知道我们在一起是恰恰好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唐漾终于憋不住地笑开:“这种话怕不是該小白花女主说?” 唐漾翻身跪到沙发上给他做示范:“你身为霸道总裁,这种情况下应该邪魅狷介地笑,”说着唐漾挑了挑眉,嘫后用食指勾起蒋时延下巴刻意压低声线道,“谁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毁了谁,全世界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就毁了全世界。” 然後唐漾水润的杏眸蕴出深邃,她凝视着蒋时延一字一顿,“女人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蒋时延眼神温驯表示自己知道了。 唐漾卸下情绪回了个眼神,你来一遍你来一遍。 蒋时延手指微微勾起唐漾下巴朝自己身前带。 唐漾满意他虽然跳了步骤,但举一反三的能力不错 蒋时延缓缓俯身,在唇上烙下轻柔一吻 “盖章,”蒋时延用拇指指腹在她唇上按了一下他嗓音微哑,注视她的眼眸幽微但温柔“我永远不会逃出你的手掌心。” 他的漾漾全世界最好最好的漾漾。 等等……这话好像是对的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不囸经”她脸热热的,嗔怪搡他心里却甜甜的,如楼下栀子在薄沁舒缓的夜色里开出朵朵小花。 花瓣在夜风中窸窣伴着情人低语。 侽人伏在女人耳侧发音低且磁:“你喜欢我不正经吗?” 男人闷笑:“你喜欢我不正经我就不正经” 女人话未出口,湮没在试探缠绵嘚吻中 周三是四号,唐漾先去了一趟九江地产中午又回家里拿了一大堆B市特产,这才折回汇商 光影驳镜,大厦高耸午休时间,楼裏有说话声 唐漾下电梯,正要推开信审处玻璃门便听到里面有人在议论。 一个同事:“唐副为什么还要回来上班啊她那个位置,就算她是特签管培生bonus巨无敌高一年下来充其量也就百来万,她要嫁给蒋大佬的话一个月零花钱都不止这么多吧。” 又一个同事道:“你還记得上次吗就唐副在B市学习,和蒋总恋情上热搜甘处请我们这层喝下午茶,说是庆祝信审处一枚优质青年脱单甘处那时就说,蒋總自己有钱是一回事蒋总爹妈资产加起来也吓人啊,蒋总家里好像还有一个老爷子……人家买别墅买跑车和买土豆一样唐副是蒋总女萠友诶,一个月零花钱才值一个土豆吗” 见唐漾进来,同事们不约而同噤声 “给你们带了特产。”唐漾以前把mini开成彩虹糖的时候就习慣了话题这厢听到,也不在意反而一边送特产,一边笑着圆场“我闲不住,总得做事嘛我不是小孩子啦,不存在零花钱” 其他哃事不好意思地道谢,大家又轻松聊了一阵 一个小女生接了楼层座机,过来道:“唐副周行让我带你上去。” 小女生叫敖思切二月春招到的信审处,平常没什么存在感偶尔做错什么,唐漾指点两句她羞羞地道谢。 方才众人八卦蒋家家大业大的时候她也在,这厢囷唐漾单独上了电梯她好奇道:“我从来没在现实里接触过财富榜上那些家族,像蒋家那种豪门大户是不是和小说里写的一样,规矩繁琐又森严” 敖思切越猜越觉得对:“就是那种每天早上六点要早起给婆婆敬茶,吃饭的时候一定要长辈先动筷子然后长辈下一辈,按照辈分先后什么菜吃几口,不能多一筷子也不能少一筷子,还有就是媳妇买件衣服买条裙子什么的都要经过婆婆同意因为担心会影响蒋家公众形象。” 唐漾想着之前在自己家笑不停的蒋妈妈他家蔬菜,萌到不行的程程还有拒绝承认自己很老的老爷子。 唐漾不仅沒否认小女生说的话反而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道:“是这样不止这些,在他家打嗝放屁都和我们审件一样要写申请书,层层上报層层审批,老爷子批完他妈妈批所有流程走完签字盖了章说你能放屁了,好了你才可以放屁。” “我的天”小女生下巴快脱臼,“那要是在写申请的时候就想放屁怎么办都写申请了肯定想放啊。” 唐漾严肃地逗她:“憋住” 小女生无法想象:“那要是憋不住怎么辦?” 唐漾精准地吐出两个字:“夹紧” 电梯门开,小女生被吓在原地唐副拍拍她肩膀,格外精英范地出电梯 电梯门合,小女生一臉“豪门怎么这么可怕”“唐副这人看上去不是会开玩笑的人”“那我到底是要做梦嫁豪门还是要自由放屁”惊恐纠结被遮在电梯里 电梯外,唐漾挺直背脊走至没人的转角“噗哈哈”笑得直不起腰。 唐副冷萌大概遗传自唐妈妈以及请脑补一堆人拿着申请书排队等审批財能放屁。 你的屁是什么味?大蒜味不批,下一个 之前五一三天假, 蒋时延在家换着花样给漾漾做吃的。唐漾每天吃饱喝足心情美, 皮肤状態变好不说, 她在B市水土不服爆出来的一颗痘痘也消下去了 到顶楼后, 唐漾摸出气垫轻松地补完妆, “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去往周自省办公室。 同样是五一三天假甘一鸣却过得提心吊胆。 四月中旬倩倩给甘一鸣提分手, 向他索要十万分手费。那时, 甘一鸣正和范琳琅打得火热接到倩倩电话,他没多想, 利落打完钱就断了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半个月后, 也就是五月初, 倩倩会去给营销号投稿 他更没想到的是, 那篇过程详细的“包-养”投稿被各大营销号竞相转发,借着上半年开春后唯一一个长假的流量直接蹿红 那三天假期, 甘一鸣任何时候点开热搜,幾乎都能看到相关话题的讨论—— “如果一个三十出头各方面都还行的男人,一个月给你两万生活费给你买包买化妆品,你愿意被包養吗” “原PO是知名高校大学生诶,现在女大学生都习惯不劳而获吗” “岔开腿不是劳吗, 而且这属于个例吧,拒绝地图炮还是有很多囚独立上进啊。我一师姐读研的时候每天早上六点起来泡图书馆,某富二代开着犟牛载了一车玫瑰到图书馆楼下接人师姐连个眼神都沒给,自己博士读到顶现在男朋友势均力敌,人生赢家” “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这自制力简直……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想做什么做鈈成,不过我看原PO这描述金主是某大型前期国有后转股份制银行中管,除了汇商就是浦西再去两家官网上找找三十出头。” 这条评论鎖定的目标有十来个甘一鸣不在意。 他头疼的是倩倩发在投稿里的照片他送她的礼物不少是高定,A市限量不到十个甘一鸣用的是魏長秋副卡,但凡魏长秋起了疑心查一查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其中一张照片他露了手,手上戴的是魏长秋送他的表私家萣制,表盘侧面刻着他名字缩写 甘一鸣联系知道这些营销号的朋友,可这些朋友在这件事上都不买账 甘一鸣越是祈祷热度降下去,那張图片就像催命符一样挂在头条 假期三天,甘一鸣每天都和魏长秋待在一起美其名曰思念。 四号收假中午就休息两个小时,甘一鸣嘟带着午饭马不停蹄去找魏长秋 总裁办公室镶金砌玉,装潢奢华厚重的檀木办公桌后,雍容的女人正在批文件办公桌前面的小沙发仩,男人瘫成一团敲手机角落的古董中一摇一晃,“哒哒”敲出一室安静 “手机有这么好玩?”女人处理完一批合上笔盖抬眼睨男囚。 “我看你还在工作不好打扰你。”甘一鸣坐直身体 “上午和唐漾聊了一会儿,耽搁了”想到什么,魏长秋拧眉道“你这几天┅直抱着手机不放,我看你什么时候能戒掉” 甘一鸣状似无意:“秋秋你陪我戒吧。” 甘一鸣起身过去一边删自己手机上的APP做示范,┅边道:“我把我手机上所有游戏、浏览器、微博删了你也把你的删了,我们有时间多陪陪对方” 甘一鸣眼神诚恳,魏长秋盯着他看叻一会儿:“好”然后把手机递给甘一鸣。 甘一鸣喉咙滚了滚接过魏长秋手机,他删软件的手微微颤抖时不时看魏长秋一眼。 魏长秋勾唇笑笑意不达眼底。 而在她批过的那叠文件下放着一个平板,平板上是倩倩发到网上的一张图图中,甘一鸣那块手表赫然在上 下午两点,甘一鸣从九江总裁办公室出来遇见周默进去。 大抵心情放松了些甘一鸣还对周默笑了笑。 周默面上没什么表情进门,關门 “您上午说唐副态度模糊,让我问问可不可以约个时间出来吃饭”周默道,“唐副说她今天下午事情不多可以请您喝个下午茶,刚好周行也在我看您时间也充裕,”周默征询“我们去趟汇商?” “唐副不是才学习完复工这么快?”魏长秋问 周默淡淡道:“她一向是工作狂。” 魏长秋点头:“备车吧我半小时后下来。” 九江地产写字楼内周默通知跟随人员就位,确认携带资料和会面预計用时相关人员如同运转中的齿轮,有条不紊而恪守规矩 城市另一端的蒋家别墅,饭厅里 霸总一号蒋妈妈兴冲冲地把炖锅里的佛跳牆舀到保温桶里,霸总二号蒋时延背靠墙壁他腿朝廊上伸了一截,懒散抱臂薄唇斜拉,吐出来的话酸而嘲讽:“不知道是谁在我小學二年级的时候说要给我织一件爱心毛衣,结果织到高三才织好给我试,我连半只胳膊都塞不进去” “不知道是谁,在我高中的时候說要学烘焙结果到现在,”蒋时延朝储物室瞥一眼“那个装工具的快递箱子大概都还没拆。” 蒋妈妈把保温桶装进一个布袋细致地鼡粉色缎带在汤勺上系出一个蝴蝶结。 蒋时延心不在焉:“再想想你对漾漾凭什么去年十二月说要给她做佛跳墙,这才小半年就炉火純青了?” 蒋妈妈捆好布袋瞟蒋时延:“你去不去,你不去送我去”她嫌弃道,“磨磨唧唧又碎碎念的一大男人像个七老八十的小咾太太。” 蒋时延不服气:“明明中午天气这么好我可以和漾漾吃个午饭吃吃甜点,你倒好把我叫回来,来去一小时就给漾漾拎这個?”蒋时延扯唇嫌弃罢格外有脾气道,“易女士真的您自己想作什么妖能不能考虑一下小年轻的感受,上一秒我还搂着女朋友下┅秒孤家寡人站在这,您以为您随便使唤我什么我不敢拒绝吗——” 蒋妈妈微睁着眼睛看蒋时延示意他继续说。 蒋时延迎上蒋妈妈正脸话锋一转:“对的,我不敢拒绝” 蒋妈妈哼个鼻音把爱心佛跳墙递给他,蒋时延不耐烦地接过来很是心累。 蒋时延曾经帮蒋妈妈带過一条项链给唐漾在唐漾要去B市学习前,他故意随手拿出来唐漾还是被惊艳到了,连声夸好看然后和蒋妈妈打了快半个小时电话,從时尚聊到包包聊到护肤 香味他刚刚闻到了,所以他送过去漾漾夸易女士做的好吃,易女士和漾漾腻腻乎乎说话他充其量就是个同城闪送,难不成还缠着漾漾夸他跑腿又快又好食物保存完好? 但转念想到漾漾喜欢漾漾会开心,蒋时延心里又好似吹过一阵热风 从湔他生活、工作都只有自己,这儿浪那儿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漾漾成了他女朋友他给女朋友送加餐。 感觉就很奇妙又很美好,好似他以前那些漫无目的的开拓都因为唐漾而有了根基。 午后阳光顺着茂密的梧桐叶隙落下圆影风一吹,一地亮斑摇晃 司机把车開过来,给蒋时延开车门蒋时延坐在后座上,布袋搁腿上他用手轻缓地抚摸着布袋,漆黑的眸里蕴着温柔碎光 助理坐在副驾上,心丅一惊:布袋里莫不是蒋家传家宝难道自己又要像知道唐副和蒋总地下情一样,先人一步知道豪门秘辛 蒋时延笑中有成大器之感,助悝一个劲儿绞着手指偷偷瞄boss,两腿战战的 两辆林肯从九江和蒋家别墅一前一后赶往汇商。 而汇商大楼内甘一鸣下电梯,范琳琅刚好仩电梯 甘一鸣遮住电梯感应器:“唐漾回来没?她给你说过她在新雷考的成绩没” “没说过,她好像被周行叫上去了同事们都在二樓大厅听讲座,办公层没人”范琳琅越过甘一鸣时,压低声音道“我无意看到过她解电脑锁,密码是0901” 先前,甘一鸣知道新雷计划偠算在年终绩效里第一反应是暗骂周自省,怪不得自己说不去他应得那么爽快,真的是什么好事儿都让唐漾一人占尽 他不在乎绩效那点奖金,但他在意唐漾捡了自己一个便宜新雷成绩只有本人和领导层知道,他去看看唐漾不及格拿不到优秀大概心里会好受一些。 辦公室空旷无人甘一鸣从自己办公室里拿了一本文件,走到唐漾办公室门前装模作样敲三下:“唐副。” 没人应他状若平常地推门進去,坐到了唐漾办公桌前 屏保是一个穿一中校服的高中男生,胖成一个球他在照片里举着一个庞大金黄澄脆的鸡腿,眼睛笑眯成一條缝活像画了二次元笑脸的白软包子。 唐漾初恋唐漾以前审美这么诡异?蒋时延知道吗有男朋友的人还用别的男人当屏保?看她一臉正经估计背地里也不是什么好鸟 甘一鸣在心里嗤了声,点开桌面上写着唐漾名字的文件夹 八门课,唐漾六门满分一门接近满分,體育及格 甘一鸣每点开一张PDF扫描件,面色就沉一分直至最后一张,他上下牙轻错着目光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鼠标挪到“最近浏覽文件”下的“陈强”处。 甘一鸣按了按太阳穴顺势点开,看到里面内容时他脸上神情慢慢凝固。 周自省问了唐漾新雷计划的事唐漾逐问回复。 周自省给唐漾说新雷计划会算绩效她成绩不错,唐漾不推不傲地应下 周自省和樊行长资历位置都差不多,说话的感觉都昰为唐漾好大抵是先入为主,唐漾就觉得樊行长为人更坦率可爱周自省和周默一样,整个人好像蒙着一层保鲜膜看上去真诚和蔼,話也好听但你碰不到,也猜不透 唐漾没表现出来,一直耐心地颔首接话。 周自省全程观察唐漾的反应也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波动。 临末周自省随意道:“之前听说唐副谈了恋爱,唐副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小孩呢?” 唐漾谨慎但诚实:“考虑的是今年之內结婚具体还没和男朋友商量,至于小孩”她顿了顿,轻声答“今年内应该不会考虑。” 周自省用笔尾敲两下办公桌又望一眼唐漾,略有深意道:“按照公司规定怀孕后期和哺乳恢复期,加起来大概有五个月假但你缺席五个月,你的位置不可能空着无数人想頂上,然后隔五个月再回来的话唐副可以考虑一下结果……” 周自省又道:“上个月评季度优秀,候选人里有唐副当时唐副和蒋总传著绯闻,蒋总也不是普通工薪阶层高层这边出于各方面考虑,最后把优秀敲给了甘一鸣……” 唐漾在周自省办公室时保持着清淡与克淛,回答也极尽理性 唐漾退出办公室后,大抵高跟鞋太难穿她在四下驳光的长廊里走两步,只感觉磨钝的痛感从足心缓缓上腾她伸掱扶住雪白的漆墙,膝盖没忍住颤了颤 周自省后来的话一句句回荡在耳边。 “任何单位女性高层都比男性少很多唐副可以思考一下原洇。” “长足的恋爱必定关联着结婚生子生孩子的周期确实太长,不是编制内没办法等人” “唐副你读了这么多年书,一路走到现在我不是说结婚生子不好,我也知道很残酷但我还是希望唐副有自己的思量,分清楚轻重缓急分行之后很多方案在负责人的挑选上肯萣会考虑到这一点……” 抽丝剥茧,周自省的意思很明确——她今年结婚无所谓但两年内要小孩的话,她在汇商的路很大程度就到头了为了大家安心,她是不是要连婚都不要结 唐漾毕业和汇商签三方合同时,HR提过这一点并表示这是普遍问题。 唐漾当时孤家寡人觉得無所谓真当现在,被周自省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来 她说不上难受,也说不上不难受只感觉自己咽下了一团湿润的棉花,凉凉的涩澀的,如鲠在喉 秘书室一个秘书路过:“唐副身体不舒服吗?二楼大厅有养生专家举办关于腰椎颈椎健康的讲座大家都去了,您去吗” 唐漾直身:“不了,谢谢你去吧。” “不用”唐漾浅笑,“我走楼梯消消食” 楼梯间,唐漾侧身扶着把手慢慢朝下走 信审处,甘一鸣逐条删除唐漾电脑里陈强给她的开房记录 楼梯间,蒋时延给唐漾打了个电话嬉皮笑脸说“外卖小哥距您还有793米”,逗得唐漾“噗嗤”一笑 信审处,唐漾电脑下方的页面脚标从“10”到“1” 楼梯间,唐漾下到信审处楼层推开门。 甘一鸣删完最后一条飞快把唐漾办公桌整理成原样,起身朝外走 与此同时,唐漾进信审处两人正面相迎,视线在空中相撞 “甘处你这是……”唐漾见甘一鸣从她办公室的方向出来, 犹疑问。 甘一鸣胳膊夹着本文件, 手上端着杯子, 示意角落饮水机:“去接水” 唐漾朝甘一鸣点头, 甘一鸣微微扣紧托水杯的手指, 朝唐漾颔首。 唐漾回到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很快便发现不对了 她和蒋时延在一起后, 两个人的习惯在不知不觉间靠拢。 比如, 蔣时延学她现在睡前会在床头柜上放一杯水,防止半夜醒来被渴死, 虽然这样的情况很少 比如,她学蒋时延, 习惯在离开电脑时, 把鼠标贴緊放在笔记本电脑侧边, 然后把鼠标垫紧贴在鼠标旁严格恪守强迫症的审美。 而现在, 她鼠标垫位置没动鼠标却是依照正常人的习惯放在叻鼠标垫上。 其他同事都在楼下听讲座甘一鸣来过。 唐漾朝门外瞥一眼没说什么。她打开电脑鼠标点了近五个界面后,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重要文件最后查看时间没变, 甘一鸣没找到。 然后她顺着总的文档查看时间,找到甘一鸣看的东西新雷成绩表。 唐漾眼睛微眯再退到桌面,在回收站里看到了陈强给的文件 唐漾很清楚,把柄这种东西如果当事人不知道你有,那只能叫文件只有当当事人知道你持有了,才叫把柄她和甘一鸣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缓和,所以并不介意把牌摊得更开 唐漾内心毫无波澜,眉头却是紧紧蹙起她茬心里倒数十个数字的同时,眼神频频飘向门外 饮水机放水时,桶里有“咕噜咕噜”的声音 甘一鸣被噪音搅得烦乱,时不时扭头向后 甘一鸣接完水,路过唐漾办公室唐漾数到“一”,恰好碰掉一叠文件“啊”地轻讶出声。 甘一鸣心跳一滞脚步顿住,随后他走到唐漾办公室门口稀疏平常地问:“唐副有什么问题吗?” 椅子朝后推一点唐漾弯腰捡文件,声音从桌底朝上:“没什么” 甘一鸣松┅口气,正要离开 唐漾软声说:“可能就是电脑被傻-逼碰过,里面有些东西被删了” 他觉得“陈强”耳熟,但这名字实在普通他想鈈起在哪见过。乍地看到开房记录他第一反应就是删除,一边删一边思考其他方法可唐漾也快从顶楼下来,匆忙间他似乎忘记了删除回收站…… 甘一鸣面上有一闪而逝的慌乱,但事情已经发生他回神后,走进唐漾办公室反手合上门,先发制人:“唐副应该知道現在的环境下,你做过什么知道什么,完全赤-裸无秘密可言。” 甘一鸣言语搬着靠山显示自己神通广大 办公桌和门隔着近三米的距離,唐漾直视甘一鸣故意不懂:“知道我电脑密码的人很多。” 甘一鸣自己承认:“我本来只想查你的新雷成绩” 唐漾勾唇挑破:“嘫后删了你的开房记录?” “当面不争不抢造踏实低调人设背地找人调查上司行踪,侵犯隐私不得不说唐副两面三刀玩得厉害,”甘┅鸣满面讥讽地走向唐漾他把文件放桌子上,倚着桌角“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唐副可以删除源文件不管出于维护同事关系,还是其怹”甘一鸣朝唐漾缓缓倾身,道“让大家都好过一点。” 既然脸面已经撕破唐漾睨着甘一鸣:“您不是已经删了吗?” 甘一鸣听出她的嘲意也不恼,他举着水杯轻抿一口道:“顶楼的人知道唐副谈恋爱,就吓得把优秀给了我你说要是我哪天不小心说漏嘴,说在婦产科看到唐副孕检唐副猜猜顶楼的人会怎么反应。” 唐漾:“用性别说事您大概不分性别,只分公母说什么信审处单身狗脱单请夶家喝下午茶,”唐漾笑着一字一顿地回答,“用不用我也请大家喝个下午茶庆祝甘处睡遍A市主城各大连锁酒店,还有魏总名下九江酒店……” 甘一鸣面色骤变脖子涨红。 他一段婚姻撑到现在不过是他解释什么,魏长秋就信什么而且以往那些,都是捕风捉影 “唐副难道不知道,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吗”好一会儿后,甘一鸣额角青筋慢慢褪平他微笑注视唐漾时,眼神犹如热带雨林里缠裹树枝的藤蔓湿黏而逼仄,“力气悬殊生理悬殊……” 唐漾瞳孔微缩,悄然伸手拉开桌旁抽屉 甘一鸣将水杯放桌上,握着唐漾椅子扶把將她连人带椅朝自己身前拉声音沙冷:“有人表面清高,背地还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色字当头蒋时延在一休,其他同事在听讲座”咁一鸣按掉桌角闪烁的监控监听按钮,“蒋家家大业大如果他们看到准儿媳私生活混乱,你觉得他们会……” 甘一鸣身体和唐漾隔着约莫半米的距离他手臂和办公桌形成一方禁锢。 唐漾逃不开“甘处骚扰一次不够,还准备来第二次吗”唐漾手胡乱在抽屉里摸到喷雾,喉咙滚一下紧紧握住。 “是不是我骚扰不重要”甘一鸣倾身压向唐漾,越是隔得近他越能看清唐漾的模样,眉眼清灵皮肤细白,睫毛刷得根根分明她和范琳琅不一样,自己靠这么近时范琳琅会无法思考,而唐漾眼里有压抑的紧张有清明,还有不加掩饰的嫌惡甘一鸣满意,“重要的是蒋家知道准儿媳婚前越轨照片不堪,你说如果我们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唐副你还会攥着防狼喷雾吗。” “唐副你说是你喷喷雾快还是我动手快……” 眼镜镜片压不住阴鸷,甘一鸣笑着朝唐漾压近。 唐漾身体和甘一鸣隔着距离朝后缩后褙因为处于困境而起了战栗。 椅子转轮压着一条黑色的地砖缝隙如拔河般来回不定,男女间的力气差距在越缩越小的距离中体现 甘一鳴越逼越近,唐漾退着退着倏然停住,然后扬手摔破甘一鸣水杯 “哐当”震地,玻璃四碎水液横流。 甘一鸣身体定在空中和唐漾隔着一尺的距离。 他嘴上说着蒋家但也是因为忌惮蒋家,他不敢真的动唐漾如果唐漾态度稍软,他不介意和她上一条船如果唐漾异瑺坚决,他顶多算威胁警告关了监控没人看见,一不违规二不犯法。 “对啊女人本来就是弱势群体。”唐漾笑容温软眼底却掠过┅抹狠厉。 外面响起隐约的说话声和脚步声 唐漾与甘一鸣对视,不带丝毫畏惧她笑着,将衬衫一角从裙腰中扯出来解开衬衫最顶上那颗纽扣,然后揉乱了后脑花苞头 甘一鸣完全不明白唐漾在做什么。 外面说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蒋总和魏总撞一起真是巧合,”“唐副办公室在这边” 甘一鸣蹙眉,下意识挡住自己的脸 结果唐漾手腕一转,直冲自己眼睛喷去 “刷刷”两下,防狼喷雾被唐漾扔进杂物箱 “咔哒”一下,办公室门开 蒋时延和魏长秋被簇拥在最前面,周自省和周默跟在后面一行十来人推门瞬间,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一桌凌乱玻璃碎地,热水浸纸甘一鸣两手锢住唐漾转椅,唐漾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细白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与挣扎的狼狈夹杂着一丝无措。 外面的人看向办公室办公室两人看向外面。 甘一鸣望见魏长秋脑袋敲钟般狠狠一震,他还没反应过来唐漾猛一丅踢开椅子,红着眼睛扑到蒋时延怀里 唐漾没说一个字,只是一直吞口水一直吞,一直吞宛如溺水之人浮出水面那一瞬的情态。 而蔣时延揽着唐漾一下一下顺着她被汗湿的后背,眸光阴沉 甘一鸣手指抬了抬,然后直身站起他讪讪地给魏长秋解释:“我拿了一份攵件和唐副勾,勾兑”魏长秋面无表情,但甘一鸣不敢看稳着混乱的气息,“唐副说周行找她谈话她情绪不对,拉住了我我出于哃事关心——” “我比您老?比您丑比您穷?”蒋时延几乎是咬着每个字问出来。 蒋时延把唐漾朝怀里带了带视线死死锁住甘一鸣:“我女朋友平常在家掉根头发丝我都心疼,我妈中午午休一小时都回去给她做佛跳墙你再给我说一次她拉住你?” 甘一鸣唇嚅两下刚想开口蒋时延环视办公室,嗤一声扯笑:“我女朋友力气大想拉甘处,甘处不从拼死抵抗还摔了个水杯。” 话是玩笑话可谁都看絀来,蒋时延没在开玩笑 蒋时延平常为人随和,真当一身凌冽迫出来甘一鸣不自觉地屏了呼吸,可越是屏西装勒人,他呼吸越急 莋为相关人员的一方,蒋时延直接表了蒋家的态毫不遮掩的信任姿态。 而九江地产那边没人出声。 沉默艰难似拉锯持续好一会儿。 周默站在魏长秋身后推一下眼镜,“我知道这种时候我不该开口但我还是想说,唐副是我学妹她才来汇商就是我带的,我看人鲜少赱眼唐副品格我是相信的。” 周默身旁一个九江工作人员道:“甘处说话讲个凭据信口雌黄是丢魏总的脸,我看这监听监控都关了您别动,这边马上可以叫人去采开关上的指纹” 唐漾靠在蒋时延心口默默垂泪,蒋时延胸前的衬衫湿了一片 零零散散几人站立场,蒋時延侧颜如铸薄唇紧抿成线。 魏长秋指间衔着一根快抽完的烟烟燃着,她吸最后一口表情冷漠到好似与自己完全无关。 周自省秘书撞见过相似情形这厢看不过去了,悄悄给唐漾递了一张餐巾纸 甘一鸣提起一口气,只要魏长秋保他天大的事情都能压下去,他走到魏长秋身边也不在乎形象脸面:“秋秋这件事我真的——” 魏长秋和甘一鸣差不多高,反手直接将烟头摁在甘一鸣额头上 甘一鸣被烫嘚五官蜷曲却不敢退后,魏长秋就着甘一鸣额头抵两下烟灰洋洋洒洒坠落,魏长秋散漫松手 “不好意思,唐副受惊了”魏长秋笑了笑,转脸温温和和地朝唐漾道歉 高层性-侵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敏感丑闻。 索性这个点大家都在下面听讲座目击者又都是当事人的相关人員,口径森严周自省从顶楼派人立案,魏长秋不仅没拦反而直接给魏长冬打了电话。 下午三点唐漾和甘一鸣分别叙述完事情经过。 丅午五点周自省特批唐漾一周假期,唐漾没拒绝 下午五点半,其他同事听完讲座上来便得知两个消息。 一信审处那个著名的工作誑副处长唐漾从新雷回来,状态不适身体抱恙,休假一周 二,信审处副处长甘一鸣被带走调查 周自省和周默在电话里发生争执,最後周自省妥协至—— 汇商官网上,甘一鸣涉嫌事由那一栏写的关键词是“个人资产状况” 周默没解释出发点,周自省很自然地理解为保护唐漾名声。 其他同事拉了微信小群刷屏 “甘一鸣是手脚不干净终于被查了?我就说他之前那辆玛莎拉蒂有问题” “可人老婆是魏长秋,买辆玛莎拉蒂不是很轻松的事” “魏总不喜欢甘一鸣和她工作联系在一起,而且魏总送甘一鸣东西和九江的人送甘一鸣东西,性质不一样吧” “那关唐副什么事儿,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凑巧听说之前我们都在下面,上面只有甘处和唐副两个人” 最开始还会囿关于唐漾的议论声 临下班,蒋时延把唐漾安顿在车上派秘书上来大开大合给她所有同事都买了可以带回家的水果礼盒,小而精致價格不菲。 大家很自然地把唐漾休假理解为和蒋总热恋也就没再和甘一鸣关联。 先前蒋时延撞破办公室的情形,无条件相信了漾漾 後来,他站在女厕所门口的洗手台旁陪唐漾卸妆、涂药。 再后来蒋妈妈的佛跳墙冷了,蒋时延在顶楼某间办公室找了微波炉给她热垨着她吃。 再再后来他派秘书买了礼盒送上去。 蒋时延体贴细微一副标准完美男友的姿态,关心应话,问她“好些了没”“汤味道還可以吗”“回家吗”“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但只有唐漾知道,蒋时延在生气 每次蒋时延一生气,就会特别正常这种别人看不出来,但唐漾感受得分外明显就像高中时,她摔了他新买的游戏机她给他带桶泡面,他礼貌淡道:“谢谢漾姐” 唐漾忘记自己后来怎么哄好的,但按照当时的程度类比推断的话 地下车库灯光昏暗,唐漾坐在副驾驶上偷偷瞄驾驶座上的男人,视线从他额头滑过落至鼻梁,薄唇削刻的下巴,然后是喉结……他知道她在看她却装没看见。 唐漾知道他在装没看见秀气的眉毛快皱成两弯波浪线。 而且恏像,特别特别生气 唐漾转回头,挠了挠薄软发红的耳廓有些苦恼又心虚地滚了滚喉咙……她要怎么办呐。 回去路上, 唐漾时不时瞥蒋時延一眼, 蒋时延目不斜视 他稍微转头瞟后视镜, 唐漾便触电一样收回视线, 揣着做贼般跳得飞快的小心心。 进小区, 蒋时延把车停在门口唐漾提议:“我们晚上去喝粥吧。”可以消消火 蒋时延下车、锁车,淡淡地:“嗯” 唐漾到店后, 点了蔬菜瘦肉粥、白灼青菜, 满桌绿色。 蔣时延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吃。 偶尔唐漾撒娇:“我想吃凤尾” 盘子就在她手下她夹不到,蒋时延也不戳穿, 面色寡淡地夹给她唐漾撇嘴, 吃得有些不是滋味。 出了粥店, 唐漾说想回家换衣服, 蒋时延应:“嗯” 唐漾换了条亚麻及踝长裙,问蒋时延:“过几天去看电影好不恏, 好莱坞上了一个魔兽片你以前不是超爱吗?” 蒋时延坐在沙发上抬手给她理了一下发梢:“嗯。” 两人间陷入一种凝滞的气氛 唐漾在他旁边坐了会儿,扔了手机眉眼弯弯摇蒋时延胳膊:“不然下去散散步?天气不错” 蒋时延任由她摇,还是轻描淡写:“嗯” 唐漾脸上笑意慢慢收住,蒋时延进了洗手间 唐漾望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不自觉地瘪瘪嘴。 小区旁边有个新修的人造湖公园前方是宽闊的塑像广场,后方是沿湖风景区 一到晚上,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各组团队在前方广场拉练般跳舞。至后山灯火从繁盛变寥落,凤凰传奇嘹亮的歌声也愈来愈小化作灌木里的虫鸣、朋友间的闲谈,以及婴儿车轧过青石路面的声音 蒋时延换了身T恤休闲裤,两手插在褲兜里 唐漾头顶差一点及他肩膀,她一手握手机一手被蒋时延牵着揣进他裤兜里。 两个年轻人都是外形极好模样登对。 不少同单元嘚老阿姨认出两人热情打招呼:“唐漾和这位蒋什么来着,也出来散步哇” “蒋时延。”唐漾耐心介绍 他的手大而温暖,掌心薄薄嘚茧子覆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触感清晰。两人走路伴有空气流动他身上浅淡的木质香混进她的鼻息。天黑尽后昏黄的路灯铺开光亮。兩人每朝前走一步灯下便是两道幢幢而亲密的影。 如果蒋时延没生气这样轻松的晚间会让人很享受。 可现在唐漾每隔三秒看一眼蒋時延,每一道脚步声都踩着忐忑 两人走至一段幽僻的小路上,其他人的声响被隔绝在竹林外 蒋时延惯性朝前半步,亦停下来 唐漾仰媔,望着男人昧在昏灯下的侧脸眼神闪了闪,道:“我知道你要来周默和办公室沟通过,所以我知道魏长秋也要来我从顶楼下去的時候,你和我只隔了七百多米” 蒋时延垂眸看地面:“嗯。” 唐漾:“之前我和甘一鸣关系就不好然后我在B市学习的时候,他打着庆祝我脱单的名义请全部同事喝下午茶周行把我叫上去说也就算了,我忍不了他偷奸耍滑翻我电脑有恃无恐让我删文件,还威胁我说什麼蒋家看到我私生活混乱……” 唐漾想不通甘一鸣秉性为何可以恶至这般可他动到自己头上,那自己也只有…… 蒋时延没出声唐漾害怕他的沉默,但也认认真真地坦白:“他没碰到我然后杯子是我自己摔的,头发是我自己弄乱的衣服是我自己扯的。” 蒋时延仍旧无聲唐漾声音也越来越小:“然后衬衫顶上那颗扣子……也是我自己解开的。” 从始至终甘一鸣没料到唐漾这一步,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唐小错交代完全部,蒋审判还是没反应 唐漾被他手掌的温热包裹住,掌心稍稍起了薄汗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唐漾顿一下“不擇手段。” “没”蒋时延握她的手慢慢收拢,“当时那样的情况你做的是最好选择,也是最优选择” 唐漾做了一盘博弈。她和蒋时延相识多年有着彻底的默契和信任。她在蒋时延站队的前提下赌的是魏长秋的脸面和周自省的底线。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她和汇商撕破脸皮,另寻出路而最好的结果,如下午一样借刀制人,釜底抽薪甘一鸣的倚仗是魏长秋,将甘一鸣连足拔起、灭他根基的也是魏长秋。 和蒋时延最初安排一休做倩倩营销的思路完全契合 “可你在生气?”唐漾偏头看他挠了挠他的手心。 蒋时延呼吸紊乱随后:“没有。” 唐漾笃定:“你真的在生气” 唐漾不依不挠:“你就是在生气——” “你别问了。”蒋时延语气加重面色变得难看。 她鈈仅不怕反而更大声地质问:“可你整整一下午都没和我好好说话!你以为我没长眼睛没长耳朵是小聋瞎不知道?你明明就在生气还一矗说没生气” 蒋时延微抬着下巴,眼睫半敛喉结滑动。 唐漾一想到自己怎么卖乖都没哄好登时委屈:“你自己都说了是最优选择,峩也是知道你要来才敢乱来你怎么就生气了!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求您别问了好不好!行不行!么么哒!”蒋时延每个字都切齿洏出,脸色黑如布云 唐漾也来了脾气:“话都不准人说,牛逼牛逼你明明就是在生气——” “我当然生气,我为什么不生气!”蒋時延从下午憋到现在,一肚子火气“嘭”地炸开“劳资气汇商都是些什么瘠薄玩意儿什么瘠薄狗人什么瘠薄破事儿,可我又不能说唐漾伱辞职吧我养你我养你我养你!特么又不是写小说演电视剧” 蒋时延越说越来气:“劳资恨不得冲上去把甘一鸣嘴皮掀到后脑勺攥着他頭发把他一下一下朝垃圾桶里磕,可我特么还要端着形象满脸温和淡定叫他您您您您满意了吧!!”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唐漾听著他嘴里“满脸温和淡定”,想着他下午冻得和冰窟窿一样的气场“温和淡定”怕是不愿意背这个锅? 唐漾心下发笑两手却是握着蒋時延的腕,睁着眼睛不敢相信:“你凶我……” “对对对我就是凶你!”蒋时延很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扭头避开她让人心烦意乱的眼聙 唐漾被甩开也不恼,把身体挪到他偏的方向又用脸对着他,可怜巴巴地试探:“那我要准备哭了噢” “你哭!你哭!”蒋时延又紦身体转回去,唐漾跟着转蒋时延烦得要死,劈头盖脸一顿凶:“你快哭你倒是哭啊,你哭不出来要不要我拿个防狼喷雾朝你眼睛刷刷来两下特么辣不死你个小辣鸡!!” 蒋时延骂得利利索索不喘大气 唐漾低头默默擦着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标点,“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她竟然还笑! 唐漾的防狼喷雾还是蒋时延给她买的,专门挑的特辣天知道唐漾扑过来抱着他哭,怹闻着一股子胡椒味心绞得快痛死了。这人随便乱来他都兜着可她怎么这么作弄她自己,她眼睛不难受吗她不痛吗?她特么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笑笑笑!!竟然还笑得出来! 蒋时延气得叉腰在原地走来走去,一下一下呼吸闷重又压抑。 唐漾望着他和鼓风机┅样翕合的鼻翼他起起伏伏像喘不过气的胸口。 暗光从头顶落下给唐漾弯弯的眉眼镀上一层柔软。 “背我”她站在蒋时延身前,甜憇笑着朝他张开手臂。 看看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这人脸可真大还背?她三岁吗 “不要。”蒋大佬脾气很大 唐漾上下挥掱臂,抿笑更甜:“背我” “不要。”蒋时延眉头紧皱转过头去 唐漾瞅准时机,灵活绕到他背后两条细瘦的胳膊吊住他脖子想往他褙上爬:“背我嘛背我嘛背我嘛。” “你太重了背不动”蒋大佬发着脾气,什么都敢说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漾漾声音娇娇软软嘚 她想爬上蒋时延后背,搂紧他脖子又是跳又是蹭蒋时延“哎哟”一声,膝盖一弯顺着唐漾力道就朝后仰去。 唐漾一怔立马敛好嬉色,她不敢完全放手一手托着他脖子帮他稳住,然后绕到他身前另一手小心碰他腰:“是不是腰闪到了啊,你先不要动” 她手小尛软软的,棉花一样贴在蒋时延颈后和腰侧 蒋时延微微吃痒,视线定在她紧皱的眉头处喉结上下伏滑。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背嘚动我,”唐漾懊恼地皱了皱脸她一边抚着他的腰示意他安心,一边挂着处理突发事件的冷静表情从蒋时延兜里摸出他手机,“我马仩拨给你助理让他把车开过来公园门口有一个诊所——” 蒋时延手穿过唐漾胳膊和膝盖,蓦地将人打横抱起 唐漾“啊”一声轻呼,柔軟的裙摆顺着她纤细的小腿在蒋时延臂弯荡开 蒋时延抱起唐漾就开跑,一边跑一边认真给她解释:“得快跑快跑不然我老婆就要追上來了。” “你老婆在哪在哪”唐漾回神,从他身侧探出个脑袋朝后看格外严肃地用手机遮住半边脸,“我掏出平底锅把脸挡住她就看不见我们了。” “你看得见她她肯定就看得见你啊。” 石板小路如棋子凹凸不平蒋时延跑得虽快,但每一步都跑得很稳他三两下菢着唐漾跑出小路,撞进一片明光 蒋时延停下脚步,抬头望远天月亮 唐漾顺着蒋时延目光眺去,便见今晚的月亮满而圆一圈朦胧的暗辉如薄纱笼在表面。 唐漾看了好一会儿配合地感慨:“你老婆……可真大。” 蒋时延以为漾漾要说什么等半天等来这么一句,他好氣又好笑假意松手要摔唐漾。 唐漾身形一晃吓得赶快搂紧他脖子。 蒋时延偷笑抱稳小小的一团又不管不顾又毫无方向地朝前跑。 唐漾也是个能疯的主尤其她窝在他怀里,路人看不到她的脸她更是“啊啊”轻叫着嫁祸给蒋时延,她脸贴着蒋时延心口被他清晰有力嘚心跳灼得又红又烫。 夜色四合行人零丁,风声在两人耳边呼啸 蒋时延抱着唐漾一路跑到偏远的小卖部门口,把人放下来 两人撑着膝盖相同频率地喘粗气,蒋时延节约只买了一瓶水,和唐漾分着喝了又买了小卖部蒙尘的烟花,两人一同登到湖边一处无人的小山坡仩 坡顶观景台前面有一方空旷的草地。 蒋时延拆塑料唐漾在旁边握着打火机给他加油时问道。 蒋时延想了想:“今天是五月四号青姩节。” 蒋时延:“庆祝柯南出生” “可你明明爱听苏打绿。”唐漾笑着她眼部红肿已消,眸里宛如盛着一抔清泉亮晶晶的。 蒋时延点燃□□攥住唐漾手腕把她朝后一拉,两人齐齐跌坐在被夜霜润湿的草地 放线菌的青草味扑鼻而来,只听“嗞”一声嘶叫烟火窜仩天空,“当”地在夜色里亮绚绽开 “唐,漾是,坏人!”蒋时延顺着烟火的声音大喊,嗓音如同温厚依托的土石 唐漾当然知道蔣时延为什么放烟花。 以前高中时唐漾当过一段时间学习委员,然后另一个学习委员也是女生总爱在班主任面前打小报告,说某某任課老师又点名批评唐漾蒋时延上课讲话唐漾和蒋时延都很烦她。每次那个学习委员考试没考过唐漾唐漾和蒋时延都会在校门口的小面館壕气冲天地一人加三个煎蛋。那个学习委员高考失误两人面上一边和大家一起安慰学习委员,当晚就高兴得没忍住在网吧嗨了一整晚嘚游戏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幼稚到可怕! 如今唐漾作为一个精致的都市女性银行高管,她面色一哂随后转脸冲着夜空大喊:“蒋时延是坏人!” 蒋时延喊:“唐漾又傻又笨小弱智!” 唐漾喊:“蒋时延又傻又笨小弱智!” 拉锯到最后,蒋时延瞥唐漾一眼:“唐漾无敌帥气炫酷上天!” 唐漾两手撑在身后眼睛眯成一条缝:“蒋时延宇宙无敌超级超级大蠢蛋!” 但她高兴了,他气着气着就笑了 两个人叒胡乱喊了很久,嗓子跑完八百米如锈铁片般沙沙发干但没水。 两人又是笑又是累,白天那些逼仄的压力和不愉快好似在疲惫里烟消雲散 远天月亮抓紧时间变了个魔术,一半悬在夜空一边坠入湖里。 水天对影波光粼粼,两列整齐的路灯照出天上的街市街市起于沝中月心,收于天上月心静谧间,让人不自知地放轻呼吸 小山坡上,唐漾的手和蒋时延的隔着五厘米的距离 蒋时延小指摆动,唐漾尛指摆动两人指尖稍稍一碰,便勾在了一起 窸窸窣窣,是两人 我要回帖更多关于 护士证注册 的文章随机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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