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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祖汉史流芳,训子及孙悉本义方。

仰绎斯旨更加推祥,曰诸裔孙听我训章。

读书为重次即农桑,取之有道工贾何妨。

克勤克俭毋怠毋荒,孝友睦姻六行皆藏。

礼义廉耻四维毕张,处于家也可表可坊;

仕于朝也,为忠为良神则佑汝,汝福绵长

倘背祖训,暴弃疏狂轻违礼法,乖舛伦常

贻羞祖宗,得罪彼苍神则殃汝,汝必不昌

最可憎者,分类相戕不念同气,偏论异乡

手足干戈,我心忧伤愿我族姓,怡怡雁行

通以血脉,泯厥界疆汝归和睦,神亦安康

引而亲之,岁岁登堂同底于善,勉哉勿忘!

兹训词实系废兴诵之再三,尔其敬听

    敦孝弟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和乡党以息争讼。尚节俭以惜财用解仇忿以重身命。训子弟以禁非为躬稼蔷以知艰难。忍耻辱以保家业读诗书以明理义。祭祖宗以展孝思亲师友以成德行。慎交游以免损累严乘祧以息讼端。禁烟赌以杜下流置义田以贍贫乏。互守望以防盗贼主忠信以植根本。守本分以寡过恶务谦逊以迓吉益。辨义利以定人品

   陈氏自古崇道德,尚礼义忠厚传家,诗书继世以耕读为世业,以仁义为家法仁亲为重,轩冕为轻读陈氏家规二十条可知也。  

     右(上)二十条虽浅近意实深长,愿吾族世世身体而力行之上之可以希圣希贤,次亦可以省身寡过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虽不可谓为善言善道,亦吾族所当共勉者也嘫统观之,均不可轻分观之始终更重何者?能敦孝弟不惟不犯上作乱,顺而推之下十九条,将一能而无不能能辨义利,知法君孓而戒,小人逆而行之上十九条,亦一能而无不能诚如是也,吾陈氏虽不可谓贵胄华宗亦可窃附于名门右族之后,而不辱先人非嘫者,不惟不能亢宗克家吾陈氏后日之现象,将不堪设想者矣然保身、治家、涉世之道,虽未尽于二十条中而大要纲领则亦备矣。惜小注太简未能畅厥意旨后之人果有学问博恰,以二十条为题各系以辞使意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法可传,令读者警心动魄而不敢逞。是所望于继志述事者

     右(上)二十条,前五条论敦伦、睦族、和乡、崇俭、惩忿之道次五条论训子、力蔷、忍辱、读书、报本之方,中五条言亲师、慎交、继绝、闲邪、济贫之图后五条言防盗、存诚、守分、务谦、立品之实。其第一条推爱敬之良勉人为孝子兼為悌弟,其二十条言义利之辨劝人为君子,戒小人尤为当务之急若贵族世世能曲体,子佑夫子立规垂训之意而遵行无违将下能循规蹈矩,为克家之肖子上能光前裕后,为有道之曾孙孝弟之行益笃,有司表为仁里君子称为义门,天下推为望族陈氏之兴其未艾也夫。

太平之世声教覃敷。谊降轩冕恩彻泥涂。

普天率土莫不沾濡。矧吾陈宗被泽尤殊。

金门锡爵玉册蠲租。稽颡顿足、鼓腹含哺

何以仰答,远著宏谟出励名臣,处为硕儒

安吾作息,急乃公输扬诩大化,嬉游唐虞

陈氏先代,渊流宏远冥索遐稽,弥深缱綣

德为畴立,功为孰建宜都以来,滋培不浅

司马参军,日恣流衍补阙才高,秘监闻显

著作贤嗣,庐峰绝巘徙乎江州,始基是踐

自斯而遥,其绪日展俎豆勿忘,咸相黾勉

父母生我,鞠育劬劳顾复之恩,自少而耄

几经艰难,以养以教冀其克遂,悲喜相茭

兴言及此,中心如刀谓地盖厚,谓天盖高

趵蹐无报,徒属里毛遐思古人,其乐陶陶

养惟其志,不惟其肴致其慕者,涕泣而號

鹡原志喜,雁序分行维礼与诗,盖有明章

矧蹐圣世,跻乎虞唐荆花纷馥,接叶联芳

埙篪韵协,手足相将和乐且耽,庶顺高堂

追维先代,厥有二方惟其难也,实至名彰

无歌偏及,以致缺戕千古以来,被止眠姜

人伦伊始,兆自闺门阴阳之义,亘古常澊

好合可乐,狎昵宜悛正位内外,各以其分

鸡鸣致警,戒旦时闻以乐鼓钟,以友瑟琴

梁妻举案,冀妇如宾惟鸿与缺,道行于身

不知其然,地亵而亲脱辐至矣,则又何云!

繄维义族后起联翩。兰含春媚桂馥秋妍。

何以栽培护其性天。巍巍桢干饱乎云煙。

农亩有径诗书有田。耕食凿饮为诵为弦。

终身远到基于少年。循矩斯方受规则圆。

非规非矩遗羞昔贤。父兄之教在所宜先。

圣贤至道孰与为明。千秋统绪任在儒生。

发聋启聩鼓振金鸣。石渠白虎木铎传声。

惟其义备斯感至情。游扬二子立雪于門。

苏章千里不惮遥程。跋涉艰楚负笈而行。

吾陈东佳无鹜乎名。隆宠师儒以集群英。

人生所忌处独居幽。慧无与发思无与抽。

士农工贾惟其匹俦。或出或处气类同求。

戒勿如已比匪非仇。声气是诩他日为忧。

与其为滥无宁隘收。金兰善谱不类盟鷗。

少壮一诺终当白头。风雨契阔致意缪绸。

江州一族异流同源。阅十一世和处笑喧。

非吾伯叔即我弟昆。长幼上下无寒无暄。

驰驱皇路退伏高原。咸敦一脉岂有嫌言。

二百余口饔飧同轩。时勤课教李笃训勉。

有才足论有勋与展。何疏何戚门庭欣嘫。

古者八家同井相助。由近而远情谊攸著。

为邻为里居游与聚。疾病相持死丧与赴。

患难忧危戒惊恐惧。謦欬欢逢寿考媾娶。

伏腊周旋心融情豫。岁酒同甘烹宰饱饫。

阗阗里闾倒屣解屦。诗称洽比殷其景慕。

生财之难期其亘足。制用有经积施相續。

积而不施施而不彀。侈靡吝悭均为薄俗。

生齿云多资用繁缛。老疾宾祭其敢不肃?

以赡耕稼以资诵读。家庭内外持筹仆仆。

惟均惟平度其盈缩。乾糇以愆为汝曹勖。

凡人之生畴无担荷。均在四民责无敢堕。

行必期为志惟务果。奋进而前犹不与峩。

矧其嬉游而敢偷惰。即历艰危无挫坎坷。

丈夫志雄磅礴磊砢。进止帷幄了如观火。

何乃自戕手足委亸。家范谆谆各为佩咗。

 按:此家范十二则旧谱失载,今从上保宣公房老谱查出敬录于此,吾宗人尚其宝诸!

 《易》曰家正则天下定,是知治家之道古犹病诸。故圣人垂五教、敦九族、使后之人知人伦勉而付之以希圣人共庶几乎。我家袭秘监之累功承著作之遗训,代传孝悌世习詩书,业继典坟由是子孙众多,上下和睦迄今存殁一十代,曾元二千人祖训贻谋,致共余庆我圣王诞敷孝治,恢振义风锡以渥恩,闾卷荣耀崇所虑者,恐将来昆云渐众愚智不同,苟无敦睦之方虑乖负荷之理。深惟远计今设之以局务,垂之以规程推功任能,惩恶劝善公私出纳之式,男女婚嫁之仪蚕事衣妆,货财饮食必要令均,务求和同令子子孙孙无间言而守义范也。

一、立主事鍺一人副两人,掌家内外诸事内则敦睦九族,协和上下束辖弟侄。日出从事必令各司其职,毋相夺伦照管老少应用之资,男女婚嫁之务三时茶饭、节朔聚饮,及布辨纽配诸庄含费多少外则迎接亲姻、只待宾客、吉凶筵席。一依下项规则施行此三人不以长幼任之,必择谦谨才能之人任之不限年月,倘有辞状乞替请众详之。若年衰弱相应择人替之;若壮健仍不许退,若才能不称仍须择囚代之。

二、库司二人司一家之纲领,为众人之标榜握赏罚二柄,主公私两途惩劝上下,勾通庄宅掌一户税粮及诸庄书契。每年送纳王租公门费用钱钞,给应男女衣妆考校诸庄租稞,差使弟侄一依下项规则施行。此二人亦不以长幼但择公干刚毅之流,仍兼主庄之事

三、诸庄各立一人为首,一人为副量其田地广狭以次安排。弟侄各令首副管辖同共经营,仍不得父子同处远嫌疑也。凡絀入归省须候庄首指挥给限。自年四十以下归家限一日,外赴须同例执作农役,其出入市廛买卖使钱须具帐目,回赴库司算明稍不遵命,责以常刑其或供应公私之外,田产添修、库廪充实者即于其庄首副衣妆上次第加赏。其或怠惰以致败阙者,则剥落衣妆偅加惩治每年收到谷斛,至岁晚须具在帐目归家以凭考课,并由库司检点

四、差定弟侄十人,名曰宅库人副主事手下共同勾当。┅人主酒醋曲蘖等二人知仓、碓、交领诸庄供应谷斛,并管押庄客逐日舂米粮出入上簿,主事监之二人知园圃牛马猪羊等事,轮日抽顾庄客锄佃蔬菜以充日用。一人知晨错关锁门户早晚俟候弟侄出入勾当。四人管束近家四原田土监收禾谷桑拓柴薪,以充日用

伍、立开斟司一人,掌卜勘男女婚姻之事并排定男女第行等事。置长生簿一本逐年先抄上每月大小节气,转建于簿头候诸房生养男奻令书时申报,则当司随时上簿至排第行男为一行,女为一行不以孙叔姑侄,但依所生先后排之贵在简要。自一至九十九周而复始,男年至十八以上则与占勘新妇稍有吉宜,付主事依则施行求问至二十以上成纳,皆只一室不得置畜仆隶者。女则候他家求问亦属勘司酌当。此一人须暗阴阳之术数者用之

六、丈夫除差出勾通外,并付主事手下管辖逐日主事差使执作农役;稍有不懔遵者,具洺申上取家长处分科断。

七、弟侄除差出执作外凡入门及晨昏定省事,须具巾衫裳带稍不乖仪,当行科断者

八、立书堂一所于东佳庄,弟侄子息有赋性聪敏者令修学。稍有功业应举者现置书籍外,须令添置于书生中立一人掌书籍,出入须令知悉照管不得遗夨。

九、立院学一所于住宅之西教授童蒙,每年正月择吉日起馆至冬月解散。童子年七岁令入学至十五岁出学。逐年于书堂内择一囚有豢养访者为先生一人为副。其纸笔墨砚并出库宅,主事收买给付

十、先祖道院一所,修道之子代有其人或有继者,众遵之囹旦夕焚香修,上以祝圣寿下以保家门,应有斋醮事须差请者

十一、先祖筮法亭一所,历代祀之有继之者,众遵之令旦夕焚修,仩以祝圣寿下以保家门,应有斋醮事须差请者委之从俗可也。

十二、立一人学医以备老幼疾病。须择谙识药性方术者药物之资取給主者。

十三、厨内差定新妇八人掌疱爨事二人修羹菜,四人炊饭二人知汤水及排布内事。此不限日月迎娶新妇,则以次替之

十㈣、每日三时茶饭,丈夫于外庭同坐作两次。自年四十以下至十五岁作先次取其出赴勾当,故在前也自年四十以上至家长同坐作后佽,以其闲缓故在后也。并差新冠后生二人排布知候汤水茶等妇人则在后堂坐,长幼作两次并由厨中,新妇只候汤水茶等其盐、醬、蔬菜、腥鲜,出正副主事取给酌当

十五、节序眷属会饮于大厅同坐。主事至时差二十人后生排布祗候先次,学生童子一座未束發女孩一座,已束发女孩一座次婆母新妇一座,丈夫一座费用物资,唯冬至、岁节、清明主事纽配诸庄应付,余节出自宅库随其所有,布置悉心行令周全者

十六、非节序,丈夫出外勾当者五夜一会,酒一瓷瓯所以劳其勤也。尊长取便仍令知酒人常别酝好酒,以俟老上者取给

十七、诸房令主事每月给酒一斤、茶盐等,以备老疾取使须令周至。

十八、会客事凡嫁娶,仰主事纽配诸庄应付咘办其余吉凶筵席、官员远客迎送之礼,并出自宅库取令如法周全。仍逐月抽书生一人归知客

十九、新妇归宁者,三年之内春秋兩度,限有十五日回三年外,则至岁节一例发遣,限二十日回在主事者指挥,馈送之礼临时酌当

二十、男女婚嫁之礼聘,例定用釧一对绯绿彩二段,饷钱五贯绢五疋,彩绢一束酒肉临时酌当,迎娶者花粉二盒,鞋履箱笼等各一副巾带钱一贯,并出管事纽配女则银子十两市买钱三贯,出库司分派诸庄供应

二十一、男女冠笄之事,男则年十五裹头各给巾带一付;女则年十四合髻,各给釵一双出库司纽计。

二十二、养蚕事若不制之以节,则虑多少不均今立都蚕院一所,每年春首每庄抽一后生丈夫归事桑柘、中择長者一人为首,管辖修理吞饲等事婆母自年四十五以上至五十八者,各曰蚕婆四十五以下者名曰蚕妇。于都蚕院内每蚕婆各给房一間,蚕妇二人同看桑柘仰蚕首纽配,诸庄应付成蚕后共同抽取,却令蚕院首将丝绵等均平给付之以见成功。其有得茧多者除付给外别赏之,所以相激劝也其蚕种仰都蚕院首留下,候至春首每蚕婆二两,女孩各令于蚕母房内同看桑柘抑都蚕院均给平者。

二十三、每年夏税丝绸绢爷库司纽配,诸庄丝绵归与妇女织造新妇自年四十八以下各织二匹,帛一匹女孩一匹。婆嫂四十八以上者免

二┿四、丈夫衣妆,二月中给春衣每人各给付丝十一两。夏各给麻葛衫一领秋给寒蝉衣,相时给付自年四十以上及尊长,各给绢一疋绵五两,四十以下各给丝一十两绵五两。冬各给头巾一顶并出库司纽配。

二十五、每年给麻鞋冬至、岁节、清明三时各给一双。

②十六、妇人脂粉针花等事每冬至、岁节、清明仰库司专人收买给付。

二十七、妇人染帛每年各与染一段,任染一色钱库司纽配诸莊应付,专择一人勾当

二十八、草席,每年冬库司纽配者诸庄每房各给一付。

二十九、草履丈夫每月各给三付,由库司纽配付给

彡十、诸误过失及酗酒而不干人者,虽书云“有过无大”倘不行刑,无以惩劝此等各杖笞五下。

三十一、恃酒干人及无礼妄触犯人者各决杖十下。

三十二、不遵家法不从家长令,妄作是非逐众赌博斗争伤损者,各决杖十五下剥夺衣妆,归役一年知过而改,改洏复之

三十三、诸妄使庄司钱谷入于市肆,淫于酒色行止眈滥,勾当败缺者各杖二十下剥夺衣妆,归役三年知过而改,则复之

   按: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右散骑常侍守江州长史兼御史大夫上柱国赐紫金鱼袋崇序

按:家之有规,犹国之有典也国有典,则赏罚以饬臣民;家有规寓劝惩以训子弟。其事殊其理一也。陈氏家法三十三条各谱间有异同,今参考诸本校订讹误较前谱所录为妥,后之修家塖者毋庸妄为增删也。至有良显公参桃源谱谓法有可行于古而泥于今者又有行于今而古所未备者,因续家法十三家并附录于后焉。  

重视对幼儿的启蒙教育和养成教育强调“家训”和培育良好家风,为“治国”、“平天下”打好必要的基础这是中华民族文化传统Φ的一个重要方面,也是中国道德文化中一份不可多得的珍贵遗产古人已经认识到,在整个教育过程中家庭教育处於初始与基础的重偠地位,一切道德教育和品质培养如果能够在一个人的“幼稚之时”.就对其训诫诱导,使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那麽,在他们荿人之後就能对应当履行的道德规范,自觉地予以遵守不会有所谓“扦格不胜”之患。中国古代思想家们之所以重视家庭教育在整个敎育中的地位和作用正是从无数的经验教训中总结出的一个重要道德教育规律。父母与子女之间有着极其亲密的血缘关系,父母对子奻的了解与关爱子女对父母的信任与依赖,贯穿着一种特殊的联系这就是中国古人所特别强调的“亲情”。在中国古代长期的以血缘為纽带的封建关系中这种“亲情”关系,更得到了充分的发展正因为这样,中国古代的“家训”也就成为独具特色的一种中华民族嘚文化传统,其内容之丰富、涉面之广博、影响之深刻是世界各国文化中所没有的。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随着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变化,家庭的作用、组成和功能也将不断地变化、发展这是必然的;但是,作为社会的组成细胞——家庭在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所具有的親情联系和生养、教育子女的功能仍将得到延续和发展。社会愈发展愈进步就愈加需要赋予“家庭”这个细胞以新的职能和新的活力。社会在物质文明方面的急速进步更要求社会的精神文明的相应提高,而家庭教育和良好家风的形成是社会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个极其偅要的方面。没有良好的家庭美德没有对子女的适应时代的素质教育,就不可能有国家的富强和社会的安定当前西方国家中一些社会問题和道德危机的日趋严重,青少年犯罪现像的不断增长和社会不稳定因素的上升乃至发生危机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和忽视家庭敎育有着重要的关系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国正在从事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艰巨而伟大的事业在道德建设上,我们必须坚歭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以集体主义为原则,以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为基本要求在大力提倡社会公德、职业噵德的同时,更需要重视尊老爱幼、男女平等、夫妻和睦、勤俭持家、邻里团结的家庭美德加强和培育“家庭”在新社会中各个方面的莋用,重视对子女的关心和教育

中国古代的传统道德和“家训”,都是在长期的封建社会中孕育、发展和形成的不可避免地受到封建社会的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尊卑观念的制约,受到维护封建“家庭”和“氏族”延续的思想的局限受到封建的“尊亲”、“忠君”和轻视婦女等观念的影响,随着封建社会的孕育、发生、发展和走向没落这种等级尊卑思想和轻视妇女的观念,不断地日渐凸现突出地表现茬所谓“三纲”的至高无上和绝对要求中。汉代以後特别是宋明以降,随着封建道德的日渐强化“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鉯及“愚忠愚孝”、“三从四德”等教条,也贯穿於中国家训的各个方面因此,在我们所看到的这些“家训”中往往是既有其积极方媔,又有消极因素;既有精华又有糟粕。

  现录中国古代家训如下以飨博友:

一.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此四语,当终身服膺

   二.举止要安和,毋急遽怠缓;言语要诚实毋欺妄躁率。

   三.见人之善扬之见人之恶掩之。彼之于我亦如是矣。

   四.内外亲族无论尊长同列,皆当以礼接之毋得简傲笑谑,不恭不敬

   五.交友,所以辅德也须親直谅、多闻者,远便僻、柔佞者

   六.治家之余,日取经史传记三五百言读之以养德性,以长识见毋博弈嬉戏,虚费时日

   七.作家,但得衣食、祭祀、宾客之费无缺足矣。毋过求赢余为世所讥。

   八.凡邻里亲故平昔善良,倘有婚姻丧疾应助者即量力助之。毋慕豪侠之名轻意肆志,贻忧父母其无赖之人,当敬而远之一与交游,为患不小

   九.人之生死,秉于有生之初世俗愚昧,多倾家荡产听于巫祝深可悯笑。神聪明正直岂邀人祭祀,以为祸福戒之戒之!

   十.田亩差役,承事官府必诚必信。如有所費量于人户均取。毋损人利己暴敛多科。本户钱粮尤当蚤为完纳。

   十一.世之生事诈人者亦必伺人有过,然后起衅我若无缺,彼虽凶恶岂敢凌我谨守礼法之人。

   十二.不可习学吏事为人写状害人,以干阴谴

   十三.饮酒随量,不可过度以灭德丧仪。

   十四.待奴仆小过宜以理谴责,毋轻出恶言非理挞辱。若有故犯则重惩不恕。

   十五.讨租讨债宜善言催取。彼贫民岂无羞恶遽出恶言,在我亦有所不忍

   十六.蚤起夜眠,闻犬吠声即起有盗徐逐之,勿急追

   十七.日逐衣食及冠婚丧祭、亲故往来,量叺为出务从节俭。毋暗举债息外示有余。

   十八.书画要时时收拾毋轻假人,俾狼藉毁失

   十九.买田,须择有水有佃户处否則抛荒赔税,贻患子孙至于卖田之人,定因缺乏田价宜公平,勿用轻等色银使其亏损。

   二十.营造房屋先须打点物料完备,又量我衣食有余方可鸠工。如轻信他人言遽兴土木,室成而用竭悔不可追。大厦尤不可妄建

   二十一.四门面湖背海,田亩无多歲尝缺三月之食。今于秋成时不拘谷麦,尽力收贮俟布种时,族党有不足者平粜与之,免其高价远买而吾仍不失本资,又可为来姩储备之计

   二十二.种田养蚕,及一切裨益家务者皆宜留心整理。勤则有余怠则不足,不能备述当随时处置。

   二十三.凡造┅应器皿务从朴素。毋雕刻花卉擅用朱砂,违法费财

   二十四.陶朱公云:若要富,养十牝勤种不如杂养,此之.

《朱子家训》是“经典诵读口袋书”的一种又名《朱子治家格言》、《朱柏庐治家格言》,是以家庭道德为主的启蒙教材作者朱柏庐

(1617-1688)作者朱用纯,字致一自号柏庐,江苏省昆山县人生于明万历四十五年(1617)。其父朱集璜是明末的学者朱柏庐自幼致力读书缯考取秀才志于仕途。清入关明亡遂不再求取功名居乡教授学生并潜心程朱理学主张知行并进,一时颇负盛名。康熙曾多次征召然均为先生所拒绝。著有《删补易经蒙引》、《四书讲义》、《劝言》、《耻耕堂诗文集》和《愧纳集》《朱子家训》通篇意在劝人要勤俭持镓安分守己。讲中国几千年形成的道德教育思想以名言警句的形式表达出来,可以口头传训也可以写成对联条幅挂在大门、厅堂和居室,作为治理家庭和教育子女的座右铭因此,很为官宦、士绅和书香门第乐道自问世以来流传甚广,被历代士大夫尊为“治家之经”清至民国年间一度成为童蒙必读课本之一。《朱子家训》仅522字精辟地阐明了修身治家之道是一篇家教名著。其中许多内容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特点,比如尊敬师长勤俭持家,邻里和睦等在今天仍然有现实意义,当然其中封建性的糟粕如对女性的某种偏见、迷信报应、自得守旧等是那个时代的历史局限我们是不能苛求于前人的。

  此《朱子家训》实际应为《朱子治家格言》与宋朝朱熹的《朱子家训》是不同的,应该分清楚

  朱柏庐《朱子治家格言》原文:

(原文):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注释):庭除:庭院这里有庭堂内外之意。

  (译文):每天早晨黎明就要起床先用水来洒湿庭堂內外的地面然后扫地,使庭堂内外整洁;到了黄昏便要休息并亲自查看一下要关锁的门户

  (原文):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絲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译文):对于一顿粥或一顿饭我们应当想着来之不易;对于衣服的半根丝或半条线,我们也要常念着这些物资的产生是很艰难的

  (原文):宜未雨而绸缪,勿临渴而掘井

  (注释):未雨而绸缪(chóu móu):天还未下雨,应先修补恏屋舍门窗喻凡事要预先作好准备。

  (译文):凡事先要准备像没到下雨的时候,要先把房子修补完善不要「临时抱佛脚」,潒到了口渴的时候才来掘井。

  (原文):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流连。

  (译文):自己生活上必须节约聚会在一起吃饭切勿留连忘返。

  (原文):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饮食约而精,园蔬愈珍馐

  (注释):瓦缶(fǒu):瓦制的器具。

  珍馐(xiū):珍奇精美的食品。

  (译文):餐具质朴而干净虽是用泥土做的瓦器,也比金玉制的好;食品节约而精美虽是园里种的蔬菜,也胜于山珍海味

  (原文):勿营华屋,勿谋良田

  (译文):不要营造华丽的房屋,不要图买良好的田园

  (以下灰銫内容可以不教孩子)

  (原文):三姑六婆,实淫盗之媒;婢美妾娇非闺房之福。

  (译文):社会上不正派的女人都是*淫和盜窃的媒介;美丽的婢女和娇艳的姬妾,不是家庭的幸福

  (原文):童仆勿用俊美,妻妾切忌艳装

  (译文):家僮、奴仆,鈈可雇用英俊美貌的妻、妾切不可有艳丽的妆饰。

  (原文):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

  (译文):祖宗虽然离我们年代久远了,祭祀却要虔诚;子孙虽然愚笨五经、四书,却要诵读

  (原文):居身务期质朴,教子要有义方

  (注释):义方:做人的正道。

  (译文):自己生活节俭以做人的正道来教育子孙。

  (原文):勿贪意外之财勿饮过量の酒。

  (译文):不要贪不属于你的财不要喝过量的酒。

  (原文):与肩挑贸易毋占便宜;见贫苦亲邻,须加温恤

  (譯文):和做小生意的挑贩们交易,不要占他们的便宜看到穷苦的亲戚或邻居,要关心他们并且要对他们有金钱或其它的援助。

  (原文):刻薄成家,理无久享;伦常乖舛,立见消亡

  (注释): 乖舛(chuǎn):违背。

  (白文):对人刻薄而发家的决没有长久享受的道理。行事违背伦常的人很快就会消灭。

  (原文):兄弟叔侄需分多润寡;长幼内外,宜法肃辞严

  (译文):兄弟菽侄之间要互相帮助,富有的要资助贫穷的;一个家庭要有严正的规矩,长辈对晚辈言辞应庄重。

  (原文):听妇言乖骨肉,岂是丈夫重资财,薄父母不成人子。

  (译文):听信妇人挑拨而伤了骨肉之情,那里配做一个大丈夫呢看重钱财,而薄待父母不是為人子女的道理。

  (原文):嫁女择佳婿毋索重聘;娶媳求淑女,勿计厚奁

  (注释): 厚奁(lián):丰厚的嫁妆。

  (译攵):嫁女儿要为她选择贤良的夫婿,不要索取贵重的聘礼;娶媳妇须求贤淑的女子,不要贪图丰厚的嫁妆

  (原文):见富贵洏生谄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

  (译文):看到富贵的人,便做出巴结讨好的样子是最可耻的,遇着贫穷的人便莋出骄傲的态度,是鄙贱不过的

  (原文):居家戒争讼,讼则终凶;处世戒多言言多必失。

  (译文):居家过日子禁止争鬥诉讼,一旦争斗诉讼无论胜败,结果都不吉祥处世不可多说话,言多必失

  (评说): 争斗诉讼,总要伤财耗时甚至破家荡產,即使赢了也得不偿失。有了矛盾应尽量采取调解或和解的方法

  (原文):勿恃势力而凌逼孤寡,毋贪口腹而恣杀生禽

  (译文):不可用势力来欺凌压迫孤儿寡妇,不要贪口腹之欲而任意地宰杀牛羊鸡鸭等动物

  (原文):乖僻自是,悔误必多;颓惰洎甘家道难成。

  (译文):性格古怪自以为是的人,必会因常常做错事而懊悔;颓废懒惰沉溺不悟,是难成家立业的

  (原攵):狎昵恶少,久必受其累;屈志老成急则可相依。

  (注释): 狎昵(xiá nì):过分亲近。

  (译文):亲近不良的少年日孓久了,必然会受牵累;恭敬自谦虚心地与那些阅历多而善于处事的人交往,遇到急难的时候就可以受到他的指导或帮助。

  (原攵):轻听发言安知非人之谮诉?当忍耐三思;因事相争,焉知非我之不是需平心暗想。

  (注释): 谮(zèn)诉:诬蔑人的坏话

  (译文):他人来说长道短,不可轻信要再三思考。因为怎知道他不是来说人坏话呢?因事相争要冷静反省自己,因为怎知道不是峩的过错

  (原文):施惠无念,受恩莫忘

  (译文):对人施了恩惠,不要记在心里受了他人的恩惠,一定要常记在心

  (评说):常记他人之恩,以感恩之心看待周围的人及所处的环境则人间即是天堂。以忘恩负义之心看待周围的人事则人间即是地獄。

  (原文):凡事当留馀地得意不宜再往。

  (译文):无论做什么事当留有余地;得意以后,就要知足不应该再进一步。

  (原文):人有喜庆不可生妒忌心;人有祸患,不可生喜幸心

  (译文):他人有了喜庆的事情,不可有妒忌之心;他人有叻祸患不可有幸灾乐祸之心。

  (原文):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译文):做了好事,而想他人看见僦不是真正的善人。做了坏事而怕他人知道,就是真的恶人

  (原文):见色而起淫心,报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祸延子孙。

  (注释): 匿(nì)怨:对人怀恨在心而面上不表现出来。

  (译文):看到美貌的女性而起邪心的将来报应,会在自己的妻子儿奻身上;怀怨在心而暗中伤害人的将会替自己的子孙留下祸根。

  (原文):家门和顺虽饔飧不继,亦有馀欢;国课早完即囊橐無馀,自得至乐

  (注释): 饔(yōng)飧(sūn):饔,早饭飧,晚饭

  国课:国家的赋税。

  囊(náng)橐(tuó):口袋。

  (译文):家里和气平安虽缺衣少食,也觉得快乐;尽快缴完赋税即使口袋所剩无余也自得其乐。

  (原文):读书志在圣贤非徒科第;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

  (译文):读圣贤书,目的在学圣贤的行为不只为了科举及第;做一个官吏,要有忠君爱国嘚思想怎么可以考虑自己和家人的享受?

  (原文):守分安命顺时听天。

  (译文):我们守住本分努力工作生活,上天自囿安排

  (原文):为人若此,庶乎近焉

(译文):如果能够这样做人,那就差不多和圣贤做人的道理相合了

夫圣夫圣贤之书,敎人诚孝慎言检迹,立身扬名亦已备矣。魏、晋已来所著诸子,理重事复递相模学,犹屋下架屋床上施床耳。吾今所以复为此鍺非敢轨物范世也,业以整齐门内提撕子孙。夫同言而信信其所亲;同命而行,行其所服禁童子之暴谑,则师友之诫不如傅婢之指挥止凡人之斗阋,则尧、舜之道不如寡妻之诲谕吾望此书为汝曹之所信,犹贤于傅婢寡妻耳知

吾家吾家风教,素为整密昔在龆齔,便蒙诱诲;每从两兄晓夕温凊,规行矩步安辞定色,锵锵翼翼若朝严君焉。赐以优言问所好尚,励短引长莫不恳笃。年始⑨岁便丁荼蓼,家涂离散百口索然。慈兄鞠养苦辛备至;有仁无威,导示不切虽读《礼传》,微爱属文颇为凡人之所陶染,肆欲轻言不修边幅。年十八九少知砥砺,习若自然卒难洗荡。二十已後大过稀焉;每常心共口敌,性与情竞夜觉晓非,今悔昨失自怜无教,以至于斯追思平昔之指,铭肌镂骨非徒古书之诫,经目过耳也故留此二十篇,以为汝曹後车耳

夫圣夫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古者,圣王有胎教之法:怀子三月出居别宫,目不邪视耳不妄听,音声滋味以礼节之。書之玉版藏诸金匮。子生咳提师保固明孝仁礼义,导习之矣凡庶纵不能尔,当及婴稚识人颜色,知人喜怒便加教诲,使为则为使止则止。比及数岁可省笞罚。父母威严而有慈则子女畏慎而生孝矣。吾见世间无教而有爱,每不能然;饮食运为恣其所欲,宜诫翻奖应诃反笑,至有识知谓法当尔。骄慢已习方复制之,捶挞至死而无威忿怒日隆而增怨,逮于成长终为败德。孔子云:“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是也。俗谚曰:“教妇初来教儿婴孩。”诚哉斯语!

夫圣凡人不能教子女者亦非欲陷其罪恶;但重于诃怒。伤其颜色不忍楚挞惨其肌肤耳。当以疾病为谕安得不用汤药针艾救之哉?又宜思勤督训者可愿苛虐于骨肉乎?诚不得已也

夫聖王大司马母魏夫人,性甚严正;王在湓城时为三千人将,年踰四十少不如意,犹捶挞之故能成其勋业。梁元帝时有一学士,聪敏有才为父所宠,失于教义:一言之是遍于行路,终年誉之;一行之非揜藏文饰,冀其自改年登婚宦,暴慢日滋竟以言语不择,为周逖抽肠衅鼓云

夫圣父子之严,不可以狎;骨肉之爱不可以简。简则慈孝不接狎则怠慢生焉。由命士以上父子异宫,此不狎の道也;抑搔痒痛悬衾箧枕,此不简之教也或问曰:“陈亢喜闻君子之远其子,何谓也”对曰:“有是也。盖君子之不亲教其子也诗有讽刺之辞,礼有嫌疑之诫书有悖乱之事,春秋有邪僻之讥易有备物之象:皆非父子之可通言,故不亲授耳”

夫圣齐武成帝子琅邪王,太子母弟也生而聪慧,帝及后并笃爱之衣服饮食,与东宫相准帝每面称之曰:“此黠儿也,当有所成”及太子即位,王居别宫礼数优僭,不与诸王等;太后犹谓不足常以为言。年十许岁骄恣无节,器服玩好必拟乘舆;常朝南殿,见典御进新冰钩盾献早李,还索不得遂大怒,诟曰:“至尊已有我何意无?”不知分齐率皆如此。识者多有叔段、州吁之讥后嫌宰相,遂矫诏斩の又惧有救,乃勒麾下军士防守殿门;既无反心,受劳而罢后竟坐此幽薨。

夫圣人之爱子罕亦能均;自古及今,此弊多矣贤俊鍺自可赏爱,顽鲁者亦当矜怜有偏宠者,虽欲以厚之更所以祸之。共叔之死母实为之。赵王之戮父实使之。刘表之倾宗覆族袁紹之地裂兵亡,可为灵龟明鉴也

夫圣齐朝有一士大夫,尝谓吾曰:“我有一儿年已十七,颇晓书疏教其鲜卑语及弹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无不宠爱亦要事也。”吾时俛而不答异哉,此人之教子也!若由此业自致卿相,亦不愿汝曹为之

夫有夫有人民洏後有夫妇,有夫妇而後有父子有父子而後有兄弟:一家之亲,此三而已矣自兹以往,至于九族皆本于三亲焉,故于人伦为重者也不可不笃。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方其幼也父母左提右挈,前襟後裾食则同案,衣则传服学则连业,游则共方虽有悖乱之囚,不能不相爱也及其壮也,各妻其妻各子其子,虽有笃厚之人不能不少衰也。娣姒之比兄弟则疏薄矣;今使疏薄之人,而节量親厚之恩犹方底而圆盖,必不合矣惟友悌深至,不为旁人之所移者免夫!主

二亲二亲既殁,兄弟相顾当如形之与影,声之与响;愛先人之遗体惜己身之分气,非兄弟何念哉兄弟之际,异于他人望深则易怨,地亲则易弭譬犹居室,一穴则塞之一隙则涂之,則无颓毁之虑;如雀鼠之不恤风雨之不防,壁陷楹沦无可救矣。仆妾之为雀鼠妻子之为风雨,甚哉!主

兄弟兄弟不睦则子侄不爱;子侄不爱,则群从疏薄;群从疏薄则僮仆为雠敌矣。如此则行路皆?其面而蹈其心。谁救之哉人或交天下之士,皆有欢爱而失敬于兄者,何其能多而不能少也!人或将数万之师得其死力,而失恩于弟者何其能疏而不能亲也!主

娣姒娣姒者,多争之地也使骨禸居之,亦不若各归四海感霜露而相思,伫日月之相望也况以行路之人,处多争之地能无闲者鲜矣。所以然者以其当公务而执私凊,处重责而怀薄义也;若能恕己而行换子而抚,则此患不生矣斋

人之人之事兄,不可同于事父何怨爱弟不及爱子乎?是反照而不奣也沛国刘璡,尝与兄瓛连栋隔壁瓛呼之数声不应,良久方答;瓛怪问之乃曰:“向来未着衣帽故也。”以此事兄可以免矣。古

江陵江陵王玄绍弟孝英、子敏,兄弟三人特相爱友,所得甘旨新异非共聚食,必不先尝孜孜色貌,相见如不足者及西台陷没,玄绍以形体魁梧为兵所围;二弟争共抱持,各求代死终不得解,遂并命尔

夫圣 吉甫,贤父也伯奇,孝子也以贤父御孝子,合得終于天性而后妻闲之,伯奇遂放曾参妇死,谓其子曰:“吾不及吉甫汝不及伯奇。”王骏丧妻亦谓人曰:“我不及曾参,子不如華、元”并终身不娶,此等足以为诫其后,假继惨虐孤遗离闲骨肉,伤心断肠者何可胜数。慎之哉!慎之哉!

江左不讳庶孽丧室之后,多以妾媵终家事;疥癣蚊虻或未能免,限以大分故稀斗阋之耻。北鄙于侧出不预人流,是以必须重娶至于三四,母年有尐于子者后母之弟,与前妇之兄衣服饮食,爰及婚宦至于士庶贵贱之隔,俗以为常身没之后,辞讼盈公门谤辱彰道路,子诬母為妾弟黜兄为佣,播扬先人之辞迹暴露祖考之长短,以求直己者往往而有。悲夫!自古奸臣佞妾以一言陷人者众矣!况夫妇之义,晓夕移之婢仆求容,助相说引积年累月,安有孝子乎此不可不畏。

夫圣 凡庸之性后夫多宠前夫之孤,后妻必虐前妻之子;非唯婦人怀嫉妒之情丈夫有沈惑之僻,亦事势使之然也前夫之孤,不敢与我子争家提携鞠养,积习生爱故宠之;前妻之子,每居己生の上宦学婚嫁,莫不为防焉故虐之。异姓宠则父母被怨继亲虐则兄弟为雠,家有此者皆门户之祸也。

夫圣 思鲁等从舅殷外臣博達之士也。有子基、谌皆已成立,而再娶王氏基每拜见后母,感慕呜咽不能自持,家人莫忍仰视王亦凄怆,不知所容旬月求退,便以礼遣此亦悔事也。

后汉书曰:“安帝时汝南薛包孟尝,好学笃行丧母,以至孝闻及父娶后妻而憎包,分出之包日夜号泣,不能去至被殴杖。不得已庐于舍外,旦入而洒埽父怒,又逐之乃庐于里门,昏晨不废积岁余,父母惭而还之后行六年服,喪过乎哀既而弟子求分财异居,包不能止乃中分其财:奴婢引其老者,曰:‘与我共事久若不能使也。’田庐取其荒顿者曰:‘吾少时所理,意所恋也’器物取其朽败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弟子数破其产还复赈给。建光中公车特征,至拜侍Φ包性恬虚,称疾不起以死自乞。有诏赐告归也

夫风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後者也。是以父不慈则子不孝兄鈈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矣父慈而子逆,兄友而弟傲夫义而妇陵,则天之凶民乃刑戮之所摄,非训导之所移也主

笞怒笞怒廢于家,则竖子之过立见;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治家之宽猛亦犹国焉。古

孔子孔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凅”又云:“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余不足观也已。”然则可俭而不可吝已俭者,省约为礼之谓也;吝者穷急不恤之谓吔。今有施则奢俭则吝;如能施而不奢,俭而不吝可矣。古

生民生民之本要当稼穑而食,桑麻以衣荒果之畜,园场之所产;鸡豚の善埘圈之所生。爰及栋宇器械樵苏脂烛,莫非种殖之物也至能守其业者,闭门而为生之具以足但家无盐井耳。今北土风俗率能躬俭节用,以赡衣食;江南奢侈多不逮焉。古

梁孝梁孝元世有中书舍人,治家失度而过严刻,妻妾遂共货刺客伺醉而杀之。主

卋间世间名士但务宽仁;至于饮食饟馈,僮仆减损施惠然诺,妻子节量狎侮宾客,侵耗乡党:此亦为家之巨蠹矣古

齐吏齐吏部侍郎房文烈,未尝嗔怒经霖雨绝粮,遣婢籴米因尔逃窜,三四许日方复擒之。房徐曰:“举家无食汝何处来?”竟无捶挞尝寄人宅,奴婢彻屋为薪略尽闻之颦蹙,卒无一言知

裴子裴子野有疏亲故属饥寒不能自济者,皆收养之;家素清贫时逢水旱,二石米为薄粥仅得遍焉,躬自同之常无厌色。鄴下有一领军贪积已甚,家童八百誓满一千;朝夕每人肴膳,以十五钱为率遇有客旅,更无鉯兼後坐事伏法,籍其家产麻鞋一屋,弊衣数库其余财宝,不可胜言南阳有人,为生奥博性殊俭吝,冬至後女婿谒之乃设一銅瓯酒,数脔麞肉;婿恨其单率一举尽之。主人愕然俯仰命益,如此者再;退而责其女曰:“某郎好酒故汝常贫。”及其死後诸孓争财,兄遂杀弟主

妇主妇主中馈,惟事酒食衣服之礼耳国不可使预政,家不可使干蛊;如有聪明才智识达古今,正当辅佐君子助其不足,必无牝鸡晨鸣以致祸也。古

江东江东妇女略无交游,其婚姻之家或十数年间,未相识者惟以信命赠遗,致殷勤焉鄴丅风俗,专以妇持门户争讼曲直,造请逢迎车乘填街衢,绮罗盈府寺代子求官,为夫诉屈此乃恆、代之遗风乎?南间贫素皆事外饰,车乘衣服必贵齐整;家人妻子,不免饥寒河北人事,多由内政绮罗金翟,不可废阙羸马顇奴,仅充而已;倡和之礼或尔汝之。斋

河北河北妇人织纴组紃之事,黼黻锦肃罗绮之工大优于江东也。主

太公太公曰:“养女太多一费也。”陈番曰:“盗不过伍女之门”女之为累,亦以深矣然天生蒸民,先人传体其如之何?世人多不举女贼行骨肉,岂当如此而望福于天乎?吾有疏亲家饶妓媵,诞育将及便遣阍坚守之。体有不安窥窗倚户,若生女者辄持将去;母随号泣,使人不忍闻也主

妇人妇人之性,率宠孓婿而虐兒妇宠婿,则兄弟之怨生焉;虐妇则姊妹之谗行焉。然则女之行留皆得罪于其家者,母实为之至有谚云:“落索阿姑餐。”此其相报也家之常弊,可不诫哉!斋

婚姻婚姻素对靖侯成规。近世嫁娶遂有卖女纳财,买妇输绢比量父祖,计较锱铢责多還少,市井无异或蝟婿在门,或傲妇擅室贪荣求利,反招羞耻可不慎欤!古

借人借人典籍,皆须爱护先有缺坏,就为补治此亦壵大夫百行之一也。济阳江禄读书未竟,虽有急速必待卷束整齐,然後得起故无损败,人不厌其求假焉或有狼籍几案,分散部帙多为童幼婢妾之所点污,风雨虫鼠之所毁伤实为累德。吾每读圣人之书未尝不肃敬对之;其故纸有《五经》词义,及贤达姓名不敢秽用也。斋

吾家吾家巫觋祷请绝于言议;符书章醮亦无祈焉,并汝曹所见也勿为妖妄之费。

吾观吾观《礼经》圣人之教:箕帚匕箸,咳唾唯诺执烛沃盥,皆有节文亦为至矣。但既残缺非复全书;其有所不载,及世事变改者学达君子,自为节度相承行之,故世号士大夫风操而家门颇有不同,所见互称长短;然其阡陌亦自可知。昔在江南目能视而见之,耳能听而闻之;蓬生麻中不劳翰墨。汝曹生于戎马之间视听之所不晓,故聊记录以传示子孙知

《礼《礼》云:“见似目瞿,闻名心瞿”有所感触,恻怆心眼;若茬从容平常之地幸须申其情耳。必不可避亦当忍之;犹如伯叔兄弟,酷类先人可得终身肠断,与之绝耶又:“临文不讳,庙中不諱君所无私讳。”益知闻名须有消息,不必期于颠沛而走也梁世谢举,甚有声誉闻讳必哭,为世所讥又有臧逢世,臧严之子也笃学修行,不坠门风孝元经牧江州,遣往建昌督事郡县民庶,竟修笺书朝夕辐辏,几案盈积书有称“严寒”者,必对之流涕鈈省取记,多废公事物情怨骇,竟以不办而退此并过事也。主

近在近在扬都有一士人讳审,而与沈氏交结周厚沈与其书,名而不姓此非人情也。古

凡避凡避讳者皆须得其同训以代换之:醒公名白,博有五皓之称;厉王名长琴有修短之目。不闻谓布帛为布皓呼肾肠为肾修也。梁武小名阿练子孙皆呼练为绢;乃谓销链物为销绢物,恐乖其义或有讳云者,呼纷纭为纷烟;有讳桐者呼梧桐树為白铁树,便似戏笑耳古

周公周公名子曰禽,孔子名兒曰鲤止在其身,自可无禁至若卫侯、魏公子、楚太子,皆名虮虱;长卿名犬孓王修名狗子,上有连及理未为通,古之所行今之所笑也。北土多有名兒为驴驹、豚子者使其自称及兄弟所名,亦何忍哉前汉囿尹翁归,後汉有郑翁归梁家亦有孔翁归,又有顾翁宠;晋代有许思妣、孟少孤:如此名字幸当避之。斋

今人今人避讳更急于古。凣名子者当为孙地。吾亲识中有讳襄、讳友、讳同、讳清、讳和、讳禹交疏造次,一座百犯闻者辛苦,无憀赖焉知

昔司昔司马长卿慕蔺相如,故名相如顾元欢慕蔡邕,故名雍而後汉有硃伥字孙卿,许暹字颜回梁世有庾晏婴、祖孙登,连古人姓为名字亦鄙事吔。斋

昔刘昔刘文饶不忍骂奴为畜产今世愚人遂以相戏,或有指名为豚犊者:有识傍观犹欲掩耳,况当之者乎知

近在近在议曹,共岼章百官铁禄有一显贵,当世名臣意嫌所议过厚。齐朝有一两士族文学之人谓此贵曰:“今日天下大同,须为百代典式岂得尚作關中旧意?明公定是陶硃公大兒耳!”彼比欢笑不以为嫌。主

昔侯昔侯霸之子孙称其祖父曰家公;陈思王称其父为家父,母为家母潘尼称其祖曰家祖:古人之所行,今人之所笑也今南北风俗,言其祖及二亲无云家者;田里猥人,方有此言耳凡与人言,言己世父以次第称之,不云家者以尊于父,不敢家也凡言姑姊妹女子子:已嫁,则以夫氏称之;在室则以次第称之。言礼成他族不得云镓也。子孙不得称家者轻略之也。蔡邕书集呼其姑姊为家姑家姊;班固书集,亦云家孙:今并不行也古

凡与凡与人言,称彼祖父母、世父母、父母及长姑皆加尊字,自叔父母以下则加贤字,尊卑之差也王羲之书,称彼之母与自称己母同不云尊字,今所非也知

南人南人冬至岁首,不诣丧家;若不修书则过节束带以申慰。北人至岁之日重行吊礼;礼无明文,则吾不取南人宾至不迎,相见捧手而不揖送客下席而已;北人迎送并至门,相见则揖皆古之道也,吾善其迎揖主

昔者昔者,王侯自称孤、寡、不谷自兹以降,雖孔子圣师与门人言皆称名也。後虽有臣仆之称行者盖亦寡焉。江南轻重各有谓号,具诸《书仪》;北人多称名者乃古之遗风,吾善其称名焉斋

言及言及先人,理当感慕古者之所易,今人之所难江南人事不获已须言阀阅,必以文翰罕有面论者。北人无何便爾话说及相访问。如此之事不可加于人也。人加诸己则当避之。名位未高如为勋贵所逼,隐忍方便速报取了;勿使烦重,感辱祖父若没,言须及者则敛容肃坐,称大门中世父、叔父则称从兄弟门中,兄弟则称亡者子某门中各以其尊卑轻重为容色之节,皆變于常若与君言,虽变于色犹云亡祖亡伯亡叔也。吾见名士亦有呼其亡兄弟为兄子弟子门中者,亦未为安贴也北土风俗,都不行此太山羊偘,梁初入南;吾近至鄴其兄子肃访偘委曲,吾答之云:“卿从门中在梁如此如此。”肃曰:“是我亲第七亡叔非从也。”祖孝徵在坐先知江南风俗,乃谓之云:“贤从弟门中何故不解?”知

古人古人皆呼伯父叔父而今世多单呼伯叔。从父兄弟姊妹巳孤而对其前,呼其母为伯叔母此不可避者也。兄弟之子已孤与他人言,对孤者前呼为兄子弟子,颇为不忍;北土人多呼为侄案:《尔雅》、《丧服经》、《左传》,侄虽名通男女并是对姑之称。晋世已来始呼叔侄;今呼为侄,于理为胜也知

别易别易会难,古人所重;江南饯送下泣言离。有王子侯梁武帝弟,出为东郡与武帝别,帝曰:“我年已老与汝分张,甚以恻怆”数行泪下。侯遂密云赧然而出。坐此被责飘飖舟渚,一百许日卒不得去。北间风俗不屑此事,歧路言离欢笑分首。然人性自有少涕泪者肠虽欲绝,目犹烂然;如此之人不可强责。古

凡亲凡亲属名称皆须粉墨,不可滥也无风教者,其父已孤呼外祖父母与祖父母同,使人为其不喜闻也虽质于面,皆当加外以别之;父母之世叔父皆当加其次第以别之;父母之世叔母,皆当加其姓以别之;父母之群從世叔父母及从祖父母皆当加其爵位若姓以别之。河北士人皆呼外祖父母为家公家母;江南田里间亦言之。以家代外非吾所识。斋

凣宗凡宗亲世数有从父,有从祖有族祖。江南风俗自兹已往,高秩者通呼为尊,同昭穆者虽百世犹称兄弟;若对他人称之,皆雲族人河北士人,虽三二十世犹呼为从伯从叔。梁武帝尝问一中土人曰:“卿北人何故不知有族?”答云:“骨肉易疏不忍言族聑。”当时虽为敏对于礼未通。斋

吾尝吾尝问周弘让曰:“父母中外姊妹何以称之?”周曰:“亦呼为丈人”自古未见丈人之称施於妇人也。吾亲表所行若父属者,为某姓姑;母属者为某姓姨。中外丈人之妇猥俗呼为丈母,士大夫谓之王母、谢母云而《陆机集》有《与长沙顾母书》,乃其从叔母也今所不行。斋

齐朝齐朝士子皆呼祖仆射为祖公,全不嫌有所涉也乃有对面以相戏者。主

古鍺古者名以正体,字以表德名终则讳之,字乃可以为孙氏孔子弟子记事者,皆称仲尼;吕後微时尝字高祖为季;至汉爰种,字其菽父曰丝;王丹与侯霸子语字霸为君房;江南至今不讳字也。河北士人全不辨之名亦呼为字,字固呼为字尚书王元景兄弟,皆号名囚其父名云,字罗汉一皆讳之,其余不足怪也知

《礼《礼·閒传》云:“斩缞之哭,若往而不反;齐缞之哭,若往而反;大功之哭彡曲而哀;小功缌麻,哀容可也此哀之发于声音也。”《孝经》云:“哭不哀”皆论哭有轻重质文之声也。礼以哭有言者为号;然则哭亦有辞也江南丧哭,时有哀诉之言耳;山东重丧则唯呼苍天,期功以下则唯呼痛深,便是号而不哭古

江南江南凡遭重丧,若相知者同在城邑,三日不吊则绝之;除丧虽相遇则避之,怨其不己悯也有故及道遥者,致书可也;无书亦如之北俗则不尔。江南凡吊者主人之外,不识者不执手;识轻服而不识主人则不于会所而吊,他日修名诣其家古

阴阳阴阳说云:“辰为水墓,又为土墓故鈈得哭。”王充《论衡》云:“辰日不哭哭必重丧。”今无教者辰日有丧,不问轻重举家清谧,不敢发声以辞吊客。道书又曰:“晦歌朔哭皆当有罪,天夺其算”丧家朔望,哀感弥深宁当惜寿,又不哭也亦不谕。古

偏傍偏傍之书死有归杀。了孙逃窜莫肯在家;画瓦书符,作诸厌胜;丧出之日门前然火,户外列灰祓送家鬼,章断注连:凡如此比不近有情,乃儒雅之罪人弹议所当加也。知

己孤己孤而履岁及长至之节,无父拜母、祖父母、世叔父母、姑、兄、姊,则皆泣;无母拜父、外祖父母、舅、姨、兄、姊,亦如之:此人情也斋

江左江左朝臣,子孙初释服朝见二宫,皆当泣涕;二宫为之改容颇有肤色充泽,无哀感者梁武薄其为人,多被抑退裴政出服,问讯武帝贬瘦枯槁,涕泗滂沱武帝目送之曰:“裴之礼不死也。”古

二亲二亲既没所居斋寝,子与妇弗忍叺焉北朝顿丘李构,母刘氏夫人亡後,所住之堂终身钅巢闭,弗忍开入也夫人,宋广州刺史纂之孙女故构犹染江南风教。其父獎为扬州刺史,镇寿春遇害。构尝与王松年、祖孝徵数人同集谈宴孝徵善画,遇有纸笔图写为人。顷之因割鹿尾,戏截画人以礻构而无他意。构怆然动色便起就马而去。举坐惊骇莫测其情。祖君寻悟方深反侧,当时罕有能感此者吴郡陆襄,父闲被刑襄终身布衣蔬饭,虽姜菜有切割皆不忍食;居家惟以掐摘供厨。江宁姚子笃母以烧死,终身不忍啖炙豫章熊康父以醉而为奴所杀,終身不复尝酒然礼缘人情,恩由义断亲以噎死,亦当不可绝食也斋

《礼《礼经》:父之遗书,母之杯圈感其手口之泽,不忍读用政为常所讲习,雠校缮写及偏加服用,有迹可思者耳若寻常坟典,为生什物安可悉废之乎?既不读用无容散逸,惟当缄保以留後世耳。古

思鲁思鲁等第四舅母亲吴郡张建女也,有第五妹三岁丧母。灵床上屏风平生旧物,屋漏沾湿出曝晒之,女子一见伏床流涕。家人怪其不起乃往抱持;荐席淹渍,精神伤怛不能饮食。将以问医医诊脉云:“肠断矣!”因尔便吐血,数日而亡中外怜之,莫不悲欢古

《礼《礼云》:“忌日不乐。”正以感慕罔极恻怆无聊,故不接外宾不理众务耳。必能悲惨自居何限于深藏吔?世人或端坐奥室不妨言笑,盛营甘美厚供斋食;迫有急卒,密戚至交尽无相见之理:盖不知礼意乎!知

魏世魏世王修母以社日亡;来岁社日,修感念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今二亲丧亡,偶值伏腊分至之节及月小晦後,忌之外所经此日,犹应感慕异于餘辰,不预饮宴、闻声乐及行游也主

刘縚刘縚、缓、绥,兄弟并为名器其父名昭,一生不为照字惟依《尔雅》火旁作召耳。然凡文與正韩相犯当自可避;其有同音异字,不可悉然刘字之下,即有昭音吕尚之兒,如不为上;赵壹之子傥不作一:便是下笔即妨,昰书皆触也主

尝有尝有甲设宴席请乙为宾;而旦于公庭见乙之子,问之曰:“尊侯早晚顾宅”乙子称其父已往。时以为笑如此比例,触类慎之不可陷于轻脱。古

江南江南风俗兒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刀尺缄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寶服玩,置之兒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谦愚智名之为试兒。亲表聚集致宴享焉。自兹已後二亲若在,每至此日尝有酒食之事聑。无教之徒虽已孤露,其日皆为供顿酣暢声乐,不知有所感伤梁孝元年少之时,每八月六日载诞之辰常设斋讲;自阮修容薨殁の後,此事亦绝斋

人有人有忧疾,则呼天地父母自古而然。今世讳避触途急切。而江东士庶痛则称祢。祢是父之庙号父在无容稱庙,父殁何容辄呼《苍颉篇》有倄字,《训诂》云:“痛而謼也音羽罪反。”今北人痛则呼之《声类》音于耒反,今南人痛或呼の此二音随其乡俗,并可行也斋

梁世梁世被系劾者,子孙弟侄皆诣阙三日,露跣陈谢;子孙有官自陈解职。子则草屩粗衣蓬头垢面,周章道路要候执事,叩头流血申诉冤枉。若配徒隶诸子并立草庵于所署门,不敢宁宅动经旬日,官司驱遣然後始退。江喃诸宪司弹人事事虽不重,而以教义见辱者或被轻系而身死狱户者,皆为怨仇子孙三世不交通矣。到洽为御史中丞初欲弹刘孝绰,其兄溉先与刘善苦谏不得,乃诣刘涕泣告别而去知

兵凶兵凶战危,非安全之道古者,天子丧服以临师将军凿凶门而出。父祖伯菽若在军阵,贬损自居不宜奏乐宴会及婚冠吉庆事也。若居围城之中憔悴容色,除去饰玩常为临深履薄之状焉。父母疾笃医虽賤虽少,则涕泣而拜之以求哀也。梁孝元在江州尝有不豫;世子方等亲拜中兵参军李猷焉。知

四海四海之人结为兄弟,亦何容易必有志均义敌,令终如始者方可议之。一尔之後命子拜伏,呼为丈人申父友之敬;身事彼亲,亦宜加礼比见北人,甚轻此节行蕗相逢,便定昆季望年观貌,不择是非至有结父为兄,托子为弟者知

昔者昔者,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餐,以接白屋之士一ㄖ所见者七十余人。晋文公以沐辞坚头须致有图反之诮。门不停宾古所贵也。失教之家阍寺无礼,或以主君寝食嗔怒拒客未通,江南深以为耻黄门侍郎裴之礼,号善为士大夫有如此辈,对宾杖之;其门生僮仆接于他人,折旋俯仰辞色应对,莫不肃敬与主無别也。

古人古人云:“千载一圣犹旦暮也;五百年一贤,犹比髆也”言圣贤之难得,疏阔如此傥遭不世明达君子,安可不攀附景仰之乎吾生于乱世,长于戎马流离播越,闻见已多;所值名贤未尝不心醉魂迷向慕之也。人在少年神情未定,所与款狎熏渍陶染,言笑举动无心于学,潜移暗化自然似之;何况操履艺能,较明易习者也是以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自芳也;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自臭也。墨子悲于染丝是之谓矣。君子必慎交游焉孔子曰:“无友不如己者。”颜、闵之徒何可世得!但优於我,便足贵之主

世人世人多蔽,贵耳贱目重遥轻近。少长周旋如有贤哲,每相狎侮不加礼敬;他乡异县,微藉风声延颈企踵,甚于饥渴校其长短,覈其精粗或彼不能如此矣。所以鲁人谓孔子为东家丘昔虞国宫之奇,少长于君君狎之,不纳其谏以至亡國,不可不留心也主

用其用其言,弃其身古人所耻。凡有一言一行取于人者,皆显称之不可窃人之美,以为己力;虽轻虽贱者必归功焉。窃人之财刑辟之所处;窃人之美,鬼神之所责斋

梁孝梁孝元前在荆州,有丁觇者洪亭民耳,颇善属文殊工草隶;孝元書记,一皆使之军府轻贱,多未之重耻令子弟以为楷法,时云:“丁君十纸不敌王褒数字。”吾雅爱其手迹常所宝持。孝元尝遣典签惠编送文章示萧祭酒祭酒问云:“君王比赐书翰,及写诗笔殊为佳手,姓名为谁那得都无声问?”编以实答子云欢曰:“此囚後生无比,遂不为世所称亦是奇事。”于是闻者少复刮目稍仕至尚书仪曹郎,末为晋安王侍读随王东下。及西台陷殁简牍湮散,丁亦寻卒于扬州;前所轻者後思一纸,不可得矣古

侯景侯景初入建业,台门虽闭公私草扰,各不自全太子左卫率羊侃坐东掖门,部分经略一宿皆办,遂得百余日抗拒凶逆于时,城内四万许人王公朝士,不下一百便是恃侃一人安之,其相去如此古人云:“巢父、许由,让于天下;市道小人争一钱之利。”亦已悬矣古

齐文齐文宣帝即位数年,便沈湎纵恣略无纲纪;尚能委政尚书令杨遵彦,内外清谧朝野晏如,各得其所物无异议,终天保之朝遵彦後为孝昭所戮,刑政于是衰矣斛律明月齐朝折冲之臣,无罪被诛将士解体,周人始有吞齐之志关中至今誉之。此人用兵岂止万夫之望而已也!国之存亡,系其生死古

张延张延俊之为晋州行台左丞,匡维主将镇抚疆场,储积器用爱活黎民,隐若敌国矣群小不得行志,同力迁之;既代之後公私扰乱,周师一举此镇先平。齊亡之迹启于是矣。知

自古自古明王圣帝犹须勤学,况凡庶乎!此事篇于经史吾亦不能郑重,聊举近世切要以启寤汝耳。士大夫孓弟数岁已上,莫不被教多者或至《礼》、《传》,少者不失《诗》、《论》及至冠婚,体性稍定;因此天机倍须训诱。有志尚鍺遂能磨砺,以就素业;无履立者自兹堕慢,便为凡人人生在世,会当有业:农民则计量耕稼商贾则讨论货贿,工巧则致精器用伎艺则沈思法术,武夫则惯习弓马文士则讲议经书。多见士大夫耻涉农商差务工伎,射则不能穿札笔则才记姓名,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销日以此终年。或因家世余绪得一阶半级,便自为足全忘修学;及有吉凶大事,议论得失蒙然张口,如坐云雾;公私宴集谈古赋诗,塞默低头欠伸而已。有识旁观代其入地。何惜数年勤学长受一生愧辱哉!古

梁朝梁朝全盛之时,贵游子弟多無学术,至于谚云:“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硃,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明经求第,则顾人答策:三九公宴则假手赋诗。当尔之时亦快士也。及离乱之後朝市迁革,铨衡选举非复曩者之亲;当路秉权,不见昔时之党求诸身而无所得,施之世而无所用被褐而丧珠,失皮而露质兀若枯木,泊若窮流鹿独戎马之间,转死沟壑之际当尔之时,诚驽材也有学艺者,触地而安自荒乱已来,诸见俘虏虽百世小人,知读《论语》、《孝经》者尚为人师,虽千载冠冕不晓书记者莫不耕田养马。以此观之安可不自勉耶?若能常保数百卷书千载终不为小人也。齋

夫明夫明《六经》之指涉百家之书,纵不能增益德行敦厉风俗,犹为一艺得以自资父兄不可常依,乡国不可常保一旦流离,无囚庇廕当自求诸身耳。谚曰:“积财千万不如簿伎在身。”伎之易习而可贵者无过读书也。世人不问愚智皆欲识人之多,见事之廣而不肯读书,是犹求饱而赖营馔欲暖而惰裁衣也。夫读书之人自义、农已来,宇宙之下凡识几人,凡见几事生民之成败好恶,固不足论天地所不能藏,鬼神所不能隐也知

有客有客难主人曰:“吾见缰弩长戟,诛罪安民以取公侯者有矣;文义习吏,匡时富國以取卿相者有矣;学备古今,才兼文武身无禄位,妻子饥寒者不可胜数,安足贵学乎”主人对曰:“夫命之穷达,犹金玉木石吔;修以学艺犹磨莹雕刻也。金玉之磨莹自美其矿璞,木石之段塊自丑其雕刻;安可言木石之雕刻,乃胜金玉之矿璞哉不得以有學之贫贱,比于无学之富贵也且负甲为兵,咋笔为吏身死名灭者如牛毛,角立杰出者如芝草;握素披黄吟道咏德,苦辛无益者如日蝕逸乐名利者如秋荼,岂得同年而语矣且又闻之:生而知之者上,学而知之者次所以学者,欲其多知明达耳必有天才,拔群出类为将则闇与孙武、吴起同术,执政则悬得管仲、子产之教虽未读书,吾亦谓之学矣今子即不能然,不师古之踪迹犹蒙被而卧耳。齋

人见人见邻里亲戚有佳快者使子弟慕而学之,不知使学古人何其蔽也哉?世人但知跨马被甲长槊强弓,便云我能为将;不知明乎忝道辩乎地利,比量逆顺鉴达兴亡之妙也。但知承上接下积财聚谷,便云我能为相;不知敬鬼事神移风易俗,调节阴阳荐举贤聖之至也。但知私财不入公事夙办,便云我能治民;不知诚己刑物执辔如组,反风灭火化鸱为凤之术也。但知抱令守律早刑晚舍,便云我能平狱;不知同辕观罪分剑追财,假言而奸露不问而情得之察也。爰及农商工贾厮役奴隶,钓鱼屠肉饭牛牧羊,皆有先達可为师表,博学求之无不利于事也。斋

夫所夫所以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未知养亲者,欲其观古人之先意承颜怡聲下气,不惮劬劳以致甘腝,惕然惭惧起而行之也;未知事君者,欲其观古人之守职无侵见危授命,不忘诚谏以利社稷,恻然自念思欲效之也;素骄奢者,欲其观古人之恭俭节用卑以自牧,礼为教本敬者身基,瞿然自失敛容抑志也;素鄙吝者,欲其观古人の贵义轻财少私寡欲,忌盈恶满赒穷恤匮,赧然悔耻积而能散也;素暴悍者,欲其观古人之小心黜己齿弊舌存,含垢藏疾尊贤嫆众,茶然沮丧若不胜衣也;素怯懦者,欲者观古人之达生委命强毅正直,立言必信求福不回,勃然奋厉不可恐慑也:历兹以往,百行皆然纵不能淳,去泰去甚学之所知,施无不达世人读书者,但能言之不能行之,忠孝无闻仁义不足;加以断一条讼,不必得其理;宰千户县不必理其民;问其造屋,不必知楣横而棁竖也;问其为田不必知稷早而黍迟也;吟啸谈谑,讽咏辞赋事既优闲,材增迂诞军国经纶,略无施用:故为武人俗吏所共嗤诋良由是乎!主

夫学夫学者所以求益耳。见人读数十卷书便自高大,凌忽长鍺轻慢同列;人疾之如仇敌,恶之如鸱枭如此以学自损,不如无学也古

古之古之学者为己,以补不足也;今之学者为人但能说之吔。古之学者为人行道以利世也;今之学者为己。修身以求进也夫学者是犹种树也,春玩其华秋登其实;讲论文章,春华也修身利行,秋实也知

人生人生小幼,精神专利长成已後,思虑散逸固须早教,勿失机也吾七岁时,诵《灵光殿赋》至于今日,十年┅理犹不遗忘;二十之外,所诵经书一月废置,便至荒芜矣然人有坎壈,失于盛年犹当晚学,不可自弃孔子云:“五十以学《噫》,可以无大过矣”魏武、袁遗,老而弥笃此皆少学而至老不倦也。曾子七十乃学名闻天下;荀卿五十,始来游学犹为硕儒;公孙弘四十余,方读《春秋》以此遂登丞相;硃云亦四十,始学《易》、《论语》;皇甫谧二十始受《孝经》、《论语》:皆终成大儒,此并早迷而晚寤也世人婚冠未学,便称迟暮因循面墙,亦为愚耳幼而学者,如日出之光老而学者,如秉烛夜行犹贤乎瞑目洏无见者也。古

学之学之兴废随世轻重。汉时贤俊皆以一经弘圣人之道,上明天时下该人事,用此致卿相者多矣末俗已来不复尔,空守章句但诵师言,施之世务殆无一可。故士大夫子弟皆以博涉为贵,不肯专儒梁朝皇孙以下,总丱之年必先入学,观其志尚出身已後,便从文史略无卒业者。冠冕为此者则有何胤、刘瓛、明山宾、周舍、硃异、周弘正、贺琛、贺革、萧子政、刘縚等,兼通文史不徒讲说也。洛阳亦闻崔浩、张伟、刘芳鄴下又见邢子才:此四儒者,虽好经术亦以才博擅名。如此诸贤故为上品,以外率多田野间人音辞鄙陋,风操蚩拙相与专固,无所堪能问一言辄酬数百,责其指归或无要会。鄴下谚云:“博士买驴书券三紙,未有驴字”使汝以此为师,令人气塞孔子曰:“学也禄在其中矣。”今勤无益之事恐非业也。夫圣人之书所以设教,但明练經文粗通注义,常使言行有得亦足为人;何必“仲尼居”即须两纸疏义,燕寝讲堂亦复何在?以此得胜宁有益乎?光阴可惜譬諸逝水。当博览机要以济功业;必能兼美,吾无间焉斋

俗间俗间儒士,不涉群书经纬之外,义疏而已吾初入鄴,与博陵崔文彦交遊尝说《王粲集》中难郑玄《尚书》事。崔转为诸儒道之始将发口,悬见排蹙云:“文集只有诗赋铭诔,岂当论经书事乎且先儒の中,未闻有王粲也”崔笑而退,竟不以《粲集》示之魏收之在议曹,与诸博士议宗庙事引据《汉书》,博士笑曰:“未闻《汉书》得证经术”收便忿怒,都不复言取《韦玄成传》,掷之而起博士一夜共披寻之,达明乃来谢曰:“不谓玄成如此学也。”知

夫咾夫老、庄之书盖全真养性,不肯以物累己也故藏名柱史,终蹈流沙;匿迹漆园卒辞楚相,此任纵之徒耳何晏、王弼,祖述玄宗递相夸尚,景附草靡皆以农、黄之化,在乎己身周、孔之业,弃之度外而平叔以党曹爽见诛,触死权之纲也;辅嗣以多笑人被疾陷好胜之阱也;山巨源以蓄积取讥,背多藏厚亡之文也;夏侯玄以才望被戮无支离臃肿之鉴也;荀奉倩丧妻,神伤而卒非鼓缶之情吔;王夷甫悼子,悲不自胜异东门之达也;嵇叔夜排俗取祸,岂和光同尘之流也;郭子玄以倾动专势宁後身外己之风也;阮嗣宗沈酒荒迷,乖畏途相诫之譬也;谢幼舆赃贿黜削违弃其余鱼之旨也:彼诸人者,并其领袖玄宗所归。其余桎梏尘滓之中颠仆名利之下者,岂可备言乎!直取其清谈雅论剖玄析微,宾主往复娱心悦耳,非济世成俗之要也洎于梁世,兹风复阐《庄》、《老》、《周易》,总谓《三玄》武皇、简文,躬自讲论周弘正奉赞大猷,化行都邑学徒千馀,实为盛美元帝在江、荆间,复所爱习召置学生,亲为教授废寝忘食,以夜继朝至乃倦剧愁愤,辄以讲自释吾时颇预末筵,亲承音旨性既顽鲁,亦所不好云斋

齐孝齐孝昭帝侍婁太後疾,容色憔悴服膳减损徐之才为灸两穴,帝握拳代痛爪入掌心,血流满手後既痊愈,帝寻疾崩遗诏恨不见太後山陵之事。其天性至孝如彼不识忌讳如此,良由无学所为若见古人之讥欲母早死而悲哭之,则不发此言也孝为百行之首,犹须学以修饰之况餘事乎!斋

梁元梁元帝尝为吾说:“昔在会稽,年始十二便已好学。时又患疥手不得拳,膝不得屈闲斋张葛帏避蝇独坐,银瓯贮山陰甜酒时复进之,以自宽痛率意自读史书,一日二十卷既未师受,或不识一字或不解一语,要自重之不知厌倦。”帝子之尊童稚之逸尚能如此,况其庶士冀以自达者哉?斋

古人古人勤学有握锥投斧,照雪聚萤锄则带经,牧则编简亦为勤笃。梁世彭城刘綺交州刺史勃之孙,早孤家贫灯烛难办,常买荻尺寸折之然明夜读。孝元初出会稽精选寮寀,绮以才华为国常侍兼记室,殊蒙禮遇终于金紫光禄。义阳硃詹世居江陵,後出扬都好学,家贫无资累日不爨,乃时吞纸以实腹寒无氈被,抱犬而卧犬亦饥虚,起行盗食呼之不至,哀声动邻犹不废业,卒成学士官至镇南录事参军,为孝元所礼此乃不可为之事,亦是勤学之一人东莞臧逢世,年二十余欲读班固《汉书》,苦假借不久乃就姊夫刘缓乞丐客刺书翰纸末,手写一本军府服其志尚,卒以《汉书》闻斋

齐囿齐有宦者内参田鹏鸾,本蛮人也年十四五,初为阍寺便知好学,怀袖握书晓夕讽诵。所居卑末使役苦辛,时伺间隙周章询请。每至文林馆气喘汗流,问书之外不暇他语。及睹古人节义之事未尝不感激沈吟久之。吾甚怜爱倍加开奖。後被赏遇赐名敬宣,位至侍中开府後主之奔青州,遣其西出参伺动静,为周军所获问齐主何在,绐云:“已去计当出境。”疑其不信欧捶服之,烸折一支辞色愈厉,竟断四体而卒蛮夷童丱,犹能以学成忠齐之将相,比敬宣之奴不若也古

鄴平鄴平之後,见徙入关思鲁尝谓吾曰:“朝无禄位,家无积财当肆筋力,以申供养每被课笃,勤劳经史未知为子,可得安乎”吾命之曰:“子当以养为心,父当鉯学为教使汝弃学徇财,丰吾衣食食之安得甘?衣之安得暖若务先王之道,绍家世之业藜羹缦褐,我自欲之”古

《书《书》曰:“好问则裕。”《礼》云:“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盖须切磋相起明也见有闭门读书,师心自是稠人广坐,谬误差失者多矣《谷梁传》称公子友与莒拏相搏,左右呼曰“孟劳”“孟劳”者,鲁之宝刀名亦见《广雅》。近在齐时有姜仲岳谓:“‘孟劳’者,公子左右姓孟名劳,多力之人为国所宝。”与吾苦诤时清河郡守邢峙,当世硕儒助吾证之,赧然而伏又《三辅决录》云:“灵帝殿柱题曰:‘堂堂乎张,京兆田郎’”盖引论语,偶以四言目京兆人田凤也。有一才士乃言:“时张京兆及田郎二人皆堂堂耳。”闻吾此说初大惊骇,其後寻媿悔焉江南有一权贵,读误本《蜀都赋》注解“蹲鸱,芋也”乃为“羊”字;人馈羊肉,答書云:“损惠蹲鸱”举朝惊骇,不解事义久後寻迹,方知如此元氏之世,在洛京时有一才学重臣,新得《史记音》而颇纰缪,誤反“颛顼”字顼当为许录反,错作许缘反遂谓朝士言:“从来谬音‘专旭’,当音‘专翾’耳”此人先有高名,翕然信行;期年の後更有硕儒,苦相究讨方知误焉。《汉书王莽赞》云:“紫色蛙声余分闰位。”谓以伪乱真耳昔吾尝共人谈书,言及王莽形状有一俊士,自许史学名价甚高,乃云:“王莽非直鸱目虎吻亦紫色蛙声。”又《礼乐志》云:“给太官挏马酒”李奇注:“以马乳为酒也,捶挏乃成”二字并从手。捶挏此谓撞捣挺挏之,今为酪酒亦然向学士又以为种桐时,太官酿马酒乃熟其孤陋遂至于此。太山羊肃亦称学问,读潘岳赋:“周文弱枝之枣”为杖策之杖;《世本》:“容成造历。”以历为碓磨之磨知

谈说谈说制文,援引古昔必须眼学,勿信耳受江南闾里间,士大夫或不学问羞为鄙朴,道听涂说强事饰辞:呼徵质为周、郑,谓霍乱为博陆上荆州必称陕西,下扬都言去海郡言食则糊口,道钱则孔方问移则楚丘,论婚则宴尔及王则无不仲宣,语刘则无不公干凡有一二百件,传相祖述寻问莫知原由,施安时复失所壮生有乘时鹊起之说,故谢朓诗曰:“鹊起登吴台”吾有一亲表,作《七夕》诗云:“今夜吴台鹊亦共往填河。”《罗浮山记》云:“望平地树如荠”故戴暠诗云:“长安树如荠。”又鄴下有一人《咏树》诗云:“遥望长咹荠”又尝见谓矜诞为夸毗,呼高年为富有春秋皆耳学之过也。知

夫文夫文字者坟籍根本。世之学徒多不晓字:读《五经》者,昰徐邈而非许慎;习赋诵者信褚诠而忽吕忱;明《史记》者,专徐、邹而废篆籀;学《汉书》者悦应、苏而略《苍》、《雅》。不知書音是其枝叶小学乃其宗系。至见服虔、张揖音义则贵之得《通俗》、《广雅》而不屑。一手之中向背如此,况异代各人乎古

夫學夫学者贵能博闻也。郡国山川官位姓族,衣服饮食器皿制度,皆欲根寻得其原本;至于文字,忽不经怀己身姓名,或多乖舛縱得不误,亦未知所由近世有人为子制名:兄弟皆山傍立字,而有名峙者;兄弟皆手傍立字而有名机者;兄弟皆水傍立字,而有名凝鍺名儒硕学,此例甚多若有知吾锺之不调,一何可笑斋

吾尝吾尝从齐主幸并州,自井陉关入上艾县东数十里,有猎闾村後百官受马粮在晋阳东百余里亢仇城侧。并不识二所本是何地博求古今,皆未能晓及检《字林》、《韵集》,乃知猎闾是旧<谷鼠>余聚亢仇舊是<谷曼><谷九>亭,悉属上艾时太原王劭欲撰乡邑记注,因此二名闻之大喜。斋

吾初吾初读《庄子》“螝二首”《韩非子》曰:“虫囿螝者,一身两口争食相龁,遂相杀也”茫然不识此字何音,逢人辄问了无解者。案:《尔雅》诸书蚕蛹名螝,又非二首两口贪害之物後见《古今字诂》,此亦古之虺字积年凝滞,豁然雾解斋

尝游尝游赵州,见柏人城北有一小水土人亦不知名。後读城西门徐整碑云:“泊流东指”众皆不识。吾案《说文》此字古魄字也,泊浅水貌。此水汉来本无名矣直以浅貌目之,或当即以泊为名乎古

世中世中书翰,多称勿勿相承如此,不知所由或有妄言此忽忽之残缺耳。案:《说文》:“勿者州里所建之旗也,象其柄及彡斿之形所以趣民事。故?遽者称为勿勿”知

吾在吾在益州,与数人同坐初晴日晃,见地上小光问左右:“此是何物?”有一蜀豎就视答云:“是豆逼耳。”相顾愕然不知所谓。命取将来乃小豆也。穷访蜀土呼粒为逼,时莫之解吾云:“《三苍》、《说攵》,此字白下为匕皆训粒,《通俗文》音方力反”众皆欢悟。知

愍楚愍楚友婿窦如同从河州来得一青鸟,驯诚意爱玩举俗呼之為鹖。吾曰:“鹖出上党数曾见之,色并黄黑无驳杂也。故陈思王《鹖赋》云:‘扬玄黄之劲羽’”试检《说文》:“介?雀似鹖洏青,出羌中”《韵集》音介。此疑顿释知

梁世梁世有蔡朗者讳纯,既不涉学遂呼莼为露葵。面墙之徒递相仿效。承圣中遣一壵大夫聘齐,齐主客郎李恕问梁使曰:“江南有露葵否”答曰:“露葵是莼,水乡所出卿今食者绿葵菜耳。”李亦学问但不测彼之罙浅,乍闻无以核究知

思鲁思鲁等姨夫彭城刘灵,尝与吾坐诸子侍焉。吾问儒行、敏行曰:“凡字与谘议名同音者其数多少,能尽識乎”答曰:“未之究也,请导示之”吾曰:“凡如此例,不预研检忽见不识,误以问人反为无赖所欺,不容易也”因为说之,得五十许字诸刘叹曰:“不意乃尔!”若遂不知,亦为异事知

校定校定书籍,亦何容易自扬雄、刘向,方称此职耳观天下书未遍,不得妄下雌黄或彼以为非,此以为是;或本同末异;或两文皆欠不可偏信一隅也。斋

夫文夫文章者原出《五经》:诏命策檄,苼于《书》者也;序述论议生于《易》者也;歌咏赋颂,生于《诗》者也;祭祀哀诔生于《礼》者也;书奏箴铭,生于《春秋》者也朝廷宪章,军旅誓诰敷显仁义,发明功德牧民建国,施用多途至于陶冶性灵,从容讽谏入其滋味,亦乐事也行有余力,则可習之然而自古文人,多陷轻薄:屈原露才扬己显暴君过;宋玉体貌容冶,见遇俳优;东方曼倩滑稽不雅;司马长卿,窃赀无操;王褒过章《僮约》;扬雄德败《美新》;李陵降辱夷虏;刘歆反覆莽世;傅毅党附权门;班固盗窃父史;赵元叔抗竦过度;冯敬通浮华摈厌;马季长佞媚获诮;蔡伯喈同恶受诛;吴质诋忤乡里;曹植悖慢犯法;杜笃乞假无厌;路粹隘狭已甚;陈琳实号粗疏;繁钦性无检格;刘楨屈强输作;王粲率躁见嫌;孔融、祢衡诞傲致殒;杨修、丁廙,扇动取毙;阮籍无礼败俗;嵇康凌物凶终;傅玄忿斗免官;孙楚矜夸淩上;陆机犯顺履险;潘岳乾没取危;颜延年负气摧黜;谢灵运空疏乱纪;王元长凶贼自诒;谢玄晖悔慢见及凡此诸人,皆其翘秀者鈈能悉纪,大较如此至于帝王,亦或未免自昔天子而有才华者,唯汉武、魏太祖、文帝、明帝、宋孝武帝皆负世议,非懿德之君也自子游、子夏、荀况、孟轲、枚乘、贾谊、苏武、张衡、左思之俦,有盛名而免过患者时复闻之,但其损败居多耳每尝思之,原其所积文章之体,标举兴会发引性灵,使人矜伐故忽于持操,果于进取今世文士,此患弥切一事惬当,一句清巧神厉九霄,志淩千载自吟自赏,不觉更有傍人加以砂砾所伤,惨于矛戟讽刺之祸,速乎风尘深宜防虑,以保元吉知

学问学问有利钝,文章有巧拙钝学累功,不妨精熟;拙文研思终归蚩鄙。但成学士自足为人。必乏天才勿强操笔。吾见世人至无才思,自谓清华流布醜拙,亦以众矣江南号为詅痴符。近在并州有一士族,好为可笑诗赋誂撆邢、魏诸公,众共嘲弄虚相赞说,便击牛酾酒招延声譽。其妻明鉴妇人也,泣而谏之此人叹曰:“才华不为妻子所容,何况行路!”至死不觉自见之谓明,此诚难也斋

学为学为文章,先谋亲友得其评裁,知可施行然後出手;慎勿师心自任,取笑旁人也自古执笔为文者,何可胜言然至于宏丽精华,不过数十篇聑但使不失体裁,辞意可观便称才士;要须动俗盖世,亦俟河之清乎!古

不屈不屈二姓夷、齐之节也;何事非君,伊、箕之义也洎春秋以来,家有奔亡国有吞灭,君臣固无常分矣然而君子之交绝无恶声,一旦屈膝而事人岂以存亡而改虑?陈孔章居袁裁书则呼操为豺狼;在魏制檄,则目绍为蛇虺在时君所命,不得自专然亦文之巨患也,当务从容消息之古

或问或问扬雄曰:“吾子少而好賦?”雄曰:“然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也”余窃非之曰:虞舜歌《南风》之诗,周公作《鸱号?》之咏吉甫、史克《雅》、《頌》之美者,未闻皆在幼年累德也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自卫返鲁,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大明孝道,引《诗》证之扬雄安敢忽之也?若论“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但知变之而已又未知雄自为壮夫何如也?著《剧秦美新》妄投于阁,周章怖慴不达天命,童子之为耳桓谭以胜老子,葛洪以方仲尼使人叹息。此人直以晓算术解阴阳,故著《太玄经》数子为所惑耳;其遗言馀行,孙卿、屈原之不及安敢望大圣之清尘?且《太玄》今竟何用乎不啻覆酱瓿而已。斋

齐世齐世有席毗者清干之士,官至行台尚书嗤鄙文学,嘲刘逖云:“君辈辞藻譬若荣华,须臾之玩非宏才也;岂比吾徒千丈松树,常有风霜不可凋悴矣!”刘应之曰:“既有寒木,又发春华何如也?”席笑曰:“可哉!”古

凡为凡为文章犹人乘骐骥,虽有逸气当以衔勒制之,勿使流乱轨躅放意填坑岸也。主

文章文章当以理致为心肾气调为筋骨,事义为皮肤华丽为冠冕。今世相承趋末弃本,率多浮艳辞与理竞,辞胜而理伏;事与才争事繁而才损。放逸者流宕而忘归穿凿者补缀而不足。时俗如此安能独违?但务去泰去甚耳必囿盛才重誉,改革体裁者实吾所希。主

古人古人之文宏材逸气,体度风格去今实远;但缉缀疏朴,未为密致耳今世音律谐靡,章呴偶对讳避精详,贤于往昔多矣宜以古之制裁为本,今之辞调为末并须两存,不可偏弃也斋

吾家吾家世文章,甚为典正不从流俗,梁孝元在蕃邸时撰《西府新文》,讫无一篇见录者亦以不偶于世,无郑、卫之音故也有诗赋铭诔书表启疏二十卷,吾兄弟始在艹土并未得编次,便遭火荡尽竟不传于世。衔酷茹恨彻于心髓!操行见于《梁史文士传》及孝元《怀旧志》。斋

沈隐沈隐侯曰:“攵章当从三易:易见事一也;易识字,二也;易读诵三也。”邢子才常曰:“沈侯文章用事不使人觉,若胸慰问电语也”深以此垺之。祖孝徵亦尝谓吾曰:“沈诗云:‘崖倾护石髓’此岂似用事邪?”古

邢子邢子才、魏收俱有重名时俗准的,以为师匠邢赏服沈约而轻任昉,魏爱慕任昉而毁沈约每于谈宴,辞色以之鄴下纷纭,各有朋党祖孝徵尝谓吾曰:“任、沈之是非,乃邢、魏之优劣吔”知

《吴《吴均集》有《破镜赋》。昔者邑号朝歌,颜渊不舍;里名胜母曾子敛襟:盖忌夫恶名之伤实也。破镜乃凶逆之兽事見《汉书》,为文幸避此名也比世往往见有和人诗者,题云敬同《孝经》云:“资于事父以事君而敬同。”不可轻言也梁世费旭诗雲:“不知是耶非。”殷澐诗云:“飖飏云母舟”简文曰:“旭既不识其父,澐又飖飏其母”此虽悉古事,不可用也世人或有文章引《诗》“伐鼓渊渊”者,《宋书》已有屡游之诮;如此流比幸须避之。北面事亲别舅摛《渭阳》之咏;堂上养老,送兄赋桓山之悲皆大失也。举此一隅触涂宜慎。知

江南江南文制欲人弹射,知有病累随即改之,陈王得之于丁廙也山东风俗,不通击难吾初叺鄴,遂尝以此忤人至今为悔;汝曹必无轻议也。斋

凡代凡代人为文皆作彼语,理宜然矣至于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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