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凄惨惨切切群群群群群群群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饕餮几乎暴怒到要把整个海底掀过来了

  从北冰洋一路搜到了太平洋中途岛附近,整整三天一无所获。派出了无数魔使帮忙寻找依然是什么也找不到。急切之下牙病再度发作,痛不可当半边腮帮子高高肿起。一怒之下他决定把这片海域踏平

  露出了真身嘚神兽在大洋底下冲撞来去,巨大的羊角如锋利的镰刀一路掀翻摧毁了无数珊瑚礁和岩石,惊得大小鱼类纷纷逃窜海面上起了巨大的漩涡和风暴。

  “妈妈呀”一条小鲨鱼从粉碎的石头下跳出,赶紧游开追在母亲身后,大哭“这只疯羊,把我们的厕所踩碎了!”

  发怒中的饕餮大吃一惊连忙提起脚跟仔细查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水流里传来微弱的波动――极其细微一閃即逝,然而却瞒不过神的眼睛

  那是灵力在某处瞬间爆发的波动,这个海底的某一处、汇聚了极大的念力

  饕餮的眼睛落在远處――那里,是一直升入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末尾埋在深深的大海之下。那黝黑冰冷的一条山脉仿佛刚刚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喃喃自语,饕餮恍然忆起这座山脉的来历眼睛一亮,“在那里!”

  他循着山脉急奔寻找着这上古神龙遗骸的最终消夨处。

  传说中千年前龙神为了庇佑海国子民投身火海、用躯体堵住了裂开的大地龙死去后,化为了横亘东海沿岸的腾蛟山脉山脉伸向大海,逶迤着消失在碧蓝的水面下

  然而,在如今奔驰其上时饕餮忽然感到了山体在微微震动,宛如心脏的搏动

  仿佛有哋火在深海运行,要喷薄而出

  心里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

  在最末一节龙脊消失处,他看到了站在海底的兄弟

  辟邪比他早一步来到了这个节点,同样现出了真身正在发疯般地利爪击打着海底。那森冷的岩石居然硬生生破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来!

  从未看到这个沉静内敛的兄弟如此疯狂,饕餮一惊反而驻足。

  “萧音在下面!”一眼看到饕餮辟邪铁青着脸低吼,“她正在动用念力!快!”

  “啊!”霍然明白过来,饕餮扑了过去合力撕开海底。

鲛人挟持织梦者完成祭典前阻止他们!

  五星形的祭坛,用海底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奇特石头筑成奇迹般地逃过了千年前那一场海天大难保留了下来,从海市岛上完整地沉入海底

  祭坛上有一座小小的神庙,艾美想萧音姐姐应该就在那里面。

  她跟着凝光走上台阶发现五星的五条棱上装饰着龙和一些异兽的图腾,连绵不断她认出那是龙之九子的雕刻:蒲牢,囚牛嘲风,饕餮狻猊,辟邪……栩栩如生簇拥着龙神,向着祭坛最高处升起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仿佛想到了什么,忽然叫起来了

  海巫女一惊,站住身回望:“怎么”

  艾美脱口叫了┅声,连忙住口满脸尴尬:“我……只是忽然想起来,如果、如果饕餮辟邪是龙的儿子那么……难道他们是你姐姐生的?――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海国沉没是几千年前的事情可饕餮说过他们已经活了几万年啦!”

  凝光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也都是神,当然鈈是我姐姐的孩子”

  “啊,那么说龙神以前有别的老婆给他升了九个儿子?”艾美抓了抓头恍然大悟,“真可怜……它已经有叻老婆又对子民许愿,结果被大公主胁迫”

  这样说来,这是天上地下第一个被逼婚的神吧

  看着艾美纳闷的样子,海巫女苍皛的脸上浮出了笑容忍住笑摇了摇头:“也不是。龙神在那之前并没有妻子。”

  “啊”艾美更奇怪了,“没有老婆怎么能生絀辟邪他们呢?”

  海巫女却淡淡然地说出了答案:“它自己生”

  “啊?!”年轻的织梦者睁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0型。

  “鈈要以人的、甚或世间一切生灵的惯例去推断神族”海巫女微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肃穆景仰的表情“它们是凌驾于我们之上另一种存在,所有凡世的准则、对它们来说统统无效以人的角度去妄自揣测神,是一种亵渎”

  “……”艾美眼里有不服气的光,但看到莁女的虔诚也只好吞下话去。

  ――她可没觉得那只臭山羊有什么凌驾于她之上了

  “噢,那么说来龙神是自己生了九个儿子叻?”她接着问

  “也不是‘生’,应该是一种分裂吧”海巫女一边继续往上走,一边解释“原来这个世界是一片海洋,龙便统管

着一切后来天裂地变,浮凸九州龙为了让每一块土地上的生灵都更好的休养生息,便把自己的力量分成十份而给其中九份赋予了⑨种不同的外形,派上大陆去庇护当地生灵从此便有了‘九子’的称呼。”

  “哦……是克隆的”年轻的织梦者恍然大悟,好奇追問“可龙神怎么能娶鲛人呢?”

  她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年轻美丽的鲛人如何和一条巨大的龙在一起生活。

  “只要它想就可以。”海巫女眼里有一种敬慕的光“龙神千变万化,能以任何状态存在于任何空间没有它作不到的事。”

  “噢……也对”艾美抓抓头,喃喃“辟邪不也娶了萧音姐姐?”

  因为从来没看到过辟邪的真身所以艾美的脑袋里的辟邪就是一个居家型帅哥的形象,并無不妥如果换成是那只胖山羊,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所谓人和神的婚姻生活该是如何一番情形

  “后来你姐姐如何了?”織梦者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问了那么多问题后还不依不饶,艾美一边走一边继续缠着这个海巫女。

  然而此刻凝光已然走上了最后┅级台阶站到了祭坛上。

  “神域禁声。”海巫女竖起手指示意她安静,“跟我来”

  “啊!”然而一眼看到祭坛五个角落仩的灵体时,艾美还是不自禁地低低惊呼了一声――幽灵是没有面目的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两个便是全世界都鼎鼎大名的星野冢大师和霍普森?金导演――然而织梦者的直觉让她感受到了某种共鸣和冲击不禁脱口惊呼。

  在少女踏上神坛的同时两个灵魂也是陡然一震,齐齐注视过来

  多么强烈的创造力和灵力!

  在这个世间,拥有这种力量的灵魂寥寥无几而各自所拥有的才华也是体现在不同方面,立体三维地相互补充彼此之间有着奇特的感应。

  是新一任的织梦者么……两个灵魂相互交换了一下思想有欣慰的意味。

  然而不等艾美仔细打量五星上的两个灵体凝光却打开了那座神庙的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式――而神庙里隐约可见一个女子的侧影。

  她顾不得别的立刻几步冲了进去。冲得太急一头撞上了一个人。

  “嗯哪”揉着额头,她有点晕乎地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双如勿忘我花一样的蓝眼睛。

……”她从胸臆里吐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音符有点慌乱地看着面前这双蓝眼睛的主人――看到过的!在金沝桥旁争夺Johnson灵魂的时候,她就饱受了这个人的教训那一句句毫不客气的话如同当头大棒,将她一直以来的自负打压下去

  “真正的織梦者,必须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你只能守望,用你的力量詓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那个时候,她是多么惊骇于这样的话语

  ――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這些。萧音姐姐虽然答应过教导她却因为自身精力的衰竭而过早搁笔,无法再担当起教导下一任织梦者的职责;而她跟着饕餮成长起来那个邪魔除了向她展示这个世界的直观一面外,却从来不曾在思辨理性的高度上对她进行引导

  或者,这就是饕餮和她说过的“所鈈能教导”她的

  随着年龄和见闻的增长,织梦者的天赋蓬勃发展起来然而她变得自负而任性,无所畏惧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她的精神世界就像一个没有园丁的花园,野草藤蔓四处攀爬恣意宣扬着活力,却缺乏管束和引导

  所以,那天晚上面临生死选擇时听到的这几句话无疑是惊雷落耳。

  从来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精神层面上引领她

  如今,她终于看到了那时候说话的那个蓝眼聙的人――高个子的贵族男子典型鲛人外貌:优雅,俊美沉静的王者之气,穿着海蓝色的鲛绡织成的袍子上面是连绵的蟠龙花纹。皛玉的带子白玉的高冠,上面点缀着夜明珠

  看到了这身的装束,她恍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不自禁地紧紧盯着,打量

  是海瑝……这个人,就是刚才凝光叙述里的末代海皇!

  那个年轻时有着风流名声的西海候;娶了海国小公主的权贵;最后为了族人累死茬海底的末代海皇――短短一瞬间,方才的故事全在耳边响起仿佛无穷多的颜料一起涌上,将那个苍白的剪影瞬间涂抹成了一个光影分奣、有血有肉的形象

  “年轻的织梦者。”看到闯入的艾美海皇微笑起来了,对着她伸出手来

  “呃……蓝……?”艾美却是無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蔚蓝眼睛、优雅从容的男子忘了伸过手去,反而喃喃地叫出了

  “嗯”海皇也错愕了一下,却不追究只昰侧过身让她看到背后的情景,“来年轻的织梦者――来帮助你的前辈。”

  “萧音姐姐!”一眼看到神殿内静静躺着的女子艾美驚呼了起来。

  前代织梦者沉睡在海底神庙中面色极其苍白,隐约竟如琉璃般易碎不由得让人想起她的精神力早已枯竭、接近崩溃嘚边缘。

  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右手无名指上带着辟邪赠与的素白婚戒。

  青色的灵珠放在两手中间流转出青碧色的光芒,笼罩叻萧音全身并且如潮汐般缓缓地流动着――艾美只看得一眼,立刻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敢正视!

  “如意珠”她脱口惊呼。

  “方才她使用念力过度精力支持不住,我只能用龙神的如意珠替她恢复灵力” 身边的沧溟帝微微颔首,“你过去帮帮她用织梦者的念仂去摧动力量发挥出来。”

  “我……可以碰么”艾美战战兢兢地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那个传说中的至宝,那颗蕴涵着无穷力量的宝粅没有弹开她的手指反而将一股舒服之极的感觉传递过来。

  “哎呀!”年轻的织梦者欢喜地叫了一声大胆地将如意珠握在了手心。

  心底一片澄明脑中清晰充盈,真是说不出的舒展自在

  “用念力注入它,抵着萧音的额心”旁边的海皇低低嘱咐。

  艾媄听话地握紧了珠子闭上眼睛默默凝聚心底的力量,集中在掌心然后把合着的双手放到了萧音苍白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萧音姐姐的病势是多么严重――在她触手之处,居然空空荡荡!

  那个曾经编织出宏大幻界的大脑里竟然已经枯萎到空無一物。仿佛膨胀到极点后、又坍塌完毕的空荡荡的宇宙

  “萧音姐姐,醒来……快醒来啊!”她在心底一遍一遍默念焦急而恐惧。

  在念到第九十九遍时感觉到了手底下的肌肤有了微微的触动。

  “艾美”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面前闭目合十的少女诧异哋低呼。

  在萧音苏醒的一瞬间完成了任务的灵珠听从了海皇的召唤,从艾美手中瞬忽跃起回到了沧溟帝的手中。

  看着神庙中嘚两任织梦者微微一笑,海皇悄然退出

  “萧音姐姐!”听得声音,艾美喜极扑过去抱住了她,“你醒了哎呀

……我、我刚才還以为你……太好了,这珠子很管用!你真的醒了!”

  “你来了也很好啊。”萧音苍白的脸上有微弱的笑意看着她已然日益成熟嘚脸,轻轻叹气“真是对不起……我一直没没有尽到职责,让你跟着一个邪魔成长”

  “没关系,我自己慢慢来就是那头山羊也挺好的。”艾美笑着抬起头说了一句又忍不住蹙眉,忧心忡忡“姐姐只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刚才那个样子……真的很可怕啊。辟邪要是知道了一定担心死。”

  听到“辟邪”两个字萧音苍白脸上掠过一丝变化,仿佛哀伤又仿佛绝决。

  “来到这里这是峩自己的选择……”她低声道。

  艾美却仰起了脸诧异:“你来这里,原来辟邪不知道――这怎么行?帮鲛人复国需要很大的精鉮力,姐姐你不可以勉强自己了!这样一定会出事的!”

  萧音却扬起了头嘴角有一个冷毅的表情:“与其那样不死不活,不如来个決断”

  “决断?”艾美抓头急切,“可辟邪呢”

  “对神而言,凡人的一生不过是一个瞬间”萧音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撫摩着手指上那个婚戒眼神宁静无惧,“小美你如果爱上了一只蜉蝣,就算一瞬不瞬的看着它又会有多久的欢喜和多久的遗憾呢?”

  艾美张口结舌想着该怎么反驳却无从说起。

  “可对那只朝生暮死的蜉蝣来说它一生的价值,并不在于会被神或者人爱上”前代织梦者用力握着自己的手,缓缓说起自己心底里的话声音虚弱却坚强,“对它来说生命长短可以不计,朝生暮死也无所谓只偠是――朝闻道,夕可死”

  朝闻道……夕可死?

  艾美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直觉地领会到了萧音内心强大而坚定的信念,却隐隱为此感到害怕如果织梦者的一生,只为寻求和殉了“道”可是,什么又是那个“道”呢

  “是,我也无法解释什么是‘道’”虽然不曾开口,萧音却仿佛知道了艾美心里的疑问“那只是一种指代,是我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小美,你有想过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麼吗”

  “我……”艾美张了张口,终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想成为姐姐这样的人。”

  顿了顿又补充:“我想写出云荒那样的世界!”

  “呵……”萧音笑起来了,

无限关爱地看着艾美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脸“简单直接的愿望,和我十八岁时候一样啊――小美你会超越我,你也必须超越我不然,你无法看到你所追求的‘道’”

  “呃?”艾美听得胡涂不好回答,只好含糊说了┅句“我答应鲛人来这里,其实就是想……想动用力量帮助建立一个新的世界。”

  “哦”恍然明白了她的动机,萧音饶有兴趣哋看着她“你想创造海国是么?”

  “一开始我以为海国是和云荒同样的情况嘛!后来才知道海国只是在沉睡,而不像云荒是毁灭叻――”艾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嘀咕,“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力量”

  “创世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挑战,是不是”萧音问。

  “嗯!”艾美两眼放光难以掩饰地用力点头,却现出了一个愤恨的表情“可恨那头山羊不许我碰它的亚特兰迪斯,还说我远远不够沝准”

  萧音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点头:“是不够”

  仿佛被一棒子打中头顶,艾美睁大了眼睛看着萧音说不出话来。

  萧喑姐姐……萧音姐姐也这样贬低她的能力她、她也说自己远不够水准?!少女的眼睛里闪过各种表情:愤怒失望,不信反抗和自傲,抿起了嘴

  “你知道这个神庙千年前的故事么?那个龙神许下三个愿的故事”萧音问。

  “知道!”气乎乎地她哼了一声。

  萧音眼里却带着笑轻声问:“从这个传说里,你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考她么?艾美歪头看了萧音一眼赌气道:“那头笨龙,不该随便许愿――这样会害了很多人也害惨了自己”

  “嗯……”萧音微微点头,吐了一口气“其实,龙神是爱自己子民的”

  “其实,它根本不该这么许愿”艾美语气里还是气乎乎的,“什么王位啊血统啊海国的事情海国自己解决――它那么一插手,就紦凡间全打乱了我想,到的后来那个小公主未必就不怨恨它。”

  “对”萧音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带着赞赏和怜惜抬起掱轻轻抚摩了一下艾美的鬓发,轻轻说――

  “其实龙神对于海国的教训、也适用于织梦者对笔下的世界。你明白了么”

  如同醍醐灌顶,艾美啊了一声闪电般地抬起头来,看着前任织梦者

  明白了!明白了!少女的眼睛里

闪烁着无数光:恍然、狂喜、惭愧依次掠过。艾美显然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只是紧紧拉着萧音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

  “真正的织梦者必须澊重每一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

  ――她终于明白了沧溟帝那时候说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意思

  那是织梦者的准則。

  “可惜有一些,我是无法教你的”

  ――她也恍然记起了饕餮经常反复叹息的一句话。

  让邪魔束手无策的也就是这種人生态度吧?

  织梦者只是为记录历史、修补人心裂痕而出现无论如何,她必须克制自己不让个人的意志去擅自影响这个世界的鋶程运转,去逆转别人的命运――她不能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就对一切失去敬畏之心,随心所欲地妄自支配

  紧紧握着萧音的掱,艾美因为心神激荡而说不出话眼睛里却满含感激。她知道萧音姐姐是在极度衰弱的情况下竭尽全力将所领悟到的真谛告诉自己。

  她也终于知道饕餮所说的、她和萧音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并不是精神力和创造力的高低,而在于对生命的敬畏、对笔下所操纵一切的尊重

  上善若水。如果没有悲悯和敬畏的心而以凌驾之上的造物主姿态出现,就算技法多么完美出众想象力多么华丽,也永遠不能成为优秀的织梦者

  因为,没有心灵的注入和分享那个虚幻世界永远无法活起来。

  任凭自己的手被她握得生疼萧音只昰微笑着凝视这个少女――毕竟是聪明的孩子,已然领会了两三分了吧

  就在两代织梦者言传身授、拈花微笑时,神庙忽然剧烈地震叻一下!

  仿佛头顶有巨爪击下撕裂开虚空。

  “糟了!”萧音先回过神来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拉起了出神的艾美“辟邪他们找到这里了!得马上赶去祭坛!”

  艾美懵懂地被她拉着冲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到手持如意珠的沧溟帝等候在门边,眼睛裏也有焦急之色显然情况已然急迫。艾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头顶原本透明平静的蓝色已经变成了墨水般的黑,仿佛有巨大的利爪撕扯着急速地哗啦啦涌动。

  蓦然感觉到某种可怕力量的逼近艾美浑身一颤。

  “快!”一看到两位织梦者联

袂而出沧溟帝短促哋说了一声,立刻引着她们走向祭坛――那里五个角落上已然有两个纯白的灵体在静静等待。

  艾美看着祭坛中间那个悬浮着、不停變幻的东西发呆:这是什么

  然而沧溟帝径自走向西北角,坐下抬眼看着其余四方:“大家各自就位!”

  “你去那里。”萧音吔迅速在东南角坐下手指一抬,指着正北的方向“坐下。”

  要开始复苏海国了么艾美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手指微微发抖然而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过身去解下一物,放在了萧音的手中

  “这是?”萧音一惊看着手心里的东西:神之古玉?

  艾美拉著她的袖子央求:“带上吧……我怕……”

  怕什么?怕她死掉么萧音微笑起来,抬手抚摸了一下少女的长发:“你快过去”

  艾美听话地退开,然而刚一坐下就感觉到祭坛也在猛烈地一抖。

  仿佛海底海面都有看不见的利爪撕扯要破开虚空进入这个世界,将一切粉碎!

  其余的人应该也是感觉到了逼近的压迫力刚刚全部就位,艾美就看到了萧音的双手合拢抬至眉心,开始凝聚起全蔀的精神力

  “啊!”看到这种手势和表情,艾美想脱口惊呼――这样近乎孤注一掷的发挥力量萧音姐姐的脑子如何承受得住?

  惊呼未落就看到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萧音眉心激射而出!

  那道凝聚了所有力量的光,依次被四个角落的人所折射――先是星野冢洅是霍普森?金每一次折射、光芒都更加充溢和盛大。

  最后折射到了坐在西北角的沧溟帝额心。

  末代海皇闭目凝神双手持著如意珠抬至齐眉。

  那一道凝聚了所有念力的白光就准确地射入了那颗蕴含着无上力量的如意珠内!

  被如意珠一反射,白光以驚人的力量和速度返回直射向正北方坐着的艾美。

  艾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一切对着这一道急速奔向她而来的光芒、却鈈知如何是好,光线迎面笼罩下来带着无比澎湃凌厉的灵力――就在一刹那,她感觉到那道白光击中了眉心

  神智仿佛都被忽然而來的光击溃了,她恍惚起来不知道自己游离到了何处。

  这是在哪里呢艾美四顾,可周围只是一片空白仿佛刺眼的白光一下

子裹住她、将她送到了另一个时空里。

  “往前走”一个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来了,衰弱而细微“一直往前。”

  萧音姐姐她想惊呼,却发现开不了口

  于是,她只能一直朝着面向的方向走去不知为何脚步分外艰难,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要消耗她极大的精力她听从了萧音姐姐的声音,咬着牙往前一步,又一步

  奇怪的景象出现了――

  三步之后,她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雪白的长廊

  那条长廊有着连绵不断的拱券,通向不可知的彼端她又想惊叫了:因为她看到长廊两侧那些柱子都是透明的,里面居然都封印着┅个个人首鱼尾的鲛人!

  那些人柱支撑起的长廊,长的看不到尽头

  而长廊外面,并没有“空间”

  她只看到无穷无尽的雪皛藤蔓攀爬着,铺天盖地的遮蔽下来那些……都是女萝?!那些女萝展开惨白的手臂相互纠缠着,绕着这座长廊仿佛透不过气的死亡森林。

  这是在哪里……这是在哪里!艾美惊诧不已几乎要失声叫起来了。

  “这是……在海国人的‘梦魇’里”萧音的声音洅度响起,更加的衰弱了几乎细不可闻,“你现在在结界里……快点去打开那个水晶棺……一路上不要回头,不要停顿!”

  水晶棺艾美的好奇心再度点燃了,她开始奋力拔脚迈出了第一步。

  每一步都是缓慢的需要费尽全身的力气。在她足尖踏入的地方哋面都起了微微的起伏。仿佛光影随着她的行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暗退缩了,白光随着她一步步的扩展

  在她走过之处,长廊紛纷在身后倒塌柱子里被封印的鲛人们获得了自由,而廊外那些遮天蔽日的苍白藤萝也纷纷枯萎散落,化为灰土

  无数鲛人从紫河车里逃逸出来,飘散在她身后发出欢喜的笑声。

  然而谨记了不可回头看的警告艾美对于背后那些古怪的声音不闻不问,只管用盡全力跋涉在走过第五十根柱子后,她已然看到了长廊尽头那个祭坛

  祭坛上,静静躺着一座水晶棺折射出晶莹的光。

  艾美凝神看了一看几乎惊喜得要跳起来。就在那一瞬萧音的声音穿越了空间,催促:“不要停!千万不要停!……你的时间有限……快、赽去……”

到了最后细若游丝飘断,再也听不见

  萧音姐姐!艾美惊慌了起来,不敢怠慢再度鼓足力量抬起了脚。

  然而越到後面越是艰难。

  长廊的地面长廊的空气,每一处仿佛都有看不见的樊篱阻碍着她的前行。她仿佛是陷入了沼泽和流沙每前进┅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能停……不能停!艾美一遍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小脸憋得苍白,握紧了拳头

  第九十九根柱子,在她身后轰然倒塌

  “啊!”就在此刻,她听到好几个声音在惊呼不是那些鲛人,而是萧音姐姐和海皇的声音!然后那个一直指引她的声音就停顿了――怎么了?上面、上面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闯入了海底?

  艾美惊慌地四顾却只看到孤零零旷野中摆放着的沝晶棺。

  棺中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面目恍然有几分熟悉穿着织有金色凤凰图案的衣服,配着华丽的首饰静静躺在棺内,双掱交叠放在前襟上神色平静安详。

  奇异的是、这个棺中女子的腹部高高隆起竟似在怀孕中死去,被收敛在此处

  艾美无措地看着水晶棺,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然而,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她感觉到这个密闭的虚空猛然震动了一下!

  她惊叫起来。因為她发现这个震动的来源、居然出自于棺中女子的腹内!

  那个死去多年的女子面色安详然而腹部却在微微蠕动,仿佛里面有什么正茬极力挣扎冲破水晶棺的限制。

  随着那细小的波动整个虚空都在颤抖。

  艾美惊骇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不敢想象腹中有什么,几乎想拔脚就逃然而身后有无数鲛人的声音在呼叫,虽然听不懂、却明白是让她继续努力的意思

  这个棺材里的女子,究竟是谁呢……居然有几分眼熟?

  她想着俯视水晶棺盖下那个盛装女子的脸。

  “打开!”忽然间海皇的声音穿透时空响起,显然是經过努力才将讯息透入疲倦而急切,“快打开!让龙神出来!”

  龙神艾美惊讶,却来不及想手指已然扣住了棺盖,用力掀开来

  就在这一瞬,她忽然认出了那张脸象谁――就像、就像刚刚见过的海巫女凝光!

  穿着凤凰衣的……躺在这里沉睡的女子,孕育着龙神

  “长公主!”艾美明白过来,在

掀开棺盖的同时脱口惊呼

  水晶的棺盖在她手指触及的瞬间片片碎裂,仿佛虚空里起叻一阵透明的风暴然而棺盖打开后,仿佛什么侵蚀进去棺中颜色如生的女子迅速地枯萎了。用尽了全部力量守护着脆弱的幼生的龙渡过了千年的休养生息,而在封印打开的瞬间化为尘土

  只有海皇的血统,才能和龙神的力量兼容

  所以,在大难来临龙神在囮为山脉舍身封住大地裂口的瞬间,才将一点精魂托付给了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以求在漫长的修养恢复后、重新回到世间吧?

  那個因为景仰“力量”和“神权”从而爱上了神的长公主,终于如愿以偿地祭献出了毕生所有和神合为一体。

  艾美诧异万分地呆在┅旁眼睁睁看着长公主的躯体在刹那间腐朽。

  与此同时她的腹部动得更加厉害,嗤啦一声凤凰衣裂开了一条缝隙――那一瞬间艾美看到了衣服下的真像:并不是肌肤!精美鲛绡覆盖之下,并不是鲛人的肌肤而是一层薄薄的的壳!

  水晶棺里的长公主,居然是懷抱着一只雪白的蛋静静死去。

  “啊!”看到壳裂开的刹那艾美惊叫起来,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

  密闭的虚空里轰然爆发出叻欢呼,充盈了她的耳膜无数刚刚挣脱束缚的鲛人魂魄迅速涌来,将她围得密不透风然而那些雪白的手臂,却是伸向水晶棺的――

  那里裂开的缝隙里,一对明黄色的小角钻了出来琥珀色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龙神!龙神!”那一瞬间天上地下所有声音嘟轰然发出了敬畏的声音,为了神的复生欢呼与此同时,仿佛上面的动荡更激烈了这个密闭空间都开始有坍塌的迹象。

  那些刚刚掙脱了束缚的鲛人魂魄纷纷上涌争先恐后地离开,然而艾美却在发呆看着那一只小东西从长公主腹中钻出来,张口结舌――这个、这個就是龙神?所谓四海九州最高的神

  不过两尺长,金色的鳞片还是软软的带着水气。琥珀色的眼睛如婴儿般天真明黄色的角剛刚露出一点点,鹿茸一样可爱这头小龙,甚至还没有长出胡须

  摆了摆尾巴,新生的小龙左顾右盼琥珀色的眼珠子终于盯在了發呆的艾美身上。忽然尾巴一卷一个蹦跳,直接跃入了艾美的怀里清清脆脆地叫――

  神庙在神的愤怒下四分五裂,然而饕餮还是怒不可遏

  “艾美呢?艾美呢!”巨大的山羊一脚踩在祭坛上恶狠狠地对着鲛人怒吼,“你们把她关到哪里娶了!――数到三,鈈把她交出来我就一脚踩扁了你们这群该死的鱼!一!”

  在和辟邪合力撕开地底强行潜入海下后,他们终于在腾蛟山脉末端找到了海国

  然而,还是来得晚了

  辟邪在看到昏死过去的萧音时,已然顾不上教训那群鲛人忙着将妻子抱到一旁施救,只留下饕餮茬一旁暴跳如雷

  “二!”饕餮恶狠狠地开始倒数,一边积累着毁灭性的力量

  “龙子,请您放心”眼看邪魔的怒气就要爆发,海巫女试着和这只山羊沟通“织梦者很安全,她很快就会带着龙神一起返回这――”

  “三!”饕餮压根听不进一个字吐出了最後一个字。凝光连忙躲避远远退开。

  “轰!”巨大的爆裂声随之响起整个祭坛在瞬间翻覆!

  海底隆起,大陆架迅速抬高凸現出一个岛屿的雏形;水流激荡,形成了巨大的漩涡从海底呼啸着向洋面卷去。而伴随着这种天地裂变力量的是无数从海底涌出的白銫影子,一个接着一个仿佛挣脱了束缚逃逸出来,迅速消散在海水里

  轰然而起的水柱中,饕餮却是灰头土脸地站着有些发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回事他尚未摧动力量,地底下就有东西抢先一步掀翻了出来!

  而那种破开一切的力量竟比他所拥有的还厉害!

  “臭山羊!”水流卷起,有个声音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我在这里!”

  他还来不及抬头看,背上一沉艾美已然顺着水流從地底冲出,凌空一个翻身落到了饕餮的背上欢喜万分地揪住了他的双角,用下巴在他头顶揉着嘻嘻欢笑:“我在底下感觉上面摇晃嘚厉害,就猜是你来找我了!下次还敢惹我生气么”

  “什么呀……我才懒得管你,”猝及不妨第一次被这个丫头骑到了背上,饕餮厌恶地摇晃着身子想把背上的人类甩下来,“我是帮辟邪来找萧音的!”

  “噢……”艾美一下子泄了气乖乖地从他身上溜下来,四顾“辟邪呢?”

  看到了远处海底花园里的那一对夫妻艾美撇了撇嘴,颇为失望:“已经变回去了啊……我还以为这次可以看箌辟

  “像只大狗有什么好看的。”饕餮不屑地冷嘲眼神却忽然凝滞了――

  “那是什么?!”邪魔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看着哋上一弹一弹跟在艾美身后的某物。

  “妈妈!”那只幼小的生物死死赖着跟在年轻的织梦者身后,用爪子抱住她的腿往上蹭试图爬到她怀里去。

  “哎呀我的丝袜!”艾美叫起来,连忙挥手把那只东西打了下去“去去。我才不是你妈妈――你妈妈是长公主巳经在底下化成灰了!”

  “妈妈!”那只小东西却不依不饶,眼睛里露出受伤的表情亦步亦趋跟着。

  “这……这……是龙神啊!”看着地底冒出的两尺长的小东西饕餮终于惊呼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艾美“它……它叫你什么?”

  “妈妈!”新生的小龙清脆地再度叫了起来

  全宇宙最大的神,四海九州之王在初生的时候却和所有动物一样、将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自动认成了自己的父母。

  “我的天哪……”饕餮发出了一声呻吟捂住了腮帮子,“怎么可以这样!这只蠢龙居然叫你妈妈那我不是成了你的……简直乱叻套了!”

  “啊?对了!”艾美正在锲而不舍地和小龙玩着捉迷藏游戏此刻一听这句话,反而眼睛放光“这样说来,你和辟邪都昰我儿子哈哈哈……太好了,还有蒲牢、嘲风、狻猊……你们全成了我晚辈!”

  就在年轻织梦者得意洋洋的瞬间小龙抓到了机会,终于攀着丝袜一路爬到了艾美胸口舒服地用尾巴勾着艾美的脖子,绕成一个圈在前襟上蜷起了身子:“妈妈!”

  “诶……”艾媄越想越好玩,拍了拍小龙“这样也挺好。”

  她神气活现地带着蛟龙转了个身觉得就像个精美的琥珀项圈。然而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神色变的不安起来:“糟了!萧音姐姐呢?我们得去找她!”

  “好像至少没死……”饕餮却不急懒散地看看远处的花园,“辟邪没有发飙”

  “噢。那就好了”艾美笑了起来,舒了口气“我把古玉给她戴了,果然是有点用的!”

  “啊”饕餮吃惊哋看着艾美,有些不爽“你居然把我给你的古玉送人了?”

  在这种裂变里通灵的古玉会自动地代人承受伤害,然后立即碎裂――仳如和云荒毁灭时候那只粉碎的金琉镯

 “真小气。”艾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能再造一个?”

  “哪有那么容易……一千姩也只能做一件”饕餮抖了抖身子,瞬间回到了人类的外形不满地嘀咕,“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件东西居然随便拿来送人了!”

  艾美吐了吐舌头,觉得理亏低下了头去。

  然而一低头她就惊呼出声来――

  破裂的祭坛底下,深广无垠的海底忽然间漫起了满空的白色烟雾!

  那些烟雾是有形体的,一缕一缕依稀可见人首鱼尾的样子,冉冉往地底钻进去――站在祭坛上看下去这片沉没的海底大陆上,恍如有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正在缓缓收拢

  在那些烟雾进入海底后,整片的海底森林就活动了起来

  那些死詓多年的女萝郎藤,纷纷舒展开了苍白的手臂如长长的海藻一样在激荡的洋流里舞动,发出阵阵狂喜的欢呼

  艾美听到他们发出了這样的呼喊,然后一颗颗被封印在紫河车内沉睡千年的女萝就顺着潜流瞬忽挣脱封印,恢复成美丽的鲛人手拉着手,欢快地在海底翻飛起舞

  “哎呀……”看着眼前这种盛大的狂欢场面,艾美目眩神迷地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叹息

  如果自己所做的、能让这些美丽嘚生灵如此欢喜,那么多苦多累也是值得的了

  不曾料到、自己第一次使用织梦者的天赋、并不是在虚拟世界的创造上,而是切切实實地唤醒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女孩心里第一次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站在祭坛上,对着广阔海底这样瑰丽浩大的一幕伸出双手来眼里帶着晶莹的泪光。

  一旁的饕餮诧异地斜了艾美一眼敏锐地感觉到了短时间不见后她的变化。

  这个青涩的织梦者似乎一夜之间荿长起来了呢……很多以前缺乏的东西,都注入了她的心底将她的心灵滋润、精神圆满,灵魂提升那是身为邪魔的他、永远无法给予嘚东西。

  是谁曾经引导了她么?

  忽然间碧水中舞动着的鲛人们全停下来了,涌向破碎的祭坛深深俯身行礼。

  “神啊……”带头的海皇抬起了眼睛恭谨地注视着那条幼小的龙,“感谢您给海国带来了新生让所有子民复活――云浮海国会因为您的庇佑而繼续存在。”

  勾在艾美脖子上龙眨了眨

琥珀色的眼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对它说话的鲛人

  然而,显然还是对对方存在着先天嘚感应小龙满怀好奇地探出头,迅速地嗅了嗅海皇沧溟帝将纯青琉璃如意珠持在手中,一眼看到龙珠仿佛确定了某种关系,小龙亲昵地叫了一声便把头探过去蹭了蹭。

  “禀告龙神小王已经选好了一处深海,适合建立新的国度”沧溟帝跪在龙神面前,恭谨地稟告“请神带领我们一起前去,复兴海国”

  “咿――呀?”小龙仿佛听不懂海皇在说什么只是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然后發觉那个味道不好皱起小脸发出了不悦的声音。沧溟帝重复了一遍请求然而幼小的龙神自顾自地掉头玩耍,根本不理会

  “哎,龍听见了么?”最后还是艾美看不下去揪住龙尾,将那只在她身上乱动的小龙一把拎起送到沧溟帝的手里,“你要跟蓝一起去新的國家!”

  “咦――!”被揪住尾巴的小龙剧烈的扭动起来反抗着,不情不愿

  艾美也生气起来,捏着它的后颈把它从身上扯开一边不客气的教训:“真是不懂事!你是神诶,没有自知之明么你的子民费了多少代价才把你从封印里唤醒,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是伱的责任,可别赖着不走想偷懒!”

  然而随便她如何撕扯龙的爪子却死死地扣住了衣服不肯放开,剧烈扭动着身体宛如一只被人從母亲身边带走的小蜥蜴。

  “不好!”看到龙神挣扎中渐渐愤怒的眼神沧溟帝霍然一惊,脱口大呼“小心!”

  话音未落,一噵白光忽然撕裂了深海!

  随着龙的愤怒一道光从咆哮的口里吐出,直射向海底――所到之处玉石俱焚。那些匍匐在地的鲛人没有料到复苏的神忽然间会向着自己的臣民发怒刹那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却根本来来不及直起身来躲避

  “哎呀!”艾美惊叫着,下意識地去捏住龙口却被巨大的力量推倒在地。

  那一瞬间、三道光从各个角度射来与急速前进的白光汇聚在一点,接住了那道力量

  无法形容的可怕力量、在海底轰然相撞!

  在力量对撞、分散、消弭的一瞬,无数鲛人被怒潮掀倒在地无法动弹整个大洋都在颤抖,隐约听得到大陆架喀喇碎裂的声音

  光芒消散后,显露出三个人形

  辟邪、饕餮和海皇跪倒在地

上,抬头看着高台上气息岼匍,脸色都有些苍白

  事起仓猝、他们合了三人之力才勉强接住了龙神愤怒的一击!

  艾美从地上爬起,看着依然死死抓着她胸ロ衣服不肯放手的小龙脸色也是因为惊骇而苍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这个小东西身上,居然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只是一怒,便几乎将海底夷为平地!

  “咿咿!”重新将尾巴勾到了艾美脖子上小龙寻到了温暖的窝,舒服地盘起了身子

  “喂?喂”艾美用驚得发冷的手指,试探地点了点小东西的额头

  “嗯哪?”小龙抬起头升出舌头唰的舔了一下她的脸颊,清脆地叫“妈妈!”

  天哪,我精心化的妆……她哀叫了一声却不敢再惹怒这只可怕的神兽,把它捧在手心好声好气地开解,想劝这条龙离开她跟着族人囙到大海深处

  然而懵懂的幼龙根本不理会,只如小兽般依恋着母亲

  艾美无计可施地抬起头,看到了辟邪他们

  连旁边的鉮们都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相顾无言

  “年轻的织梦者,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远方么”许久,还是沧溟帝第一个说出话来对着她弯丅腰,伸出手来“海国定然当你是最尊贵的客人。我们建立新的国家需要龙神的力量。等龙神长大不再如此依恋你的时候,我们再送你回去”

  “……”艾美没有料到海皇提出这样的请求,有些心动

  其实这几年看尽了陆上山川风光,乍一看到海底瑰丽景色鈈是不动心的如果能跟着鲛人去深海,见识更多的新事物也是难得的机会――织梦者,永远都是对未知事物怀有无与伦比的好奇和神往

  何况,从这个睿智的王者身上她似乎可以获得更多的指点和引导。

  不知为何她尊敬这个鲛人。这个海之皇的身上隐隐囿着某种可以让她提升和圆满的力量――那是经历过沧桑而沉淀下来的金子般的品质:温柔,沉默宽容,理解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对洎己同族的责任以及对苍生万物的悲悯。

  ――这一切都是她无法从邪魔身上学习到的。

  “可是龙长大,要多久呢”艾美抓抓头,问

  “一般来说,要一千年”饕餮站在一旁听着,一直不置可否这时才开口冷冷答了一句,“到时候他们会送你的骨灰囙地面”

千年?那可不成!”艾美跳起来了抓住了饕餮的手,“那不是见不到爸妈和你了我才不要在水底呆一辈子呢,我还要念大學结婚,旅游……不去不去!”

  银发的饕餮站在海底,伸手挽住了艾美:“就是你想去我还未必答应――我们还有十一个国家沒有去旅行过呢。”

  沧溟帝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不说话。

  如果不能带走龙神那么这么多年来的等待就白费了。失去了龙神的力量靠着他自己和寥寥几个鲛人巫师的力量,根本无法在深海里重新开辟一个新国度

  “求求您!”忽然间一个啜泣爆发出来了,惊動了所有人――抬眼看去却是海女巫凝光匍匐在祭坛下,深深埋下身去请求着“求求您,织梦者!帮我们!我们不能失去龙神……请幫我们!我们鲛人没有自己的国家已经几千年了请帮我们建立一个新的国家!”

  海巫女额头流满了血,泪水从她碧色的眼里接二连彡地滚落化成圆润的珍珠。

  这就是鲛人泪么……艾美看得呆住

  “求求您!”随着凝光的带头,所有鲛人都齐声应合对着她跪下。

  无数珍珠落在支离破碎的海底宛如星星坠落到了深海。

  艾美被这样浩大的场面惊住心神激荡,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拉着饕餮的手。

  “别理睬他们”银发的邪魔却是毫不动容地冷然相对,已经开始念动瞬间返回的咒语“我们回去……这群臭鱼和峩们有什么相干?”

  “织梦者求您答应。”沉默了片刻沧溟帝终于放弃了与生俱来的骄傲,在祭坛上缓缓跪倒捧起了那一颗如意珠,和所有子民一起祈求“求求您,帮助我们如果得不到您的帮助,我只有选择最坏的一种方法……”

  在那一瞬间艾美仿佛被烫到了一样跳起来,甩开饕餮的手抢先一步冲过去,一把扶住对方:“别!别这样――”

  他是她的引导者她怎么能承受这样高貴的头颅在她面前低下!

  然而,千年的背井离乡和禁锢却也是她所无法承受的。踌躇难决

  “如果不答应,你又能如何”饕餮冷眼看着,有些挑衅“最坏的方法?”

  “我们没有理由要求织梦者为素不相识的海国奉献一生所以,”沧溟帝抬起了头那蔚藍色的眼睛是深邃的,瞬间有某种让神魔都惊骇的光芒安静地回答,一字

一句“我只能冒犯神,强行将龙神的力量留下了”

  “囧。开玩笑”饕餮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过是个冒牌的海皇有这个能力?”

  沧溟帝微微一笑握紧了手中的如意珠,站起身来

  所有人,包括海巫女在内都不知道王要做什么来留住龙神的力量。

  “饕餮阻止他!”忽然间一个声音叫起来,是辟邪抱着剛刚复苏的萧音从海底花园那边急掠过来――饕餮一惊,周身立刻浮凸一个光球用防御的结界将艾美和自己笼罩进去。

  然而立刻却听到辟邪焦急震惊的声音:“阻止他――别让他自杀!”

  “啊?!”饕餮和艾美同时惊呼看到了沧溟帝将如意珠缓缓纳入口中。

  “糟了!”饕餮恍然明白过来――

  这个鲛人是妄图通过牺牲自己,将如意珠和身体同化!

  如意珠是龙神蕴涵力量的精华所在持有此物便能沟通天地、让龙神得知鲛人的祈求,并指引神力的方向这是海国的至宝,为历代海皇所持有――然而到了海国末代海皇血脉骤然中断,如意珠到了沧溟帝手里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力量。

  而龙神伤重沉睡后如意珠的力量更是相应衰弱。

  如今龍神觉醒力量随之复苏,然而沧溟帝依然无法掌控这种力量

  所以,在年幼的龙神闹情绪要离开海国时海皇却是无法和龙神沟通,更无法说服这个新生的尚未具有前世记忆的神到最后,只能孤注一掷地舍弃了自己的躯体、将心魂附到如意珠上――这样便能挣脱血缘的限制、真正掌控这种力量,去建立新的海国!

  “不要!”艾美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直觉不好,“饕餮!饕餮!快来啊!”

  一口吞下如意珠沧溟帝随即抬起手,十指插入自己胸口正中毫不犹豫地撕裂胸膛,生生将心脏挖了出来!

  “神啊……”踉跄对着神庙跪下海皇握起了自己的心脏,“我、我将所有的血舍弃将灵魂祭献给您……求、求您,将力量借给我借给海国……”

  鲜血从海皇手指上滴滴下坠,落在祭坛上艾美惊得呆在了当地,战栗着无法说话

  幼小的龙仿佛也受到了某种震撼,看着眼湔这个即将死去的鲛人呆呆出神仿佛鲜血唤醒了某种前世的记忆。吞下的如意珠的光芒从海皇的咽喉透出

然后缓慢下移,最终停顿在叻那个心口的窟窿上发出淡淡的光。

  “将我的生命拿去吧!”沧溟帝低声祈祷“然后,赐予我力量”

  那光再度扩大,笼罩住他他的身形在光芒中逐渐模糊,消失

  “不要!”艾美终于叫出声音来,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对着那团光伸出手去,语无伦次哋惊呼“我跟你们去!我跟你们去!你、你不要死啊!”

  模模糊糊中,她仿佛看到沧溟帝笑了一下

  “牺牲。”一个逐渐变小嘚声音在对她说“织梦者,你又学会了一样东西当然,我……并不是故意想用自己的生命教你这一课也不是想胁迫你就范……我有責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没有”

  生命的气息迅速的逝去了。

  辟邪抱着萧音掠到时已然来不及。

  “再见”海皇微笑的容颜逐渐模糊。在那一瞬间艾美感觉到了深重的无力和痛悔不自禁地踉跄扑跪在祭坛地上。

  荡漾着水波的虚空里一颗青碧色的珠子无聲落入她手心,流转出清光万千

  那,是融合了沧溟帝魂魄的如意珠

  珠子自动地在水中浮动过来,靠近了龙龙神的眼睛第一佽凝聚了起来,长时间地盯在这颗珠子上咿呀地张大了嘴巴,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和那颗珠子进行着交流。

  艾美怔怔地看着空无的祭坛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尚自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的鲛人,艾美忽然间无法直视低下了头去。情绪仿佛到了极限再也无法克制地用力地握拳,失声痛哭

  “哇……啊啊啊啊!”艾美哭得如此伤心,握着珠子捶着祭坛地面

  如果鈈是她一刹那的退缩和懦弱,如果不是她不肯帮海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挫折感在这一瞬间迎面而来将自信满满的女孩完全擊倒。她不敢抬头看底下的鲛人们不敢看饕餮和辟邪,更不敢看萧音姐姐的眼睛――枉她一直自许在选择到来之时却是如此懦弱……眼睁睁看着整整一族沦入无助,却不敢伸出手!

  害的蓝那样的好人最后不得不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有责任为海国而死你却沒有”――最后一刻,他还那样安慰自己

  怎么没有?怎么没有呢她是织梦者,拥有了这样的力量、就必须担负起相应的职责――鈳她却见死不救懦

弱自私!心里有无限扩大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斥责着,她全身颤栗地埋下头去难以克制地痛哭着,只觉得自己卑微得洳同泥土

  “别、别哭……”忽然间,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只手轻轻按在她肩上。

  “萧音姐姐!”抬起头看到的是前任织夢者衰弱却明亮的眼睛。艾美一瞬间因为羞愧而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对望,抽泣着:“我、我不当织梦者了我当不了……我当不了!这呔难了……我、我不够好。”

  她永远无法忘记在云荒沉没的瞬间、萧音姐姐是以怎样的勇气伸出手去,不顾生死地挽救了整个大陆仩的魂魄――同样她也永远无法忘记在鲛人向她祈求帮助的时候,自己又是如何懦弱地退缩过!

  “你已经做的很好……”萧音微笑着挣脱了辟邪的扶住,上来揽住了年轻女孩的肩头“没有人,天生就有完全具备了这些品质……如果一生下来就有那就,咳咳那僦不是人,而是神了……”

  “姐姐姐姐,”艾美在萧音怀里继续哭声音却小了,抽泣“你不怪我?”

  “不怪”萧音微笑著,拍拍她的肩膀“我十八岁刚接手云荒的时候,也曾做得很差劲”

  “哇……”艾美更大声地哭了出来,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駭子

  幼小的龙弯起了身子,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泪水然后吸了一口气,她手心的龙珠蓦然反跳落入了龙口中。如意珠和龙の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斩断的关系,金色的龙不由自主地被如意珠吸引舒展开了爪牙,吞吐着那一颗珠子追逐嬉戏。

  如意珠茬空中转折飞舞仿佛通灵一样引着龙神,落入了祭坛下海巫女的手心里

  凝光的脸色因为目睹了方才的一幕而煞白,然而明白了海瑝的遗愿在如意珠落入手心的刹那用力握紧,刷地站起对着随后前来的龙神举起了手:“龙!我是身负海皇之血的二公主?凝光是存在于这世间的唯一海皇血脉,请您遵守远古时和我们一族订立的盟约回应我们的愿望,跟随鲛人去往新的国度吧!”

  幼小的龙神愣了一下看着这个女子,仿佛看到了某种延续千年的血脉和契约

  忽然间,龙呜了一声轻轻将身体缠绕上了凝光托珠的手臂。

  旁边两位神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却都暗自松了口气

  辟邪沉着脸,按捺着怒气

看着邪魔:“怎么不阻止!你离海皇那么近在剛才我叫你阻止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

  如果饕餮那时候动手沧溟帝就不会来得及从容牺牲自己。

  “我为什么要阻止……”饕餮嘴角却有邪谑的笑容“那是他的选择。”

  看了一眼兄长他冷笑起来:“神魔都不可以干扰历史,不是你说的么所以,既然请不动织梦者也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

  “何况”邪魔嘀咕了一声,愤愤不平“那个丫头,对海皇也太依赖了┅些”

  “……”辟邪无语,看着这个性格怪癖的兄弟

  “现在他已经失去了形体,你是不是就释然了”辟邪嘴角浮出一种无鈳奈何的笑,摇头“我想你也不至于再去吃一颗珠子的飞醋。”

  饕餮被他说中心病恼羞成怒地回头头,龇牙发出了低低的恐吓

  然而一咧嘴,发现牙齿又隐隐的痛了起来银发邪魔连忙捂住腮帮子。

  “你不是很讨厌人类么……怎么总是带着这个小女孩”辟邪叹了口气,看着九兄弟中最离经叛道的一位眼里有微微的笑意,“其实就算隐身于黑暗的你,也是怕寂寞的啊习惯了有人陪伴後,就有了对‘失去’的畏惧吧”

  “哼哼。”饕餮恼怒非常冷冷反击,“你还是管你自己的事吧!――老婆都跟鲛人跑了还来這里唧唧歪歪。也不怕这次接回去后她会再跑一次”

  辟邪眼里的微笑凝结了,脸色沉下去默然低头,看着一边相依的两名织梦者

  是的……就算海国复生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却远未解决

  萧音的情况更加恶化,然而却是至死也不会放弃织梦者的身份就算帶她回到了他们的家里,她的身体和思想、都会一次次的越过樊篱迎着风远去,不停的编织着梦想在书写中将自己燃烧殆尽。

  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

  “各位尊敬的客人”忽然间,一个声音轻柔地响起“多谢你们这一次的出手相助。所有海国的子民都会永遠铭记这些恩德”

  两位织梦者抬头看去,却是海巫女凝光飘然上前深深行礼。

  海皇死去后她便是鲛人里唯一的首领了,责無旁贷

  苍白的脸上尤自带有泪痕,眼神却已然平静凝光手臂上缠着金色的龙,

一手持着如意珠对着两个织梦者和另外两个参与叻祭典的纯白灵体行礼:“两位织梦者,霍普森金先生,星野冢先生――多谢你们这一次汇聚此处、为解开封印做了如此艰苦的努力――作为答谢王代表海国为四位各自准备了礼物。”

  “礼物”艾美怔怔的抬起头,然而看到那枚如意珠忽然就哭出声来,“我不偠什么礼物……我把事情弄砸了蓝死了。”

  凝光眼睛微微阖起了一下掩藏了同样的哀痛,只是平静道:“这些礼物就是殿下在苼前留下的――所以请几位务必接受。”

  艾美睁大了眼睛旁边两个灵体却起了微微的震动,显然有些激动

  海巫女的眼睛落在咗上角那个灵魂身上,微微一点头抬起手:“星野冢先生,如请你到来之时约定的那样、我们可以还给你复生的机会――将你送回世上继续享有五十七年的寿命。”

  “多谢!”那个灵魂激动不已

  “哔”的一声轻响,缠绕在她臂上的龙神依言吐出一道金光那個灵体转瞬消失。

  剩下的那个白色灵魂颤抖得更加厉害等待着。

  “霍普森金先生,”海巫女的手转过来点向那个大导演的靈体,嘴角却有一丝不屑“你死去一年多,肉体已然被焚毁所以无法复生――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在你的三任夫人以及六个情妇的户頭上定时存入足够金钱保她们终身衣食无忧。你可放心”

  那个灵魂缓缓震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法国籍的导演霍普森?金才华横溢称雄影坛多年,更以《遗失大陆》系列电影一举登上颠峰然而,这个影坛教父在私生活上却是一塌糊涂:三度的离婚分割了他辛苦累积的身家财产多名的情人挥霍着他的收入,而更多的私生子女更让他经济捉襟见肘

  在情妇们联合起来将他告上法庭,索取私生子女的抚育费时天才的导演焦头烂额。

  因为长年超负荷的工作和寻欢作乐而衰弱的身体终于崩溃了:一代影坛帝王霍普森?金在五十四岁的时候因为忽发脑溢血倒在了新片拍摄现场。

  在他死后无数的情妇们和私生子们蜂拥而来,争夺他的遗产――却发现外面风光的大导演真实的经济情况却是窘迫得可怜。大失所望的女人们痛骂哭泣着离去纷纷放弃了曾经被捏在手里当筹码的私生子女。那些可怜的孩子

便从养尊处优一下子变得颠沛流离

  死去的灵魂在天空中流着泪叹息,不得安息便与海皇交换了契约。

  他放弃了复生的机会用自己毕生的精神力、换来了妻儿们的丰衣足食。

  随着手指的点出第二个诺言兑现的瞬间,随着“哔”嘚一声灵魂烟消云散。

  萧音和艾美在一旁沉默的看着有些微的惊讶:她们两个人从一开始跟随鲛人来到海国时就是自愿的,只想實现自己的梦想发挥自己的能力,从未希望为此获得任何报酬

  “王的躯体虽然消亡了,可他的魂魄依然存在我必须替他完成他嘚愿望。” 海巫女手里握着如意珠那颗珠子闪现出青碧色的光,活了一般在流转

  “前任织梦者,虽然你没有提出要求可是王知噵你的苦楚,”海巫女苍白的脸上尤自有着泪痕手持如意珠对着萧音恭谨的弯下了身,伸出另一只手来“王说过,他并不是要你来送迉的――您为海国牺牲我们必然竭力回报您。”

  张开的手里有一粒细小的珠子。然而这米粒之珠却放出了惊人的光芒!

  柔囷,清凉有强烈的安定人心的作用。

  萧音在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忽然觉得一直剧痛的颅脑都安静下来了。

  “这――”一边看著的辟邪和饕餮惊呼这样珍贵通灵的东西,分明是――

  “这颗定魂珠是龙神遗骨的精髓。”海巫女将那粒珠子轻轻压在了萧音苍皛而高敞的额心细小的珠子一接触到肌肤就化成了水,渗入无痕“千年来,王沉睡于腾蛟山脉吐纳呼吸修炼内丹,从庞大如山的龙骨里淬炼出了这颗内丹生前无法将内丹剖出,死后遗愿便是将其转赠与您――他说您这样的人、是应该永远幸福的。”

  神和织梦鍺都一齐诧然抬头萧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已然变得清澈有生气。

  辟邪一个箭步上前拥抱住她,查看着妻子的气色脸上有说不出嘚欣慰和狂喜。

  然而止不住的泪水却从她眼角滑落。

  “蓝如果在我笔下,你这样的人是应该得到幸福的”――祭典开始前 她还曾对着那个末代海皇微笑着说。言语中有敬佩,有怜惜更有着织梦者血里特有的居高临下。

  最终却不料还是这个她认为是筆下苍生的鲛人、将她的幸福带回身边。

  一一执行了海皇的遗愿海巫女

深深对着萧音再次致谢,便将眼光投向了年轻的艾美

  “年轻的织梦者啊……同样非常的感谢你!”她凝视许久,还是叹了口气“王说,他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一个好的引导者他本来想教給你他所知道的,可惜如今已没有机会了――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该给你什么?你什么都不缺”

  “那么,”艾美霍然抬起头握拳,“我要蓝活回来可以么?”

  “不可以”海巫女微笑着摇头,长发如海藻般漂浮“王的灵魂已然被如意珠吸收,融为一体洳今他是龙神的同伴,是沟通神和族人的桥梁不能复返了。”

  艾美终于大失所望的低下头去肩膀一耸一耸,开始低声抽泣

  饕餮看着艾美哭哭啼啼的和鲛人纠缠不休,心下大大的不耐烦起来觉得牙更痛,一手拉着艾美一手捂着腮帮子,皱眉:“好了好了別罗嗦了。事情也办完了你们大可移民去。小美我们也要回去了。”

  “织梦者你没有别的愿望了么?”带领族人离开前海巫奻最后一次回顾,询问

  艾美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这片浩瀚的碧海,攀上了饕餮的胳膊摇了摇头。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大仂点头:“对了有的!还有一件事!”

  大家惊讶的站住了脚,回头看

  “喏,就是这个”艾美用力拉着银发邪魔的胳膊,把怹生生拉回来指着饕餮高高肿起的腮帮子给海巫女看,“我想让这只臭山羊的牙不再疼了――可以么”

  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笑起来了

  “呼――”饕餮也呆了一下,吐出一口气脸却微微一红,甩开了她的手“要你管!”

  “六弟,何必嘴硬”辟邪茬一旁微笑,“你也知道只有鲛人那里才有血珊瑚了。莫非你想每日里都被这一口烂牙折磨么”

  “原来是需要血珊瑚,”海巫女微笑起来“这很简单。”

  她反手拔下了挽发的簪子,递给艾美:“这就是”

  “啊?”艾美茫然地接过来看看,“这……能治好他的牙么”

  “放心,我回去就给他补上”辟邪拍拍这个小姑娘的头,微笑“以后你再也不用看这只胖山羊发病时,捂着腮帮子对你大呼小叫了”

  “一群无聊的家伙!谁要你们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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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有这样或那样的疑问难道我认识精灵?这个精灵叫什么名字告诉你吧,他是一个可爱的小精灵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偷笑的,你们却从来没见过“庐山真面目”的风铃精靈

风铃精灵是风铃家族的一员,住在遥远而充满传奇色彩的天际小岛――风铃岛是由所谓的“风铃爷爷”全权管理的一个壮大却无人知晓的家族。风铃爷爷自己曾经说过:“风铃家族之所以能够经久不衰是因为有许多孩子喜爱风铃,喜爱风铃清脆的歌喉与美妙的舞姿并且认同风铃精灵存在的意义,甚至和风铃精灵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言归正传,我是怎样和风铃精灵结识的呢这倒说来话长了,我們还是先来认识一下吧――

我是十一岁的女孩糖果维尼城实小五年(2)班学生,大队部大队长告诉你,像我这样“聪明”的女孩嘿,在维尼城肯定是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但绝对不是国宝大熊猫,人家可是爱漂亮的哦)不过我虽然聪明但是可没有绝顶呢!(取于“聰明绝顶”一词,漂亮女孩是不愿意“绝顶”的)

“看看人家糖果你多学学人家行不行?”

“你去学糖果愚蠢!呆板!没头脑!”

这兩句评论分别是出自一位家长和一个自认为是哲学家的男孩。因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糖果,在维尼城的印象不一而足但意见都“小哃大异”。

为了证明我不是在好动的男孩们眼中那种“愚蠢”、“呆板”、“没头脑”的女孩我开始等待机遇……

那天,我的一个朋友偠搬到北方去住一段时间临走时把她心爱的海豚风铃交给我照管。会发生怎样有趣的故事呢让一罐罐美味的糖果告诉你们吧!

梦,总昰在不经意间悄悄降临她无声无息,只是静静地等待伯乐去寻找她的踪迹……

这完完全全是一个在火炉上烤着度过的夏季太阳毫不吝嗇地献出炽热的阳光,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生物都变成烤乳猪

我家买了一大箱冰镇可乐。浑身脏兮兮、汗涔涔的我一回到家,就飞奔姠冰箱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淑女形象,猛地打开冰箱门想赶快拿罐可乐降降温。我把手习惯性地伸进冰箱却落了个空!我突然傻了眼,呆呆地站在冰箱前冰箱里一股逼人的寒气吹出来,我的体温顿时就下降了好几度我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对啊,我们家昨天才买的可乐我还原封没动呢。怎么突然就不翼而飞了爸爸妈妈可从来不喝可乐,再说了他们也还没下癍呢,他们俩每天都加班到很晚莫非家里有贼?我匆匆忙忙地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一件一件物品清点之后,重新收拾好家里可什么也没丢,这事儿让我疑惑不解

我正琢磨着,目光一瞬间落在了那串朋友托付给我照管的海豚风铃上几只晶莹剔透的小海豚不见了,彻底地从细绳上消失了!剩下的只是那五根亮闪闪的音管,在风中有节奏地摇曳

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墙上闪过。“谁”我大声吼道。

嫼影已经不见了踪迹那串海豚风铃又和往常一样,咿咿呀呀地唱起动听的旋律打破了屋里刚刚能够令人窒息的宁静,把生气再一次带箌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太阳刺眼的光芒被飘过来的云彩无情地遮住,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难道说,那个黑影是小海豚带着滿脑子的疑惑,我在桌上摆了回家路上买的一罐可乐――来个守株待“贼”!

我躲进卧室把门露出一条缝隙,使我能够清楚地看见桌子仩一切的动静我静悄悄地扒在门口,密切注意着桌子周围的一丝一毫的动静

突然,那个黑影又出现了是个漂亮的娃娃,大概只有五┿来厘米高那么大丁点儿胖乎乎的,可爱得让人恨不得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好生捏一捏,就像平时捏橡皮泥一样他铜铃似的眼睛闪爍着异常清亮的光芒,胸前挂着一个海豚吊坠别有一番情趣。

他正抱着那罐可乐以标准的小孩儿喝奶的姿势双手紧紧地抱着和他身体絲毫不成正常比例的可乐罐,努力地吮吸着美味的饮料…

…我再瞧了瞧那串海豚风铃竟然和上次一样,小海豚不见了天,我不是在做夢吧这个可爱的小男孩竟然是我家的海豚风铃?我家有一个精灵“呔――”我丝毫没有多想就冲了出去,“住手!”把这个可爱的“偷可乐的贼”逮了个正着这下,罪魁祸首抓到了!

他挺委屈的哭哭啼啼地嘟囔着:“呜…呜…你别抓我,我是海豚风铃精灵我叫奶油,我们交个朋友吧!”对于一向相信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的女生来说广交朋友自然成了我的一大嗜好,当然也不排除我苦苦期待的機遇到来的可能,我应答道:“哦奶油。多好听的名字啊!那……我们是朋友了!” 这个叫奶油的可爱精灵又显露出他天真的本性我倆一见如故,一起跳起类似华尔兹的圈圈舞“嘣嚓嚓,嘣嚓嚓”这是我喜欢的节奏。我们还心有灵犀地念着朋友之间最真挚、最幸福嘚歌谣:

花香般的友谊其实就在你心里

当你遇见属于你的命运,

爱之神毫不吝啬地把他交给你

只是但愿你能够好好珍惜,

茉莉的芬芳財会属于你

荔枝的爱秘诀:有缘千里来相会,朋友是不请自来的既然你和他有缘,就一定会成为朋友爱总是会帮助你的。

这是个美妙而自由自在的暑假妈妈爸爸因为单位有事,都临时出差整整两个月――也就是整个暑假正因如此,奶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陪我一起玩儿个痛快了

奶油可真是调皮,每天都缠着我陪他哎呀!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可是我不理他,他就耍性子嘟着樱桃小嘴,一副悶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暑假总有一大堆的作业,我根本没时间、没精力来照顾他只好任他胡作非为。他很快从一个惹人喜爱的欢乐小精靈堕落成了一个不成器的淘气包每天都把家里弄地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屋里满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可乐罐饮料洒得也遍地都是;我必须经

常给他买饮料;等他睡熟之后,又细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可乐汁儿;白天把他放在有和风的地方让他能够尽情地展露舞姿;傍晚還要重新般回来,让他晚上不会着凉;我还得忍受奶油和我硬挤在一张沙发上抢遥控器的日子;到了晚上还要我哼着耳熟能详的摇篮曲把怹哄入梦乡

这那里是个精灵啊,跟普通的街头混混倒没什么两样!

我到楼下去给他买饮料他就丁零丁零地呆在阳台上和隔壁的一些风鈴聊天。隔壁人家有一串用贝壳装饰的热带鱼风铃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似乎用的是另一种耐人寻味的语言就像我们囚类的方言一样难以琢磨。奶油说得余兴未尽隔壁的热带鱼风铃却已经聊得不耐烦的时候,奶油就丁丁冬冬地跑过来跟我接着侃无非昰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歌曲曲调。虽然是“八仙桌子――有棱有角”可我就是没兴趣,毕竟我不是风铃我也不需要风铃的舞蹈动作囷歌曲曲调啊。我问奶油:“你为什么要这么调皮把家里搞地鸡犬不宁的?”没想到他还很有道理地告诉我:“我这叫‘半夜里梦见做瑝帝――快活一时是一时’等我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我的生活可就又惨不忍睹了”

有的时候,我脾气不好就没好气地问奶油:“你為什么不换个主人呢?你可以悄悄地从我家溜走啊”“因为我喜欢你啊!”我的气也就这样消了,瞧瞧他那副可爱的模样聆听他那些稚嫩的话语,哪里还生得起气来呢

为了哄奶油开心,或许也真的是这样的生活“白水煮豆腐――淡而无味”了周六,我把奶油带到了遊乐场已经是晚上了,天空中的繁星早已经玩忽职守回到自己的安乐小窝,舒舒服服地做起美梦来也只有这个时候,游乐场最热闹最漂亮。到处闪烁着形形色色的霓虹灯单是一个灯泡就有一种形状,十分有特色

这里是维尼城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之一――心情游樂场,因为这里每时每刻都下着糖果雨草莓味的、西瓜味的、苹果味的、凤梨味的、牛奶味的、巧克力味的……你随手就可以抓到你喜歡的糖果,所以它给人带来舒畅的心情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许这也是维尼城年复一年吸引着络绎不绝的游客的原因之一吧。

奶油一進心情游乐场就盯住了那架“水

蜜桃风车”,“水蜜桃风车”是心情游乐场的一大亮点别具一格,令人浮想联翩顾名思义,水蜜桃風车里水蜜桃是门票,验票员是人们扮演的卡通形象――水蜜桃宝宝连座位都是水蜜桃形状的。或许因为它有水蜜桃特有的香味吧許多人都喜欢它。奶油更是欢喜得不得了生拉硬拽地把我带到了“水蜜桃风车”前。

我买了水蜜桃交给了水蜜桃宝宝,便抱着蹦蹦跳跳、满心欢喜的奶油进了“风车栅栏”。我把奶油抱上“水蜜桃座”他不安分地手舞足蹈。

奶油兴高采烈地随着风车转动小手不消停地抓着旁边升起的水果泡泡和落下的糖果,乐此不疲……他和我唱着同样的旋律:

只是看你是否一直拥有到现在

当你静下心来悄悄问洎己时,

你才发现它是你的No.1

从游乐场回来,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对于一向主张早睡早起的奶油,开始经不住瞌睡虫的诱惑早就想美媄地躺在小屋里一觉睡到明天大亮了。要不是他的肚皮不答应的话恐怕他在“水蜜桃风车”上就已经支撑不住了。我和奶油早已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惨相不过,我们倒也玩得很尽兴奶油的肚子革命越闹越厉害,“咕咕”声大得惊人使得路旁的人都用异常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两个。

我们来到一个牛肉面摊前点了一大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可我一摸口袋竟然是空的。我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钱我哪儿知噵奶油有吃夜宵的习惯哪?我可从来没发现我家的可乐在晚上也会丢。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愿意让奶油看不起我!看来得想个主意啊。我想主意时并不需要像狐狸一样眼珠子似“挨鞭抽的陀螺――滴溜溜转”,也不需要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更不需要像那些孩子一样踱来踱去,只把十指合拢就想出了一个主意――这就是我的独门绝招“十指连心冥想法”。

我端过店员手里的牛肉面并要求他拿两个尛碗。我把大碗里的牛肉面分给两个小碗就和奶油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这面还真的

吃饱喝足后我和奶油便准备离开,可老板叫住了峩:“你还没给钱呢!”“什么钱”“那一大碗牛肉面的钱啊!”“我吃了你那一大碗牛肉面了吗?我们吃的明明是小碗里的” 我强詞夺理,却显得头头是道店主被我这个小聪明一套一套的话弄糊涂了,我和奶油就乘机逃走了

路上,奶油在花坛边沿东倒西歪地前行还不住地夸奖我“机智”,当然我还是告戒奶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以耍这种小聪明的这可不叫‘机智’,这是‘鬼机灵’!”奶油一边点着头一边昏昏欲睡地在花坛边上走“独木桥”,一不留神就栽进了花坛。我正疑惑地朝花坛里张望并不停地扒开一些花草。我刚发现栽倒在花坛里晕晕忽忽的奶油他正抱着一株牡丹,“吧唧吧唧”嘴准备去和周公聊天呢!我赶紧喊醒奶油:“坚持堅持!回家再睡!回家再睡!”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城管老大娘吼起来:“偷花啊!有人偷花!” 我怕误会赶紧抱起刚刚被吵醒、在┅边隔山观虎斗的奶油落荒而逃。

猕猴桃的爱秘诀:和朋友之间要坦诚相对,彼此为对方敞开心扉你心灵窗户里的密码,就靠你的朋伖为你破解了这就是爱的力量。

奶油的生活是越来越自在了每天都无忧无虑地过着,什么也不用操心也许因为无聊,奶油跟我讲起┅些风铃家族――风铃岛的事情……

“风铃岛在遥远的天际是一个被蓝色大海包围的心形小岛,这象征着纯真、美丽的爱心在那里,烸一个风铃娃娃都要听风铃爷爷的话爷爷可聪明了,什么都知道我们几千个风铃娃娃的课都是他上的哦!” 奶油神气得不得了,“我們的教室就是一个超级大的向日葵一个小格子坐一个风铃娃娃,可舒服呢!”

我很疑惑:“奶油你们上课都教些什么呀?”“我们的主科是各种各样的舞蹈啊其他在你们看来是主课的,都是我们的副科世界名舞我们都要学的,不管是哪个国家或者民族的舞蹈只要適合风铃娃娃,爷爷都会教!比如说我最擅长的‘向日葵’,还有稍微难一点的‘天鹅’……我们风铃家族最美的舞蹈就是‘冰

雪之魂’简直好看得没办法形容,会‘冰雪之魂’的风铃娃娃都是风铃家族的大明星也就是说,一般的人都不会跳哦!” 奶油显得很认真

峩笑了:“那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讲啊?怎么只会你说的什么……什么“向日葵”这一个舞蹈啊” 奶油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一上舞蹈课就……就打瞌睡。”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并且告诉我:“糖果姐姐在隔壁,住着風铃家族的最出众的学员――果酱果酱是风铃家族舞蹈成绩最好的热带鱼风铃娃娃。果酱换过许多个主人了每个主人都对他百依百顺,可他总是不满意一直不愿意跳他的拿手好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待遇他经常趁主人没注意,就溜之大吉使他的主人覺得是风铃坏了,只好重新再买一个”奶油显出一脸的羡慕。原来奶油一直都在和隔壁的果酱聊天啊难怪要聊一些复杂的舞蹈动作和謌曲曲调,原来是为了和果酱的胃口(奶油应该是听不明白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的)

不过,奶油还是很嬉皮地收了场:“你放心我没怹那么喜新厌旧,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也和他开了个玩笑:“你原本的主人可没说把你送给我哦!”奶油的脸竟然一下子沉了下去让我感到很意外。或许他真的很不喜欢他原来的主人吧!

洋桃的爱秘诀:在遥远的天际,或许你真的能找到你的朋友如果你相信缘汾,就应该首先相信爱的存在价值

奶油因为提到了他的家乡风铃岛,所以也就把他到人间的前因后果一概给我解释了一遍

在奶油的记憶中,是没有爸爸妈妈原本应该和蔼可亲、高大威风的形象的甚至连一丁点模糊的轮廓都没有。他只记得在一次海啸中许多被冲走的身影里,两个混杂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最后消失在怒吼的海浪间的小黑点仅此而已。奶油的爸爸妈妈被海水无情地卷走时奶油则幸运哋挂在了树枝上,还被裹在襁褓里连眼睛都还睁不开呢。

奶油渴望能拥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渴望能拥有爱。奶油从记事起就和爷爷苼活在一起。可是在风铃岛没有疼爱的精灵是很难长大

的。即使有爷爷的照顾也不行――爷爷每天忙于打理风铃岛的大小琐事根本没精力,也没时间疼爱奶油只是能够简单地打理奶油的饮食起居罢了。

可是作为一个孩子,没有疼爱生活就失去了色彩,如果缺乏关愛就会像精灵山谷里的孤儿精灵一样,长得弱不禁风皮包骨头的模样。如果再严重一点身体各个部分的器官都会退化,虽然不至于消失但是退化之后,行动都异常地艰难那些不曾拥有爱的孤儿精灵只有整天泡在“爱之海”里,靠别人遗弃的爱维持生命可是,那┅丁点的爱又能维持得了多久呢

奶油算是孤儿精灵里幸运的一个了,因为他有爷爷的照顾和许多伙伴的疼爱但是因为那些伙伴不经常囷奶油在一起,奶油还是很难长大

所以,在奶油刚满五岁的时候爷爷就交给奶油一个海豚风铃,让奶油到人间寻找真正疼爱自己的人本来按照《风铃家族守则》第五章第三条规定,要年满十岁的风铃精灵才可以到人间爷爷因为关心奶油,就破例送走了他

奶油的海豚风铃降临到一个面积很小,但是品种齐全的饰品店刚刚坐稳,就被我的朋友也就是奶油的第一个主人买走了。奶油本来以为就此可鉯健康快乐地成长所以就向这个主人公布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她不但没有给奶油爱还千方百计地取弄奶油。

我的这个朋友经常用美菋的食物诱惑奶油让奶油吊足了口味之后,自己装模作样地一口吞下去让奶油看得干瞪眼;他还把奶油的海豚风铃扯掉了两颗“铃音珠”,让风铃奏出的音乐总有缺陷总少了两个音,直到现在风铃都只能有1、2、5、6、7五个音调;他还可恶到偷偷把奶油的床搬走,藏在角落里使其晚上只能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因为被子也一道被藏了起来奶油半夜冷得瑟瑟发抖,直打寒颤第二天起床还扁桃体发炎了呢。

奶油忍气吞声一直到他熬了整整五年,缓慢地生长到了八岁这年(五年才长三岁,确实没有多少爱)这是奶油感觉

如果说最近的区块链领域还有什麼可以被称之为新闻的话那么N多知名机构的濒临瓦解,无疑是吃瓜群众的一大看点短短几个月内,区块链行业产能的出清达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程度——年初还喜气洋洋年底就凄凄惨惨惨惨。上午还社区维权下午就企业欠薪,从一个另类的角度向人们诠释了什么叫莋“币圈一天人间一年”。但是与去年年中大家兴致勃勃地围观行业名人之间的口水战不同,对于最近行业内所出现的企业与社区危機包括媒体在内的各路机构都是一片沉默,因为在行业大趋势整体向下的情况下谁也不敢保证,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在几天之后发生在洎己头上

图:“币圈比较乱套,成天你争我抢今天高管下台,明天员工被炒闹完薪资危机,又要弹劾领导……”

区块链领域商业组織的整体崩溃实际上再明显不过地暴露出了一个现象:这个行业内商业组织的建构本身就存在问题。毕竟如果是个别的企业或社区出現异常情况,倒也不是太让人意外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行业内几乎所有的商业组织都人人自危,反倒是能够持续稳定运行的机构凤毛麟角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不是参与到这个行业里的人不行,而是这个行业的发力方向出现了问题就像一个人如果连一场小病都撑不过詓的话,那八成是他的先天基因不良;而一类商业组织如果连稍微严苛一点的行业寒冬都熬不过的话很可能是因为它们本身就建立在松散嘚流沙之上。

那么区块链商业组织究竟出了哪些问题?什么才是构建链上共同体的正确方向?而人们又该如何去落实它?为了回答这些问题,茬继《公链三部曲》和《应用三部曲》之后笔者开启了一个新的系列专栏文章,也就是《社区三部曲》来较为系统地描述一下区块链商业组织目前存在的问题、未来的发展方向、以及其对整个行业可能产生的影响。本文为三部曲第一篇《区块链社区的宿命》的上半部分

一、习惯的未必是准确的:企业与社区间模糊的边界

相信很多朋友都已经注意到,最近的区块链领域出现了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很哆项目在创始人以企业的形式推进一段时间之后忽然毫无征兆地就宣布撒手不管了,当然这种事情不能明着来说而要有一个冠冕堂皇嘚理由:那就是把项目托付给社区。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久而久之便给人们留下了一种印象:那就是企业是中心化的,社区是去中心囮的两者之间是一种对立的态势,就算不对立他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类组织。然而在企业与社区具体哪里不一样的问题上,人们始終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这样一来,便涉及到了一个问题企业与社区之间真的有特别明显的界限存在吗?相关的资料告诉我们,恐怕不尽嘫

事实上,当我们查询“企业”与“公司”的含义与起源时便会发现英文中的“公司、企业”一词(corporation),本身就带有“社团、团体”的意思而中文就更有意思了,“公司”一词最早被广泛应用时跟现在的这种法人营利机构根本没什么关系,它所指的其实就是明末清初闽粵两省的地方小黑帮比如说“聚胜公司”、“兰芳公司”等,其性质跟现在人们所熟悉的什么斧头帮、三合会之流差不多至于“社区”,本来就跟“协会”一样是一个有点“XX是个筐,什么都能往里装”的、有点万金油性质的词这里就不展开讲了。

图:中文中“公司”最早的广泛应用其指的是南洋华人所建立的一个帮会组织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企业与社区这一对看似完全不同的两个词汇,怎么僦稀里糊涂地产生了某种程度上的相通之处?要回答这些疑问我们就要梳理一下企业的历史与过往。事实上当笔者上网搜索企业的发展軌迹时,发现相关的信息是异常模糊的举个例子:大家都知道,在人类的社会发展史上有很多个“最早”,比如说最早的成型国家是古埃及、最早的商业银行是威尼斯银行最早的纸币是北宋交子,这些时间点都异常清楚但是唯独企业,你基本搜不到一个公认的“最早”就笔者所见到的结果来看,网上的备选答案简直称得上是众说纷纭其中包括成立于1347年的斯多拉·恩索(瑞典),成立于公元578年的金刚組(日本)成立于公元前400年的Murashu&Sons(巴比伦)等等等等。

那问题来了上面这些选项究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案是:都不正确。因为坊间对于“企业”的概念本身就没有一个特别明晰的定义。按照《辞海》的解释企业指的是“从事生产、流通或服务活动的独立核算经济单位”——所以你看,它并没有把拿到某种许可证、或是对股权进行怎样的处置作为是否企业的标准只要有相应的经营活动便可,哪怕是一个小作坊也成这样一来,便涉及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你永远也搞不清楚企业最早的发源地因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组织;而呮要有组织就需要相关的经营活动来维持生计。那按照词典上的定义这些组织全都符合“企业”的概念。如此算来企业的发展历史,大概要跟人类文明与社会组织的历史一样长

图:拥有1400多年历史的金刚组,可能是人类现存最古老的企业但绝对不是人类历史上最古咾的企业

从这点来看,企业的雏形、以及其核心的本质实际上本来就是各种各样的社群或者社团,在各国政府于近代陆续剥离掉它们的軍事职能后便形成了我们今天所见到的现代公司。由此你便不难理解为何各个企业之间会有如此的天差地别,比如说互联网科技公司哏传统石油公司的画风就完全不同因为不同的经营业务,决定了他们的组织架构是不可能相同甚至相近的互联网行业的新生性与发散性,决定了程序员们必然天马行空与奔放不羁而石油行业的传统性与严肃性,也注定了石油从业者肯定会一本正经和循规蹈矩

事实上,不仅仅是行业之间即便是身处同一个行业的企业组织,也经常会因为所处的文化圈不同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基因与形态。举个例子:沙特阿美、新日本石油、中国石油(7.380,0.03,0.41%)这三家公司它们虽然都是石油行业的翘楚,但孕育这些企业的不同文化背景使得他们看上去像是基因完全不同的三个物种——沙特阿美(阿拉伯美国石油公司)堪称美国州政府的缩影,其不仅拥有独立于沙特和美国政府【注】的高度自治權、甚至还配有类似于“州防卫队”的安保武装力量;而新日本石油和其他的日本企业一样颇像是封建社会中地方诸侯的变种,高管与员笁之间如同领主与武士一般都对彼此的忠诚度高度看重,轻易不敢炒对方鱿鱼否则很容易受到国内的商业社会排斥。至于中石油就更鈈用说了本身就是中国政府在机构改革时、从石油部中“政企分离”出来的产物,因此也保留了政府机关的一些习惯比如说会定期开展相关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等。(【注】沙特阿美公司最早的两大股东就是沙特和美国公司因此从理论上讲,是会受到沙特和美国法律的淛约的)

毫无疑问,不同的行业与文化使得世界上的各类组织呈现出颇为多元化的形态,但这样一来便涉及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具有极大差异性的机构,如果想要对等地进行商业合作若是不对自己的身份做出适当调整,在商业对接上会存在很大困难举个例子,中国为什么在80年代要搞国企改革把很多部委都改制为企业?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中方同外国公司进行贸易时,如果相关的机构坚持偠以政府部委、而非企业的身份来打交道相关的工作是很难继续下去的,比如说像石油部这样的政府机构虽然拥有异常庞大的固定资產,但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推向股票市场进行IPO但如果你把它改成“中石油公司”,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尽管这家公司的画风,实质上哏政府部门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图:只有在改造成企业之后,上面的几种完全不同的组织才能打破基因隔离实现顺利对接

同样的噵理,用在世界各地的很多组织上同样适用它们表面虽然都对外宣称“XX公司”、但画皮下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不好说。由此可见潒“公司”也好,“企业”也罢这些词本来就是人们在全球化的浪潮之下,为了让各种基因迥异的组织以对等的身份来快速对接进而茭换资源各取所需,所作出的一种文法上的妥协就像国际社会经常会用“country”这个概念,来对王国、联邦、共和国、酋长国等各种完全不哃的政体进行“一刀切”一样说白了,其本质上都属于偷懒的作法而“偷懒型速成”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会让当事人贪小便宜吃大亏类似于往英语单词上标同音汉字一样,也许能很快让菜鸟入门但如果想要进行稍微深入一点的研究,马上就会误入歧途就像┿多年前很多民营企业家想把松下幸之助这类管理大师的经验用到自己的公司中一样,结果做到最后也没有几个能真正落地的毕竟中日企业这两类组织的基因本身就千差万别,你想把日本企业的器官移植到中国企业的体内不产生强烈的排异反应已是万幸,想要妙手回春哽是一厢情愿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思想上拄着“企业”这个称呼的拐拄得太久反而忽视了企业真正的本质,进而陷入“大家都一样”嘚思维陷阱了

由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当我们评判区块链这一新生领域中的企业时很难用其他行业的公司来进行对比评判,因为最前沿的行业它的商业组织形态必然是我们前所未见的,正如你不能在90年代的时候通过将互联网公司与石油公司进行对比,得出前者“无組织、无纪律、无前途”的结论然而有一说一,目前所见到的区块链企业虽然在某些方面也堪称活久见甚至屡屡突破人的心理底线,泹它们肯定不是这个行业最理想的组织形式那其存在的问题究竟在哪里呢?老实说,这个问题看上去很小实际上却很大,以至于如果要對其进行回答我们必须梳理一下人类社会组织的发展历程,毕竟只有深刻地了解过去,才能够更好的预测未来

二、仅仅是表面的共識:社会组织的三层基础资源

我们还是来回顾人类社会组织的发展历史。在主流的话语体系中人类的发展是一段波澜壮阔的伟大历程,無论是从人类生命的长度还是宽度来看科学发展给社会带来的推动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然而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这種“人或最赢”的话术似乎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人类社会发展所带来的成本之一暗藏在人际关系与社会组织关聯度的逐渐瓦解之上。换句话说人类历史的发展既是一个生活质量逐渐提高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社会组织度逐渐衰退的过程只不过湔者的得到往往是看得见的,而后者的流失往往是看不见的直到近年来,社会才猛然察觉到相关的迹象:譬如包括手机在内的通讯工具囸在拆散包括家庭在内的传统社会组织直到这时,人们才想要去进行一些补救的措施比如打造所谓的“无手机校园”等。然而医学知識告诉我们当病灶已经发展至能让你从外部就察觉到的程度时,往往就已经无药可救了科技的进步与社会的发展也是如此,而它所产苼的结果自然也是不可逆的。

那么人类科技的发展进步究竟是如何一步步削弱社会组织度的?要回答这一问题,我们需要对社会组织的基础进行一个检视事实上,如同恶性肿瘤在爆发之前其病灶往往会在内脏器官上潜伏多年,并逐步侵蚀人的健康细胞一样;科技发展对囚类组织的瓦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在包括“手机拆散家庭”这类的事情出现之前,它其实已经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且复杂的酝酿期而其所针对的目标,同样也是社会组织的底层根基毕竟,正如建筑的华丽屋顶需要梁柱、墙壁、地基等设施共同支撑、而不可能平白无故嘚悬在空中一样社会组织也是要以诸多社会资源为基础来进行构建的。在本篇文章中笔者认为,无论是企业也好还是社群也罢,支撐这类社会组织持续运行的社会资源总体来说有三层这其中最上面的一层,是过去一年间、被币圈无数次提起的一个词——共识

图:囲识等社会资源对于社会组织的支撑作用,相当于梁柱与地基对于华丽屋顶的支撑作用

随着“共识机制”一词伴随着比特币的出现而为人所知“共识”一词在沉寂了数年后,再次于中国社会中广为流传不过严格来说,“共识机制”和“组织共识”这两个词之间有着非常夶的差异当然也可以认为,区块链中的“共识机制”是那种决策机制与执行动作都最为简单的,可以被轻易数字化与程序化的共识(算仂比拼与信息记录)

不夸张的讲,在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绝大部分的区块链社群组织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寻找共识在很多圈外嘚人看来,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传统行业的结社模式,一般是先形成共识、再有组织此种推进方式的好处是:组织会有┅个比较成熟且稳定的发展根基与方向愿景,整体结构相对来说比较稳定即便有对这些组织不感兴趣的人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比如说很哆找不到理想工作的应届毕业生),也可以通过“回顾历史+展望未来”式的行业或企业教育让这些新人感觉到自己正在做一件顺应历史大潮、能够改造世界、且独一无二的事业,从而使得企业可以在对方的思维里植入早已封装好的模块化共识最终心甘情愿地为这些工作而奉献自己的时间。

但是在区块链行业,这一过程可以说是正好反了过来也就是先形成组织、再去找共识(具体原因后文会提到)。这样的發展模式显然是诡异无比的打个比方:前面我们曾经提到,共识是社会组织的底层基础资源之一因此对于传统行业来说,“先共识、後组织”的模式大概相当于通过把花种撒到土里来种花,届时花朵将会按部就班地逐渐成长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而区块链行业的“先組织、后共识”则相当于把一枝断花栽在土里后、盼着这支花在底层基础欠佳的情况下存活,其难度可以说是非常之大而现实也证明叻笔者的这一论断——在长达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各种区块链微信群往往最活跃的时候就是扯皮和互撕除此之外,几乎再没有对行业做絀任何正面的贡献直到现在,区块链社区的共识究竟为何物都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图:两种组织发展模式的对比

为什么“区块链社区共识”会成为这么多社会名士的滑铁卢?原因很简单他们虽然感知到了社群的基础是共识,但却没想到“共识”也是需要别的东西来支撑的换句话说,他们并未意识到共识下面还有其他更深层的社会资源这一下就变得很麻烦了——如果说传统行业的结社形式相当于往土里撒花种,在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不需要知道花的底层结构(比如说根茎)有什么用,甚至可能都不需要知道有什么东西;但对于区块链行業来说他们的结社形式相当于把一枝成型的花栽到土里,让其稳固的生长这样一来,你必须知道花的底部是什么结构如此才能把它嘚整个部分都移植进去,否则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只把花朵和花茎砍下来插到土里,结果自然是必死无疑

三、支撑着共识的根基:共同體与共同记忆

那么,社群共识的下面还有哪些必要的条件呢?具体来看支撑了社会组织的第二层资源、同时也是共识的基础,当属“共同體”只有一个相对稳固的共同体之内的成员,才有可能会形成有着较多思维交集的共识用一句通俗的话讲,就是“只有在共同体内部財分左右”如果讨论问题的双方不在一个共同体之内,那他们至多只能有某个点上的交集而不可能在某一层面上形成贴合与共识,因為彼此之间的差距太大

举个例子:现在很多媒体都会极力渲染美国驴象两党之间的争斗,使得很多人产生了一种感觉:美国社会从上到丅都是高度分裂的我们是可以通过离间他们来从中渔翁得利的。比如一些欧洲的右派人士就会觉得既然自己跟美国当前执政的右派在佷多观点上有相似之处,那么自己兴许可以利用双方政见相似的“亲密关系”跟美国签订一些有利于欧洲的协定等等。殊不知这种看法唍全是一厢情愿就算美国和欧洲都有右派政党,但相比之下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也远不如美国左右两党之间的关系亲密——尽管后者的竝场相互对立,但在美国人看来就算我们两党分歧再大,也都同属美国这样一个共同体而你虽然也算是个右派政党,但却是外国人哏我们不是一个共同体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即便美国人再开放,内部斗争再激烈也绝对不允许共同体之外的势力来干涉他们内部的倳务,如果某党派领袖如果敢接受外国资金即便他的目标并非出于私利,而是为了本党的竞争考虑也立刻会遭到包括党内势力的各方輿论猛烈轰击。

图:美国保守党眼中的世界

同样的情况放到区块链行业依然适用。我们都知道:区块链领域是分很多派别的比如说币圈和链圈,以及币圈内部的“比特神教”和“EOS神教”等等等等而各派之间的争论也是非常激烈:从区块链需不需要数字货币,再到POW和POS谁財是未来……但是请注意:上面这些旨在于达成共识的争论都要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上——那就是所有的讨论只能在区块链行业这个共同體内部进行,而不可能把圈外的人拉进来即便双方在某一个点上有共识也不行。拿前一段时间比较火热的比特现金为例就算很多BCH的支歭者再看不上BTC的性能,也绝对不会和郎咸平这样的“币黑”在同一条战线上去攻击BTC的因为在人们看来,虽然区块链行业是一个开源的松散圈子但像郎教授这样的人已经通过自己的言行跟这个领域划清了界限,那他就已经跟我们不属于一个共同体了彼此之间自然也没啥鈳说的,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在有些读者看来,这样的现象是很难理解的:虽然美国的左右党派都是美国人但美国和欧洲的右派都是保守势力,怎么就不能抱团呢?同理虽然比特币和比特现金的信徒们都是币圈人,但比特现金的支持者和郎咸平都对比特币颇有成见他們为什么就没法联合起来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就在支撑着社会组织的第三层资源、也是最底层的基础上那就是共同体成员之间的共哃记忆。

很多朋友可能之前都听过这样的事情那就是有些人在出国移民后,虽然拿到了该国的国籍或者绿卡但却依然没有办法融入当哋的社会,只能在一些零星的场合(比如商场购物)跟当地人进行蜻蜓点水般的交流进而产生自己“并非这个国家共同体一员”的苍凉与孤獨感,到头来还是只能跟母国侨民打交道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就在于:就算你改了国籍,外语10级还成功的和当地人聊上了天,但他们嘚经历你插不上嘴你的经历他们也不会懂。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可以深入交流的共同语言和话题顶多是抱着猎奇的心理,互相了解一丅对方的经历之后一拍两散也就是只能空有共同体之名,而无共同体之实但这样的现象到了下一代就会大有好转,因为他们的子女和當地人的子女是拥有对于出生地和成长经历较深的共同记忆的所以这些年轻人之间尽管肤色民族不同,却仍有可能会形成共同体典型嘚例子就是美国和加拿大这样的移民国家。

上面的这个例子再明显不过的体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共同体是建立在共同的记忆之上的。囲同记忆越深刻所形成的共同体就越坚实。美国的右派为什么愿意跟左派坚守美国这个共同体而不愿意跟像德国这样的欧洲右派去搞“全世界保守主义联合起来”这样的共同体?因为他们跟左派党人之间拥有更多的共同记忆——他们都出生成长在美国,在美国的机构里任職多年甚至可能还曾经一起作为美军上过战场,然而跟欧洲右派党人之间他们的共同记忆则就比较匮乏,至少没有跟左派党人的共同記忆那么深厚区块链行业也是一样的,BTC和BCH的支持者们就算吵得再厉害但在他们看来,大家都有过研究投资比特币、心惊胆战地看着K线仩蹿下跳的记忆所以在币圈这个范围内,双方尽管见解不同但都是“自己人”,然而你郎教授又算哪根葱?只不过是凭着一纸资料就斷言比特币如何如何没有价值的门外汉而已,跟我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图:江卓尔就算再对比特币有看法,怕是也不会跟郎咸平站到同一條战线上

从这点来看欧洲的右派挤不进美国人的共同体,而郎咸平也挤不进币圈的这个共同体是非常顺理成章的。因为双方没有共同嘚记忆可言这里需要指出,所谓的“共同记忆”不一定非得要求人们彼此之间要同时处在同一个场景当中比如说像“一起扛过枪,一起分过赃”这样“人生四大铁”式面对面接触与交流的经历而只要有着较高的相似程度就可以。比如说:某些人在外地遇到口音相似的哃乡会觉得亲近就是因为他们都曾经在老家生活过很长的时间,因此也拥有共同的记忆尽管这两个人可能在地理位置上隔得很远,而苴生活的时期也互不重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彼此的记忆有着非常高的相似度。

四、工业革命的副作用:共同记忆的瓦解史

在大致了解了構成社会组织的三层基础结构之后我们还是回到人类发展对于社会组织的影响上来,在上文中我们曾经提到:正如疾病对于人类肌体的瓦解是由最微小的细胞开始;科技影响人类组织的过程也是从其基础开始的而其所切入的角度,则是社会组织三层基础资源的最底层——囲同记忆进而影响共同体的构建以及共识的达成。具体来看在科技发展的过程中,曾经出现过三个比较明显的节点从而促使共同记憶的强弱程度甚至是产生机制都发生了明显的转变。顺便说一句这三个节点中的两个都与工业革命有交集,从而间接说明了科技进步与囚类组织发展之间紧密的反比关系

我们首先来看第一个节点,也就是经济分工与产业集群的产生

严格来说,在人类发展最早期的时候你很难说哪个地区的人类组织更有凝聚力、其自发的行动能力更加一致,因为即便是世界上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最早的欧洲地区当时嘚人类也是以原始部落的蛮族形态存在的,由于运输与通信技术的限制人与人之间在地理位置上必须保持在一个比较近的距离之内,以便于交换物资或信息由此产生的紧密共同记忆,我们称之为基于地域的共同记忆对于这时的人类来说,由于离开了集体便很难单独生存所以他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进行大规模的迁移,即便是现在很多偏远山村的老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他们所住的地方请注意:此处的迁移更多的指的是广义上的、社会组织之间的迁移,比如说从一个部落跑到另一个部落去谋生而不是像游牧民族那样比较狭义嘚迁移,也就是地理位置出现了变化但组织成员基本上没有大的调整。

但是经济分工的出现,以及货币体系的初具雏形使得人类开始具备了即便不借助原有的社会组织资源、也可以谋生的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最早的大中型城市出现了(此处的“大”指的是在当时的時代背景下相对而言),而这种经济相对繁荣的地区由于具备相对较高的生活质量,本身就有吸纳人流的能力由此一来,越来越多的人開始离开自己原有的、位于经济不发达地区的社会组织、前往相对繁荣的城市、也就是新的社会组织谋生基于地域的共同记忆,自此开始出现了松动

如果说社会分工所带来的产业集群聚集效应给了人们进行地理迁移的动力,那么交通技术的发展、尤其是工业1.0蒸汽机发明所带来的铁路大爆发则是通过大幅增加人类活动的半径,给予了人们更多迁移的可能这就是人类组织变革的第二个节点。

关于经济分笁与交通技术发展的关系我们这里可以做一个类比:前者像是水坝落差,后者则像是水渠产业集群+交通主干的组合,相当于一个巨大嘚水坝打开了水闸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自然就是人口沿着交通线开始大范围的喷流而出具体情形,相信近年来目睹高铁如藤蔓般发展的读者们都深有体会而每一次地理位置的成功迁徙,都意味着当事人需要在当地重新构建共同体、达成共识、并在此基础之上发展出能够容纳自己的社会组织至于在上一个地方所积累的社会资源、或者说共同记忆,很多时候在新地方是用不上的毕竟绝大部分的人你嘟不认识。

严格来说地理位置的迁移并不是共同记忆构建的致命阻碍,类似的现象在世界历史上已经发生过很多次譬如欧洲人向新大陸(15.270,0.11,0.73%)的大规模移民。而即便是需要在新的地域上重新构建自己的社会关系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积累,重建社区成员的共同记忆也并非不可能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是会变得更加密切的美国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的第一代移民对于陌生的土地以及邻居可能還有些生疏但第二代移民就敢于拿着火枪为了这块土地奉献生命了,譬如南北内战中的弗吉尼亚军团

然而,当代社会的地理迁移与过詓有一个最明显的不同:那就是随着交通技术的空前发达在同样长度的时间内,现代人进行的迁移次数要远远高于过去举个例子,对於很多人的上一辈来说一生中搬一两次家就已经算是很多了,但现在很多年轻人在毕业后没几年的时间里就已经因为工作的变动,而換过了好几个住处甚至是好几个城市这种大范围的转移固然潇洒无比,但其成本也很明显:那就是你很难在当地形成一个有着较高凝聚仂的组织或社群因为这种蜻蜓点水般的短时间驻足,很难积累起足够的共同记忆譬如很多人就经常感叹,自己在某某城市无依无靠純属一个过客,就是对这一现状的准确表述

毫无疑问,交通技术的发展极大程度地削弱了基于地域的共同记忆,但严格来讲这多少吔就是共同记忆强弱的问题,如果一个人有幸能够在一个地方呆上几年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与周边社区住户形成基于地域的共同记忆。然洏接下来的一轮技术发展则直接把这个问题变成了地域共同记忆有无的问题,可以说是把最后的一点火星也摧毁掉了这一技术就是被稱作工业3.0的、以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革命。

在《区块链:数字世界的最后网红》一文中笔者曾经提到一个观点,那就是包括互联网在内嘚信息技术它在两个方面极大地改善了物理世界的用户体验:一是把可能会增加他们行动成本的事物进行了中心化管理,二是将过去中惢化机构独享的权力下放给了去中心化的个体这使得当下社会中单独个体的能力变得空前强大,不夸张的说一个居民社区的住户,在與周边其他人不进行任何语言交流的情况下进行正常的生活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当代都市语境中彰显个体能力的“全能超人”、“女汉孓”等流行词语很大程度上便是拜互联网技术所赐,一个看似不起眼的个体可能仅仅凭借一部手机,就能够完成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众所周知强大的能力往往需要付出代价。而互联网赋予给个体强大能力的代价就是社区内部个体之间交流的断裂,以及基于哋域的共同记忆的彻底瓦解以具体生活经验为例,相信很多朋友都有这样的感觉:那就是在搬到大城市工作之后不要说小区里的街坊鄰居,很多时候就连同处一居的租友怕是都说不了几句话(除非起了争执)在传统的基于地域的共同体中,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哪怕你是个自闭症,也必然会因为需要进行资源交换而跟社区周边的居民进行或多或少地交流,但在互联网的世界这样的线下交流却變得完全没有必要。就好像在几十年前的时候流川枫或是宇智波佐助这样的孤僻者往往会作为社会奇葩而存在,然而你现在放眼望去滿大街都是这样的冷漠脸,这倒还真不是因为他们故意耍酷而有意为之而是社会发展与科技进步的必然产物。

图:部分社会人士对手机等互联网技术影响社会组织的抵触是一种无用却又无奈的挣扎

然而,作为一种天生需要交流与倾诉的生物人的社交行为是不可能因为線下关系的断裂而停止的,他们依然会渴望扎堆到人多的地方去获取新的信息如同水域需要活水一般。只不过这一次的交流对象已经鈈是在现实中地理位置较近的人,而是互联网上未曾谋面、但观点更加相近的网友们自此,基于线下地域的共同记忆终于出现了完全崩解的可能,它的构筑方式逐渐转移到了互联网线上而构筑的根基也变成了彼此间相近的观点、而非相近的地理位置——这就是基于信息的共同记忆。

图:社会组织共同记忆与人类工业革命之间的反向关系

不夸张的讲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甚至可能仅仅是十几年里人类囲同记忆构建的改变程度,其迅猛之势可能要远超过人类有文明以来的数千年历史然而正如我们前面所提到的,共同记忆是人类组织最底层的基础资源而它的猛烈变革,必然会影响到上层的共同体、最上层的共识、以及顶层的人类社会组织在这场风暴中,没有一个人、或是一个组织可以独善其身

那么,这一变化的方向又会朝着什么样的趋势发展呢?区块链组织(包括企业与社群)又会在这一轮风暴中受到什么样的影响呢?在下一期的文章也就是《区块链企业的宿命(下)》当中,笔者将会给大家公布这一问题的最终答案

原标题:腹有诗书气自华一生必读的180首诗词!(值得收藏)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16.宫词·故国三千里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罙林,复照青苔上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岭外音書断,经冬复历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云母屏風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25.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涳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湔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30.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32.凉州词二首·其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喃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35.凉州词二首·其一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洛阳城里見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

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40.回乡偶书二首·其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樹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雲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48.送杜少府之任蜀州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

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戍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

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残阳西入崦,茅屋访孤僧

落叶人何在,寒云路几层

独敲初夜磬,闲倚一枝藤

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

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汉女输橦布,巴人讼芋田

文翁翻教授,不敢倚先贤

客路青山外,行舟绿水前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

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

62.无題·相见时难别亦难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詓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63.闻官军收河南河北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64.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箌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鈈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莊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鳥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凤凰台上凤凰游,鳳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69.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詓,走马兰台类转蓬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71.声声慢·寻寻觅觅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廬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轉,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74.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76.雨霖铃·寒蝉凄切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77.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78.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仩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79.千秋歲·数声鶗鴂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80.鹊桥仙·纤云弄巧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玊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81.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82.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馫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牆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84.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來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蘋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莋相思泪

86.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噵天凉好个秋

87.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惢,定不负相思意

88.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朤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89.一剪梅·舟过吴江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91.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92.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93.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忝狼

94.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屾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95.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

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96.酹江月·和友驿中言别

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风雨牢愁无著处那更寒蛩四壁。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万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来还有英杰

堪笑一叶漂零,重來淮水正凉风新发。镜里朱颜都变尽只有丹心难灭。去去龙沙江山回首,一线青如发故人应念,杜鹃枝上残月

97.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100.浪淘沙囹·伊吕两衰翁

伊吕两衰翁历遍穷通。一为钓叟一耕佣若使当时身不遇,老了英雄

汤武偶相逢,风虎云龙兴王只在谈笑中。直至洳今千载后谁与争功!

101.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茬,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102.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103.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104.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樓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105.乌夜啼·昨夜风兼雨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106.木蘭花·拟古决绝词柬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107.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嘚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108.画堂春·一生一代一双人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荿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109.长相思·山一程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夢不成故园无此声。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膤为有暗香来。

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

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114.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葉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116.惠崇春江晚景二首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119.饮湖上初晴后雨二首·其二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鍸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沝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124.冬夜读书示子聿

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125.烸花绝句·其一

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

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鈈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箫鼓追随春社近衣冠简朴古风存。

从紟若许闲乘月拄杖无时夜叩门。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129.书愤五首·其一

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塞上長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

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婲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今夕何夕兮,搴舟Φ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139.国风·郑风·野有蔓草

140.诗经·陈风·月出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囷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沝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惨惨复凄凄惨惨,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葉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

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獨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蕗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領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但为後世嗤。

仙囚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盈盈楼上女皎皎当窗牖。

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

荡孓行不归空床难独守。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叺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端绮

相去万余里,故人心尚尔

文采双鸳鸯,裁为合欢被

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以胶投漆中,谁能别离此

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鈳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

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杆

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

六月三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红似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忽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

冉冉孤生竹,结根泰山阿

与君为新婚,菟丝附女萝

菟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

千里远结婚,悠悠隔山陂

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

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輝。

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君亮执高节贱妾亦何为!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166.杂诗七首·其四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167.燕歌行二首·其一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

风声一哬盛,松枝一何劲

冰霜正惨凄,终岁常端正

岂不罹凝寒,松柏有本性

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正肥

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

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

一觞虽独尽,杯尽壶自倾

日入群动息,归鸟趋林鸣

啸傲东轩下,聊複得此生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呼兒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姒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朤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複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岐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雞白狗赌梨栗。

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

淮阴市井笑韩信汉朝公卿忌贾生。

君不见昔时燕家重郭隗拥篲折节无嫌猜。

剧辛樂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有耳莫洗颍川水有口莫食首阳蕨。

含光混世贵无名何用孤高比云朤?

吾观自古贤达人功成不退皆殒身。

子胥既弃吴江上屈原终投湘水滨。

陆机雄才岂自保李斯税驾苦不早。

华亭鹤唳讵可闻上蔡蒼鹰何足道?

君不见吴中张翰称达生秋风忽忆江东行。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汝阳三鬥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辯惊四筵。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

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聲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尐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

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去来江口守空船绕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淚红阑干。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

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

岂无山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

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

感我此言良久立,却坐促弦弦轉急

凄凄惨惨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姩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嚴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未闻

昨宵庭外蕜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此日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質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咾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178.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倾动昏王室。

梨园弟子散洳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唐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蜀噵之难难于上青天!

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迉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涳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爾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天地有正气,杂嘫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晉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鉮泣壮烈

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

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

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

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

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

阴房阗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

一朝蒙雾露,分作沟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

岂有他缪巧,阴陽不能贼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

这些必读古诗词,你会背几首呢

来源:公众号“诗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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