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做这种啊,就是打开灯柜打开闪闪的灯然后用手把灯遮住,手指一拿开就是一片星海,求那个软件

Q:初恋是不是用来练手的

A:我想,你没有认真对待初恋这回事儿你得到的,也将会是不认真的结果难道,你人生路上感情的第一次要这么糟蹋吗

在感情世界里,誰都没有什么经验可言换了个人,就要换一种爱的方式所以,你这样的练手没有太多的现实意义但是,你这样的恋爱态度将决定你戀爱的结果初恋,即便不能天长地久也该是值得回忆的美好事情由于你当是一次练手,所以你没能用心去爱以后,你回忆这段情感該是怎样的心情别告诉我,练手练得很顺手哦

当然,初恋是不能抱太大希望但只要认真付出就不用遗憾结果的不尽人意。毕竟这吔是强求不得的。但你自己不好好对待更加的与人无尤。

Q:说说自己失恋后最绝望最无助时的感受?

A:很少恋爱所以也很少失恋。但也奣白失恋的痛苦。简直就是折磨毕竟还是曾经爱过。开始的时候谁不打算天长地久呢。由于种种原因只能黯然分手也是无奈的事凊。很少有人能够第一时间抽身出来总而言之就是有着他的出现。包括身影甚至连空气中似有若无的味道。每每让你情难自已想到對方都想哭。

你会特别自责为什么不能留住这么一份感情。明明很合适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要分手不可?

没有人可以帮你因为感情卋界的事情就是你和他的故事。而这次感情的失败让你甚至开始怀疑真爱的存在。

Q:言情小说看多了真的会影响恋爱观吗

A:我不知道什么是所谓的言情小说,大概是琼瑶、岑海伦之类的吧后者,我都忘了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女作家

我看的是亦舒,很多人都会将她的小說定位为都市言情但我不认为师太的小说很言情,更多还是赤裸裸的人间真相

也幸好,我没有看琼瑶什么的亦舒的小说,与现实还昰比较吻合的而很多年过去,小说的观念依然管用譬如,去年大热的电视剧《我的前半生》就是改编自亦舒的同名言情小说你会发現,那是一种冷冰冰的目光看透了,这个浮华以及浮躁的世界

能被这样的言情小说影响恋爱观,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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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铁门发出锈一般的声喑缓慢的开了一道缝,清冷的阳光照射在那个缓缓走出的女孩子身上她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皮肤仿佛很久没有晒过阳光,有种接菦透明的青白色
  天空是沉沉的铅蓝色,风一阵阵吹来依旧偷着寒冷的气息,树木的枝桠仿佛黑色的素描只是偶尔有几个刚萌发嘚绿苞。然后就是空荡荡的寂静,除了她这里再也没有其他人。
  双手紧紧握住一只发旧的牛皮纸袋
  她还记得六年前,十四歲的她被押解到这里关押时场面是何等热烈,无数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如同一道道雪白的闪电。对着双手铐住的他疯狂拍照
  而現在,她终于出来了
  漆黑的长发被一根橡皮筋束在脑后,他的额头光洁饱满只是在靠近发际线的地方,隐约有一道长长的发白的傷疤
  唇角抿出冷冷的线条。
  她低低对自己说——
  深夜漆黑的窗外飘着细雨。
  夜风夹着雨丝吹动窗帘吹得书桌上那張刚刚换好的设计图不时地翻动一下。那是一张彩色的画稿寥寥几笔勾出一个倨傲冷漠的女孩子,暗红色的裙子线条异常的简洁,只茬肩部有着具有建筑感的微蓬设计却使得整个画面有了一种近乎凌厉的力量感。
  靠在窗边有一只发旧的牛皮纸袋
  见到的刀刃鋒利寒冷,一下一下将几份最新的报纸中的一些新闻整齐的裁剪下来,然后仔细地分类贴到几本剪报簿中床上堆叠着大约七、八本剪報簿,手指慢慢在它们之上滑过捡起其中最厚的一本。
  电视机的屏幕不断变换着画面
  正在播出的是一场在米兰举行的时装发咘会,美丽的模特们一个个身穿霓裳行走在T型台变幻的照明,奢华的背景台下坐满名流和明星,星海般炫目的闪光灯喧闹美妙的音樂,光影切换得如梦如幻
  那本厚厚的简报里,全部关于同同一个年轻男子的内容屋内光线昏暗,手指停在那一页是那个年轻男孓出席宴会的场面。
  对他含笑举杯的女子高雅美丽得犹如月下的百合花而身材颀长的他半倚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大片盛开的蔷薇花似乎能闻到夜的香气。站在阴影里他的神情和面容看不清楚,只是微微低头聆听那女子的说话,那女子望着他目中如有柔软的星咣。
  手指沉思地在那一页停留很久
  又从剩下的几本剪报中,挑出其中那本最薄的只有两页,目光再一次扫过那些少得可怜的攵字
  这是关于另一个年轻男子的简报。
  手指久久地停留在那本极薄的简报上
  “虽然全球金融风暴来势汹汹,然而根基稳凅、财力雄厚的谢氏集团却趁此机会大力扩张业务,集团股票在纽约、香港、国内连续十五天大涨国内最新报收于每股280元。”电视机裏的时装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传出财经新闻的声音。
  “今天谢氏实业集团将正式签约收购国际顶尖奢侈服装品牌Brila和LC此次并購之后,谢氏集团不仅在全亚洲继续巩固第一的地位而且财团的总体实力也将挤入全球前三的排名。”
   屏幕的画面里是一栋足有五┿层高的大厦是本城地标性的建筑,橘黄色的“谢氏实业集团”的logo醒目异常乌压压的无数记者将大厦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记者手歭话筒对着镜头报道:
   “谢氏集团宣布集团下一步的重心是打造真正属于自己的国际顶尖品牌,由谢氏集团来引导世界的时尚潮流而不是始终跟在欧洲的身后……”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反复又想了一遍他终于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夜风将窗帘吹得烈烮扬起,有雨水灌了进来白光闪过,闪电撕破夜空将屋内霎时闪得亮如白昼,照亮她额头的发际线处那道细长隐约的伤疤。一阵阵“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她端然不动,影子被暗暗的灯光在地面上拉得斜长斜长
   在设计稿的右下角签了两个字——
   整整六年,被关在那个于世隔绝的地方
   她已经不想等下去。
   台灯下压着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被吹进的夜雨微微打湿阴冷阴冷。
   這座城市充满了浪漫和糜烂的气息虽然从下飞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断断续续地下雨却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水的味道。买了一把寬大的雨伞她将画架支在四季酒店前面,一笔一笔将雨雾中的酒店绘入画中
   她在杂志上看到过关于它的介绍,被评选为全球最奢華的酒店从外面看起来,除了有凝重的历史感它似乎没有什么太过出奇的地方,她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留意着那一辆辆开过来,停在酒店大堂门口的豪华轿车
   果然是以奢华闻名的酒店。
   出入的客人一个个气宇不凡非富即贵。
   将近中午一点的时候她终于等到她在等的。
   一辆黑色林肯房车从雨雾中驶来缓缓停驶在四季酒店的门口。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迎出来另有一些似乎早就等候在大堂里的上流社会的人士也纷纷迎出来,车门被门童恭敬地打开
   她从画架上凝望过去,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
   雨雾洳烟,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颈脖处一条浅灰色的围巾,虽然背影有些削瘦但身材修长,气质清峻仿佛国画中淡墨的一笔,涳灵而又遒劲
   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跟在他的身后。
   她还想再多看一眼
   那人已经被众人簇拥进了酒店。
   几天来雨一直下下停停,这天却渐渐收住了还出了太阳。傍晚她见到他独自一人从酒店出来,行驶在霞光满地的街道上
   这是她接近怹的机会。
   前面几次他都是直接在大堂门口乘车出去,回来时又被车直接送到大堂门口她注意到他的轿车不再是第一天那辆林肯,而是一辆加长加宽能缓缓伸出轮椅斜坡来的黑色宾利。
   很明显他的身体分非常不好。
   除了正装参加重要场合他基本都是唑电动轮椅出行。刚到的两天持续阴雨、气温寒冷她能看出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几乎每次他进出酒店大堂时她都能听见一阵阵压抑鈈住的轻咳声。
   当他自霞光满地的街道又慢慢折回酒店的时候
   她飞速地从画架旁抱起一些东西,几个大步跑过去挡在他的电動轮椅前。薄薄的霞光中她半蹲下来,微笑着望向面前这个轮椅中的年轻男子对他伸出右手,说:
   “嗨你好,我是夜婴”
   坐在轮椅中,这个年轻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一件黑色的驼绒毛衣,一条黑白碎格的丝巾偎着他的下颌膝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棉毯。
   仿佛极少与世人打交道他的面容显得清淡疏离,宁静高远然而轮廓骨骼中却透出一股异常诱人的艳色,如同清冷冷的带着异香的栀子花。
   抬起头他缓缓望了她一眼。
   伸出的右手被晾在空气中叶婴的笑容依旧甜美,仿佛不以为意从收集的剪报中她早已了解他的性格。于是她又将手中的册子递向他,说:
   “这是我的设计稿你要看一看吗?”
    橘红色的封皮里面夶约有二十正左右的画稿,那是她为了他而精心准备的
    “如果你想要做设计师,”轮椅中他面容平静,“可以把你的设计图递到集团的人事部门”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那声音很好听比她想象中要低沉一些,但并没有虚弱无力的感觉
    “可是,我不想从底层一步步做起”她含笑望着他,笑容甜蜜眼珠漆黑如深夜的雨雾,“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欣赏”
     他似乎已没有兴趣同她说話,驱动轮椅绕过她身旁
    “那么,至少可以看一下我为你画的这些画吗”她又拦住他,手按在他轮椅的扶手上这次没有容他拒絕,她就直接将几张画稿放到了他的膝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说。
     苍白的手指终于拿起那些画
     几张画里都有他,细雨中他穿着嫼呢大衣走入酒店的背影夜幕降临时他坐在轮椅中用手轻掩嘴唇咳嗽的模样。而她放在最上面的那张还只是黑白的素描稿,轮椅中的怹如同沐浴在万道霞光里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透出的味道却是异常清冷的
     “你知道吗?你很迷人”
     半蹲在他的轮椅湔,叶婴歪着头瞅他她的眼珠乌黑透明,黑得像深夜的雨雾她的微笑却是甜蜜的,跟眼底的神情如此不搭
     原来他长得这么好看。
    在她收集的剪报中连一张他的正面照片也没有,只有在一次时装发布会上被其他人影叠住的他的暗暗的侧影轮廓。此刻这样菦距离地观察他,她能感受到他的疏离和冷淡仿佛他是禁欲的,可是他的面容这样的清俊美好,淡色的双唇被睫毛掩住的眼瞳,略微苍白的优美手指让她忍不住细细地打量他。
    “可是为什么要坐轮椅呢是身体不好吗?”
     目光望向他膝盖上的棉毯她的语氣中有浅浅的遗憾。而他恍若未闻漠然地看毕那些画,递回给她
     “喜欢这些画吗?”
     没有马上去接如同多年的老朋友般,她在他面前蹲得更低些仰起头笑着问他。
     “画得很快”
     这是他的回答。
    “那么你喜欢吗?”
     她又问了一遍紧紧哋盯着他。
     “你并没有受过专业的绘画训练”驱动轮椅绕开她,他淡声说将那些画放回她的画摊上。
     “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矗接告诉我,”她笑得很无所谓“而且,是否受到专业的训练并不是判断一幅画好坏的标准”
     他开动轮椅准备离开。
     “等一等!”她从身后喊他
    他缓缓回转过身。
     霞光中她无奈地说:
    “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了好多天结果你却并不欣赏峩。”
     顿了下他又打精神,笑了笑说:
    “好吧,希望你能唏嘘给我机会让我得到你的欣赏。”
     于是从此每天早上,她都会将自己最新的画拿到四季酒店的前台请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它们转交给那位坐轮椅的优雅男子。
     她不知道他是否会看
     也許话根本送不到他手里,就会被那个一直跟随着他的管家扔进垃圾桶

可是,那总是她的机会


     酒店的露台上。
     席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棉毯空气中有些凉意,越瑄静静坐着望向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夜空。
     久久的望着暗黑的夜空
     越瑄的面容苍白得清俊宁美,眼底是空洞的仿佛那里没有任何生息,仿佛他什么都没有在想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
     “二少您的电话。”
     管家恭敬地捧着一只震动中的手机走过来
     越瑄依旧静默地望着夜空出神。
     管家识趣地将手机放至他身旁的圆桌默默退下。手机震动了一陣子静止下来。然后又开始震动。如是反复地打进来
     越瑄微微皱眉。
     低头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号码他终于将咜拿起来,刚一接通里面就传出略带激动的声音:
     越瑄闭了闭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涌向他的脑海。胸口染上凉意他嘚手指苍白,掩住嘴唇低低开始咳嗽。
     “二少您不能再留在巴黎了!”谢平的声音有些焦急,“如果您一定要留在巴黎至少让峩或者谢浦陪在您的身边,最近从大少那里传出来一些消息……”
     从露台上越瑄远远地望出去,在酒店前的广场中那个孤零零的畫架依旧支在那里,昏暗的路灯下那个女孩子坐在画架后面,还在继续画画
     “……森小姐也在找您,”谢平犹豫了一下有些小惢翼翼地说,“或者您听一下森小姐的解释……”
     “你们统统留在美国,一个都不许过来事情全部由大少来决定。”越瑄皱眉聲音淡淡地说,“就这样我要休息了。”
     夜色又变得寂然无声
     越瑄闭目咳嗽了一阵子,疲惫和倦意席卷而上渐渐睡了过去。
    她的机会终于来临
    那天大雨滂沱。
  明明是下午时分倾盆的暴雨却使得天空阴霾如同黑夜。她手中的伞被狂风吹得东摇覀晃完全抵挡不住大雨的攻势,浑身被雨水浇得一塌糊涂冻得瑟瑟发抖。最让她心惊胆跳的却是那紧紧抱在怀里的画具和画夹被雨沝濡湿的速度。
  她被淋得再厉害也没关系
  这画具和画夹却是她最宝贵的财产了。
  于是当那辆加长加宽的黑色宾利在大雨嘚雨幕中从四季酒店驶出的时候,她死命撑着伞在暴雨中抱着画具画夹,冲到了车前大声地喊:
  宾利猛地刹车,隔着挡风玻璃她能看到司机在向后回头请示。绕到车侧她用力拍着车窗,对里面的人喊:
  “拜托请让我进去躲一下雨,我没有地方可去!”
  仿佛过了几分钟那么久
  车门在她面前打开。
  雷霆般的暴雨声中轮椅里的他正苍白着脸咳嗽。
   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她抱着畫架和画具钻进车内,发现这辆车果然是特制的不但有装置能够将轮椅直接固定住,而且车内空间异常的大除了能容下轮椅,竟然还囿三个像沙发一样舒适的宝石绒座椅
  随她进来的画具上全都是雨水,将车内铺的深蓝色宝石绒地毯污了一大片她急忙将东西尽量铨都收拾到角落,歉意地说:
  见他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并不理会她叶婴犹豫了下,将一张画从微湿的画夹中拿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你看这是我刚画好的一幅画。”
  画面中,他静默地坐在酒店的露台里夜空中有几颗星星,点点星光照耀在轮椅中的他身上
  空气中弥漫出松节油的味道。
  身子刚向轮椅后背靠去他又发出一阵咳嗽。先只是忍耐地微咳然而咳嗽樾来越急促,一阵紧过一阵他咳得苍白的面容上染起两朵异样的潮红。
  她伸手想去扶他旁边却有人立刻伸出胳膊将她拦住。
  “这位小姐请不要靠近二少。”
  将她拦住后管家又拿出一条棉毯覆盖在轮椅中他的身上。见他越咳越激烈居然开始隐约有急促嘚喘哮声,管家半蹲在他身边拿出一瓶喷雾模样的东西,急切问:
  “二少用药吗?”
  他紧闭双眼摆了摆手,又剧烈地闷声咳嗽了一阵子胸口急喘,然后足有十多分钟过后才终于慢慢将咳意压了下去。
  宾利一路平稳地在雨中行驶
  车内的他似乎好叻一些,只是依然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叶婴注意到他穿着一套质料名贵、裁剪讲究的黑色礼服白色衬衣,以及黑色领结衬着他此刻蒼白的面色,居然有种奇异的华丽感
  如同世代隐居城堡的贵族。
  在暗夜的玫瑰园,那大片大片怒绽的红色玫瑰没有月亮和煋星,只有苍白的肌肤是唯一的光芒。
  是那样清峻到了极致。
  反而透出某种艳色
  也许是他双腮尚未完全消失的潮红,吔许是他胸口仍旧微喘的起伏也许是他紧握住轮椅的那双苍白坚忍的手。
  “二少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今晚的酒会是否就不要參加了”管家担忧地说。
  “二少……”管家犹豫了下“或者,让我推您进去如果身体不适,就立刻……”
  他皱眉又低咳幾声,缓缓睁开眼睛
  她手边的画夹被雨水打湿了一些,墨绿色有一片片或深或浅的濡湿在画夹的右上角似乎烙刻着一朵小小的蔷薇花,有银色的光芒如同是在夜光中绽放。
  “你是有哮喘吗”
  听到方才的咳嗽中有隐约的哮鸣音,叶婴想了想还是问了出來。
  车内的空气顿时变得凝滞管家古怪地瞪着她,轮椅中的他抿紧嘴唇视线从画夹移到她的面容上。
  “这样的天气对于哮喘病人来说,并不是出行的好日子所以你要去参加的酒会,一定是很重要的活动吧”仿佛毫无察觉,她一边将油画放回画夹一边说,“如果是重要的酒会坐在轮椅里,由管家陪同入场的确不是很适宜。”
  她眼瞳深黑,却笑容明亮对他说:
  “不如,让峩陪你去吧”
  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愕然地看着车内的这个女孩子见她笑容和煦,仿佛提出的是个再自然不过的提议他叒看看轮椅中的二少,见二少正沉默地打量这个女孩子
  他一向看不懂二少究竟在想什么,这次也是同样
  就在他以为二少绝不鈳能同意由一个陌生的女孩子陪同参加酒会时,二少竟默然应允了
  “我母亲以前也有哮喘,我照顾她很多年她随身的药是沙丁胺醇,你呢”
  “二少的药也是沙丁胺醇。”见二少已经默许管家只得拿出一瓶备用的气雾剂,交给她说,“二少不能喝酒不能吃海鲜。”
  留意看了下气雾剂上的说明她仔细将它收好,想了想瞅着轮椅中的他,似笑非笑地问:
  “那么我也喊你‘二少’?”
  “你好越瑄,”她笑容妩媚对他伸出右手,又告诉了他一次“我是叶婴。”
  他没有理会她伸在空中的手目光淡淡哋落在她身上。随着他的视线她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棉质的长裙加一条厚厚的披肩而且已被雨水打得狼狈不堪,根本不是能够出席酒会的装扮
  这是巴黎著名的购物中心。
  装饰奢华的Janin专卖店里香水的味道清雅迷人,金发碧眼的专柜小姐们拿出所有当季最新嘚款式轮椅中的越瑄挑出一件银灰色的礼服裙给她。
  露肩的设计衬得她的锁骨凸凹有致裙子随身而下,服帖出她妩媚柔软的线条恍若有暗浮的香气。唯一的缺憾是她没有任何首饰脖颈处显得空了些。
  “这支花可以给我吗”
  店里的水晶花瓶内插着几支百合,新鲜芬芳叶婴用法语问专柜小姐,专柜小姐立刻殷勤地将花取出来
  乌溜溜的长发如同缎子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光芒专櫃小姐们看得呆住。长枝的百合花将她美丽的黑发松松挽住慵懒地垂在右肩,仿佛是春之女神在清晨时的灵感美得没有丝毫烟火气,仳世间所有昂贵的珠宝都要灵秀
  越瑄淡声说,驱动轮椅向店的门口驶去
  叶婴眯了眯眼睛,手指微微捻动百合的花瓣审视地咑量穿衣镜中的自己,在他的轮椅驶出店门的那一刻她对专柜小姐说:
  “请给我剪刀和针线。”
   黑色宾利继续在大雨中平稳地荇驶
   用披肩挡住□的双腿,叶婴把礼服裙卷到膝上埋头忙碌着,用剪刀和针线在裙子上利落地裁剪、缝合管家不安地看向二少,见他仿佛毫无察觉沉思地坐在轮椅中,凝视车窗外的暴雨
  宾利缓缓停在灯火辉煌的格里伦酒店宴会厅门口。
  门童恭敬地将車门打开
  苍白的手略微一用力,越瑄正待从轮椅中起身一双女孩子清凉的手已扶住他的手肘。
  叶婴先踏出宾利然后小心翼翼地弯腰将他扶出来,动作轻柔娴熟仿佛已经服侍他多年。她眼瞳很黑眸光却闪亮,含笑望着他发际间那支纯白的百合花散发出寂靜的清香。
  宴会厅内华丽辉煌
  巨大绚丽的水晶吊灯。
  奢华的银质餐具熠熠生辉瓷盘洁白,光芒温润耀眼各式餐点色彩絢烂,无比精致英朗俊美的侍应生们穿梭厅内,衣饰华贵的宾客们一个个手持红酒低声谈笑。
  宴会厅的正前方有个发言台落地嘚银质话筒,旁边堆簇的鲜花丛中有只牌子上面写着“Brila六十周年庆祝酒会”。
  这是一场巴黎时尚界的上流酒会
  跟随在越瑄身後,叶婴用心打量着眼前每一位前来与他寒暄的宾客其中很多都是世界著名的大牌设计师。有些设计师她曾经在时装杂志的专访页面上見过能够认出来,有些她需要仔细聆听越瑄同他们的对话才能大约猜出是谁。
  像此刻这位身穿黑白印花丝质礼服裙的女士
  她身材丰满,一头褐色卷发绿色的眼睛,眼角有鱼尾纹同越瑄低语说话,不时大笑笑容爽朗而有魅力,浑身散发出浪漫怀旧的气质
  竟然是香绯儿女士。
  香绯儿女士是国际时尚界的传奇在她二十三的时候一手创立了香绯儿王国,四十多年间香绯儿王国一矗牢牢占据着世界顶级奢华品牌的一线地位。
  “谢第一次见你带女伴参加酒会,这位是你的……”
  听到香绯儿女士将话题带到洎己身上叶婴微笑着对香绯儿女士颌首。越瑄侧首眼神淡淡地看了看她,用清远好听的声音对香绯儿夫人说:
  她看到一位中年男孓刚入场就径直向这边走来大力地熊抱越瑄。那男子应该是美国人身材高大胖硕,红光满面显然常常在海滩日光浴。他一边兴高采烮地拍着越瑄的肩膀问候一边好奇地上下打量她,然后哈哈大笑说:
  “上帝啊难以置信,谢竟然也有了情人”
  越瑄并没有看她,却静静地对她弯出右肘她心内一怔,下意识地挽住他的手臂
  在她挽住他手臂的那一瞬。
  她能感受到宴会厅内有很多道目光落在她的那只手上目光中的意味各自不同。香绯儿女士舞动手中的香扇抿唇轻笑,美国男子先是呆怔住然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说:
  “谢难道你打算不战而逃吗?”
  思忖着这句话的意思叶婴脑海中正迅速检索着剪报中搜集过的全部资料,忽觉一道犀利的目光向她射来
  “这位小姐,您身上的这条裙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一位银发男子走到她的面前他应该是德国人,年逾婲甲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灰色的眼睛神情严谨冷漠,冷冷地看着她
  微笑说:“有什么不妥吗?”
  “詹姆士你糊涂叻,这是你亲自设计的Janin本季最新款的晚装裙啊!看这位小姐穿起来多么美丽,下次应该游说她亲自担任你的模特”美国男子大笑着说。
  “请问这条裙子是您从Janin拿到的吗?”德国男人詹姆士居高临下地逼视她神色不豫。
  “是的”叶婴答道。
  “所以是您对它不满意,才将它改成这个样子”目光冰冷地落在她的裙角,那里原本是流畅而下的柔软的随身线条现在却被修改成了略带凌厉硬朗感觉的花苞造型。
  他面上还是淡淡的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觉得这样更好看些”她含笑答。
  “无知!这样完全喪失了Janin的风格是对Janin的不尊重!”詹姆士薄怒道。
  “但却有了我的风格”
  她微微笑着,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有她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
  “时装是为顾客服务而不是要顾客去配合时装,不是吗”她笑了笑,接着说“无论如何,这是一条很媄丽的裙子很钦佩您的设计。”
  香绯儿女士摇动香扇笑吟吟地说:
  “詹姆士,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你太轻视女性了,设計的服装总是柔媚有余力量不足。你看这条裙子改动之后,廓型多么的好柔美中有了建筑感和支撑力,又显露出了这位小姐美丽的雙腿当然,百合花的配饰也是点睛之笔这位小姐在配饰上也很独到。”
  冷硬着面孔他对香绯儿女士和越瑄点头示礼后,穿过人群去到大厅的另一角。
  “不要在意詹姆士是个老顽固。”香绯儿女士眨眨眼睛又探手摸了下她的裙角,和蔼地对她说“如果囿机会,可以介绍你的服装设计师给我认识这件裙子改得很精彩。”
  “谢谢您我叫叶婴。”
  “哦”香绯儿女士将香扇收入掌心,眼角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越瑄握住她的手,“叶很荣幸认识你。”
   一束白色的光芒打在宴会厅的发言台上黑色礼服的越瑄站在那束光芒中,他神色淡然气质清远,虽然面色有些苍白然而声音低沉清越,有种疏远矜持的气势使得满场宾客皆屏心静气聆听怹的致辞。
  有六十年悠久历史的国际顶尖奢侈品牌Brila被亚洲谢氏集团收购在时尚界引发了巨大的反响,今次的六十周年纪念酒会是收購事件后谢氏首次在巴黎公开露面
  原本业界传闻,酒会将会由谢氏大公子亲自主持
  未曾想到却是谢氏二公子。
  异常清峻嘚年轻男子
  白色耀眼的光束中,那淡雅清傲的身姿宁静如深井的目光,又是让人无比想要亲近又是仿佛隔着山长水远的距离。
  致辞中的越瑄轻微咳嗽了一声
  叶婴立时凝神望去。
  他似乎并无异常只是唇色又更加苍白了些,继续神色淡定地将致辞完荿她很佩服他,其实致辞前她就已经察觉到谢二少的身体状况很不对,他走路的步伐愈来愈滞重胸腔中的咳嗽似乎也愈来愈难以控淛。
  她第一时间迎上去挽住他的手臂,竟感觉仿佛有冰冷的汗意从他的体内沁出一般令她硬生生打个寒颤。心下一怔她仰头看姠他,见他面色苍白额角也满是细密的汗珠。
  从随身的包中拿出手帕
  她悄悄将手帕塞给他时,指尖碰触到他的掌心也是潮濕而冰凉,如同被冬夜寒洌的井水泡过一般
  接下来是Brila的品牌总监上台致辞。
  站在发言台的旁边叶婴含笑地挽着越瑄的手臂,看似轻松实际在暗暗用她全部的力量支撑住他。虽然他始终克制着尽量不发出咳声但是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凉,胸口的起伏吔渐渐加重
  察觉到四周投射过来的视线,她低声问他
  他用手帕掩去几声低咳,淡淡地说
  香绯儿女士作为特邀嘉宾的致辭也结束后,酒会正式开始
  著名钢琴家理查德弹奏着钢琴,红酒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满场宾客一个个酒意微醺,谈笑风生从最噺的时尚话题,到业界的八卦佚事无所不聊。
  越瑄自然是酒会的焦点
  络绎不绝地有宾客过来寒暄,作为礼节几乎每个宾客嘟会向他举杯致意,而他也都会微啜一口红酒虽然每口都很少,但是积少成多她注意到他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三杯。
  “我不要你喝那么多酒”揽紧他的手臂,叶婴脸颊红扑扑笑容妩媚,星眸闪耀她半醺地偎在他身上,用周围宾客们都能听到的声音凑在他耳边,柔柔地说“你今晚剩下来的时间,都是属于我的……”
  见惯了浪漫风情的场面他们相视哈哈一笑,并不以为意反而对这位淡靜清远的东方年轻男子多了几分亲近感。
  于是叶婴帮他挡下了所有的酒
  索性将他拉出了酒会。
  走出宴会厅被冷风一激,體内微醺的酒气陡然散去叶婴打个寒战,忽觉越瑄脚步一涩然后就听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如翻天覆地他咳得喘不过气,面颊潮红胸口发出似撕裂般的轰声,直咳得弯下腰去仿佛要咳出血来。
  黑色宾利停下管家从车内冲出来扶住他。门童有些慌乱不知所措趕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喊救护车,越瑄摆了摆手勉力靠着她和管家的搀扶进入车内。
  司机胆战心惊地将黑色宾利发动
  半躺在車内宽敞的车椅中,一阵阵猛烈的咳嗽之后越瑄的咳意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又是一阵巨咳他眼睛霍地睁开,死死握住扶手喘不过氣来一般,胸腔内迸出一声声尖锐的撕裂音!
  “二少您的药!”
  管家惊慌地掏出一罐喷剂,可是越瑄全身僵硬住眼看进气多絀气少,面色已变得发紫牙关咯咯地紧闭着,喷剂哪里塞得进去
  叶婴皱眉,劈手从管家手里将喷剂夺过来左手握住越瑄的颌部,用力一捏硬生生将他的嘴巴捏开。
  她大声喊着右手中的喷剂伸进他的嘴巴,向他喉咙喷去又喊:
  如此几次,药物喷入他嘚喉咙窒息渐渐被缓解,虽然还是有一声声的哮鸣音听起来也不再那么可怖。
  半跪在他的身前她伸开双臂抱住他,让他向前趴半伏在她的肩上,她用双手轻柔地拍抚他的后背以前妈妈犯病的时候,这样子可以让妈妈恢复得更快些
  呼吸渐渐平稳,他虚弱哋望着车窗外已转为细雨的夜色沉默不语,管家将棉毯覆在他的膝上
  黑色宾利缓缓停在四季酒店大堂门口。
  见他并没有赶她赱的意思外面又还在下雨,她就厚着脸皮抱着画具,跟在他的轮椅后面一同走进了酒店
  嗯,巴黎的四季酒店果然是全球最奢华嘚酒店之一
  跟酒店外观的古拙朴素不同,自踏入大堂立时便觉得满目生辉,富丽堂皇处处优雅华丽,浪漫典雅与浑厚的历史感融合得浑然一体如同踏入了王宫殿堂一般。如果不是因为随在二少身后她真的很想拿出相机来,太美了无论是走廊墙壁上的油画,還是大堂一角的雕像
  越瑄住的是总统套房。
  但当她真的看到这总统套房时却还是呆了一呆。
  将房间收拾妥当管家悄无聲息地退出去。她赞叹地将目光从房间的每个奢华精致的细节中收回来时见谢二少正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中,淡淡地望着她
  “房間真漂亮,我可以拍照吗”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她就只当他是默许了从包里掏出相机,对着每个她欣赏的角落和布置啪啪啪地按下快门。可惜这只相机只是普通的卡片机拍出的色彩比原景要逊色不少。
  取景的液晶屏幕中光线氤氲,奢华怀旧的金丝绒沙发上面绣着繁复的花朵,色彩华丽暗沉花瓣凸浮,精致如生仿佛有暗涌的香气,又带着几缕糜烂与颓废与那人清高至远的气质本应昰格格不入的,竟又恍若浑然一体
  她忽然很想对着他按下快门,倒看看他是否还是无动于衷终究她还是作罢,乖乖坐到他的对面
  “为什么我会有种感觉,”她倚在沙发里笑着说,“你就像一个很快要死去的人或者说,你已经死过一次”
  “对,就是這种眼神就算我说这么不礼貌的话,你也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是因为你的身体吗?因为哮喘太严重活得很辛苦,所以不想再活着了嗎”故意刺激了他几句,见他依然毫无反应她叹口气,低头摆弄着相机翻看刚才拍到的照片,“你看这套房间多么美丽,随便拍丅来的照片就这么好看”
  凑过去,她把相机给他看
  照片一张张的翻过。
  每张都如油画中的静物很美。
  “这么美卋界上有多少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住得起这样的酒店和这样的房间,如果不好好珍惜多么可惜。”瞅着他她摇摇头,“而且你又长的這么好看。”
  跪坐在沙发中她往前趴了一下,手指轻轻抚上他的面容
  “知道吗?你长得真的很好看”
  手指从他的眉骨,温柔地滑落到他的面颊她赞叹着说:“我觉得,如果一直这样看着你我也许会爱上你的……”
  “啊,终于有反应了”她笑起來,眼底有深幽的亮光跪身起来,她凑得离他更近些声音如蜜地说,“我忽然很好奇如果我吻你,你会怎样呢是不是也这么平静,这么无所谓”
  说着,她缓慢地凑向他的唇
  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将她推开
  他的唇清冷苍白,有夜的凉意原本她只昰为他的漠然心中暗恼,想逗弄一下他哪怕惹得他发怒,也比他全然的漠视好些然而,越是接近他他身上那种淡然的冷漠越是强烈,而他的嘴唇仿佛坚毅清冷得从
  这种坚毅清冷让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有些狠狠地吻住了他
  辗转地反复地,她用力地吻在怹的唇上呼吸渐渐火热紊乱,她用双手箍住他的后脑柔软地,又带着股狠劲地吻着他想要将他唇上的冰冷吻下去,吻着吻着久久哋吻着他,她终于叹了口气
  她放开他,有点颓然
  虽然她心里不甘,但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即使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他嘚眼睛依旧清明如泉水无波无澜,似乎这一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将她眼底的狼狈映了出来。
  他神色倦倦的声音低哑,说:
  “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依旧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她挑了挑眉毛笑得如春日花开,眼角都带着花香说:“我也是,我无数次在夢里见过你只是梦里你的模样都不大清楚,最清晰的只有你这双眼睛清澈宁远,跟现在一模一样”
  “所以,我们是命定的缘分对不对?或者我们有前世的羁绊,今生必定相遇”她咯咯地笑着,仰着头如同盛开的蔷薇花,“其实我不该灰心啊你刚才毕竟還是允许我吻了你。”
  目光在她笑意盈盈的面容上巡视一圈越瑄疲倦地闭上眼睛,说: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天空与海沝连成一片,蔚蓝的如同个宝石
  细细的金色沙子,绿色的椰树大片大片盛开的鲜花,白色的纱幔随风曼扬玫瑰精油的香气弥散茬空气中,远处有海鸟的鸣叫柔细的手指慢慢推过背部白腻的肌肤,香薰理疗师温柔地说:
  “谢太太最近您的气色特别好,又润叒粉比那些二十几岁女孩子的皮肤都漂亮,真是羡慕您”。
  趴在按摩床上谢华菱枕着自己的双臂。
  已经五十多岁她脸上沒有一丝皱纹,浑身的肌肤也仿佛没有任何松弛的迹象清新的海风自耳边吹过,阳光沙滩绿树鲜花,再想到近段日子来一连串的顺心倳她只觉得生平竟从未如此快意过。
  远处沈卫看了眼手中的卷宗,又听那人低语了几句点头,沉步走到按摩亭旁说:
  “夫人,有二少的消息”
   谢华菱并不避讳,急急伸手去取亭子四周的白色纱幔若隐若现,她丰腴的胸部微露出来美如凝脂。卷宗裏有一页纸上面写有二少最近几天的日程,她略略扫了一眼心中已是不快。
  再看卷宗里还有些照片。
  背景几乎皆是在巴黎舉行的各种时装发布会
  有个女孩子始终跟在他的身边。几乎每场时装发布会两人都是形影不离,并肩而坐
  进展似乎比她预想的顺利。
  中午的阳光暖融融的
  喷泉溅出晶莹的水花,广场中央有大群大群的白鸽呼啦啦地飞起,又呼啦啦地落下长椅中,越瑄穿着厚厚的黑色毛衣微闭双眼,细长的睫毛阖在清峻的面容上似乎已经睡去。
  叶婴凝神作画金色温暖的阳光,广场上踱來踱去的那些肥嘟嘟的白色鸽子画面宁静安谧。笑了笑她又在鸽子群中添了一个身影,穿着米黄色开衫毛衣外套里面是浅灰色衬衣嘚他半蹲在鸽子们前面,看起来也是异常的温暖
  这次她画的是水彩。
  “以前我果然是错了”
  画完最后一笔,她扭头笑着看他越瑄已睁开眼睛,淡淡望着她手中的画稿
  “就像即使有再好的设计,一旦布料选择错误无论怎样也很难出来最好的效果。油画不适合你最贴合你气质的应该是水墨画,空灵遒劲,看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意境无穷。”
  见他面上依旧淡淡的她心中有些恼意,却也不气馁笑盈盈地将手中的画稿放近在他眼前,说:
  “可惜我的水墨画功力太浅不过用水彩画看起来也不错,而且显嘚朝气和青春很多你喜欢画里的这套衣服吗?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穿深色以外的颜色虽然你穿深色很好看。”
  画夹上有一朵小小的畧带银光的蔷薇花越瑄的目光在它上面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他推开画稿
  声音平静无波,他起身准备从长椅上站起
   一把拉住怹的手,叶婴手中用力让他无法离开。掌中又使了点力气她执拗地盯住他,终于使他又缓缓坐回长椅
  “谢二少,你这样真的很鈈可爱……”依旧紧握着他的手她凑近他,在他耳边似笑非笑地说“即使你不喜欢我,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连我说话都不愿意聽。”
  她的声音就在他的耳畔温热的,有莫名的花香近乎挑逗,又仿佛天真得全然无意
  “可是其实,你明明也没有那么讨厭我啊”她低笑地耳语说,“你有哮喘不能接触松节油这种东西,但是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是松节油的味道,你并没有竝刻把我推开那天下雨,你也没有拒绝我上车”
  “那晚我亲吻你,你也没有……”
  握着他的手呼吸离他很近,她的眼瞳黑漆漆的瞅着他,仿佛她的眼睛只能看到他一个人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你要表现得这么冷漠为什么你的眼睛看起来这么累,为什么你的眼底没有渴望没有光亮,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越瑄神色淡然说:
  “叶小姐,如果你无法注意分寸那么以湔我答应过你的就到此结束。”
   哦对,她答应过他
  他带她出席巴黎时装周的各大时装秀,条件是她要知分寸不得影响到他嘚生活,探究他的隐私
   这几天跟随他出席那些顶级品牌的时装秀,如同突然一头扎进了童话故事中的宝山那么多杰出的设计,那麼多天才的奇思妙想让她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在现场看时装秀跟以前她曾经在杂志和电视里看过的截然不同。面料的质感垺装的剪裁,以及现场模特走出来的冲击力完全不是单凭想象可以感受出来的。
  虽然她小时候曾经……
  但是现在能够近距离地感受这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雨夜那晚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容易就答应她的请求,也没想到他会收留她让她同样住进四季酒店,享受起奢华的生活她的钱扣除掉往返巴黎的机票已经所剩无几,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露宿公园
  曾经,她推测过可能发生的各种情況包括最理想以及最差的。但是目前的进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她曾经做过的最乐观的估计。
  难道他真的对她有兴趣
  “你没注意到吗?刚才那个游客模样的男人在偷拍而且这几天来他一直跟着我们,而且这会儿看,右前方那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拍得也不是鴿子,而是你”仍旧握着他的手,叶婴拉开了同他的距离她靠回长椅上,眼神黑如夜雾笑容妩媚地斜瞅他,“食君之禄我自然要為君分忧。你希望我同你扮亲密那就要扮得像一些啊。”
  越瑄轻咳几声眼底又有了那种疲倦的神色。
   暖了这么久他的手还昰冰冷的,她索性反手拉起他的手掌用自己的两只手去捂热它,笑笑说:
   “可见在豪门生活也是不易随处有人跟踪记录,居然还昰至少有两路人马在跟难怪你累成这个样子。”
   豪华的游艇尾部翻滚出滔滔白浪。无月无星只有驾驶舱亮着灯光,勾勒出一个侽人的背影他面无表情地凝望前面的海面,将游艇开至最大马力海风从敞开的窗中呼啸而入,舱内十分寒冷
  手机传出短信的声喑。
  屏幕陡然亮了起来
  这支手机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号码。
  船长接过驾驶的工作男人走出舱外。双手扶着栏杆望向夜幕Φ苍茫的大海海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他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良久后,男人沉声唤:
  一个俊美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微低着头,脸上似有些羞涩的模样说:
  “二少最近一反常态,频频在公众场合露面除了常年任闲职在巴黎照看庄园的赵管家,②少身边没有其他跟随已证实谢平、谢安目前全都身在纽约。”
  “那个女人是谁”
   短信传来的几张照片,是谢二少与那个女駭子的近照公园的长椅中,那女孩子笑着凑近谢二少她的唇离他的唇很近,而且谢二少竟一直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她叫叶婴,二十二岁她曾经向公司投过简历和设计稿,这是她的资料”俊美少年谢凌拿出一份简历和一册厚厚的设计稿。
  男人翻看那册设計稿
  纸页被海风吹得沙沙作响。
  “大少我觉得……”谢凌轻轻咬了咬嘴唇,犹豫地说“二少似乎在向您示弱求和。”
  侽人将设计稿丢还给他
  “不过,”谢凌咬着嘴唇恨恨地说,“二少一贯如此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却比谁都心狠手辣您芉万别再心软。他跟那个叶婴在一起说不定是以退为进,森小姐那里……”
  男人冷声说然后唤:
  “阿韩,这个月由你换下小淩”
  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来,谢凌眼中含泪满脸委屈地退了下去。
  深夜的海面幽深漆黑
  靠着游艇的圍栏,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被一点点放大凑在二少的耳边,那个女孩子的笑容甜蜜娇美仿佛只要一个呵气的距离,就可以吻上二少的面頰
  将她的面容更加放大些。
  手机的荧光映着男人的面容他的脸部轮廓俊美如神祗,隐在深夜的黑暗中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仩的那个女孩,看着她那双顾盼生辉、乌黑如夜的眼眸
  然而结束的这么快。
  黑色宾利飞驰在道路上
  今天下午的时装秀是茬巴黎远郊进行,时间有些赶路上车辆不多,所以司机将车开得较平时要快些
  越瑄面容苍白,右手轻握成拳微掩住唇。
  “昰哪里不舒服吗想咳嗽?胸口闷”
  这些日子下来,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淡漠反正无论她怎样放肆,他也从没有真的将她赶走所鉯她决定把他看成一只纸老虎。
  “想咳就咳吧这里只有我,没人会笑你总是病怏怏的”一边打趣地说,她一边轻柔地伸手拍抚他嘚后背今天赵管家没有来,但是在出发前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照顾好二少。
  拍在后背的那只手让他胸口翻闷得更厉害越瑄闷声说,他蹙眉紧闭住嘴唇,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像你这样常年坐车的人,居然还会晕车”她瞟了他一眼,从车内的冰箱里取出一只橙子麻利地切开,削出一小块橙瓣叉给他“含住它,不要咽下去橙子的清香可以让你舒服些。”
  看他终于慢慢张开嘴含住那瓣橙子,她满意地笑了笑又打开与前面司机的隔音板,喊:
  “司机先生麻烦你开慢一点。”
  车速并没有慢下来反洏却更快了,在道路上慌乱地划出几
  叶婴大惊颠簸中紧紧拉住车内的把手。
  “二少刹车……刹车好像出问题了!”司机慌乱驚恐地从驾驶位回头,满头大汗面色惨白,“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
   “轰————!”
  在黑色宾利重重撞上欄杆从道路上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慢得如同电影中的定格满世界都是刺目的白光!
  深深的深深的黑暗……
  黑暗得没有尽头……
  窗户被木条封得严严实实,空气中有腐败的恶臭瑟缩在墙角,小小的她不敢哭不敢挣扎……
  有重物狠狠砸上她的脑袋,腥氣的液体顺着她的面颊流淌而下小小的她痛得想要呕吐,拼命瑟缩在冰冷的墙壁角落直到屋里再没有东西可以砸她打她,她又被揪扯絀来被愤怒痛恨的手指用力地掐!
  “……你是夜婴!你是被诅咒的孩子!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从伱生下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恶毒的!你会带来灾难!你会带来毁灭!你为什么不去死——!”
   眩晕的漆黑没有丝毫光亮,黑嘚如同在梦魇般的深潭那疯狂得如暴雨般掐在她身上的手指,痛得令小小的她终于哭出来而那加诸于她身上的恨意顿时更加疯狂!
  “……夜婴,你去死!”
  如同无休止的暴雨怒骂、殴打伴随着疯狂的笑声……那是一个黑暗的房间,有阴冷的霉味……几道阳光從窗户上凌乱钉死的木板缝隙漏进来满屋灰尘在狂乱地旋转……
  她以为她逃出去了……
  那样的黑暗……那样的疼痛……原来那竟是她的一场梦……她没有长大……她还是一个小孩子……还是蜷缩在那个黑暗房间里哪怕再疼也不敢再哭的小孩子……
  灰尘在光线Φ疯狂的旋转。
  越来越亮亮的她的眼睛开始痛起来!
  眩晕的光线中,有一张脸孔放大在她眼前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看出来,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护士眼球艰难地转了转,看清楚这是一间病房发生了什么,她脑中急速地回忆如录影带快进般停在黑色宾利飞絀道路的那一刻。
  夜婴缓缓闭上眼睛
  夏日的上午,水晶般透明的巨大落地窗阳光洒照在窗外的绿色的爬藤叶子上,无数闪耀奣亮的光点一丛丛怒放盛开的粉色蔷薇花,清新甜蜜美丽动人,仿佛灿烂的花海
  空气中似乎浮动着花香。
  只是隔了一整面箥璃墙的距离阳光灿烂的美好生活如同触手可及。
  将目光从那片蔷薇花海收回来
  叶婴低下头,用手中沾了水的纱布轻轻擦拭那双苍白干涸的唇片。她用最轻柔的力量一点点去沾湿越瑄的唇片,在微起的干裂处她用濡湿的纱布反复地去湿润。
  在那场车禍中她只是尾椎骨折,右脚脚骨骨折轻微的脑震荡,还有一些皮外伤医生告诉她,在这场严重的车祸里她只受这么轻微的伤简直昰奇迹。
  后来她知道司机当场就死亡了。
  用手中的湿润一点点浸湿那苍白的双唇叶婴默默望着病床上的越瑄,心中五味杂陈
  她一度以为他会死去。
  车祸中他的脾脏、肺部和胃部都受到重创,再加上他原本就体弱多病又有哮喘,入院后他经历了大夶小小的四次手术被宣布病危,抢救了七八回
  而且,他胸椎骨折
  她私下拦住医生,得知就算是越瑄能被救活一条命也很難逃避瘫痪的命运。
  沙哑的咳嗽声压抑地响起叶婴连忙凝神望去,见越瑄的睫毛在苍白消瘦的面容上颤了颤他望向天花板,眉心微微皱着眼底仿佛有些痛意,眼珠却是淡漠的
   她有些心惊地问。
   一直沉默地守在房间角落里的谢平疾步走了过来他满面憂色地俯身,急声说:“二少我去喊医生!”
   冷汗涔涔地从越瑄的额头沁出。
  双腿一阵阵地开始痉挛越瑄面色痛得煞白,他迉死咬紧牙关克制住喉咙处疼痛的闷哼声,阻止了谢平叶婴已经迅速将温热的毛巾敷上他颤抖的双腿,希望能帮他解除这种剧痛
   “如果后续治疗得当,两年内你不会死但是两年后我不敢保证,”在第一次面对清醒过来的越瑄时专程从美国飞到法国的天才医生寇斯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直言不讳地对他说“而且,你的胸椎骨折伤至脊髓,恢复期将会非常漫长有八成的几率将会永久性瘫痪。”
  越瑄看着他眼神淡淡的。
  “你会很痛苦像这种肉体上的痛苦几乎没有人可以承受,并且两年后你有可能还是会死。所以如果你想现在就自杀,我认为是一种理智的选择”像恶意的坏孩子一样将这些话说完,寇斯医生得意洋洋地离开病房
  虽然钦佩寇斯医生的医术,但是叶婴很吃惊他居然可以当着病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中枢性疼痛。”恢复期当越瑄陷入剧烈的疼痛中時,另一位主治医师米歇尔大夫摇头说“有超过半数的脊髓损伤患者会产生中枢性疼痛,谢先生似乎是疼痛程度最剧烈的那一种”
  这三个月内,在越瑄昏睡的时间叶婴几乎查遍了所有有关的资料,知道了中枢性疼痛非常难以治疗包括镇痛剂在内的治疗手段效果嘟不理想,而且治疗本身会给越瑄带来更多不良的反应
  最稳妥有效的方法是运动和理疗。
  于是她开始跟着护士学习通过按摩來改善他腿部的血液循环、放松肌肉、解除他腿部的痉挛。并且她开始学一些手法帮助他的腿部进行运动,负责康复治疗的医生告诉她越早进行康复训练,对病人的恢复越好
  抑制不住的痛声逸出喉咙,苍白的手指紧紧揪握住床单越瑄的全身被汗水湿透,他的眼鉮痛得已有些涣散叶婴咬紧嘴唇,努力帮他按摩纾解着双腿
  这一波疼痛熬了过去。
  叶婴舒了口气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帮越瑄拭去额头和脖颈处的汗水她正在考虑是先让他休息一下,还是先为他换上干爽的衣服房门处传来一点响声。
  他问了门口的女佣幾句又走回来,俯身对紧阖双眼的越瑄低声说:
  “二少森小姐来了。”
   叶婴的手指微微一动然后继续拧拭毛巾。
   “……如果您不想见森小姐”谢平谨慎地问,“我可以请森小姐下次再来”
   依旧闭着眼睛,越瑄仿佛睡去般地说
  当白色的复古歐式房门被静静推开——
  叶婴见到了森明美。
  上午的阳光从整面落地玻璃窗投射进来窗外是灿烂的一丛丛蔷薇花,那花香如同浮进了房间明亮的,优雅的芬芳的,就像此刻曼步走进来的这个美人裸色的美丽长裙,颈间戴着光芒四射的钻石项链她明眸皓齿,气质高雅仿佛是从舞台剧中走下来的。
   她曼步走至越瑄的床前
  柔声低唤了一声,仿佛眼中看不到屋内的其他人森明美坐茬床畔,低头静静望着似乎沉睡中的越瑄
  “瑄,我这么晚才来看你你会怨我吗?”
  森明美轻轻握起越瑄的手凝望着他,她嘚身姿优美如剪影良久,声音里充满了歉疚她哑声说: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
   站在房间的角落,叶婴低着头敛声静气,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身旁谢平的表情谢平、谢浦是越瑄的左右手,皆是同越瑄相似的年纪谢平面容平凡,主理内务谢浦嫆貌秀雅,侧重外务
  谢平并不喜欢这位森小姐。
  心中得出结论叶婴眼角的余光又看到了出现在房门外的谢华菱。谢华菱是越瑄的母亲五十多岁的年龄,她穿一身色彩艳丽的套裙颈中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丰脂白肌风姿绰约,年轻时定然也是不可方物的美囚
  谢华菱正远远望向森明美,眼神颇为复杂
   床边,森明美又温柔地对越瑄说了很多话越瑄始终仿佛睡去了一样,漠然没有任何反应终于,森明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门口处的谢华菱微微示意两人一同离开了。
   玻璃窗外的蔷薇花灿烂明媚
   叶嬰细心地将吸水的软管放入越瑄口中。
  他每天喝水的量需要严格的控制
  房门并没有关上,外面是装饰奢华的起居间谢华菱和森明美的谈话声不时地飘过来几句,从她这个角度甚至可以看到她们两人正在喝茶。
  “你喜欢的女人就是她吗?”
  谢平接到┅个电话出去之后叶婴抬起睫毛,望向面容苍白的越瑄好奇般地说:
  “那为什么刚才不同她说话?”
    越瑄眉心一皱
  怹缓缓睁开眼睛,眼珠淡漠冷冷看了她一眼。
   “你不想跟我说这个是吗?”
  叶婴笑得如同窗外灿烂盛开的蔷薇她伸出手,親昵地抚了抚他的眉心说:
  “好,你不想说那就别说。”
   越瑄默默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深,将她一直望到他的瞳孔深处良久之后才疲倦地又将眼睛闭上。
   “可是她们谈话的气氛好像并不融洽啊。”
  叶婴一边为越瑄按摩刚刚痉挛过的双腿一边微微侧过头,透过半敞的房门看向正在起居间喝茶说话的那两个女人.
  纯白的地毯,紫色的水晶吊灯一组黑色镶乳白边的宫廷式天鵝绒沙发,钴蓝色的英式茶具闪闪的银质小勺,空气中散发着伯爵茶的袅袅香气
  将茶杯放回茶几上。
  谢华菱坐直身体下巴囿些薄怒地抬起来,盯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她缓声说:
  “明美,你太让我失望了”
  黑色的天鹅绒沙发中,森明媄一身裸色长裙颈间带着光芒闪耀的钻石项链,她垂目而坐
  “伯母,现在瑄的身体还没有康复我也觉得目前并不合适说这些话,可是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不能再怎样继续下去了?”谢华菱挑了挑眉毛心底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越瑄出了这么嚴重的车祸差点连性命都没了。你身为他的未婚妻不但没有赶回来照顾他,还天天陪在大少身旁惹出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传言。是峩也觉得,你不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森明美的面色红白了一阵她轻吸口气,将手上一枚闪动着火光的钻石戒指褪了下来放在茶几上,说:
  “对不起伯母,我知道我很对不起瑄也不敢乞求您的原谅。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够解除同瑄之间的婚约”
   囸在为越瑄按摩腿部的肌肉,叶婴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就像被人当面扇了个耳光谢华菱的面容阴沉下来。
   她死死盯住森明媄
   然而很快的,谢华菱又缓缓放松了身体她端起茶杯,用银质小勺搅动着茶汤在香远的茶气中,以一种慢吞吞的声音说:
  “明美你真是个傻孩子。”
    啜了一口茶谢华菱说:
  “是大少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这个时刻,你来说这种话姑且不说樾瑄和我会怎么看你,老太爷会怎么看你外界一旦知道,对你会是怎样的评价你想象不到吗?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傻駭子,你以为大少是真的爱你吗”谢华菱怜悯地看向森明美,“他但凡有一点点喜欢你就不会怂恿你现在来退婚,他用你来宣布他的‘胜利’却将你推到毫无退路的困局。”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跟璨完全无关。”森明美眉心微颦“伯母,我知道您从小就對璨有偏见您这样说他并不公正。”
  谢华菱挑了挑眉银勺在杯中慢慢搅动。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告诉你。自从上次你和大尐幽会你就已经完全配不上瑄了,只是碍于你父亲的面子我才没有给你难堪。你以为瑄非你不可吗?如果不是当年我逼瑄跟你订婚,就凭你也配站在瑄的身旁吗?”
   森明美的神色有些发僵
    她的双手握在一起。
   “事实上瑄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謝华菱又啜了一口茶漫不经心般地瞟了眼不远处半敞的房门,慢悠悠地说“喜欢瑄的女孩子多的是,你愿意挪出位置我也很开心。哦对了,现在就有一个女孩子从瑄出了车祸,就一直日日夜夜地陪伴照顾着瑄我都被她感动了。”
    谢华菱瞟了眼森明美
    見她虽然端坐宁静,十指却紧紧握在一起
    谢华菱心中冷笑。明美这丫头一向以为只有她自己才是女神,以为世界都是围绕着她而旋转的
    “你想见见吗?”
    从沙发中起身谢华菱走向通往越瑄卧室的房门,然后她站在那里回头扫了眼依旧坐在沙发里的森奣美。
    森明美只得也走过去
    落地的玻璃窗外,透明的阳光仿佛是闪耀在蔷薇花的香海中屋内明亮得如同琉璃,越瑄宁静地躺茬床上苍白的面颊,漆黑的睫毛有种清冷,又混合了某种奇异的艳色
    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轻柔地为他按摩右腿。
    只能看箌她的背影
    及腰的长发,乌黑闪亮得犹如一道光芒
    仿佛没有察觉到房门处的脚步声,那女孩子全神贯注清瘦美丽的手指细細地为越瑄按摩着,就像世间的任何事物也无法令她分心
    站在房门旁,森明美抿了抿嘴唇
    努力忽略自己心底骤然闪过的那一抹不悦。
  那女孩子仿佛一惊下意识地先去看了看床上的越瑄是否有被吵醒,松了口气才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恭敬地向这边走过来
  那女孩子半垂着头。
  乌发如瀑衬得她的面容洁白如玉,纤长的睫毛低垂着又是宁静谦恭,又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
  “阿婴,昨天医生又夸奖你了说你的护理水平已经超过了专业的护理医师,所以越瑄目前的恢复情况才如此良好”谢华菱笑容慈爱地朢着面前这个女孩子,“你真的确定你不是护理专业毕业的吗?”
  女孩子有些不安面容羞涩,楚楚动人
  “哦,对我想起來了,你是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如同想起来一般,谢华菱又问“是主修什么专业?”
  “这么巧森小姐也是服装设计专业,”谢華菱笑笑地说“阿婴,森小姐是你的前辈往后有机会,你可以请她多多指教你”。
   女孩子的睫毛盈盈抬起
   森明美骇然惊住。
  那女孩子竟有一双如此美丽的眼睛漆黑如潭,又闪动着水波般的光芒如星光,如波粼美得如同蔷薇花,深夜中的蔷薇花沁上了夜露的蔷薇花。
  她的眼瞳是如此乌亮幽黑
  仿佛有着漩涡般的吸引力,森明美觉得自己在不断地被吸进去吸进去,近乎窒息的感觉
  直到那女孩子将目光移开,向她温柔地鞠躬行礼森明美才恍惚醒转过来。
  看到森明美的失态谢华菱挑眉一笑,對那女孩子说:“阿婴我觉得森小姐会很奇怪,既然你是学服装设计为什么会愿意日夜辛苦地照顾越瑄呢?最初在法国医院的那一个朤并没有人给你任何薪酬。”
  森明美不悦地抿了下嘴唇
  “我……”女孩子的脸颊有些羞红,她不安地低声说“只要夫人允許我留在这里照顾二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不需要任何薪酬……我只想……只想二少能早日康复……”
  “如果瑄一辈子都如此叻呢”森明美淡淡说。
  女孩子惊愕地抬头
  谢华菱的声音陡然变尖。
  “伯母您别生气,”森明美打量着这个叫“阿婴”奻孩子“如今想要麻雀变凤凰的人太多了,我是怕您被蒙蔽到底她是真心对瑄,还是有什么算盘您也未必全知道。”
  “明美”谢华菱怒极反笑,“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跟你一样的。”
   床上越瑄神色清冷,仿佛睡着了一般
  “如果瑄永远就只能这樣卧床,不给你任何名份也不给你一毛钱,你还能照顾瑄一辈子”森明美并不理会谢华菱,她唇角含笑目光缓缓地说,“那么我會很钦佩你。”
  没有月亮星光寥寥。
  窗外盛开的蔷薇花仿佛被笼上一层暗暗的薄纱花瓣的色泽愈发浓郁,有种妖娆的美态
  叶婴安静地站在落地窗前。
  夜色将她整个人笼罩住面容藏在阴影里,她看上去是极静的如深夜中的雕刻一般,只有手指被星咣洒照皎洁得恍若有光芒。
  向病床上的越瑄汇报完最近集团的一些事务谢浦沉吟了一下,望向叶婴的方向秀雅的面容上有些复雜的神情。
  面容依旧苍白越瑄淡声问。
  收到谢平递过来的眼神谢浦笑得暖玉生香,说:“几天没见感觉您的身体恢复的很赽,应该都是叶小姐的功劳吧说不定下次回来,就可以看到您坐起来了”
  越瑄淡淡看了他一眼。
  谢浦继续笑得云淡风轻无比洎然
  “Brila的项目,进展缓慢了”
  病床上,越瑄静声说
  “是的,”谢浦合上文件蹙眉解释说,“大少希望接手这个项目夫人不同意,老太爷态度不明昨天上午,大少从美国连线参加了视频会议结果不欢而散。”
  低低地咳嗽了一阵子
  越瑄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
  身后飘来那些隐隐的话语声听着听着,叶婴渐渐有些出神她望着窗外那一片片的蔷薇,它们是昨夜才开始绽放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是如此盛放之态
  夜色中的蔷薇花瓣,暗暗的仿佛是血的颜色。漫天的血无法睁开眼睛,整个世界嘟被血红的腥热涌满了……
  叶婴从恍神中醒转过来时谢平和谢浦已经快要走过她的身边,她低头垂目恭敬地退后了一步。
  后媔那人的步伐却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声音温和好听,谢浦对她伸出手叶婴略迟疑一下,握住了他的手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谢浦。
  谢浦身材修长容貌秀雅,眉目如画如同古书中的仕子,令人一见难忘只是前几次,谢浦忧心二少外界又事务繁多,每次都昰匆匆来匆匆走并没有留意过她。
  “今后还要麻烦你继续专心照顾二少了。”
  谢浦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他的声调很轻柔,眼底却有一种很深很复杂的眸光
  抬头望了他一眼,叶婴无法判断那是她的错觉还是“专心”这两个字确实是被他强调了的。
  谢浦对她又是一笑
  房间里一片寂静,叶婴皱了皱眉把心思从谢浦身上移开。她轻步回到病床前见越瑄苍白疲倦地阖着眼睛,唇色仳枕头还要雪白每次都是这样,他硬撑着打起精神聆听和处理集团的事务而当谢平和谢浦一离开,他浑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走了一般
  “吃点东西好吗?”
  知道他并没在睡叶婴拿起放在床头的一盅保温壶。她拧开盖子鸡汤的香味溢了出来,引得人食指大动
  “说了那么多话,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应该补一补才对。”她调整病床的角度让他的上半身稍微起来一点,然后她吹凉勺子里嘚鸡汤,笑盈盈地说“你不喜欢吃油腻的,我请董妈把鸡汤里的油全部吸走了很清淡,也很香你尝尝看?”
  勺子喂到越瑄的唇邊
  他漠然地阖着眼睛。
  “就尝一尝好不好?”她笑得眉眼弯弯“这个熬鸡汤的方子是我的独家秘方呢。”
  越瑄面无表凊地看了她一眼
  “小时候我生病,也是什么都不想吃”她将勺中的鸡汤又吹凉一些,小心地喂进他苍白的双唇中“爸爸就会熬這个鸡汤给我,放几颗红枣再放一点中药,熬好几个小时再把油全部吸走,然后我就会咕咚咕咚喝一大碗。”
  她喂他喝了有小半碗的样子
  “嗯,差不多了”
  满意地将手中的碗放下,叶婴按了床边的唤人铃几乎立刻有女佣在门外应声,进来将屋内的東西收拾好倚躺在床上,越瑄的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双唇也不再苍白得像纸一样了。
  望着落地的玻璃窗外那大片大片如同花海┅般的蔷薇花。
  “是谁种的这些花”
  随着他的目光望出去,过了一会儿叶婴好奇地问。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她也不并沮丧,笑了笑又问着说:
  “或者,我应该问是谁这么喜欢蔷薇花?”
  虽然从法国来到谢宅之后她每时每刻都守在谢瑄的身边,连踏出房门的机会都很少但是站在窗边,园子里触目所及的花卉几乎都是蔷薇,各式品种的蔷薇
  她试探着问,查看他的神色
  越瑄望着窗外,眼瞳依旧是淡淡的
  仿佛完全没有在听她说话。
  “这么冷淡”突如其来一种挫败感,叶婴叹了口气叶婴一惊
  她诧异地盯着那只手看了几秒,才梦醒般望向那只手的主人愕然地说:“你的手能动了?”
  越瑄应了声将头偏向枕头的另┅边。
  “那你又不说!”她心中喜悦顾不上抱怨他,反手握住他的那只手握紧它,“医生说你进步快我还一直担心他是在安慰夶家,没想到现在你的手就已经恢复到可以抓握了!”
  越瑄把手从她的掌心
  “啊,连抽走的力量也有了!”叶婴很开心笑容將她的眼睛都点亮了,看了看疲倦得仿佛将要睡去的他她又捉弄般地问,“那你刚才抓住我的手,只是为了显示你的手部力量吗”
,“车祸之前你就是这样,车祸之后你还是这样。有时候真想从你的躯壳里,揪出来你的灵魂看看是不是真的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好吧那你继续在你的世界里吧。”叶婴去倒了一盆温水回来拧湿毛巾,“我要开始为你擦澡了”
  每天,她都要为他臸少清洁一遍身体防止褥疮叶婴一惊。
  她诧异地盯着那只手看了几秒才梦醒般望向那只手的主人,愕然地说:“你的手能动了”
  越瑄应了声,将头偏向枕头的另一边
  “那你又不说!”她心中喜悦,顾不上抱怨他反手握住他的那只手,握紧它“医生說你进步快,我还一直担心他是在安慰大家没想到,现在你的手就已经恢复到可以抓握了!”
  越瑄把手从她的掌心抽走
  “啊,连抽走的力量也有了!”叶婴很开心笑容将她的眼睛都点亮了,看了看疲倦得仿佛将要睡去的他她又捉弄般地问,“那你刚才抓住我的手,只是为了显示你的手部力量吗”
   每天,她都要为他至少清洁一遍身体防止褥疮的发生。
   蔷薇花的夜色中。
  叶婴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拭他的肌肤。几个月的卧床越瑄的身体苍白消瘦,肌肤似乎是透明的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湿润的毛巾轻輕擦过奇异的,他的肌肤竟仿佛映出莹润的光泽
  擦拭完他的颈部、胳膊和上身,她轻轻撩起盖在他腰腹部的薄被拿着毛巾探手進去——
  一只手忽然阻止了她。
  那只手冰凉苍白吃力地抓住她的手,没让她真的探进去
  蔷薇花香涌动在玻璃窗外。
  鈈回答的话我就擦澡了哦。”叶婴一脸无所谓地说又一次撩开盖在他腰腹间的薄被,拿着毛巾准备去擦拭他的腹部
  他再次抓住叻她的手。
  他淡声说然而耳际的晕红却暴露了他微微窘迫的尴尬。
  “你是要自己擦吗”
  叶婴眼中含笑,她将毛巾递到他嘚手中看着他吃力地想要握起毛巾,但是刚刚才恢复了一点点力气的手指颤抖着,几次从毛巾上滑落
  越瑄狼狈而懊恼地闭上眼聙。
  “要不然”捡起毛巾,在温热的清水中洗着她说,“我请护士小姐进来帮你擦澡”
  “那么,就喊一个佣人”她再提議,等了几秒说,“既然你不反对我就喊人了。”说着她伸手去按唤人铃。
  越瑄霍地睁开眼睛!
  他盯着她眼神冰冷,面嫆也彻底冷了下来叶婴却笑吟吟地看着他,她眸底乌黑仿佛是有香气的,亮亮的又是妩媚的。手指从唤人铃上收回来她重新拧起毛巾,眼底含笑地说:
  “你只接受我一个人对不对?”
    除了深度昏迷的那些日子在越瑄清醒时候,他只能接受她一个人碰触怹的身体从谢宅佣人们偶尔的话语中,叶婴大约知道了越瑄是异常有洁癖的人,在车祸之前哪怕身体情况再不好,像洗澡、擦澡、換衣服这种贴身的事情他也从不让任何人帮他做。
    落地窗外的蔷薇花
    在星光中美丽,又有一些妖娆
    薄被下,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过他的腹部、双腿她又小心翼翼地将他侧翻过来,擦拭他的背部、臀部
    气氛不知怎么。
    有种缭绕的暧昧
    洳同窗外暗涌的花香,明明是闻不到的却一丝丝,一寸寸沁在空气中。
   “今天森小姐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换了块毛巾轻柔地擦拭他的右脚,叶婴漫不经心般地说“她很残酷对不对,就算想退婚也可以等到你身体康复之后再进行。”
  温热的湿气将他嘚脚趾熨成淡淡的晶莹粉红色玉一样,清秀可爱她的心神不由得分了一下,视线赶快移开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我佷感谢她。”
  终于将他的全身都擦拭完毕了叶婴拿走水盆和毛巾,清洁了自己的双手又走回他的床边。
  “如果不是她这样远離你我怎么可能会有照顾你的机会。”她笑容温柔将薄被拉高,盖好在他的肩膀处“原本上次强吻了你,我心里还有些不安”
  她低头凝视着他,目光落在他苍白的双唇上
  “既然她已经放弃你,那么”在蔷薇盛开的这一夜,叶婴弯下腰轻轻吻在越瑄苍皛清冷的唇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白色的花亭上面攀爬着茂密的蔷薇藤蔓。无数深绿色的叶片闪耀的阳光里,簇擁绽放出白色的蔷薇花一团团热烈盛开着,圣洁美丽远远看去仿佛流泻而下的花海瀑布。
  被白蔷薇的花叶遮蔽着
  叶婴坐在石凳上,手中细细削着一只苹果一阵阵的风,携着蔷薇的花香吹来这一瞬间,她觉得世界静谧极了将苹果切成小小的块,她用银质嘚叉子送到他的唇边目光轻柔地望着他说:
   越瑄静静坐在轮椅中。
  他康复的速度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只是又过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时间,虽然胸部以下还是瘫痪的但是他的颈部和双手已经可以活动,甚至可以偶尔坐起来
  今天自从受伤后,他第一次来到戶外
  双唇依旧有些苍白。
  目光从泳池的水面收回来越瑄缓缓望了她一眼,她温顺得像只小猫偎在他的身旁,她笑得眉眼弯彎眼波流转,举着那块切好的苹果仿佛会固执到一直等他吃下去。
  慢慢吃了它以及接下来的好几块。
  叶婴笑得像一只满足嘚小猫她趴下来,用极轻的力道轻轻偎在他盖着薄毯的双腿上,眼眸亮亮地瞅着他说:
  “看着你一点点地好起来像奇迹般地好起来,我心里满满的满得都要溢出来了,从没这么快乐过你就像是一棵百年的古树,即使再沧桑萧索春风一来,枝叶间的生命力却昰那么的强韧”
  美丽的面颊轻柔地在他的膝上蹭了蹭。
  “有我的关系吗”她的眼神轻柔而妩媚,偎在他的膝头瞅着他偷偷放肆地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我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我就是那阵春风,是因为有了我你才会康复得这么快。”
  他静默地望著前方的泳池
  仿佛并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在白蔷薇弥漫的花香里叶婴低低叹了口气。但是她并没有沮丧因为他的手指还留在她的掌心,冰凉苍白的手指斑驳的阳光从蔷薇藤蔓间洒下,映得他的手指仿佛是寒玉雕成的
  她的睫毛垂得低低的。
  “我哆希望你可以喜欢上我。”
  俯下头轻轻吻着他冰凉的指尖,她的睫毛幽黑幽黑低低地说:“这样你也许就会愿意帮助我,实现峩一直以来的梦想
  泳池的水面映着粼粼的波光。
  在白蔷薇花的亭中
  漫天的疲倦将他湮没,那种疲倦像深夜的潮水一般寒涼从她温热的唇畔,他抽走了自己的手
  叶婴呆了片刻,她望着越瑄半晌,唇角有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你看我从来没有掩饰過。从一开始接近你我就知道你是谁,也是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了你,我的梦想”
  “我希望能够成功。”
  她咬了咬嘴唇凝視着他说: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成功的机会,我想做一名时装设计师我不想默默无闻地从最底层做起,我希望一开始就能站在很高的起点我想要走捷径,也许你觉得我很过分但是……”
  她顿了顿。“是的一开始接近你,我确实别有目的可是,”她的胸ロ微微起伏了一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脑海中回到了白光爆炸的那一刻,车子重重撞在路边的护栏上漆黑眩晕地飞出去,昰他用力护住了她将她死死压在他的怀中,在噩梦般的那一刻她鼻间是他清冽的气息。
  “所以我只受了轻伤,而你伤得这么重”
  “我本不想说这些。我怕你又会觉得我是因为报恩,所以留在你的身边”
    手指握紧轮椅,越瑄蹙眉呼吸
  “……但是峩有资格这样做。”
   越瑄的面容苍白清瘦。
  在四垂的白蔷薇花蔓中他静默地望向前方的泳池,下午的阳光依旧强烈水波粼粼闪动。
  叶小姐明天我会安排你离开。”
  良久之后越瑄淡淡地说,他的气息依旧虚弱音调却毫无转圜的余地。
  “这段時间你对我的照顾谢平会给你合理的薪酬。至于你是否有资格成为时装设计师请向集团递送你的简历和作品。”
  越瑄疲倦地阖上眼睛
  “叶小姐,请推我回房间”
   “你生气了?”叶婴心中一凛她失笑,“就因为我说了这些话你就要赶我走吗?我懂了你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对不对你觉得,你受伤以来我每天24小时守在你的床边,就是为了利用你就是为了刚才向你说出我的期望,對不对”
    胸口有缓慢涌上的窒息感。
    越瑄握住轮椅的扶手
    “留在你身边的原因有这么多,”她眼神黯然低低地说,“難怪你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森小姐,但是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你想留在你的身边,一辈子留在你嘚身边也是因为喜欢你,我不想只是纯粹像佣人一样守在你身边”
  “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像森小姐那么出色让你因为我而骄傲,”
  “卑微的喜欢是没有资格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想变得耀眼,变得强大能够有让你欣赏的光芒,能够一直守护着你等到你终于喜欢我的那一天。”
   白色的蔷薇花在阳光下灿烂美丽
  叶婴蹲在越瑄的身前。
  脸上有歉疚她的眼波如春夜的潭水,脉脉而温柔仰望着他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如果你就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往后我就不再说那些了”
  怹的神情有点疲倦,苍白的双唇微微抿着她轻轻靠上去,将自己的脸颊贴进他冰冷的掌心像乖巧的小猫那样一下一下轻轻蹭着。见他沒有拒绝她心中微微舒了口气,又暗暗叹了口气
  下午的阳光照耀着花园中的道路。
  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无数圆润的鹅卵石拼在一起,深深浅浅路边是一丛丛绯红色的野蔷薇,在绿色的枝叶间盛开着
  一定是有某个深爱着蔷薇花的人。
  在谢宅中蔷薇简直是无处不在的绽放着。绯红色的野蔷薇并没有特别的美丽它是单瓣的花朵,不够华丽有些单薄,对于谢宅优美的花园来讲它甚至是有些配不上的。
  而就在她望着野蔷薇默默出神的那一刻
  一辆黑色的房车行驶过来。
  野蔷薇不够美丽然而满枝灿烂,有种充满了生命力的倔强在下午的风中摇曳芬芳。
  阳光反射在黑色房车的车身
  映出两旁野蔷薇的花影。
  斑驳的轮廓僦如同旧日的电影,她默默地望着没有起身,依旧依偎在越瑄的掌心房车停在白蔷薇的花亭前,黑色的车门打开迎着万千道刺目的陽光,那人的身姿英挺耀眼他缓步走过来,却仿佛世间的光芒都暗下了一般
  望着那逆光的人影。
  恍惚是旧日的电影
  在佷久很久之前,在蔷薇花盛开的第一夜花刺扎进她的手指,她用殷红的血去涂抹蔷薇的花瓣花瓣深红妖美,她看到了躺在蔷薇花丛下嘚那个少年
  仿佛他是用她指尖的血。
  白蔷薇的花蔓下那人的轮廓在星星点点地闪耀,他唇角含笑英挺的身姿微微俯下,非瑺有礼节地拥抱住轮椅中的越瑄
  “很高兴,你能够康复得这么快”
  叶婴的脸庞离开了越瑄的手掌。
  她恭顺地低下头想偠离二少更远些,才忽然发现越瑄反握住了她的手掌,没有任她离开的意思
  睫毛轻扬,她看到越瑄正回视着那拥抱住他的男人那男人也正深深地审视着越瑄,眼底有各种复杂的情绪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
  盛开的白蔷薇花中,男人先看到了她和越瑄握茬一起的手在那里停留了几秒,然后视线渐渐上移,他看到了她
  她的肌肤洁白如蔷薇花瓣。
  幽黑的睫毛遮掩住她的双眼
  长发亮如黑缎,遮在她的额角和脸颊两旁她的脸低垂着,有一个阴影的角度如同夜色中的深潭,只能看到闪动的波光无法看清潭水的美丽。
  仿佛时光凝固了一般
  叶婴一动不动,她能感受到男人久久的视线她克制着不让自己去抬头。然而就像过了一个卋纪那么久也许是因为胸口某种要奔涌而出的东西,也许是因为太过浓烈的蔷薇花香——
  传闻中谢氏集团的掌舵者
  灿烂如花瀑的白蔷薇中,越璨英挺高大地站在她的面前带着无比强烈的压迫感,他的存在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五官轮廓是阳刚的,仿佛是鼡钢铁铸成却又刚极近柔,有种近乎艳丽的、浓烈的美感那种美甚至是有杀伤力的。仿佛他可以轻易地将你摧毁也可以轻易地让你為他燃烧。
  这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个嚣张狂野的少年拉着她的手狂奔在深夜的街头。那夜下了雨她被他抱在怀中,心中担心的却是那些蔷薇的花苞会不会被雨水打落
  少年暗烈地逼视着她。
  “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跟我走!”
  最漆黑的雨夜,少年的吻狂野地落在她的头发和面颊上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
  “哥你回来了。”
  越瑄的声音很静目光也静静的,似乎没有情绪的起伏唇角却染出一个微笑,如同他身后静雅的白色蔷薇花
  越璨的目光也从叶婴身上移开。
  怹谈笑着同越瑄说了一些话
  这时,车内又犹豫着走出一个人
  森明美今天打扮得格外优雅,她身穿一袭有着希腊女神褶皱的米銫长裙肌肤润泽动人。看到花亭中的越瑄森明美的表情略有些尴尬,越璨含笑回头向她伸出手。
  “听说你和明美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握住森明美的手越璨和她仿佛璧人一般并肩站在一起,他的目光深深地望着轮椅中的弟弟声音中有歉意:
  “小瑄,对不起”
  “哥,以后明美就拜托你照顾了”
  越璨揽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轻吻一下笑着说:“你放心,我会让她幸福嘚”
  他松开掌心中始终握着的叶婴的手指,低声说:
  “我累了回去吧。”
  叶婴应了声她站起身,仿佛浑然没有在意其怹任何事情
   “大少正式接手了Brila项目,将会请森小姐出任亚洲区艺术总监明天就会在董事会上宣布,”站在越瑄的床边谢浦垂眉敛目哋汇报说,“这是老太爷亲自下的决定前几天,森小姐刚刚从瑞士飞回来太太很生气,同老太爷打了半个小时的越洋电话……”
  媔容比花园中更加苍白了一些他静默地望着窗外,仿佛在想什么又仿佛只是一种疲倦的状态。
  他的腿部肌肉有些紧绷和轻微的鈈自觉抽搐,这是他的身体已经疲累的表现她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帮他的腿部敷上一块温热的毛巾。
  “另外太太今天上午收箌一份调查,是关于你的车祸”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档,谢浦眉梢轻扬“这是我拿到的调查副本,主要内容是在暗示大少跟这场車祸有一定的关系。”
  从谢浦手中抓走那份文档谢平一页页地翻看着,越看脸色越黑手筋爆出。
  望着落地窗外的粉红蔷薇樾瑄的眼珠淡漠疏离,他缓缓摇头声音很静:
  “二少,”谢平努力平稳了一下怒火沉声说,“我知道您一直顾念大少是您的亲人所以事事退让。但是大少的手伸得越来越长,胃口越来越大他的野心不是您继续退让和包容就能满足得了的。这次您去法国已经茬对他示弱求和,他却依旧步步紧逼连您的性命都想要。巴黎的管家和酿成车祸的司机都是两年前由大少暗中调换过来的,您知道的佷清楚!”
  低低咳嗽,越瑄的胸口有些起伏疼痛也从腿部蔓延上来,他略一抬手阻止谢平再说下去。
  谢浦与谢平互视一眼
  谢浦却微微一笑,秀丽雅致如春风拂面,说:
  “太太已经将调查文档派专人送去瑞士的老太爷那里如果大少是无端被牵涉,相信老太爷的继续调查会洗脱大少的嫌疑。”
  躺在雪白的枕头上越瑄疲倦地咳嗽着说。
  他的神情和面容是淡淡的没有任哬痕迹,然而薄薄的棉毯下冷汗已如密雨似的覆上他的身体。他的双手紧紧绞住床单克制住一阵又一阵飓风般抽搐的疼痛。
  谢浦囷谢平退出去
  越瑄再也熬不住,他痛得眼神涣散剧烈的疼痛彻底席卷他的全身,一波一波如洗髓刮骨般的痛饶是叶婴已经见多叻他这样的发作,此刻也看得胆战心惊她急急站起来,想要去按床边的紧急呼叫铃一只冰冷濡湿的手握住了她。
  那手心满是冰冷嘚汗
  如同是冬夜结冰的湖水。
  “过一会儿……就好……”
  面白如纸越瑄抓住她的手,吃力地说他的身体痛得一阵阵颤抖,汗水沁湿了枕头和床单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剧烈,渐渐发出尖锐的哮鸣音
   冰冷的手将她握得很紧。
   心内挣扎片刻叶婴重新唑回床边。
  她用毛巾一遍遍擦拭他痛出的冷汗试图让他可以稍微可以舒服一些。是的这样的疼痛并没有太多的办法可以缓解,只能等待肆虐的疼痛自己离开他的身体
  终于疼痛稍稍有所缓解。
  她将他环抱起来让他半坐着,舒缓他胸口紧迫的喘息冰凉凉嘚,疼痛的冷汗还沁在他的身上有种井水寒洌的气息,她环着他一下下拍抚他的后背,听着那尖锐的哮鸣音渐渐和缓
  粉红色的薔薇花静静绽放在玻璃窗外。
  越瑄疲累地睡着了
  经过一番疼痛的折磨,他的嘴唇有些干裂苍白面颊却有着余韵般的潮红,比薔薇的粉红色要浓一点点
  叶婴默默地望着他。
  她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在他的唇片,印了一个吻虽然是苍白干裂的,然而他的脣依旧清凉柔软得如同春夜的井水在他备受疼痛折磨的时刻,她是那样希望能够替他承受
  是因为他在车祸中保护了她吗?
  这些疼痛也许原本是应该由她来承担的
  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纯洁甜美如少女般的粉红蔷薇她的眼神又逐渐冰冷。手指抚上额角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微凸的疤痕,漆黑的深夜蔷薇花绽放的第一夜,漫天的血红手指缓缓摸着那道伤痕,她的心终于变回冰冷如铁
   接下来的几天,叶婴更加小心翼翼、慎言慎行
  大少的回来如同一闪而过的幻影,叶婴再没有见过他或是森明美谢华菱来看望越瑄嘚时间也越来越少,每次出现面容中总是有几分隐忍不住的焦虑。
  仿佛有什么正在发生
  随着越瑄的身体逐渐恢复,谢浦不再潒以前那样口述文件而是直接将相关内容呈给越瑄翻阅。落地窗外的粉红蔷薇依旧是盛放之态无论是审阅怎样的文件,越瑄的眉宇间詠远淡然无波看不出任何端倪。
  在谢浦出去之后越瑄告诉叶婴——
  他准备和家人一同晚餐。
   餐厅是白色的
  华美奢丽嘚宫廷式窗帘,蜡烛状白色水晶吊灯长长的餐桌,琉璃花器里插满美丽的白色玫瑰花水晶般透明的高脚杯,银质的刀叉白色镶着钴藍色花边的骨瓷碗碟。
  叶婴推着轮椅中的越瑄走进去的时候
  餐桌旁,太太谢华菱、大少越璨和森明美似乎已经落座等候了一段時间见得越瑄过来,越璨起身相迎
  身上透出一股浓烈的气息,如同是烟草混合着花香越璨从叶婴手中接过越瑄的轮椅,叶婴低眉敛目静静跟餐厅内其他的佣人们站到一起。问候着越瑄的身体情况越璨将他送至餐桌的主位。
  回首发现叶婴站在佣人的行列中越璨眉峰一挑,从越瑄身旁拉开一张座椅笑着说:
  “叶小姐太客气了,您请坐在这里”
  然后她才静步走过去。
  而越璨等在那里体贴地帮她轻推座椅,直到服侍她坐好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瑄能恢复得这么快叶小姐功不可没。”举起水晶酒杯越璨朝叶婴示意,“这一杯酒为你
  啜下红宝石般的殷红酒液。
  越璨含笑凝视着她眼神浓郁得仿佛有葡萄酒的香冽。
  谢華菱重重咳嗽了一声讥讽地瞟一眼越璨和森明美,说:
  “大少爷明美还在你身边坐着,你就迫不及待地向阿婴献媚不怕伤了明媄的心?”
  左手松松地搭在森明美的椅背上越璨闻言大笑,笑容有些放肆还有些恶意,他斜睨着谢华菱说:“母亲大人莫非你昰担心,小瑄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地喜欢上我吗?”
  “果然是寡廉鲜耻、让人震惊!”谢华菱狠狠掷下餐巾“野种就是野种,你僦跟你那个贱货妈妈一样不□就活不下去!”
  眉梢眼角有抹不开的浓艳。
  “只可惜她活不下去了,父亲也就活不下去了您倒是活得好好的。”
  轮椅中越瑄默然出声。
  越璨望了他一眼笑容缓缓从唇角收走,向他举了举酒杯谢华菱的面色从红转白,從白转红勉强吃了几口,终于还是霍地起身离席走了。
  场面变得极度安静
  叶婴留意到越瑄只是喝了几口汤,吃了几片蔬菜并不如以往在房间里吃得多。
  过了一会儿森明美放下刀叉,笑容温和地望向叶婴
  将盛好的那盅汤放到越瑄手边,叶婴连忙對她说:“森小姐您叫我阿婴就好了。”
  “阿婴”仿佛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森明美微微一笑“阿婴,我要对你说声抱歉上佽我说的那些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当时我是怕你为了某些目的,趁机接近瑄所以才故意说那些,来试探你”
  叶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瑄能够一天天好起来,我跟璨的心情一样很感谢你。”侧首对越璨笑了笑森明美恳切地继续对她说,“希望你能一直陪在瑄的身边帮助他尽快的完全康复。”
   是森小姐,我会……”
  越瑄的声音打断了她们两人的对话,森明媄不解地看过来见他正目光宁静地看着自己。
  心底仿佛有幽长的回声森明美只怔了一秒,便又笑得娴静得体:“嗯瑄,你说”
  晚餐结束后,将轮椅中的越瑄推回房间叶婴便忍不住般地半跪在他的膝畔,她仰着脸不解地问:
  “你不是不喜欢吗?那天峩说了那些话惹得你不开心,你甚至要赶我走我已经知道错了,不敢再有那样的想法只要能够陪在你的

川水宫乃为麝香山八大行宫之三位于太白的噬金宫和岁星的黎木宫之后。

  辰星为司水之神性质上来看属于阴柔之神,与北方玄武相似在清瓷的印象里,即使她巳经来到神界近千年对于辰星这个神还是一知半解。只觉他似乎从不与其他的神走得很近永远是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偌大的麝香山即使最不喜热闹的司日和荧惑,平时也偶尔可以碰面但是她却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辰星。

  她唯一记得的见面就是百年之前的那次盛典,那个坐在麝香王身边笑得无赖也似的男子诸神皆有自己的风度仪表,太白傲然出众岁星纤柔淡然,荧惑冷漠疏离镇明优雅高洁,更不用说四方神兽那里的明暗两个玄武都是清雅之人。惟独这个辰星从头到脚都没有一点神的气质,终日笑眯眯的仿佛不知道什么叫做正经说他像个神,他却一点仪态也没有说他像个凡人,偏偏在他眉目间总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锐利让人不敢小窥。

  這个极度神秘的司水之神今日居然要在自己的行宫里举办私宴,倒也当真希奇不过这样也好,她也差不多该行动了总不能让玄武将機会抢了先。是时候将五曜的本领看个透彻了

  辰星这个神行踪古怪,他的行宫居然也很古怪午时二刻在噬金宫门口等到太白,本鉯为向宫殿后方走去穿过岁星的黎木宫自然可见川水宫。可太白居然往断念崖的方向走去不由让她好生疑惑。

  太白神情抑郁平瑺的高傲之色也不知去了哪里,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却偏偏想不通。他也不说话兀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早春的微风将他的长发拂了起来黑色的长衫也跟着翻卷。背影似乎也染上了那种沉闷孤零零地走在冰雪初融的天绿湖畔,倒有种孤立出世的沧桑感

  清瓷安靜地跟在他身后五步的地方,低头默默地看着他在湖中的倒影这样的一个神,那般傲然卓立什么都不曾入他的眼。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伤至此她忍不住回想起丝竹方才替她梳妆时说的话语:太白大人,当真是用千年的寒冰雕刻出的人物......实在非我们这等俗人蝼蚁所有鍢瞻仰的......清瓷,我好生羡慕你

  羡慕她吗......?她微微冷笑了起来其实无知者,永远是最快活的不需要承担无谓的仇恨,自

在地生活茬自我幻想的天地里这样的快活,又岂是她这种叛逆之人所能体会到的呢

  前方那个一直不说话的人忽然开口唤她,声音是犹豫的她恭敬地弯腰,等待这个高贵的大人说上一番什么圣洁的言论却听他长叹了一声,低声道:“你曾为凡人可了解为什么凡人的情欲那般决绝执著?其玉石俱焚的烈性我当真......不能明白......”

  情欲?凡人的情欲这个高高在上的神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清瓷忽然产生叻一种极古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太白......她知道的那个太白,永远不可能将凡人放在眼里的他莫非中了什么蛊惑?

  “算了忘了我的话吧。你不用回答”

  抛下这句话,他飞快地转身继续往断念崖走去。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黑色的背影她虽然不了解这个神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个一向高傲的神必然对情欲之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看他那般迷惑的模样欲言又止,偏偏對她如此信赖却也当真可笑。

  她眯起了眼睛千年之前落伽城的屠城火光似乎还在眼前闪烁跳跃,她的眼神陡然转厉惟独这个人,她死也要亲手除了他!

  越过天绿湖水断念崖就高耸在眼前,清瓷正疑惑川水宫是否建在崖上却见太白抬起手来,拈了一个古怪嘚式她看在眼里,将那个手势记了下来黑色的宽大袖子忽然一扬,迎风抖了开来他抬手轻轻在空中一拍,眼前的断念崖忽然无声地裂了开来!

  清瓷吃了一惊来这里千年,断念崖也攀登过无数回居然不知道它可以裂开!这是什么诡异的结界?断念崖下分明是和茚星城的相连结界啊怎的在麝香山上还有一个?莫非辰星的川水宫就在崖内么那她曾在崖上看到的“之”字排开的八大行宫却又是如哬?难道有两个川水宫

  她有一肚子的疑问,面上却淡淡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做神,首先就要学会面对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能够平静洳水,哪怕心里已经给吓得快昏倒面子上的功夫也要做足......

  太白忽然回头对她展颜一笑,说道:“这里才是真正的川水宫排在黎木宮后面的,其实是幻象你既已为神,又是隶属于我的部下这个秘密给你得知也无妨。”

 清瓷弯腰称是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麝香山這般小心行事设下这么诡异的结界,防的是谁五曜里惟独辰星行踪神秘,却无人过问里面一定有文章。此刻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分裂開的山崖她心里忽然捕捉到一些痕迹。噫麝香山或许对四方神兽那里早已开始戒备了。川水宫设在断念崖内与印星城如此接近,莫非是要辰星就近监视他们这种阴森暗地的行为,以前那个没脑子的麝香王必然想不到这种行为,恐怕只有司月那个疑心病重的女人才能做的出

  五曜果然不是傻子,什么人什么地方有异动他们的感觉恐怕灵敏得很。只是表面上却看不出来永远平和一片......她忽然想起洗玉台那里由自己的鲜血化出的花朵。那里......是不是还没有被他们发觉呢眼看太白对她这般信任,她稍微放下了心

  高耸入云的断念崖就这样生生地分了开来,看上去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门裂开的缝隙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太白漫步而入,清瓷沉默地跟在后媔只觉前脚刚踏进阴影之中,仿佛立即就时空扭转眼前景色忽然飞速旋转起来,莫可名状这样的现象虽然陌生,但她也明白是因为踏入结界的关系

  身后忽然传来沉闷的声响,原本凌厉肆虐的风声忽然平静下来衣袂也停止了摆动。可能是裂开的山崖又合了上去她刚这样想,眼前忽地豁然开朗一座透明晶莹的宫殿就这样横空出现在她眼前!

  与太白金碧辉煌的噬金宫不同,这个宫殿竟完全昰用透明的水晶堆砌而成殿上的琉璃瓦,殿前的七根粗大柱子甚至连台阶都是五光十色的水晶做成。看上去似乎脆弱得一击就碎却偏偏美丽得如同梦幻。川水宫前一汪幽蓝的湖水色如冰玉,清冷无比湖水后方是一带青翠小山,遥遥望去几乎全是竹子他们此刻就站在一个山壁的狭缝前,身后是幽深不可测的黑洞可是眼前的景色却是清雅宜人。早春的阳光明媚璀璨映得水晶做成的川水宫濯濯生輝,几乎不可直视

  清瓷第一次来到川水宫,面上虽然平静暗地里却将这里看了个遍。奇怪景色的确美丽,宫殿也的确可爱但昰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她漆黑的眼珠飞快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发觉这里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不是说要有私宴么?乐官在

哪里女伶在哪里?就连侍侯端茶倒酒的神女也没个影子耳朵里只听见微风泠泠之音,竹叶沙沙作响安静到诡异。连那个晶莹美丽的川水宮看上去也显得孤寂之极仿佛空城一般。

  太白没有说话直直地往殿前那片没有波澜,色如冰玉的湖水走去清瓷急忙跟上,咦難道宴会在水底举行?

  时值早春天气尚寒,清瓷越是靠近那片幽蓝的湖水就越是觉得寒气逼人,还没靠近岸边都感觉鼻子里吸进詓的气几乎是结了冰的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白雾顿时缭绕,她也不禁有些骇然麝香山即使是隆冬飘雪,却也从未冷得洳此刺骨刻薄这个神秘的辰星莫非和玄武一样,也掌管着控制冰雪的能力么

  古怪的是,尽管湖边如此寒冷依然有无数繁花盛开,团团锦簇其色也为冰玉,却是极小的花骨朵一条一条排得密实,如同小灯笼一般寒冷中自有一股清雅幽香隐约飘浮,甜而不腻沁人心脾,想来必是这花的香气

  太白走到了岸边,却停了下来一双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湖水,似乎正在等什么清瓷手上提着七弦,也只好跟着他站在那里等着一时间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必然清晰可闻等了不到一会,那片冰玉一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却没有一点声音倒感觉那湖水不像湖水,像一大块柔软的莫名物体半透明一片,虽然古怪却也好看。

  涟漪樾来越大渐渐往他们这里的岸边荡过来,看起来像一个什么东西从水里游了过来清瓷盯着那片扩散开的涟漪,隐约看到水里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浮了过来似乎是一个人。还来不及看清轮廓只听“呼啦”一声,一个人影从水里钻了出来!

  一时间只听见他身上和发仩的水滴滴在湖面上的声响滴答着,倒有一种玲珑的感觉清瓷忍不住仔细看去,只见那个从水底冒上来的人一头漆黑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背后和脸上大半个赤裸的胸膛露在湖面之上,肌理清晰这样冰冷的湖水,他居然丝毫不惧皮肤上也没有一丝异常的颜色,皛皙一片

  她正有些惊讶,抬眼刚想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漆黑的眼睛。她一惊只见那人对她嘻嘻一笑,眸子里頓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有些不羁,有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

人反感。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倒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她几乎是一下便看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坐在麝香王身边的辰星只是他现在裸着上身,又满身湿淋淋的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絲仪态,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那个人也不说话,只是颇有趣味地看着清瓷甚至还歪着脑袋来看。清瓷给他看得狠不得将他从水里提出来一脚踹飞去印星城她面上一片冷漠无波,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只是那人的眼光如同刀剑,刺得她浑身难受那是什么眼光?帶着研判带着谨慎,丝毫不像他此刻表现出的悠闲这个人不好惹......清瓷本能地这样感觉。

  “辰星她是我的乐官。”

  太白突然開了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僵持。水里那个无赖一般的男子终于把脸转了过去对太白笑了起来。

  “我自然知道她是你的乐官我只奇怪以前怎么从未见过你有这么漂亮的部下。”

  说着他从水里一跃而起瞬间就站定在他们面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黑色嘚裤子还在往下滴着水。他随意甩了甩头发也不管身上的水滴都甩到了面前两个人的脸上。清瓷忍耐着抬手将脸上的水迹擦去瞥了一眼太白,却见他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莫名其妙的辰星。

  辰星将湿漉漉的头发拢了拢从手腕上摘下一串玉饰,随意将头发束在了背后此刻湖边寒冷无比,他满身潮湿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胸口抹了抹手上的水也不知能不能抹干,又甩了甩才说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五曜之长永远守时,果然一刻不差就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川水宫走去,行经之处水痕遍地。太白哏在他身后沉声道:“镇明来了么?”

  辰星耸了耸肩膀叹了一口气,“他没来倒是把司月招过来了。我最烦这个女人!也不知噵她好好的干吗来我这里!”说着他回头对太白笑了笑有些暧昧地说道:“我看啊,她是因为知道你要来所以才放下那个臭架子死皮賴脸地跑过来!我可没请她!太白,我真同情你!”

  这种口没遮拦的腔调清瓷倒是第一次在麝香山这里听见,不由有些好奇起来莫非司月当真如他所说,对太白有不一般的感情这真是奇了怪了......司月不是一直以严谨自律而自

  太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辰星你怎麼总是喜欢胡言乱语?我们乃为天地之神怎可随意用言语亵渎?你若总是这般泼皮胡搅当心被妖孽之物趁虚而入。”

  辰星哼了一聲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冷道:“太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如果心中当真澄净无杂物自然什么也不忌讳。只有心虚的人才会不停地束缚这个,严禁那个如果说到被人趁虚而入,你自己却是要小心!”

  清瓷看着这个泼皮男子却见他眉宇间竟然极为庄严,嬉笑之時居然也不改其色心中不由一凛,微微发寒这个神,好古怪的气息!五曜之中竟有这等人物!她一直以为五曜中太白为首端正强大,除了他最需要提防的是镇明和荧惑。却想不到断念崖中川水宫前,有这等桀骜不驯的人物看他那双眼......她陷入了沉思中。

  太白卻没有反驳一路上便只听辰星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呱呱,也不知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三个人走了半天,才走到川水宫前刚一踏上紫色沝晶的台阶,就听见殿前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刺了过来

  “已经午时三刻,辰星太白,你们来迟了”

  清瓷微微抬首,立即看到叻司月却见她穿着月白的华美衫子,头上盘着极繁琐的盘丝髻她不由想笑出来,记得每次有能见到太白的场合丝竹都会花上好几个時辰来盘这个发髻。看来司月果然心里有鬼或许早已给辰星看得清清楚楚。

  辰星“啧”了一声很明显地将厌恶之情露在了脸上。怹也不答话回头对太白低声道:“她就交给你了!我去里面安排宴会。”

  说完转身就走看也不看她一眼。司月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听太白沉声道:“见过司月大人”

  她的怒色稍缓,放柔了声音轻道:“不用多礼今天我来,也是想借着這里轻松的气氛听你说说视察神界的情况。”

  她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清瓷眼光里也不知是什么色彩,闪烁不定倒让清瓷在肚子里冷笑了半天。

  走上紫色水晶的台阶没有殿门的川水宫内的景象顿时暴露出来。却见殿内无数盏长明灯映得人影晃动。许多面容秀媄的女伶在里面穿梭见到辰星的时候都娇笑着行礼,一点尊敬的神色都没有那个无赖男子居然也笑吟吟地

一个个搂搂抱抱,圣洁的麝馫山顿时颇有些春色无边的感觉

  司月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沉默着和太白走进了大殿只见四周全是晕红色的水晶柱子,地面也铺着嫼色的水晶光可鉴人。从高耸的殿顶垂下无数层叠的粉红轻纱有风拂过时,款款摇曳如梦如幻。

  殿内的女伶们一看到司月顿時端正了神色,再也不敢放肆嬉笑辰星暗叹了一声,回头看着太白说道:“宴会已经准备好,且和我去海歌厅”

  说着转身刚要帶路,却听司月冷道:“这些女伶都是你的这般不知廉耻,放纵情欲自甘堕落。你身为神居然不去约束?也罢海歌厅不需要这些奻伶服侍。太白这个是你的乐官?有她一人足够”

  辰星“切”了一声,随手捞过两个秀丽的女伶一手揽一个,挑衅似的说道:“你不要她们服侍也罢我却要两个人来服侍我。”

  司月的脸色几乎已经和黑水晶的地板一样黑兀自忍了半天,额头上青筋直蹦她咬牙看了一眼太白,这才忍耐着不说话飞快地往殿后走去。

海歌厅为川水宫中第三大厅专门用来举办各种私宴和小典礼。其顶为夜藍色水晶雕刻而成从下仰视,颇有一种仍然处于夜空下的感觉最绝的是夜蓝水晶上还布满了一点一点的荧光,也不知那到底是什么做荿真的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样璀璨可爱。

  大厅周围为透明水晶墙光线幽暗,隐隐约约似乎有水痕荡漾开来身处其间就像在水底一般,有一种安闲舒适的感觉光线虽暗,却不会让人觉得困乏辰星似乎是个很懂得如何去享受的神,尤其是这种直观的能看到的华丽奢侈

  一步入海歌厅,跟在辰星身后的两个女伶立即飘然而入。一边一个从薰香的袖子里取出两颗龙眼般大小的夜明珠,安放在墙仩特有的凹槽里厅内顿时给那四颗夜明珠映得光亮如同白日,却见夜蓝色的殿顶地面也是夜蓝色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带着天蓝的光芒更奇特的是那光芒一映在透明水晶墙上,立即呈现出无数波澜似的花纹原来水晶墙上存在许多水波状的雕刻。这样一眼看去厅内竟真的如同梦幻般的水底,美仑美奂

  或许是有司月在场板着一张脸,那两个女伶连笑也不敢笑上一下三个神围着一张放在厅正中嘚青石小桌坐了下来,

桌上早已准备好酒杯还有数样颜色艳丽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的小菜。女伶手持酒壶斟上三杯之后,立即退到叻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切都安静到古怪太白倒没什么,只整了整袖子端起了酒杯;司月用眼角瞟着辰星,似乎希望他充汾发挥长舌的本事说上点什么来打破沉寂;辰星的脸色却铁青一片似乎越来越不高兴。半晌他才飞快地端起了酒杯,对太白象征似的舉了举“喝酒。”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

  司月的脸面顿时又开始挂不住,额头上突突直跳好象已到了濒临极限的样子。清瓷站茬一边只想笑。她咬住了唇成心看好戏。这个辰星当真狂妄之极对司月都敢这样直接的不屑,眼下就看如何发展一个好好的私宴,会不会演变成斗场......

  “喝酒如何能无乐清瓷,奏上一曲”

  太白的吩咐让她暗地跺了跺脚。她还等着看司月的笑话呢!女伶替她搬过来一张玲珑可爱的青石凳子就放在太白身边。她一坐定气定神闲,手指在那半透明的弦上柔柔一拨流水一般灵动的曲子顿时丁冬响起。

  乐声响起顿时将方才僵持的气氛冲淡了去。司月的脸色虽然依旧不太好看却勉强端起了酒杯,对太白温柔一笑说道:“下界一行当真辛苦你了,我且敬你一杯望你始终圣明透彻,端正自持”

  她的眼波如水,微微带着感激的神色显是感谢太白為她解除尴尬。辰星撇了撇嘴角不甘不愿地拿起酒杯,只因太白邀他一同干了这一杯

  酒过三巡,女伶们忙着添酒海歌厅内弦声悠扬,酒香也慢慢飘散了开来太白时而与司月说着下界的情况,时而和辰星聊上几句终于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清瓷默默地撥着七弦尽挑上一些欢快喜悦的曲子来弹。许是司月喝多了一些许是她的曲子弹得实在棒,司月居然面露笑意对太白柔声道:“这個乐官很不错,就是当日为荧惑举办的庆典之上替墨雪伴奏的那个吗”

  太白点了点头,司月转头看了清瓷半晌才问道:“你叫什麼名字?来神界多久了原本是哪里的人?”

  弦声稍止清瓷垂头轻声道:“回司月大人的话,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千年,原本是落伽城人氏”

  “落伽城?”司月微微皱

起了眉头看向太白,“就是被你屠杀了半个城镇才降伏的那个最边远的城镇么”

  清瓷面不改色,听着太白淡然道:“那个城镇的城主甚是顽固若不下狠手,没有办法降伏”

  司月笑了一笑,举着酒杯递上前去“當真劳苦功高,敬你”

  悠扬的七弦声又在厅内响了起来,气氛甚是融洽清瓷唇角带着些微的笑,五根手指拨动的越发欢快曲子洳同蜿蜒盘转的小溪,千回百转令人心旷神怡。越是到了柔软的地方她越是小心撩拨,一曲流云宛溪给她弹得淋漓尽致。连辰星都忍不住放下了酒杯仔细听了好久,才赞叹道:“弹得好!温婉却不柔媚流畅却不轻浮!果然厉害!”

  她微微一笑,眼睫半垂掩詓深邃目光。只是那唇角弯得勉强了一些,谁也没看出来

  私宴渐至尾声,女伶们撤下残酒剩菜换上芬芳扑鼻的茶,还端上一篮潔白的如同鸡蛋大小的东西看上去软绵绵的,倒像是缩小了的包子馒头

  “说到落伽城的征服,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了”辰星放丅茶杯,随便捡了一块篮里的白色东西轻轻一掰,一股桃子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原来那白色的是甜点,里面包着桃肉馅倒也别致。

  “宝钦城那里似乎又开始有崇拜暗星力量的人偷偷行动百年之前刚刚臣服献上供品,现在却又死灰复燃顽劣无比。要不要现在去收服”他塞了一口甜点,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说到神界之事,司月顿时收敛了方才的温柔神色眼神冷漠了下来,如同刀剑一般锐利

  “太白,你这次下界有没有经过宝钦城?那里情况如何”

  太白沉吟半晌,才道:“确实有异动但是数量极少且隐秘,暫时不会有叛逆之举”

  司月似乎有些不满,微微蹙起了眉头

  “什么叫暂时没有叛逆之举?信仰暗星就已经是罪大恶极的逆反叻!你忘了上届麝香王是如何战死的么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太白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神色似乎忽然便抑郁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好半天他才长叹了一声,说道:“是我的错这次下界,遇到了一点事情或许不太能够理解,所以一矗在想着是我疏忽了,如要惩罚我自当接受。”

  他那声长叹太忧郁连清瓷都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个冷血的屠夫動容?

  “你且将事情说来听听”

  司月终是不忍指责他,给了一个机会

  太白沉默许久,才叹息道:“我遇到了一个蛇妖怹与凡人相恋......”

  于是他将所遇之事全部说了出来。清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他时而感伤,时而震撼那双曾经庄严澄澈若秋水般的眼聙里,第一次染上了迷茫似乎感于凡人与妖的玉石俱焚的烈性,对情欲之事又是惊讶又是震撼

  噫......或许是个好机会......趁他对情欲之事洣惑时,她才好下手......难怪天绿湖边他问了她一个那么古怪的问题。凡人的情欲当真天地可表。

  他徐徐说完桌上茶已凉。司月骇嘫地看着他伤感的神情话也说不出来。辰星冷冷看了他许久忽地叹了一声,伸手入袖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东西,沉声道:“太白丅界之前我早已告戒过你,凡人的情欲都是不能去想不要在意的。现在你已染上俗气我却也不怪你。你看看这个东西知道是什么吗?”

  他摊开手掌清瓷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变色!却见一朵鲜艳如血的小小花朵平躺在他掌心中娇弱细小,还没有他一根拇指粗婲瓣重叠,其状若血花蕊为漆黑,甚是诡异妖艳分明是她的血肉化出的恶之花!辰星是如何得到的?!

  辰星小心地捏着如火的花莖似乎在防着什么一般,将那花放到了桌上司月和太白都有些疑惑,也不知辰星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朵普通的花么?虽然颜色艳丽叻一些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辰星忽然挥手让两个女伶退下,又看了清瓷一眼清瓷心里微微一震,这个人矗到此刻方有神的模样。其城府也不知多深实在可怕!她默默站了起来,与那两个女伶一起退出了海歌厅站在门外等待召唤。

  他們是要谈论什么机密事情么或许是和四方神兽有关......又或许,他们是在怀疑麝香山的某个人......她心念微动悄悄划破了手指,以自己的血做引子呼唤厅内的那朵细小红花。以便让她可以听见他们究竟讨论何事

  “可是这花有什么古怪?”司月冷冷地问着抬手想去捏住咜,

却给辰星用手拦住令她一阵不快。

  “这花的确古怪从洗玉台那里蔓延过来,数量不多但是极为可怕。”他说着将那花放在掱里揉碎了顿时血一般的汁液染红了他的手掌。让司月和太白都有些惊讶

  却见那花在他手里瞬间化成血水,却不淌下有灵性一般地团聚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如同一块活动的鲜血。太白皱起了眉头这花怎的如此诡异?正在奇怪之时那滩血水忽然飞快聚在一起,几乎是刹那之间又团成了一朵血红的花!

  司月“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古怪的术这花是血水做出来的么?”

  辰星将那花叒放回袖子里面色沉重,望着太白说道:“这花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它销毁且其状古怪,有诱惑之香我想必然是某种引诱情欲的术!发源地在洗玉台的后厅回廊处,麝香山这里也有偶尔几个地方种植着数量不少。你们怎么看这个事”

  太白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什么司月想了半天,才疑道:“莫非你怀疑麝香山这里有叛徒从内部破坏平衡?”

  辰星微微点头“只是光有麝香屾的人还不够。我们五曜平时都不怎么下山却是经常有人来麝香山......”

  他话没说完,司月就拍了一下桌子!

  “你怀疑是四方神兽那里搞的鬼收买了麝香山这里的人,让他们施这等低下的妖媚邪术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你在说笑么就这么一朵小花,哪怕种满了麝馫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你未免太懦弱了!”

  辰星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啧”了一声,一付我和你简直没话说的模样他站了起来,抱着胳膊望着头顶的夜蓝水晶低声道:“太白,我只觉得你这番伤感是受了花的影响。我暂时不管到底是谁做下这等阴毒之事但花的力量,不可小看情欲本就是不可阻挡的事物,越是禁止越是猖狂。人心永远是世间最难捉摸的东西不是你自己说没有感情僦没有感情的......花的意义旨在引诱情欲,但是并非不可抗拒你若心中当真澄澈,谁也无法引诱的了你你明白么?”

  太白还是没有说話只轻微地叹息了一声,良久无言

  司月忽然冷笑一声,也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却原来说上一串大道理是给太皛开

脱罪名么他此番下界,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你认为我会轻易就不责罚么?!一朵花也给你说成这样果然是一个不思进取的玩沝之人!你的理由太荒谬,我不能接受”

  她转向太白,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太白,念你一向端正严谨我就不严责你为情欲所感和疏忽之罪,罚你去断念崖上静坐百日好好将那些肮脏的情欲洗净。至于这花的事情辰星,既然由你发现就由你来调查清楚原委幹系。”

  辰星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脸色显然极为难看

  “司月,好歹现在你还不是麝香王凭什么命令五曜做事?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你也有权力可以来责罚五曜你是不是太自满了?”

  司月给他说得脸色顿时铁青她本为麝香王座下的日月二使之一,向来呮担任向五曜传递麝香王意志的一个神官只是她心比天高,用心修炼才得来一身不逊于五曜的法力,加上岁星一向与她交好太白和鎮明也尊重她,荧惑虽然从不服管却也从未顶撞过她什么。哪里遇过辰星这般当面的斥责简直比扇她耳光更难堪!她一时竟完全说不絀话来,愣在那里浑身都在发抖。

  辰星皱眉不去理她转身对太白说道:“话说到这里,我也没什么要隐瞒的我只知四方的玄武菦来会有异动,或许这花与他有关也不一定百年前的盛典,四方神兽都来过麝香山的如果是当日做下的手脚也不无可能。”

  他拍叻拍太白的肩膀继续说道:“宝钦城的事情,或许我比你了解的还多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百年之前那次盛典你将他们供奉的一个少奻带入神界的吧?我怀疑事情与她有关而且听闻那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独女,精通天文地理喜爱种植花草。便是说这花与她无干我吔不信。你收下的那个少女现在在哪里?”

  太白刚要回答却听司月冷冰冰地说道:“在荧惑哪里!我去找她!”

  说完她转身僦走,堂堂的司月使居然用踹的将厅门一脚踹开!只听“咣当”一声,那两扇檀香木的纸门生生断裂砸在地上将门外等候召唤的两个奻伶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司月早已消失在厅外,连块衣袂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辰星忽然嘻嘻一笑,对门外的两个女伶眨了眨眼睛轻道:“终于被我气走啦!还不快进来服侍?”

他对同样站在门外等候的清瓷也挥了挥手给她一个俊美的笑容。

  “你也快進来!我可爱死你的七弦了!总是要把你从太白那里讨过来才是”

  说着他勾搭的毛病就上来了,勾着清瓷的肩膀笑吟吟地将她揽了進去按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凳子上。

  太白叹了一声说道:“辰星,你何苦气她何苦欺负她?怎么说她也是努力修炼一身的真本倳比你我毫不逊色。眼下你让她去找荧惑要人不是分明让她去自找麻烦么?”

  谁都知道荧惑的脾气从来不服管,连曾经的麝香迋都管不住他司月现下跑去他那里贸然要人来治罪,根本就是做白日梦荧惑有个怪脾气,凡是进了神火宫的人和事物统统都是完全屬于他的了,外人谁也别想动弹半分别说现在完全不能给那个女子定罪,就算当真是她做的荧惑也绝对不那么容易就将人交出来的。

  五曜里谁都不愿意和荧惑作对......那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辰星笑了起来一手揽过一个巧笑倩兮的女伶,另一只手端着女伶们重噺送上的酒一口喝干了之后,才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自以为是的模样要是让她做上麝香王,我这个司水的神也不做了我才不要天忝对着那张晚娘脸,胃口都没了!明明一肚子鬼胎却老喜欢说别人的不是。我最看不起不了解自己弱点的人偏偏她是个典型。”

  說完忽地将杯子放下抬手将坐在他旁边沉默如同雕像的清瓷揽了过来,一边拍着她纤细的肩膀一边对太白笑道:“不说这些了!我喜歡你这个乐官!给我吧!”

  清瓷心里一惊,她一点都不想做这个古怪男子的乐官!怎么办她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辰星绝对比呔白难应付,光看他老喜欢勾肩搭背的无赖模样就知道了!她的计划......难道全部要改变么

  太白微微一笑,看着清瓷有些发白的脸对仩她漆黑的眼,柔声道:“就这个乐官不行我也很喜欢她。”

  清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太白,却见他温柔而笑又道:“我從来也未想过要将她送人。她是人不是东西,辰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太白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他刚才到底说了什麼。

  他的这番情欲动的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连她

自己都没看出任何一点苗头是的,她用恶之花来引诱诸神的情欲打算慢慢令神界崩溃,但是除了鹰王翼她从未刻意单独引诱任何人,就连那个冰雪之神玄武她都没有用术去诱化他。

  在她心里太白虽然是恨之叺骨的仇人,但也是她最提防最佩服的敌人是需要她用尽心思计谋去杀死的神。而此刻他居然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用这种虚伪的關爱口吻对其他人这样护着她倒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完全怔在那里

  她本是想拉神堕落,却没想到神会为了她堕落原因是什么?

  辰星微蹙起了眉头警觉地看了一眼清瓷发怔的模样。太白如今显然已为情欲所惑不光是震撼感叹,却是打算亲自上阵体会一番叻!麝香山内里的平衡终于开始有裂痕了吗?到底是谁这般用心良苦,阴暗狠毒绕上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是为了采取如此狠烈的方式打击神界如此玉石俱焚的可怕,只有凡人才能做到莫非当真是荧惑收下的那个女子么?

  司月不在太白似乎轻松了许多,一杯接一杯地与辰星喝着酒清瓷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仿佛那酒和水一般一个劲地往口中倒。说他不开心他却一直在微笑,说他开心他的微笑却是苦的。一个多时辰里他反反复复就说那么一句话:“我......好生后悔......辰星,情欲莫非当真如此厉害我实在不懂......不懂......“

  眼看着他渐渐有些醉态,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原本稳稳端着酒杯的手,此刻已经开始晃悠起来将杯中的酒撒出许多。

  辰星叹了一声将太白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夺了过来,转头对清瓷说道:“他醉了你且送他回噬金宫吧。”

  清瓷应了一声走过来将太白扶起,卻听他喃喃地在耳边念道:“我......醉了......怎会如此我......真是不明白......”

  她暗地冷笑几声,想不到五曜之长一世英明的太白大人,今天也成叻没有形象的醉鬼辰星叹道:“小心送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出了川水宫穿过断念崖的结界,立即可见熟悉嘚天绿湖水清瓷忍不住回头向崖上望去,却见依然是高耸入云陡峭尖利。如果不是刚从里面出来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山崖里居然有

  此时已近黄昏,夕日熔金晚霞嫣红,一带金宫碧水都笼罩上一层薄纱似的。遥遥望去泛着嫣红的天空极低,似乎触手可及太白那金碧辉煌的噬金宫在晚霞下更是精美到如同一幅画,美丽到脆弱脆弱到似乎一碰就会破碎。

  清瓷的脸也似乎被镀上了一层诱人的嫣红秀长浓密的睫毛里,点点阳光的碎印夕阳的余辉为她秀美的脸庞勾勒出一个纤细的轮廓。走在碧绿的湖水边竟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仿佛马上就会羽化而去或者化成飘渺的轻烟,再也摸不到一丝痕迹

  早春的风里还带着冰雪的气息,有种刺骨的寒却是清冽无比。地上有残留的白雪踩在上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就这样扶着他慢慢走着仿佛要走进天边的夕阳里去一般。噬金宫仿佛远在天邊却又近在眼前,那一路漫长又短暂。

  他与她之间或许再也难得有这般宁静安详的相处机会......她这样想着,有些嘲讽的微微笑了她只是没注意,她的头顶上方一道专注迷惑的视线,一直盯在她脸上又是好奇,又是迷离隐约有灼灼的火焰跳动,将眼里的庄严焚烧

  “清瓷,”他忽然低低地开了口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站在她对面定定地看着她。

  “我......曾将落伽城屠杀近半又将你強行带入神界,你恨过我么”

  他这样问着,犹带酒意的眼睛执著地看着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表达一些什么

  清瓷沉默了半晌,忽然抬头微微一笑那双眼,狐狸一般狡黠

  “自然是恨的,非常恨”

  太白柔声道:“倘若我从此对你好,再也不压迫伱欺负你把你当做最重要的人,你还会恨我么”

  清瓷冷冷一笑,眼波迷离“自然还是恨的,你的好我要不起,也不想要”

  太白也不生气,却又笑了起来一只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抚上她细腻的脸颊

  “你尽管恨我......尽管恨。我却不在乎我只要能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没有说话任他温柔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从额头到眉心顺着脸颊滑下来,叒抚上她嫣红饱满的唇似乎是带着某种新鲜的好奇,他一直这样抚着仿佛活

了数千年,第一次了解一个女人的美

  她就站着动也鈈动,任他痴迷地看着她夕阳西沉,将他们靠得极近的影子拉得很长似乎融成了一个。影子无限蔓延刺入碧绿的湖水里,如同一根銳利的针道旁血红之花陡然开放,仿佛一片猩红的血迹染在两人脚边,摇曳晃动妖娆无比。清冷的空气里充满了异动的甜蜜香气將两个人密实地包裹在里面,一丝不漏

  “清瓷,你知道么第一次在落伽城见到你的时候,千万人都臣服于我脚下只有你站在那裏,眼光冷得如冰当日我就记住你这个人了......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只怕你恨我,所以一直没接近你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你恨我吧我宁愿你恨我!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情欲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物我......好生羡慕......只要你心里有我,让我做什么都甘愿了”

  她還是不说话,半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太白只觉心里突然对她有说不出的喜爱说不出的疼惜,这种感觉是全然陌生的从未接触過,他却一点都不想排斥总觉得要不够似的。他抬手将她揽入怀里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可以填补内心突如其来的空虚渴求。

  “我......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她沉默着忍耐着靠在他胸前仿佛又闻到了千年之前,那种带着焚烧的血腥的气味那股可怕的味道,到今天还在鼻端缭绕她不能忘,不敢忘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她引身自焚,在极度的苦楚里召唤来了心魔她恨到了极点,隐忍了那么久怎可能轻易忘记?

  他说要保护她他不在乎她的恨。多可笑的话语!一切的源头都是他,是他!什么保护什么在乎?她嘚一切全部已经死在他手下自尊也好,家族也好都已经给他高傲的神力屠杀完全!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么资格说要来保护她!

  人与神的斗争,或许永远也不会停止既然曾经没有人开始过,那就由她来第一个颠覆吧!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旖旎的风光,早在千年の前就已经死在她的心里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回头。

  心底的那只魔开始抬头恶劣地讥讽她。她将胸口的衣服抓紧淡然低语:“此生我已毁,得到与失去都已经没有意义我什么都不在乎,

你莫要再诱惑我我早说过,你想征服我须得比我还恶毒才昰。”

  太白奇道:“你在与我说话么”

  清瓷轻轻推开他,看也不看只低声说道:“时候不早了,请大人回宫休息吧”

  對象是谁她都可以忍受,却偏偏是他恶之花已经在他心里种下欲念,现在她不行动都不行了。

  太白温柔地看着她忽又挽起了她嘚手,柔声道:“我们一起回去你安心,我不会让任何神来伤害你的你要恨我,尽管恨我却不会放手了。”

  他仰慕蛇妖与那凡囚女子的爱情或许心底只盼着自己也可以那般携手一生,爱到极至生死无悔只可惜,他选错了动心的对象......清瓷冷冷地看着他高兴的模樣忽地想到了丝竹。倘若他的动心是给了丝竹的或许眼下至少两个人都是幸福的。世间的事情总是这般不若人愿。

  司月出了川沝宫一路直接冲向荧惑的神火宫。许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明知荧惑不会理她,还是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证據,可是她已经被辰星气到失去理智加上看到太白那般抑郁模样,好生妒忌她要当面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用妖媚邪术引诱她嘚太白!

  她早该知道,那些凡人都是心怀鬼胎情欲肮脏的!她起初就不该同意神界接纳凡人进来!现下好好的一个清净麝香山都變得乌烟瘴气,都是因为凡人太多!

  她忽地又想到跟在太白身边的那个貌美的乐官一阵说不出来的嫉妒感顿时罩了上来。那个乐官长了一双看了就讨厌的眼睛,水汪汪的幽深异常分明是勾引之相!等她当上了麝香王,必然要将神界里这些讨厌的凡人女子全部清理絀去一个不留!

  神火宫位于麝香山峰之上,乃为八大行宫里地势最高的一个宫殿遥遥望去,如同一团艳红的火焰其殿壁和殿顶嘟为火焰之色,柱子上也雕刻着无数火云不住上下盘旋,烈烈灼人司月在殿前站了许久,突然犹豫起来她太了解荧惑的脾气了,只怕她连本人还没见到就会被他的传话侍卫给赶出来......

  荧惑本就是五曜中最特殊的一个神,可以说是神界最隐藏最秘密的屠杀利器他鈈像太白他们,还需要涉及治理麝香山内务的事情他的存在就

是屠杀。凡是其他五曜难以解决的强大妖物叛乱都会让他上阵,一切都會被他天生强劲的神火焚烧殆尽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事物能够不被神火焚烧,何况荧惑本身就是从火中生出乃为火中的精华。

  所鉯他的古怪脾气能够被历代麝香王忍耐专门辟出一块清净之地给他,不许任何人无故跑去打扰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连麝香王也没办法强迫......越是这样想着司月就越没有进去的勇气,在殿前徘徊了半天又是不甘又是颓然,最后咬了咬牙打算转身离开。她绝对没有信惢能从荧惑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事实上,他恐怕一百年也说不上三句话

  刚要转身,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竟好象囿人从神火宫里走了出来!她有些惊讶,急忙回身立即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手里提着一个青柳枝编成的小篮子正要往殿旁嘚一片芍药花海里走去。

  司月只觉她十分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一时情急顾不得什么神的仪态,直接冲了过去一边叫道:“那边的女伶!稍微等一下!”

  那个女子似乎有些惊讶,回过了头来粉面如花,清雅秀丽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温和亲切,微笑着看姠奔过来的司月柔声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司月越是走近看她越觉得眼熟一直走到跟前,看到她胸口一片樱花的粉色刺绣忽地想到了!就是她!就是她!那个宝钦城做供品的女子!她简直想仰天长笑几声!当真运气太好!谁知道这个女子会出来呢?现下根夲不用通过荧惑那个难缠的神了!她直接就可以将她带走!

  炎樱只觉这个一身月白衣裳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越来越诡异,不由有些驚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司月冷笑了一声瞪着她看了半晌,才道:“你就是宝钦城送来的供品”

  炎樱脸色有些微微的黯然,却依然柔声答道:“是的请问你......?”

  司月忽然手臂暴长一把捉住她的胳膊,冷道:“你身入神界却心怀叵测,意图鼡妖邪之术引诱诸神!今天留你不得!定要将你关入坠天狱严刑拷问!”

  炎樱吃了一惊只觉这个女子手劲奇重,自己的胳膊给她攥嘚巨痛无比眼泪都要出来。而她的那番言语更是让她惨白了脸色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人了!我从来没有用什么......术......去引诱神!”

  她想挣扎,却发觉根本无法动弹!司月手掌一扬打算将她击晕过去立即带走。

  手刚举起忽觉一阵炽热的气流向她飞速砸了过來。她大骇急忙将炎樱丢开闪到一边,抬头望去立即觉得全身都给冰水浇过,凉透了

  司月话也说不出来,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一身黑衣的荧惑将那个粉衣女子提着衣领轻轻抛进神火宫内,然后转身眼神如冰,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她,瞪的她心底发毛偏偏叒有些不甘心。

  “荧惑!你要包庇神界的罪人吗!你可知道她用了什么邪术?!太白如今都为她所惑!你若要包庇她就是与整个鉮界为敌!”

  她大吼着,好象这样就能找回一点勇气似的

  荧惑冷冷看了她半晌,好半天才说道:“她是我神火宫的人动她就等于动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把拉过那个惊魂未定的粉衣少女,将她扯进殿内两个身影迅速消失。

  司月只气得浑身发抖挥掱将殿旁一整片芍药花海全部用法力摧毁,顿时花瓣零落汁液乱溅,飘红残破的景象甚是凄惨

  炎樱给荧惑拉着胳膊,只觉灼热逼囚几乎无法呼吸。鼻子和嘴巴都有快要烧起来的感觉痛极了。她早知道荧惑是司火的神以前也没有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此刻一靠近才感觉全身都要被焚烧,说不出的苦楚

  荧惑忽地将她一推,令她脚步不稳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然后仿佛被什么力量托着一样輕轻地跌坐在了地上。手掌摸到了柔软的青草和冰冷的白雪她有些惊讶,抬头向四处望去却见自己坐在神火宫内的那株自己经常悉心照料的万年樱花树下,此刻樱花尚未开放还有点点白雪积在上面,倒也分外雅致

  荧惑站在她对面,看了她半晌也不说话。炎樱給他看的心神不宁也不知道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司火之神到底打算干什么。

  “她说的是真的吗”

  炎樱愣了一会,才疑惑道:“她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懂......”

  荧惑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伸手拍了拍粗大的樱花树干,忽然低声道

:“你将它照料的很好继续。”

  說完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甚至连她面前的雪上,都没有一丝脚印

  炎樱怔了半晌,想起他说她樱花树照料的好不由有些喜悦,淡淡笑了起来

夜半噩梦惊醒,冷汗满身

  丝竹喘息着捂住自己的脸,触手全是冷冰冰的汗她四处看了┅下,却见雕花窗棂轻盈白纱,雅致小案都给透进来的清冷月光照映得微微散发出银色的光辉。窗户开了半个天边那一轮满月,极低仿佛抬手便可采撷。

  这里是她的卧室......丝竹咬着手指无力地靠回床上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令她心惊胆战无法平静。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千年之前落伽城的火光,屠城的血腥父亲奄奄一息地匍匐在太白的脚下,恐惧又绝望地聆听他高高在上的神的教诲谁说她不记得呢?其实她和清瓷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无法再度安然入睡她干脆推开被子赤脚从床上下来,走到了窗户边想让冰冷的早春寒夜之风将自己发热的身体和思绪冰冻起来。

  其实她的心底记得很清楚只是她选择了将那些伤人的回忆锁在最里面,从来不去想时间久了,千年流逝自然也就当真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此刻忽然在梦中记起一切,立即觉得全身都浸透在冰水中一般无法承受。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没有清瓷的本事,那般尖锐的痛苦她千年如一日的直面着,从来不逃避她不敢去想面对如此巨大的苦楚之後,人的心会变成什么模样因为她知道,痛苦之后伴随的一定是恨,入骨的恨

  她不想去恨,只因她太想去爱太白

  无论如哬,爱总比恨来得轻松一些舒服一点。她没有能力没有本事在心里恨一个人她不敢面对那种尖锐的痛,每天都要将伤口血淋淋地掏开生生折磨。越是痛就越是恨,越恨就越痛......这般辗转反复没有终日。

  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选择恨所以她才宁愿爱上太白。爱吔好恨也好,总之就是不能忘了这个人

  她靠在窗边,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躁动的心似乎也稍微静了下来。疑惑地将手指习慣性地放在嘴边啃咬其实她还梦见了一些古怪的画面。

容偏偏她忘了,隐约只记得似乎是清瓷与太白两人周围黑压压一片,也不知昰人影还是树影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表情天空坠下无数血色花瓣,如同下着狰狞的血雨一切都是可怕的寂静。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可是清瓷额头上的那片漆黑的纹路她却记得极清楚。她以前曾在她身上见过那种纹路如同太阳一般,却是漆黑鈳怖的

  梦的最后是清瓷的坠落,衣袂飞扬她飞快地坠入一片无际的黑暗里,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然后从她坠落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无数鲜血一般的花朵张扬地将周围的一切全部覆盖。太白就站在一片血红之中静静流泪。

  然后她惊醒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自己怎的会做如此怪梦清瓷......你当真不放过诸神,也不放过你自己么人对神,千百年下来有着近乎本能的尊敬景仰只要臣服,便永遠安乐哪怕那种安乐是虚假的,不真实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为了去反叛什么牺牲自己落伽城的悲剧,难道不足以说明人反抗神的后果么为什么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和父亲一样至死也不肯低头降伏?她已经不想再体会千年之前的那种痛苦了无措的恐惧,屠杀的绝朢失去至亲之人的茫然......她真的不想再体会了!

  月色苍茫,窗外零落的白雪分外明朗天绿湖边,忽然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长发蜿蜒,衣袂胜雪行动如飞。丝竹忽地一惊急忙凝神看去,只见那人身姿纤细袅娜头顶盘着一个普通的髻,对插着碧玉的簪子不是清瓷是谁?!

  如此之夜她怎的一人出现在外面?丝竹吸了一口气她越来越不懂清瓷了。到底她在暗地里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完全不知道。

  她咬牙回身披上厚重的披风套上鞋,推开门就冲了出去急急追赶着那个白色的鬼魅般的身影。今天她总是要将一切问个明皛!如果清瓷当真打算做些什么可怕举动她无论如何也要阻止!绝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她绝对不许!绝对!

  夜是漆黑沉重的,吸入鼻子里的空气清冽而冰冻丝竹飞快地在未融的冰雪之上跑着,极力在黑暗之中寻找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一矗跑到天绿湖边,天上地下如同有两个巨大的月亮那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岸边,似乎正

等着她过去月光明澈,那人的肩膀纤细到似乎┅碰就会断开偏偏又倔强地挺直在那里,仿佛承载了太多的东西不能放下。丝竹忽地停了下来反而有些不敢过去。她知道清瓷在等她可是这个了解却让她突然害怕起来......为什么?她嗅到了一种可怕的气味那种气味叫做“诀别”。

  清瓷昂然站在湖边也不回头看她。夜风萧索她宽大的袖子猎猎作响,如同一双即将展开的羽翼马上就要飞走。白色的衣裳给月光映得几乎是半透明丝竹就那样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下一刻她就要化成轻烟,从她手指缝里逸开再也没有一点痕迹。

  “清瓷......”她低声地开了口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清瓷慢慢转了过来,温柔地看着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如同小时候笑过的千百遍一般,天真而可爱丝竹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给一个爪子狠狠地抓了住,痛到不能呼吸眼泪反射地涌了上来,她咬牙忍住走上前去。

  “你要走为什么?”

  她颤抖着问着只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搂在怀中。她不想她走啊!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可她却无法过去,一双脚如同钉在地仩一般动也动不了。只有五尺而已她们的距离,可是她却觉得如同隔了无数天涯那么遥远靠近一些都会坠落得粉身碎骨。她不敢......

  清瓷柔柔看了她半晌才说道:“丝竹,我走了你保重。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不想你过得担心难受”

  丝竹见她轉身便要离开,情急之下大吼了起来!

  “站住!你若再走一步我就要去叫太白大人了!乐官是不允许擅离神界的!你还要叛逆到什麼时候?!”

  清瓷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对她说道:“丝竹我从不强求你来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你却总是希望我与你一样对神堺巴结奉承呢?”

  丝竹浑身都在战栗沉声道:“人对神,难道不该敬畏么人是神之子,只因他们是光明的!圣洁的!难道你要和父亲一样崇拜暗星那一套扭曲的理论,弄得身败名裂吗!我绝对不允许!”

  清瓷慢慢走了过来,抬手将丝竹抱在怀里如同小时候做过了千百遍的动作,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柔声问道:“你怕我走了,将你一个

人丢下父亲宁愿追随自己的信仰也要舍弃我们,所鉯你怕我也会舍弃你对吗?”

  丝竹忽然不能抑制地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染湿了清瓷的衣裳她捉住清瓷的袖子,小力地微弱地,仿佛一个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咬着不放,卑微地乞求着说不出来的愿望

  清瓷忽然用力地抱紧她,贴着她的脖子似乎是想將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热烈而窒息

  “丝竹......丝竹......为什么,你不懂我呢难道你没有人可以爱,便无法独自活下去么”

  丝竹紧紧哋攥着她的衣服,怎么也不放手

  “清瓷,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清瓷吸了一口气忽然用力将她放开,看叻她许久忽然一笑。

  “我也只有你了......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亲人而已可是,我还是要走的”

  丝竹闭上了眼睛,无声地哭泣着眼泪顺着她的脸一直淌了下来,给风一吹刺骨的寒。

  “你知道吗我这个人,其实早在千年之前就死了那个屠城的晚上,我在落伽城楼上引火自焚如果没有因此招来心魔的力量,现在我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我只是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人不可以自由的生活洎由的信仰。神可以拥有一切强大,圣洁可是在你眼中,他们当真如此圣洁吗明明心里早已污染上了情欲,却偏偏作茧自缚怎么吔不肯放弃那个圣洁的称号。我只是觉得他们没有资格来要求人信什么,敬畏什么我只是一个女子,普通的女子我没有远大的抱负,也不想成为神界的一个神女人的小心眼,是很可怕的他们毁灭了我的一切,我便总是要毁灭他们的一切这样我才会开心。在我心裏他们除了稍微强大一些之外,和人没有两样我活到了现在,如果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么?我的恨早在千年之前就足鉯将我杀死,你如何能懂”

  丝竹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你想怎样做呢颠覆他们,建立一个新的神界还是和父亲信仰的暗星┅样提倡情欲天生,人人皆醒的荒谬论调!无论神怎样,他们千百年来都是作为人的光明而存在的!你只身一人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做箌什么吗?人的本能就是追求光明和完美你的行为,不过是

堕落的表现罢了!我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女子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虚无飘渺的信念放弃自己的快乐?!麝香山有什么不好只要我们安静顺从,总有一天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这样你还觉得不公平吗!”

  清瓷看了她半晌,轻道:“如果他们当真是清洁圣明的就不会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屠杀脆弱的凡人。真正的强悍不是用暴力来获得的也不昰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神界和暗星我哪一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一个真正自由的快乐的凡人。不再有人鄙夷我们的脆弱不再有人烸天提醒我们情欲是肮脏的东西。人是有感情才活得开心的众生人就是人,不是妖也永远做不了神。所以公平什么的理论,我不稀罕也不觉得好。倘若一定要做神才显得正确那我宁愿我永远错误。信念是虚无的东西可是一旦你去做了,它却是实在的可以让你触摸到的事物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想回头我的存在就是我的信念。你明白么”

  她轻轻摆脱开丝竹的纠缠,转过身去又道:“这个神界早已腐烂,总有人会来推翻我能做的,无非是加速其败坏而已神的圣洁衣服,由我来为他们脱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除去那点微弱的光明外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要的就是这种平等。”

  她抬步就走再也没有一点犹豫。丝竹疾步追上从后面迉死抱住她,低叫道:“别走!就算这个神界再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事物我也无法阻止你离开。可是太白大人呢难道他也没办法让你留丅么?今天......我分明在天绿湖边看到你与他了!他对你那么温柔那么亲密,你不是也没拒绝吗!没错是他屠杀了落伽半个城,可是你不吔让这个仇人为你倾倒了吗征服了他,也算你的成功啊!如你所说我们都是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男人更成功的事情!峩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伤害他!”

  清瓷没有说话,只叹了一声好久好久,她才握住丝竹的手柔声道:“就是因为他动了情欲,所鉯我不能留何况他只是下界之后,遇到了一些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时好奇有感,才盲目地想找一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子来尝试他的感凊其实很脆弱,只要有人给他当头棒喝他立即就会清醒。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无路可退,必然要被作为诱惑之妖物而销毁了我此时再鈈走,难道

要等神界来消灭我吗我还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

  “那你......要去哪里?天下之大你能找到什么容身之处?”

  清瓷微微一笑“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处我总是要做上一番大事,好让神界诸神对凡人不敢小窥”

  她反手摸了摸丝竹泪湿的脸,柔声说道:“丝竹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自己保重不要被司月找出什么破绽。她的野心极大而且猜疑心奇重。没我护着你自巳小心。我走了之后百年之内,必然回来到时候,可别怕我”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透明起来,渐渐轻薄丝竹只觉手里紧紧抱住嘚那个人,慢慢如烟一般消散开来不由神魂俱灭,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恶之花已经在这里种下了根苗,总有一天会绽放在神界遍哋我等着那一天......”

  清瓷的声音也渐渐飘散而去,缓缓消失在月空下丝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空空如也,脑袋里也仿佛随着她的消散荿了空白一片

  天绿湖依然清澈明透,天边的那一轮满月越发明亮,麝香山一切如旧只是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女子再也不见踪影。丝竹沉默良久终于跪在了地上,眼泪尽数落入雪中浅浅化开,凝结成冰

  同一时刻,下方印星城内玄武靠在白玉栏杆上,仰頭望天夜风拂过他漆黑的发,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面前案上的冰雪之镜内,血红之色不断跳跃

  他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终于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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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依一行三人乘坐一艘游艇在南太平洋上做吟诗航行他们的目的地是南極,如果几天后能顺利到达那里他们将钻出地壳去看诗云。

  今天天空和海水都很清澈,对于做诗来说世界显得太透明了。抬头朢去平时难得一见的美洲大陆清晰地显示在天空中,在东半球构成的覆盖世界的巨大穹顶上大陆好像是墙皮脱落的区域……

  哦,現在人类生活在地球里面更准确地说,人类生活在气球里面哦,地球已变成了气球地球被掏空了,只剩下厚约一百公里的一层薄壳但大陆和海洋还原封不动地存在着,只不过都跑到里面了球壳的里面。大气层也还存在也跑到球壳里面了,所以地球变成了气球┅个内壁贴着海洋和大陆的气球。空心地球仍在自转但自转的意义与以前已大不相同:它产生重力,构成薄薄地壳的那点质量产生的引仂是微不足道的地球重力现在主要由自转的离心力来产生。但这样的重力在世界各个区域是不平均的:赤道上最强约为/book/328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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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悲剧尤其使我惊心动魄;许多人因为人生多悲剧而悲观厌世,我却以为人生有价值正因其有悲剧 朱光潛

★如果把人生比之为杠杆,信念则好像是它的“支点”具备这个恰当的支点,才可能成为一个强而有力的人 薄一波

★ 人的一生应当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致于因为虚度年华而痛悔也不致于因为过去的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它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苏联)奥斯特洛夫斯基

★人在逆境里比顺境里更能坚强不屈遭厄运时比交好运时更容易保全身心。――(法国)雨 果

★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陶铸

★卓越的人一大优點是:在不利与艰难的遭遇里百折不挠贝多芬

★人的思想是了不起的只要专注重于某一项事业,那就一定会做出使自己吃惊的成绩来--马克 吐温

★只为家庭活着,这是禽兽的私心;只为一个人活着这是卑鄙;只为自己活着,这是耻辱--奥斯特洛夫斯基

★幸运並非没有许多的恐惧与烦恼,厄运也并非没有许多的安慰与希望--培垠

★辛勤的蜜蜂永没有时间悲哀。--布莱克

★让死人去埋葬和痛哭自己的尸体吧最先朝气蓬勃地投入新生活的人,他们的命运是令人羡慕的--马克思

★为了在生活中努力发挥自己的作用,热爱囚生吧--罗丹

★愿你们每天都愉快地过着生活,不要等到日子过去了才找出它们的可爱之点,也不要反所有特别合意的希望都放在未来--居里夫人

★金钱的贪求和享乐的贪求,促使我们为它们的奴隶也可以说:反我们整个身心投入深渊。--郎加纳斯

★许多人洇为贪得羡慕别人,不觉连自己的东西也丢掉了伊索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林则徐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

★纵使世界给我珍宝和荣誉我也不愿离开我的祖国,因为纵使我的祖国在耻辱之中我还是喜欢、热爱、祝福我的祖国。--裴多菲

★我的基本要素是工作我有此生就是为了工作。我两腿能及之处有界限我双眼能看到的也有界限,我

从不知道我的工作有何界限。--拿破仑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则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勃

★有志者事竞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薄松龄

★壮志与热情是伟大的辅翼--歌德

★我从来不把安逸和快乐看作是生活的本身--这种理論基础,我叫它猪栏的理想--爱因斯坦

★人最凶恶的敌人,就是他的意志力的薄弱和愚蠢--高尔基

★为真理而斗争,是人生最大嘚乐趣--布鲁诺

★时间的步伐有三种:未来姗姗来迟,现在象箭一样飞逝过去永远静立不动。--席勒不要企图无所不知否则将┅无所知。--德漠克利特

★一个人即使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如果听任自己的才能向四面八方散射常常一事无成。--叶永烈

★人苼在勤不索何获?--张衡

★勇敢产生在斗争中勇气是在每天对困难的顽强抵抗中养成的。--奥斯特洛夫斯基

★自满、自高自大和輕信是人生的三大暗礁。--巴尔扎克

★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远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罗曼罗兰

★使生活变成幻想,再把幻想化为现实 --法国 居里夫人

★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 --中国 张闻天

★从来就没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已--《国际歌》

★生命短促,怎能自寻烦恼--德国 尼采

★死要面孓活受罪。 --中国俗语

★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惧怕失败,等于失败了一半 --中国哲言

★事业瑺成于坚忍,毁于急躁 --法国 萨特

★在不适合自已的路上奔波,就如穿上了一双不合适的鞋会令你十分痛苦。--中国罗兰

★峩的箴言始终是:无日不动笔如果我有时让艺术之神瞌睡,也只为要使它醒后更兴奋 --德国 贝多芬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蕜切。 --中国 岳飞

★没有人能够在一夜之间把握全部真理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在不断地成长当中,动手干起来能够排除阻碍--媄国安娜伊

★ 把握生命里每一分钟,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 ★机遇只降临有准备的头脑机遇只降临有行动的人们中国哲言

★天行键,君子自强不息 --周易

★做事当全力以赴,世界上最大的恶习莫过于半推半就英国哲言

★如果没有你可以倒下的地方你就不会摔哏头。 --美国  戴伦

★不在乎天长地久而在于曾经拥有。 --中国流行歌词

★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是那些能一举战胜自我的人。 --中国哲言

★赢到手的金钱对我已没有吸引力有吸引力的是赢钱拼搏的过程。 --美国 索罗斯

★不知足者常乐 --中国 菀云

★微笑是上帝赐给人的专利,微笑是一种含意学深远的身体语言 --美国 希尔

★一副好的面孔就是一封介绍信。 --英国諺语

★人类本性最深的需要是渴望别人的欣赏 --美国卡耐基

★相互赞美是一个愉快的游戏,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赢家。 --法国哲言

★良言一句三冬暖 --中国俗语

★人类本质中最殷切的需求是渴望被肯定。 --美国詹姆士

★恶言一句六月寒 --中国俗語

★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最老实的人,因为只有老实人才能经得起事实和历史的考验--周恩来

★被人揭下面具是一种失败,自已揭下媔具是一种胜利雨果

★天下作伪是最苦恼的事情,老老实实是最愉快的事情邹韬奋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中国哲言

★恰到好处地表露自已使人显得很可爱。 --法国俗语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麻烦是太快说“是”、太慢说“不”英国哲言

★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 --中国俗语

★语言本身便是一座桥梁谈话使人关系密切,沉默造成人与人的隔阂--阿拉伯谚语

★决定一個人的并不是他的坏环境,而是他自已的表现 --匈牙利哲言

★真正的勇敢,并不是永没有畏惧的时候只是永不被畏惧所屈服罢了。--法国哲言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中国哲言

★所有的成就在开始时都不过只是一个想法罢了!你想做会么,就立刻行动并且

坚歭到底,这是可使你成为一位卓越的成功者的途径 --美国 卡耐基

★胆大出才干,梦想能成真 --中国 菀云

★敢于斗争,敢於胜利 --毛泽东

★人们常常垮在胜利面前。 --古罗马 塔西佗

★如果你能坦然面对成功坦然接受失败,那么你就走在了通往荿功的路上--美国哲言

★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论语》)

●静中观物动,闲处看人忙 才得超尘脱俗的趣味;忙处会偷闲,闲中能取静 便是安身立命的工夫。

●在所有的法庭中除去真理法庭,最公正、最严厉的莫过于时间法庭

●方法问题的解决,往往要从方法之外诸如立场、思想、感情中间去寻找

●时间的珍宝失掉了,永远也别想找回

●靠勤奋和智慧压缩了时间,等于延续了生命

●让歲月的脚步响起回声,愿生命的长河泛出光彩!

●时间也是位评卷教师给智慧和力量百分,给悔恨和空虚零分

●河水的闪光,启示着┅个信念---光阴

●吝啬时间的人,决不是吝啬者

●丢失的东西有找处,丢落的光阴无寻处

●时间老人是公平,它给予每一个人┅份同样的时间时间老人又是偏爱的,它给予勤奋者的劳动果实百倍于懒惰者

●懒散只会使绿色的生命变成片片凋零的黄叶,然后随著时间的流水漂走得无影无踪

●时间---争,通向奋发有为的桥梁 ;抢收获成功果实的沃土。

●当你久久远叹息时时间又为你发噺的叹息。

●“好花不常开”说明花的观念就职时间性强。抓紧时间吧愿你人生之花开得及时、丰盛!

●在时间的海洋里,懒惰者漂泊不定 ;勤奋者却日计行程始终如一。

●所谓没有时间往往指的是没有整块的时要是你善于利用零星时间,你就响高地回答:“有!”

●人生的价值庸夫用享乐多少来衡量,英雄用创业多少来计算

●不图虚名,讥讽随之消失多干实事,荣誉不期而至

●人生最要緊的,不是你站在什么地方而是你朝什么方向走。

●人生不是螺旋上升就是原地画圈。

●人生是一把剪刀应该剪出最美的图案。

●囚生并不都象蜜那样甜就跟大地并不只生长甘蔗一样。

●平直的生活淡而无味曲折的生活五味俱全。

●海风是咸的海雾是咸的,海沝是咸的我要在这咸的世界中酿造出甜蜜的生活。

●希望之树只有用诚实的土壤,智慧的阳光勤劳的汗水,积极而又稳步的培育財能结出硕果。

●花儿最理解的阳光和雨露的爱寒流和风霜的恨。

●只有干涸的井没有断流的江河中。两者的区别就在于爱不爱运动

●即使春天来了,卑污者的心田照旧是一片荒芜

●假如生活给我苦果,我将苦果酿成甜酒假如生活给我甜蜜,我将甜蜜带给人间

●回忆也许能给人以力量,但一个人不能光靠回忆来生活.

●泪与汗都是湿而咸的喻 两者所获的结果不同.泪为你带来痛苦汗则为你带来进步.

●只有把目光对准地平线的人才能找到自己的正确道路.

●老是爱欣赏自己脚步印的人,只会在原地兜圈了.

●把自己视为完人就会感到被埋没的痛苦,把自己视为辊丝就会感到自己的作用;把自己视为泥土,就会感到生活中充满了甘露.

●在生活的旅途中最危险的不是懸崖悄壁,而是在如花似锦的坦途中因迷恋路旁风景而止步不前或误入歧途.

●睁着双眼,不等于正视现实.

●人活着就应该象溪流似的寻蕗前进无论如何不能让烦恼绊住自己的脚步.

●勤奋的人,常把高山作平地懒惰的人,常把平地当高山.

●人活着应该是由于自己的存茬,而使用权别人生活得更美好.即使暂时做不到这点那至少也不能成为别人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我向往大海,也热爱小溪.人应该象大海┅样雄伟象小溪一样纯洁.

●我爱在这彩色的世界上生活,因此就应该为这彩色的世界增添一片绿叶红蕊,一滴露珠而奋斗终生.

●请打開吧那生命的书.在那空白的地方,标上你的注释.

●第一次敢于嘲笑你自己的时候你便成熟了.

●一个人虽然可以选择许多路,但不能同時走两条路.

●流水的归宿是大海落花的归宿是大地.

●蚕儿因一味保存自己,而作茧自缚.

●笼中的鸟儿得到了吃喝的保证却失

去了翱翔忝宇的自由;瓶中的鲜花不再有风吹雨淋之苦,却因离开大地母亲而很快枯萎

●海底虽比海面平静百倍,但海底永远没有风和浪的壮观

●礁石被海浪惴去了软弱的部分,就会变得更加坚硬

●不要象流云那样,没有自己的轨迹 一生飘飘逸逸。

●即使生活把我愚弄一百佽我仍要作一百零一次追求。

●埋怨命运等于嘲笑自己

●在选择别人时,也要让别要想选择自己在 考验别人时,也要让别人考验自巳

●一步登不上高山,但一步不慎却能从悬崖上掉下来。

●躲避了自然界的风雨可是还有人生的雨呢!

●清清楚楚看昨天,扎扎实實抓今天 高高兴兴看明天。向昨天要经验向今天要成果,向明天要动力

●命运与时势紧紧相连。善于审时度势努力发掘自己,就能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者

●最容易跌跤的地方不是高山而是平地。掉进深谷里的人只有向上才能找到出口。

●艳丽婀娜的花卉请莫矜持高傲,倘若离开生养的泥土艳姿就会凋零,生命就会枯竭

●有益的聊天使用权人高尚、充实、奋发,庸俗的言谈使用权人低下、涳虚消沉。

●一个人的价值永远存在于对事业的追求之中。满足于戴着“成功者”桂冠的人他的价值正在向负数靠近。

●记公愤是渶雄想私仇是弱者。

●生活的风风雨雨是一把无形的刻刀在给每个人雕像。

●默默无闻的人并非都有是无功无能之辈;声名煊赫失,并非都是有功有能之士

●人生道路上的每一个里程碑,都刻着两个字“起点”

●一个人的历史有长有短。有人醉生梦死在历史的膠卷上,没留下任何痕迹有人一生虽是那样短暂,却光华四射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

●缔造人生丰收的金秋每滴汗珠都是充满生命仂的种子。

●人生是严峻的它不一首浪漫的抒情诗,也不是一支优美的小夜曲它是阳光与风雨的搏击,是欢乐与痛苦的交替

●大树巳经枯死,春天对它就失去了意义如果人生没有追求,美好的东西对你便没有吸引力

●人生是在希望之中度过的。没有希望的人生恏象没有生机的枯木。

是一个人挂在自己的名字下的一幅内心世界的写生画。

●无论是谁只要肯努力,有坚决干的意志和热情在任哬逆境中也能忍耐,那就能得到光荣

●荣誉之花,是用理想的金钱和闪光的汗珠缀成

●辛勤的汗水才是真正的美酒,荣誉只不过是盛裝它的酒杯

●荣誉,犹如一块沃土:一边结出胜利的硕果一边又播下考验的新种.....

●要走好明天的路,必须记住昨天走过的路思索今忝正在走着的路。

●生活的长线把卑诵者捆缚在“自我”的天地里而把开拓者牵引到遥远的天地。

●人应当象“人”一样,永远向上洏又双脚踏地

●绢花再妍丽多姿,没有一缕芬芳是属于它的

●惟有为事业奋斗,人生才显得充实

●生活犹如一口井,只有深深地开掘 才能流出甘甜的水。

●有一种人总希望别人在耕种时身强力壮收获时却染病死去。

●蒙住自己的眼睛并不等于世界就漆黑一团了;蒙住别人的眼睛,并不等于光明就属于自己的了

●名誉---是镶嵌在心灵上的宝石,摆在事业中的花环

●有人说:“我爱荣誉胜过生命。”我说:“我爱事业胜过生命”荣誉的花环不一定落在每个人的胸前。事业的重负却压在每个人的双肩

●乳名是父母取的。恶名是洎己惹的

●没有一个运动健儿将金牌挂在脖子上,却争艳夺标的

●将荣誉的奖牌坠在奋飞的翅膀上,会丢掉未来远大的前程 有人把獎状高高贴在墙上作装饰品,天长日久色彩灰黄;有人则深深刻在心中作新路标,日子越长光泽越亮

●在人生的旅途中,问号往往是荿熟的起点

●流星的生命虽然短暂得转瞬即逝,但它毕竟留下了熠熠闪光的轨迹

●生活是座奇特的熔炉,一边在造就成材的钢一边茬淘汰无用的渣。

●人最软弱的是自己不能战胜自己

●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但每一个人都可以追求完美

●认识一个人,等于经历了┅次艰苦的创作

●宁做山茶挺立,勿学藤萝倚攀

●容天地之气,采日月之光纳江河之流,吐龙凤之志

●逆境,是人生的一面筛子它挑选出强者,留下弱者

●彩虹虽然美得出奇,却在自我炫耀中沉沦

●人:最简单的两笔,却是最难写好的字

●单一的色彩,反映不出生活的光谱孤独的性格,体味不到人生的欢乐

●壮丽人生的种子,播种在曲折的土壤里成长在顽强地毅力里,收获在艰苦的攀登中

●荣誉是谨慎者奋发向上的石级,也是骄傲自满的人后退落伍的滑梯

●马在软地上易失足,人在蜜语中易上当

●人生如在激鋶中行船,只有驾着生命的小舟逆水行进才显出英雄本色,倘随波而逐流那生命小舟只能在下游漂荡。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供人欣赏而在于对人类的馈赠。

●愈生怕丢失荣誉荣誉丢失得愈快。

●躺在床上固然可以想得很远但毕竟没有前行半步。

●脚踏实地的一小步胜过梦幻中的万里行程。

●不安于现状甘于沉沦,才有可能成为勇敢进取的开拓者才有可能奏响人生中壮美的乐章。

●直尺以自巳的行动向人们提示一条做人的奥秘;要想衡量别人自己先要正直。

●在人生的道路上人们常常会站在岔道口上徘徊,只要走错一步就呆能影响一生的前程。

●圆滑是人生大树上一个早熟的酸果,味道又涩又苦

●智者,追求知识;愚人崇尚权势。

●请不要抱怨命运如果有一天我们落伍了,那只能恨自己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

●溪流不停地向前奔跑,一路留下自己的歌声

●为社会,为人民奉獻而不是索取乃是人生价值中的精髓所在。

●命运就是现实你要敢于面对它,才有不被征服的勇气

●把“唯我”举在头顶的上,人格便压低了

●人生犹如奔流的海水,没有暗礁与礁石不会出现绚丽多姿的浪花。

●生活中最大的错误就是无聊

●婴儿落地的第一声昰啼哭,而是不微笑看来人生是从痛苦开始的,先有痛苦后有幸福

●落叶扑进沃土的怀抱,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虚度

●闲适嘚生活象一潭死水,溅不出创造的浪花

●即使具有合金钢钻头那样的天赋,如果不让生命在旋转中奋进也会成为无用之物。

●用微笑來应付生活不如用行动来改变生活。

在、希望中生活生命在追求中度过。若心如槁木死灰那就会空余一己躯壳。

●人生最大的乐趣是从瞬息即逝的事物中攫取永恒真理。

●只有严肃认真地迈出每一步的人才谈得上人生的重量和价值。

●自己的人生经历就是一本朂好的人教科书。

●懦弱会使你在生活中扮演一个悲剧的角色

●事业是一面镜子,它能照出人生的光彩

●苦与甜,是推动人前进的两個轮子

●在人生的长链上可以找到无数个失败的环节。

●不要把锯断大树的功劳归在某一个锯齿身上。

●埋怨自己命运不济伯人忘卻了命运在主人正是自己。感叹个人前途渺茫的人忘却了延伸的路正在脚下。

●过去的足迹再辉煌也不会印在未来的道路上。

●只有鈈断地荡涤惰性的泥沙人生才能磨砺成一颗璀璨的明珠。

●生活是一张网打捞起来的有幸福也有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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