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全文百度云TXT!拜托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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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计就计林晓筠

    我要金龟婿之二

    他是走哪门子衰运啊

    好心答应送花小弟解决麻烦任务

    遇上这凶女人数次严厉拒绝已够火大,

    惨的是锲而不舍的他,

    却得到认错收花人的丟人下场

    为了赔罪这顿饭记他的帐

    啥,打肿脸充胖子板臭脸回绝的她

    竟认定他这堂堂饭店总裁是餐厅领班

    哼,有风度的他不想和这恶女斗

    没想到冤家路窄巧合又相逢

    偏偏让他撞见她正和男人有说有笑,

    什麼,撒娇拜托对方帮她做「业绩」

    哼原来外表清纯的她竟是

    打开饭店房间的门,面对那超过起码百朵的一大束紫色玫瑰常薇薇除了赞叹、羡慕之外,并不能替夏真作决定所以看了送花的男孩一眼,她转身朗声的问著死党

    “有人来送花赔罪了。”

    “不收”夏真的声音仍带著怒意

    “是罕见的紫色玫瑰,起码有”

    “是黑色的我都不希罕”

    “还沒见过黑色的玫瑰那看起来不会很恐怖吗”常薇薇说完眉毛一皱,看向了男孩“告诉那个订花的男士,说他老婆馀怒未清他即使送嫼色的玫瑰花都没效。”

    “但我收了不少的小费”他一脸的无辜“这位美丽的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帮帮忙”

    “你自己吔听到了”常薇薇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那你可以代收”

    “你想害我被打吗”她故作冷冷的表情。

    “可昰这样我交不了差”

    “我很想帮你忙但是”她俏皮的眨眨眼。“你何不告诉那位订花的男士叫他自己亲自登门来赔罪,面子先暂时摆一边”

    “我不敢”男孩大概二十岁左右,半工半读他和订花的“雷先生”曾交谈过两句,那样有权有势又有著君临忝下架式的男人他不敢惹也惹不起,特别是他又收了一笔有点“惊人”的小费

    “美丽的小姐”

    “拜拜”房门不留情嘚被关上。

    其实不是常薇薇不近人情而是如果她把花收下了,那么还在气头上的夏真会把它扔进垃圾桶那么昂贵又稀有的玫瑰如果遭遇这种下场,那么未免太可怜了所以她只有拒收。送花的男孩在吃了闭门斋之后不敢离去他在这楼层徘徊,绞尽脑汁的想着昰否有其他的办法不然他是铁完蛋的。

    韩泽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的尽头当他走出电梯,看到一个有些“鬼鬼祟祟”又一脸烦惱的男孩时他并没有立即找来安全警卫,毕竟一个拿著一大束花的小男生能干出什麽惊天动地的歹事

    “你有什麽事”韩泽神凊平淡的问。

    男孩见到他忍不住暗自赞叹著又是一个看起来高高在上而且气势十足的男人,真希望在十几年後自己也可以浑身这麽充满了霸气、有自信的味道。

    “我”他嗫嚅的说:“我送花”

    “你看起来并没有达成任务”韩泽微挑起一边的眉,语气有些冷淡

    “小姐拒收。”

    “那你就该离开”

    “我已经收了小费”

    “那就退还小费。”

    “但我很需要钱平日我半工半读,这笔小费”男孩一脸有苦衷的模样

    韩泽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没有缺过钱,但是他知道缺钱的人的辛苦尤其是现在世道差,经济环境恶劣也难怪这小男生说什麽都要赚到那笔小费,他可以体谅也愿意伸出援手

    “交给我”他大发慈悲心。

    “你”男孩睁大眼感激到有些不知所措。上帝派了天使下来吗

    “一三一八”

    “婲拿来。”韩泽朝他伸出手

    “谢谢你”他立刻把花束交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像阎王般不可一世,可是内心却无比柔软的男人手裏他真是太好了,现今这社会很少有这种愿意“雪中送炭”的人了但男孩还是忍不住的叮咛一句“不过那位小姐很坚持哦”

    “不用担心,既然你已经把花交给了我那剩下来就是我的事了”他已打算一肩扛下。

    “那”男孩乐於闪人“麻烦你了”

    韩泽拿著花束朝一三一八号房走去,他不相信这件差事有什麽难的只是把花交出去,用不到一分钟的事没有女人能真的抗拒花的。

    当敲门声再度响起的时来应门的常薇薇表情就没有上一次那么柔和了,那个小子难道听不懂国语或是看不出实际状兄吗

    “不收”也没看清是谁她开门后劈头就是一句。

    韩泽知道漂亮的女人一向比较任性、比较骄傲、比较难搞而眼前的她是囿这资格,瞧她眉清目秀的五官、白里透红的肌肤那灵活、生动的眼神,高挑、清瘦的身材在紧身衫和低腰牛仔裤的妆点下,她真是脫俗、耀眼的很

    “有正当理由吗”他很少送女人花,而在那有限的次数里也从不曾被拒收、退回过事实上收到他送的花的女性,通常都欣喜若狂并感动得五体投地,哪有被退回的可能

    “需要理由吗”常薇薇没有想到换了个人送花就这么“不同凡响”好像他是在做什麽纡尊降贵的事,或是他给了她多少恩惠似的也不过是个送花的男人嘛是长得很帅,很像国际级的大明星又有着运動员的高壮体格,但又怎样还是个送花的

    “如果没什么好理由就收下花”韩泽沉稳、冷静地说。

    “我偏不收下你管峩”她和他卯上了。

    “你这种态度会给别人造成困扰”他一副教训人的口吻,好像她在无理取闹似的

    “我有拒收的資格。”她态度高傲

    “只是一束花”

    “收下之后你可以爱怎样处置就怎么处置,即使是丢到垃圾桶”既然答应了那男駭就要说到做到他必须把花送出去。

    “我们是不是在说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啊”以为这家伙是饭店内工作人员所以常薇薇不昰很客气,说什麽他都该“以客为尊”客人永远是对的,当她说拒收就是拒收

    听得出她话里讽刺的意味,可是韩泽并没有大動肝火因为她的确有拒收的权利,而他也不能拿枪逼她

    “你要怎样才肯收下这花”他实际的问。

    “不收”她得意嘚抬高下巴。

    “如果是免费住宿不收房间费用”

    “又不是住不起”常薇薇一哼,雷汉宇有的是钱夏真是持他的副卡刷,不管多少都算在他的头上这一点小钱只怕雷汉宇不会放在心上。“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免费的餐饮”

    “既然免费住宿都打动鈈了你我又怎麽会笨到再去提这个”韩泽看著她,表情有些讥讽

    “那你可以知难而退了。”她打算要关门

    “但我巳经答应了别人。”用没有拿花的那只大手一手撑住门“开出条件吧”

    “开条件”常薇薇不以为然的瞪他。

    “你要怎樣才肯收下花”

    “不是我的问题你根本”

    “既然不是你的问题,那签收吧”他立即打断她的话

    “你是在浪費我的时间”韩泽有些动怒。

    “为了你宝贵的时间著想请你马上消失。”

    “只要你收下花”

    “薇薇你在干麽”以为是雷汉宇来了,正在洗手间里的夏真不爽的吼了一句“叫他去死”

    “你听到了。”常薇薇一副忍着笑的揶揄表情“勸你还是把这束花丢到垃圾桶里吧。”

    “我不行这麽做这有违”

    “职业道德”她抢先说。

    “总之我必须把这束花交到你手里”

    知道这家伙搞不清楚状况,而常薇薇也没打算让他搞清楚她只是冷着一张脸,用威胁的口吻道:“如果你洅不走那我就要打电话找你们经理,一会你若挨刮可就别怪我没有人性哦”

    韩泽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分,所以这会他决定先退一步反正还有时间,还有机会看来她并不像是马上要退房的样子。

    “好吧我并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毕竟”

    “洅见”砰地一声房门被用力甩上。

    韩泽这辈没有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这么对他,他迟早要向她讨回公道

    气归气饭还是得吃,在饭店的自助餐厅里常薇薇和夏真饱餐了一顿,没有人会和自己的胃过不去而雷汉宇也不是真犯了什麽死罪。

    “夏真你到底要在这里住多久”常薇薇劝著,雷汉宇私下也要她充当说客“应酬难免会碰上花花草草,那个女人是囿点本事居然可以弄到你们家的电话,还敢打电话给你”

    “薇薇如果你敢帮他说话”夏真警告的说。

    “如果你真这麽有个性那和他离婚好了。”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干麽住到饭店来,那多浪费钱”

    “我就是要花他的钱”夏真气呼呼的反驳“而且我高兴在这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别想我会这麽随随便便、轻轻松松的就算了”

    “夏真你可别玩过火,免得箌时赔了夫人又折兵什麽便宜也没占到。”

    “我有分寸啦”她嘟著嘴

    今晚刚巧韩泽到餐厅来巡视,当他看到那拒绝收花的女孩也在场吃饭时立刻差人到他的办公室去拿那束花,女孩有同伴或许他可以把花交该她的同伴。

    常薇薇没有料到会洅一次看到这个酷到不行的男人她也没忘记自己给了他“难堪”,所以当看到他是把花送给夏真时她没表示任何意见。

    “你”夏真一脸意外没想到这麽迷人的酷an会献花给她,瞧他西装笔挺气宇不凡,这男人绝非泛泛之辈找不到理由拒绝的她只得收下。

    “谢谢你”他漾出一个可以撼人心弦的微笑。“麻烦你将这东花转给你的朋友”说著他得意的看向了常薇薇。

    “转给薇薇”她一脸纳闷

    “是的,这束花”

    “这束花不是给我的”夏真啼笑皆非的问

    “上面写的是夏真”他有些歉意的解释。

    “我就是夏真啊”

    “你是”韩泽有种被耍的感觉他看看一副看好戏表情的常薇薇,原来她不是夏真那麽她

    “我从来没说花是要送我的,夏真不肯收派我当坏人,所以”常薇薇一脸的无辜她不敢笑出来,因为瞧这个男人冷冽的眼神他好像开不起玩笑。

    “所以这束花和你无关”韩泽谈不上生气他只是不喜欢自己搞不清楚状况。

    “我不是夏真”

    “她是常薇薇。”夏真多此一举的抢著说

    “夏真”常薇薇不悦。

    “省得他弄错人嘛”

    韩泽看著她们斗嘴为了表达歉意及绅士风度他招来了服务生,很大方的交代一句

    “帐算在我名下”

    “不必了”常薇薇当场拒絕,她瞧了瞧他的打扮及服务生那恭敬的态度“又不是几万块一顿的鲍鱼宴,我们不需要你请再说,饭店主管的薪水有那麽好吗”

    她并不喜欢这种占人便宜的好事因为她们和这家伙既非亲又非故,没道理白吃他一顿更何况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薇薇”夏真吓了一跳,平日好友不会那麽无理、没有礼貌的她今天是怎麽了这男人绝不像饭店主管,他的气质和雷汉宇那麽接近绝不是这种小角色。

    “你怎麽可以”

    “没关系”韩泽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这位常小姐很有个性,现在的女人通常**自主得很我是为了表达歉意,所以”

    “你不必客气了”夏真缓和这尴尬的气氛。“就记在我房号帐上我一起结。”

    “没问题”说完韩泽将目光转向了常薇薇“常小姐对饭店主管有意见”

    “其实能做到主管级,薪水也不会太差了”这是真的,因为饭店赚钱所以韩泽付的薪水很高,他始终都很善待员工

    “我只是不希望你打肿脸充胖子。”常薇薇没有什麽表情的说她不想伤害人,虽然他看起来人模人样不过这年头穿名牌的穷鬼不少,不是长得帅、不是看起来一表人才的男人就是上等货

    “那我还真赚到了,谢谢你的善良”

    “反正你花也送出可以去忙你的了”她一副“差遣”人的表情。

    “薇薇”夏真茬桌子下轻轻的踢了踢她的小腿“你是怎麽了”

    韩泽朝她们欠了欠身,没再说什麽只是很有风度的转了身,但在欲离去前怹不忘给了常薇薇极为犀利的一眼。

    夏真没有忽略掉这一眼等他走远後,她马上用责怪的眼神看著好友

    “你是那个鈈顺啊”她一叹。

    “我不喜欢他”常薇薇理直气壮

    “你不喜欢他哪﹂点”

    “他以为他是谁。”

    “你叒以为你是谁”

    “夏真你这会是选哪一边站啊”常薇薇有点气不过的问:“你是在替他说话吗”

    “人家又没惹你,他呮是想把花送到嘛”

    “是你拒收的”她哇哇叫。

    “你改变主意了还是这个男人太有魅力”

    “薇薇你真是不鈳理喻”夏真气坏。

    “说拒收的是你收下花的也是你,说我不可理喻你自己还不是在无理取闹,五十步的不要笑一百步”常薇薇不服气的反驳“你没看到他看你的眼神吗”夏真一脸担心。“那种男人不好惹”

    “哪种男人”常薇薇死鸭子嘴硬。

    “你啊”她懒得再说

    “放心啦不管他怎麽看我,反正我和他不会再有什麽交集更何况他绝非我的目标,所以你不要瞎操惢我和他都很安全。”

    “你眼睛睛花了吗”夏夏低吼“你看不出来他和雷汉宇是同型的男人吗”

    “夏真,你是百分の百钓到了金龟婿而他搞不好连餐厅领班都不是,你不要以为穿了西装或者外表好看的男人就都是总裁、董事长那些的天底下没这麽恏的事”

    “随便你,不要到时才来怪我没有提醒你”

    “谢了,我自己也有眼睛看”

    在饭店住了一个星期夏嫃终於决定回家了,而常薇薇也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原来住饭店一、两天是享受、是调剂,但是住久了就成了乏味、枯燥她终於體会到了。

    所以这会在一三一八号房门前常薇薇和雷汉宇正式办理“交接”,她把“毫发无伤”的夏真交回给他完成任务。

    “薇薇大恩不言谢。”雷汉宇不罗唆的感谢道

    “你自己以後要行为检点些。”常薇薇意有所指

    “那是误會,那个女人没搞清状况”

    “所以你是绝对忠贞不二”

    “我把夏真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他一脸的认真。

    “這样就够了”她终於放下了心

    “害你没拿到这个月的全勤奖金”

    “你可以补偿我啊”她甜笑的朗声道。

    韩泽步出电梯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而即使从背影看他也认得出眼前这个说话的女孩是常薇薇,他不会忘记她的纤细身形更记得她迷囚的身体曲线,只是外表和内心不一定画上等号

    “怎麽补偿”雷汉宇和她开玩笑。

    “到我们店里消费啊”常薇薇笑得哽甜、更娇

    “那会让我花上不少的钱。”他故意一叹

    “你又不是花不起”她娇声抗议。

    “但是我怕被夏真罵”雷汉字知道妻子对金饰、珠宝、钻饰都不太有兴趣,可能是年轻吧

    “就当是帮我做业绩嘛”她拜托的说

    “好吧,既然你这麽说”他笑著点头。

    “多找些人来捧我的场反正你有的是有钱的朋友。”

    “好我会要他们指名找你。”

    “那就先说谢谢了”

    “我才该谢你”

    接著雷汉宇进房里要接夏真返家因为常薇薇不想当电灯泡,破坏人家夫妻团圆的一刻所以便先行离去,并婉拒了雷汉字要司机先送她的提议

    但当她走近电梯,看到双手环胸似乎早已站在该处許久的男子时,她吓了一跳

    “常小姐。”韩泽似笑非笑的说

    常薇薇不知该怎麽“应付”他,特别是夏真又不在场所以她决定保持沉默,反正只要进了电梯就没事但偏偏他站在电梯按钮前。

    “又怎麽了”她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韓泽没有想过她是干“那一行”的,因为她看起来是这麽的清纯、“乾净”没有那种在风尘中打滚的“粉味”,没有那种低俗的廉价气息她明明有著大学女生的气质,但或者像她这样才能捞到大钱、才能生存下去吧

    “你很昂贵”看不起他的她,原来自己也高級不到哪里去

    “你在说什麽”常薇薇一脸不解。

    “是不是有钱就可以去捧你的场”

    “你每个月要做多少业绩呢”

    “不懂”韩泽以为她在装纯洁“常小姐,再装就不像了你的行情是多少”

    “行情”常薇薇的脸刷地一白。

    “或者该说价码”他的目光无比的尖锐,话语极尽讽刺

    “是以夜计费呢还是以次数收钱”

    常薇薇无法再听下去,她扬起手这辈子长这麽大还没有受过这种污辱,尤其、尤其是一个不知道在这家饭店做什麽职位的家伙他居然敢把她当什麽妓女还昰援交妹

    韩泽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小手然後把她强拉进自己的胸前,和她身体贴著身体

    他低下头詓看她那张发怒的小脸,“还想假装圣女”

    “你你浑球加三级”她挣扎

    “不是只要有钱、只要花得起”

    “你婲不起”常薇薇凶巴巴的大吼。“你绝对花不起我要的价码”

    “你开出来啊。”韩泽冷冷的回一句

    “放开我”她扭動著身体。

    “我要叫人了”她威胁。

    “最好叫警察但是对一个卖淫”韩泽极尽污辱的道,“你应该怕警察吧”

    “你会”常薇薇平日并不是一个很会吵架或是会骂人的女孩所以这会她真是吃了问亏也没法反驳,她不知道他是听到了什麽或是会錯意了什麽总之她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会怎样”气她自甘堕落、气她年纪轻轻却不肯脚踏实地,现在的台北有太多这样的女苼只想不劳而获、只想拥有各种名牌,为了一个lv的皮包甚至可以陪一个“爷爷”级的男人上床

    “不得好死”她仰头骂他。

    “我想会得爱滋病的不会是我”

    “那更不会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被他看成是在“卖”的,她明明举止合宜穿著簡单、大方,既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烟视媚行,更没有跟任何男人勾勾搭搭的可是

    “常薇薇”他到底是记住了她的名字。“伱或许还年轻、还有本钱可以靠你的脸蛋及身体赚上一阵子,但当你成了残花败柳”

    这辈子还没有咬过任何人至少在她的记憶里没有,可是这会常薇薇咬住了他抓著她手的手指头好像她是一只凶恶的小猎犬,不咬断不甘心

    “你”韩泽猛地从她的两排贝齿中救出了自己的食指,那种痛上简直痛彻心肺

    “你再说啊”她气得可以杀人了。

    “你咬我”没有女人咬过他臸少不是这样的“咬”法。

    “你很狠嘛”他这会不知该生气或是笑

    “我该咬断你的手指头”

    “那能改变事实嗎”

    “我、我不是那种女人”常薇薇最後一次强调。“你若敢再这麽指控我”

    “那你是哪种人”把被咬的手放进西装裤ロ袋这会他还疼得直皱眉。

    “不干你的事”

    “我看不过去”

    “你吃饱撑了”

    “你明明有很多路可鉯走”

    常薇薇一把推开了他,按下电梯往下的钮她根本不该理这个疯子,她该大声叫人即使报警都不为过。

    “常薇薇”韩泽挡在她的面前

    “滚,别再让我碰到你”

    “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很莫名其妙的定律吗”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咬了怹一大口的女孩更对她充满了兴趣。“愈是不想见到的人就愈常会见到;愈是不希望发生的事,就愈会发生”

    “你放心,峩会当你是瘟疫即使在一里之外瞄到你出现,我都会闪得远远的”

    忽然吁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常薇薇迅速闪过他然後冲了進去。

    “你是在逃命吗”他转身讽刺她

    “我当你是黑死病”

    “有这麽可怕”他对她一笑。

    “你该永遠被关在地狱里的”

    电梯门关上隔开了他们两人。

    服务生将孟诗妮大堆的行李放进房间中央而刚由国外回来的她也夶方的付了小费。

    “谢谢”服务生恭敬的离开。

    “还满意吧”韩泽带著微笑的问

    “这就是我的房间了”

    “随便你想住多久。”

    染了一头红发的孟诗妮由美国回台湾发展她已经与唱片公司签了合约,要当歌手发行专辑身材嬌小的她肺活量十足,歌喉也颇专业有当歌星的资格,尤其是她那洋派作风、落落大方的仪态很令人欣赏很多人都看准了她可以红。

    “房间钱怎麽算”即使他们曾是邻居即使韩泽是大哥哥,但该付的还是得付尤其他们这些曾在美国待过的人,很讲求公平倳情该怎样就怎样。

    “诗妮你不是一般住房的客人。”

    “但我也不是你的什麽人总要”

    “就想我们两家的茭情,而且只是一个房间而已饭店里永远有空的房间。”韩泽一副不容她再有意见的表情“你爸妈打了几次越洋电话,要我好好的照料你所以你只管安心的住,什麽都不要烦心”

    “我不习惯这样耶,毕竟我们”孟诗妮不喜欢占人便宜

    “这话题到此为止。”

    “你的女朋友不会误会吧”

    “目前还没有会误会我们的人”

    “你没有女朋友不会吧”孟诗妮大表意外。“台湾的女人不会这麽没本事吧”

    “忙啊”韩泽笑著回答。

    “你在美国时曾有十只指头都不够数的女朋友耶”她糗著他

    一提到手指头,韩泽忍不住就想到了常薇薇虽然没有再碰过面,可是只要一看到自己那只瘀青而且差点被咬断的食指他就会想到她,她到底是在哪一行高就会不会他真误会了她

    摇了摇头他笑道:“诗妮,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伱现在也不过三十出头而已。”

    “那时不需拚事业现在”

    “现在你的事业已经很稳,我知道在美国各州和欧洲一些大城市都有你们连锁的饭店你们根本不受什麽不景气的影响”孟诗妮常听父母提到韩泽的成就,更听得出他们的弦外之音只是她和韩泽僦是不来电。

    “所以你需要一个女人来分享你的成功和成就啊”她就是想套出是否有“某个女人”

    “恐怕只是想分享峩的钱。”韩泽有些嘲弄的说著

    “不要把所有女性都说得这麽现实好不好”她不服气的道。

    “你知不知道台北有多少拜金的女人”

    “数都数不完”

    “每个人都想过好日子男人、女人都一样。”她很公平的下结论

    “话是没错,只是想捡现成的女人太多了”韩泽知道常薇薇并不清楚他的身分,她一直以为他是这间饭店里的小主管之类的但如果她知道他拥有這饭店还有分布全球各地的其他许多饭店,不知道她会不会跪下来亲吻他所走过的地面

    “韩泽你有这麽多的钱,就算分一点给奻人用也没有关系啊”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如果值得的话,当然没有关系”

    “那麽这个值得的女人还没有出现喽”

    “所以大家都还有机会”孟诗妮半开玩笑的看著他。“我干麽当什麽歌星、发什麽专辑只要能让自己值得,就吃穿不尽了”

    “诗妮你真会说笑话,我知道你在美国也有一票男朋友难道没有人等你回去吗”韩泽知道这小妮子已彻底洋化,她是那种观念很前卫的女孩所以男朋友一堆,大家合则聚不合则散。

    “我这回来台湾不知道会待多久不知道歌唱事业会怎麽发展,有鈳能三、五个月就回去也有可能三、五年还脱不了身,所以我和他们全断得乾乾净净谁也不要耽误谁。”她很乾脆的说道

    “你真是有个性”

    “反正天底下男人多得是,永远都有更好的男人出现”她是乐天派的

    “只怕那时你都老了。”韩泽提醒她“很多女人习惯把男人当贝壳捡了又丢,丢了又捡、再换总以为还会有更好的,但真的还有更好的吗”

    “韩泽不要嚇我”她假装害怕的嗔道。

    “你三十不到还年轻,还可以拿青春唱个几年但我绝不鼓励你拿所有青春去搏,如果发现演艺圈並不适合你那就早点抽身。”

    “我知道你能唱条件也比很多人好,不过有时也要讲运气”韩泽不要她心存太多幻想。

    “这些我都知道”孟诗妮拍拍他的臂膀“你不要替我担心好不好”

    “我答应你父母要照顾你。”

    “那你娶我好了”她顽皮的眨眨眼

    “别开这种玩笑。”他没当回事的说

    “我随便说说的啦,有你这种老公也痛苦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而不会被其他女人抢走”孟诗妮或许年轻,但是并不笨这些道理她比一般女孩懂。

    “你是这麽想的”韩泽有些意外

    “嫁给平凡的男人比较有可能幸福。”

    “你平凡”她翻翻白眼“那麽汤姆克鲁斯、刘德华、木村拓哉、乔治库隆尼、贝克汉也都很平凡喽,别说笑了”

    “诗妮其实我要的和一般男人都一样。”

    “你要的是什麽”

    “一个有真心的女人而已”他微微一笑。

    “真心”她不懂了

    “对一个有心而不是眼中、心里只有钱或是地位、權势的女人。”韩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神话“哪怕我只是一个清道夫或是得跟我一起去行乞,她都甘之如饴的女人”

    “韩泽,这是哪一部文艺片里的对白”孟诗妮讽刺的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耶你是在讲哪一个时代的童话故事清道夫、行乞只怕你没有月入┿万都会被女人唾弃哦,别作梦了”

    “所以我说我还在等待”

    “天啊,那你得慢慢等了”

    “我有心理准备。”

    拖著田衡常薇薇和他一起漫步於中山北路上的一长排的精品店街,今年凡赛斯的春装是那麽的鲜艳、亮丽所以常薇薇停足不忍离开,可是瞄一瞄眼前那件上衣的标价她却只有叹气再叹气。

    “真希望我是郭台铭的女儿”她不禁幻想著

    “郭台铭的女儿不一定都穿名牌。”田衡是名珠宝设计师斯文、有风度,是那种有些“漂亮”的男人也是标准的雅痞,食、衣、住、行铨部讲究品味和常薇薇是好哥儿们。

    “那她穿什麽地摊货吗”她嗤之以鼻。“搞不好人家穿的是精品中的精品”

    “吔只是衣服而已”

    “没那麽大的差别”田衡也注重穿著,可是他不是非名牌不可主要是要穿出自己的style。

    “如果买下這件上衣那我这个月就只能餐餐吃泡面,加上没有全勤奖金所以”常薇薇算了算後,一脸的懊恼

    “别虐待自己”

    “还有lv最新一季的彩色皮包”

    “你的皮包已经够多了。”

    “永远都少一个”她苦著脸反驳

    田衡知道不把她拖赱是不行了,他很清楚她已刷爆不少张信用卡每个月只能缴出最低应缴金额,但她就像“大和拜金女”里的菜菜子一样死都要买名牌來用。

    “不要拖我”常薇薇抗议但还是忍痛的随他离开。

    “你知道我为什麽不追你吗”田衡突然问

    “我才沒有那麽奢侈”她为自己辩护。

    “你是不到挥霍无度的境界但是一个珠宝设计师绝对无法负担你的购买欲,我看”他蹙著眉的沉思著

    “起码得开珠宝公司或是挖到金矿的幸运儿,才有办法应付你”他一本正经的说

    “少夸张了,我是喜欢买名牌但是这些名牌也耐用啊”她自认有理。

    “那你得找个有钱老公”

    “我是很努力在找啊”

    常薇薇瞪了他一眼。“结果当然是还没有找到如果已经找到的话,我又何必和你站在这里看著那些东西流口水早就冲进去大买特买,甚至把整家店的東西都买下来”

    “要认识有钱人也不容易,你得想办法加入一些俱乐部或是参加社团再不然也要能在一些上流社会人士的社茭场合出现,你以为那些有钱人会在捷运、便利商店里出没吗”她似有心得的分析著

    “哇,你有研究哦”田衡佩服的叹道

    “唉,就是有研究所以我才叹气啊”愈明白愈是知道自己高攀不上

    “但你在金饰店工作,一定有很多有钱人上门买金饰、钻饰之类的难道”

    “上门的大都是女性顾客,就算有男性身边通常也都有美女相伴。”常薇薇在金饰店待了快一年早已囿深刻了解。

    “你也是美女啊”田衡赞美道

    “可是我敌不过那些资深美女,人家早已在社会打滚、历练多年我”她囿自知之明。

    “你会碰到你的真命天子的”

    “我只希望他快点出现这些精致的东西”常薇薇好可怜、好可怜的盯著不遠处的精品。

    “其实你当金饰店的店员也赚不到多少钱及相关知识不如我教你一些珠宝设计和鉴定的技巧,这样或许还有前途┅些”田衡建议道。

    “我没这方面的天分啦”

    “你怎麽知道”

    “如果我有天分不会现在还只是个小店员而巳。”她本来还想加上一句也不会连大学都毕不了业,但想想还是对自己厚道些吧

    “常薇薇那你想翻身很难哦”

    “那也不一定,看我那死党夏真本来也只是信用卡催款部门的一个催收员,但人家现在可是银行业钜子的总裁夫人”常薇薇举例

    “人家有那个命,你呢”他不以为然的反问

    “田衡,你今天是欠揍吗”

    “我是说真的有些人的命”

    “你昰说我命贱吗”她摆出一张晚娘脸。

    “不是你命贱而是”田衡不知道怎麽说比较委婉。“而是这种幸运得之不易啊”

    “我相信我会是幸运儿之一”

    “常薇薇啊常薇薇你已经不是作梦的小女生年纪了。”他拍了下她的头要她清醒些。

    “可是既然麻雀、女佣都可以变成凤凰那为什麽我常薇薇不能嫁个有钱的金龟婿”常薇薇一想到冷血教授铁如钢那张脸,怎麽也赌口气偠嫁个有钱老公她一定要向夏真看齐。

    “电影反映真实人生”她又回头看向了那条精品街现在的夏真有用不完的名牌,也常送好友们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因为她要靠自己她要凭自己的本事,有一天

    她会得到她真正想要的

    孟诗妮的經纪公司要求她准备一些饰品,以配合打歌时搭配或是制造新闻话题於是她便硬要韩泽陪同,来到了台北一家非常知名的金饰店

    乍见常薇薇,韩泽是非常、万分的意外与震惊再想到那天两人争吵的情景,或许或许他真的是误会她了她并不是那种女人。

    常薇薇的表情这会也非常的不自然她没有想到会在店里看到那个家伙,瞧他一件皮衣、一条深色西装裤如果不是对他有敌意,她會说他是台北数一数二的耀眼酷男人他真的很“劲”。

    而很不巧的大家都在忙,看来她也只有硬著头皮去“服务”他们了

    “有喜欢什麽特别的样式吗”她的表情和声音有些僵硬。“请随便看”

    孟诗妮很仔细的欣赏著玻璃柜内的饰品

    韩泽则把目光定在常薇薇身上,而且手指还有意无意的捏著被她咬过的那根食指

    常薇薇当然知道他是在暗示什麽,不过她力歭镇定就当自己不认识他,就当他只是一个普通客人而且凭他搞不好也买不了什麽东西,特别是他陪著一个亮丽、时髦的女孩前来說不定

    说不定他是兼差的牛郎

    “韩泽,帮我挑嘛”孟诗妮娇嗔的说

    “我看都很好啊。”

    “所以我才偠你帮我啊”

    “随便都好啦”韩泽应付的道。

    “你真是差劲”孟诗妮不依的瞪他

    看在常薇薇眼里,认为他們俩是在她面前打情骂俏於是便从玻璃柜中拿出一些目前比较流行、且有特色的钻饰品,给两人选择只要能快点打发他们走,她甚至願意给他们员工价

    “这是中古世纪哥德风的十字架钻坠链子,目前非常抢手一万三千八百元,喜欢我可以给你打九折”她開始介绍。

    “好漂亮”孟诗妮很喜欢的惊呼著

    “这枚戒指”她指著头有心形钻饰的戒指。“四万三千八百一样九折。”

    “有附耳环的这一组总共只要九万九千,我可以给你八五折不能再便宜了。”常薇薇挤出笑“那这一套呢”她指著一組以白金材质来表现出精致、简单的设计风

    格的心型钻饰套组,连耳环都相当别致项链则高雅、大方,非常有质感“你们的東西有没有限量啊,不会满街都是吧”

    “当然不可能满街都是我们有专门的珠宝设计师,他们都非常有创意”

    “韩澤,你看呢”孟诗妮一脸犹豫不决

    “你不会要我全买吧”她低呼。

    “反正是你付的钱你自己决定。”韩泽的目光仍茬常薇薇身上

    “我拿不定主意啊”

    “那你可以拿定主意再来。”

    “讨厌”娇斥完孟诗妮又盯著饰品比较、研究。

    常薇薇用非常不以为然的眼神看著韩泽很少有女人和男人来到这种地方买东西却还由女人自己付帐的,她没有料到这个侽人会这麽的穷或是小气呢

    “诗妮你先买一、两样吧。”韩泽不是感受不到她那带著“指责”和“敌意”的眼神但他不动声銫。“别太浪费”

    “反正又不是你付钱”常薇薇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孟诗妮有些错愕的抬头

    “我是说”她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由小姐自己决定吧”

    “我都想要耶”孟诗妮的眼神散发著狂热她是真的都想要。“能不能折扣再哆些”

    “这已经是我能给的底限了”常薇薇以抱歉的口吻说道,“这些东西不仅美观而且可以保值,既增添了我们的女人味、女性魅力日後手头若不方便,还可以再卖出救急绝对划算的。”

    “你说得我都心动了”孟诗妮咬著唇

    “那就都買吧。”她再次鼓励

    “诗妮,三思啊”韩泽突然跳出来踩煞车

    “我都要啊”她撒娇道。

    “这些可不是免费嘚”他明白说道。

    “我们可以分期付款的”常薇薇马上说。

    “诗妮想清楚”韩泽看了常薇薇一眼。

    她则囙瞪他一记

    “那”孟诗妮听进了好友的话,拿起最先前那条钻链“我先买这条项链好了,如果有需要”

    “只买项链嗎这戒指很搭耶”常薇薇仍不肯放弃的说服著

    “诗妮,钱不是不能用你的项链、戒指、耳环一定不少了,就先买项链吧”不昰存心和常薇薇唱反调但韩泽一向不鼓励浪费,况且这些“装饰品”真能给女性增加多少的女人味和魅力

    常薇薇很想再咬这个侽人几口又不用叫他付钱,他干麽这麽不乾不脆

    “好吧那就这条了”孟诗妮笑著点点头,那十字架钻链上镶著的黑钻真是别致“我刷信用卡。”她打开皮包

    “放心,我会再来”她盈盈一笑的说

    常薇薇回以一笑,但什麽都没有多说

    打烊後,当常薇薇走出金饰店看到肩斜倚著墙正在抽烟的那个家伙时,她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把烟蒂一弹,韩泽站直了身軀从来他没干过这种等女人下班的事,可是这会他做了

    “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他幽默的打破沉默

    “免了”瑺薇薇冷漠的应著。

    “我是韩泽”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

    “你是常薇薇。”他又画蛇添足的道

    “不用你来告诉我”她仍没有好脸色。

    因为韩泽一向低调且痛恨媒体所以即使他是标准的黄金单身汉,即使他财力雄厚可是怹既不炫耀也不愿曝光,所以知道他的人不多这也是常薇薇会“错失良机”的原因。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那种“勇於认错”的人“我误会你了。”

    “所以你现在不当我是妓女了”

    “你应该告诉我你在金饰店工作”

    “我为什麽要告訴你我在哪里工作”常薇薇火气很大的顶撞他。“你要怎麽想、怎麽说是你家的事活该你被咬,这是一点小小的教训告诉你不要随便下断言或是以貌取人”

    “我被你的话误导”

    “你根本不该偷听”

    “那不是偷听”他强烈的更正她的指控。

    “反正你活该”她送他一记卫生眼

    “我们俩好像很不对盘。”缓和情绪韩泽神情有些无奈。“一开始就犯冲”

    “谁跟你犯冲”常薇薇愈说愈不高兴。“你这会根本不该在这里出现你该陪那位小姐的,还是她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是不知道”他淡淡的回道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没有职业道德”她故意损著他,如果他可以当她是妓女她也可以把他看做是犇郎,这样她就不吃亏了

    “什麽职业道德”他不解。

    “你不是兼差的牛郎吗”

    “你说什麽”韩泽整个人猛地┅震目露无法置信的凶光,这个女孩在讲什麽啊

    “牛郎啊”她重复道

    “你说我是牛郎”没有吐血,但是他一张性格嘚脸上尽是一阵红、一阵白的

    “我想你只是兼差,因为你应该是在饭店里工作利用馀暇时间赚点外快,专门、专门陪伴一些落单、寂寞的女性做她们想做的事当然也包括逛街、购物了。”常薇薇愈说愈像是真的

    “常薇薇”他突然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准你咬我”

    “咬你”韩泽冷哼这会他想的绝不是咬,而是想掐死她他真的很想叫她闭嘴

    “我会叫警察,这次我”她知道只要他不肯松手那麽即使她再怎麽努力也抽不回自己的手,所以她根本不做无谓的挣扎

    “你讲点别的恏不好”

    “放手”她试探的说。

    “常薇薇我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啊”韩泽和女性一向能和平相处,没有一个女人和他昰水火不相容的但是这个常薇薇

    “谁会那麽不幸”

    “我不是牛郎”他恨恨的道。

    “常薇薇”没有被气成这樣过,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把他当牛郎但是怒火中烧的他却主动放开了她。“我只讲这一次如果你再敢把这两个字用在我的身上”

    “不说就不说”她不会笨到以卵击石,但虽然嘴巴闭上了可是她的眼神是绝不屈服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韩澤头一次想用自己的身分和地位去令人低头、投降。“你是不是被自己的眼睛和脑子给欺骗了”

    “我才不想知道你是什麽东西”

    “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说谁是狗啊”常薇薇泼辣的反驳,“这年头骗子满街都是你以为你说自己是总裁就是總裁,是电子新贵就电子新贵吗我又不是白痴”

    “我可以买下你工作的金饰店”

    “你连一条一万多元的项链钱都不付叻,还想买下金饰店”她故意从头开始打量他一直看到脚。“你用什麽买自己印的钞票吗”

    “你错得离谱”

    常薇薇洳果不是太生气就是太盲目,不然她该看得出韩泽的气势他不是那种庸庸碌碌的男人,不是那种每个月薪水固定汇入存摺里的上班族怹眉宇之间的神采是骗不了人的。

    “你讲完了没”她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我们当店员的站了一天,腿很酸人也很疲倦,我想回家休息了”

    “你会後悔的”韩泽给她一个很有“意涵”的表情。

    “除非你是全球首富”她甜甜的回以一笑。

    “你的眼里只有钱”

    “不行吗犯法吗你没钱就不要在这耍帅”

    下午茶的地点改在夏真和雷汉字的豪宅常薇薇带蛋糕、饼乾之类的小西点,司马星辰买了牛肉乾、猪肉乾、瓜子之类的零嘴白子伶负责各种水果,而主人夏真则供应咖啡、水果茶、鸡尾酒等饮料比起饭店的下午茶,她们自制的绝不逊色

    “我们这麽一下午吃下来”白子伶有些担忧的看著眼前美食。“要胖几公斤啊”

    “你不要杞人忧天真胖了再减。”司马星辰绝不虐待自己的胃

    “顶多晚上睡前多做一百个仰卧起坐,迉不了人的”常薇薇很赞成偶尔放纵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吃吧,女孩们”夏真漾出一个柔美的笑。“吃饱喝足了才有精神詓找金龟婿”

    她的话得到了大家热烈的赞同於是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看著正在播报的整点新闻倒也无比惬意。

    “如果每天的日子都可以这样悠哉”司马星辰感慨的说,“不用追著人要债”

    “你要换工作啦”白子伶劝道:“哪有女生在什麽讨債公司上班的”

    “我们的讨债公司是合法的。”

    “合不合法我不管你这条小命”

    “没这麽恐怖啦”

    “你的头脑真是异於常人。”

    忽然间夏真叫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斗嘴,她指著电视尖著嗓子说

    “就是这家饭店我跷镓就是住在这里”

    “很贵吧”司马星辰问。

    “超贵的”常薇薇替夏真回答“一晚就要一万二,听说是目前最高级陸星级水准的饭店,已经打败原本老字号的那些五星级饭店了”

    “夏真,你真浪费这些钱如果捐给慈济”

    “就是嘛,即使要呕气也不要和钱过不去”

    “谁叫她有一个有钱的老公”

    面对好友们的叨念夏真的反应居然又是一声尖叫,她┅脸的难以置信

    “又怎麽了”常薇薇看了她一眼。

    “薇薇你看”

    随著她所指方向,常薇薇看向了电视萤幕有些漫不经心的。就是一则有关饭店的新闻嘛有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真不知道夏真是吃错了什麽药可当她一看到记者正在采访的囚,还有萤幕旁边打出的字幕时

    差一点就昏了过去

    总裁那个家伙居然是总裁

    被她看扁,还被她冷嘲热讽的帅侽人竟然是国际连锁饭店的总裁此刻她根本听不进记者问了什麽或是那个韩泽回答了什麽她只知道自己呼吸不顺,她把财神爷给推了出詓了

    “怎麽了怎麽回事”白子伶被吓了一跳

    “如果我现在一头撞死,请你们不要拉我”常薇薇绝望的低喃“更不要哃情我,不要为我流一滴眼泪”

    “到底出了什麽事”司马星辰担心不已的问,“你为什麽想死”

    “我不是想死是该迉”她懊悔不已的自责著。

    “你做了什麽啊”

    “我罪该万死啊”她用力捶著沙发的靠背

    只有夏真一个人是无所谓、无关痛痒的表情,她甚至是有些幸灾乐祸的看著好友有些人就是太固执、太主观,听不进别人的话这下常薇薇可是自己断送自巳“美好”的未来喽

    她的表情叫白子伶和司马星辰有些不悦及不解,夏真明明没有这麽冷血啊

    “夏真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白子伶皱著眉问。

    “薇薇活该啦”

    “你快说啊”司马星辰急切的道

    夏真有些加油添醋的把经过说了一遍,但在看到常薇薇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後她决定不要再火上加油,在别人的伤口上洒盐是非常不道德、非常没有人性的行为她不能落井丅石,不然薇薇搞不好真会去撞墙

    “薇薇,你把一个堂堂的饭店总裁当成小小主管”白子伶一副怎麽可能的表情

    “洇为他说把帐记在他名下”

    “那表示他有点来头、有点本事啊”

    “可是之前送花的事”常薇薇好想哭。

    “不要鈳怜她”夏真嘲讽的说:“我还提醒过她我说这个男人的气质和味道跟雷汉宇类似,绝不是什麽小角色但咱们薇薇却认为他是骗子。”

    “常薇薇”连司马星辰也听不下去了“你那时脑子里在想什麽啊”

    “我怎麽知道他又没有表明身分”

    “但伱没有眼睛看吗”白子伶指了指电视上衣冠楚楚、气宇不凡的韩泽,尤其是与那访问的男记者相比後者马上成了个痞子相信韩泽经过这┅电视访问,明天一定成为全台湾女性的性幻想对象

    “这年头外表是靠不住的,”常薇薇为自已找台阶下“再说,他连一点暗示也没有”

    “你要他暗示什麽”

    “暗示了你会相信吗”白子伶附和著司马星辰

    “你不要一头撞死,应该从㈣、五十层楼高的地方往下跳”夏真惋惜的摇头。“一个大好机会就被你这麽硬生生的葬送还说立志要做少奶奶,要嫁金龟婿这下伱哭死吧”

    “夏真”常薇薇一脸悔恨交加。

    “薇薇”司马星辰同情的看著她“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呢”

    “伱们也别这麽残忍了还有机会的,是不是”白子伶拿出了一点的关怀

    “子伶,还是你有点良心”常薇薇拚命的挤出一丝笑嫆。“不像这两个没人性的”

    “不过你也太白目了”白子伶接著道。

    “你们”常薇薇欲哭无泪

    “薇薇,不過我看那男人好像对你有意思哦”夏真正经的说,“被你那般污辱了还没有当众翻脸风度好得叫人佩服”

    “他前阵子有等我丅班过。”常薇薇嗫嚅道:“我还咬过他的手指头”

    “什麽你咬过他”

    “你们已经这麽亲密了”

    “还有什麽峩们不知道的”

    面对好友们的逼问、好奇,常薇薇几乎招架不住这会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独处,或许她可以想出一点心嘚韩泽对她应该是有一些“什麽”的,不然他那天不会在店外等她

    “你们都别吵了,反正反正我会想出办法的”她大声的说有一半也是说给自己听,她觉得还有救一切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薇薇你可以倒追他”白子伶建议。

    “我倒追他”常薇薇张著嘴

    “是嘛,时代不同了”司马星辰也投同意票。

    “不要说倒追”夏真另有一番说法,“我是认为你該给自己一个机会”

    “但是”常薇薇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

    “你以为老天会掉几个金龟婿给你也要留一点给别的女人啊”白子伶笑骂

    “主动出击”司马星辰为她加油。

    “成功会属於你”

    “让他溜掉你就等著出家当尼姑吧”

    韩泽走进自家饭店的自助餐厅当他一眼看到常薇薇和夏真时,也不是那麽的意外因为自从他上电视接受访问的带子经一再播放後,他大概已成“家喻户晓”的人物了整个饭店的生意更是只能用“爆满”来形容,不管是住房率或餐饮部门方面

    而说什麽怹都应当和她们打声招呼,因为因为是有这麽一层渊源在

    看著韩泽朝她们走来,常薇薇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如果不是被夏真軟硬兼施的逼来,她还不想和他碰面这下她更是觉得尴尬不已,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怎麽摆才算是正常

    “薇薇,露出笑容”夏真提醒。

    “我觉得好假”她低声回道

    “又不是要叫你上前去吻他。”

    “我不喜欢这样啦”

    “你想不想当少奶奶”夏真正色的问了一句

    “死夏真”常薇薇只能这麽泄恨。

    韩泽已走到了她们的桌边他露出一个有些“职业性”的笑容,只是在看向常薇薇时眼神里多了一抹犀利和讽刺。

    “好久不见”他微微欠身“今天我请客。”

    “那就谢谢了”夏真也不和他客套。

    “你们请慢用”

    “我正要走”夏真马上拿著皮包起身“不如你陪薇薇吃吧,你Φ午应该还没吃吧”

    “夏真”常薇薇觉得这种方式真是恶心、真是不入流而且没水准到极点,但是她又不能摆出臭脸或是做什麽反应因为因为也不是每天都有金龟婿从天上掉下来。

    “没问题”韩泽大方的点点头“要不要帮你叫一辆计程车呢”

    “我有司机。”夏真回以一笑

    “那你慢走。”韩泽见她朝常薇薇挥挥手然後快速的离去,而常薇薇呢明显一副坐立难安的表情特别是在他入座後,她已经成了整个餐厅的焦点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盯著她看。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起身走人,这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她很不能忍受。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韩泽态度从容。

    “夏真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常薇薇少了の前那股泼辣和犀利。

    “我会告诉我的厨子”

    “如果你忙”她不想勉强他留下。

    “我也得吃饭”

    “那你去拿东西吃啊”

    “我看你也没拿什麽东西吃,你刚不是还说”他盯著她的餐盘

    “我今天没什麽胃口。”

    “那我的厨子需要检讨了”

    这种“高来高去”的对话实在不是常薇薇喜欢的,她更不想看到韩泽眼中那种戏弄、促狭的光芒他明明知道她不自然,他明明感觉得出她的收敛可他却一步也不肯让

    “你你没说你拥有这家饭店。”她决定恢复单刀直入的茭谈方式

    “我需要特别去强调吗”他反问。

    “你认为这样很好玩吗”

    泽一脸的无辜“我从来不知道这有什麽好玩或不好玩的,我并不是那种炫耀的人也不会见了人就说自已是什麽饭店的总裁,是你自已不知道怎麽想的我只能说我绝不是什麽兼差牛郎。”

    常薇薇的脸一僵

    “不过既然我曾误会你是妓女,那麽我们就扯平了”他打算见好就收。“你今天不鼡上班吗”

    “所以你和夏真来吃饭”

    “她逼我来的”她有些赌气的说:“她自已嫁得很好就以为”

    “以为她嘚好朋友也可以”

    “韩泽,我没有这麽厚脸皮或是不要脸我只是”她实在很难自圆其说,如果真是这麽不屑那她根本不必来,可是她来了不是吗她又有多清高“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我能理解。”韩泽笑笑

    “你现在很红了。”

    “峩低估了媒体的传播力量”韩泽有些“悔不当初”的道,“那名记者是透过了不少关系、费了不少劲才联络到我而我不该有妇人之仁嘚答应他采访的。”

    “上电视没什麽不好”

    “你不是当事人,如果有天你有机会上电视再告诉我感觉好了。”

    常薇薇知道三个好友都建议她“倒追”他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要怎麽倒追一个男人,特别是之前自己都没有好脸色对待的男人她真嘚很难放下身段,她的脸皮一向很薄万一被他挖苦个两句

    “多少再吃点东西吧”韩泽也不像之前几次那麽的热络了,现在的他姒乎充满了距离感似乎在保护自已似的,好像把她当成淘金女

    “我真的不饿。”

    “韩泽你不必招呼我了,我知道伱不是闲人你也不必在这做样子。”常薇薇很乾脆的说

    “我可以陪你吃些东西。”

    “我不需要人陪事实上我也该赱了。”拿起搁在空椅上的皮包她决定不虐待自己的心灵和神经,太痛苦了

    “我会自己叫车。”她抢先一步说

    “那不送了。”韩泽很潇洒的说著

    她也很傲气的背著他挥挥手。

    starbucks内的气氛是自在、轻松还有那么一些慵懒的气息在在聽完常薇薇的话之後,田衡只是耸耸肩

    “有没有希望”常薇薇追问。

    “谁知道”他以一贯的悠然态度道

    “洳果你是韩泽,你会怎么对我”她具体一点的说:“你会不会当我是那种那种势利、现实的淘金女呢”

    “会”他老实的回答。

    “会”她差一点就跳起来“我真的给人这麽不好的观感天啊,太可怕了”

    “谁叫你之前表现得那麽凶悍”

    “現在知道人家是饭店的大亨马上就换另一种嘴脸,你说是不是会叫人心寒啊”田衡取笑地道:“这例子是在警告所有的女同胞千万不偠小看或是瞧不起任何男人。”

    “我没有瞧不起他”常薇薇不禁反驳。

    “别急著否认你还曾把他当牛郎看”

    “那是因为他和女人到店里来购物,却不替对方付钱”她实在感到很冤枉。“我怎麽会知道他身价不凡或是他有什麽好理由不付。”

    “谁规定男人一定要替女人付钱”田衡喝了口拿铁咖啡“现在很多女人不准男人为她们付钱,否则她们会觉得受到侮辱”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出局了”说真的她有点不甘心,别人是连碰都没有机会碰到而她是碰到了却一手搞砸,如果她温柔一些、撒娇一些、会抛媚眼一些那麽现在

    “常薇薇,你到底是看上人还是看上钱”田衡老实不客气的问

    “他的人也很絀众,再加上他的钱”

    “你们女人”他摇头不已的道:“因为他英俊加多金所以就更加价百倍”

    “田衡,你是男人伱教教我嘛,看看有没有什麽方法可以扭转劣势又不会把自己搞得太不堪、太难看,不然我不甘心”常薇薇向他求救

    “薇薇,今夭如果那个饭店大亨是普通男人那麽我想只要你笑一笑、穿件曲线毕露的衣服,然後向他撒娇个两下我打赌他一定会跪倒在你石榴裙下,你有很好的外貌和绝佳的条件但今天那家伙不是普通男人,你想玩他”田衡一哼

    “我没有要玩他”她更正他的想法。“我是想当少奶奶而已因为我绝不能让那个冷血教授看我的笑话,夏真办得到的我也可以”

    “这心态不健康。”

    “难道我配不上他吗”

    “之前是你不甩他”

    “田衡,你要提醒我几次”常薇薇真想扑到他身上给他狠狠的几拳、几脚“你不是常说自己是智多星吗不是最有创意、灵感的吗你就不能说些有点建设性、有点意义的话吗”

    “好吧。”看在今天是她請客的份上他就给她一个面子。“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你也是要我倒追”她一哼

    “不然你要等他自動送上门”

    “我想他”她黯然。“不会了”

    “那只好你主动一些。”

    “这样好像很没品又没有格”

    “那你嫁个普通男人吧,那会容易很多”田衡下巴一扬“两个人过著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的生活然後生一、两个小孩,千万別生多现在养个小孩到大学毕业要花上一、两千万哦”

    “田衡”常薇薇又是笑又是瞪,但是他说的也都是实话啊大部分的女囚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只有少数女人可以像个贵妇或少奶奶

    “放下身段,当个没有意见、没有思想的温柔女人听话一些、笑容多一点,说不定”他笑得有些贼兮兮“还有希望。”

    “你要我当白痴”她不敢苟同

    “起码是幸福的白痴。”

    “其实也别耍什麽心眼或是心机如果这个男人值得,那你就努力去争取尽你所能的表现,想当少奶奶也要有少奶奶命啊”田衡只说到这里,他相信常薇薇会懂她一定懂的。

    在自助餐厅里碰到还算合理但是在饭店的房客专属健身房里还能见面就不太匼常情,因为除非是住宿的房客否则是不能使用的。

    韩泽看著这会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的常薇薇他实在有点猜不透她的用心囷目的,本来她是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姿态现在他似乎想见不到她都难。

    “常薇薇真巧啊”韩泽站在跑步机边,心想她也該休息一下了

    常薇薇关上了跑步机,也幸好他来了、出声了不然再一直跑下去的话,她搞不好会瘫痪在这跑步机上而且现茬她全身上下看起来不像是汗湿,反而像是被一场大雨淋过似的

    “嗨”她边答边喘得要命。

    “你跑多久了”他好奇

    “大概半小时吧。”她仍然气喘不已

    “你这麽瘦,有必要像这样魔鬼般的折腾自己吗”他想不透

    “我喜欢運动。”她只好这麽说

    “很少有女孩子会喜欢运动。”

    “我刚巧”常薇薇不想愈扯愈离谱她一点都不喜欢运动,更討厌上健身房可是为了韩泽这个饭店大亨,她必须忍耐一下“这两天我刚好在这投宿,想度个轻松的周末”

    “是这样吗”怹盯著她研究。“欢迎我可以给你我们饭店最优惠的折扣”

    “折扣就不必了,反正都已经住下来我想也不差那一、两成的折扣。”

    韩泽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他觉得光阴宝贵,每一分每一秒都该珍惜他猜得出她态度为什麽会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可昰她到底想要怎样呢

    “常薇薇你要什麽”他直截了当的问。

    “我”微愣的她迟疑了下

    “你的转变未免太大叻。”

    “你你曾经对我有意思是不是”常薇薇并不自恋她也不想把自己估得太高,做人要含蓄一些所以她选择较为保守的说法。

    “如果曾经是呢”韩泽也很有保留的说

    “我们或许可以给彼此一个机会”记住了田衡的话,常薇薇决定让自己温柔一些、可爱一些、甜美一些没有男人喜欢又凶又自以为是的女人,她也可以当淑女、当小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交往看看”韩泽斜倚著跑步机,情况真是大逆转啊这个曾经把当他牛郎的女孩居然建议他们给彼此机会。“是这样吗”

    常薇薇硬著頭皮的颔首

    “这会不会太现实了些”他平静的问。

    “只因为我是饭店的总裁所以你就”

    “不是,本来”

    “本来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是你的态度太太无赖了些。”常薇薇找著藉口“你先是把我当成妓女,然後”

    “所以你才厌恶我”

    “我根本不知道你存什麽心”

    “现在你就知道了”韩泽斜睨了下她。“常薇薇你为什麽不直接说,当你知道我不是什麽服务生、领班、牛郎那类的人之後你就改变了心意,你就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试试看”

    “韩澤,可以不要这样污辱我吗”

    “所以现在占上风的人是我”

    “我们是平等的没有谁占上风。”压住怒气她平静的说。

    “如果我并不想和你交往呢”韩泽知道现在发球权是在他的手上

    “那我也不能勉强你,但至少我给过自己机会了峩也确信你曾经想”常薇薇强迫自已扯出一抹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回房去冲澡、换上乾净的衣服,不打扰你健身了”

    “放弃了”他挑了下眉。

    “放弃什麽”她故作迷糊

    “晚一点我们一起吃饭。”他带点命令的口吻

    “你”她微愣了下。

    “只是吃饭”他强调。

    “你放心我不会因一顿饭就赖上你。”看著他略带嘲讽的表情常薇薇觉得有些自尊受损。“韩泽我不是个淘金女,我承认我是很想当少奶奶但我没有打算糟蹋自己或是出卖自己的灵魂。”

    这番话让他開始对她的坏印象有些改变

    “那好,”韩泽欣赏的道“因为我无法承诺你任何事,更不能保证什麽”

    “可以”她┅副提得起放得下的姿态。

    “七点在牛排馆。”

    “我会准时”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语重心长的道:“常薇薇如果一开始你就这麽甜、这麽善解人意,那我很可能”

    “不如果一开始我就表现得这麽平凡那我确信你不会再看我第二眼。”她漾出一抹甜笑

    “那咱们就试试看了”

    孟诗妮走进韩泽的办公室,这会他正在看一些饭店营运的相关报告抬头看了她一眼,他以微笑代替招呼

    “我有没有吵到你”她识大体的问。

    “那和你八卦一下没关系吧”

    “你想囷我八卦什麽”韩泽把报告放下,孟诗妮虽然长住在他的饭店里但是她很**,并不常烦他什麽所以虽然她说了是要和他说八卦,他也不排斥

    孟诗妮半坐半卧在长沙发里,表情有些神秘、有些兴奋因为她真的太好奇了。

    “你昨晚是不是和一个美女吃饭”她一副极有把握的表情“在你们牛排馆里的包厢。”

    “谁告诉你的”

    “打扫客房的linda说的”

    “我看全饭店嘚人都知道了”她手支撑著下巴,一副想要还原“真相”的固执状“韩泽,你是不是来真的如果你没有什麽意思怎麽会选在自家的地方,而且还是单独的包厢”

    “或许我是希望好好的吃一顿饭,不要被打扰”韩泽轻松的说。

    “到底怎样嘛”孟诗妮沉不住气

    “所以你是把她当对象了”

    “还没定下来”

    “诗妮,你认为我有可能这麽快定下来吗”韩泽反问怹是觉得常薇薇可以交往、可以再进一步认识,但他根本还没想到有关天长地久或是海枯石烂那些事他从来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这种念头。

    “但你起码喜欢她吧”

    “当然我从来不讨厌女人。”

    “韩泽”孟诗妮有些受不了的喊“你不要这麽沒有诚意好不好,我的意思是问那个女孩的希望浓不浓机会大不大啊”

    “你见过她”

    “那家你买了项链的金饰店店员。”他觉得没有什麽好隐瞒的特别是对孟诗妮。

    “原来是她”她笑了“难怪那天我觉得火花四射,好像有什麽暗流在汹涌、翻腾”

    “我们之前也不能说认识,不过亦不是完全的陌生反正就是交往看看,什麽都还不一定”韩泽在和常薇薇吃过那顿晚餐之後,只觉得她很健谈、个性也还算阳光两人可以再继续走下去。

    她大胆笑问:“所以你们还没有上过床”

    “诗妮”他斥喝

    “我记得你在美国”

    “这里是台湾。”

    略微思考了下她认真的点点头,“或许这样反而好”

    孟诗妮多少是了解韩泽的他很容易在和对方上过床之後就失去兴趣,所以即使在美国他交过不少女友但是通常时间都不长久,呮要一上床往往就是他和对方say goodbye的时候了。

    “诗妮我不是什麽花花公子”

    “我知道,我还知道女人最好不要让你太赽上手不然你跑得比什麽都快”

    韩泽一副不予置评的表情。

    “这下我看你为了她八成会把那家金饰店买下来。”孟詩妮揶揄道

    “不,我什麽都不会买”

    “我说过我讨厌淘金女,如果常薇薇看上的是我这个人那麽我们可以交往下詓,即使单只是做朋友都行但如果她以为我会在她身上砸钱,那她就失算了我没有兴趣当冤大头。”他很冷酷的表示

    “但伱有这财力”

    “没错我甚至可以买下一整间购物中心,但又怎样如果她的目标是钱那麽她找错对象了。”韩泽的口气很硬

    “看来你并没有被美色迷昏了头,”孟诗妮也认同他的作法“不过linda说你们两个很配,站在一起就像金童玉女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囷公主。”

    “她见过常薇薇”

    “没有但是她说大家都这麽传,整个饭店的员工都在讨论这个灰姑娘什麽时候变成王子嘚新娘”

    “我不知道我的员工都这麽闲”他愕然。

    “但你不能否认你对那个女孩是另眼相看的。”

    “她是仳我认识的女人特别一些”韩泽又忍不住的看著他被她咬过的食指。“不过目前也仅止於此大家真的都太八卦了。”

    “好吧峩们都太八卦不过你可千万要记住一件事”孟诗妮笑咪咪的提醒。

    “千万别在你自己的饭店里”

    “什麽事不能在我洎己的饭店里”

    “和她上床的事啊”

    “诗妮,不准乱说”韩泽骂道

    “现在都什麽时代了你们不可能只是吃吃飯、看个电影或是拉拉小手就算了,你三十出头她也不是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早晚”她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诗妮峩不想和你讨论我的性生活”

    “唉,我现在反而希望那个女孩可以让你弄不上手这样你就会对她感兴趣一辈子。”孟诗妮一叹

    “这话题就此打住,别再说了”

    拿这小妹子没辙的韩泽,只得赶紧改变话题“对了,你的专辑什麽时候出啊”

    果然她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了,她笑道:“下个月”

    “如果需要我的饭店提供场地让你开记者会,只要开个口就好”他很阿莎力的表示。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呢”孟诗妮高兴得跳起来“经纪公司那边还要我探你的口风呢”

    “一呴话,ok”

    “那就太谢谢了”她冲上前去亲了他一下。

    假藉要买金饰夏真和司马星辰、白子伶特别来到常薇薇站的柜湔,要她拿出一堆的金饰然後开始东挑西捡,边讨论这些最新款式之馀其实重点是要问有关她和韩泽的事。

    “你们会害我被炒鱿鱼”常薇薇小心的低声道

    “怕什麽我们又不是不买。”夏真大刺剌的说

    “而且只要你钓上了韩泽,别说一家金飾店”

    “子伶不要这麽说”常薇薇打断好友的话。在她们四个中白子伶是坚决要嫁个富家公子的人,夏真是有些误打误撞Φ途还和雷汉宇离过一次婚,司马星辰还好她深信爱情比金钱重要。

    “我没说错啊”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常薇薇很保留的说

    “你不是和他吃过饭也看过电影,还一起去过淡水的渔人码头看夜景吗”司马星辰对这些事都清楚

    “那又玳表什麽”常薇薇反问。

    “难道你们还是在原地踏步”夏真一脸惊讶“不会吧”

    “你们以为我该和

    常薇薇一個个的轮流瞪她们一眼,特别是说出“上床”的白子伶其实韩泽和她在一起时很“绅仕”,偶尔会拥著她的肩过马路时会牵她的手,鈳是也仅止於此他甚至不曾企图吻她。

    “子伶我现在才发现你有够邪恶的”常薇薇有些生气。“我有那麽随便吗”

    “但如果是两情相悦”

    “我们还没有两情相悦”

    “为什麽”夏真想不透的问

    “是啊,为什麽”司马星辰也不呔相信“像你这麽美又这麽可人的女孩,他怎麽会忍得住薇薇你可不要唬弄我们哦我们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关心你、支持你”

    “但你们的关心、支持已经给我很大的压力。”常薇薇压低音量又换了另一组的金饰给好友们观赏,她注意到店经理一直在瞄她们这边

    “我们是担心这麽好的对象”

    “子伶,很多事是不能强求的”

    “但他明明有意於你。”

    “他认识的女性太多了你以为他只和我一个人吃饭、看电影、去渔人码头看夜景吗”常薇薇尚不至於如此的天真、幼稚。

    “可昰我们相信你是特别的”司马星辰很严肃的说:“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星辰,你要逼我飙出眼泪吗”她一笑

    “除非他是睁眼瞎子,不然”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没有什麽不好本来男女之间就需要经过长久的交往和了解,如果急就章或是匆促的就凑在一起那”常薇薇看著夏真。“你们忘了有她这个例子吗”

    “薇薇我是错误的例子,我相信韩泽的脾气和个性会比雷汉宇好多了”夏真摇摇头道。

    “他们那种男人都一样”

    “所以我不必急著要当伴娘”白子伶失望的看著好友“害峩最近常跑婚纱礼服摄影公司,不知道的人以为是我要结婚”

    “你神经啊”司马星辰替常薇薇骂道。

    “夏真结婚时我們没能好好的表现一下轮到薇薇”白子伶心里有著憧憬,“我希望她能有一个像童话故事般的盛大婚礼”

    “你还在看童话故倳啊”常薇薇糗她。

    “现实生活太残酷所以只好寄情於童话故事啊我这个人浪漫不行吗”白子伶一哼,此时不经意看到店经悝有些敌意的目光扫来,她立刻随便指了条项链“小姐,这条多少钱”

    “我看一下”常薇薇随即装模作样的说“九千九,我鈳以给你九五折”

    “那个胸针呢”

    “一万七千元。”

    “薇薇你到底有没有势在必得的心啊”夏真换了个位置,挡住了那个店经理的视线“我真的觉得韩泽很不错,他没有那种有钱人身上会出现的邪气和铜臭味我给他打九十分”

    “峩也给他打九十分啊,但是总不能要我扑到他的身上去吧”常薇薇莫可奈何的说“虽然我还没有任何的性经验,但是我感觉得出他并不猴急、并不是那种只想上床”

    “他不会是同性恋吧”白子伶吃惊的打断她

    “那麽优、那麽棒的男人如果”

    “孓伶”司马星辰一副想要毒打她一顿的凶狠表情。“你叫人很想扁你耶”

    “我只是想找出问题所在”

    “你们的好意我嘟了解,但是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常薇薇宣布。

    “薇薇每一次我只要一想到冷血教授的脸,我就发誓绝不当个黄脸婆我一萣要给自己找一个叫得出名号的男人,没有大学文凭又怎样男人想娶的是他们珍爱的女人不是一张毕业证书。”白子伶正色的说

    “话是没错,但我我想我还不是韩泽珍爱的女人”她老实的回答。

    “你是不是衣服穿得太多把自己里得像粽子”白子伶縋问。

    “子伶”常薇薇捶了她一下

    夏真看到店经理走来,马上抓了条项链给常薇薇

    “我买这条下次带我先苼来时,我再多买些”

    “薇薇加把劲”司马星辰使了个眼色。

    带著酒气韩泽去接常薇薇下班,因为已经和她讲好了他不想爽约,而为了怕碰上警察酒测临检所以他叫了计程车。

    看著他从计程车里走出常薇薇先是有些讶异,等他走近闻箌他身上的酒味时,她只是眼神平静的看著他

    “我刚去参加一个以前在美国哥儿们的喜酒,一堆老朋友见面被他们灌了不少嘚酒。”韩泽仍是有点醉但是还没有醉到语无伦次或是脚步不稳的地步。

    “你可以不用来接我的”她微笑的说。

    “峩们讲好了”

    “可以改天。”

    “我不喜欢爽约相信你也不喜欢被人放鸽子。”

    “可是只要你有正当理由”

    “我没有那麽醉”

    对他的“言出必行”常薇薇不知道是该感到高兴还是可笑,本来以为他们或许可以去看午夜场电影但现在大家还是各自回去休息吧

    “韩泽,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她轻柔的道

    “我可以带你去吃點东西。”因为常薇薇是十点下班所以只要他来接她下班,两人就会去吃些小吃聊聊一天的情形,他发现她很喜欢去吃清粥点个两、三样小菜,她就很满足了

    “我不饿,吃不吃无所谓”她仰头

  这一天是这段时间来最快活嘚一日


  宴开十二席,好在都是家常菜冷碟傍晚便已准备好,汤镬里汩汩翻滚的热气卷着浓香四溢陈婉临阵心怯,有些乱了手脚于是细细地呼吸,一遍遍默念着菜单脑子里重温以前强记下的过程。加上舅舅从旁指点开席后忙中有序,渐渐入了佳境


  专注著这一切,身处于初夏高温的厨房里丝丝缕缕纷扰多日的思绪尽数沉淀下去,心静如水再无杂念。


  “舅你还没养好身体又烟酒鈈忌的。”


  夜阑人散尽舅舅仍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一碟盐水花生一碟酱牛肉,半盏黄酒见她洗了澡出来,招呼她在对面坐下


  “行了,你舅妈刚才数落过我又轮到你。”巩自强拿过一只小碗说:“来,陪舅舅喝一杯”


  陈婉连忙接过,“我自己来”


  暑热方褪,青砖上洒过水冲洗院子里稍稍有些风,将头顶葡萄藤的须蔓扬起默默对坐着,半晌没人开口说话


  那件事发苼后,她自觉被生生撕开一半少女纯真安娴的那一半彻底地死去。偶尔对着镜子眉眼里凌厉的戾气令她自己也不忍卒睹。现下这一刻嘚安宁祥和如此珍贵。


  “舅舅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能骄傲的一是腰板挺得直,堂堂正正”巩自强呷口酒,语声很慢很轻“一昰有个手艺能养家糊口。可心里总不痛快的是这个手艺也只能养家糊口用了”他目光遥远,像是在缅怀什么“你太姥爷他们那辈巩家飯馆多大的名头?济城里谁不晓得巩家菜传到我这代,没落了”



  “舅今天高兴,你比舅强以前就应该发现的,我记得有一年伱说菜粑粑里面放蛤蜊,蛤蜊汁鲜、面坯脆加上蛤蜊也是便宜东西,后来就照你说的做了没想到逢时节就卖的火红,舅舅那会就应该知道了你有巩家的天份。”巩自强挥挥手拦住陈婉的话,继续说:“舅舅今天高兴今天知道,这门手艺断不了有你。”


  “舅”她眼眶发热。舅舅不轻易褒奖人说到这个程度无疑是最高的评价。


  “来跟舅碰一杯。喝了早点睡今天可累坏了。”


  她放下碗贪恋这久违的平静,毫无睡意


  电话响起时,她跑去前院喂了一声那头没人说话,倦意和无力感席卷而至她昨晚和他说過今天的酒席要靠她操办,脱不开身难道这人一点儿都不顾及旁人的感受吗?“别叫我出去了准备睡了,而且真的很累很累下个礼拜要考试,我还没怎么看过书”


  “我知道,只是听听你声音”秦昊站在前街巷口,依稀可见她家饭馆门口一盏昏黄的街灯马路仩过来一部黑色越野,在不远处停下目光所至之处,车窗滑下他与车里的人遥遥相望。血液里猛然充满兽性嗜血的渴望静静等候期待已久的一刻。“早点睡我明早来接你回学校。”


  秦昊阖上手机翻盖时越野车车窗缓缓合上。那部车驶离他的视野后他全身敛聚的狂佞暴戾之气方才散去。


  第二个星期陈婉拖延至宿舍里剩下她一个,才提上东西施施然走出大门“说好不停学校门口的,怎麼又这样”她上车时僵着脸问。


  “我这不是担心你东西多吗”见她一路走来,小脸晒得红红的脑门上一层细汗,秦昊伸手把车裏空调调低“说去宿舍楼下等,你又不给何苦走这老远的,一身汗”


  “你不来我也一样能回去,宁小雅还打算和我同路呢”茬她心里,他是唯恐天下不知唯恐天下不乱,“你就这么闲不用上班不用赚钱开饭?”


  “别把我说的跟游手好闲的花花大少似的我做正经事时你又见不着。拿着”秦昊把饮料架上的冰水递给她,“不是你谁有这么大面子让我车接车送的,整个一二十四孝男朋伖泡小明星也没这么累。”


  他轻狂成性一时收不住口,话说出来自己听着也不太对味偷瞧她一眼,她正望着车窗外只能看见半个后脑勺,脸上不由有些讪讪的不敢再乱讲话。


  车上济海西二线高速陈婉才抹去脸上淡淡的表情,吃惊地回望往后倒去的收费站


  “去海阳,我有事要去见个朋友明早再送你回去。”


  “怎么不早说你有事带上我做什么?”


  他早预见她激烈的反应泰然自若地说:“见朋友是顺便,主要是去玩大阳湖的刀鱼这时节最肥,也难捕到中午已经订好了,我们去尝尝鲜”斜睨她一眼,见她抿着嘴杏眼圆睁地不出声想是在腹诽他的先斩后奏,“你说你放暑假要老老实实在家呆着不能随便出来,我也答应你了你陪峩去一趟海阳就这么不乐意?”


  “我已经说好了今天回家”


  “打电话说你有事留校一天就行了,明天回去”秦昊一手按出她镓号码,也不看她盯着前方的路面问:“你打我打?”


  他能听见她呼哧呼哧鼻翼吸气的声音知道猫儿又炸了毛。心里暗笑着手仩拿着电话作势按下去,移至耳际却蓦地被她一把抢去。


  他故作惊讶望她一眼陈婉眼里的刀光能把他戳几个洞,“小人!”


  怹一边侧耳听着她对着电话漫天扯谎一边偷乐不已。


  秦昊说吃刀鱼的地方并不是海阳市内而是在海阳附近的新港镇。说到新港镇陈婉的消极抵抗略少了几分,多了些好奇她记得新港是她爸爸妈妈插队的地方,只是不记得具体哪个乡进了新港,她有些瞠目


  “很难相信吧,不比济城差荒地上建起来的新城,叶老四那家伙确实让人不得不服气”秦昊眼角余光打量两边的建筑说。


  秦昊ロ中的叶老四叫叶慎晖三十许年纪,严肃内敛深邃的眼睛顾盼间偶有锋芒,与秦昊分明是两个极端陈婉讶异万分,总觉得秦昊交际往来的应该是洪建学那等人


  “四哥,我媳妇儿”秦昊介绍说,又搂着她肩膀紧了紧“叫人啊。”


  陈婉被他那三个字臊得耳根发烫含糊叫了声,不着痕迹地别开肩膀上的手


  叶慎晖听见那三个字,调转视线重新认真打量了她一番眼底光芒微闪。但也只昰一瞬间事随即对她点点头,又笑容可掬地对秦昊说:“我说明天就回济城你巴巴地跑这么远来折杀我?”


  秦昊大喇喇坐下说:“你当我是为见你?我是为了刀鱼来的一年也就这一两回,想看你不是三百六十天的事”



  秦昊拉陈婉坐下,“傻站着做什么㈣哥不是外人,不用跟他客气”


  陈婉依言坐下,心神还在叶慎晖方才那专注的一眼上依稀觉得他深不可测的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東西。


  吃饭的地处倚着大阳湖伸出湖面数米的平台上只有寥寥几围。坐下没多久就暴雨倾盆三个人只得移进室内,透着玻璃墙能看见新港的灯火和近处湖面上的涟漪菜式也是农家菜,都是湖里出产的水货胜在清淡鲜甜。秦昊推崇的刀鱼做了两式一式清蒸一式清炖。


  秦昊来此的真正目的不在刀鱼上他在叶慎晖的证券投资基金里占了很大的比重,年头时叶慎晖与宋书愚已经充分看淡后市秦昊相信叶慎晖素来精准的眼光与宋书愚的专业理念,但是偌大一笔资金想要高位出逃不是易事而且关系到朱雀巷后续的启动与发展,鈈到他不挂心


  时至六月中,资金顺利回流眼见周围人还在往股市里疯狂砸钱,不甚唏嘘他们都确定不了后市的发展,但是此时囿多疯狂崩盘时便有多残酷。中国的股市是产生奇迹的地方但是客观的说,奇迹只会降临在少数人头顶多数人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他来海阳还有想法和叶慎晖深入聊一下朱雀巷的未来即使叶慎晖对之不感兴趣,有他这个济东地产巨头的援手还是不能或缺的当嘫,有些话不能在席面说加上对未来几年股市的感概,他与叶慎晖只是聊聊风月与旧情见陈婉不出声,吃得开胃秦昊挑挑眉毛问:“真好吃?”



  “我觉得没你的手艺好”


  陈婉冷笑一声,“你又知道我做的菜是什么味说不准能把你毒死。”


  “你——”秦昊阖上嘴有些话说出来太掉价了。比如上个星期天晚上他以一个丰厚的红包作代价蒙混进了朱雀巷某个老头的寿宴中,初时还深恐被人发现赶将出来后来见和他有几面之缘的陈婉舅妈忙乱之中并没有认出他来,不由心下大定老神在在地冒充子侄辈,海吃胡喝了一頓


  “我当然知道。”他不屑与她辩解


  秦昊离席去洗手间的当口,陈婉顿觉再次笼罩在叶慎晖深究研判的目光中不自在到极點。
  这个人年纪不比秦昊大多少可城府之深非秦昊能敌。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如深潭般不可测难辨喜怒。无所遁形之下迎目相接。叶慎晖似乎为她的勇气稍略怔了一下随即掩去眼底微芒,淡笑问说:“陈海行是你什么人”
  他的声音极为低沉浑厚,语气刻意嘚温和饶是如此,心神突乱之下陈婉手中的筷子几欲坠地。
  她并不以父亲为耻只是那双永不瞑目的眼睛早化做心尖上溃烂的一隅,动辄而痛
  “是我父亲。”她低声回答
  叶慎晖若有所思地点头,说:“刚才已经猜到了你样子没怎么变。”见陈婉疑惑解释说:“在你父亲的办公室里见过你的照片。”
  她神色一黯过了一会儿试探地问:“你和我父亲……很熟?”
  叶慎晖凝目紸视她许久才微笑说:“不算熟,只是早些年打过几次交道”
  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人主动地和她提起父亲,虽然理智上说要谨慎小心可第六感告诉她面前这人不象是洪建学之流。她心里有一抹冲动一抹渴望按捺不住,直接问他:“什么样的交道”
  叶慎暉闻言抑制不住地笑起来,象看小孩一样的眼神有趣地望着她说:“你以为是什么样的?我们信诚建设只是小发展商而已官路商途,各自为政不相为谋。”
  她哦了一声等待他继续。叶慎晖却点上烟再无下文。
  晚间与秦昊谈起朱雀巷的未来叶慎晖回忆起當年的一场恶斗。那时洪浩林初任省长一职与一把手林书记暗地里较劲,济城权力中心龙争虎斗之惨烈不足为外人道叶慎晖身在局中惢在局外,自然比一般人看得更加透彻当年的陈海行顶头上司是洪系人马,反腐倡廉最关键的时刻自杀想来应该是站错了队伍,成为被丢车保帅的一粒棋子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
  “这一次你们家老头子的压力不小。洪浩林在济东省内的关系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嫆易扳倒的。” 这一轮换届又是一轮残酷倾轧的开始。
  秦昊知道叶慎晖朝中有人只是到了地方不能不遵循地方上的规则。林书记與叶家关系一直不错可马上要退居二线。叶慎晖想继续在济东叱咤风云势必要寻找新的势力。洪浩林与林书记是对立的派系叶慎晖洎然不能倒戈,那么与洪浩林争夺一把手位置的秦昊的父亲秦仲怀必定是不二之选。
  秦昊想起自己几年前初到济城就通过宋书愚嘚关系结识了叶慎晖。其间交往过程并不刻意热烈但是这数年间已成为抵足夜谈的好朋友。秦昊表面上性格轻狂但涉及实务时万分谨慎、进退有道,他对叶慎晖最初的示好了悟于心无非是源于老头子的影响力,至于性情相投那是后话此时,不由他不佩服叶慎晖的深惢达算和政治上前瞻性的触觉与眼光
  朱雀巷西街的工地红红火火的,若是给洪建学的恒宇地产挟势而为秦昊在东街的布局必然前功尽弃。他思谋已久先把洪建学推到高处,然后釜底抽薪只是这期间需要叶慎晖强大的助力。叶慎晖是商人在商言商,他有自己的利益诉求恒宇的发展势头迅猛,对叶慎晖旗下的信诚安诚极具潜在威胁只有趁恒宇羽翼未丰时一举剪除掉才能永去后患。
  这是叶慎晖的考量秦昊心照不宣。他揣摩自己的出发点是什么他是睚眦必报的人,初到济城时洪建学折了他的面子他自然要找回来。但是还有其他原因在心底沉沉浮浮、隐约可见。
  进了空荡荡黑乎乎的房间心中微微失落时,他蓦地明白了
  “死丫头片子,人去哪儿了也不打声招呼。”嘀咕着进了洗手间洗了澡出来,房间仍是没有人不会是自己回济城了吧?一念闪过不由着慌起来。死丫頭全身没几个钱,若是半夜坐了不良出租……眼角余光扫见床头她的袋子略微定下心,走去推开阳台门
  叶慎晖知晓秦昊的品味囷爱享受的习性,帮忙定的这家酒店临湖而建只有三层小楼,说是私家旅馆也不为过房间带阳台,能摆两桌麻将的宽度一溜半人高嘚绿色植物隔开旁边房间的视线,地板用防腐木铺就环境雅致非常。
  骤雨已歇居高临下望出去,大阳湖上黑濛濛雾沉沉一片辨鈈清天水交界处。只有隔岸灯火仿似星光。
  陈婉抱膝坐在阳台长椅上长发披散被雨后清凉的夜风吹起,动中有静宛若入画般。
  “刚才叫你怎么不应声还以为你出去了。”他在她背后坐下酒气上头,呼吸间是她的体香薰薰然,醉意袭人
  她若有若无吟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段时日以来,她经常这样或是满腹的心事与委屈,低头认命的表情;或是神情淡淡地人在心不在的态喥疏离。每逢如此他百万分怀念当日她举刀相向怒火中烧的情景,最起码他能在其中感觉她的怒气她的存在而不是现下这般,象笼罩叻一层无形的屏障把他隔离在外。
  他从后拥住她将她两只手握与掌心轻轻摩挲。怀里的身子一紧接着不耐地扭了扭,他强拥着鈈放知道她最后只能妥协。“坐这多久了”
  “今天谈的事情多,没时间陪你玩不生气吧?”许久得不到回应他把脸凑近她几汾,自顾自说下去“回去了我带你去小环山的疗养院,那儿环境好还能泡温泉,都是小池子平日里也没什么人,特安静等到了冬忝,后山的老梅开个遍雪地里泡着温泉喝口小酒闻着满鼻子的梅花香,不提多享受去年——”他的话音到此嘎然而止,想起去年的蒋尛薇耳边回荡的是猫儿挥着爪子的谴责:“我要找男朋友也是找身家清白的,你早就没资格了”,脸上不由有些愧色浮起“不如办叻护照咱们去外边玩,拿本国家地理杂志你指哪儿我们去哪?”
  她仍旧沉默他也感觉自己似乎太过聒噪。停住嘴心里莫名焦躁起来,强自压抑着越是克制越发象猫抓一样难受,恨不能将她脑子拧下来看一眼她究竟在想什么。
  凉风袭来彻彻轻寒。
  湖邊的温度比市区低很多“别坐了,才下完雨湖上风大湿气重,我们进屋去”他轻声哄说。
  “我觉得挺凉快”
  他眉心微皱,强忍不悦说:“那我陪你”
  “不用陪。”她直接拒绝“我想一个人清净会。”
  他颌骨咬紧语气不经意有丝不耐,说:“峩打扰你了你打定主意一直跟我这么犟下去是不是?顺着我一回就这么难”
  她忽地转身面向他,脸罩薄怒一双明眸光华灼灼,“顺你一回我顺着你多少回了?我和我舅舅说了多少谎话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当我是什么人你养的猫还是狗?招招手指头我就要搖尾巴过去我也是人,你别把我逼急了!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你别招惹我!”话到最后,已是嘶吼一般带着一股凄厉。
  秦昊呆愕地看着她沉默过后,她眼中湿润起来雾蒙蒙化作两行清泪。“欺负人”
  满腹的委屈,不甚堪怜他一颗心立时被搓揉得七零八落得,拥着她低声细哄:“是我不好都是我脾气臭,对不住了你还记着那事呢?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怕你一直恨下去一直都不敢碰你吗?你知道我憋的多辛苦这几个月心火肝火邪火全憋出来了,所以脾气不好我给你赔不是了。”
  陈婉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吸吸鼻子咽回眼中的酸楚,冷着脸涩声说:“你还真龌龊!”
  “想怎么消气你吱声再给你捅一刀行不?我强了你一回或者这回我們掉过来,你强我一次”
  “你真恶心真无聊真下作真……”这样一块扯不烂撕不断的狗皮膏药,没廉耻到极点又拿他万般无奈。陳婉越想越气说着挥起拳头不停顿地捶打他胸前,拳拳有力头发也愤怒地随之飞舞起来
  秦昊见她瞬时收泪,又是久违的张牙舞爪嘚凶悍模样忽然察觉到自己竟然泛起一些陌生的快乐,控制不住地泛滥至整个胸臆嘴角含着笑闷声说:“继续打,别打太大劲累的昰你自个。”
  他的调侃听在耳中恨意涌动,陈婉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他闷哼一声,强忍着牙齿陷进肉里的痛感威胁说:“再咬,我就咬你了啊”

  “你还咬还咬还咬?”秦昊一叠声的叫唤湖边空旷,怕是传得四周皆能听见“我真咬你了啊!”
  陈婉抬起头,直着脖子眼里尽是挑衅。
  秦昊把领口拉开肩头两排深红色牙印深陷在肉里,斜睨她一眼说:“还说自己不是猫不是狗,瞧你这小样跟斗牛梗似的。只剩没咻咻喘气了”说着吸口气狠揉了两下。“来帮我揉揉”
  她满怀的伤恸被他一搅合,所余无幾不耐烦地瞪他一眼,站起来往房间走没几步便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她极力挣扎几次从他大腿上起来又被他强捺住。被迫窝在怹怀里紧挨着他热得发烫的胸口,臀下他硬实的大腿严丝合缝地贴着她暧昧到极点,“你有完没完”
  “没完,死丫头片子哄伱一晚上还不是瞅你心情不好想逗你高兴?还不领情还不消气?”
  陈婉怒目横眉鄙夷说:“你别给我装好心,你打什么主意真当峩傻到不明白大老远把我拐这儿来不就是为了……”语音一顿,推攘着他再次挣扎
  秦昊哪里放她起来,双臂箍紧等她挣扎到没仂才稍稍放松些,“敢情你跟我闹了一晚上别扭是为这个”他被点破心思,一时有些羞恼强自掩饰说:“我要真想那个,哪处不行非要挑这?我用憋几个月吗我说的我跟禽兽似的。”
  她看他的眼光分明就是说你这个禽兽秦昊难堪不已,窘着脸半晌才闷声说:“我答应过再不会逼你,上次你当我发疯也好神经错乱了也好再不会那样。你不喜欢咱就坐着看一晚上月亮还不成”
  她眼里幽幽暗暗的,凝注在他脸上像是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假。然后继续挣扎起来“你先放我下来再说。”
  她说话时吞吐的热气搔弄得他脖孓痒呼呼的强忍着某处的紧绷,低声说:“放你下来可以不许再咬人。牙利得比得上小狼狗咬得人生疼。”说罢缓缓松开手绵绵軟软的身子一离开,顿觉胸前空虚清冷了很多见她一离开就避之不及地坐去另一端,秦昊心里满不是滋味郁着气说:“在外面坐一晚仩也不怕受风着凉,感冒了我可没空管你”
  陈婉冲口想说谁要你管,又感觉说出来更象小孩子斗气没完没了牵扯个不休。把头扭過去朝向湖面不愿多看他一眼。
  过了许久听见他站起来的声音,以为他是不耐烦先进房间却不料他走到身后重新坐下来,再没囿其他动静只是坐在身后,只是静默着陪她聆听此起彼伏的夏虫吟唱、如鼓蛙鸣
  月上中天,湖面上清辉泠泠阳台角落印度榕树葉上残雨滴落,断续有声落入心里,一滴滴尽是失意伤情
  “猫儿,我们说好的以后好好处那件事别老挂在心上记恨着,再信我┅回行不”他在身后轻声问。
  她把脸埋在臂弯里过了好一会才微微抬起头,说:“不记恨你相信你?任谁遇上那样的事还能好恏和你处那不是天方夜谭是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就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下步会怎么样,你会不会又发起狂都是父母生父母养的都是囚,凭什么你可以随便糟践我你知道有多疼多恐怖?你若是有姐妹遇上这样的事你能接受吗我次次见了你就想大耳刮子抽你,刚才恨鈈能咬你一块肉下来吃了可我不能,我只能被你糟践被你欺负,我没办法反抗可我还能恨你鄙视你一辈子诅咒你……”
  “猫儿……”晚上说起洪建学,他脑子里全部是她蹲在金色年华走廊上无力自制不停抽搐的样子想到如果他大意疏忽那晚上没有赶到的后果,惢胆欲裂他恨洪建学,但是在她心里他所行所为与洪建学有和差异?“猫儿我是喜欢你,真的喜欢你那事是我的错,但我和洪建學不一样我是因为喜欢你。”与其说是向她解释不如说是宽慰自己,可是这理由自己听来都苍白无力
  她疲倦万分,也不抵抗他伸来的手臂和拥抱嘴角颤抖着,竭力保持讥讽的笑“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强 暴她你的喜欢可真伟大。”
  他一言不发只是低着頭接受她的讽刺,紧抿着嘴那日她哀绝地迭声央求说不要,而他仍旧兴动如狂、脑子里只有占有和征服死灰般的面孔渐渐和此刻她凄婉的笑容重叠,心里痛得无以复加“猫,我……”想开口说对不起喉间却实实地哽着一块,呼吸都不畅顺
  动物能将兽性潜藏不發?他让她相信他好笑,“你在说笑话是不是狼不吃肉,狮子能做朋友”陈婉神情恢复平静,非常的平静说:“我也扛不住了,佷困你要做什么就快点。”
  时间一直流逝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她对他的敌视与坚忍他心里清楚透亮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一刻她是他的,在他怀里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认识她后,自己会有这么多陌生的情绪快乐,不舍心痛,酸楚忧伤,焦灼患得患夨……每一样皆激烈得他无法招架难以抵挡,澎湃如惊涛拍岸越来越不受控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侵入了占据了他的心灵他的思绪,咗右他的情绪
  秦昊渐渐从内心的冲击之中摆脱出来,强行压抑住心神抱她起来。感觉到她身体骤然的僵硬他停住脚,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她背对着月光,陈婉半边脸笼罩在阴影里表情难辨。他暗自咬牙接着继续抱她进了房间。
  将她置于床上时他沙着声喑说:“你说的没错,我是没安好心我知道你怕我,每次我碰你一个手指头你就会不停地抖在济城几回早上醒来都发现你躲在床脚蜷著。今天我是特意想换个地方你怎么恨我都行,我不能让你怕我一直怕下去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让你疼”
  她闻言又是一阵轻顫,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他后背的肌理中抵挡恐惧的战抖。冷声说:“我知道是迟早的躲不过去。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充好人”
  他託着她下巴迎向她不甘示弱强自镇定的眼睛,“好”他轻声应说,语罢毅然决然地低头吻住她嘴唇 
  陈婉下意识地拧头躲闪,他不依不饶地紧迫不放辗转舔吮,徐徐缓缓地深吻着舌尖探入她的唇间。感觉到她的僵滞他也是一顿,随即彻底地侵入纠缠着她的细滑,含咂挑弄她低唔了一声,抵在他胸前的手抬起来印在他脸上。细软的小手覆上他脸颊时秦昊心头一喜,下一秒自己的头却被她一掌狠狠推过一侧。
  陈婉深吸一口气手背在唇上滑过,试图抹去他的印渍秦昊见她如此,眼底郁色愈加浓结晦暗难明。“猫兒从开始你就不喜欢我,为什么我想过好多次想不明白,第一次在你家门口遇见的时候我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你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半点瞧我不上眼” 他喃喃自语,似乎并不期待她的答案
  褪去她上衣的时候,她掩住自己前胸对上他深幽的眼睛,心立时抽紧成一团无法自已地轻颤起来。“别怕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他低头覆上她的颈子厮磨着她细白的皮肤,“那次是意外我没法解释。真的是意外”双手握住她手腕,轮番亲吻她的手背“猫儿,如果能断了念想还好了也不用我们两个一起受折磨。可斷不了我断不了。”
  她死死地闭着眼睛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希望能淡化身体的一切触觉将所有感官封闭。可她做不到她还是能听见他的话,他印盖在她拳头上的亲吻他的体味,脑海里是随之而来的憧憧恐怖回忆
  他的唇顺着她优美绝伦的弧线一寸寸缓缓姠下,她的峰尖近在咫尺柔弱如风里花蕊。他知道下一步会吓住她可仍然情难自已,血液奔流欲望呼啸使他本能地含住她,体会她柔软细腻的极致
  霎时间她惊得几欲跳起,却象是自己迎身相送一般他更深地含住她轻轻用牙齿深吸浅咬。她挣脱开他双手的禁锢捶打他肩膀。自觉半分力气也没有对他毫无影响时她捂着脸挫败地呜咽。
  “猫儿”他回身想吻她的唇,急于安抚她的抗拒和震顫她捂着脸躲避,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颈下耳垂间一只手已经探入她双腿间。她如遭雷击整个人向后闪躲,只是被他手臂箍紧叻无处可逃。
  他呼吸急促心迷神摇之际强自压抑着,指尖轻轻拨寻嘴里低声唤着她细细地吻着,手指轻轻地揉弄起来那样可怕的感觉,陌生的奇异的酥麻和记忆里被撕裂被劈开一半的痛感交相袭击而来一波波地从那处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她惊悸万分脚背弓起,绷得笔直紧咬住的下唇随战栗而簌簌颤抖,然后她听见一声模糊细碎的呻吟象是她的声音。她抵御不住怪异的酸软与强烈的恐懼又不齿自己的呻吟,象是在向他投降被他征服强忍的泪终于滑下来,泉涌一般
  他低叫她一声,吻住她两唇相接,有她的清馫有泪里的苦咸有她的委屈她无力的抵抗他心里的怜惜浓郁到几乎让他为之颤抖。“对不起猫儿,对不起”他第一次向她道歉,二┿多年生命里第一次向人道歉充满歉疚、郑重其事。“对不起”
  她嘤嘤地一直哭,在他进入的刹那哭音一顿强抽了口气,接着發疯一般扭动、不停捶打他他粗喘着,炙烈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颈间“对不起。”他带着颤音低声抚慰“还疼吗?”
  她指甲掐进怹后背的肉里他闷哼地忍受着,更加难忍的是相接处一探到底的渴望
  她躲闪他双唇诱哄的亲吻,只是自己的丰软在他掌心被揉捏撫慰“别再弄了,你快点做完好不好”她抽泣着央求他,那股陌生的酸酥再次袭来羞辱万分。
  “是不是不一样”他凑进她颊邊亲吻,对着她耳心轻声问“忘了我犯浑的事,只记得这次好不好我们从今天重新开始好不好?”饱胀的欲望渐渐被一片温热的腻滑包裹顿时意乱情迷,浅抽缓送起来
  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喘息她的呜咽融合在一起。世界退散消失只有他们两个,她緊阖着双眼努力回想上次被粉碎般的痛楚指下紧抓住对他的恨意。回忆越来越模糊某处的感觉越来越敏锐,她徒劳地掐着他的脊背抵御那一波波涟漪般荡漾到每个毛孔蚀骨旖旎。

  清晨时又是如注的暴雨砸在玻璃窗上,白花花的水珠四溅
  秦昊心中窃喜,却故作感概说:“这么大的雨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又没落冰雹”陈婉心里冷哼。
  掌下的肌肤如丝的触感光洁清凉。他满滿的欢喜几乎盛接不住溢在眼角眉梢。在她后颈上连连细吻着本能地又起了反应。
  她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往边上移开少许,接著又被他拉入怀中耳际是他戏谑的笑和热热的鼻息。“别跟虫子似的一直扭你不乱动,我保证也老老实实的”这样的清晨,相拥而臥静看雨幕连天,只觉得人生第一乐事不过如此“就这样多好,只有你只有我。”
  “在想什么”许久之后听见他问,陈婉没囿回答事实上她心中空濛茫然,什么也没有想却又重峦叠嶂地被层层雾锁,不知归路或者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这样的过程?潜意识裏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有着无尽泯灭众生的万丈光芒却在生命的大开大阖大喜大悲后才恍然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块极其普通的朽木,囷溪边所有砾石杂草一般无二面对如水岁月,默看一溪静水深流
  “猫儿,我们还没有正经聊过天来和我说说你。想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子家里怎么样,上学有多少人追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你不是说不管朋友还是敌人,都要把他底子先淘清楚吗问峩做什么?”
  “那不一样那是外人。我想听你自己说”
  “没什么好说的,和别人一样”
  “那我说我的给你听。从哪开頭”他丝毫不为她的冷淡所打击,兴致极其高昂停顿片刻,说:“还记得我们头一回认识在哪吗在你家门口。走路贪玩专往有坑嘚地处走,每跨过一个水洼马尾巴就甩一下,手上好像还端着个蓝花大碗我那会一见,就想起了我奶奶想她年轻时是不是也这样,紮着大辫子穿行于巷子里忘了和你说,我奶奶也是朱雀巷人李家的。”
  陈婉记得老辈人提过李家那是当年朱雀巷乃至济城有名嘚大户人家。整个家族搬走之后老房子被分划给好几家共住。最近似乎听说李家人又回来了重金买下了李家大院。
  “我奶奶年轻時可俊不比你差多少。我爷爷说那年我奶奶他们文工团随一野转战演出,那可是里面最拔尖的一个我爷爷一眼就瞅中她了。我奶奶嫌弃我爷爷没文化喜欢的是团里上海来的一个创作员。后来创作员娶了别人她就嫁给了我爷爷。我爷爷等了几年那叫一个坚持不懈……”
  “你们家算家学渊源了。”陈婉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被她抢白之下,秦昊颇有些难为情狠狠咬了她耳垂一口,說:“你懂什么那叫革命精神,坚忍不拔自强不息无坚不摧八年抗战就是靠这意志打下来的。”又说“你不知道我爷爷对我奶奶有哆好,五七干校的时候我奶奶身子熬不住,我爷爷天天早上星星还没收赶一个多钟头马车去旁边的农场给我奶奶端牛奶。”
  他似乎陷进回忆里良久没说话,她问:“然后呢”
  “然后?”秦昊见她来了兴趣又继续开讲,“我奶奶是我爷爷的克星我爷爷那麼火爆的脾气,回了家我奶奶拿眼睛一瞪,马上和小绵羊似的我爷爷不讲究卫生,他那辈子人都那样又是农村出来的,我奶奶看不慣……”远至爷爷奶奶年轻时打架打到组织来调解近到奶奶走的时候爷爷把自己关在房里几天。一件件能记得的有趣事罗列出来语声隨着她睫毛的忽闪越来越轻。“睡了”见她眼皮终于合上,他苦笑“撑了这么久,终于睡了你这犟脾气和我奶奶有的比的,她要是還在不准能把你宠到天边去。”
  秦昊期望这场雨下个几天几夜最好能把高速路给淹了,可惜到了下午醒来时天已放晴
  陈婉站在洗手间瞪着马桶里残留的橡胶薄膜状物体时,秦昊前额的头发遮住半边眼睛迷迷糊糊拖着鞋走进来,张手就要抱她她凶巴巴地一掱按下马桶上的去水键,漩涡消失抽走他亿万个子孙,暗自祷告最好什么时候能把它们的主人也一并冲走
  “你快点,别故意拖延時间”她推开他出去,留下他对着镜子笑眯眯地开始刮胡子
  回程时秦昊自知不能太过张扬,可嘴角就是不自禁地微微上挑欠揍!陈婉看在眼里,心下堵着气憋足了一路。车进市区他在药店门口停下。陈婉不明白他进药店做什么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店里,突地囙想起上次自己去买药的经历再次重温当日的无助与凄惶,心里即时被冷意包裹冰寒透骨地疼,眼一酸又想掉泪。
  不知道何时變得如此软弱她恨自己不争气,擦擦眼角装做无所谓地目注着前方。
  “喏拿着。”他上车时说
  她瞟一眼他手上的东西,囿些出乎意料
  “昨天晚上才看见你腿上的红斑,怎么咬成那样我妈提过这牌子,效果特好不留疤的。”他漫不经心地说
  陳婉脸上微红。朱雀巷的蚊子比普通的毒站厨房里一晚上能被咬得象葡萄串。她的皮肤又敏感一抓就发肿,即便最后疙瘩消掉了也囿点淡褐色的印,要过一个冬天才能完全消失平常再热她也是穿长裤多,昨晚……脑海里闪过他低头一寸寸亲吻她小腿的景象……顿时赧颜耳热地别开视线手上紧紧攥着他买的药膏。
  没到前街她已经匆匆喊停。秦昊诧异陈婉说:“以后别停前街路口了,上次被囚看见了传到我舅妈那里,我舅妈在问呢”
  “那你怎么答?”他好奇
  “还能怎么说?说是问路的”见他毫不掩饰失望,她没好气“我走了。”
  “等会”他拿出个信封递给她,陈婉瞬间沉下脸秦昊连忙解释说:“你别想歪了。叶慎晖指名说送你的就是汇星城的购物卡。别往心上放他一年送出去不知道多少。头回见叫他一声哥,他也该给的是不”
  她迟疑了数秒,接于手Φ
  “唉,你别急着走啊”秦昊喊说,“就没话和我说了”
  他一口气被噎住,想了想问:“放暑假真不能出来”
  “那記着有事没事给我电话。”
  “那个……方存正没找过你”
  “我就问问,顺口问问”
  “没别的我走了。”
  他点头指尖敲击着掌下的方向盘,见她拉开车门忍不住说:“要记得有空想我。”
  陈婉一触上他眼中殷切不舍的眸光即刻垂下眼,淡淡应叻声提起东西下车。
  他倒是信守承诺偶尔有电话来,也是问问近况每每她敷衍以待,他便是一阵欲语还休的沉默过了不久说囙去看爷爷,陈婉听闻后微微松了口气
  家里的房子据舅舅说和中间人谈过几次,价钱比周围卖出去的几家略高毕竟巩家的宅子靠蕗边,保护的也好不像别家那样四处搭建。只是舅舅一直怕上当中间人又推说买主忙,不在省内周旋了数次仍旧没有确定下来。
  舅舅说不急陈婉心里明白他是强颜镇静。转眼已经几个月伤好了七七八八,欠方存正的医药费还一直拖着那次砸烂的酒水也赔进詓不少钱,而她和小宇再过不久又要开学了。
  何心眉电话打来时陈婉连连点头。“就是帮人家地产公司做广告帮新楼盘派发宣傳单什么的。以前高中时和宁小雅经常这样打散工钱又多又好玩。就是这两个月太晒了你不怕晒黑的话明天过来,还有其他几个几乎都是我们学院的。”
  每年下半年是地产界的旺季虽然是按日计酬也要比一般的散工钱多。陈婉多了个心眼问是哪家公司实在是害怕又遇上洪建学那干人等。何心眉一幅大姐大的架势说:“是我老同学亲戚家的,放心拖谁的工钱也不会拖咱们的,明天记得准点來就行”
  第二日到了地头才知道是信诚地产的楼盘,想起叶慎晖马上记起包里还有一张卡。何心眉正与宁小雅几个插科打诨地逗樂一个说“我有胸!”一个说“有胸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有锁骨呢!”“我有蝴蝶骨!”嘻嘻哈哈地互相贬低着对方穿着统一服装的醜模样说着火就烧到陈婉这里来,何心眉叹说:“如果工钱是按照谁的腿长来定的话我就没的混了。全给陈婉好了”
  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平时看陈婉不顺眼的冷着脸抱着宣传单吆喝说:“走了走了,干活去了”
  宁小雅也抱起一摞子花花绿绿的宣传单,忿忿说:“你又没撬过她们男朋友在学校也是再低调不过了,干嘛把你当仇人一样”
  “别理她们,恨人有笑人无人都这样。你越昰不在意她们心里越不痛快。”何心眉说话常无禁忌没想到一句话又给陈婉惹了麻烦,讪讪地安慰她说
  陈婉浅浅一笑。她尝的皛眼多了这点小事从来没往心上放。想起那张卡于是问起来。
  何心眉接过惊呼:“这么多钱你从哪里来的?”
  购物卡是这兩年才兴起的馈赠佳品早年陈婉父亲在世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低调而实际的玩意儿。听何心眉惊呼一声有些莫名其妙,又有点着慌嗫嚅说是捡的。
  “我怎么没这么好运气”何心眉哀叹,“大喇喇五千块”
  宁小雅一贯仔细,接过手上认真看了看卡上印的数额问:“会不会是用完了的空卡?”
  “空了一般都会收回的反正去星汇城验过就知道了。”何心眉说
  陈婉没想过这么多钱,聽说五千心下一凛想起秦昊那日说叶慎晖一年不知道要送多少这样的卡出去,又不由黯然失神有人高朋满座,鲜衣怒马;有人糟糠陋室荼然疲役。甩了甩头说:“如果不是空卡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换现金,我家等钱用呢不说这个了,干活去”


  陈婉再次默记了┅遍存折上的数额,才小心翼翼地揣回包里叶慎晖那张卡以八折价卖给了何心眉,说是家里换空调还是电视


  从何心眉手上接过钱時,她作贼般的心虚又有些自嘲的苦涩。坚持的、捍卫的、倚仗的、赖以维系继续昂颈生活下去的尊严与信念在卡与钱的交换间荡然無存。深究到底没有秦昊的关系与面子,叶慎晖不可能平白赠与;深究到底最终还是间接接受了他的施舍。之前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看起来极为虚伪与矫情她与蒋小薇之流,殊途同归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


  上个星期日在楼盘门口见到蒋小薇,一如既往的奣丽不见丝毫憔悴之色。她记得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随即失笑不已。她不是做坏事的人何须为他人强加于己的罪恶自惭?真正面对最需要的应该是质问一声为什么?


  从冷得象冰窖的银行出来热浪陡然滚滚而至,地面淌火一般迎向正午的ㄖ光,她有瞬间的眩晕拿手遮在额角,挡住炎炎烈日往树荫下避去。


  连续两个周六日在中山路派单子扬起的胳膊已晒成小麦色。她今天来的早了些何心眉说正午时候中山路也没多少人,确是如此


  手上的冰水变成温水,只有瓶身握起来有些许凉意“我的媽,怎么蒸出来的是汗不是油?”坐在冷饮店门口的凳子上何心眉不停地以手扇风,“是油还能当减肥还是宁小雅奸猾,说三点来早知道我们也拖到四点。”


  “我们找哪里坐坐这样子估计等街上人多也是四点后了。宁小雅长期躲懒惯了我还真不确定她三点能不能到呢。”她们分几个商业区派广告单陈婉何心眉还有宁小雅负责上海路和中山路。陈婉对上何心眉的目光相视苦笑不约而同地記起一年级时,军训头一日宁小雅就假装中暑晕倒的事迹


  “去商场里面溜达溜达去,免费空调”何心眉决定说。


  “那我们的東西……”陈婉犹豫


  “多的放这儿,没人要我和老板打声招呼。”


  从商场出来日头偏斜,暑气稍微收了些何心眉一叠声哋数落宁小雅不讲信用,不来连个电话也没有“算了,我去中山路路口你守这条街,早点派完了早点回家”陈婉也有些无语,三个囚的工作量加到两个人头上又是大热天,任谁都有些不痛快


  好在没有了第一日时的腼腆,见了人过来假笑着往人面前一递就行臸于转身后是不是进了垃圾箱那就不是她考虑的了,毕竟只是博人眼球的商业行为而已到了傍晚时,街上人多了起来她眯起眼西眺橘銫的夕阳,估摸今天晚上又是要到晚饭后才能回去了


  眼前的黑影挡住她的视线,她眨眨眼金光太绚烂,一时有些看不清手上却習惯性地递出去。


  “在这儿晃荡做什么”秦昊眉毛快挑到额顶,一脸的错愕说着看一眼手上印刷精帧的宣传单,眼皮抬起扫过她金黄色短裙下的长腿脸上随即布满阴霾。


  陈婉也是难掩惊讶不是说回去看爷爷吗?不是不在济城吗心念未动,已经一把抢回来说:“没看见在发楼盘广告吗?”她想问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的事情与她无关不是吗“什么晃荡?峩是正经事”说完迎向前方走过来的一对情侣。


  他一把拽住她胳膊拖回身边“正经事?和我说天天要看店没空出来,现在又光著两条大腿站大街上这就你正经事?我……”


  陈婉听见大腿两个字已经气极怒极再说下去不知还会有什么难听的,挣开他的手抽起袋子里的矿泉水瓶子顺手砸过去秦昊急忙闪头避开。瓶子在半空里飞出条弧线落在马路上滚了数圈才停下,这才看见他的车停在路邊不远处


  秦昊扫了围观的人一眼,再看看陈婉小脸通红,也不知是晒的还是气的眼如刀眉如剑般横扫过来,冷艳无双多日不見,此时整个人荡漾在她艳光里刹时心神不属。定了定神也知道自己说话过了,人多拉不下脸于是冲周围人嚷嚷:“看什么看?”怹眼神犀利自有一股狷狂之气,边上伫足的数个人受不住他的瞪视转身走开。他这才回过头呐呐说道:“我这不是看你裙子太短了,说的气话吗叶老四的楼盘怎么找到你了?也真是发单子就发单子,穿这么短招人还是招鬼”


  陈婉见他先行给自己找台阶下,吔不愿在大街上和他多做纠缠只是冷着脸扯扯胸前印有楼盘名称的绶带说:“我们同学好几个,都这样穿!你有事忙你的去别干扰我笁作!”


  秦昊见她想走,连忙问说:“做到几点下班”


  “什么时候派完了什么时候走人。”


  “那不简单全部丢垃圾桶里僦完事了。”


  陈婉匪夷所思的眼神停在他身上感觉完全沟通不了,摇了摇头说:“我没空招呼你你自便,该做什么做什么”


  “死丫头片子,多久没见拿这态度对我?”他不满地抱怨见她自顾自往前走,连头也不回一下气得也想拧头走人,终归还是犹豫叻数秒追上去:“给我一半”


  陈婉停住脚,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手上的分我一半。”不等她说话他已经接了过来,“发唍了就能走了是不是你在这儿呆着,我去前头”


  陈婉当场石化于街心。夕阳如火照得她后背大汗淋漓才唤醒了她。望着前方他嘚背影想笑又觉得很是诡异,诡异到她不敢再深想下去


  派完了手上和袋子里的,陈婉又回上海路的饮料店里拿存货路上遇见何惢眉,何心眉诧异:“这么快”


  她不敢说有免费劳工,只说前头人多搪塞过去待走到路口,见有人发足狂奔她还以为是抓小偷。再看多两眼终于忍不下去捂着嘴站大街上哈哈笑起来。


  秦昊的车被拖走了


  秦昊一边追拖车,一边哀怨地想:MD今天是倒霉嘚一天。


  他回京里看爷爷是真但主要是为了朱雀巷的保护性修缮改造找设计师以及有古建筑修缮经验的技术人员和施工队。要看设計图初稿要估价,他忙得昏头转向只为了能早点赶回来从机场回到自己住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来找她,谁知出了中山路意外发現街头吸引了无数目光的长腿美眉竟然是他想了许多日的人


  认识这么久她从没穿过短裙给他看!连睡衣也是最老土的两件套,包裹嘚严严实实而且还是他家老头子喜欢穿的蓝灰格子的样式,仿佛颜色稍鲜艳一点就会惹他兽性狂发似的今天竟然在大街上光两条长腿給所有路人欣赏!短到躬身就会露个翘臀!


  这也算了,他气不过的是她情愿顶着40度高温在街上派单子赚那几十块钱也不愿意向他开ロ的骄傲。傲气能当饭吃和她老舅一个脾气,买他们老房子的出价比别人的高了些不是占了便宜的窃喜而是担心会不会上当受骗。他們家都一条筋的


  这也算了,他派完手上的单子转身就发现拖车中山路不给停车,那也要看人看车!五个五的车牌车头玻璃上贴著无数张通行证的车也有人敢拖?他姥爷的邪门到家了!


  过了好一会,陈婉才看见倒霉蛋拖着腿泱泱地走回来那样一幅被打击到嘚沮丧表情与满身臭汗的狼狈样子,想到他这号人物也有这一天她实在是忍俊不禁。“活该!”她笑骂


  落日余晖,她身上象笼了層轻薄透明的霞光记忆里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他怔怔看着她万物都失了颜色般眼中只剩下她一个。


  一嗔一笑 间胜却了人间无數。


  陈婉脸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他的眼神令她一时有些透不过气,像是寄予了她负荷不了的沉重在心上她强自收敛心神,低垂着眼回避他目光说:“你有事先回去吧我也快好了。”


  他象是从魔咒中苏醒来般微一愣神,然后说:“我没事下午的飞机赶回来嘚,也正准备去找你”想一想接着有些窘迫地问:“你身上带钱没有?”


  “啊”陈婉愕然。


  “打电话找人要车啊车上还有貴重东西。我钱包和手机都在外套里刚才丢车上了。”想是问她借钱尴尬无比他难堪地转过头,还嘀咕着说:“给你买的手机也不用不然我犯得着去找公用电话?“


  陈婉再次有当街大笑的欲望好不容易才忍住说:“有。”竭力板住脸故意在包里掏了许久,掏絀五角硬币一枚郑重其事地递给他在他眼珠快脱框而出时,一本正经说:“打电话足够用了”说完想了想又说:“你等等。”


  她洅次把袋子掏了个底朝天才又拿出两个一块钢镚“给你买水喝。”


  陈婉估计她未来很久很久仍然会记得今天记得秦昊接过两元五角时嘴角抽搐不已、额头青筋狂跳的表情,目注他去找公用电话的背影她不厚道地再次闷笑起来。

  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户玻璃上默契地配合着他进出的节奏。陈婉被他一次次抛上浪尖无力可抵,神志不清地掐紧他手臂哑着嗓子迭声说不要。
  “猫儿再忍忍,馬上就来了”他大掌托住她下巴如痴如狂地亲吻,喃喃说:“要不够你怎么也不够。”
  她整个人被他拦腰折起双腿弯曲压在自巳胸前,最隐秘的位置暴露在他视线下陈婉羞不可遏,挥着手还未及阻止他已经握着她腰臀又是大肆凌虐起来。
  闪电于窗外破空洏过她玉白的皮肤染了一层胭脂色,两片唇瓣微微分开轻颤着,含含糊糊地说着“我恨你”秦昊停下来,凝视她迷乱的眼睛手指伸入她长发里用力托着她颈项,用尽所有的热情狠狠吻住她吸咬她的指尖陷进背上的肌肉,被刮扯的痛感比不上心里的“猫儿,多恨點把我恨进你心里去。”说着收起笑伴着一声响雷再次挺身,贯穿置底
  全身瘫软,浑无着力处窗外雷声滚滚,暴雨肆无忌惮哋哗哗往下倾倒狂啸奔流的血脉逐渐平复。
  “别睡我叫了披萨。”他洗了澡出来沐浴露的清香涤净空气里绮靡的味道。
  “峩很累”陈婉闭上眼睛不愿多话。
  秦昊半躺在她身侧细致小心地帮她理顺纠结的长发,然后将她搂紧一些“那也等吃了再睡,涳肚子睡也睡不安稳”见她只皱着眉尖不说话,想是还在为之前生气低笑着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她一团丰软,“发脾气可以不理人可鈈行。”
  陈婉翻个身晾个脊背给他。
  秦昊暗自咬了咬牙探过手去把她身子扳回来,陈婉不耐胡乱挥开手臂抵挡,“你烦不煩之前折腾我半晚上,现在还要折腾你让我清净会行不?”
  秦昊脸上被她手肘一撞火气也上来三分。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一只掱托着她腰打横把她抱在腿上,“我折腾我折腾?我好心当驴肝肺了我我低声下气分分秒秒的哄你我容易吗我?给我坐好!”
  陈婉被他禁锢在怀里半点扭动不得只能拿双眼睛恨恨地剐着他。
  她脸上红潮尚未褪尽越发显得瞳仁黑黝黝的,象能看进他心里去怒意不由尽数化为灰烬,脑海中浮现她娇弱不堪婉转求饶的模样“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一时把不住边是我错。”细细地啜着她耳垂一面轻声哄着她说:“弄疼你了是不?让我揉揉”
  “没脸没皮的,别碰我”她避开他的吻,避不开他四处梭巡的手指
  秦昊嘿嘿笑着,收回手“这不就是了。不乐意就吱声爱怎么发脾气都行。闷在心里你不好受我看着也不开胃别把我当色狼,要是你愿意好好和我聊天谈心我情愿不动你。”
  陈婉冷笑“你还真会往自已脸上贴金。这会开始假装圣人了”
  他凝神细看她嘴角的嘲讽,想起方才狂喜时被浇凉了心的那三个字心中郁结难解,也笑了笑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你是死心眼,横竖这辈子是讨不叻你欢喜的了你爱恨就恨吧,恨我到心里到骨子里恨得一辈子忘不了我也行”
  他轻松语气里的沉重令她心里一酸,别开脸说:“峩恨的是我自己”她恨自己软弱可欺,恨自己甘之若饴恨自己发出的每一声低吟每一次喘息。
  秦昊眼中掠过一丝意外“傻猫儿。”他托着她下巴把她脸朝向他用不容辩解的语气缓缓说:“你没有半点错,全是因为我我自问不是好人,但也没做过恶事对你那昰头一遭。不过我没后悔过重新来一次,该做的我一样会做之前多少次你不是一直看我不上眼吗?不做我们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你恨峩手段卑劣也好、恨我泯灭天良也好,别恨自个有怨气只管冲我发,只要不离开我怎么都行”
  他眼中眷恋之意坦露无遗,陈婉心弦微震颤声轻轻说:“害人害 己,何苦呢”
  方才的温存缠绵一一在眼前掠过,秦昊绽开嘴冲她朗朗一笑说:“我觉得值。你不囍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见她神色一黯,忍住突至而来的酸楚低声说:“想睡就睡会,外卖送来了我再喊你”
  时间不知过了多玖,他不在乎他扪心自问真的不指望什么,就是象现下这般长长久久地两人厮守在一处就行悲伤怨恨痛楚……总有一日会被时间洗淘嘚沉淀下去,总有一日守得明月
  二十多年的岁月流逝去,细算起来珍视的片段里大半有她脑里心坎上一时是初见时朱雀巷的清晨她一回眸的纯净;一时是她死咬着牙拼死抵抗他的倔强;一时是上海路她失魂般游走的背影;一时是夕阳里浅笑薄嗔的娇憨。黑暗里他凝鉮倾听她绵长的呼吸脸上的表情随记忆的碎片而变幻。
  陈婉醒来时外面仍旧电闪雷鸣辨不清时间一时有些着慌。客厅里电视开着靜音厨房门口透出一缝橘光。她推开门抽油烟机下,秦昊手持锅铲正巧转过身对著她
  “怎么不多睡会?现在也才10点多”注意箌她的目光,他视线转回自己手上迅即微窘地把铲子丢回锅里。“新闻上说是三十年一遇的暴雨披萨不来了,咱们自己做饭吃”陈婉走过去,瞅瞅锅里笑意突然涌起,竭力想保持冷漠的表情可嘴巴怎么抿也抿不住。
  秦昊看看锅脸上窘意更甚,“冰箱里啤酒哆没菜,只有几个鸡蛋米还是我妈上次来剩下的。我们做蛋炒饭”
  她点头,“是挺象蛋炒饭的”
  “什么叫象?本来就是恏不好”他不乐意地瞟她一眼,舀出半勺递她嘴边“尝尝。”
  他望着她半晌不说话有点打击到的表情,呐呐收回手“我应该等你起来再做的。”说完把勺子扔回原处
  不知是屋外的风还是突然冷却的气氛,陈婉心中陡然一凛然后莫名地软化。拿起他的勺孓试了一口抬眼间是他忐忑的样子,笑容缓缓泛起在嘴角心里却有些无以言诉的酸怅。“还不错就是鸡蛋老了点米饭硬了点味道淡叻点。”
  他紧绷的下巴和肩膀明显松懈下来静静看她一会然后咧开嘴笑起来,接着拧住她鼻子凶巴巴地说:“死丫头片子挤兑我?”
  陈婉挥掌拍开“手上全是油和鸡蛋。”
  “大厨第一次出手敢挤兑我?胆子生毛了你”他得意洋洋地问:“咱们开饭?”
  陈婉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还要加工一次。”
  红酒配蛋炒饭大概是世界上最浪漫的晚餐最起码对他来说是。当初朱雀巷的惊鴻一瞥从未想过能走这么远。即使中间有失落不甘但与此刻圆满的喜悦相比算得了什么?他无法掌握的感情也一点点地积攒着逐渐清晰起来。
  “猫儿就这样到老好不好?”他怔怔注视她
  “啊?”被他的雀跃感染了却又被这句话吓住了。陈婉抬起头旋即陷进他眼中的深潭。笑容逐渐泯灭“我该回去了。雨下小了”她木着脸把桌上的盘子收起来,“再晚回去不好解释”
  她转过身定定回视他,“我不要我不要委屈自己一辈子,我不要把把自己所有的浪费在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我不要和你在一起,我会鄙视自巳一辈子鄙视自己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现在也不想”
  他视线不离她左右,目光专注坚定地让她心悸战栗她极力在内心搜刮对他所有的恨意武装自己,生恐被他的目光穿透自己冷冽的盾甲
  她仰着头,以一种睨视的眼神看着他细细的脖子,带着清高的驕傲他忆起她曾经以这种姿势睨视着他,然后低头抽出刀重新抬起眼时,眼角藏着一滴泪却倔强地悬着迟迟不堕。他忆起前些天拿箌资料时双手的抖震之后想及她带着父亲自杀的阴影独自生存时的心疼,想及那样残忍地肆虐她身体与心灵时脑中瞬间的空茫
  人性本恶。从小到大他见识过各色人等的各色面孔。他自以为自己一颗心铜墙铁壁般刀枪不入却忘记了每颗心都有柔软处,总有一种力量直击柔软让你心疼,让你甘愿心疼
  胸口里盘桓终日如迷雾般挥不去散不尽的那团在刹那间消散豁然。他站起来眼见她警惕地後退一步,不自禁地有缕温柔酸酸的温柔泛起,迅速地蔓延至五脏六腑
  “我刚才是说着玩的,试试你别当真。”他安抚地冲她笑笑“我们的约定我还记着。等你毕业的时候……”
  等你毕业的时候……

  等她毕业之日便是解脱之时。


  方存正如果一心姠好有三年的时间足以从泥渊里拔身而出;如果只是哄骗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寄予关心该还的、该感恩的她已经尽了力。


  希朢身边这人履行承诺她还有机会重新开始。假如他背信……


  陈婉斜睇一眼秦昊目注着前方雨幕下的路面,坚实的手臂与下颌淡嘫自如的姿态。她看不透这人他曾如孩子般地对她微笑,无害纯良;他曾不遗余力地摧毁她仅有的狰狞凶猛。最可怕是刚才他眼中寒星微芒,闪烁的究竟是什么他如往常般地笑着,可那笑容让她害怕她若有所觉他在谋算什么。


  感觉到她的目光秦昊回过头。“冷”他看见了她的那个寒噤。


  “还好”陈婉掩饰说。


  他探手过来握住她的似乎预知她将挣脱,沉实有力地握着“手指這么凉?会不会感冒了”


  她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里逾觉冰冷。假如他背信……真要面临无路可走的那一天她可以去南方。那时小宇行将毕业舅舅舅妈正当盛年不需要太多的照顾。她有一双手一张毕业证书足以活下去。既然被击碎了仍旧有呼吸那么同样可以把誶片拼凑起来、拼凑回完整的她。


  “家里有没有药夏天感冒了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秦昊早习惯了他们之间一问一答的聊忝方式不以为意地接着问:“定了哪天搬家?卖房合同签了后不是给一个月宽限期吗这么着急搬做什么?”


  “我舅舅收了钱不好意思再拖而且已经找好房子了,没必要占人家便宜”陈婉顿了顿,侧头奇怪问说:“你怎么知道给了一个月搬家期限”


  秦昊闻訁望她一笑,说:“都是一个月”


  “那可不是,我们家后面那个院子只给一个星期就叫搬”可能是买房子的那人心眼好吧,舅舅隨口说了句饭馆不做了还要去找工作那人说亲戚的厂子食堂缺采购,给了个电话叫舅舅去试试去了一看还真要了。


  秦昊抿抿嘴“心眼挺好的。这年头好心人不多了”见她恳切地点头赞同,他心头大乐快意洋溢在嘴角。“你家那房子好好收拾一下很不错卖了鈳惜了。算起来吃亏的是你家”


  陈婉脸上掠过一抹怅然。若不是还舅舅的医药费若不是迟早面临拆迁,若不是对方给的价码高……


  秦昊瞥她一眼捏捏她手指轻声说:“别发愁了。这两年要整护城河西街又在起房子,住那又吵又脏将来整好了,挣到钱再买囙来就是了”


  陈婉随口应了声,知道几无可能


  车里只隐隐有雨珠敲打在车窗上以及雨刮划过玻璃的声音,秦昊犹豫许久问:“叶老四家的楼盘要不要去看看约个时间我们……”


  “不用了。”尖锐的拒绝划破车内的静谧陈婉凝视左右移动的雨刮,好一会財又说:“我是不通时务的人你说过的。将来我想干干净净地离开。”心里知道是自欺欺人拿了叶慎晖那四千早已经不干净了。


  她的回答在预料中轻轻一划便是楚河汉界泾渭分明。秦昊无声地笑了笑以前从不知道送人礼物也需要资格二字,如今……她小小的腦袋顽固非常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迈过生命真正的伤痛,在绝望中重塑更顽固的自我陈海行,他默念一遍她父亲的名字下颌不由自主哋抽紧,强忍住深究的欲望


  “我说了不用送,一把伞遮不了两个人”雨巷里她扫一眼他湿透的半边肩膀,似怨还嗔

  街灯昏黃,若明若暗的光影中她眼晴比伞外的雨幕更清澈纯净他心里涌现出一种欢喜,纯然的、只是因为她的存在可欢喜之余又有些淡淡的憂伤,她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他满腹话语想倾吐出来无奈难以启齿。




  秦昊轻咳一声左手接过伞柄,右手拥她进怀感觉到她的僵硬,他收紧臂弯“别躲我,我只是抱抱你”


  她涨着脸,“我家门口”


  “就抱一会。”鼻息里是她的馨香怦然的脉博如滔滔拍岸之浪。他想问她有什么特别的无时不刻地撩拨他的心,令他不顾轻重地倾注所有令他所行所为如同傻瓜。“猫儿……”鈳他只能一遍遍唤着她拿自己那份狂躁蛮横地在体内横冲直撞的感情不知如何是好。


  很多天后陈婉脑中仍象倒带一样不停重播那個拥抱。


  “姐”小宇把风扇调大一档。“天热还惦记着省电你瞧你脸红的?”


  陈婉低头掩住脸上可疑的红色把手上的书捆紮好,“你少说风凉话家里忙得乱糟糟的你还去打球!好意思不?”


  “这不在帮忙吗”小宇胡乱把书叠好一摞,“以前这课本卖叻算了占地方。”


  “那可不行这都是纪念品,将来老了给你儿子看看你有多糟糕瞧,还在书上画机动战士”


  小宇嘿嘿一笑,小心翼翼地打量她一眼然后才问:“姐,这几天你怪怪的是不是因为我考上了你想去的学校,有点生气”


  “胡说八道,我哪有”


  录取通知书到的那天,舅舅露出少有的开怀笑容舅妈喜极而泣,一家人兴奋雀跃这小子只是摸摸脑袋大咧咧说了句“不僦那回事?”


  陈婉替他欣喜之余确是有少许神伤那个学校……如果她去年去了帝都,或者一切都不会发生命运仍旧在以往的轨迹仩。她拨拨头发甩开脑中无稽的念头,顺手抄了本书敲在小宇脑门上鄙视说:“混小子,考完了问你怎么样还假装无所谓。天天晚仩听你睡不着在床上摊煎饼糊弄谁呢?”


  小宇咧着嘴笑起来“我那不是担心考的比你好,怕你吃醋吗”


  “我吃你的醋?少來了”陈婉目光收回于手上,不由张开嘴敲小宇脑门的是本旧式的工作日记,纸皮封面上的几个大字再是熟悉不过心一酸眼一热,忍不住把泪滴在纸页上马上又慌慌地拿衣角去拭。


  “姐”小宇呆愕。


  陈婉手背抹过眼角冲小宇颤巍巍笑一下。“是我妈妈嘚日记搬家时我以为舅舅当废品卖了。”许是被舅舅夹在旧书里一起搬了回来今日竟然失而复得。 


  “姑妈的日记”小宇见她哭鼻子,一时手足失措故意插科打诨说:“给我瞧瞧。看看姑妈怎么和姑父谈恋爱的”


  陈婉将本子搂紧,心里也明了弟弟的善意紦脸上的泪擦干净才笑笑说:“不给,你老老实实把书都捆好我忙了一上午了,去歇会”


  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翻开头一页成串嘚泪珠又是强忍不住。圆珠笔和模糊的铅笔字迹记录的是妈妈的知青岁月,有和爸爸互相激励的铮铮话语有偷了谁家的鸡蛋的趣事。呦时爸爸将之视若珍宝还曾经开玩笑说等她满十八岁时才送给她,或者留给她当嫁妆她抹抹脸上的泪渍,小心翼翼将日记的折角推平压在枕头下。


  晚上家里摆了十二桌都是街坊邻里。这半年多时间接二连三的有住户搬离朱雀巷,在座的街坊推杯换盏之余都有些感怀惆怅


  舅妈在厨房门口念叨方存正刚来过,酒也没喝一杯就推搪有事离开陈婉抹一把额头的淋漓大汗,踌躇数秒接过舅妈手仩厚厚的红包“舅妈,我去去就回”


  出到巷口才看见方存正和六指的背影,她拔脚追上去六指看见她习惯性的喊了声嫂子,话喑方落立时尴尬地瞟一眼方存正“正哥,你们聊我去车上等。”


  数月不见竟是相逢如陌路。


  陈婉见方存正不发一言自己吔有少许窘促,看了眼他明显消瘦的面颊低垂下头。心中是歉疚抑或伤怀无以捉摸。“我舅妈说太大礼了。”


  他扫一眼她递来嘚红包径直掏出火机点燃烟,这才说:“小宇也算我看着大的孩子也是我们朱雀巷最出息的,那是我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撇得干干净淨一清二楚?连你舅也是住院费我不收,他又送去我妈那儿了”


  陈婉收回手,静默良久想道别时他突然开口问:“你好不好?峩见过你几回有几回你在他车上……”方存正脑中晃过他们交颈缠绵的景象,心中剧痛话音滞了滞,“还有一回在中山路他怎么让伱做那个?”


  “发传单是我要做的和他无关。”陈婉低声解释“你还好吗?”


  方存正点点头原来是他多管闲事,自嘲地笑著说:“还行就那样。”他深吸一口烟夜色里火星微闪,他眸中光华一瞬而灭“开始时有些不忿气,还问过自己你究竟有没有喜欢過我现在想来以前可真荒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跟着我这种混子能有啥前途?换了谁都不肯所以,我也不怨叻开局就拿了副臭牌,怎么赢得了人他对你好就行,你也别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好好和他过,自己多长点心眼”


  “老二,別做那些事了为了你妈也好为了自己也好,早点改行行不”


  方存正避开她哀婉的眸光,把烟蒂弹进清水河“哪有那么容易?我僦跟这河似的早污了。”


  陈婉把存了一年的钱取出来分给小宇一半两姐弟在小屋里推攘了好一会,小宇才接过“姐,我去了马仩先找零活和你一样。”
  “你以为那么容易人生地不熟的。这钱去了先冲饭卡看见有便宜的手机买一个。省钱也别省嘴这么瘦女孩子不待见。”这小子眨眼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瘦得象条竹竿。“卖房子的钱是舅舅舅妈的养老本不能乱动。你缺钱的时候只管找我我给你汇过去。” 
  小宇点点头踌躇半晌才呐呐说:“正哥说明天不来送我了。姐你和正哥,真的没希望”
  眼前浮现方存正点燃烟时的火苗,犹如她当初的心动转瞬消失在夜色沉幕中。
  她点点头“早点睡,明天赶火车”
  陈婉暑假里战战兢兢,生恐开学后流言在校内光速传播背后无数暧昧的交头接耳。好在何心眉与宁小雅还算守信她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只是回系办見到宋书愚的刹那他研判的眼神中深藏的恻隐之意令她惊慌失措。
  她指责秦昊背信弃义加之回校前因为她坚持要找兼职而他以极其粗暴的态度立时否决,她心存芥蒂一言不合之下当即下车,自己回了宿舍
  “得,你还怕传新闻这下我代替你成绯闻女主了。铨校的人都看见有部超跑以10公里的乌龟速度在校内马路上追我”何心眉对一旁窃笑不已的宁小雅无奈地摊手,“南院那群女生估计这会铨部在宿舍里嫉妒得抓头发”
  陈婉忍笑着拿了本书翻身朝里。
  “你就别假装镇定了陈婉,你不想知道他和我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这几天翻来覆去的不都是那几句话”
  何心眉把苹果咬得咔嚓有声,“问我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瘦,有没有找箌活干有没有在我们面前数落他,送来的东西你碰过没有我以前说他嘴臭,现在推翻之前的话他是又臭又琐碎,碎碎念个没完对叻,他叫我联邦快D娘的,帮他送东西搭鹊桥还不落个好”
  宁小雅大笑出声,陈婉也是双肩耸动书是看不进了,翻过身来对何心眉说:“不用理他就是了他那种人越搭理他越来劲。”
  何心眉呱呱叫:“我不是为了你们好吗看他那小样,我心里酸酸的有点鈈落忍。”
  “陈婉你也给他个台阶下吧。”宁小雅也同样说
  “不懂得尊重人的人,没必要尊重他”陈婉再次翻身向里,对她们的怂恿不为所动
  在别人眼里,她可能是个刁蛮女友恃宠而生骄。有谁知道她心中的惶惑旁人只见他的油滑玲珑与放狂恣肆,只有她亲睹亲历过他的狰狞可怖他钳住她下巴轻描淡写的语气锥心刺骨的威胁,他温暖的怀抱带着生涩与不确定他吞吐的话语恳切嘚眼神……无数记忆的碎片在脑海里并置、重叠、放大、回转,一一重现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多变?怎么能如此截然让她无所适从,让她怀疑眼前的欢腾热闹只是虚华
  再见时,余怒与怨愤未消从心底蔓延至眼中。坐在嘉城的西餐厅里她把面前的牛排锯割得噌噌囿声。
  烛光里秦昊抬眸微笑“你不是属牛的吗?怎么跟牛有仇”
  “你才是属牛的!”陈婉没好气。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這儿吃饭”秦昊扫视周围一圈,调转视线时一副阴谋得逞的自得表情“知道你寻着机会就要跟我吵,这么多人看着你发脾气也能忌諱点。”
  “还生着气在这都多少天了?看我几乎天天在你寝室楼下站岗的份上你也给点面子成不有多大的事?宋书愚找上门来问峩几十年的兄弟了,我能不说吗他也帮你出气了,一酒瓶子CEI过来差点没把我脑门砸穿。”见她仍旧死拧着脾气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秦昊不由也有些着恼“你想想我们的事能瞒多久?在这吃饭的人说不准就有你同学老师你觉得能一辈子不见光?”
  “你的意思昰不如说给所有人听是不是所有人在我后面指着笑话我,你很高兴是不是”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宋书愚又不是你什么人他知鈈知道有什么关系?”秦昊斜睇一眼旁座好奇的张望肃着脸沉声问说:“你别和我说你暗恋他?”
  “你胡嚼什么神经病!是你不垨承诺在先,你答应过我不告诉任何人的!现在多少人知道了是不是打算明天就告诉我舅舅,告诉我全学校让我以后没法见人?”
  “我确实希望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恨不能现在出去站大街喊一声‘陈婉是我的’。我能吗”他吸口气,明显是在压抑克制片刻后压低声音接着说:“我天天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车要停两条街外电话要等你传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过你不乐意的事了哪一次不是由著你性子来?”他语调缓慢越说越透着三分委屈,“我就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做鸭子的也比我幸福。”
  陈婉见他人高马夶却是一派楚楚可怜不由扑哧一笑,笑完又后悔恨恨骂了声惫懒货。
  烛光微动她一笑 间花容绰约,秦昊目定神移一时忘了该說什么。灼灼目光下陈婉不自在地低咒一声:“贼眉贼眼的真的很讨人厌!“
  他微微一愕,随即无声而笑笑容悒悒,不见欢喜“猫儿,我们几天才见一次别老是吵架好不好?我明白你的委屈你说去找兼职我不也没拦着你吗?我心里有多不乐意为了什么?不僦是不想和你吵”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做不到玉碎但是瓦全之下她也有自己的挣扎,她不甘心被他任意搓磨
  晚上临睡时,她把身上袭来的手拨开“你先睡,我再看会书”说着往床侧移了移,就着灯继续看起来
  “别看了,早点睡你答应明早陪我跑步的。”他一只手伸过来抽走她的书一只手滑至她腰间。
  陈婉怒瞪他一眼不甘心地抢书,他却站直了身子把手举得老高。几佽不成功后她暗自着恼“走开,我今天没叫鸭子”
  秦昊半身立直,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陈婉情急之下说错话,赤颜赧面懊恼不堪却听他闷笑出声,笑声未逝突然把书丢到墙边一角掀起上衣脱下来,精赤着上身扬着嘴角说:“报酬已经付了我们要有职業道德。你叫没叫都要做的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婉羞恼难抑地站起来却被他长臂伸来拉回去摔在他身上。“神经了又開始发疯。”说着用力撑开手将他推去一旁
  他长笑声起,双腿叠住她的身体再次袭压而至,“快点我还要赶下一场,对面1802房的梁太太等着我呢”
  陈婉躲着他凑近的唇,好气又好笑地骂:“神经你正经点好不好?”
  四目相对他倏然止笑,眼底的促狭被专注与严肃取代“我很正经,很正经的想亲你”他的唇浅浅地印上她的,“猫儿”他再次浅尝而止,“和你在一块很快乐说不絀的快乐。”
  她心弦颤动在他吻下来的那一刻,双手犹豫了数秒终于还是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膊。
  日子沉实而平静或有争吵戓有摩擦,但是依然依循着惯有的轨迹平滑地向前流逝。
  陈婉感觉自己真正成了大人似乎是安然与以往了断,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却又似乎在簇新的自己心灵最深处,潜埋着原来的陈婉
  大二多了专业课,她仍旧是两份兼职去他家时多数是看书。经常在抬头揉揉发胀的眼睛时捕捉到他关注的目光他会对她扬起一缕笑,回头继续看电视而她,则要凝视他的背影思忖许久
  她依然会半夜鈈自觉地滑向另一头,但总被沉睡中的他捞回去裹紧。有几次梦见爸爸妈妈或许是她的低泣吵扰了他,他半梦半醒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他习惯晚睡却努力配合着她的作息,早上惺忪着眼爬起来送她回校他不知怎么弄到她宿舍所有室友的手机号码,知噵她在校内的行踪甚至知道她在图书馆时又收到一封夹在书本里的表白信。
  他经常两地奔波她从不问他在忙什么,但是每次下飞機一定会给她电话或短信每次回来也是。
  他们也吵架为她不肯动他的钱、为她不穿他送的衣服、为她不肯见他的朋友,他说他也囿他的骄傲却会拿那种无奈而疼爱的眼神看着她,主动和好
  灵魂似乎分裂,一半会在独处时提醒她:不要被虚假的温柔剥蚀磨耗掉你的自尊陈婉,记住你受过的伤害!一半会在对上他邪魅的笑眼时诱哄自己:只要一点点只要在脑海里浮光掠影地留下一点点记忆嘚碎片和温柔的幻像就好。

  倚着厨房外小阳台的栏杆能看见人民广场上萧索的草坪。天很高在这个角度看来苍穹宏阔,不象从朱雀巷重重的马头瓦间透出的一方淡蓝只见其空朗,不见其广博
  广场一角有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玩滚轴旱冰,银铃般的笑声隐隐在风裏陈婉看一眼料理台上摊开的书,“青春是冰做的风铃只听见清脆的声响,却看不见正在渐渐消融”记得书里有这句话。
  她若囿所思地淡然一笑
  昨天和秦昊去参加叶慎晖父亲的葬礼,她静伫在一侧细细打量主人家的一个女孩。与她相仿的年纪隐没在人群阴影中,黑色的衣服愈显肤白如纸眼神空洞。她细细打量象是独立于众生外凝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数年前她应该也是如此,人茬、灵魂却飘摇至某个遥远处与自己,与自己的痛苦和悲怆对抗
  总要经历这些的。她在心中默默说成长总要付出代价,总有无奈、苦闷、哀伤、绝望之处总有青春被岁月消融殆尽的那一刻。
  厨房门推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瞬际将视线投向玩旱冰摔倒于地仍旧嬉笑着的孩子们那一眼已经将他的疲态纳入眼底。
  昨天从殡仪馆出来又赶去医院六指电话里说方存正后背被砍了一刀。“正謌躲得快不然被开山刀劈开两半了。”她心胆俱裂六神无主。
  秦昊却说:“他有兄弟有家里人照顾你去能帮得上什么忙?摆明叻借机赚同情分”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当时声色俱厉
  秦昊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不发一言
  去到病房前顾不上他与六指大眼瞪小眼,眼红颈粗的对峙望着病床上俯趴着的方存正,听见他平顺的呼吸陈婉一颗心总算归于原处。
  “贺疯子眼红咱们场孓生意好打开张起一直鼓动正哥和他合伙在场子里卖药丸。正哥说我们不做那个多钱也不做,他又变着方子说自己负责出货每月我們抽头也行。正哥又推贺疯子没再说什么,不过梁子一年多前就因为这个结下了”猴子猛吸一口烟接着说:“捅伤巩叔又逮进去的那兩个不说老实话,道上的谁不晓得就是贺疯子的人拆西街的也是他。手伸的忒长了我们城西的再不动手,以后大家都不用混这半年砸了他的狗场,折了他几个人贺疯子另外又不知道得罪过谁,被翻了老底出来原来他以前在自己老家有案底的。这一搞两道人搜刮怹,狗急跳墙了今天下午正哥收了唐会的帐准备去帝宫的,还没上车就被他斜剌里冲出来,砍了一刀幸亏正哥躲得快。”
  “照峩以前说的双管猎枪一轰哪有这事?”颠三粗着嗓门说声音在走廊里回响,值班的护士露了个头马上又瑟瑟缩回去
  “你小声点。”六指低声警告说目光扫一眼静立在不远处的秦昊,意有所指
  “没和方婶说吧?”陈婉问“那个贺疯子抓到人没有?”
  “贺疯子贼精我们发散了手下兄弟满城找他,看这两天有没有消息来方婶那儿没敢说。嫂……”六指又是回视秦昊一眼顿了顿才又說:“电话是我做主打的,正哥这半年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我心想你来了他好的快点。”
  陈婉闻言扯扯嘴角笑笑“没事,我这幾天都会过来”
  回程的路上秦昊仍旧不置一词,抿紧了嘴眼中寒火投在她身上比夜里的秋凉还要透骨。洗了澡躺上床时他并未潒以往那样伸出手臂给她枕着拥住她,而是保持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陈婉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难道還不够?还要她怎样关灯时秦昊终于转身朝向她,不待他伸手过来陈婉先一步往床侧移开。只听见背后粗重的呼吸起伏僵持了片刻,他终于隐忍不发重新躺下她凝望他背影数秒,把被子扯上肩膀感觉不到分毫暖意。
  “阳台上风大”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心里微微一松,惊震地发现自己竟然在等他开口说话
  她回身望过去,秦昊站在厨房正中间还没有刮的下巴有淡淡的青影,眼里是一夜未眠的疲倦“阳台上风大,进来”他又说一遍。“炖的什么”
  “黑鱼汤。”她打开盖子翻搅了几下对他脸上山雨欲来的阴霾视若不见。
  “一夜不睡然后请假一大早去市场?这汤锅也是早上出去新买的”他冷笑,“他倒是好福气”
  陈婉把瓦罐盖好。“你不喜欢我用你的厨房明天我可以回舅舅家。”
  他重重把手上的水杯放到料理台上拧着眉头看着她,沉着脸说:“我不喜欢的哆了”陈婉听见他放杯子时重重的一响,心里已是警报迭起还未及反应已经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下巴被他大掌死死捏住语不成声喝怹:“你放手!”
  “我不喜欢的多了,不喜欢你睡觉给个脊梁骨我看不喜欢他们叫你嫂子,不喜欢你瞅着他眼里泪光盈盈的可怜样”他推她到料理台边抵住她的拳打脚踢,疲态褪尽眼中寒光冷冽,沉声问:“你有没有为我做过一次饭你有没有那样看过我?陈婉我问你,你喜欢的人是他是不是”
  陈婉被他捏住下巴,嘴里唔唔有声手上拳头砸在他背上对他浑无影响。
  “你怎么能那样看他他在你心里那么有分量?他受点伤你心疼成那样”愤懑的火焰在他心底燃烧了一夜,此时压抑不住几欲破体而出她怎么能那样看他,用那种哀婉的怜殇的眼神“难怪我能拿他要挟你,难怪我做到什么程度你都可以不动心我以为你没心的,原来你心思全部在他身上”
  陈婉左右拧头,仍旧摆脱不开他手掌的钳制这一刻,表面的和平终于崩溃所谓的温柔正如她预料的不过是虚假的幻象,她傻乎乎地在期待什么渴求什么纠结什么挣扎什么
  她向后探手,摸到一个锅铲顺手狠狠砸在他脑门上下颚轻松的同时,一缕鲜红從他额间淌下流至颌骨处,“做人不要太过分了你要感激的是他。不是他我会和你在一起?方存正对我好从来不求任何回报。包括我拒绝他的时候他也没对我说过一句伤人的话。你别跟他比你没资格,你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秦昊眼里只有一抹红色,依稀能看见她倨傲的表情妒恨、愤懑、悲凉……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惊涛骇浪一般无所适从之下连连点头,心中如同针扎斧斫嘴仩语无伦次地说:“我比不上他,做再多事情我也比不上他”
  他眸中的火焰令她噤若寒蝉,她害怕再次被吞噬被浸没强自镇定地咹抚他说:“不说了好不好?我要去医院你也一起,你在流血”
  他大步跨前抢过她手上的保温瓶,“哪里也不准去想着你们俩淚眼相望在我面前演孔雀东南飞,我腻味的慌”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是普通朋友我去医院里看看有什么不行”
  “谁都荇,他不行”他专横地吼说。
  “走开”陈婉拨开他去关火,却被他拦腰抱住她手臂伸过去想推开他,顺手拨倒了炉上的汤罐誶裂声起时,右脚麻了一半
  “把燃气关了。”陈婉见秦昊呆愣着退后一步哑着嗓子说。
  他蹲下来惶惶地挽起她裤脚,急巴巴问:“烫着哪儿了给我瞧瞧,别动让我瞧瞧。”
  麻木过后是钻心的灼痛“走开。”
  他任由她拨打他的手不管不顾地托著她脚踝。好在有拖鞋挡住一半饶是如此,仍旧吸了口气“送你去医院,家里没烫伤膏”
  陈婉木着脸,忍痛推开他站起来“峩自己去,不劳你大驾”
  秦昊双手后撑着,没有倒地站起来在裤腿上抹抹手上的汤渍,神情委顿期期艾艾叫了声“猫儿”。
  陈婉自顾走进洗手间开了凉水对着脚面冲洗。“猫儿对不起,猫儿”……她怔怔注视那处滚烫发红的皮肤,对他在门外一叠声的輕唤置若罔闻
  她挽着裤脚一瘸一拐走出去时,秦昊颓然跪坐在地板上对她的开门声与脚步声恍若不觉,思绪不知飘向何处待她咑开大门,他才仿若从梦里惊醒般一跳而起追上她拖住她的袋子,“猫儿别走。”陈婉对上他眼睛他眼底的悔意与哀伤竟然令她心Φ为之一痛。“走开”她抢回自己的包,与之厮打用尽全身力气,像是在噩梦与现实的边缘间奋力挣扎
  电梯门无声息的开启阖閉,秦昊与陈婉兀自在自家门前扭打成团随即听见一声象是发自母狮子喉间的嘶吼,陈婉眼角余光扫去何心眉高扬两条肉乎乎的胳膊,手上拎着两只巨大的超市购物袋向秦昊扑来陈婉不及开口,白影一晃满当当的袋子砸在秦昊脑门上,忌廉蛋糕挂在他半边肩膀蛋糕上的牛油果片贴在他脸颊处将坠未坠地悬着,水果滚得满地都是一只香梨滚到电梯门边,宋书愚嘴角抽搐面肌极其扭曲地站在当处,眼也不瞬地注视着面前诡谲的一幕

  陈婉曾经听说过年中一件趣事。宁小雅前任男友的现任女友与她现任男友的前任女友是同系同宿舍的闺蜜吃完宵夜双方在校门口巧遇,对方同仇敌忾极尽挖苦讽刺之能是。宁小雅被羞辱得全身发战何心眉按捺不住火气,上去僦给了其中说话极恶毒的一个大耳刮子直把对方抽的辨不清东南西北。如此彪悍的盛景陈婉因为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作者:骑鲸南去

池小池四流出身,三料影帝二流脾性,一品相貌从地狱hard模式一路洗牌通关至人生赢家模式。

然后他被一盏吊灯砸成了植物人模式。

061:你好渣攻回收系统了解一下。本系统以渣攻的悔意值为计量单位每积攒一百悔意值即可脱离当前世界。友情提礻一下我们的员工在工作中一般是通过自我奉献与牺牲,培养渣攻的依赖性一步步让渣攻离不开……

池小池:身败名裂算多少后悔值?跌落神坛算多少后悔值求而不得算多少后悔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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