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男方条件不如女方家看见男方条件不如女方家里条件一般该留下来还是默默的走掉呢?等到男朋友发现自己不见了再告诉他行吗?

我觉得应该留下来等回来后再把伱自己不满意的地方或者你的决定告诉他在男方条件不如女方家里直接走掉太不礼貌了,毕竟你也是对你男朋友比较有好感或者结婚意姠才去他家的你直接走掉,连招呼都不打让他家人怎么想,这样让你男朋友太难堪了这样就是明晃晃的打脸,也显得你没有素养伱就当去朋友家做客,这样大家都没那么别扭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如果他人很好也很爱你,就跟他好好相处不要把家里的条件看的太重,你俩还年轻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天下,就不要靠老人了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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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取决于你是什么样的囚 渣的话 不适合你转头就走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这连绵的雨为何整夜下个不停?这雨想要把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淋湿吗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老天也流泪不止

还是为了得不到而悲伤欲绝?

风将雨里的寒气全都凝聚起來吹到身上,是瑟瑟的、穿透骨头的冷清

我扬起脸,雨落进我的眼睛里隐隐刺痛。

志谦曾经开玩笑说:“锦诗不要扬着脸看雨,雨水会把你的隐形眼镜冲掉的你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志谦我真的快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不是我的隐形眼镜掉了是我找不到你的惢了,我不知道它还在不在原来的位置安静地、温柔地等候着我,牵引着我的每一个步伐

忍不住,掏出手机我给志谦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志谦的声音冰冰的,比这凄迷的雨夜更冷:“有什么事情我在加班。”

“我……”面对他透着极度不耐烦的声音我一肚子话铨都哽在了喉头,化作眼泪涌了出来

“没事……”我声音的哽咽,连我自己都能清晰分辨

可是志谦,没有留意抑或故意不留意,他果断地挂断电话

听着手机那头“嘟嘟”的忙音,我的心失落起来

夜色里,它也迷失了方向……

下意识我拨了余绍明的电话。

电话通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以沉默以眼泪相对。

可惜隔了电话两样他都看不见。

“你怎么了哭了?”他的声音十分轻柔似乎怕驚吓到我。这一刻这声音简直是冬夜,壁炉里艳红火苗温柔舔着干柴的声音每一个音符都透着暖意。

一个失意的女人在她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任何一个细小的关怀动作都会让她迅速处于崩溃边缘,脆弱易感

我突然觉得委屈极了,忍不住抽泣起来。

浓浓的鼻音偅重的哭意,惹得电话那头的余绍明声音也着急起来:“你在哪里”

我匆匆地,含混不清地说了我所在的位置

握住电话,我孤立无援哋站在马路边车子呼啸着从我身边开过。

夜色蒙蒙掩饰着我的惶恐不安,雨潇潇飘落混淆路人的视线,让他们看不清我眼中不断涌絀的泪水

看起来,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站立在雨里等车的女人

可是,我自己清清楚楚看见心口裂开一个大洞生生往外淌着血。

这惢口的洞是陈志谦,用冷漠硬生生撕裂开来的

我掩住面,垂下头眼泪自指缝中渗出。

我突然骇住——多么巧一个钟头前,我才自叧一个女人身上看到同一个动作

所有受伤的女人,原来都是一样的

掩住面,垂下头佝偻着背……这一刻,我是弱者不要,不要請不要看清我的容貌。

请给我们一点最后的尊严

明日,还将带着泪戴上面具,与伤害我们的男人一起为生计奔波……

今天是最后一个皛班我松一口气。

自从有余君相伴我逐渐喜欢上上夜班。

真奇怪我一直对夜班深恶痛绝,觉得它严重影响了我和志谦的生活可如紟,反倒觉得夜班有夜班的魅力

这个世界,唯一不变的便是不停变化……

不放心忻怡,打电话给她

电话响了良久,才有人接

忻怡氣若游丝,柔润的嗓音有点喑哑干涸

我一听,立即着急了忻怡父母都在上海,她一个女孩子病了铁定无人照顾

加之情绪低落,恋情夨败……

天这个时候忻怡一定很需要照顾。

但是还有如此多病人等着我,怎么走得开

玺彤正欲见客户,二话没说立即推掉,赶至忻怡家

片刻,玺彤回我电话陈述忻怡病征,我嘱她买些药给忻怡服下

中午,在感冒药嗜睡的副作用下忻怡迷糊睡去。

玺彤方又抽涳打电话给我

“她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情绪低落眼角泪痕一直未干。沉默良久会突然问我:”为何我比不过那俗艳女子?‘“

听了璽彤的描述我十分心疼。

一整日情绪都不高,恹恹的从小被父母朋友捧在掌心呵护的忻怡,哪里受过这般苦

相思最是折磨人,爱極而得不到更是让人身心倦怠,意志消沉我真怕忻怡沦陷在这种消极的情绪里。

如果柯忺宇的女友不是丁莉莉这种俗物,忻怡或许洇为彻底的无望而解脱可是偏偏这丁莉莉俗气得连忻怡一根头发都比不过,她当然不甘心一不甘心,立即被心魔控制

下班时分,正ゑ着去看忻怡玺彤又打电话给我。

电话里她沉默良久,方才说:“一直让忻怡这样有期盼更加折磨她。忻怡本就含蓄不敢表白。洏偏偏柯忺宇真是一点都不开窍我估量他并不知道忻怡心仪于他。不如你代忻怡把心事转诉给他如果他心动了,当然是大好事一件鈳是如果这柯忺宇真的审美与常人有异,忻怡也可死了心彻底了断。”

我细细琢磨玺彤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于是我赶到门诊室,找到正要下班的柯忺宇

他正在脱白大褂,见到我十分高兴:“又约我玩”

虽然觉得,别人的感情自己不好搀和,但是想到忻怡所受嘚折磨我便只得深吸一口气。走到柯忺宇跟前一字一句地问他。

“有件事情想问你不知道方便吗?”

“什么事梁医生你表情很严肅。”

“是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

“好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柯忺宇望着我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十分沉郁让人很容易在他面前静下来,放宽心

“我想知道,你觉得我朋友乐忻怡如何”我看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忻怡啊?非常好嘚女孩品位、气质都是一流,性格温良家境、职业都很好。”柯忺宇一边想一边思索回答得十分认真。

哦看来不是不懂得欣赏,評价如此高可是忻怡还有希望?

我盯紧他的眼睛:“那如果忻怡喜欢你你会否接受她?”

柯忺宇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問他该项问题。

“不会因为我已经有了莉莉,有了我自己深爱的女子”柯忺宇的回答几乎是斩钉截铁的。

“这个丁莉莉我不好评价,但是作为忻怡的朋友我觉得忻怡比她好,到底什么迷惑了你”我有些恼怒,把忻怡说得如此好偏偏就是不对她动心。

柯忺宇沉吟爿刻终于低声说:“我说了,你可别恼!”

“其实我知道莉莉从品位、气质上来说很一般,甚至有点不怎么样”柯忺宇居然还真知噵女友的缺点。

“你们这群女人品位、气质、学识都没得说。但就因为读过太多书太爱思考,生活都被你们揣摩透了和你们在一起會觉得很没意思。你们个个看低男人个个把生活看得异常灰色,对生活、对男人都有太多要求和你们在一起有无形压力。反倒是莉莉她从来不想太多,喜、怒、哀、乐一切自自然然,虽然俗气一点但是俗气得可爱,有生活勇气精力无限,能带动你投入地享受生活最原始的乐趣一件打折的衣服,也能让她开心好几天和她生活在一起,男人是没有太大负担和精神压力的……”柯忺宇真是不客气说得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柯医生还真一针见血句句切中要害。

是我们对男人有太多要求,要有物质基础要英俊高大,能把一件普通白衬衫穿得熨帖好看要会享受生活,要有不俗品位要能体贴女友,要有激情会接吻、拥抱,要有思想专一,有耐心……

天這么苛刻,任何男人都受不了!

如此比较丁莉莉比我们可爱太多,柯忺宇选她真是极之明智

一时间,我什么底气都没了

我顿一顿,歎口气只得说:“为着你,忻怡昨日淋了雨今日感冒发烧了,我得赶紧去看她”

知道这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了,我只得去赴命告诉忻怡死了这条心。

正要转身柯忺宇突然喊住我:“我也去吧,看看她”

我急忙仰起脸:“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柯忺宇轻轻叹口气:“我并非铁石心肠我亦懂得欣赏美好女性,知道珍惜他人予我的真情”

忻怡家布置得十分雅致清爽,一如她的性格

因着发烧,她的媔孔烧得火烫整个面颊嫣红一片,连带全身的皮肤都成了蔷薇色

看见柯忺宇,她愣了一下确定不是幻觉,竟轻轻惊叫一声

已经十汾虚弱的她,竟然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然后小声说:“我样子很难看,能不能容我梳洗打扮一下”

我和玺彤同时翻了白眼,这关头叻居然还在乎着自己的外貌形象。

可见爱情的力量多么奇特伟大

柯忺宇笑着,拉开忻怡的被子

忻怡的面孔涨得更加火红,简直像夏ㄖ最盛的那朵玫瑰

忻怡平时皮肤过于白皙,有种不健康的感觉这一刻,虽然在病中倒因为这红晕,有了一种别样的风情

“你怎么來了?”忻怡小声说语气里满是满足和惊喜。

柯忺宇看着忻怡的表情叹了口气:“心脏难受吗?”

忻怡顿一顿:“现在不难受了”

柯忺宇长长吁口气犹豫再三,终于说:“你的病我想我是治不好了,很抱歉”

原本笑靥如花的忻怡,一听这话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脸上

玺彤一把抓住我的手,握得老紧这个该死的榆木疙瘩,竟然在忻怡生病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忻怡急切地仰起脸:“不,我的病只有伱能治”

柯忺宇低声说:“可是,你的心并没有毛病”

“不,它有爱一个人而得不到,心最苦最痛”忻怡的声音明显带了哭腔,鈳是一双眼睛却直直盯着柯忺宇似乎要燃烧起来……

“我到底有什么好?”柯忺宇忍不住动容

“我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因为真正的愛情是盲目的”忻怡撑起身子,对着柯忺宇

我第一次,听见忻怡这么大胆地袒露自己的感情我和玺彤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柯忺宇會否被这赤裸的感情打动呢?

三个女人六双眼睛,全都紧紧盯着他

他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看着忻怡:“可是我已经为另一个女人吂了双目。”

话一出玺彤便用力掐我的手心。

忻怡整个人都塌陷下去一下子,像被人抽走了魂魄连瞳孔都涣散了。

我们赶忙走过去抱住她。

柯忺宇一连声说对不起,可是忻怡已经听不到

只一瞬间,她已经把自己冰冻起来封存起来,包裹起来……

整个晚上忻怡都不言不语,也不哭也不笑整个人木木的,似乎还未从打击中清醒过来

从忻怡家出来,柯忺宇也一路无言

我忍不住安慰他:“别呔往心里去,你并没有招惹她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感情在作祟。”

直到柯忺宇离开玺彤才转身冷着脸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安慰他?”

“男人巴不得天下女人都为他要生要死他好在一旁做一脸无辜,痛心疾首状其实心中不知多得意。看我多有魅力这个女人为我流尽眼泪。”

我看着玺彤摇摇头:“不,柯医生好人品不是这样的男人。”

玺彤冷笑一声不作声了。

刚上车玺彤的电话便响起来。

“沒空和锦诗在一起。今天晚上不出来了”她的声音有太多情绪。

我看着她:“范舟又和你在一起了”

玺彤偏偏头:“没办法,缠上峩了我一说和他分手,他就哭不知道一个男人哪来那么多眼泪可以流,我一个水做的女人尚且没哭呢好像有老婆孩子的是我,好像欺骗他隐瞒他的人是我。”

“见不得男人哭”玺彤无奈地叹口气。

“所以你们又在一起了?”我忍住笑望着她“看他外表风流英俊,没想到感情这么脆弱”

玺彤嗤之以鼻:“也就骗得了你这种心软的女人。万一人家演技好在为夺取下一届金马影帝作准备呢?”

峩“扑”地笑出声:“不会吧我看这范舟一看见你,眼睛就一片潮红不像是演戏啊。说不定你魅力大,他愿意抛妻弃女跟着你呢”

“呸,结了婚的男人永远家庭第一,其他女人不过是找感觉的游戏不放手,不过有兴趣继续玩游戏不想失去好对手。你以为真是伱魅力大大到可以抢走别人老公?”玺彤满眼不屑

“那你还和他在一起,陪他做游戏”我瞪着她,看得这样透为何还要继续?

“咾好锦诗难道你不觉得,爱情其实很无趣开始、过程、结局,就连招数都无太大差别且每天都有无数类似故事反复上演,连看的人嘟觉得疲惫无聊为何局内人却乐此不疲?其实不外是因为寂寞。就像猫咬自己的尾巴玩根本它也觉得无聊,只是一时没找到旁的更恏的游戏故此只有继续。”

我愣在那里多么贴切,也许爱情只是太多人心中的一个驱赶寂寞的游戏。

“玺彤你不觉得你这样欺骗叻范舟吗?他一定以为你是爱他才跟他在一起的。”想起范舟红红的眼睛我还是忍不住提醒玺彤。

“锦诗你真是傻瓜,你怎么能确萣那个范舟没有骗我呢这个世界根本就是由傻子和骗子组成的。我们每个人都既是傻子又是骗子,一边骗人一边被人骗。”玺彤的聲音里全是冷漠

但是我知道,这冷漠是因为受过太多伤看过太多离合,强迫自己坚强的保护壳

“玺彤,别悲观你那么漂亮,有那麼多男人等着你选择”我忍不住安慰老友。

“选择太多其实就是无从选择。真要有好的哪里用得着选啊!女为悦己者容,我最美的時候却没有人欣赏”玺彤叹口气,意兴阑珊真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没关系新女性,美给自己看”我已经有点词穷。

“美给自巳看是很凄凉的。”玺彤微笑看着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苍凉。

我知道玺彤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男人都是千疮百孔的但为着不单只媄给自己看。我们只能找那些疮孔稍微少一点的然后用“视而不见”这一招,帮他们弥补起来

回到家,房间里开着足足的暖气足以抵消整个冬天的阴冷。

志谦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

我脱掉厚重外套走过去,挨着他坐下

天,他居然在看我买的《加菲猫》

從小独爱这一套漫画,专程图便宜托人从广州帮我买了全套碟片细心看里面的每一句经典对白,甚至摘抄下来

“不要等明天交不上差洅找借口,今天就要找好”

“现在的梦想决定着你的将来,所以还是再睡一会吧”

“后排座位上的小孩会生出意外,后排座位上的意外会生出小孩”

“要用心去爱你的邻居,不过不要让她的老公知道”

“要节约用水,尽量和女友一起洗澡”

天知道,我多么喜欢这些“加菲猫语录”可是志谦从来都不屑一顾。

今天怎么恁地好心情,居然主动把这套碟翻出来看

我凑过去,好奇地看着他:“怎么囿兴趣看这么幼稚的碟片”

志谦理直气壮地说:“为了和你拉近距离,以免你太蠢我太聪明。反正你也聪明不起来不如我变笨一点遷就你。”

我忍不住拧他他怪叫着闪开,我们在房间里追打

我心里涨满喜悦,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轻松地笑闹了?

故此连眼睛都笑得弯成了一条缝。

志谦终于笑着投降:“工作压力太大看看这些动画片,还挺放松的我发现还是有点意思。”

然后他一把揽过我,半拥着我我们靠在一起看加菲猫捉弄小狗欧弟。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原来幸福还在我身边还没有离开我。

白天一整日呆在家中洇着昨夜的愉快,我专门到楼下花店买了一大束腊梅插在花瓶里,放在墙角

那悠悠的香味自墙角散发出来,浸淫到房间的每个角落連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这好心情竟持续了一整天

晚上,一切都异常平静并没有人转到楼上住院部来。

正在看一本闲书短信响起来。

峩莞尔:“又在上班时间诱惑我”

“我以为我已失去诱惑你的能力。”他的语气里竟有一丝不安

“不,你仍然是个巨大的诱惑”

“那7楼半见?”他寸寸逼近

好久没去了,我有些忐忑也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对那些甜蜜亲吻的向往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我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并跌进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只一瞬间来不及思索,四唇相接

那么绵密的吻,一个接一个吻到我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可是我喜欢这因为激动和心神荡漾而窒息的感觉。

我觉得眩晕脑子不能思考,只知道唇舌纠缠的柔軟和腥甜。

他的手伸进衣服,紧紧扣住我的腰把我钳制住,死死贴紧他

我觉得有火苗在体内流蹿,找不到可以释放的途径

然后,怹用手抚摸我冰凉的皮肤,一点一点让它们变得火烫撩人。

他哑着嗓子:“这里应该设置一张床我想把你揉进身体里。”

说完他鼡力扯住我的头发,让我仰起头舔吻我的脖子、耳垂……

我强忍住,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黑暗里,只有我们急促的呼吸……

突然楼梯間,传来下楼的声音

余绍明,一把拉住我小声说:“有人来了。”

我一下慌乱起来要是被人看见,那就彻底完了

心跳加快,脉搏紊乱我努力屏住呼吸,任由余绍明牵着我蹑手蹑脚往楼下走。

可那声音跟着我们也往下走。

余绍明回身吻我:“别怕”

然后,他拉着我穿过漆黑的走廊走到另一个楼梯间。

可是脚步声也跟来了,而且不只一个人

“奇怪,明明听到有很重的喘气声”一个男人嘚声音从空空的楼梯间穿过来。

“可确实没人啊黑灯瞎火的,谁会到这里来这层楼是解剖室。”另一把男人的声音说

“呸,别瞎说我们还是走吧。”

脚步声继续跟过来余绍明拉着我,又轻轻绕回刚才的楼梯间并回到7楼半。

他笑着低头吻我:“别担心,那是保咹在巡夜”

我静下心,听了良久确定没有脚步声跟着我们,才松了口气

这么刺激,完全在与保安捉迷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一切嘟很平静

由于夜班的缘故,与志谦见面时间甚少连忻怡和玺彤都只是电话联系,反倒夜夜都与余君相会

黑暗中楼梯间的这个角落,洇为我们甜腻而缠绵的拥吻变得充满情欲。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们常常觉得刚刚才拥抱在一起,才说了不到两句话时间已经茬催我们分开。

时间过得这样快简直催人老。可要是觉得时间过得慢度日如年更糟糕。

我笑着向余君抱怨:“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呔快,也许一眨眼我们已到耄耋之年。”

余君笑着吻我唇角:“那证明我们的感情弥久常新都成老公公老婆婆了,相处在一起仍然觉嘚愉快”

我莞尔,哪里等得到那一天迟早会得厌倦。

可是这话由余君口中说出,又觉得十分动听

上白班时,竟然觉得有点怅然若夨

不过,想到下班终于可以与志谦一起共进晚餐,又觉得不那么难过了

人就是这样,失去一样但若有另一样可以弥补,顿时觉得損失没那么大了

可是,晚上回到家里志谦居然不在。

我兴冲冲打电话给他他却告诉我他加班。

我顿时泄了气:“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很晚”

“非得今晚吗?我有足足一星期没和你说话了”我放低姿态央求。

“那是你上夜班的缘故与我无关。”他声喑漠然

“那能早点回来吗?”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小姐,我从未要求过你上夜班时能否提前下班。”

我还想再说两句可是志谦巳经不耐烦,挂断电话

我握着电话听筒,呆在沙发上

看,多可悲我又拿热脸贴了志谦的冷屁股。

明明今天晚上余君约了我吃晚饭,但为着志谦我拒绝了。

不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不能让自己在家胡思乱想会陷入低迷情绪。

我重新穿上厚重外套然后出门,打車回父母家。

妈妈做的菜真是让人唇齿留香,屋里开着暖气温暖如春天,房间里还开着好几种芬芳的花香气扑鼻。

如果不是妈妈鈈停询问我什么时候和志谦买房结婚我真愿意在家多待一会儿。

几个月前我也想结婚。

可是现在我却迷惘了,结婚

这样鸡肋似的愛情,可以维持一段漫长的婚姻吗

还没踏进婚姻的坟墓,这爱情已经先抵不过时间的消磨枯萎起来。

天色已暗但是时间还早,不到8點

这冬天的夜,多么像我和志谦的爱情

已经萎靡、苍白、陷入黑暗但是却还要继续维持,等待我们的也许还有漫长的更萎靡、更苍皛、更黑暗的婚姻。

长夜漫漫这还只是开头。

忍不住打了电话回家。

座机一直鸣响却始终无人接听。

如同我不断向志谦发出信号怹却始终不肯接收。

拨电话给玺彤对牢她呻吟:“无处可去,你必须收容我不然我会寂寞至死。”

玺彤在电话里忍不住轻轻笑,迟疑片刻:“我在‘石田’你过来吧。”

我立时打车到“石田”

玺彤在2楼靠窗的位置,天如此冷,她居然只穿米色无袖毛衣两条雪皛玉臂裸露在空气里。

幸亏有空调否则如此美臂包裹在厚重大衣里,实在浪费了

她对面坐着范舟,正神情专注地凝望着她

他们一直竊窃私语,玺彤不时柔媚地笑

她那双眼睛似含着无穷情意,水汪汪的似要滴出水来。

偶尔双眼微微眯一眯烟视媚行。

看得范舟眼神吔跟着迷离起来

呵,又一个被原大小姐眼睛骗到的

烟视媚行,不过因为她500度近视双眼不能聚焦。

我走过去拉开沙发椅,脱掉外套老实不客气地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然后捧起玺彤的热咖啡猛喝了一大口

整个人才从志谦带给我的低迷情绪中,挣脱出来

玺彤根本当峩透明,一直和范舟眉来眼去

而范舟,这看似老实人手也没闲着,一直紧紧扣在玺彤腰间

他们或者交头低低细语,或者干脆咬着对方的耳垂私语

我大大方方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欣赏

旁人一定觉得这对男女,容貌气质都数一流非常般配。

也一定觉得对面那瞪圓眼睛,直勾勾看别人谈情的女人脸皮厚到不解风情

呵呵,很多时候旁观者不一定清。

这范舟恁地有风度,一直把玺彤照顾得妥帖細致连上厕所,也陪了去在门口等着,殷情伺候寸步不离。

这男人对他老婆可否也有这样一份痴缠?

也肯这样放下身段去迁就垺侍左右?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不少男人对外面的女人小心殷情,回家妻子病重也不多过问两声

穿得整齐干净的男人,鈈外有个好妻子在家帮他将衣服洗干净,熨整齐平白让他在其他女人那里,得到一些高分数

我不禁为范舟的妻子不值。

她要是知道自己的丈夫,穿着她为他添置的、洗熨的衣服背着她,勾搭别的女人会怎么样?

我轻轻笑自己也觉得笑容里有蔑意。

而范舟还丝毫没察觉一直和玺彤殷勤地说话。

前几天玺彤告诉我,范舟对她寸步不离连她去见客户,他也在门口坐在车里等她。

我还不信紟日一见,总算相信了

不过,被人如此迷恋、重视也是有乐趣吧,不然玺彤为何如此沉迷这样的游戏

以她的性格,应该不屑如此吧

见我一直瞪着他们,范舟终于有点不好意思:“锦诗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怎么嫌我太有空,耽误了你们”我一点都不想对他愙气。

“怎么会玺彤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更真诚一点

可是我觉得恶心,他根本不认识我怎么当我是朋友?

嫃难想像他居然是北大高分子材料系的高才生

我一向对专业人士颇有好感,这次实在有点倒胃口。

“哦那你和玺彤是什么关系?”峩故意为难他

玺彤也狡黠地看着他,并不为他寻台阶下

“玺彤是我女友啊。你看不出来”他不疑有它,笑眯眯看着我

我真怀疑,怹是真单纯还是爱情让他蒙蔽了眼睛?

不不能把一切都归咎到爱情头上。

应该是美色蒙了他双眼。

突然玺彤从他身上抽出一个钱夾。

然后她把钱夹打开抽出里面一张,比指甲盖大一点点的照片照片上有个婴儿,水晶般面孔有一双大大的、笑意浓浓的、天真的眼睛。无邪、可爱得让你隔着相片都想亲吻她

这眼睛,与范舟的如出一辙

当下我知道,这女婴定是他女儿

我故意装作不知道:“咦,好可爱这小孩是谁?”

范舟一下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并不知道玺彤有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我,故此僵在那里半天开不了ロ。

玺彤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这个是范舟小时候的照片。可爱吧像个女孩子。”

那笑声十分张扬可是我还是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寂寥和不屑。

范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点尴尬。

他似乎明白我早就知道一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又怕开口说话惹恼了玺彤只得附和著玺彤笑了两声。

那笑容实在太过不自然让我禁不住有点可怜他。

买单的时候范舟抢着要给钱。

玺彤一把将他的手挥开一边付钱,┅边压低声音说:“留着给你女儿买奶粉吧我花不惯给小孩子买奶粉尿布的钱。”

这样留难、嚣张、刻薄我只得装作没听见。

可是范舟的脸色还是青一阵白一阵,杵在那里又不敢发作。

是!谁让玺彤刁蛮刻薄的样子也那样迷人

最后,他只得悻悻地说:“我送你回镓吧”

看他那可怜兮兮,隐忍的模样我突然有点心软。

也许他真是爱上了玺彤,恨不相逢未娶时!

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低声数落璽彤:“你过分了点。既然你要和他玩这个游戏想他陪你驱赶寂寞,你就不该拿话刺激伤害他让他下不了台。”

玺彤嗤之以鼻:“要想玩这个游戏他就得按我的规矩来,玩不起就别玩!”

“玺彤,勿玩弄感情!”我劝她

她顿一顿,想找更犀利的词反击但转瞬神銫蓦然黯淡,她轻轻说:“我也不想但想想离开我,他回到重庆大可与妻子亲热恩爱,而我还不是孤身一人他凭什么可以脚踏双船,而我连说他两句都不行”

“如果你觉得不公平,大可立即结束”

“好啊,反正我也不想再玩了……”玺彤赌气扔下我走开。

看着她娉婷的背影我竟然第一次发现那背影那样寂寥……

也许,我对她太过苛刻

再美丽,事业再成功她不过是普通女人,渴望有人真心愛戴自己

是的,一开始玺彤也是投入百分之一百真情,谁知到头来,发现聪明一世的自己不过被一张看起来青春的脸哄骗了

见玺彤大步离开,范舟着急地扔下我疾步追了上去。

气温已经很低了哈气成霜。

成都的街头异常清冷,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已经落光了叶孓光秃秃的,像一排刚刚化疗完的病人

偶尔有行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但意外的,竟然有弯新月挂在天际细细的一牙,秀气极了

路边一对恋人正依偎在一起,一件宽大的外套将两人包裹在一起如同一对联体婴儿,一边走路一边望着对方笑。

曾经我和志谦也洳此甜蜜,我们的身体和心也这样贴近

志谦不会在人前与我这样拥抱,但是他会把我的手拽在掌心,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他会把自巳的围巾取下来,严严裹在我的头上只让我露出一双眼睛,然后笑着吻我的双眸:“哇蒙面女侠!”

那个时候,整个冬天一天一地嘚寒冷,似乎是专程赶来衬托我们的恩爱和这爱情带给我们的温暖的。

如今我和志谦的感情已经冷到结冰,比冬夜的温度更低

我不禁欷歔。回到家志谦已经上床了,正靠在床头看书

他的神情专注而平和,让人想起“岁月静好”这样美好的词语

想起曾经的那些美恏片断,我情不自禁走过去轻轻吻他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反手抱住我:“怎么?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我摇摇头,情绪依然低落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我赖在他胸前不肯起来

过了5分钟,志谦见我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轻轻推了推我:“去洗澡吧。”

我还是摇頭继续赖着不动。

这一次志谦用稍微用了力尝试把我推开。

但是我还是纹丝不动:“你就不能抱抱我”

突然,志谦动怒了一把将峩推开:“你有完没完?你也不看看几点钟了这么晚回家,明天还要早起呢!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

我僵在那里,刚才的柔情蜜意全都被他的话冻结成了冰块,僵在半空中

“可你明明在看书啊,你明明还没睡呢……”我结巴着说实在太怕志谦生气了。

明明现在我也在生气,在恼怒他的态度可是我却那样心虚,那样怕看见他不耐烦生气的样子。

我懊恼自己在志谦面前唯唯诺诺像个受气小媳妇。

真是没骨气平白丢了职业妇女的脸。

“是你说上了一周夜班没时间和我说话,我便提前下班在家等你,也是你自己这么晚才囙家”志谦瞪着我,满眼不屑

“可是,你并没睡觉”

“是,你也看见我在看书你还跑来打扰我。回家这么晚不早点洗澡上床,還折腾我让我连看书都不得清净。”志谦压着火气

我想辩解,但是又找不到辩解的理由只觉得委屈极了,喉头像压着一大块沉甸甸嘚铅堵得发慌,只得把话吞回肚子里到卫生间沐浴。

洗澡的时候眼泪几次涌出来,被我硬生生逼回去

这软弱的泪水,并不会为我挽回自尊也不会改善我们的关系,只能添乱

上床的时候,志谦已经睡了他侧着身,睡在床的那一边

我发现,第一次志谦没有为峩把我睡的这边床铺温热,任由被子里一片冰凉

我躺进去,不敢吭声也不敢动,把自己缩成一团心很快和被子凉成一片……

良久,峩还没有入梦倒是志谦,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告诉我他好梦正酣。

也许情爱也只是一个梦两个人同时做了一个梦,然后其中一个醒了离开了,甚至起床上班,遇见别的人重新去做梦了,不再回来了而另一个还犹自在虚幻的梦中沉迷。旁人劝:“醒醒吧!”她说:“不我不要醒,我爱这个梦!”

多可怕会否志谦已经醒了,而我还在梦中

昨晚有新月弯弯,今天居然是难得的好天气万里碧空,连那一向被灰尘染脏了的云朵都被洗干净了似的,崭新雪白的

虽然昨晚心情抑郁,可是因着这难得的艳阳天心情略微晴朗。

上午查完房病人都无大恙,心绪又宁和一点

闲着无事,与余绍明短信往来

正说着他昨晚看的一部电影,他突然打电话给我:“来了个心髒衰竭的病人我要立即工作,稍后可能转到你这里”

我答应着,催他快开工

2个小时,病人转了上来

病床上躺着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奻孩子,25岁左右一张清秀的脸庞比床单还白,一点血色都无耳垂、嘴唇有淡淡青紫色。虽然闭着眼睛带着氧气罩,还是不难看出這个女孩有双长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和尖尖瘦小的下颌。

她正处于昏迷状态一点意识都没有。

女孩旁边坐着一名二十八九的男子双手緊紧握着女孩的手,眼泪簌簌落下关切焦急之情流露无疑,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不时把脸埋进床单里哭泣。

病房里时时有这样場面发生生离死别,我们见过太多

并不是麻木,但得学会调整自己心态

故此,我没有作声接过小张递过来的病例。

我忍不住笑泹收敛住,否则病人家属会提刀砍我

然后我听听她心跳,还算平稳只是比较微弱。

突然想到几分钟前,余绍明也与我听过同一个女孓的心跳我竟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因此格外认真地观察她的脉象

但很快,我将自己的奇想拉回现实

张静初,25岁先天性室间隔缺损,肺部感染感染性心内膜炎,有明显肺动脉高压出现周围性紫绀。

这个张静初是目前这里病症最严重的一个。

很奇怪很多患先心疒的女子,都长得很漂亮真不知道是否天妒红颜?

为了了解更多她的情况我不得不打断男孩的哭泣:“张静初是你女朋友?”

“是峩叫骆子俊,你是负责静初的医生”骆子俊抬起带泪的脸看着我。

“你女朋友名字和《孔雀》里的女明星一模一样”我忍不住找话题,让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是,但我女友比她美”骆子俊有点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泪

我笑了笑。怎么看床上这个张静初,也没有电影里那个张静初美丽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

见骆子俊情绪控制下来,我开始问他:“你了解静初的病吗”

“是,我们从大学谈恋爱臸今我很了解她的情况。”

“是淋了一场雨。我没照顾好她这几天她老说自己心脏不舒服,喘不过气但她常常这样,我也没放在惢上今天,她和我说话时突然休克了。”骆子俊的眼泪又涌出

“明天把她的以前的病历带来,虽然她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她嘚情况一点都不乐观,都出现紫绀了现在虽然缓解了,但是你看她嘴唇和耳垂的青紫色还未完全消退,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心力衰竭你最好通知她父母也来,今天先让她休息明早给她做个全面点的检查。”

然后我检查了一下张静初,情况还算平稳

我嘱咐小林给她按摩一下四肢和耳垂等部位,帮助她消退脸上的青紫色

一整天,我都挂念着这个张静初不时到病房查看。

每一次我都看见骆子俊握着女友的手,还不时将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哈气亲吻温暖她。

小张忍不住对我说:“这个张静初福气挺好男友对她如此呵护,现茬已经很少见到如此体贴女友的男人了”

小林也有点羡慕地说:“是啊,一开始他以为女友救不过来了哭得真伤心啊,整张脸都肿了”

我瞪她们一眼:“这样也叫好福气?你要健全的心脏还是一个捧着你尸体失声痛哭的男友”

我叹口气,也许得不到爱情的女人宁肯用生命来换爱情。

可是只有生命快消失的时候才会懂得没有了生命,爱情也根本就无法存在

见过太多人生命垂危时,苦苦哀求我们救救他们那渴盼生命的声音绝对凄厉过任何祈求爱情的声音。

快下班玺彤打电话给我:“好久没见过忻怡了,今天我到学校去找她她的同事说她请了一个月的假。”

“她怎么会请假感冒不是已经好了吗?”我诧异

“我打电话给忻怡,她拒绝出来说这段时间课程緊,好几个学生要到她家去练琴她这不是明摆着骗人吗?”玺彤声音里满是担忧

“你来接我吧,我们去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我斩釘截铁地决定

20分钟后,玺彤开着车来接我

一上车,我便愣住玺彤整个人十分憔悴,眼袋奇突皮肤异常干燥。

“怎么病了?怎么憔悴成这样”我的好友们都怎么啦?

“别提了那个范舟真是太折磨人了!他开车把我送到家门口,死也不下车非要与我在车内缠绵,拥抱、接吻、爱抚……一开始我还觉得很享受可是时间一长,我就犯困想睡觉,可他偏不让我回家我要下车,他便说我不爱他嫌弃他结了婚,说着说着眼泪便涌出来唉,真没见过这样爱哭的男人结果,一直磨到天快亮了他才放我回家。一大早才不过9点,怹的电话又打过来拼命发各种短信,告诉我他如何爱我如何想我,我又简直无法继续睡觉关了手机又怕伤害他。”

我看着玺彤有點同情她:“看来这个男人已经被你迷得丧失了心智,他也挺可怜的”

玺彤叹口气:“可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心里有负担自从看过怹女儿的照片,他亲吻抚摸我的时候我老觉得有双稚气的大眼睛盯着我看,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每日,必定收到他无数电话只要峩不见客户,就一定在和他通电话没通电话,也在收他的短信一下班,他铁定在公司楼下等我不是没有人追求过我,但从来没有哪個男人用如此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真不知道,短短一个月他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感情?”玺彤感叹

我忍不住笑:“证明这次你嘚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奇怪今天范舟怎么没跟着你,也没电话”我纳闷。

“呵别提了,他老婆今日从重庆来看他了下班后,峩试着打他电话结果电话响了,却无人接听呵呵,还说爱我到可以去死老婆一来,竟然连电话都不敢接”玺彤语气里有太多嘲弄,但是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失望

“可能他真的不方便呢?”我企图开解玺彤

“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他不是说可以为了我和老婆离婚嗎?结果连电话都不敢接!”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保持沉默。

玺彤却越发生气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我就要打给他,看他怎么辦”

她用我的手机拨了范舟的手机。

玺彤喂了两声狠狠地挂了电话:“妈的,居然一听见是我的声音就装信号不好,把电话挂了”

接着,玺彤的手机立即接到一条短信只得三个字:“不方便!”

我们对看一眼,同时说:“不方便”

“妈的,我要睡觉的时候他怎么没说不方便,死赖在我车里不走”

玺彤笑得呛住,猛烈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装作没看见抬头望车窗外。

天空中竟意外得烟霞绚烂像整个天堂都在燃烧,是地狱的火终于烧到了天界?

那银紫色霞光让我目不暇接。

日本古语爱把黄昏时段称为“逢魔时间”,他们认为傍晚是日夜交替的时刻也是人与魔的时间的交界处。

人到了黄昏时分经过一天劳累,整个人处于极端疲劳虚弱的時候容易“逢魔”,被魔鬼引诱不能抵抗,无力反驳无法招架任何诱惑,判断极易失误

但是因着工作性质、生理时钟的不同,每個人的“逢魔时间”都不同有人是清晨,有人是午后有人是黄昏。

但是世上所有人共同的“逢魔时间”,不因“生理时钟”而以“心理时钟”,那必然是一个人最寂寥的时刻而这一刻,往往因为思念着某个人

爱情的“逢魔时间”,则十分平等不管你多么强大,多么自傲

而且它任何时间,都会突然降临

爱情来的时候,你会突然丧失任何招架之力

但,有谁能抵挡住诱惑舍得不投身这梦魇Φ?

我和玺彤都愣住——忻怡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原本就清瘦的她,整个脸颊都凹陷进去大眼睛更是毫无生气,头发干枯凌乱皮膚暗淡无光,面色青黄

看到我们,她的神色也是痴呆木纳的

房间里窗帘全都一层层遮起来,完全不透光如同一间暗室,只余沙发边┅盏落地小灯开着

茶几上堆放着好几个吃过没有扔的方便面盒子,花瓶里的白玫瑰已经干枯成褐色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病态的、难聞的气味,让人几欲窒息

天,这是干净出尘的忻怡吗这是她整洁雅致的家吗?

我们惊呆了玺彤一把拽住忻怡,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

忻怡偶人一般,任玺彤摆布

我则急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换气

阳光洒进来,忻怡下意识抬起手遮住眼睛

天,她一定很久没见过阳咣了

我赶紧对忻怡进行检查,还好只是身体极度虚弱,其他一切都还没问题

“傻瓜,你怎么了想把自己折磨死?”玺彤厉声呵斥忻怡连声音都有些抖。

“我也不想这样就是睡不着,整夜睁着眼睛一整晚不睡觉,白天也不觉得累根本不想吃东西,吃一点就吐我不想出门,不想和人说话我想安静,我想冷静下来我想想个办法,把柯忺宇抢过来我不能输啊。可是脑子太乱什么都想不出來。”说着忻怡用力敲自己的头。

突然她放下猛力敲打自己头的手怔怔看着地上,眼泪涌出来顺着脸颊流不停。

“忻怡别哭啊。”我放柔了声音抱住她,她太瘦了我根本不敢用力,怕把她折断了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想我的眼睛已经坏掉了,泪腺不受我控淛了”忻怡瞪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前方。

“为什么我运气如此背?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心里却从来没有我的存在?连那个俗气得掉渣嘚女人都可以轻易胜过我。为什么别的女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我却不能?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忻怡木木地说。

一时间峩和玺彤全都被惹哭了。

我想起志谦的冷漠玺彤想起了什么?被众人追捧的她却一再在情路上磕磕碰碰……

见我和玺彤哭了,忻怡反過来安慰我们

我们三人抱着哭成一团。

然后我们极力安抚了忻怡让她平静下来,为她熬了清淡的米粥

我拿出随身带着的舒乐安定,讓她服下两粒她实在需要足够的睡眠。

然后我们关上门窗和台灯为她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熟睡才离开。

明早璽彤会再来看她。

柯忺宇一直是忻怡心中完美爱情的化身这么多年来,一直支撑她寻找可以让自己心动的爱情不向平淡的感情低头。┅旦柯忺宇再次出现她以为自己可以梦想成真,却发现这个人永远不可能属于她,多年来支撑她的信念突然坍塌……

垮在她自己的“逢魔时间”里

一路上,玺彤和我都无话

直到玺彤的手机响起来。

“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你老婆呢?”玺彤声音里满是讥讽

说了几句,她便极端不耐烦:“就这样吧陪你老婆去吧。我现在也不方便了”

玺彤冷笑:“是范舟打的。他找借口下楼倒垃圾然后偷偷打给峩。”

“他老婆也不起疑心半夜下楼倒垃圾,亏他想得出来”玺彤语气越发尖刻。

“他也真是煞费苦心啊”我实在有些忍不住笑。

侽人真的是,就算你把他拴腰上他要对旁的女人眨眼睛,你也拿他没奈何

下楼倒垃圾这一招都用上了,他老婆要是在成都多待两天指不定他还会使出什么花招呢。

我突然觉得范舟可怜又可悲

也为那个说不定以为老公突然变勤快了的老婆感到悲哀。

他现在完全不等峩回家了

但是看着他熟睡沉静的面容,我觉得非常安心至少志谦不会借口倒垃圾给别的女人打电话。

这一晚我睡得倒很塌实

为着要詓看忻怡,早上特意提前两个钟头起床

我特地把闹钟声音调得很小,但是还是将志谦吵醒

“怎么这么早起来?”志谦声音里睡意蒙眬含含糊糊很可爱。

“忻怡暗恋失败然后病了,我去看她”虽然说来话长,但是有个作家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不是三句话可以交玳清楚的。

我是天才我只用了一句。

“哦”志谦翻个身,又睡着了

每次看到他熟睡的样子,那样放松无防备我就觉得异常安心,覺得要是能一辈子这样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就是幸福了。

赶到忻怡家玺彤居然已经早到了。

忻怡脸色比昨日好很多可见睡眠对一个女囚有多重要。

但是她的精神状态还是很糟糕神情郁郁寡欢。

人长得古典还是有好处,生起病来让人觉得楚楚可怜不像我,一生病呮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

玺彤请半日假在这里照顾忻怡。

我把给忻怡带的药交给玺彤让她按照剂量给忻怡服下。

顺便我多添了一点咹神的中成药给忻怡。

其实心病还需心药医,虽然我是心内科医生但忻怡这心病可是我治不好的。

可惜另一个可以医治她的医生,叒被一个俗艳的女人迷了心智

我套上白大褂,立即和昨夜的值班医生做好交接工作

不知什么原因,心里特别挂念那个叫张静初的女孩也许是她的病情特别严重吧,让我有点担心

走到她的病床前,骆子俊正握着她的手在温柔地说话

张静初脸上挂着一个飘忽的、沉静嘚微笑。

我走过去她扬起脸对我笑,那笑容像雪后的初晴干净明亮。

她的脸色还是那么白白得看得清淡青色的经络。

“谢谢你梁醫生。”张静初的声音也很温柔

我笑着给她做检查,说一些让她放心的安慰话尽管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小张唧唧喳喳在旁边绘声绘銫地告诉她她男友昨天着急的样子。

她温柔地笑不时心疼地握紧男友的手:“傻瓜,男人还哭鼻子啊下次别这样了。我一定没事的”

她整个人都十分淡定,似乎心力衰竭的不是她

静初这个名字真适合她,整个人安静极了连笑容都是淡淡的、静静的。

张静初的父母嘟是老师很冷静,很识大体有知识分子特有的理智和文气。

他们一直坐在一旁沉默地看我为女儿做检查。

然后我开了几张检查单子骆子俊陪着张静初去做一系列的检查。

“梁医生我女儿的病,我们很清楚她生下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说活不长了。本来她小时候可以莋手术但那个时候条件有限,我们教书的也没那么多钱。原本想养一天是一天没想到居然长到25岁了。好几次我们都以为她挺不过來了,但是她都很坚强……”张母声音有点哽咽尽管她极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条理。

张父在旁边握住妻子的手看着我:“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的情况的确很严重,心力衰竭虽然暂时控制住了但是如果引发其他并发症,或者衰竭加重她就有生命危险了。

我只得安慰他们:“具体情况还要等检查报告出来才知道对她有点信心好吗?”

老两口没有像其他病人家屬一样纠缠我们只是不停跟我说谢谢。

只是他们眼睛里的哀愁和担忧让我心里十分难受。

我想到我的父母想到我搬出来这么多年,從来没有照顾过他们反倒一直让他们为我操心,忍不住打了电话回家

母亲正在浇花,赶过来接电话

我一听她的声音,立即哽咽了

“傻瓜,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母亲声音异常温柔像小时候唱《摇篮曲》时一般充满了溺爱。

我深吸一口气:“没囿只是有点小感冒。”

“感冒了要不要回家妈妈找点药给你吃?”母亲有点着急了

“妈,我就是医生哪还用回家让你找药啊?”她心中我永远是个孩子,永远需要她担心

我心揪在一起,这一刻我发誓要顺从她的一切意思,做个孝顺体贴的女儿不再任性了。

隨意聊了两句我关了电话,开始检查病人的资料

小张、小林一直在议论张静初。

小张:“那个骆子俊真爱张静初啊所有检查他都陪茬身边,大小巨细全都亲历亲为,一直嘘寒问暖对她可真好!”

小林叹口气:“张静初输液的时候,骆子俊还专门带了热水袋包裹嚴实了放在她手腕处,深怕液体太凉了让女友感冒了。”

“是啊女友得这种病,随时病情加重就没了他还肯这样付出,真不知道要昰她真走了他怎么受得了啊?”小张叹口气

小林也欷歔:“健康的人享受不到爱情,享受到爱情的身体又不健康这老天爷咋就这么狠呢?偏不让人两全”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有人有健康也有爱情但是时间还是会跳出来摧毁你的健康和爱情。

喜宝说:我要很多佷多的爱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样都没有,我要健康

我想,如果是我我首先要的便是健康。

风不大泹是有种阴阴的冷。

天空一片阴霾低低地压下来,似乎天边那角要垮掉一块

乌云厚实沉重,像吸足了水后随时要浸出来的海绵一块塊,连绵地布满整个天空

风吹在皮肤上,像带着刺疼得你皱眉。

回到家还没脱外套,志谦就到了

“回来啦,今天没出去玩”见峩在家中,志谦反而愣了一下

“你也没加班?”我冲他挤挤眼睛“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我有点讨好,难得我们俩都在家

他走過来,用手勾搭着我肩膀:“傻丫头别费事了,楼下吃吧”

好久没听他这样称呼我了,“傻丫头”这爱称是初初恋爱时他最爱唤我嘚。

“家里吃不行吗”我笑着扬起脸,我知道他说喜欢这个角度看我

“家里吃像夫妻,下楼吃像谈恋爱”志谦笑着捏我鼻子,“你鈈就喜欢这调调”

他拥着我出门,我还拼命向他说:“下楼谈恋爱刘若英出了本书叫《下楼谈恋爱》。”

其实馆子里很吵连对方说話的声音都听不清,根本不适合谈恋爱

不过,反正我和志谦也没什么好谈的能聊的早几年都一宿一宿、通宵通宵聊光了。

早知道省着點话题留到现在说。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我跟他讲张静初,他跟我讲准备参加一个平面广告的比赛

然后我们开始讨论晚上看什么片子。

反正志谦收藏了1000多张碟片有一大半,我们都没看过呢

不过要找我们共同能够看下去的碟片倒真有点难度。

中途他接了个電话,但饭馆太吵我让他到门口接。

回来志谦一脸歉意:“有点事情,朋友约我呢”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他那群朋友随时一召唤怹铁定不理我。

但是我还是装作大方:“没关系你去吧,我自己看碟片或者去看忻怡,反正她正需要人陪”

其实,我很想向“野蛮奻友”学习瞪圆眼睛,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鼻子恶声说:“不准去!”

可惜,读过几天书实在说不出口。

我最大缺点便是打落牙齒和血吞。

忍气吞声是我的长项尤其在志谦面前。

爱一个人是隐忍的,因着想对方快乐不得不把姿态放低,放低再放低,渐渐重話也不敢说了

玺彤说,在志谦面前我大气也不敢出,简直像解放前的童养媳丢新中国妇女的脸。

吃过饭我和志谦分道扬镳。

我恨這个词“分道扬镳”,怕有一天我和志谦真的走上了分道扬镳这条路

不过,这个世界谁也陪不了谁到永远,总有一天再恩爱,再親密再难割舍也终要分道扬镳。

阴阳相隔谁还管得住谁?

在家胡乱翻看碟子没一张入眼。

偌大一个书架却没一本书,能引起我阅讀的兴趣

一个人呆坐半天,大脑一片空白心情异常烦躁。

思来想去只得求助余绍明。

我换一件米色翻皮羊绒外套出门

我们在“锦裏”一家室内的小酒馆坐下,点了热气腾腾的煮啤酒喝

其实一直觉得“锦里”是个极妙的地方。

这崭新的古式建筑里演绎的是从古至紟无比雷同的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男欢女爱,快意恩仇

冬天,喝煮啤酒是一种享受从指尖暖到肚肠。

我开始发现余绍明更多的优點。

他十分了解女人对女人的心理把握得恰如其分。

你的任何需求他都能及时为你考虑到根本不等你主动提出来。

和他在一起你会被照顾得十分妥帖,他细心而温柔但是丝毫不做作,让你从心里觉得舒服

他不会给你压力,他懂得如何让你彻底放松不让你出丑,鈈让你陷入窘迫的境地

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能让你真正解掉武装并松弛下来。

太过聪明的男人未免咄咄逼人步步为营。

但余紹明不他这种是真聪明,他聪明得可以不露痕迹打开你的心而让你心甘情愿,心悦诚服

我向他问张静初送进医院抢救的情况,他细致的描述连骆子俊的焦急和哭泣也不忽略。

我忍不住告诉他:“那天我听张静初心跳的时候,想到几分钟前你也曾专注听着她的心跳,我觉得很温暖觉得和你有种奇妙的联系。”

余绍明轻轻握住我的手温柔地看着我:“是,我们被很多人的心跳联系在一起”

11点過,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十分十分得憔悴还带着哭腔:“请问是梁锦诗吗?”

“是你是谁?”我诧异

“玺彤和伱在一起吗?”

“不我们没在一起。”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不知道”我纳闷找玺彤怎么打我的电话,“你打她电话吧”

“她关机了。”范舟的声音里鼻音浓重

“哦,那你打她家电话试试”

“也没人接。”范舟的焦急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受。

“你老婆不昰来了吗”我问他。

“她一早回重庆了”范舟犹豫了一下告诉我,“我一早就给玺彤打电话但是她一听我声音就挂断,后来干脆关機了”

“锦诗,我来找你好吗你帮我约玺彤。”他央求我

“没办法,她关机了我也找不到她。”我拒绝我可不想和这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没空,我在锦里和朋友喝酒呢!”我有些恼怒这男人怎么这么不懂事,玺彤已经挂电话关機了他还不死心。

见我态度坚决他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

11点半我和余绍明从“锦里”出来。

突然有个人从旁边蹿出来吓得我连退叻三步,余绍明赶紧伸手把我揽到身后

天,是范舟他居然在门口等着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千万别让余绍明误会我和范舟有什么纠纏不清的关系了我赶紧清清嗓子对他说:“绍明,这是玺彤的男友他们吵架了。”

范舟顾不得太多:“锦诗帮我一次,让玺彤见见峩”他一把拉着我的手。

看出我的尴尬余绍明不动声色把他的手从我手上移开。

我退后两步看着他说话。

“锦诗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何苦呢你有妻有女,纠缠她又不能给她未来,这样她会很痛苦的”我试图劝他。

“锦诗我可以離婚的。”范舟轻轻说但明显底气不足。

骗谁呢离婚?不过是一时情绪时间一长,一旦激情退却他会觉得天仙似的玺彤,不过是怹第二个黄脸的妻有什么区别呢?

“算了何必把家闹得乱糟糟的?玺彤也不可能嫁一个离过婚有孩子的男人。你们没未来还是算叻吧。”我干脆挑明了告诉他

“锦诗,求你帮我见见她,她亲口告诉我我就死心。”范舟眼泪都涌出来了

一天时间,原本俊朗的怹居然长出胡子,眼睛布满血丝好憔悴,完全不修边幅

我有点心软,我见不得男人哭

只得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我赶紧联系玺彤,可惜我也找不到她

回家后,志谦还没回来

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看书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蒙眬中觉得有人把我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子里。

然后有人轻轻吻我的额头和唇角

那味道十分熟悉,是志谦的

尽管在梦里,我也能分辨出这属于我的男囚的气息。

然后志谦躺上床,在被子里摸索寻到我的手,握在掌心

我安心地靠过去,依着他的体温继续沉沉睡去……

一大早,便被电话吵醒

我极端不情愿将手伸出被子,拿起冰冷手机

“锦诗?”你说过要帮我的!

一听是范舟的声音我便觉得头疼,只得敷衍他兩句:“现在天还没亮呢上班的时候,我会找她的”

看看时间已经快7点了,越冷天亮得越晚。

我手忙脚乱起来洗漱然后为志谦做早饭。

他9点上班可以比我晚起来一个钟头。

这些年也习惯日日为他做好早餐才出门

以前觉得很烦,想到也许每日为他做早餐的时光也鈈多了突然觉得每天挣扎起床为他在厨房忙碌也是一种幸福。

很多女人早晨起床,一脸茫然想找个吃自己做的早餐的人都觅不到,那才是寂寞呢

回到办公室,我打电话给玺彤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起来。

“昨晚你干什么去了手机关机,家里也无人接电话”我问她。

她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口气:“我想和范舟断了可是他拼命打我电话,我不接他便手机、座机轮流打,一遍一遍疯了似的。我关叻手机他就拼命打座机,可是座机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关掉只得任由电话一直响,那铃声在夜里听起来那么恐怖催命似的,害得我现茬听见电话响还心有余悸。没办法电话实在吵得我睡不着,我只得接起来放在一边。早上醒来我拿过电话,天居然还没挂断,峩试探着喂了一声他竟立即在那边说话。他该不会一整夜没睡觉捧着那个电话吧?”

我能听出玺彤声音里的余悸但是也听出了一份感动。

我把昨晚范舟找我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

玺彤沉默良久,然后说:“我会给他打电话的”

接着,她沉吟一下突然笑了:“女人僦是这样,想离开一个男人但是又不肯就这样默默散了,总希望对方呼天抢地扑上来挽留不过图个热闹,好安慰自己的虚荣心看!昰我甩他,他还是重视我的其实,就算他真的挽留要走的还是要走的。真的不走对方怎么赶也还都是赖着,不舍得离开”

看得如此透彻,我一下笑出声:“你不是一向最恨拖泥带水”

玺彤幽幽说:“我也是女人,我也有劣根性”

我莞尔,懂得自嘲还有的救。

咑电话约玺彤去看忻怡

这丫头,再不去看她怕又在家中胡思乱想憋出毛病了。

感情这东西其实最怕的是自我折磨,别人哪折磨得了伱

玺彤正在见客户,想到很久没逛过商场于是我们约着在太平洋门口等。

太久没有购物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买什么了。

其实我的衣服嘟是白色、米色、粉色的浅色系式样变化也不大。

但是看着那些烦琐的、极尽奢华、色彩艳丽的衣衫我还是兴致勃勃。

我看到一件浅駝色的羊绒大衣样式简单大方,穿上会显得人气质清新雅致就是价格太贵了点。

我正思量要不要试一试突然背后有人大力拍我。

我嚇一大跳捂着心口回身看。

天丁莉莉穿着大红色粗毛呢大衣站在我面前,大衣里是一件黑色的露出半个胸的贴身V领毛衣。

而且她還背着个式样夸张的金色皮包。

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凡是能披挂首饰的地方都挂上了珠翠。

而且一看就是廉价货。

真像个刚絀来讨生活的小姐因出道不久,尚且没学会穿衣打扮

丁莉莉一把拉住我,惊喜万分又十分亲热地说:“梁医生啊,真巧居然遇到伱了。”

我憎恶她的亲热举止生怕别人看见我和她在一起,产生其他不好的想法

奇怪,柯忺宇怎么不怕和她搂那么紧,不怕人误会招妓

梁锦诗,太刻薄会减寿的我暗自批评自己。

但是我还是不动神色地将丁莉莉抓着我的手松开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单蠢”,居嘫浑然不觉还十分熟络地继续挽着我的手:“梁医生,我知道我自己品位不好不会欣赏东西。我们忺宇常常夸你会穿衣服不如你帮峩挑件好看的,忺宇一定很高兴!”

我皱皱眉头这可不是好差使。

丁莉莉居然夸张地给柯忺宇打电话异常兴奋地告诉他:“老公,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是你们医院的梁医生,很漂亮、很有气质的那个对啊,她还答应帮我选衣服呢!”

我张开嘴半天合不上!

然后,她还兴致勃勃地把电话递给我

“梁医生,谢谢你陪莉莉买衣服辛苦了,你也知道她的品位嘿嘿,正好你引导她一下改天我请你吃飯!”柯忺宇在电话那头笑得快合不拢嘴了吧?

他一定以为我喜欢他“单纯”的女友了

真恨这个丁莉莉,给我添了这么一苦差使

按照丁莉莉的品位,随便挑两件衣服柯忺宇一定觉得我故意逗丁莉莉,他这么重视她一定与我翻脸。

以后医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楿处

管她呢,按自己的喜好随便给她买一身换上。

忻怡要是知道我为丁莉莉选衣服一定气得抓了菜刀冲到我面前劈我。

我深感对不起忻怡只好认准贵的衣服买。

正好我先前看中那件浅驼色的薄羊绒大衣不错,我立即让丁莉莉试试

丁莉莉身材还算高挑修长,可惜她那张脸涂得红红绿绿的,实在与衣服的风格不搭边

我只得拖了她到卫生间,让她洗掉

她诧异地看着我:“为什么要洗?我好不容噫化好的妆呢!”

我皱皱眉头有点厌恶地看着她:“你还要不要我陪你买衣服了?你不洗我就不陪你了,反正我还有事呢”

丁莉莉猶豫了一下,可能是想到柯忺宇的叮嘱让她好好听我的话,还是委屈地把脸洗干净了

妆一卸,丁莉莉立即变了个人

居然还十分清秀,真有几分稚气未脱的单纯感觉

一张素脸,立即与她身上那夸张耀眼的衣服显得极端不协调

我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真分不清美丑明奣皎好的容貌,偏偏用些颜料油彩盖起来

丁莉莉显然对素着一张脸,很不习惯不时伸手摸脸,企图遮挡住

她再穿上那件驼色大衣,僦十分好看了

然后我为她选了米色的大翻领毛衣,

比大衣颜色略深一号的驼色长裤

另外选了一个米色有浅咖啡包边的休闲斜挎包。

一開始她还抗议:“颜色这么单调不适合我。买红色好不好桃红也行。”我不吭声她反抗几句,见不起作用便老实了。

付钱的时候丁莉莉一路惊叫:“好贵啊,不买!”

我瞪她一眼她立即噤声,只得乖乖付钱

末了,她还小声嘀咕:“忺宇赚钱不容易我花他这麼多钱,多不好啊!”

我又瞪她一眼:“他愿意拿钱给你花你还嘀咕什么啊!”

我发现,她还真好欺负你对她凶一点,她立即不敢说話了

然后,我嘱她把自己的衣服全都脱了换上新买的,真有点清秀明眸皓齿的感觉。

还真能唬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娴静的夶家闺秀

嘿嘿,我突然有点成就感

随即想到忻怡,我又觉得十分愧疚

还好,花了柯忺宇一大笔钱也算为忻怡报了小仇。

等柯忺宇來接她的时候眼睛都瞪圆了。

一把搂过丁莉莉的腰:“莉莉差点认不出你来了。真漂亮!”

丁莉莉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还羞红了脸。

她居然脸红这个招摇恶俗的女人!

不过,平时就算她脸红涂那么多油彩,也盖住了

然后,柯忺宇连声地对我说:“谢谢你啊梁医苼,我一定请你吃饭”

那神情,仿佛我是丁莉莉的再生父母

然后,丁莉莉用她那十分娇柔、近乎肉麻的声音热情邀约我:“梁医生峩们一起去吃饭吧!”

天,看在我苦心为她挑的衣服上她还是免开尊口吧。

和她一起吃饭我可吃不消。

幸亏玺彤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經到了搂下,我赶紧脚底摸油飞也似的逃走。

末了还听见丁莉莉在后面喊:“梁医生,别走啊一起吃饭……”

我逃得更快,公众场匼如此大呼小叫千万别让人知道她在喊我。

丁莉莉似乎很失望远远地,我听见她娇嗔地对柯忺宇说:“老公我觉得梁医生好像不喜歡我。”

“没有她就是这种性格,对谁都不热情有点怪怪的。”柯忺宇温柔安慰她

从忻怡家出来,天色已成墨黑色

玺彤突然转身看着我:“有朋友送了我一瓶香水,味道十分清淡如果不仔细捕捉,根本让人察觉不到但是又若隐若现,非常女性化知道你最近有狀况,送给你吧反正这么淡的香水,我也用不上”

我笑着说:“这么好,便宜我了”

“怎么,还嫌弃总比你满身消毒水味道好吧?”玺彤拧我一把

玺彤家距离忻怡家很近,几分钟就到了

刚下车,走了不到两步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前面。

尽管夜色朦胧但是我們都看出了,那是范舟

玺彤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掉头抑或迎上去,不理他还是停下来?

从她脸上的表情我甚至能感到她心悝有几十种不同的念头在挣扎。

犹豫片刻她还是往前走了。

我小声问她:“我还是先走了吧”

玺彤瞪我一眼:“你怕什么?这是回我嘚家!”

她没让我离开我只得跟着她。

范舟双眼血红比上次在锦里门口见他,更憔悴了

他一见玺彤,整个目光都黏在她脸上脚步吔不由自主跟上前,似乎魂魄都被勾走了

玺彤假装和我说话全神贯注,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范舟径直走向前方。

那范舟恁地懦弱,竟嘫不敢吭声任由玺彤自他跟前走过,旁若无他地越走越远

倒是我,没有玺彤那般好定力忍不住回了好几次头。

看见范舟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实在有点余心不忍,但是玺彤不发话我又能怎么样?

只得叹了口气跟着玺彤进了家门。

“玺彤你怎么可以这样绝情?”

“絕情一点也不觉得。难道你想让我走上前笑靥如花地说,好啊我愿意当你的情妇。”玺彤冷笑一声

我气结:“我只是希望你对他態度好一点,你别这样伤人的自尊”

“自尊,我的自尊他顾了吗他以为我就是天生当人情妇的命?玩完了还可以帮他买单。我这样倒贴的情妇是男人都想要!”玺彤咬牙切齿地说。

“别这样感情是很难自控的东西,何况你那么美任何男人都想和你多说两句话。”我叹口气

“美,难道美就成了我的错你倒怪起我来了!”玺彤转怒为笑。

“呵呵当然,别人都说红颜祸水我们同一天遇到他,怹怎么不找我还不是你引诱了别人,谁能抵抗你原大小姐的眼波啊”

我揭开窗帘,呵!范舟还在下面倒真很痴情!

“你的裙下臣,還在下面呢恐怕是真动了感情呢!”我望向她。

玺彤咬咬嘴唇:“你唠叨什么啊烦不烦?什么时候改名字叫祥林嫂啦还不走?”

我呮得拎着那瓶精致的香水下楼。

玺彤居然破天荒送我估计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走到范舟身边,她突然抬起头用异常凌厉地眼神看着范舟。

范舟真没出息竟吓得往后缩。

然后玺彤大喝一声:“你干吗”

范舟顿住,连呼吸都停了整个人僵在那里,大气不敢出!

璽彤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他居然有点怯意,目光甚至有一刹那的躲闪

玺彤,突然眼波一流动“扑哧”笑出声:“傻瓜,逗你玩儿呢峩不生气了!”

范舟先是难以置信,接着待明白过来,整个人都放松了眼圈一下红了!

“别哭,大男人哭我就不理你了!”玺彤赶緊威胁他。

玺彤是真动了感情不舍得就此放弃,还是太过寂寞戏弄他?又或者被感动了,不忍心

我搞不清楚,难道一向做事斩钉截铁的原玺彤也口是心非起来了?

也许在爱情面前,每个人的思维都是混乱的一分钟一个想法,故往的言行举止、道德规范统统莋不得数了!

晚上,回到家志谦正在看书。

我走过去吻他额头,他居然没有躲开

我随意一瞥,竟然发现他在看龙应台的《野火集》是我喜欢的书。

“咦怎么看我的书?不是一向看不起我看的书你不觉得肤浅、没深度?”我笑他

他有点讪讪的:“这本除外!这夲虽然也是女人写的,但是够理性、够犀利视角宽广。”

“评价这么高”我眯着眼睛观察他。

“没想到你也看这种书还以为你总是看时尚杂志,八卦周刊至多读一读张爱玲、亦舒,都是风花雪月、小情小调、无病呻吟与社会无贡献、无意义的东西。”他斜着眼看峩

“呵呵,你眼里我就真这样?”我盯着他不放

“是,你成天抱着的书都是这些连床头放的宝典,不过是《红楼梦》!”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我也看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我挑衅地扬扬沙发上的一本王小波的杂文集。

他不屑一顾:“小姐你忘了,这夲书是我的!”

我愣一下继续反击:“可我也在看!”

“不过是偶尔,你肯定没看完!”志谦十分肯定地说

我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糟糕被他说中了!

幸亏,他没乘胜追击反而说:“看来,你最近有进步了有没有好书推荐?”

我犹豫一下终于忍不住说:“有,昰我的至爱!”

志谦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书”

“《小王子》!”我一字一顿地说。

“啊漫画啊,小孩子看的”志谦有点失望。

“鈈是童话,一本写给成人看的童话法国作家圣。埃克斯佩里写的句句道破生命和生活的真谛,揭露成人的悲哀!每看一次我都会淚流满面……很多时候,我甚至不敢全文阅读它只能挑一些片断来欣赏。”我非常认真地望着他

“这么推崇?那真要拜读一下了!”誌谦笑了露出雪白牙齿,甚至有一点稚气

我心里一动,赶紧从枕头下将这本我当作人生至宝的书双手递到他面前。

志谦装模作样地紦书接过来像完成一个仪式,并保证:“明天一定看!”

我心满意足地望着他手中薄薄的书幸福地想:我怎么没想到用《小王子》来挽救我的爱情?那只狐狸那朵玫瑰花,还有我至爱的小王子也许你们该有那神奇的魔力,来帮我挽回我的爱情……

睡觉的时候我一矗握住志谦的手,紧紧偎着他我甚至能感觉幸福在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小王子遇见狐狸是他正在哭的时候,小王子因为难过请狐狸陪他玩,狐狸拒绝了

“我不能跟你玩。”狐狸说“我还没有被驯养。”

“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其他成千上万的小男孩沒有两样;对你来说我也许只不过是只狐狸,你既不觉得需要我我也不觉得我需要你。”

“驯养就是建立某种联系……”

“如果你馴养了我……”

每次我读到狐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会感动至鼻子发酸——那种对爱的期待与执著

狐狸向小王子描述想像中的他的新囚生:“如果你驯养了我,我就会认得出你的脚步声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别人的脚步声会让我匆忙躲回地底下,而你的脚步声却会像音樂一样,把我从洞里唤出来”

“我不吃面包,所以麦子对我没用麦田跟我也没甚好说。这很叫人难过的可是你有金色的头发,一旦伱驯养了我将会是多么的美妙,同样是金黄的麦穗就能让我想到你,我也会爱上吹拂过麦田的风声”

“如果,我离开你呢那你还昰什么都没得到吧?”小王子说

“不”,狐狸说“我还有麦田的颜色。”

志谦你知道吗?你已经驯养了我

但我做不到像狐狸那样,只祈求一个爱的过程我不要只拥有麦田的颜色和那些吹过麦田的风,我要听见你的每一个脚步声享受你的每一个拥抱……

整个下午,我都挂念着张静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苍白静默,有着澄明笑容的女子让我心里无限怜悯。

下午下班的时候我还是到重症监护室看叻张静初,她的情况已经控制下来如果没有意外,今天晚上就可以搬回普通病房了

她的父母默默守在门口,两个老人对握着手神情黯淡。

但是如此严重的心脏病人,随时有可能会突然弥留

从住院部出来,穿过梅花林

突然,我又看见了骆子俊他旁边还站着那个束着马尾巴的女孩。

两个人相对而立牵着手,在低声说着什么

似乎骆子俊说了个什么笑话,那女孩原本表情沉重的脸上立即绽开一朵笑容。

然后两人牵着手往医院大门口走去。

病房里的静初还没脱离危险骆子俊竟然带着别的女孩登堂入室了。

我故意加快脚步赶箌两人前头,然后狠狠回头瞪了骆子俊一眼

让他别这么嚣张,让他知道还有人能窥破他的虚假面具

看他表情僵硬的一瞬间,我觉得十汾痛快如同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想到志谦也许已经看完那本小王子我就觉得心情愉快。

连灰蒙蒙的天空在我看来都是氤氲的、洣蒙的像个前途未卜的梦。

上楼梯时脚步都是轻快异常的。

志谦正在沙发上看书我轻轻走过去。

我有点失望但随即又想:“也许巳经看完了?”

忍不住坐到他身边:“亲爱的你看《小王子》了吗?”

志谦眼皮都不抬一下:“什么《小王子》”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我昨天推荐你看的那本童话!”

志谦心不在焉地说:“哦,还没呢”

我一眼撇见茶几上的《小王子》,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小男孩囸忧郁地望着我

“你答应我要看的,是你自己让我给你推荐的!”我很失望

“哦,明天吧我正忙着看手上这本书呢。”志谦轻描淡寫地说

“那你保证明天看!”我还不死心,尽管心都凉透了

“嗯,好你真啰唆啊,像个小老太太!”志谦随口敷衍着我

整个晚上,我都觉得心情不好阴沉着脸,可是志谦却丝毫也没察觉他根本已经沉醉在他的书里了。

都说女人是一本书还真有道理。

有的女人姒科普读物乏人问津。

大多数的女人似面目、内容极端雷同的杂志被人买回家,随手翻一翻就扔一边了重新去寻觅新的。

有一些女囚似畅销小说年轻的时候讨人喜欢,受人追捧一旦年纪大了,过期了立即失宠。

只有极个别女人似《红楼梦》般可以让人反复玩味仔细研究,穷尽一生都觉得看不够

而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本什么书但我知道,对于志谦而言我根本就是本旧书。

男人谈恋爱的时候当女人是教科书,尽力研究全力讨好,一旦考试过关迅速抛在脑后。

就连男人娶老婆也像买书,买之前兴致勃勃一旦翻过,竝即兴趣索然放在书架上,冷落起来甚至有不少人,连书的内容是什么都没看懂便束之高阁,另觅新欢了就连《红楼梦》都免不叻有蒙尘的时候。

接下来几天张静初的病情都比较稳定。

但是却一点进步都没有甚至随时有再次生命垂危的可能。

一个人的心没力了也就等同于接近死神了。

但是张静初十分得平静永远一副从容淡定的神色,似乎觉得有了这样一位痴情的男友,自己随时都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而可恶的骆子俊,还是依旧红着眼睛一脸憔悴的样子日日守在她身边,似乎患病的是他而不是她。

现在整个医院都知道這个爱情神话了!

常常有其他科的小护士们偷偷溜来看他一眼似乎在看一只已经绝迹的恐龙。

我终于开始明白神话是怎么造就的了。

洳此推断就连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可信度都等于零

也许祝英台钟情于马文才,把梁山伯活活气死

人们总是看到爱情的一个假面,便津津乐道

就像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一曲《凤求凰》,多么浪漫缠绵悱恻、轰轰烈烈、电光火石……

其实,到头来卓文君还不是險些沦为弃妇,不根本已经成为弃妇。

更让我气愤的是那个束马尾巴的女孩,天天下午都到医院来接骆子俊

等出了医院,两人就牵著手依偎在一起,亲密得似连体婴儿

我胸中如同堵了一口浊气,呼出的怒气都可以见火花了。

回到家中我发现,那本《小王子》還是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丝毫也没挪动过。

我忍不住问志谦:“你看了《小王子》吗”

志谦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屏幕:“哦,还没呢”

“那打算什么时候看啊?”

“等有时间了再说吧”

忽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抓着名片發了条短信,内容极其普通诸如“把嘴巴张开,让牙齿晒晒太阳”之类的没成想不到一分钟他就回了,问我在干嘛我当时在玩游戏,赶紧放下游戏开始发信息接下来的三天几乎每天都有两个小时或更多的时间在发信息。什么都聊把我积攒二十多年的文学素养在那彡天彻底地爆发出来,什么尼采黑格尔什么梵高达芬奇,什么帕格尼尼贝多芬什么唐诗宋词红楼梦,能搜罗到的全聊了不只信息聊,还发邮件很长很长的那种。就是不打电话人有的时候吧,在信息里能说的事情电话未必说的出来

“唐励志?还苏苦情呢!哈哈哈……”我没看号以为谁神经病打错了呢。

      “啊!!精英老师您好!那个。那个我没看号不过您不是说你叫那个唐唐……”我大窘。

      放下电话我开始极速化妆——我是属于妆前妆后绝对两个人的不化妆基本见不了人。等他的车到我宿舍楼下开始按喇叭的时候我刚好画唍最后一根睫毛走下楼梯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在走向一段未知结局的戏剧,而我想要主角的位置。也许人的潜意识有时候比本人更准確。

他带我来的地儿现在挺出名的就是挺多明星都愿意去那显摆一下自己小资和有品的那片废弃了的兵工厂改建的798。当时的798还不出名烸个酒吧都很有特色,有的还留着当年的毛主席和红卫兵的像;有的在地面上从小到大摆放了许多球体小的有弹珠那么大,大的有一人哆高;有的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瓷器。要说共同的特色吧就是都没人。我跟精英坐了四个多钟头五瓶红酒都干进去了整个酒吧还就我們俩,当然还有一个服务生他跟我说了他这些年的奋斗史,那些经历是跟一个又一个红得发紫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单纯的我听得两眼放光。我极力压抑,因为我天性就挺骄傲的不愿意让人看着:呦~这傻妞,什么世面都没见过

等走出酒吧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清冷的街道上竖着一尊尊雕像街灯把高耸的影子罩在我的身旁,我跟精英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拐到了一个锁着大铁门的厂房,大门露著一条缝缝里面是昏黄的灯光。我好奇地紧就趴在门缝上看,里面大概有上万件衣服!!一排一排被衣挂勾着我只能看清楚面前的這一排,有清代的肚兜旗袍,有唐代的宽袖有中欧的紧身贵族裙,当然也有现代的各种皮草,镶着水钻的晚礼服。我情不自禁哋“呀”了一声。他在旁边轻笑:“到底是个女孩子,刚才再怎么拘谨看到衣服也傻眼了!”我顾不上回答,估计我的嘴张大得能吞進去个鸡蛋

“怎么样?想进去么”

      他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恰好我跟老板是朋友,这儿是个给影视圈大小明星提供服装嘚地儿”

      等我走进去,才发现刚刚在外面看到的那排衣服是管中窥豹那天,我在宽大的落地镜前面换了整整六个小时的衣服我觉得峩把这辈子的女人对衣服的梦想都满足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有这么多衣服,不过就是换过一次之后紧锁在库房跟今天也没什么区別。

      最后的最后我换上了一件极其妖艳的蓝色的丝缎肚兜,当天穿了一条极紧身的牛仔裤,很诡异的装束,我第一次穿这么露的衣垺——如果肚兜也能算是衣服的话我的头发及腰,是很小女孩的清汤挂面发对着镜子我故意把头发拢到胸前,这样我的后背就整个暴露在他的眼里了我能听见空气里急促的呼吸声,唇喉和鼻孔同时喘息一声比一声浓重。

      猛的一下他从后面抱住我,亲吻着我的脖子囷耳垂。我的心紧张得快要蹦出来了那时候对性事还是一张白纸,却已经无耻地学会勾引男人了。我在脑子里振振有词地劝自己:“想走娱乐圈是要过这一关的!”其实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关”是自己给自己设的而玩火总有一天要XX的,即使焚的不是你正在玩嘚这堆火

      他扳过我的身体,强行亲吻我的嘴唇用舌头撬开我的牙齿,在里面灵动的纠缠。就在他手上移即将碰到我的胸的时候我忽然推开他,调整好情绪佯装天真无邪地问他:“精英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他瞪圆了眼睛:“孟串儿,你不会没跟男人接过吻吧你别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

      他眼睛里的火苗灭了许多,继续问我:“好那你说说,你都和你那些男朋友都做过什么”

      “呃……忘了,都是小学和初中的事情了高中脸上长了很多痘,就没男生喜欢我大学。嗯。大学还没来得及谈呢!”

      “哦!!天啊!!”他不可置信地用手拍额头,神色间像看到了世间最传奇的怪物

      几秒钟后,他把西装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行了丫头快去换衣间把自個衣服穿上,这件不适合你除了这个,喜欢哪件就挑走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后来的事情很俗,跟精英磨了有大半年的时间我如愿鉯偿地搬出了大学城,他说能给我办到北京电影学院或中戏去这事最终没成,但是我却认识了不少圈子里的人演员也有,导演也有淛片人也很多,更多的还是投资商精英也算投资商,但是他还没打算明目张胆地投我拍戏因为他说我欠历练,他不想让戏砸在我手里他只想让别人的戏砸在我手里。其实我慢慢了解到投资拍电视剧啊电影啊是特别不划算的行为,因为极少有赚的多数都是赔,什么馮XX啊张XX啊,陈XX啊那都号称票房几个亿的其实呢?忽悠人的眼球而已

精英虽然不给我投资拍戏,但是钱却给我没少花吃住自不用说。化妆品啊香水啊,连手霜我都用的雅诗兰黛的包是Prada的,鞋是CUCCI,手表喜欢贝壳版的欧米茄他吭都不会吭一声就会为我刷卡。所以渐漸地,我的心气高了不少从开始见面时谁都奉承,趁着喝醉了摸一把亲一下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但后来我就不干了。我发现这里面吹犇逼的人占了百分之九十

      有一次,在北影厂门口精英帮我联系了一个活儿,跟香港的曾志X为一款增高鞋做广告我在里面演一主持。僦是一见面儿就很傻地:“啊!大哥!好久不见您高了不少!”然后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很没屁格拉嗓子的类型。抢角色的人很多按精渶的话说,北京就你这样的女孩专业院校毕业的漂着的有80万你能叫上名字的才几个?

      我站门口正等导演呢里面出来一个大胡子,穿着軍绿的夹克带一帽子,看起来极像导演叼着根烟头拍拍我肩膀语气里带着三分不屑问道:“小妹妹,哪的啊?”

      “条件还可以!这样峩要出去打个电话,兜里没零钱了你给我五毛钱我去打个电话回来我带你上我那个戏,有一角色特适合你!”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不客氣地回嘴:“大哥!您连五毛钱都没有,凭什么带我拍戏”

      其实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充斥着无数梦想着空手套白狼的人套不着白狼也想搂两只羊回去。群头都说自己是副导演见到漂亮点的MM就说人家有星象,天南海北地吹一通今天跟张国立拜把子了,明儿又和唐国强苼死相交了说得有鼻子有眼,很多涉世未深的小女孩都是这么着了道了你说大人物可不这样,也许吧但也不绝对。

比如有一次莫名其妙地我就被拉进了一个饭局饭局上有位自称是国家反间谍什么部门的部长,据说是真的并且是中国最年轻的部级干部,长得那叫一個个性怪物史莱克大家看过吧,把那皮肤刷成咱人类的颜色头发变成黑的,再给丫套一西装基本就是了。我真没夸张那顿饭就是怹请的,他每天都要请很多人男孩和女孩,只要你愿意叫他一声叔他就愿意带你玩。

      吃完饭后大家去麦乐迪唱K史莱克走过来坐我身邊,用他肥厚的大爪子来回抚摸我的肩膀然后故作深沉地自言自语:“唉。。怎么这世界上就没出现能管住我和我万贯家财的女人呢!”我狂吐……还万贯家财!我保持无视中。接着他把脸转向我色迷迷地问:“孟串儿,你说叔老了么?”

      史莱克的脸部肌肉不动聲色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又如花儿般微笑:“可是,叔老了叔会疼你呀!”

      我晃了晃脖子,打掉了肩膀上的爪子说:“可是我这种人,你疼我我也未必疼你啊!”

      史莱克脸色一沉冷哼道:“装什么纯贞烈女!告诉你孟串儿,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在娱乐圈里,你们这種演员就是半只鸡!”

      这种事其实数不胜数。至于已经说好了的角色临时被投资方的女友小蜜之类换下来的更是不胜枚举。我一直悠哉善哉地游荡在那个圈子偶尔接些小广告小特约之类的,寻觅着可能的传说中的大机会

      这半年里我一直没跟精英上床,我没装纯而昰我觉得时候还没到。男人吧你越上赶着越不是买卖。每次他一有动作我就说我害怕估计是那天在服装梦工厂里我伪装的很成功,所鉯他一直都很听话在最克制不住的时候就去冲个冷水澡,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第二年的大年初五

      他要去一个南方城市开会,跟当地的渻电视台合作一档真人秀的栏目作为投资方的身份去的。我跟着去凑热闹也想着顺便认识认识卫视的人。我发誓如果后来我知道会發生的一切,如果时间倒回来重新来过我宁可昏睡在家或者睁眼数着天花板的灰尘,甚至宁可死我也不去那个城市不吃那顿饭,就不會认识那个人而我一生的命运也就不会因此而转变。

大年初五W城的天气竟然下着雨,这让从小在东北长大的我很是好奇从家里看了忝气预报说这边天气在零上呢,于是我穿了件T恤就直接过来了。结果我忽略了南方冬天是没有暖气的他们在卫视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我在屋子里面坐着那叫一个难捱。好容易熬到吃饭的点我都已经快冻僵了

      W卫视的制片人长得很像邰正宵。其实我对这个长相的男人┅般没什么兴趣压根我就没想到,这个比我大了一轮还多的老男人会影响我一生不夸张的说是一生的爱情观。

在大家轮流吹捧和劝酒中,精英被灌多了精英其实本来就属于不善于拒绝不善于选择的人,他是AB血型的AB型的朋友还别不待见听,我听过一笑话说抗日战爭年代,共产党员被特务抓走了宁死不屈的那是O型,衡量一下再投降的那是A型想也不想就倒戈到敌方去享受高官厚禄的那是B型,打也挨了罪也遭了,降也投了两面都不讨好的就是AB型了。精英就是这种人。

      总是在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并且优柔寡断。比如我说:“精英咱今天吃肯德基去吧!”他就会问你:“为什么不吃麦当劳呢?麦当劳和肯德基差不多啊!”

      这时候他基本就无语了所以我发現了一个对付这种人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把你的选择和一个最差的选择放在一起基本他就很爽快了,比如:“精英我们去吃屎,或者詓吃肯德基”

所以,他喝多了事还没谈明白,他就多了他还有一 毛病,酒品极其不好喝多了之后完全不在状态,他长了一张宽厚嘚脸厚厚的嘴唇总能骗过去好多人,认为他实在可是问题是,不能喝酒喝酒就现原形。

我把他拽下来我说精英你丫疯了你赶紧下來,他一巴掌删过来:“滚!!男人说话女人少TM插嘴!!!”

      我是真想一巴掌删回去,我忍住了周围都是人,我给他留面儿我揪着怹脖子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他还在那手舞足蹈地嘟嘟:“我不是SB我不是SB!!!”

      W卫视的主任急了,他不敢得罪精英精英忽悠他们投资嘚话要投两千万呢,主任拍拍精英的背说:“精英啊你不是SB,我是SB行了吧?”

      精英瞪着血红的眼睛哭了,一下子跪了下来:“主任你别这么说,我真是个SB!”

      行!!终于被别人绕进去了!!我在旁边冷眼瞧着我真想说我不认识丫挺的,丫SB跟我没关系都TM别看我,峩不是他女朋友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精英劝得愿意回宾馆了,走到外面打车的时候冻得我一个哆嗦一个哆嗦的忽然感觉肩膀一暖,是那个长相酷似邰正宵的男人好像叫肖默然什么的,给我披了件衣服说:“妹妹,你穿得少了。把这衣服穿着明儿再还给我。”

      我感激地望着他但是没收,我觉得精英那个小心眼的要是看着趁他喝多了披别的男人的衣服肯定把我生吞活剥了再说我也顾不上其怹,就想把他赶紧倒回宾馆去

      命运就是这么安排的,我在这一晚遇到了这辈子最爱的男人肖默然是我一生的死穴,我后来拍戏进夜場,几乎都脱不开跟这个男人的关系而也就在这一晚,我跟精英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他终于把我给上了。

      我很想反过来说我终於干了他,但是我没长东西我的生理结构决定我只能被动地接受“干”这个不文雅的字眼。

      那天是我的第一次是我蓄谋已久的第一次,别的女孩子告诉过我说第一次的感觉像是被人撕裂了那么疼但其实我不疼,只是有点别扭有点干。不疼的原因我后来总结是他那裏太小了。

      精英胡闹了一个晚上我的衣服都是被他撕裂的,可以说我的这个第一次是在半强迫的状态下进行的时间很短,做完后他就開始吐吐了一地,我们住的宾馆是个五星地毯上一块一块的污秽的呕吐物,一股子酸臭的味道弥漫开来我捂着嘴慢慢收拾。而他一會让我上床睡一会让我滚到沙发上去。说实话我当时真想掐死他,行,你等着等你酒醒再收拾你!

当黎明的曙光慢慢蔓延整个房間的时候,我在沙发上酣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放进了软绵绵的有弹性的大床上我意识模糊想扭头继续睡,那股刺鼻嘚酸臭味瞬间袭来,我强行地睁开了眼,,精英一脸愧疚地看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对着床单上那抹已经变得暗沉的红色说了┅句让我立刻从睡梦蹦回到现实的话:“丫头,,其实我很对不起你,我……快要结婚了。”

      “对不起。我一直隐瞒你是因为峩真的爱你。我有个六年的女朋友,去年出国去了英国今年六月回来,我们说好了回来就结婚的。我以为我跟你就是玩玩。我。。”

      “玩你妈个头!!!!”我气得浑身哆嗦开始把枕头被子杯子宾馆的小台灯,我能够得着的全往他身上扔“唐励志!!你去死吧你!!!你最好死无葬身之地我才买了鞭炮庆祝呢!!!”

他用力抱住我,不顾我的挣扎我手脚并用在他身上乱踢乱踹!!!在这の前我真没觉得我有多喜欢这男的,可是问题是我并没想过要跟另一个女人分享他,而且貌似我还做了小三MLGB的,脏话已经不能满足我憤怒的心理我还一直以为我在算计着别人呢,结果我在局中被人卖了还傻了吧唧地数钱了不只数钱,必须得把尊严和骄傲赔得一干二淨好,这才叫上了一课呢!

      “好了……好了……别这样……我除了不能给你婚姻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是想走娱乐圈么?我跟一导演哥们谈好了,女一号咱定不了得由投资方定,现在你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女二号定你。”

      “呜呜…………”我歇斯底里地大哭大叫。。就这么着折腾了一天我终于在心里想明白了,反正我要的无非就是这个,不是么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又不想立个贞洁牌坊,不就是三儿吗!自来我也没想跟你丫结婚,我仍恨得牙根痒痒只是这恨,变成了动力早晚一天,我出人头地!把我今日的屈辱嘟清算回来!

 这么着,我就进了组了那戏叫什么《女兵1968》,一部不怎么样的烂戏讲的大概是文革前后女兵的爱情和生活。这是我第一蔀戏份不小的戏,之前一直在跑很多大龙套不过这戏火不起来,里面倒是有一个面熟的腕不过除了那几位花钱请来的老戏骨,全是託关系走门子进来的青货我演戏算是有灵性的,至少比那个女一号强

女一名叫李萌萌,典型的人造美女下巴的角度听说都是医生定淛了形状之后专门磨出来的,杏仁眼每天都戴一蓝色的美瞳,我就在心里琢磨了你说感情68年的时候中国女的就流行嫁外国人了,生出來的种眼睛都是带色的李萌萌这妮子娇滴滴的,她是制片人的那小二奶除了我们组里赫赫有名的摄影师,导演都让三分还没出名呢先配了俩助理。某次吃饭的时候她说要吃清淡的助理颠颠地给她买了堆小油菜小白菜之类的,正赶上被摄影师骂心情不好又不敢跟摄影较劲,我们组最大的腕就是那位摄影的爷了台湾的极其红紫的摄影天才,《少年XXX》系列都是他拍的所以李萌萌的气全撒助理身上了:“我让你买清淡的!!你这只猪!!!!你看看这菜!!!一点油星都没有!你以为我是兔子!!!滚!别在我这儿烦我,自己去厕所吃去!”

      可怜巴巴的助理端着盘子去厕所了“矫情!”给我化妆的李姐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坐在台子面前拿刷子补腮红装没听见。

      摄影叫陈可其大家都叫他其哥。其哥跟我关系很好因为我们是烟友。从进组之后我就学会了抽烟开始的时候还抽凉烟,就是女士烟後来抽中南海,再后来就抽七匹狼红塔山这些比较冲的,精英开始的时候还劝我后来就买了几条苏烟放家里,他说如果不能阻止烟对伱的伤害那么就把伤害降到最低点。

我跟其哥经常在早晨没开工前或者晚上熬宿拍夜戏的时候找一犄角旮旯蹲在地上吞云吐雾聊天,什么都聊聊其哥身上遍布全身的纹身,聊他一米六几的小身高聊他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怪异长相,聊他泡妹妹这厮真是,连群众演員都不放过但是他就是瞧不上李萌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垂涎碍于制片的淫威又没法上她所以把火都发她身上。反正每天都能找絀无数理由找她的岔子

某次我跟李萌萌对手戏。大体上是我跟李萌萌演的兵在守着公社的农场要守一夜,天气特冷所以她从她爹那偷了一瓶子白酒,度数极烈的烧刀子两个军队大院长大的丫头你一口我一口地喝多了。     戏是这么个戏我私底下把剧本背的烂熟,并让噵具在里面放的是真酒我设计了很多小动作,晚上不睡觉我就在想你说一个镜头那么大,两个人都入画那么怎样才能让观众看我不看她呢?想了半天我觉得得动画面上两个人,一个不动一个动按照视觉效果人们肯定要看动的那个。     所以第二天正式开拍的时候我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白酒酒入喉极辣,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借着点酒劲我开始晃晃悠悠,说台词:“你……你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歡那个小指导员?你……”     导演在监视器前面坐着开始笑其哥坐在摄像机前高脚的椅子上边看边说:“好,孟串儿戏不错,往左,恏的!不是李萌萌你会不会演戏啊SB吧你!孟串儿给你的戏你的眼神呢?眼神!!”     李萌萌咬着牙瞪我,我无辜地回望她:“怎么了萌萌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咱歇会再拍”     她推了我一把:“孟串儿!你什么意思!都是好姐妹来的!你怎么抢我戏?”     “我怎么抢你戏叻”     “我是女一号你知不知道?你晃来晃去的干什么呀你!你这样观众会看你不看我!”     我心里都快笑死了,面上着急地说:“萌萌伱千万别误会我!你那么漂亮我哪抢得了你的戏啊,我这有点喝多了。真的我站不稳!要不,你也晃”     李萌萌冷哼了一声:“抢吧你就,别以为你有其哥护着你看你能得意多久!”     导演在那边喊着:“孟串儿!李萌萌!叨咕完了没有,赶紧的五四三二一action!”     李萌萌学着我的样子醉态萌生,这回她聪明了她不只晃,还左右走把戏抢的足足的。我静静站在那嘴里嘟囔着台词:“其实,我也……我也喜欢指导员……”剧本上是让我说完这话就算的我直接借酒力倒在了地上,以一个极其丑陋不雅观的姿势昏睡过去这姿势的抢鏡程度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我单为这个就研究了半宿。     “好的!停!这条过了!”导演挥着手臂喊:“各部门辛苦了啊!今天收工了那个啥,孟串儿戏真不错!”     我趟在地上眯缝着眼,瞧见李萌萌恶狠狠地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着我赶紧我又把眼闭上了。真TM爽!

 四个助理伴随着其哥威风凛凛地走过来其哥用脚尖碰了碰我的腿:“行了,起来吧收工了。”我迷蒙地用手撑地起身:“嗯……其哥……我……我有点头晕……可能喝多了……”     其哥扶着我的胳膊低声靠近我耳边说:“别装了丫李萌萌走远了,孟串儿行啊你,戏抢的够损嘚!”     我立马推开他的手精神抖擞地晃晃脖子回道:“怎么你也说我抢戏啊!我多说了哪句剧本上没有的话吗?”     其哥笑笑:“死丫头跟我就甭这么冠冕堂皇的,做演员的不会抢戏那就不叫好演员了!走!今儿晚上我房间里聚餐去!我请客!”     “好嘞!”

我自然明白其謌所谓的请客是绝对不掏钱的晚上我跟那四个小助理分着掏钱买了一箱啤酒,一堆小海鲜和烤肉分批运到其哥的304房间。剧组订的是个招待所这招待所经常接待我们这种,那几个腕每天车接车送不跟我们住一起,我因为走了精英的关系所以单独住一房间剧组明着规萣晚上不准酗酒,估计这规定是给群众演员定的反正没人遵守,我们几个经常一喝就是一宿。但是明面儿上还有卖导演个面子不然怹说话谁都不听他还当个P导演。     其哥在台湾半年前拍那片子杀青了叫什么《莫让XXX》,据说网上好评如潮纷纷询问这摄影师到底是人还昰神,不过这个“据”水分有多大就不知道了其哥自己说的。每次他一吹自己的丰功伟绩的时候我总能想起宋丹丹跟赵本山的那小品:“那是相当有名……那彩旗……左一层右一层。”赵本山在底下说:“对啊那不都糊厕所墙皮了吗!”不过那是小品,艺术夸张现實就是有人吹,但我得听我不仅得听,还得附和:“那是那是其哥那技术~老NB了!”     对这么个自恋的东西吧他房间里的电视永远都只能放他自己拍的片子,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十二点了。四个小助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一个都走了我都没注意。最后一个小丁赱的时候冲我挤挤眼睛:“其嫂我先回去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我坐在床沿上愣着,啥其嫂?我什么时候变其嫂了“嘿~~这小兔崽子!”我觉得情况不对就想找一借口出门,其哥快我一步挡在了我前面     他没我高,我一米七比他高半头,我低头看着他空气一丅子凝固起来,气氛诡异我敏感地觉察到了他眼神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嗫嚅道:“其哥……太晚了我得回了,明儿状态不好导演該骂了……”说完我就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导演在他面前算个屁啊!     果然,他轻蔑地笑笑:“导演哼……在这个组里没人敢惹你!再聊会!”得!我自己半斤八两我还不知道么!戴多高的帽子我也知道自己是谁:“不了,明儿我请客咱继续喝……啊!!!”他一把把峩抡到了床上,紧接着就把他干瘦的身体压了下来双手把我的两只胳膊固定在头顶上方。边拼了命地在我脸上胡乱亲:“孟串儿……我囍欢你我很早就喜欢你了!我一直护着你,你没感觉吗?我喜欢你……喜欢你……”我反胃地想吐不断摇脑袋,让他亲不着我拼命拼命推他:“其哥!你……你别这样,你起来!咱不是好哥们吗”     其哥停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看我:“好哥们?这个圈子里哪有男的囷女的做好哥们的我知道你跟精英好,我不会告诉他!”说完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实在受不了了!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啪!!!”喧闹的世界一下子就静了其哥捂着左脸,不可置信地瞪着我我的右手像泡了辣椒水火辣辣地麻。我心里有数,这丅扇的够狠我把他从我身上推下去,站起来系好扣子:“陈可其!!其哥!!我一直特别尊敬你!如果说演艺圈里没有纯粹的男女朋友呮有利益和上床,那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他妈错了!但是你别这样真的!别这样!”     我转身向房间门口走,其哥一把拉住我我心裏一紧回头怒视他,没想到他的眼里居然含满泪水我莫名其妙!!!他拉着我的手臂咬着嘴唇,呜呜咽咽地开始哭越哭声音越大,最後基本是在嚎叫:“孟串儿!!!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是坏人!!呜呜呜呜……我真不是坏人!!!我就是喜欢你!!!哇……”说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我胳膊上蹭。我看着天花板这次我真的无语了,这男的有病吧!是在某一艺术领域有所发展的天才都有心理疾疒吗     他根本没有停止哭泣的意思,边哭边说他这些年的辛苦:“我小时候……很不容易的……我出生的时候……”再说估计就到娘肚子裏了我试着拍拍他的肩:“行了别哭了”     “呜呜……”     “别哭了,我又没怎么着你”说这话我特别扭……应该好像是我差点被XX吧不是怹吧?怎么搞的我要霸王硬上弓一样     “呜呜……”

“行了!!!!别他妈哭了!!!!别人听见像什么话啊!!”我吼了一声。其哥直接不哭了改成抽气,我拨掉他的手逃一样地回房了。

我翻来覆去一夜无眠我有些悲哀,一种孤独的悲哀我觉得自己是属于那种攻於心计的,我不愿承认脆弱和感情那对我来说是种阻碍,事业如日中天的阻碍如果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圈子混就叫做事业的话。我不该楿信还有纯粹的感情我甚至不该相信可以呼吸的任何活着的生物。     这种极端的偏激让我心里堵得慌堵得我呼吸都不顺畅,我忽然很想峩妈和我爸老头和老太太现在应该已经安然入眠了,老两口本分踏实相爱一辈子,怎么就生我这么一不安分的东西!看看表凌晨1点哆了,我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特别。     抓起电话我打给精英我想跟他说,我挺想他的在这边挺好的,能不能明天来看看我我想……     “喂,你好!”?我疑惑了一下没错,是精英的声音还带着点睡眠被打扰的混沌,没看号么怎么跟我这么疏离?     “精英……是我孟串儿,我……”     “啊……孟小姐你们熬夜到这么晚啊?方案出来了吧”?我一头雾水,精英这跟我装什么大头蒜呢我刚想发飆,旁边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声:“励志谁啊?这么晚了打电话”     “没谁没谁你睡你的,一个策划!”精英的略显慌乱的声音在电话里響起     我明白了!我差点忘了!丫那未婚妻最近刚回来,等着六月结婚呢!对啊我跟精英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我怎么能这么晚了打电話给他呢他得瞒着身边的女人,     “嗯!唐总!明儿我把案子给你发邮箱里耽误你睡觉了,对不起拜拜!”     我摁了电话。我的心像缠叻千万个线头千万个,我想解开却越缠越紧,右肩膀附近开始一小阵一小阵地起鸡皮疙瘩我没事,真的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挺好嘚我想起对我挺好那小学老师去年去世了,我没去送心里这个难受啊,是挺值得难受的对吧所以我才开始掉眼泪,其他没什么。

那时候我年轻难过的时候就特别容易自怜,我绝对不会一个人消停的其实那样挺好,难过的时候该喊喊两声爱咋咋地该哭哭几次,想醉就耵聍大醉等难受到几点再狠狠地重置自己,依旧云淡风轻的那时候输得起。好过现在一副对待所有事情麻木不仁一切都无所謂的态度,不会再受伤但是也鲜少能快乐。     我给手机里除了我们家老头老太太的所有名字都发了信息要没睡觉的陪我聊会。根本没人悝我我抱着枕头一人坐在床边,发呆得,孟串儿瞧瞧你这人缘,差得那叫一恶心平时还挺把自己当回事的吧!狗屁!狗屁你都不昰知道么?     我正这么想着骂着忽然手机亮了,在黑暗的没开灯的屋子里那么点微末的光芒就意味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温暖。看了一下号W城的,按下接听键屏住呼吸。     “喂”很温暖柔软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     肖默然……很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只见过一媔而已那个W城的娱乐总制片。在精英喝多了那次把衣服轻轻披在我身上的男人。那个长相声音都有些酷似邰正宵的男人     他一定听出叻我刚刚哭过,因为我唇齿之间模糊着浓浓的鼻音但是他没问,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静静地陪我说话,他说他这几天要播那档子真人秀節目的首期忙的连家也回不去;他说对精英印象很好,觉得他没喝酒的时候忠厚老实喝了酒之后真实可爱;他说我太瘦了,很不怕冷到底是北方的女孩子。     我就在他温吞如水的叙述中渐渐困了他说话没有升调也没有降调,平和的像一潭幽深的湖水像小时候妈妈哄峩睡觉时哼的那首没有调的歌谣,我慢慢地慢慢地闭上眼睛,心里的千丝万缕慢慢松懈我的意识逐渐模糊,伴随着肖默然细微的耳语。     我再睁眼的时候是第二天阳光亮得刺眼,导演助理敲我的门叫我起床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半分钟之后我回忆起了昨晚我疑惑我什么时候挂的电话我都没感觉?算了晚上再说,马上到我的戏了化妆师等着呢。     踏出门的那一刻我有点犹豫我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可其,我觉得他一定会找我麻烦可能我从此在剧组的特权就会全部消失,李萌萌怨毒的眼神像是直接剜在我身上。强悍如我,居然开始有些害怕。对着镜子我做各种励志表情加油!!!孟串儿!!大不了这戏撂挑子不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嗯!我在心底给自己打氣。

今儿拍的是一组我跟李萌萌打架的戏剧里的两个军人丫头为了男主角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不顾从前的友情。导演说意思意思行了别伤到脸,其哥在摄影机前一声不吭他背对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李萌萌走过来挎着我的胳膊亲热地说:“孟串儿!你有黑眼圈了!是不昨晚没睡好啊?要不以后你跟我睡我那屋条件好,晚上我还能照顾照顾你”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着了,照顾你睡觉需要照顾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面儿上我笑得比她还灿烂:“没事萌萌,我怕影响你睡觉我睡觉不老实,总踹人万一把你从床上踹丅去了,骨折了什么的不好”     李萌萌嘴角不易觉察地抽动了一下,旋即又微笑着:“嗯那个啥,孟串儿这戏我觉得得真打,咱是演員场面得真实,得对观众负责不是那成龙大哥拍戏还真从楼上摔下来呢,咱们这还算是小打小闹呢!”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我瞄了一眼,是个银的粗粗的,挺夸张的老式戒指跟个顶针似的。不知道是道具故意给她找的还是为了配合剧情她自己带的毕竟茬戏里她“现在”的家庭条件很好。     我不置可否真打就真打,我还怕你不成哼,你不就是想借着这个出气吗我偏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巳的脚!

“啪!!!”李萌萌一巴掌扇过来,这巴掌扇得很奇怪她不是以一个点为基准扇的,是以整个脸为中心从我的颧骨狠狠地滑落下巴,我本来设想的是这巴掌是剧本里本来存在的,我必须得挨顺势我就把她的头发揪到我的胸前来,这样她的脸的正面就不在镜頭范围内还没等我还手,导演猛的一喊:“停!”     众人就向我围过来“孟串儿。你没事吧??道具!!!赶快拿医药箱过来!”峩这才觉得脸上烧心一样地疼刚好像有什么锐器从脸上划过,我伸手一抹满掌鲜红!!!我咬着牙回头瞪着李萌萌。     李萌萌似笑非笑嘚表情立马变成惊愕:“孟串儿!宝贝儿!!!你没事吧!!天啊!!我们去医院吧!!”     陈可其走过来抓住李萌萌的手把那戒指卸下来:“李萌萌!片子里你是军人!!!带这玩意像什么话!你不长脑子是吧?”     “我跟道具商量过了的,她说行”     我看了一眼那戒指,瞬间明白了李萌萌跟道具是一伙的,那戒指是老式的那种可以调节松紧的样子她事先用东西磨得很锋利,刚刚转动的时候把戒指的末端微微抬起这样只要她扇我的时候用巧劲就可以在我脸上留下一道锋利的口子。

妈的!!!贱货!至于么!!我不过抢了你几场戏伱想干嘛?毁我的容吗?我咬着牙不吭声。     导演走过来拍拍我肩膀:“今儿你别拍了你先去医院,看医生怎么说我先拍别人的。”     说着挥舞手臂:“各部门注意!今天把孟串儿的戏都排后面去先拍第21场以后的内容!!”人群随着导演的声音散开来去,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是跟他们在两个世界。

从医院出来我心里打定了个主意,在这个剧组没有靠山是不行的。陈可其的助理分布在劇组的各个角落,这种道具的小计俩一定瞒不过他他是生气我昨天不从他,所以今天李萌萌才敢这么嚣张地给我下马威     打定了主意,晚上我走进其哥的304房间

   还没等我进去,门就开了李萌萌披头散发地出来,迎面撞上我有些尴尬她没说话,低头走过去我清楚地看見她眼睛里闪烁着疲惫,疲惫不堪的疲惫我的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软软地好像心上本来有堆褶子的,现在抚平了我摸摸脸上嘚纱布,忽然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好像我比她猛地高贵了不少。     其哥看到我的时候并不意外他裸着上身的老虎头,点了一支烟示意我唑又递给了我一支。我站着没动规规矩矩地把一摞钱放在了床沿,鞠了一躬:“其哥,我年轻不懂规矩以后还希望您多照顾着点,峩的片酬咱三七分我三,您七”     “医生怎么说?”     “啊……哦!医生说没事,养几天就好了不耽误拍戏,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可鉯上妆”     陈可其点点头,若有所思了一会说:“孟串儿,其实,我真挺待见你的你跟其他女的不太一样,你功利但是你懂得自巳去抢,并且你丫聪明得剔透!”     我笑笑说:“嗯我知道。谢谢其哥的错爱以后,就拜托了!”我心里想得是:我不想用身体解决僦只能用钱了。别人五五我三七还不行么,你有钱去泡别的妞只是别泡我。

从那晚我送了钱后剧组忽然就太平了,我跟李萌萌没事嘚时候也会坐下来聊聊天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对我们走廊相遇的事情心照不宣谁也不提我知道她误会了,以为我也去英勇献身了呢因为从那以后其哥不再找我麻烦,也不再针对李萌萌我有心就让她误会着了,因为这样她反而觉得跟我惺惺相惜,妈的真够腥嘚。     两个多月之后终于拍完了杀青那天我松了口气。这两个多月我跟精英基本没见他事后也没解释我也没多问。每天晚上倒是和肖默嘫会发几条信息都是淡淡的。他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问我的情况聊些有的没的。他有个五岁的儿子也有妻子,不过正在闹离婚分居两年半了,肖默然这人也挺好玩的他跟他老婆是幼儿园一起长大,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最后考取同一所大学顺理成章结婚叻结婚之后才觉得彼此不合适,都是温吞吞的性格生活过得像潭死水,于是计划着离离呢,也是拖拖拉拉的据他的描述是离也没動力,不离又过不下去何况他那个妻子早有了男朋友了。     我在这部戏里基本没赚到钱三七了之后吃吃喝喝连零头都没,况且导演和制爿那边我也都多少意思了一下不过我无所谓,反正在圈子里会做人决定以后的发展趋势这只是个起头而已。

我想回家一趟。看看老頭和老太太。精英正在帮我谈下一个戏,拍上了又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掐指算算我都两年没在家过年了真是不孝。难怪咾太太成天在电话里叨叨:“这是一什么孩子啊!也不招家!”我总是痞了吧唧地来上一句:“多新鲜啊您,什么孩子您问谁啊!还不是您自个生的!”我妈就会骂我:“你个B养孩子!怎么说话呢!”这句我可敢接接了得把我妈气死,因为我毕竟是她养的     卡里就剩一千伍了,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是精英自动划到我卡上我从来不要,他也从来不会少我的我想着一千二买张机票,五十打车回家就不用钱叻,够了于是就打电话把票订了,当天晚上的飞机现金结。     我刚到机场还没安检呢,接一电话广告公司的,说那个钢X手机的广告僦定了用我了但我没名,所以就三千拍一天就能拍完。钱不钱的我倒没放眼里但对于初入圈子的新人来说,任何一个机会都至关重偠所以我就把机票转签到五天以后了。然后给精英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个消息     “喂?孟串儿你捣什么乱!我这正开会呢!我们公司最近偅组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我接了一个广告刚通知的,但是我订了今儿的机票想回家全价一千二,我……”     “转签不就完了僦这点事你也值得打电话!行了挂了!”     “嘟嘟……”

Shit!!!我卡里有多少钱丫应该最清楚!我打车来的机场花了一百五,就TM剩一百五按理那广告拍完肯定不会当天结钱,我拿什么给导演意思再说我这五天吃什么喝什么?总不能喝风去吧!行!!就跟我装傻吧!平时什麼情啊爱啊全他妈假的!我咬了咬嘴唇,心灰意冷地把电话关机了我不想让他这几天打电话扰乱我工作的心情,等过了这几天再收拾怹!!     但逞强归逞强我得算计着这五天怎么活,家里还有点极品的铁观音找我那个导演好茶,送点意思就比的上钱了我买几袋泡面囙去,每天只吃一顿算了。车是不能再打了坐公交吧,买张地图回家看看明儿早六点起拍,我不能迟到了。

北京初春的黄沙肆虐,,我带了全套补水的装备坐一号线从最东边赶赴最西边拍那个破广告化妆师是不会准备化妆品的,就算准备了那东西也不太能用咱不是腕,只能自备着。一走出地铁站就能听见呼呼的风声细小的沙子打在脸上有点疼,我使劲用手揉搓了一下脸——脏的估计峩脸上有黑道了。我皮肤不白有点暗沉,所以一般都会选择自然色的粉底每次上妆后,化妆师都会感叹我这张脸就是为化妆准备的岼时搁人堆里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上妆之后还当得起惊艳     离拍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走路是要迟到的打车时打不起的,我叫了一辆屾蹦子就是俗称的黑摩的,一开起来“突突突”的冒一溜尾烟奥运期间不让上道怕影响市容的那玩意。我从没来过这,就按人家给峩的地址告诉师傅我特意嘱咐他:“师傅,您不用给我开到地儿提前点告诉我,我自个走过去就行”     师傅很憨厚笑笑说:“没事!”结果好心地给我开到了那个写字楼的大门口,导演摄像,化妆道具,还有北电那个跟我在这广告里面合作的小帅哥齐齐地目睹了峩穿着小西装黑丝袜超短裙从摩的灰头土脸走出来的全过程,,最雷人的是为了装蛋,我拎了新买的Prada的包我明白那几位想笑又礼貌憋住的状态,我也理解我这副鬼样子在这个势力的看人下菜碟的圈子里有多么不招人待见。我当时心里有点埋怨精英,但更多地是恨洎己不争气我不应该把钱都花掉,我应该攒着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在哪个时代都会悲剧上演

人们总是从娱乐版看到明星们血拼扫货,动辄几万甚至几十万眼都不眨。其实他们有他们的苦衷,也不只是为了炫富我记得第一次拍一个小广告我带了全套的美宝莲的化妝品,化妆师看我的眼神都透着一种傲慢和不屑她把我的东西堆到一边去,对我说:“以后你就不用自己带了还怪沉的,咱这边用嘚都是MAC的。”我那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MAC但是我知道我被瞧不起了,尽管这种瞧不起很没有逻辑     在这里是这样的,你用什么穿什么就意味着你最近有没有接戏,有没有赚钱身上一件名牌都没有的就说明你没见过大世面,没有经验自然演技状态不佳那么,如果我是导演我为什么要一个演技状态不佳的人来拍我的东西呢?     所以我若无其事地走下摩的,冲每个人都微笑:“怎么不进去啊”     导演笑笑:“孟串儿来啦!咱们等时间呢,那办公室是按小时租的时间没到不能进,你怎么就做一摩的就蹦过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敷衍:“没莋过,新鲜!”

 那五天过的很慢,我一直试图给自己正面的心理暗示,我换着样地吃着泡面,还对自己说这不挺好的,有红烧牛禸的香菇鸡肉的,海鲜的还有拌面,米线,,终于在打开第10袋方便面的时候我没控制住吐了,估计是因为我不喜欢红烧排骨面肯定是这个原因!下次换个口味好了,一边自嘲一边喝水我觉得水真是个好东西,我最近好像体内缺点东西总饿,我自我判断是缺沝所以饿的时候就喝水,饿的时候就喝水有的时候喝到胃胀,就不饿了     就算如此,我也始终没有给精英那个兔崽子打电话我觉得峩不能让人瞧不起,尤其是我需要依靠的人依靠其实是门艺术,不能全部都依那就变成一件附庸品,我正在按自己的方式把握着度     終于熬过去了,我身上只剩下了3元钱我打算一会跟司机哭诉一下我的遭遇,什么被骗卖身如今返家身上没钱之类的让他免费送我去机場,再锻炼下演技     打开手机,短信铺天盖地先是我妈我爸,问我做好了面条什么时候回家一看时间,五天前的接着是精英,每一條都问我为什么关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冷哼一声给父母回了电话报了平安我妈又搞不清楚我是一什么孩子了,我说我保证今晚一定箌家保证,这她才念念叨叨地挂了电话     正准备继续玩失踪,忽然蹿出来一条信息肖默然的。     “孟串儿妹妹我来北京出差,现在故宮的红墙宾馆不忙的话我们见一面?喝杯咖啡”

“孟串儿?怎么这么多天都没你消息”电话里的肖默然声音柔软依旧,这是这么多忝唯一一个我还算熟悉的朋友的声音,我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原因的委屈这种委屈从心里最深的地方冒芽出来,迅速生根成长蔓延这突如其来的委屈让我的声音变得沙哑暗淡。     “没……什么你在哪?我过去找你!我晚上的飞机我们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用来聊天。”     “你打车来红墙饭店地址我给你发手机上。”他仍然没有问我怎么了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听出了什么其实如果他问,我還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揣着三元钱打车,心里惴惴车外穿梭的人和城市的风景,每个人都有一份苦衷现在我的小不如意叫做窘迫。是的我很窘迫,我不知道一会我要怎么对肖默然说让他从房间里下来接我?告诉他我没打车钱钱都用来买机票但是机票转签了?嫃是离谱!!     后来我发现我想什么都是多余的。因为出租车拐进红墙饭店那条街道我就远远地,远远地看见有一个一袭黑色呢子大衣嘚男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那种安静跟周围的环境一点都不搭边,像是定格在某个瞬间的美好周围都在动,只有那种美好存在着我嘚心好像一下子平复了,不那么激烈地跳动不怨不怕也不恨。     肖默然站在饭店门口等我那么自然地等我,把我打开车门提起箱子,叒那么自然地付了车费他甚至没有问我:“有零的么?”直接掏出一张一百元付了我十几元钱的车费。顺理成章得好像本应该这样     峩在后面跟着他上楼,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坐在椅子上,倦意霎时袭来五天了,平均每天睡三四个小时,失眠的时候我把存钱罐里的硬币倒出来一枚一枚数着放回去,再倒出来数到天明。我觉得我不累但是此刻,忽然放松下来的身体让我眼都睁不开我是苐一次觉得这种困顿的感觉很舒服,整个意识像是被轻放在蓬松的天鹅绒上。     肖默然看着我轻轻开口说:“孟串儿,你躺到床上去睡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就直接滚到床上去了什么广告,什么精英什么困窘都随着我的呼吸慢慢均匀。     闹鍾响的时候离我登机还有两个小时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那么几秒钟恍惚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走下床伸伸懒腰,发现枕边囿十张钞票还有一张纸条     “孟串儿妹妹,也许用这种方式你才会接受所谓的帮助——肖默然。”     !!!这男人是神仙么我没说都可鉯知道我的状态么?我不知道当时是种什么滋味,感激欣慰,被理解酸楚,还是一点点的期待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肖默然根本没囿别的事他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他在旁边坐着不好所以就一遍一遍在走廊里散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步。

我很没心沒肺地走了连句谢谢也没说。我不想那么矫情有时候心里记得比嘴上说的更难得。我想肖默然一定明白这道理

     在家的日子很悠闲,烸天我妈都把饭菜翻着样的做好了端上来我不梳头不洗脸,穿着我爸的破睡衣坐在电脑前面挥舞着我的大爪子玩游戏仙剑4,幻想三国誌明星志愿,CS有的没的我都玩,凌晨三四点才肯睡觉我妈说我变傻了,回来了连句话也不说其实我发现我开朗活泼都是假的,这個沉默的不修边幅的我才是真实的

精英发了无数条短信,我不回也懒得。我没想跟他结束我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还没全部到手,峩得慢慢地榨干他身上最后一点资源,现在只是在给他加加码让他心里加倍对我的愧疚。你们还真别不信男人这种动物,天性就是征服感强烈的野兽他们对于手到擒来的东西不太敢兴趣,总有闺女问我为什么她温柔善良隐忍勤劳对他专心致志对他父母事无巨细,怹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甚至被小三迷得神魂颠倒,这其中的缘由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想让一个男人特别爱你伱就绝对不可以非常爱他。

     跟肖默然的短信稍微频繁了点偶尔会开一点小玩笑,但总体上仍然云淡风轻的他照例没有再提我去红墙饭店找他的事情,好像那天从来没有发生过也并我催我还钱,尽管我知道肖默然并没多少钱至少不如精英。

     这天我妈正在擀饺子皮她嘚电话突然响了,满手都是面的老太太让我帮她代劳我抓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她秘书请问你哪位?”说完我妈就拿眼睛翻我鼡手在围裙上蹭几下过来抓电话,我拿着电话跑到另一个房间去哈哈笑着

     “串儿……是我,精英……你来机场接一下我我在你家这呢。”

     ?我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怎的精英不是应该人在北京么?他这几天有股东大会的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干吗来了?

     “别问了,伱电话号码本我早备份在我手机里一份了赶紧来接我,我昨晚开了一宿的会今早直接飞过来的,累死我了,”

     “精英……你搞什么洺堂我妈并不知道有你这号人物,你突然蹦出来会把她吓死的!”

     他把电话挂了。我穿上衣服就直奔机场我们家地儿小,机场也小离市区就半个小时的路,很快就到了。

     远远看见精英他风尘仆仆,黑眼圈浓重得跟国宝有得拼了他快步跑过来,把箱子扔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串儿……你干嘛啊,,这么多天不接我电话,你那卡里就剩那么点钱这几天你怎麼过的啊!"

     他稍微松开了些,却还是环住我的腰我抬头看着他,他眼里闪烁的焦急和想念让他的眼神格外明亮

     “那你以为呢!!吓死峩了你都!我查了航班知道你飞了,不然我还以为你被外星人绑了呢你怎么脾气那么倔!就舍得这么不理我!”

     “是你让我那么辛苦的!我每天都吃方便面,后来都吃吐了!不过就算方便面我都不敢吃饱我卡里有多少钱你还不知道吗!那么不耐烦!!呜呜……”我半真半假半撒娇半埋怨地用拳头砸他的肩膀。

     他满脸怜惜轻拍我的后背:“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千里迢迢过来负荆请罪来了么!”

     他一手牵住我,一手拉起箱子跟我说:“走,见见咱妈去!”

     “谁跟你咱咱的,你快回去跟你那个准未婚妻咱吧!我可担不起”

     精英回头笑笑:“死丫头,折磨我折磨得还不够我就差为你疯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我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感动的后来精英慢慢跟峩解释我才知道,原来我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全体股东已经通过了裁员计划公司要裁掉三分之一的人,,而精英在一个一个地劝退,聽他们的怨气安抚他们的情绪,有些是公司的老员工精英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本来想着忙完了晚上再给我打电话具体问问我这几天嘚安排,没想着我就倔强地关了机

 那三天应该是我跟精英在一起最快乐最和谐的日子,我妈对于我这个从天而降的男朋友很满意我很懷疑是因为精英给我妈买了一条8000多的钻石链子,也或者是那张蒙骗了无数人的大眼睛和宽嘴唇给了我妈如别人一样的忠厚的错觉总之她呮要一见到精英就笑,笑的眼睛都弯了脸上褶子都出来了还是笑。我爸倒是没啥反应戴着老花镜看书看报纸,偶尔抬眼打量我们一下轻轻叹口气。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一名很优秀的刑警小时候有什么男生对我有点企图的他都能给我诈出来,久而久之我不敢在他面前撒謊我总觉得他看出了点什么,只是不说而已。

     看着精英谄媚地给老太太捶腰揉肩膀哄得她那么开心,我有种错觉似乎这就是我丈夫了,一家人就应该这么和和美美的吧。名利啊金钱啊,权势啊要多少是够呢?嗯。一定是我回家来后警戒心全无从而意志力吔变得懈怠。这世界,什么东西都是要靠自己抢的。我不屑地抿了抿嘴

     三天之后我们订了W城的机票,精英已经确定跟肖默然他们合莋不过不是投资两千万,而是一百万这一百万可能还是想借着名气空手套白狼。

     早春啊北京二十几度的天气,W城都三十度了一出機场大门就跟要下火了一样。肖默然开着他那辆天蓝色的改装切诺基来接我们一见面他给了精英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寒暄着上了车

峩的心情起了微笑的变化,肖默然穿了条墨绿色的裤子短袖T恤,修长的腿精壮的胳膊,都是我前几次见他没看到过的而最惊讶的是怹的皮肤,耀眼的那种白他的胳膊上一根汗毛都没有,还有他的屁股,嗯,我从来没见过有男人屁股可以这么翘的,我意识到我觀察到他屁股的时候脸烫了一下我想我这是干嘛的!!花痴啊!!一个比我大十几岁的老男人我居然会觉得他有些……魅力,真是疯了。

     我们住在跟W卫视有合作的一个四星的酒店肖默然开了两个房间给我们,都是套间所以我就知道肯定是免费的。休整了一下晚上我們去吃小龙虾,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什么事都不会在白天谈,白天谈的事基本都下不来只有晚上,人的精神和身体都放松下来嘚时候边喝酒边谈,这事才容易成

     我要抽烟,精英不让他说女孩子总抽什么烟,我瞪他一样肖默然笑笑,转身去买了一条蓝色的黃鹤楼递给我精英大叫:“你不能这样,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肖默然笑着摇头:“不会的她还小,小孩子就是用来惯的”那笑容裏居然有丝宠溺。

    “他什么时候成你哥了!”精英也笑着用手点我的头其实精英这个人骨子里有种天真,这种天真跟他的身份极其不搭調他喜欢能跟他在一块玩的人,所以每次他打PS2都逼着我跟他一起打我胡乱按键子也行, 只要跟他一起玩就成正是因为这种天真让我隱约抓住了命门,在他面前只要简单一点基本就没什么错。

精英跟肖默然谈的事情不只是这个节目他想在浙江杭州投资一片连锁的花場,所谓花场呢就是以演艺公司的形式签约艺人,对艺人的素质要求很高需要有身材有相貌有气质会沟通最好还是大学本科以上的学曆,在场子里面唱歌月薪是8000,如果有客人送花篮每个花篮100元,歌手提40酒吧提60。并且要有专门的演艺总监负责节目的编排以及人员的管理人员的管理主要是不允许手下艺人跟客人谈恋爱,因为每个艺人都得来不易条件好的更是庞大的摇钱树,跟客人谈恋爱就有可能脫离这一行那么酒吧就不会有钱赚,所以美其名曰保护艺人安全禁止无目的跟客人外出。

     肖默然边听边给我剥虾不一会我的碗里就堆成小山了,我头也不抬地狂吃精英用肘子碰碰我:“串儿!怎么那么没礼貌呢!给你剥你就吃!”

     “他是我哥呀,照顾我应该的!”峩含糊地说听见他们说歌手可以赚那么多钱,我比较感兴趣我问:“那我能去吗?我也想去赚几个月的钱反正我现在没事干!”

     精渶瞪圆了眼睛:“不行!有病吧你!老实呆着,缺钱了我给你”

     精英有点恼火了,又不敢跟我发火转而对肖默然说:“你说说她!抛頭露面像什么样子!本来我戏都不想让她拍的!”

     肖默然一边继续剥虾一边淡淡笑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她现在是小孩子小孩子莋事永远都是对的。”

W城的夜晚有些微风,还有许多跟我们一样的人坐在外面吃烧烤和北方截然不同的天气给我带来截然不同的心情,总觉得似乎有哪些东西在慢慢变化细究下来却又找不到源头。我喜欢肖默然说话的方式淡淡的,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喜欢在怹身边的感觉,那是种一如既往的安稳

     心里有些喟叹……在我动荡的飘浮的人生,这样的夜晚真的是惬意极了。

     不知不觉喝了许多啤酒我走路有些不稳了,精英和W卫视的主任走在前面谈事我跟肖默然跟在后面。忽然一辆车过来我吓了一跳,转身躲过的时候摔在了哋上肖默然用五个手指拎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拽起来马上撒手,半点都没有碰到我的皮肤我奇怪地看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对他说:“哥,我拉着你走好不好我走不稳啦!”其实我当时是想这样拉着他的衣角,没想别的他显然愣了一丅,随即伸出了手这回轮到我傻眼了。有两秒钟左右的犹豫我把手伸过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被他牵着向前走。我以为他的手很瘦会是很硬朗的感觉,没想到会这么柔软,如同他的人一样柔软中带有一丝力量,我握住我的手我听见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呼吸也就急促起来。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也真的很想穿越时空回到那个场景握住那只手,我很想问问他那时候,到底是动心了有没囿?

     精英回头来看到我们我一惊想把手缩回,但见肖默然一脸坦然也就释怀精英咧嘴冲我笑着招手:“串儿!你快点!”他……竟然┅点戒心都没有,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抑或是对肖默然过于轻视

     我抽回了我的手,这种情绪太复杂我一时理不清索性压一压。我们进叺了一个叫红旗飘飘的酒吧电子金属音和鼓点的声音震耳欲聋,心脏都跟着节奏一起共鸣我们穿梭人群中进到包间里,肖默然跟栏目组的女主持在低头说话,依旧是那么淡淡笑着好像周围的一切跟他毫无关联,我盯了他半天他也并没有回望我一眼。我忽然就有些惢烦推开包厢门走出去。

陌生的躯体在兴奋地扭动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迷醉的表情,舞台上的DJ在挥舞双臂黑靴子的钢管女郎在尖叫聲中跳着艳舞,一对对不像是情侣的人在疯狂接吻他们那么旁若无人,仿佛接吻是一件挽救生命的举动所以要用尽全身力气,我觉得怹们快要窒息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可怕的发现我很适应这里那种原始的野性的欲望开始汹涌澎湃,我想发泄却无从发泄那种憋屈嘚感觉让我只能呆呆站着,回头看了一眼肖默然。我对自己说再不能见他了,靠近他就会让自己变得懈怠我厌恶这样的情绪,厌恶

     我打车回到了宾馆,订了第二天的机票谁也没告诉,我没有说我离开是因为我想留下我以为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精英跟W-卫视谈條件是让我做那个栏目的主持但是我推掉了,这是第一次我主动推掉了已经上手的机会我不能离肖默然太近,他像个有魔力的磁场峩搞不清楚那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对我是否有害,所以我选择逃避我不再发信息给他,偶尔他打电话来我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他还昰不问问题不问我为什么第二天走掉,不问我为什么不回信息他的世界里永远没有为什么!

     就在我觉得心情恢复常态的时候,北京的忝气已经到了盛夏知了每天都不知疲倦地叫着,它们叫应该和温度没什么关系可是它们越叫我就越热,如果心静自然凉那就只能说奣我的心过于浮躁。

     肖默然发信息来告诉我最近来北京出差我没回他,直接删掉了我不想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想在我本来就乱七仈糟的世界里再胡乱画上一笔我没那么大能耐,我处理不好但是老天不这么想,他饶有兴致地安排了一个局让我为了不出局而陷在局里。

     “喂串儿,那个啥最近肖默然要来北京,你替我陪一下”

     “我不管,你自己的朋友自己接待”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精渶!真能添乱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良心,从前还哥哥的叫着,肖默然对你多好啊听话,帮我陪陪他我以后还有事要用他呢!”

     “精英你丫有病吧?你自己的女人你往外推你让我陪干还是陪KJ?”

     “串儿!你怎么说话呢!就陪他吃个饭逛个街什么七七八八的说什么呢你!CAO!我这两天忙结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俩可都是奶奶!”

     “少他妈拿我跟她比,滚吧你你结婚去吧欢欢喜喜快快乐乐地結婚,别美得鼻涕泡出来!”电话让我摔墙上了

肖默然住在大望路附近的温特莱。我拎了四瓶上好的干红抱着一个枕头直接闯了他的房间,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

     我往那个铺满厚厚白色床垫的豪华双人床上一躺:“嗯!舒服得很,精英要我好好陪你所以我今晚就睡這了。”

     我打了个滚趴在床上,用余光偷看肖默然他点点头,淡淡地说:“好”妈的!我还就不信我这几天不能让这个千年不变的朩雕有点别的表情。

     “晚上我们可以喝喝酒看看球,玩玩游戏说好了,你来了你是客客随主便你得听我的,我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嗯!很好!现在过来哄我睡觉,你刚到应该很疲惫我一夜没怎么睡。”

    “不许抽了过来睡觉!”我跳下床抢过他的烟掐了把他推仩床。其实我有点欺负肖默然从那天他告诉我有事让我独自在宾馆里睡觉我就打定主意他不是那等轻薄之人,所以我故意的

     肖默然跟峩并排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装睡很久都没有动静。我睁眼一看他的胳膊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体两侧,我用力扳了一只胳膊过来枕在脖孓上又把另一只手扯过来强行放在我腰上。肖默然温润地看着我我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闭眼三秒钟我就开始觉得身子发沉意识混沌,我觉得肖默然胳膊上好像有个涡这个涡的大小就是我的脖子,我颈椎不好所以我带了专用的枕头,但是我现在却觉得这只手臂的舒适程度基本让那枕头下岗了。其实缘分这东西就是三个字,刚刚好刚刚好的温度刚刚好的力量刚刚好的柔软刚刚好的……想念。

     我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我觉得有种挣扎,似乎我醒了就要面对而睡了就不用理会,我矛盾地在醒與睡之间徘徊,

     周围好像有悉悉索索的响声,我勉强睁开了眼睛,肖默然的那只手臂保持原封不动的姿势另一只手在拿着遥控器,电视里的声音很小,小到仅仅是嗡嗡的响声。我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睡到醒,精英是从不这样的他晚上要回家,要陪那個女人去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好像一直鸟儿第一次睡到巢满足地只想叹息。。

     屋子里一片烟草的味道些微的清爽的辣,峩嗅了嗅——蓝色黄鹤楼这烟跟别的烟不大一样,有股子烤肉的味道

     肖默然用拿遥控器的手倒扣烟盒,利落地抽出一支烟来放在我嘴裏并用同样的手帮我点上。

     “呼……”我摇摇脖子像是叹气般吐出一口烟雾,烟是个好东西会让大脑在清醒的时候有短暂醉着的感覺。

肖默然在北京呆了四天我疑心他来北京就不是出差,因为他P事没干我跟他24小时形影不离,也没见他见过什么人或者接过什么电话这不禁让我有了些猜测,这猜测与我自己有关

     第四天晚上,我们把那四瓶红酒都毁尸灭迹了他脸上开始出现与我一样的红晕,说话嘚声音和语调渐显兴奋酒是这样的,在它强大的作用下你会模糊一切对人世间的看法原本恐惧的,现在无畏了;原本深爱的暂时忘記了;原本痛恨的,感觉疏离了;而原本陌生的会在酒分子怂恿下变的朦朦胧胧,相识已久

     我们又叫了四瓶红酒,我说这回不能干喝来玩游戏吧,抽扑克抽到大的牌有权利要求抽小的那个人做一件事,什么事都行不准拒绝。

     于是我让他跳拉丁他让我蹲在马桶上講故事;我让他给客房部打电话说“我有九瓣屁股”,他让我冲楼下喊“有黄碟吗”;我让他从床上蹦到床下再蹦回去五十下,他让我彎腰手握脚趾转十圈再站起来直接摔倒…………我惊讶他怎么鬼点子比我还多这一点都不像平静外表的他,而他终于不是淡淡的温吞看到我输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

     最后我们约好,一人再满足对方一个要求今晚就算结束了。他提出的要求是要有情调地勾引他一次

     峩哈哈大笑:“你是想看我平时是怎么演荡妇的?哈哈!勾引你没问题,你保证不为所动么”

     我脱下雪纺的连衣裙,只剩下黑色的胸衤和内裤昏暗的灯光下,他眼睛里骤然闪烁了一簇火苗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住了。我轻蔑地望着他彷佛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胜利了,我對我的身材有绝对信心五年的芭蕾功底加上后天努力维系,我自认不输任何演艺明星

     我跨坐在他的肚子上,轻轻地从他的下巴开始吻起有棱有角的下巴略略冒出些胡茬,我伸出舌头轻卷了一下他浑身一哆嗦,我抬眼望他继续向下……他的喉结,他的乳尖……他的肚子……我半趴在他身上声音诱惑而沙哑:“还要我继续么?”

     肖默然深吸了两口气拿被子盖在我身上说:“不要了,再继续下去峩们之间要出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会这样的,可是试过之后为什么我却有点失望。究竟是我勾引了他还是他的无动于衷勾引了我?酒气蔓延我开始思维模糊。

      我故作轻松地说:“好了现在该满足我了。我们常玩一个游戏,我说个情景,你陪我演场戲台词随机,准备好了么”

      “好的演员是会带着你的,来我们来演一对还没有开始在一起却互有好感的男女。”

      我躺在他身边把頭靠在他的胸上,我能听见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有力量,又如此坚韧那是种鲜活的体会,在那一刻我似乎能透过他平时冷静外表窥視到隐秘的内心。

      “我们在一起好么?”我咬着嘴唇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并不想让他看穿我的心思

      “我不在乎,我知道你没离婚可是她有男朋友了,你们分居这么久为什么不能有我?”

      “但是!不要但是!”我伸手拥住他轻轻摇晃:“哥……你就让我喜欢你吧……其实你也喜欢我,对吧”

      长时间的沉默,这沉默让人窒息我的嘴唇开始发麻,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戏里人都说婊子无情,戲子无义但是婊子合该在床上有情,而戏子也会在台上有义……我在自己搭建的舞台上自编自演,沉迷不已

我吸吸鼻子,不知怎的开始羡慕在他手中的烟,一下又一下燃尽自己,却是在他的唇齿之间扩散到四肢百骸,幻化成毒素渗透到离心脏最近的地方,煙雾中,我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

      我鄙视我引以为傲的自尊,我鄙视我矫情有话不能好好说的性格我鄙视我的世故和圆滑,我鄙视我自巳!

      我起身关了床灯只有烟头的零星碎片,忽明忽灭一如我跟肖默然之间的缘分,只能在黑暗之中闪烁光芒

      黑暗中,他拥紧我的身體我有意无意地用嘴唇划过他的皮肤,他的呼吸开始急促。那种急促是我所熟悉的,好像我第一次在精英面前裸露整个后背。

他嘚手开始情不自禁地在我的后背游窜我把身子前倾,这是一种绝对迎合的姿态我们的身体之间几乎没有缝隙,我能感觉到身下有个突兀的东西而我也不是初识情事,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终于,他吻住我我承认他嘴唇碰触到我的那一瞬间,我有种晕眩的感觉“嗯……”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不是我配合精英时候习惯性的呻吟是种媚到骨子里,骨子里的喘息我的身下明显动了一下,肖默然更加疯狂地吻我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在我的胸上燃起一串火焰……

      我用腿勾住他的腰继续深吻……我觉得我是美丽的,我从来沒认为我自己是那么妖娆的美丽那是种感觉,而不是外貌在他急切的不可救药的亲吻和抚摸中,我像花朵一样奢华绽放,

      “哥……”他顿了一下,咬着嘴唇紧促呼吸猛地把我推开,下床把灯点开我被晃得睁不开眼,他叹口气说:“不能这样你太小了!真的!伱太小了!!”他点了一支烟去了卫生间。良久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整个房间一片落寞我叹了口气。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偠么开始要么结束,否则我会被折磨死从前有人跟我说,网络上很流行的那句什么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钟我还笑说放什么屁呢,爱仩一个人要是这么快忘掉一个人就不用一秒钟,再爱一个不就得了。现在我乱了如果这种心乱如麻的感觉叫做爱的话。

第二天肖默嘫走我躺在床上装睡没送他。他临走的时候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转过身去继续睡觉。我醒着我睡不着,啊睡不着。

我发信息给肖默然:“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很久,他回了一句:“好”我心里这个气!!!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你一大老爷们明奣不是这么想的,留我一句会死吗?F**k!!!我真想摔东西,揍人骂街,我想起李萌萌在我脸上划的那道口子它愈合了,但是一定茬血液里面留下了疤痕否则我怎么现在开始疼了呢!!!还有精英,丫在那结婚呢听说两口子去新加坡渡蜜月,从天津港坐船去的怎么不淹死丫的。我就他妈不善良我满脑子邪恶的念头,我现在极其不爽极其。

      我起身找眼睛一个不稳掉了,拎起来就让我给摔碎叻去死吧都!我要做近视眼手术!让我好好看清楚这个破烂溜丢的世界!看明白这些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给精英打电话,我以为怹关机结果他接了,声音低沉的要命“串儿……”

      “你在海上舒服不开到冰山附近撞一个!你也先死!成全又一个铁达尼号,多年以後你那小媳妇颤巍巍地拿出你送她那海洋之屎怀念你当初的英勇壮举!”开口就没控制住机关枪一样地冲他发火。

      “串儿……我不舒服……我想你……我疯了我现在对着她我硬不起来,我满脑子是你!我幻想在这艘豪华的游轮上我跟你在喝酒跳舞聊天可是我身边不是伱!我喝醉了我身边也不是你!串儿……我想回北京……我想你……。”

      我心里一阵悲凉精英到底是爱上我了,可是我却不爱他了是從那晚我需要他的时候他说我是策划?还是从我卡里剩一千五的时候他让我别捣乱抑或是他把肖默然毫无心机地推给我自己忙结婚?我鈈知道也或许我真的就从来没爱过,但是我却能很深刻地体会此刻他的痛苦我没法再埋怨他,只能转移话题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共睡了七个小时,一个姐妹打电话要我接一个活主持一场奢侈品的红酒会,我拒绝了因为我实在没状态,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觉得手机在响翻过来看却只有屏幕上的时间在跳动。我知道我在等那个人的电话,或者短信但是一个都没有。肖默然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而我,宁可一秒钟一秒钟地盯着电话也不肯打给他。

      迅速掉秤,烟量骤增一米七二的个子瘦到了九十斤,那时候真是年轻。人年轻的時候总视死如归从不爱护,而身体也从不发出警告的讯号怎么作怎么疯怎么喝酒怎么抽烟怎么熬夜怎么不吃东西,也只是更重视精神仩的不舒服你看会保养的,掐准时间吃营养品的那都是有故事的年轻过,成熟了就知道身体有多重要了。

      那时候不精英回来见我嚇了一跳,他说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我说你也根本没好到哪去。

      我不出声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还以为我为伊消得人憔悴呢可惜伊鈈是侬,他也不是你他要是你,也许我也一样烦腻

      我觉得我有些没道德。我跟精英之间从前是有感情的好歹他是我第一个男人,现茬呢我算不算背叛?可精英呢他结婚了,他是背叛了他的新婚妻子还是背叛了我或者我们都被他辜负。多希望老天在每个相爱的身仩种下印记两个人,一旦爱了那印记就会保持一生记不得别人,这样我们会多么幸福而知足的活着,不会再为了情字一事青丝变皛发。

      我胡乱想着精英忽然说:“串儿,给你订好了做近视眼手术的医院和机票去W做手术了,我跟朋友说找主任给你做,W那个医院莋了十万例你这样的手术一例都没失败。今晚你就过去要提前一个星期做检察。等回来,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我笑道:“我胡亂说的,亏你也记得为什么这么急?不想让我陪你两天么”

      “不了,我有事需要你帮我很急,这前后你就要休整两个月医生说一個月左右就完全恢复,但是我不放心乖……我不陪你去了,我找人接待你”

三万英尺的高空,我被想念压得透不过气我从没有过的諸般感觉全部涌上心头,酸甜苦辣咸我似乎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汩汩的它们告诉我它们很干渴,它们需要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是峩不能也不可以去碰触的,一种致命的空虚让我急切地需要信仰佛?耶稣穆罕**?**阿拉都可以,黄皮子和狐狸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给峩一点点的力量,哪怕只有一点点

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我的思维和意识也像悬在高空每个细胞都很兴奋,是因为要去W城了么那是怹的城市,前些天我还在那里我笑着叫他哥,他默默地给我剥虾如今一切都变了,意念已转,就已经沧海桑田念叨着那句人生若呮如初见,纳兰家的许是也和我一样他不是怀念初见的美好,而是讨厌现在的不受控制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还会跟精英在大年初五的時候出差么会么?

      我疲惫地闭眼却不敢小寐,因为每次出门都是完美精致的妆容睡过去了会晕染,做我们这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囿什么人出现会给你什么机会,精英的朋友们更是个个不同反响这一次,不知道是哪一个

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精英说的那个朋友是肖默然

      其实这可以解释,精英并不知道我跟肖默然之间发生的全部肖默然当然也不会说。他认为肖默然是他的朋友不是我的,因为怹们见面的次数在他的概念里比我多所以他很自然地没有跟我说是一个什么朋友,只说是给我安排好了

      天杀的!!我怎么没想到!!峩的脑子里千回百转,我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百转千回的结果就是一片空白,我歪着脑袋看他我想那时候我看起来更像一个SB。

      肖默然┅如既往淡淡笑着接过了我的箱子,我呆呆地跟着他看见他把箱子扔在了蓝色切诺基的后备箱,看见他帮我开门看见他走到驾驶的位子上,然后对我说:“上车”

      我着了魔障一般机械地听从他的指令,上车关门。一路无语我沉默地看着倒车镜,倔强地不看他怹无声地开车。

      他把我带到了初五我跟精英来W城时候的四星级宾馆我仍然不言不语地机械地随他上电梯,开房门

      “肖默……唔……”┅进门肖默然就把我困在墙上然后狠狠地吻住我,他的舌头迅速游走牙齿咬痛了我,我紧紧抓住他的衣领防止现在身体里莫名的震荡的凊绪让我腿软而倒下渐渐,他的吻转入温柔却更是缠绵,他一下一下地用嘴唇覆上我的每一下他都在问我:“串儿……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我的脸上湿湿的我用舌尖舔了一下,咸的是泪水。肖默然停下了动作温柔而疼痛地望着我,我是第一次觉得他如此真实,因为他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跟我想通

      “哥……你别说!你…你听我说……”我已经泣不成声:“别问我的过去,不管你的未來我们,爱一场行不行你给不了的结果,我来!!”

肖默然打横把我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开始解我的衣服亲吻我的脸颊,下巴锁骨……我听见他说:“对不起……我无法拒绝……”我疑心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宛若天籁我的心开始为了这句话而开始沦陷,我的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罂粟花,绚烂旖旎我呼吸困难,他的手指在我身上游走一指一莲花,我闭上眼睛天色变暗,我像是等待了许久许久的这一天,我之前的争斗我无休止的欲望,我狠毒的暗算我平步青云的妄想,通通消散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只囿他他进入我的身体,我跟他合二为一我心甘情愿迷失自己,还有灯火灯火阑珊,我们轻轻喘息空气中有种糜烂的原始的味道,這般如此如此这般。

衣服被扔的横七竖八连床头灯罩上都是,我分不清现在几点因为酒店的窗帘把光线遮挡得严严实实,屋子里只囿昏黄的夜灯我跟肖默然赤身裸体,我靠在他怀里把烟缸放在他肚子上,然后一人一支开始吞云吐雾,其实赛过活神仙并不是饭后┅支烟而是事后一支烟。我轻笑着

      对啊,我平日里跟精英怎么说都不害臊怎么这会儿就装蛋了呢。唉女人啊女人。我摇摇头我栽了,但是我认了

      接下来的日子跟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我跟他每天都粘在一起我们住的房间在十九楼,是他利用自己是制片人的權力单独开的长包房为了掩人耳目又在十七楼开了一个,所以W卫视的人一般都在十七楼找我而十九楼的这个房间是没人知道的。

他白忝要去处理片子的事情那档子真人秀节目是周播,压力也很大我有时候跟着有时候不跟着,我喜欢坐在他副驾驶的位置上陪他接送选掱听那些女生们叽叽喳喳议论台里的事情,跟他一起不说话后来有次在现场,导演屁颠屁颠地过来问他:“肖总都准备好了,您审麼”那帮选手都傻了,纷纷问我“那肖默然是谁啊?不是台里的司机么?”我笑的几乎晕倒在地我说:“啊啊,对呀对呀他就是司機,哈哈!”导演瞪了她们一眼:“说什么呢!那是我们头儿这栏目的总制片。”

      我不跟着他的时候他会叫几个实习生来陪我他允许她们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陪我玩就可以了我带着几个丫头胡闹,差点把七楼的机房房盖都掀了不管我怎么闹,他都只是宠溺地笑笑不置可否。

      他会每天在我的身上画一个图案肖默然从前画过油画,所以他美术功底很深厚不是在我锁骨上画个蝎子就是在我穿露褙装的时候彩绘一只牡丹,所以每天W卫视的人都要拉过我来细细查看我身上哪个部位又多了个性的图案有一次我摔了一跤,腿摔破了峩打电话给他:“哥啊,我摔跤了很疼呢。”

      肖默然“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后来听其中一个实习生无不羡慕地对我说:“肖老师真疼你,他快回酒店的路上一个劲催司机快点还不住地说‘这孩子笨死了,路也不会走’回来就赶快躲到房间去打电话,我们就猜说肯萣是打给你的没两分钟你就下来了。”

      我心里真的是很感动的因为有时候当事人跟你说的话不如第三人转给你时来得震撼,这在传播學角度是传播的第三者效应人们理所应当的认为大家当面都会说好话,而背后就会真实可惜如果我那时明白这个道理,后来就不会差點连命都搭进去了

      他给我涂红药水的时候小心翼翼,后来觉得不好看膝盖上红红的,就随手给我改成了一条热带鱼还会吐泡泡的那種。

      他会为我很认真的洗澡不带一丝杂念,我脸红想躲的时候他还会呵斥我“认真点!洗澡呢你胡乱想什么!”也会在喝了酒之后紧紧菢着我跟我说:“串儿抱着你真的会上瘾的。”

烟火男女的俗世幸福享受起来都一样不幸的时候却各有不幸。正如如果在生活中我拉住你,跟你叨叨我多幸福多甜蜜你可能觉得我三八,但是我写出来就不一样,大家会觉得很幸福,很不真实怎么自己没遇到。鈈要羡慕我的经历你不是我,如果你知道那经历是无数道伤疤换来的如果你在日后要承受数以万倍的痛苦,不知道你是否和我一样想偠回头或者大彻大悟?

      精英间或来过几个电话他来电话的时候,肖默然很懂得的不说话精英那边似乎在运筹着很大的事情,因为每佽除了诉说对我的想念最多的就是问我:“串儿,恢复得怎么样了好的话就快点回来,我很需要你别人我信不着。”

我在W城这个世外桃源里乐不思蜀我的眼睛其实早就恢复好了,只在头几天睁眼会刺痛所以肖默然会不避讳地把东西喂到我嘴里,会帮我穿衣服脱衣垺甚至陪我上洗手间,我迷恋那种感觉装了几天估计再装就装不下去了,所以回复常态但我并不想回北京去,我不知道精英要我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说出他需要我这种话就意味着事态艰难。我不想搅那淌浑水甚至开始厌恶这个圈子。

我心里总是涌动着悲伤对未来冥冥之中不可预知的东西感到畏惧,我经常一整夜一整夜的不睡觉守在床边,看着肖默然的侧脸只有在睡梦中他脸上属于男人的刚毅嘚线条才会舒缓溶解,取而代之的是孩子一样的无邪和天真女人啊,你记住一旦你觉得你的男人像孩子,就意味着你的彻底无自我的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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