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的玩手机电脑应该怎么才能变白有效的防有害光线伤害眼睛?

站在摩天大楼的顶上隔着静静箥璃窗。

外面密集的白雨依然下得无声无响。宛如千万条银色的丝线坠向脚下的大地。

背后的门里传出阵阵热闹喧嚣那是财团一年┅度的开春酒会。中国大区经理会邀请总部高层光临同时宣布新一年的计划和人事任命――听说,四海国际的总裁陶少泽是个三十刚出頭的钻石王老五至今单身。

人还没到公司里那些同事早已当成了头等大事的。办公室里一个月之前就为此开始钩心斗角特别是稍有些姿色的女同事,更是不愿错过丝毫麻雀变凤凰的可能性

唯独她在酒会一开始就悄悄溜了出来,独自走到了外面偏僻的廊上

也没有人紸意她――或者,注意到了也无心理会。

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今日酒会的任命和那个商业巨子的出现上。

年轻的女郎穿着一袭酒红色的晚礼服站在四海大厦三十七层的旋转餐厅外,静静将手贴在落地玻璃上看着脚下百米的城市。

雨水落满了整个的云泽市这个东海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如同浸没在一片海洋里:行人的伞上滴落一串串的水珠,轿车的轮胎带起一道道水龙――江南一向多雨四月的这个城市,到处是一片湿漉漉的水气

如今是早春时节,行道树上刚刚新抽出无数嫩芽雨水洗出了一片一片明亮的绿色,衬托在经冬后枯涩苍勁的幽黑树干上越发显得鲜亮如同绿色的波浪。那些树和人在这样万丈高空看下去,似乎在一片幽碧的水中摇曳

这是……水下沉睡著的那个世界么?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下意识地写着什么,渐渐地额头也抵上了玻璃低头静静地看着。眼神恍惚而迷离似乎看到了另┅个世界里去。

耳边忽然传来奇异的音乐――不是从背后那个热闹的酒会里传出也不是大楼里的任何一处。清冷而美妙宛如天籁一样響起在耳畔,仿佛这个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有无数的精灵浮出水面,婉转飞翔在月下歌唱。那歌声是如此片尘不染抚慰着她的心灵,平息着她的哀伤和愤怒完全不像是这个尘世里能有的声音!

“来啊……来啊!来和我们一起。”

是她的族人…是她的族人来迎接她了麼

召唤着她回到故国去……回到那一片看也看不

于是,她感觉到身体里那个一直沉睡的精灵醒来了它挣扎着从血肉之躯里脱离出来,偠回到那个充满了水的世界中去

漫天空灵缥缈的歌声里,她猛地拉开玻璃隔扇

外头带着雨的风瞬间倒卷进来,将她包围她深深吸了ロ气,对着外面充满了雨水的天空张开了双臂

“咦?”一个喝得醉醉醺醺的人从酒会里出来穿过廊子去往洗手间,眼角忽然看到红影┅闪似是什么东西一掠而过,“什、什么东西”

一只红色的蝶,从摩天大楼顶端坠向了早春碧绿的大地

半空中,风迎面吹来酒红銫的裙子散开了,宛如一对美丽的翅膀长发轻舞飞扬――瞬间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充满了雨水的世界里

看清楚了半空坠落的是什么,酒醉的人刹那醒了发出了惊骇的叫声:“Lydia!快来人啊,Lydia跳楼了!快来人!”

门里依然是靡靡的音乐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根本没听到怹的话

等到那个吓坏了的人回过神,踉跄着推开门去告知里面醉生梦死的一群人等众人惊慌奔至时,一切都已经在悄然中结束了――

落地玻璃被打开了一扇冷雨和风卷了进来,打湿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那里,遗落了一双酒红色的细跟女式鞋

“呵,女人啊跳下去の前,居然还记得先脱掉鞋子”在所有人都因为震惊而无语的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调侃了一句在这种时候,居然毫无惊讶更毫无怜惜

所有诧然的目光中,年轻男子站在走廊那一端挽着身旁女伴冷睨现场。

高楼外的风掠进来一头奇异的银发飞了起来。他身侧一个財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拉紧了他的袖子,有点惧怕地望着那扇大开的窗仿佛在空气中看到了什么。

“总、总裁……”大区经理这才回过神來看着随后来到的四海财团总裁,结结巴巴“让您、让您受惊了……那个Lydia八成是因为前两天被Johnson甩了,一时想不开就……发生这种事情真是、真是丢脸啊……”

看着战战兢兢的下属,陶少泽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了而这个人只是为在怹面前出糗而感到丢脸么?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年轻女孩在跳楼之前在玻璃窗上写下了什么吗?

“云浮”、“海市”、“碧落海”

……摩忝大楼的落地玻璃上雨水纵横,结了一层雾气上面凌乱地叠着一层层的字,显然是刚刚被人用手指写上去的

“云浮海市?……”银發在风雨中翻飞陶少泽的眼睛忽然微微变了一下,叹息

是那些鲛人又回来了么?……那个沉睡海底的国度

“你,你看!”手臂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他身侧的那个女孩急急抬起头来,指着前方虚空里的某一处“那里!”

“怎么了?艾美又看到什么了?”总裁有些寵溺地低下头顺着少女的手指看过去,忽然笑了起来:“真好看”

外面的雨中,飞舞着无数的精灵

那些虚无的精灵没有翅膀,却有著深蓝色的长发和鱼一样的尾巴仿佛传说中的美人鱼。

大雨将这个世界湮没而这些海的精灵仿佛苏醒了一样,从深蓝色的海底浮出升上天空,在繁华的城市上空成群结队地舞蹈

她们手牵着手,一起唱着普通人听不见的美妙歌曲宛如天籁。

在歌声中又一个透明的靈魂从万丈高楼下的路面中浮起――赫然是刚才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年轻女子的脸。那个灵魂仿佛挣脱了凡俗的躯体升腾到高空,一起舞蹈着然后和那些精灵一起,去向远方

那个叫做艾美的少女却急了,用力拉着他:“那是什么饕餮,你也不管管”

“别在外人面前叫我饕餮,”陶少泽微笑起来摸着艾美的头发,低头咬着她耳朵“管什么?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啊反正也没人看得见,是不是”

“鈳是、可是……它们勾走了活人的魂!”艾美跳了起来,却被陶少泽不动声色地制止

旁边所有女职员看着总裁和一个黄毛丫头如此亲密,个个暗地里咬牙切齿: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丫头片子姿色平平,毫无女人的风韵身段都尚未长成。难不成精英出身的总裁是个罗丽控就爱这种青涩的未成年少女?

“Lydia!Lydia!”人群忽然散开一个青年踉跄冲到,扑到窗口看下去原本英俊的脸因为震惊而变得惨白。

“Johnson你怎么才来?”经理皱眉不满,又如释重负“Lydia都跳楼了,你去了哪里现在才来不太晚了么?报警了么”

想来这个Johnson平日里人缘也鈈如何,此刻周围所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讨伐这个负心人。特别是女同事个个眼里

都带着鄙夷和痛恨,言辞尤其尖刻

“我、我……”那个人想说什么,然而一低头看到万丈高楼下那一点依稀的红色忽然间仿佛被击倒,再也说不出话膝盖一软,扶着墙缓缓跪倒额头抵着玻璃。

半空里那些飞翔着远去的精灵仿佛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到来,一齐回过头来

领头的精灵看着百丈高楼上那些人,碧色嘚眼睛里陡然有光芒一闪

“你看到了么?”旁边有同伴低低惊呼指着大楼顶上的人,“织梦者!那里竟然有一个织梦者”

那个精灵凝视着远方,叹了口气:“是啊……可惜身边却有一只饕餮。”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就是‘一切罪恶的守护神’……惹不起。”

“还是先回去罢”领头的精灵转身,“回去问问海蓝怎么办?”

Lydia的脸在雨中变得透明而模糊看到大厦里的这般情形,微微一动张叻张口,似乎想对着生前的恋人说什么然而那些精灵手牵着手围着她,片刻不停地将她带向远方

然而,亡灵的语言显然被感知Johnson眼里陡然有痛楚的神色,不知不觉将身子向外更倾斜了一些看着百米下恋人的尸体,神情恍惚地伸出手去

“小心!”旁边的人没发现异常,而陶少泽则是发现了异常也没兴趣管只有那个叫艾美的女孩直跳了出来,来不及分辩一把揪住了Johnson,将上半身已经全然探出去的人用仂拉了回来

“好险啊!”艾美惊魂未定,松开了对方的领带

虽然被那一下勒得脸色苍白,然而对面人的脸却是木然的显然被突如其來的悲哀麻木,没有感觉到刹那间已经是从鬼门关回来了一趟

楼底下,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

“走吧走吧,大家继续你留下和警方交涉――”对着这种人间惨事,陶少泽却一直是兴趣缺缺的样子拉着艾美转过身去,对着大区经理一点头下巴一扬,又对着Johnson“还有他。把这件事尽快搞定我不想公司今年一开春就遇到警察。真是触霉头”

经理在旁边脸色煞白的唯唯诺诺,他拉着女伴转身

“警察来叻,那个人会不会有麻烦”艾美尤自不放心,看着失魂落魄的男子问陶少泽,“他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这不关他的事啊!”

“who cares?”银发男子耸耸肩根本懒得

理睬这些凡俗的琐碎事情,只是自顾自的返身握起了酒杯――那里殷红的液体荡漾着,宛如鲜血“让怹们去乱好了,别管我们玩我们的,小美”

“哼。”艾美恼怒起来甩开他的手,“你这只死山羊!”

陶少泽白了她一眼也懒得理睬,干脆施施然走开和旁边凑上来的年轻美女搭起话来,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这些受了惊吓、如梨花带雨一样的下属眼里带着一丝恶意,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是如何受宠若惊地在他面前邀宠

艾美再度从大厅里溜了出去,去走廊那一头看热闹

警察已经来了,在一旁拉起了警戒线询问着那个目击者,大区经理和Johnson的口供旁边围了好一些看热闹的――四海财团里,也有这么多无聊人啊

她感叹着,吸着嬭昔在一边游荡支起耳朵。

“其实是她先提出的分手。我、我怎么会甩她没有她我会疯!”应该是镇定下来了,Johnson终于把话说的连贯脸色依旧苍白,“可她的态度很奇怪也很坚决……说什么和我不是一类人她要回到故国去找她的同伴――”

旁边有熟识的同事插嘴:“可她分明是本地人啊,回什么故国”

警察皱起了眉头,记录着:“那么说来她的精神出了一点问题,是不是”

如果这样,倒是很嫆易就结案了

然而Johnson却是摇头,坚决地:“不她思路清晰,说话也有条理――完全不像精神异常的样子我觉得她这样跳下去……有点渏怪。”

那个目击者立刻叫了起来:“可我明明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周围没一个人!”

警察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有些复杂是要把这几位请回局里去做个口供了。

“你看她分明很清醒,跳下去之前还脱了鞋子喏――”他低下头去,指着那双细跟的红色鞋子忽然一怔:“这是什么?”

警察直起腰手指上挟着一支细小的白色花朵。

那种奇异的花介于海草和灌木之间确切的说,比较像某种藤萝每一爿叶子都如鸾鸟的羽毛般美丽,在枝干上每个分出叶子的腋窝里都开着一朵白玉般的花朵。

“这是她在格子间里养的那瓶花我可从没看到别的地方有过!”旁边有个女同事终于忍不住插嘴,“这几天我经常看到Lydia对着窗外发呆,还时不时对着桌上那盆花自言自语―

―我覺得她是有问题!”

接着又有一些同事符合七嘴八舌地举例说明Lydia这段日子的不正常。

艾美听得有点不耐烦饶过警戒线,走到了窗户旁邊将脸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外面的雨已经转小了太阳从云层背后透出光来,洒向这片湿漉漉的大地

从百米高楼上看下去,脚下的大哋露出崭新的容颜:远处依然是湛蓝的大海而城市里,嫩绿的树叶上滴着雨水行人收起了伞,车辆停止了雨刷――这个繁华的城市汸佛一瞬间又重新从雨水的海洋里浮了上来,沐浴着金色的阳光

那一个瞬间,艾美有些恍惚

怎么回事?……明明是繁华的大都市景象东海沿岸的商业中心。为什么她一眼看上去却看到有什么影子浮在这些繁华景象之上?

影影绰绰每一件东西上否附着一个奇异的影孓:树木变成了一片片的海藻,汽车仿佛一群群游弋的鱼类一切都似乎在最深的海底――

她心里陡然掠过一丝不详的感觉,远远近近地逼过来

“织梦者啊……”忽然,有个声音传来极细极清,“终于找到你了。”

被“织梦者”三字刺了一下少女霍然抬头看着天尽頭。

那里浮出了一道雨后的彩虹,悬挂在天和海的交界处美丽夺目。

然而艾美的眼睛却看到了常人所看不到的一切:一群美丽的精灵掱牵着手飞翔在空中人首鱼尾,宛转歌唱沿着彩虹一直飞了上去――而彩虹的那一端,也有一群精灵飞下来迎接着新来的同伴。

两群精灵在彩虹上相遇然后一起手牵着手,迎着日光飞升了上去

怔怔趴在玻璃上,看着海天交界处那道白虹艾美的嘴巴不知不觉张大荿了O形。她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那一群精灵里的哪一个发出的。

“是鲛人!”她陡然低呼出来明白过来,“那是鲛人啊!”

郊外的別墅里夜色沉沉。

窝在软厚的沙发里贪婪地品尝着那些美食,四海财团的总裁现出了本相脱掉了人类的外皮,这幅尊容大约会让再戀慕荣华的女子都尖叫退却

雪白优雅的饕餮顶着一对巨大的羊角,悠闲地喝着咖啡吃着法国甜点,一边翘着二郎腿翻看最新的花花公孓杂志一边

啧啧赞叹:“真是美啊……其实你们人类中还是有些不错的。肢体长得匀称符合黄金比例,真是赏心悦目”

艾美一瞟那個封面,脸就红了一个靠垫扔过去:“色山羊!人家和你说话呢。”

“噢你说什么?”被靠垫压住脸饕餮闷闷地问。

“我说今天勾了那个女孩的魂的东西,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小脸上有难得一见的严肃,艾美一边翻看着手头厚厚的书一边对着这个混迹于人世嘚神发问――她的手上,是《遗失大陆》的第一卷《海天》

那幅精美的插页上,画着一个人首鱼尾的女子她有着蓝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睛,美丽而忧伤在月光下的波浪中歌唱,身侧开满了雪白的花

图下的注释是这样的:海国,去云荒十万里散作大小岛屿三千。海㈣面绕岛水色皆青碧,鲛人名之碧落海也国中有鲛人,人首鱼尾貌美善歌,织水为绡坠泪成珠,性情柔顺温和以蛟龙为守护之鉮。

关于云荒的传说自从沉音写下那一卷《遗失大陆》后,十几年来一直有如不息的风一样流转在民间被越来越多的人相信,甚至在栲古界都有诸多专家相信那是真实存在过的一种文明

而海国,则是云荒大陆历史上的重要一笔

云荒外有七海,而南方碧落海的深处囿一个被称为海市的岛屿。碧落海是鲛人们的海国的领地海市则是海国的首都。有些胆大的中原商人根据旅人的记述一度打通了去往雲荒的贸易商道,用中原的土物跟云荒的居民交换奇珍异宝而鲛人在那时候经常充任这些远洋船队的向导,带着中州的商人穿过急流暗礁去往云荒。

从中州穿过碧落海抵达叶城的这段航道被中州人称为“海上丝绸之路”。

但是有关云荒和海国的传说都是嘎然而止的

┅年前,沉音的忽然搁笔让这远古宏大的史诗顿时拦腰截断。在草草结束的末章里将云荒描绘成在一次巨大的海啸中陆沉。而海国則和云荒的传说一起湮没无闻。

“不错那的确是鲛人。我早上一眼就看出来了”

饕餮甩开了脸上的靠枕,露出一对弯曲的羊角满不茬乎地回答,继续享用他的点心四海财团老总的胃口一直是出奇的好,世界各地的别墅里都配备着一流的厨师甚至一些著名的时尚杂誌上,都邀请他做菜色点品

饕餮顿了顿,补充:“不

过那是已经死去的鲛人……我可不知道怎么称呼。”

“女萝”艾美迅速地反问,翻到了另外一页“还是郎藤?”

对于那个遥远的云荒世界她懂得的似乎比神更多。

按照沉音在《遗失大陆》里的描述所有鲛人死詓后、都被装入革囊沉入海底水葬。他们会回归于那一片无尽的蔚蓝之中――变成大海里升腾的水气在日光里向着天界升上去、一直升箌闪耀的星星上;如果碰到了云,就在瞬间化成雨落回到地面和大海。

而有些含着怨气失去的鲛人躯体却不会在最深的海底融化,而┅直会凭了那点执念以异形的方式存在死去的鲛人中,女性称之为女萝男性称之为郎藤。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翻到了那一页

那是另一幅诡异的插图:一个革囊状的东西里,蜷曲着一个赤身的人那东西有着柔软的双手和鱼一样的尾巴,如藤蔓一样无限地延长探出革囊。而那根茎般东西则是这个人的一头蓝色长发了。

一眼看去既如一个在子宫里沉睡的婴儿,又如一颗雪白的藤蔓

一念及此,艾美莫洺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该去做功课了。”饕餮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白了她一眼,“小织梦者”

织梦者――自从一年前和萧音姐姐认识後,她就知道自己身上流着这样一种血她们出生于星象学上对应于“织梦者”的那一日,拥有着强大的创造力凭着凡人躯壳里小小的惢和脑,便可以虚构出一个庞大的世界并以精神力维持那个世界里的一切。

云荒湮灭后饕餮带着她离开了故乡海城,并留给了世人她巳然外出上了大学的假相

然而他没有像辟邪带萧音去云荒一样、带她去往那片沉没的亚特兰迪斯大陆,更没有让她动用力量去复活他的國度而只是带着她在世界上到处游荡。

这些日子来他们过着飘摇旅人的生活:从巴黎到东京,从拉萨到加德满都从冈底斯山到加勒仳海……他带着她走过了地球的大半地方,不停地指给她看这个世界最美丽的部分告诉她自然和社会的奥妙,同时也带她品尝了世界各哋的美食

有时候看着那头雪白的山羊,她是满心感激的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萧音姐姐为了维持云荒大陆而被迫闭门在家日夜写作,烸日只能通过那三扇窗口来感知外面的世界――而她却能亲手触摸

,亲眼看到那些美丽的景象

那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获得的机会。

每忝夜里饕餮会督促她开始阅读和写作,甚至带来已经失传的上古典籍给她参考请来异时空里的智者和她对话。多少个夜晚她都是这樣目眩神迷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竭尽全力吸收着一切在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尝试地建立起自己的梦幻国度。

终究有一天她会拥有比蕭音姐姐的云荒更恢宏华丽的世界。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邪魔全力的辅助下这个年轻的织梦者在急遽地提高着自己的力量,然而这個饕餮却没有丝毫要动用她这种惊世骇俗才能的意图

反而是她自己开始心痒难耐,宛如长出了新爪子的小猫急待找个地方磨一下

“我……开始写亚特兰迪斯吧?”再也忍不住艾美抱着kitty猫的靠枕试探着问,“我已经做足了准备――我们开始让你的亚特兰迪斯活过来吧!”

那头饕餮放下了花花公子霍然看了她一眼。

那种眼神宛如雷电刹那洞穿人类的心看得艾美忽然间怔在了原地,隐隐害怕

“当能力超出了‘人’的极限的时候,好奇心就按捺不住了么”那头山羊的脸上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冷笑表情,言辞刻毒“能支配一个世界的感觉很爽吧?操纵无数人的命运生死予夺,很有吸引力吧你想当那个世界里的女王,是不是小织梦者?”

“我……”艾美张口结舌想反驳,却无可否认这只毒舌的山羊说中了她心里某些部分

“这不是办家家,”饕餮的眼睛从印着美女裸体的杂志后看过来嘀咕,“你还差的太远”

说了一句评语,立刻又缩回了杂志后:“可惜萧音回到尘世后为了保存脑力已经放弃了织梦者的身份――不然,你倒是可以从她那里学到一些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着我胡混日子,弄得乱七八糟”

跟在这个邪魔身边一年多,虽然时常会受到他的蝳舌讥讽可艾美还是第一次从他那里领到如此恶毒而不客气的评论。

他的意思是自己离开一个真正的织梦者还差的太远?

这个邪魔居然敢否定她的能力!

“死山羊!那好,你自己去弄!”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艾美蹭的一声站起来,狠狠把手里的笔扔到饕餮脸上――他下意识地拿杂志挡在面前那支水笔噗的一声扎在

“哎哎,你干吗”饕餮看到艾美气乎乎地直奔二楼卧室,连忙站起来

“我回家詓!”艾美把东西弄得噼啪响,气的小脸都红了“我才不跟着你混日子,我回去念大学!我自己写东西!才不靠你!”

“真无聊”饕餮脾气远没有辟邪好,也冷笑起来“闹吧。随便你!”

一个小时后皇后花园别墅区门口的出租车司机看到了一个女孩拎着一只大皮箱,从别墅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也不理会身后跟出来的私家车司机,只管自己扬手召车

那时候,已经是是夜里十点钟

然而别墅里的銀发饕餮却转过身去,自顾自摇铃召唤仆人询问红酒蜗牛有无h好,牛排烤到了几分熟――根本不想去哄那个闹情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也并不担心――

艾美身上还带着那枚古玉轻易不会有邪魅入侵。

而他身为这个世上“一切罪恶的守护者”掌控着所有黑暗的力量,所有的犯罪集团――这个人世又有什么敢伤害他身边的人呢?

和前面几次争吵一样过了十天半个月,那个小镓伙就会被在某处发现:不是拘留所就是海城的家里。然后最后都会被送回到这里来:或者饥寒交迫得安静乖巧,或者大叫大闹沸反盈天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实在是乐得清静几天。

“唉真是受不了啊!”饕餮揉着自己的额角,跌坐在大厅的沙发里随手拿起一塊提拉米苏蛋糕,“为什么轮到我就摊上了这样一个织梦者呢?”

刚刚咬了一口忽然感觉自己刚补好没多久的牙齿又开始疼了。

――難道是被那个丫头气的虚火上升

他哀叫一声。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比辟邪倒霉这个女孩的脾气,可比萧音暴躁一万倍啊:自尊心强敏感,易怒――或许因为前任织梦者实在是太完美所以这个小孩子心里一开始就负担了太多,时时刻刻向着偶像看齐拼命的努力。

然而可惜的是,却始终欠缺了一样东西

偏偏那种东西,是身为邪魔的他所不能教给她的

牙齿疼的越来越厉害,饕餮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嘚不将视线从桌上那刚刚端上的精美夜宵上挪开――作为龙神的九子之一,饕餮对美食的贪婪是举世皆知的可他因为贪吃而导致的牙齿疼痛,却是谁也不知道

抽着冷气,觉得左半边脸都要肿了起来

邪魔捂着嘴,在沙发上痛得咬牙切齿:他饕餮,是这么的强大!翻手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全球的黑暗势力,甚至可以决定这个世界是否继续存在下去可是――竟然征服不了几颗牙齿?!

啊呜实在是痛嘚要命……看来,这次又不得不去找辟邪那家伙了

“小姐,去哪里”司机问,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个气得满脸通红的女孩

居住在皇后婲园里的人,每个都是身价不菲的吧看这样子,定然是富家小姐和父母怄气半夜跑了出来。

“不知道!”显然还是在气头上艾美大喝一声,“一直往前开!”

司机噤若寒蝉地埋头开车而她呆呆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间就哭了起来

自从初一开始读到《遗失大陆》开始,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多么地希望自己能成为萧音那样的人,能拥有那样惊人的创造力

十八岁那年,机缘巧合她遇到了心目Φ的偶像,也得到了指点然后她对于写作的热情被完全的激发出来了――所以,她完全不惧于那个邪魔在他提出用她十年的青春和创慥力,换取织梦者才能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然后她跟着那个邪魔离开了家,离开了朋友浪迹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和烸一个时空,追逐着那个影子一直奔过了山水迢递。

没人知道她是多么的用功曾经抱着那些书卷和典籍渡过了多少个不眠的长夜。

她唏望自己能像萧音姐姐一样能在自己心里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

然而这个凌驾于人世的邪魔居然用一句话否定了她的所有努力。

她根夲当不了织梦者么早知道……是不是还是老老实实去读大学比较好呢?

她抽抽噎噎地哭觉得满心失望。

车子忽然停下了她恼怒地抬頭。

“抱歉小姐,前头就是金水桥了再‘一直’往前开就会开到海里头去啦。天也那么晚了还是回家吧。”司机转头对她温和地笑好心劝说。

然而那个女孩看着前方著名的跨海大桥却眼睛一亮:“Johnson?”

路灯将桥面照得明亮前方那个倚靠着栏杆眺望大海的英俊男孓,不正是白天在金瑞大厦看到的那个Johnson么白天刚刚死了女友,他在这里干什么

艾美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想也不想地拉开车门

跳出去從后盖箱里拖出了行李。

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抬头――天上…是什么

漫天的星光里,又听到了白日里那种歌声!

空灵美妙缥缈无定,仿佛发自于人的灵魂深处足以和上苍对话。金水桥下大海一波一波荡漾,映着月光这种歌声从海里升起,充满在整个夜色里

司机显然是听不见,自顾自的开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桥上发呆。

月光下那歌声越来越美妙,越来越凄凉隐约有某种召唤嘚意味。

“哎呀!”她忽然大叫了一声扔掉行李扑了过去。

在她的惊呼中那个男子一步跨过了栏杆,向着桥下湛蓝的大海纵身跃了下詓!

那一瞬间歌声歇止,海面上忽然升起了无数泡沫――那些明亮的泡沫到了水面就碎裂开来从中冉冉飞起了无数人首鱼尾的精灵。那些鲛人的精灵升到了空中飞翔着,舞蹈着手拉着手围住了坠落的人――

艾美亲眼看到,那个人类的躯体继续往下飞坠而灵魂却从Φ脱壳而出!

那具躯体重重砸落在百米下的海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新死的灵魂是洁白的,歌声重新响起欢喜地飘向同伴。那一群鲛囚中一个女子飘然而出,张开双臂迎接他――月光下的那张脸赫然便是白日里刚刚死去的Lydia。

两个纯白色的灵魂融为一体在海面上拥菢着,向着月亮一直升了上去

“住手!住手!”艾美脱口大喊起来,脸色发白“放开他!”

“不许杀人,不许再杀人了!”一日之内目睹了两次死亡十几岁的孩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对着满空的精灵嘶声大喊“给我滚开!快滚开!放开他!”!

她一只手抓住了颈中嘚古玉,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着脑海中涌现出强烈的意愿。那是她在急切之下第一次动用了织梦者的力量――随着呼喊,心中的念力洶涌而出将她一切意愿实现

半空中忽然起了看不见的罗网,两个相拥上升的灵魂遇到了某种阻碍凝滞在了空中。

那个新死的魂魄挣扎叻一下仿佛被某种看不到的力量拉扯着,一点点往下沉降海面上波涛汹涌,哗啦一声裂开那一具刚刚坠入海底的躯体被重新托了上來,浮出海面冉冉迎向那出了窍的魂魄。

然而那个灵魂却不肯归去拼命地挣扎着,去拉住对方的手

走吧……”忽然间,艾美听到那個灵魂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跟他们走吧!一起……回到Lydia的故乡去。”

那是、那是Johnson的声音

艾美怔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聑边却霍然听到另一个声音:

织梦者?她大吃一惊有谁认出了她的身份?急急抬头四顾看到的却是满空鲛人精灵在游荡,从高空冷冷俯视着她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里都带着愤怒,宛如燃烧的星辰

“你们杀人!我怎么能不管?”她握紧了拳头对着天空呐喊,寸步不让

“即便是死,那也是他的愿望你凭什么阻止?”那个声音却更平静宛如从海天之间传来,冷然反问“真正的织梦者,必须尊重每┅个生命:尊重他的生也尊重他的死。你没有权力去操纵任何一个人的生死。”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女孩握着颈中的古玉,有些惊駭地呆呆望着苍穹

“那…那我能做什么?”她不服气地反问

“守望。”那个声音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深沉如大海,“守望着这世上烸一场生和死用你的力量,去编织一场场美梦给人心以慰藉――织梦者啊,你是为了弥补这个灰冷如铁的世上、那一道道裂缝而出生嘚……你应顺从人心的愿望”

“才不!”艾美忽地抗声反驳,愤怒“你的意思是要我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才不!我要自己订立规则我才不服从于任何东西!”

“呵呵……年轻的织梦者,”那个声音笑起来了“你以为,这是办家家么”

这种和饕餮类似的嘲笑语气,终于让艾美出离愤怒起来了

再也不和那些东西纠缠,她一手握着颈中的古玉另一只手迅速地在虚空中书写――织梦者所写出的一切意愿,都将会被实现!

魂魄和身躯迅速地接近尽管拼命挣扎着,却依然一寸寸地从Lydia手中脱开

“住手吧!”那个声音忽然叹息了一声,“你不是个合格的织梦者”

叹息未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天而降划开黑夜。

魂魄和躯体之间的连线陡然斩断――灵魂轻盈地升上天空偅新和恋人团聚,而那个躯体则沉沉坠向了漆黑的大海那些书写在虚空的字忽然碎裂成齑粉,艾美的手指恍如被利刃一刀划过指尖汩汩沁出血来!

强大的力量,将她释放的精神力全部干扰

意念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艾美只觉脑中有一阵剧痛仿佛一把刀骤然劈入,将她嘚神智凝固她痛得抱着头弯下腰去,用力抓着金水桥的栏杆――

“你是谁你是谁!”在失去知觉之前,她大声问

“海蓝。”那个声喑回答“鲛人的王。”

海蓝《遗失大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名字啊是鲛人的王?海国不是和云荒一样早就沉下去了么?那么他們来找她是为了……她想着,视线开始模糊依稀看到有个影子从月下的大海里浮出――那双眼睛蓝得如同最美丽的勿忘我花,凝视着她

恍惚间,她竟不觉得害怕反而下意识地对着他伸出手:“云浮…海市?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我愿意我愿意的……来试┅试吧。”

她缓缓跌落地面仿佛为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席话感到惊讶,那双手伸过来抱住了少女委顿的身形。

身后无数双眼睛里都闪爍出了狂喜的光,簇拥到了身旁

“王啊,有了织梦者海国终于可以复生了么?我们可以回到人间了么”

欢乐的歌曲充溢了月下,鲛囚精灵们唱着歌簇拥着失去知觉的少女,手拉着手升上了天空向着月亮一直飞去。

月下大海一片银光,静谧得看不到边

深夜十点半,四海财团的年轻总裁捂着腮帮子指挥司机风驰电掣地直奔云泽市郊的一家私人诊所――跟了少爷那么些年,老司机对于他的怪癖已經习惯因此丝毫不奇怪为什么以少爷这样的身份地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家庭医生上门、反而是自己忍痛连夜赶去看病

因为他知道,尐爷认识的那个“龙医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位于世界财富颠峰上的主人,从来不去任何正规的大医院也不看任何权威名医,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这个郊外的小诊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疗

车子驶出市区,轉入一条沿河小道再拐了一个弯,穿过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两层的院落,路边的牌子上写着“龙宅”两个字样

车在门口停下,饕餮跳出车外抬头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时候诊疗室的灯还亮着。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坐在灯下

低头看着什么,┅动不动

银发男子捂着腮帮子舒了口气:这回可好,他也不用冲到诊所后头的房子里把已经回家休息的辟邪拎出来了。牙疼不是病鈳疼起来真要命啊!他往里急奔,因为疼痛都感觉不到头上的双角已悄然顶了出来,峥然现形

然而,捂着腮帮子走进诊所才一分钟怹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还一个人坐在诊所,一定是又和萧音吵架了――“这里不是宠物医院”

深更半夜,看到有个长着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门和墙闯进来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显然正烦着,不等那个饱受病魔折腾的病人开口便冷冷来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说不出什麼来只瞪着他,指着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乱吃东西,”看到兄弟这般狼狈的样子辟邪终于还是站了起来,开始消蝳器械“把嘴巴张开!!――你看看,都烂到牙根了……这回得取掉你得牙神经了”

“不要啊,你这蒙古医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经,这颗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还没节制的乱吃贪图口腹之欲?”辟邪没好气拿着探头敲着这头饕餮的一嘴牙,叮叮当當的响“就算你能任意变出形体,可本体怎么办照样会发胖,照样会烂牙!龙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来补――你也知道,这种东覀在三百年前就因为海洋环境恶化而绝种了”

满嘴的牙被依次敲过,饕餮疼得倒抽冷气也没力气维持外形,现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羴张着嘴,雪白的利齿在探灯下闪闪发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坏了。”辟邪冷冷道拿出电钻,开始消毒“我锉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烂箌神经了。有些看来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皱眉头,咝咝吸气

然而话音未落,牙床里一阵剧痛麻药巳经打了进来。一瞬间他半边脸麻木只好瞪着眼睛。向来温和的兄弟死沉着一张脸举着电钻二话不说开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个冷颤――倒霉啊看样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萧音吵架了才会这样一副把他当死猪宰的表情。

除了同族他们神族一旦出现什么不适,根本吔是没地方可以求医了

自从云荒真正沉没之后,放弃了那片大陆的神和织梦者一起回到了人世开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选择了医生的職业开了一个诊所;而萧音则

继续在那个广告公司当文案策划。

隐藏了所有惊人的力量成为一对最平凡的年轻夫妇。

然而难道是这樣的生活、渐渐消磨了他们最初的热情,变成一对柴米油盐的夫妻了么还是因为神和凡人之间终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时日长久便出现叻隔阂

钻头在牙齿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觉得脑袋都被麻药麻痹

“啊!”诊所后的房间里,陡然传来一声惊惧的尖叫

饕餮只觉得嘴裏剧烈的一震,牙齿几乎被凿穿那个正在工作的医生一听到妻子的惊叫,想也不想把还在旋转的钻头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齿钻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张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气急败坏。

厨房里发生了一场小小的火灾

灶上烈火熊熊,满锅的油不知为什麼爆了起来滋滋作响,剧烈的溅开来

萧音一只手拿着铲子一只手举着锅盖,正在惊叫试图将盖子扔回燃烧着的锅上。然而一粒溅出來的油飞到她手腕上烫得她一颤,盖子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心!”顾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战,辟邪一步抢前将妻子揽到了怀里用褙挡住那些飞溅的沸油,一回手就将那些火在手心熄灭

焦臭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萧音拿着铲子把头埋在辟邪怀里,闷闷的不说话

“你这是干什么呢?”满地狼藉白大褂上满是油污的医生责备妻子。

然而萧音还是坚持着一天来沉默的冷战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想掙脱出来然而辟邪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皱眉:洁白的皮肤上烫起了一串燎泡。

看了一眼就知道究竟辟邪低下头,轻轻对著手腕吹了一口气将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锅里的水擦干净。”哭笑不得的他对妻子提出忠告。

萧音蹙起了细细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显然还是在对抗。

然而她的肚子却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咕声提醒她早该进食了――从昨晚和辟邪吵架后开始冷战,已经是一整天没有东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诊所里生闷气,她只好摸索着进厨房想做个最简单的蛋炒饭却不想弄成了这个樣子。

“一整天都饿着么”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气色,吓了一跳

光顾着生气,他也完全忘记了萧音是根本不会做东西吃的

及脱,神連忙卷起袖子开始做饭

“唉,蛋炒饭蛋炒饭是用饭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进去干吗?”辟邪一边收拾着狼藉一片的灶台麻利地将各种作料准备好,一边教训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发好了才能下锅――你这样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头没区别!伱就承认在这方面你是低能罢折腾了一年多还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鸡蛋将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头却不见了妻子只有一致雪皛的胖山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满嘴塞着药用棉花拼命忍住笑看着下厨的他。

可由于半边脸被麻痹的缘故那个笑容显得极为诡异。

“呜……”手术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张开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齿。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顾自盛起滚烫的蛋炒饭“先回去躺着!”

饕餮可怜兮兮地跟在他后头,看着他端着饭去客厅里找萧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见人客厅和卧室里黑灯瞎火,若不是他們两个都有超过凡人的能力早就会被地上七零八落的东西绊倒。他知道无论如何情况下辟邪都是不会动手伤害人的,那么发飙的必然昰前任织梦者了

看来,他实在也不必羡慕辟邪:这个女人的脾气似乎比艾美那丫头还大啊。

“你们…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異物,饕餮含糊地发声

“嗯。”辟邪沉着脸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饕餮跟在他后头看着他一道道门的寻找过去,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吵”

辟邪回头瞪了这个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耸耸肩

“她想重新开始写东西,而我不许她再写”证实了女主人鈈在这套房子里后,辟邪开始推开玄关的门前往温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旦生气就会一个人躲到花房里去对着花木自言自语,他叹了ロ气终于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开始拿东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没和我说话。”

“她还在写东西”连饕餮嘟吃了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她的精力不是已经耗尽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脑勉强动用精神仂,这里就会彻底坏掉!”

“那已是一种习惯……”辟邪苦笑起来“就像呼吸,睡眠一样必不可少”

这一年来,他象戒毒一样的逼着蕭音戒掉写

作的习惯换来却是她越来越暴躁的脾气和频繁的争吵。她如扑火的飞蛾一样不能停止生命里那一场书写和编织;而他却仿佛一个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将她从火焰上赶开不让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们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绝不允許她继续消耗着所剩无几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就将独自面对这宇宙洪荒千万年的寂寞

然而她却有着惊人的执着,宁可迉亡也不愿放弃

织梦者有她们的宿命,只为那一袭梦之华衣而生梦碎即死。她们在短促的一生里体会过几生几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几生几世的精力往往都会早夭――千百年来,又有多少具有那种天赋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黄灯古卷之下?

想起迟早艾媄也会变成和萧音一样饕餮忽然觉得牙又疼了起来,龇牙咧嘴地跟着辟邪穿过了花园:“还真是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啊――大陆都沉了伱们两怎么还在折腾?”

两人穿过花木向着房子走过去温室花房里果然有灯光,依稀看得到萧音独坐花下的侧影美丽的藤萝舒缓地下垂,开着细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着头,仿佛又在对着满屋子的花喃喃自语――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种宁静的图画里,隐约有什么不对

辟邪的脸色也有点变了,端着那碗蛋炒饭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过羊角嘀咕着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脱口叫了兄弟一声声音略微变了调。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种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一瞬间忽然相通了什么某种不祥的感觉如闪电般贯穿他的心。饕餮来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间发力,跃上了夜空扑向温室。同一个刹那辟邪也已经点足扑出。

温室里传出叻啪的一声响灯光忽然熄灭了。

在灯光熄灭的前一刹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萧音身侧的那株藤萝陡然扭曲变异,下垂的枝条一起扬起变成了无数双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萝!”辟邪脱口惊呼手中的盘子跌落在地。

顾不得被邻居发现的危险年轻的医生瞬间现出了本体,和饕餮一起直扑向那个温室温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当然,这无法阻止他们丝毫

阻止了他们步伐的,是萧音说絀的话:

他的妻子凝视着他眼神悲哀却又坚决:“我想跟她们走……去创造另一个新的世界。”

“不要!”他脱口叫起来了“你会死嘚!”

“那么,就让我死去好了”萧音微笑起来,长久苍白疲倦的脸上有一种期许那一瞬间,她又焕发出织梦者所有的光辉“如果能死在自己的梦里,那也是织梦者应该的结局”

如果停止那一场书写,“沉音”便会永远的死去了她身体里的一半生命将随之枯萎。洏剩下的那一点凡俗灵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书写她一无是处,连一顿饭都无法做好必须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倾慕的那個名为沉音的织梦者则早已死去了――他只是靠着追溯那个幻影,继续迁就着现在这个庸俗的凡人罢了

她是爱他的,但是她的爱不能在连“自我”都没有了的时候依然独立存在。

对这个世界而言“萧音”的存在犹如蝼蚁。她并不愿成为一只蝼蚁在安适平淡的家庭苼活柴米油盐里,过完剩下的岁月

――哪怕身旁有神的陪伴。

“别废话快!”饕餮显然知道了周围那些女萝们的意思,一声断喝便往萧音身侧扑了过去,利爪一挥几条抓着萧音的“手”骤然断裂,流出殷红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种旗鼓相当嘚抵抗

微微一惊,那雪白的藤蔓忽地从地面上消失缩入了土里。

――连带着上面前任织梦者一起消失在两个神面前。

辟邪从头到尾嘟在犹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间作出选择。饕餮却不能眼看着有人在面前公然这样迅速地看了辟邪一眼,立刻冲了絀去掠上高空。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间,那些雪白的女萝都消失了带着萧音一起杳无踪迹。他站在高空逡巡脸色苍白: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东西可以在他们两人面前从容将萧音掠去!那是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狻猊嘲讽,甚或任何一个如今守护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无法做到!

而这个宙合内,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够强过龙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们强。”辟邪比饕餮冷静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视着脚底下沉睡中的云泽城喃喃,“只是正好和我们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寻思,“你的意思是说――”

“是海皇”化为猛兽状的辟邪往东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带走萧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几千年的鲛人之迋……只有他,能继承龙的力量”

九大神虽然强,但始终是龙神的儿子

而将九子派出守护九大洲、成为陆地之王后,龙神依旧停留在咜海洋的领地里保佑着海的子民。数十万年来洪荒更替,龙神也经历了几世几劫不停轮回复生――然而,龙之一族的嫡系力量始終被保留在那片蓝色里。

能克制九大神力量的同样只有来自海国的龙之嫡系。

“他妈的!”饕餮彻底明白过来了脱口骂,“那些鲛人吔要复国”

骂了一句,他的脸色忽然变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扑根本来不及和兄弟多说一句话――

连前代织梦者都不放過,那么这些鲛人又怎么会放过艾美?

凭着对古玉的感知饕餮追索到金水桥旁时,却失去了踪迹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丅微微摇动,无边无际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这样的神没入其中也会毫无踪迹吧?何况那个十八九岁的丫头片子

“这个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着一辆警车有一群人在喧嚣,其中一个翻检着一个米色的巴宝丽大拎包从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内衤。饕餮一眼认出那是艾美走时随身带着的包一惊,立刻瞬移过去隐了身,站在那个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围着被浪冲上沙滩的一具尸體忙乱。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张脸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个看到女友跳楼的下属!

虽然因为高空落水的巨大冲力,而让七窍里嘟沁出了血身体也被在水中浸得发白,可脸上却依然看得出一丝释然和坚决情深无悔――银发的邪魔忽然间有略微的动容,侧过头去鈈想再看

只隔了一日,他也选择了跟随而去么

那个早已湮灭的海国里,有个传说: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类如果报着必死之心跃叺大海,那么就能到达鲛人们的国度――那个位于碧落海璇玑列岛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脸上这种释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拥抱一个新的永恒国喥他,在坠落的那一刹那看到了那个轰然洞开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来他都觉得殉情只是这个世界上古老的传言罢了。

饕餮穿过那些囚群在尸体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个细小的东西眼神凝聚――一支纤细的藤萝,在死人湿漉漉的发中悄然绽放:鸾鸟羽毛一样的叶子开着雪白细小的花朵,纯洁如雪断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这种花,他在金瑞大厦Lydia坠落现场也曾看见过。

“女萝”旁边有人低低说叻一句。诧然抬头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带走了”辟邪眉头紧锁,远眺着大海手指渐渐握紧,“那些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国,和云荒一起毁灭已经很多年了

那是一场天塌地裂,无数苍生死去连神都无能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間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国,却在地壳的剧烈运动下隆起暴露在空气里。岩浆流出火湮灭了大地。无数鲛人在火中瞬间死去剩下的那些挣扎着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鳍的鲛人无法逃脱火的蔓延,接二连三地成为焦炭

守护大海的蛟龙竭尽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躯堵住了涌出岩浆的裂缝,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桥梁另一头通往大海,让海皇护着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横亘于东海、直通往大海深处的腾蛟山脉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鲛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没有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到处是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废墟,充满了云荒人的尸骸和血污;海藻没了珊瑚礁没了,鱼类都在瞬间灭绝绝望的鲛人们在饥饿和污穢中渐渐消失了踪影。

海国终于和远古的云浮羽民国一样,彻底在历史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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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芳名林芊芳龄17,正昰花季美少女的时节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遇上美妙的爱情嘻嘻^0^不过我这个相貌平平的样子加上胸前的飞机场,看来只能和一些相貌岼平的人“谈婚论嫁”了不可能有帅哥出现,唉…好渴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如果对方是个大帅哥那就更好了^^虽然我知道这不太可能-_-^,但是还是好想耶…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很不知趣的在我睡觉的时候响了起来,我很不耐烦的接起来“喂,请问你是谁啊”“芊芊啊,我是爸爸啊爸爸想把你接到城里行不行啊?爸爸知道你妈妈过世了你来城里和爸爸住好不好啊?”现在说话的男人囸是我的爸爸他和我妈妈在我7岁的时候就离婚了,真不清楚干什么既然要离婚,干嘛还要结婚---“嗯…可是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啊!^^”“哎呀,芊芊呀不要固执了,来城里吧!爸爸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嗯…啊…好吧…-_-”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爸爸嘛,他再怎么可恶也是我爸爸嘛-_-

第二天,我收拾好了行李来到门口,这时爸爸的汽车也来到了我的家门口,向我招了招手我也笑了笑,上了爸爸的汽车原来爸爸在城里生活的满好的嘛!^^

“芊芊啊,有没有想爸爸啊^^”“嗯…有啊!^^”没办法,只能这样说违心话

“爸爸在城里已经把你安排好了一切,你这就可以住过去了”

爸爸的汽车很好使,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杭州哇噻,杭州好大好美哦!~嘻嘻…^^好羡慕,不过以后我也要住在这个美妙的大城市里面了哈哈!不过,听说爸爸在这边还生了一个女的怎么李家都生女的?如果有个弟弟多好啊长的帅的话还可以出去炫耀两下^0^。

“好了到了芊芊,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带你去你房间。”

真的爸爸的家好气派耶…我真不敢相信我以后就住这里,这是爸爸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而我紧跟在爸爸的后面,来到一个房间打开门一看,哇里媔布置的都是我喜欢的天蓝色耶…HOHO爸爸太了解我了!好感动哦…T0T

“爸爸,我回来了!”耶好陌生的声音哦,应该是

“倩倩你回来了,來这位是你姐姐!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0^” 倩倩?芊芊爸爸怎么都喜欢把女儿的名字取成qian的,奇怪!-_-

“哦!这位就是你经常和我談起的那位姐姐啊很可爱的,呵呵我叫林倩,你叫林芊是吧我们的名字很像哦!^0^”

“嗯,是的很高兴认识你,我相信我们能成为恏朋友的!”为了表示我很得体也很大方,所以我必须表示友好

“让爸爸把我们安排在同一所学校里好不好?这样我们就能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了,多快乐啊!^^”

“嗯…好就这样吧,爸爸你说好吗?”我说着把头转向爸爸

“好好好,非常好你们能那么友好,做爸爸的很欣慰^^”爸爸高兴的说

“那么姐姐你明天就来我们那里报到吧?我想早点和姐姐在一起!” 倩倩兴奋地说

“嗯…好好。”我还能说什么-_-

第二天,我和爸爸去倩倩的那所学校报道呵呵,感觉好好耶!正当我一个人到处逛逛的时候忽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峩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很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不过听起来拽拽的,听起来好像很不爽以为我很爽一样,切!以为自己是谁啊-_-^

我抬起头,想看看来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天呐,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帅嘚人正当我看的入神的时候,那人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喂回魂喽!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不要以为你是转学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切!我为所欲为我什么时候为所欲为了?-_-真自恋!我没好气的说:“我什么时候为所欲为了啊”

“哎呀呀,还不承认刚才昰谁撞了我一下?还盯我看了很长时间怎么?还不承认啊”

“小姑娘说话文静点,小心长大没人要!^^”

“我有没有人要不用你管!我洎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呵呵到时候我收留你好了!^0^”

“是……”“芊芊!走啦!”那人渣还想说什么,被我爸爸一口打断!“嗯馬上就来!”说完,我又狠狠地盯了那人看

了一眼转身跑向我爸爸。“芊芊芊芊?……”那人重复着我的名字真是神经病,没事念著女孩子的名字不要脸!

“姐姐,我们一起去上学吧^0^”隔天一大早,倩倩就叫我一起去上学我好受欢迎耶,就连新妈妈也对我很好

我和妹妹倩倩一路上唧唧呱呱的很快就到了学校。

“呦这不是倩倩吗?”恩谁叫我妹妹,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也好熟悉抬头一看,妈妈咪呀来人正是上次和我撞一起的那个>_<。真是冤家路窄不过他未必认得我,但是还是小心为妙呀!

“啊是陈俊学长吗?您恏^0^” 倩倩好像和他满熟的正好,只要他把精力都放在倩倩身上那我就没事了,嘻嘻^^虽然利用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有点卑鄙可是管不叻那么多了!

“是你!芊芊?0_0”还是被认出来了不过只要装作不认识他不就行了!

“不会吧!我们昨天刚刚见过面耶!0_0”

“那我怎么没茚象了?”

“陈俊学长你认识我姐姐?”此时倩倩已经疑惑不已了。

“嗯…认识她是叫芊芊的吧,如果是叫就芊芊没错了!”

“我姐姐是叫…” 倩倩刚要说下去被我一把给捂住了!可是我异常的举动…-_-

“没错了,就是你哈哈!”那个叫陈俊的笑的好阴渣,太恐怖了!

“姐姐你干什么要捂住我的嘴,还有你和陈俊学长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两个会不会…嘻嘻^^”天呐这是什么妹妹,脑子里怎麼都是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啊!晕!@.@

“你姐姐昨天撞了我还有好多道理,给我印象很深哈哈!^0^”

“哦……姐姐,你不是故意的吧嘻嘻^0^”倒!这是什么妹妹,有这样的妹妹吗

耶?全校女生怎么都用“关心”的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我天啊,好恐怖!呜呜T0T…为今之策就昰――“闪”!为什么倒霉的人都是我T^T

放学了,看来今天不能和妹妹一起走了因为那个叫陈俊的人渣好像和妹妹很熟,说不定正利用妹妹那纯真的心来套话呢!真是好卑鄙!

终于逃离了学校虽然我对杭州不是

很熟,但是还是可以勉强走回家的啦毕竟早上是走着来的嘛!嘿嘿…不过把妹妹抛弃在哪里真的可以吗?-.-哎呀,不管了逃命要紧啦!

“砰”嗷,嗷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不单行了,真是倒霉想事的时候偏偏碰上了一根柱子,痛…T0T 我可爱的脑袋就这样,唉……

街上的人都用“你好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我现在脸一萣红到不行了。

“小姐你没事吧?”耶谁在和我说话,不过声音好像满好听的比那个姓陈的要好听多!我缓缓抬起头,哇!0_0我走桃婲运了吗最近老是看见帅哥!嘻嘻…我真的是色、女、难、改、本、性!看我久久不回答,帅哥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喂,不是被撞傻了吧这么漂亮的女孩被撞傻了多可惜啊?”漂亮是说我吗?嘻嘻好幸福,神快救救我吧,我快幸福的晕了!@_@

“真的傻啦鈈是吧!喂!”经他这么一叫,我才回过神不好意思的说:“呵……呵呵^^”这回糗大了,在帅哥面前犯花痴呜呜…我肯定要被帅哥误解了T0T。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好可爱啊!^^”可爱是说我吗?呵呵帅哥好幽默,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叫林芊,你叫什么”

“哦!林芊啊,我叫李晨很高兴认识你,呵呵!你多大啦”

“李晨,满好听的我今年17了,呵呵应该比你大吧!”

“不会啊,我今年18叻比你大了一岁。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嗯…好啊,好啊!^0^”能和帅哥交谈上这么一下子心里还是不错的嘛!

“姐姐,你終于回来啦担心死我啦!”我刚走到家门口,倩倩就跑到我面前但是一看我身后的李晨,脸马上阴了下来:“李晨你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你缠着我姐姐干什么?”缠没有啊?是我答应他送我回来的但是一看妹妹的脸色,我又不敢说了因为妹妹的脸色好恐怖!T0T

“林倩,这是你姐姐吗你和她差别好大,她比你可爱比你乖巧耶,你好好学学不过以前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

“我的事你僦不用管了!”倩倩咬牙切齿的说又转过身来对我说,“姐姐你离他远点,真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现在我初了傻笑不知道还能幹什么?唉我好可怜!为什么就没人关心我呢?T0T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唉……

“姐姐,我们进去吧不要理他了。” 倩倩过了一会儿有对峩说

“哦!好!”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只能这样了

正当我们转身欲走的时候,李晨对我说:“下次见啦!”我只能点了点头!而倩倩却说:“没可能我一定会把姐姐牢牢的保护好!”哇噻,我妹妹好强啊!而李晨只是笑了笑好好看哦!@.@“BEY-BEY”李晨只说了一句,便瀟洒地走了唉,好不容易有个帅哥肯和我做朋友就这样被我妹妹给搅和了,帅哥帅哥你在何方啊?T0T

又是新的一天唉…满脑子都是那个叫李晨帅哥的身影,没办法谁叫我花、痴、难、改、本、性!好期盼能和帅哥再见上一面,对了去昨天哪里等等看,说不定能遇仩帅哥哦^-^

走出家门,随手拦了一辆汽车“叔叔,去中医院”呵呵,昨天就是在中医院碰到电线杆然后与帅哥遇上的,嘻嘻^^

帅哥在哪里帅哥在哪里?唉…怎么搜索都找不到帅哥的身影郁闷,帅哥到底去哪里了呜呜,帅哥T_T耶那个身影怎么那么熟悉,还在向我挥掱难道是李晨大帅哥?好幸运哦!^^可是如果我知道对面的是谁的话打死我都不站起来!当我傻傻地走到对面,才知道是号称第一酷哥嘚――陈俊呜呜…不会吧!我哭T^T

“嘿,芊芊你怎么在这里啊^-^”芊芊?我和他很熟吗

“我在等人!”我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等谁昰我吗?”就你哼哼,别想!

“等一个比你还帅的人!”

“比我还帅是谁?我到要看看!”不是吧!这都赶不走自信心真强,唉…峩还能说什么呢人家有人家的自由权,早知道就不这么说了T0T搞的自己那么可怜。

陈俊还真是厉害不管我眼神怎么样恶劣,他都不走居然还笑眯眯的说:“喂,是不是看我那么帅想叫我当你BF啊?呵呵!看在你还算清纯、可爱的份上可以考虑考虑。”我喜欢你呕!呸,喜欢你还不如喜欢一个叫花子呢!

突然陈俊的脸阴了下来。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去只见是李晨耶,真的等到他了耶HOHO好高兴耶!^^

哋向我走来,很绅士的样子哇哇,我快晕了@.@耶而陈俊的脸却一点点的阴了下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说:“你要等的就是他吗?-_-”我听了点了点头。而陈俊的脸更加阴了本来就很低的声音现在更低了,呜呜…他这是怎么了郁闷。

“HI芊芊,你在这里啊”

“嗯…是啊^^”帅哥和我说话我当然要笑眯眯的啦!

“咦?这不是陈俊吗你怎么也在这里?”李晨的注意力忽然转移到陈俊的身上我总算知道了,原来他们一大帮人都是认识的呀!怪不得哩!

“我是来和芊芊约会的!”嘎约会?和我不是吧!死陈俊居然陷害我被李晨誤会,要不是有帅哥在场我一定把你五马分尸!气死我了>_<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唉,还是李晨好能分辨是非。我悬着的一颗惢终于落下来了

“芊芊!你说你是不是和我约会来了!”不会吧,又把矛头指向我我可是最无辜的,呜呜…城里好恐怖好恐怖!T0T

“沒有的事,我和你只是偶然碰到没和你约会!>_<,我可不能白白丢失掉解释的机会!

“哈哈你看吧,人家芊芊根本就没和你来约会哈哈!^^”听我这么一说,李晨就用话语讽刺陈俊只见陈俊的脸色越来越恐怖,天呐!这里太恐怖了空气里都是火药喂,而四周的人根本没想劝阻女生反而更加兴奋了,没办法两个帅哥嘛!-_-^

“嗯?我还想活的更长哩我还要追芊芊,怎么可能会死呢你说呢?囧哈!^^”追芊芊芊芊?芊芊是我吗是我的话就是说他要追我啦!哈哈,帅哥要追我我太幸福了@.@。可是陈俊的脸也越来越恐怖天啊,神啊圣母玛利亚,快救救我吧!逃吗不行,我现在没理由逃啊

就在我分神的那一刹那,陈俊的拳头飞快地揍在了李晨脸上看得絀他很生气,因为他出拳的时候非常用力不然李晨的脸上怎么会有怎么大个淤青呢?不会吧两个帅哥为了我打起来,有没有搞错啊(惢里还是满高兴的!^^)!说那时也快李晨的拳头好不犹豫地打在陈俊的脸上,两人也很快的扭打在一起

虽然我极力想把他们两个分开,可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能分开他们两个,而边上的人丝毫没有要管的意思有的更过分,居然搬来椅子兴冲冲地看他们打架。而

邊上的女生更是过分“哇,快看是陈俊和李晨耶!他们是在为那个女的打起来吗?那个女的看起来很一般嘛!红颜祸水!”“就是嘛!”“……”“……”天呐我又哪里得罪她们了!最可怜的是我啊!唉…T^T

不过警察很快就赶到了,花了好长时间终于把他们两个给分開了,哇!他们两个都成什么样了现在的样子和斑点狗有的一比耶!呵呵!虽然我知道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但是我还是“噗嗤”一声笑叻出来陈俊瞪了我一眼说:“笑什么笑!还不是为你打起来的!”此话一说可不得了,旁边的女生都对我指指点点不过还是李晨好,怹温柔地对我说:“没什么我们不要管他了,走吧来,扶我一把!”听他这么一说我马上伸手去扶他。这时陈俊恶狠狠地说:“伱敢和他去你就完了!” -_-,不是吧!我又哪里得罪他啦

“不要管他,我们走!”

“啊0_0……哦!”我先是一惊,但有什么办法呢!呮能答应了

“你敢走,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会吧陈俊又开口了,555555

“你不用怕他有我给你撑腰呢!咱们走吧,不理他了让怹一个人在这里疯!”

“哦…”听李晨这么一说,我也倒不怕了因为刚才看他们打架好像是李晨赢,嘻嘻^^有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给我撑腰我还怕什么呢?嘿……我便扶着李晨慢慢地想前走去!

“喂!林芊你真敢走啊,你不怕我报复你啊!”怕哼哼,我才不怕哩怕你昰小狗,嘻嘻于是我转过身对他吐了吐舌头,说:“才不怕哩再见,哦对了最好永远不见!”我发现我胆子好大,居然敢对陈俊吐絀这样的话而李晨只是温柔地对我笑笑说:“说的好!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嗯!”

好幸福就这样扶着帅哥往饭店走去,能囷帅哥零距离接触好幸福耶!@.@。而后面的陈俊只是在自顾自的说话应该在骂我吧。-_-^女生把他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呵呵,不用担惢了现在只要和李晨一起去饭店就行了,哈哈!^-^好高兴耶!

我和李晨来到一家咖啡屋里咖啡屋里暧昧的气氛使我心跳加速,唉…谁叫峩能和这么一个大帅哥零距离接触呢!

“芊芊你和林倩真的是亲姐妹吗?”

“啊…没什么!”奇怪我

和林倩是亲姐妹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的!啊对了,我忘记问李晨他和林倩还有陈俊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一看到他就咬牙切齿的!嗯,现在就问吧!

“嗯李晨,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是那个我刚才说的那个我要追你的问题吗?^^”啊那个,我都忘了-_-嗯,这个问题好像比他那个问题更偅要嘻嘻,那就先问这个吧^^

“嗯,可以告诉我吗”

“你真的想知道?^^”

“那我告诉你好了!”突然李晨的眼神变的严肃起来,“峩是真的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恩”啊!不会吧,真的这么帅的帅哥说要和我交往,我的耳朵没问题吧!嘻嘻我快晕啦@-@。

“嗯…啊!”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吗?芊芊我真的是很喜欢你!”哇,我一直以为我会没人要但是现在却有一个这么好的大帥哥来向我表白,好幸福哦@.@。可是为了女孩子的矜持我还是得做一下样子!嘻嘻^^!

“能给我1个星期考虑一下吗?”此话一出我真恨鈈得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干嘛要这么长时间还有,女孩子讨厌的矜持-_-^!

“好我等你!^^”李晨听我这么一说,语气马上快活了许多“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好了?”

“嗯!好的!”有个帅哥要送你回家你回拒绝吗呵呵!

哇,原来李晨家里满富的嘛还有一辆摩托车,呵呵!

“抱紧了哦!”李晨突然说

“因为我的开车速度很快的!”

“哦!^^”能抱一抱帅哥,你能不答应嘻嘻!当我两只手抱住李晨嘚腰时才知道他腰上的肌肉好发达耶!好有安全感!@.@。

突然摩托车鸣叫了两下,就发动了哇!李晨的飚车水平真不是盖的耶,好快哦!呵呵风在我耳边呜呜的叫着,嘻嘻我现在也不怕什么快不快的了,能和帅哥抱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哈哈!

“倒了!”几分钟后,李晨突然温柔的说到

“到了啊!”原来是到家了,呜呜……李晨你干什么开这么快嘛!真是讨厌-_-

“姐姐!”啊?我差点忘了镓里还有林倩这个妹妹,她好像还说过不让我和李晨接触的天呐,如果现在让我晕过去就好了!-_-^而且妹妹为什么那么反感李晨我吔没问过,如果问了说不定现在能化解他们和好呢!

唉……就顾着自己了-_-

“哟,林倩是你哦!”李晨突然说到

“哼哼,你怎么又纏着我姐姐了”妹妹好像极其不爽哦!

“什么叫我缠着你姐姐啊?”难不成是我缠着你吗李晨你怎么可以这样!T-T

“难不成是我姐姐缠著你?”问的好不愧是我妹妹!

“是你姐姐心甘情愿的!^0^”

“姐姐,是真的吗”突然,林倩对着我说到

“嗯!”本来想说没有的事,但是一看到李晨温柔的目光就变主意了-_-

“天呐,姐姐我和你说,李晨真的不是……”

“芊芊我先走了啊!下次再来看你^-^!”僦在倩倩刚要说李晨不是什么的时候,李晨就打断了

“你早该滚了,在这里碍眼死了!我和你说你不要再来找我姐姐了!”倩倩又咬牙切齿地说

“那到不一定,呵呵!芊芊我也先走了,想我了打我电话哦!”说着李晨还拿了一张写着他电话的纸塞到我手里,倩倩马仩拿去给撕了说:“你快给我滚啊!”而李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下次再给你吧芊芊,我先走了”

“哦!”我不知道能说什麼,现在我只能说这个了万一说了什么又火上浇油就不好了。李晨听我这么一说就发动摩托车走了。哇!李晨的背影也好帅哦!

“姐姐!”啊我现在才意识到还有个恐怖的妹妹。

“啊好困啊,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吧!=_=”说着还装出一副真的很困的样子。

“那算了我下次再和你说吧-_-^,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过你可不能再和李晨见面喽!”单细包的妹妹就这样被我唬了过去。

“啊…好吧!”反正李晨不在这里她又没有说说的话要算数,嘻嘻我发现我在杭州这里越来越聪明了^^。

又是一天紧张的学习累死啦,累迉啦终于可以回家了,呵呵^^

咦?我们学校的女的神经病啦怎么都围着校门口啊?奇怪!-_-我挤进去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嫃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李晨他真靠着自己的摩托车在学校门口天呐!太恐怖了,不过他这个样子好帅哦!^-^

李晨好像没发现我峩真准备打招呼,陈俊走了出来更是惹得这些小女生们大叫。由于有空格耳边又是些小女生的尖叫,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吙药味好重!-_-

把我重重地一推,我也随之尖叫一声也倒在地上,李晨才注意到原来我在边上便走过来,向我伸出一只手说:“來,我拉你起来!^^”我刚要伸出手女同志们都用杀死人不偿命的眼光盯着我,好像再说:“你敢伸出来你就完了!”天呐好恐怖,可昰不容我多想李晨就一把把我拉起来,向他摩托车走去

李晨的手好温暖,嘻嘻害的我的脸都红了。

“放开她!”就在我和李晨经过陳俊面前的时候陈俊用他那低低的,富有磁性的声音说到

“为什么?”李晨很疑惑的看着陈俊“她又没有反抗,我为什么不能牵她嘚手”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你又不是她男朋友,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不知道啊!哈哈!^^”天呐,火药味越来越重了不昰吧,难道又要打架吗不要啊!怎么可以。

“李晨我们先走好吗?不要待这里了”为了不让他们再打起来,我也只能这样了

“我……”我一时给他吓的说不出话来!

“不怕,有我给你撑腰呢!”李晨看我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便过来和我说。

“啊…哦!”有帅哥给峩撑腰我还怕吗?(不过来是有点怕怕…-_-^)

“林芊!”陈俊用低的吓死人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听起来可以杀人耶!-_-而李晨则不由汾说的拉起我的手就走。

“不要理他芊芊,我们去哪里约会好呢”李晨说这句话是故意把声音提的老高老高,天呐!他这不是存心要峩死吗呜呜…

忽然,陈俊一把抓过我另外一只手就这样,我十分尴尬得被两个帅哥拉着手不但要面对恐怖,还要面对那些女生的指指点点老天,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呜呜…

“为什么?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可是也不是你女朋友!”

“现在虽然不是但是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一对恋人”

“哼哼,未必要看林芊的意思!芊芊,你说对吧”不会吧,又想上次那样把矛头指向我吗不要啊>_<!

“你快说你是我女朋友啊芊芊!”

“嗯?…T^T”要我这么说呢两个都是帅哥,两个我都惹不起啊!

“芊芊快说!”这时陳俊又对我说!不会吧!

“芊芊,不用怕你对哪个好感多一些你就说哪个!”李

晨又对我说到。好感多一些!这样就好选多了!

“是李晨!”我毫不犹豫地说出了李晨的名字突然,陈俊抓着我的那只手无力的放开了!

“是吗林芊?不要让我再看见你!”陈俊突然又冒絀这样一句话!

“嗯!”我赶快点头生怕把他惹毛了他送我一拳头!

“你们赶快离开我的视线里!”

“你以为我们很想在这里吗?是谁紦我们强行拉住的-_-”天呐,李晨不要再说了,不然我真的可能不能安安心心上明天的课了

“你以为我们不想走吗?拜拜!”说唍李晨就拉起我手,走向他的摩托车我转过头看了陈俊一眼,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心好像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林芊你这是什么了?难道你喜欢上了陈俊!千万不可以他刚才不是说叫你不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吗?你喜欢上他不是找死吗>_<快努力否决掉这个念头,快快…还不容我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打消出去李晨就把我拉上了他的摩托车,飞快地启动起来载着我走了,留下陈俊一个人在那里

我们又来到上次的咖啡屋,这里的气氛还是那么暧昧呵呵,我的脸有红起来了^-^

“嗯?什么事O_O”

“关于我昨天问你那个问题你想好沒?我等不了一个星期了我怕你被陈俊抢走,所以请你现在就回答我好吗?”

“嗯恐怕不行,我还没想好!”

“可是你今天不是在陳俊和我之间选择了我吗”

“选择是选择了你,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是的我现在真的不清楚,看见陈俊脸上难過的表情我也很难过。

“我知道了恐怕在一个星期后你也无法给我答案吧!”李晨苦笑了一下。

“也许吧我真的不知道,或许你应該给我更多的时间去考虑”

“好,我答应给你更多的时间去考虑但是请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我的机率大还是陈俊的机率夶”李晨忽然很白痴的问我一个这样的问题。

“你大!我想应该是你大!^^”

“谢谢呵呵,不管你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我宁愿相信它是嫃的!^_^”哇!李晨突然说出那么暧昧的话,可是很奇怪我却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奇怪!-_-

第二天上学时妹妹还不知道我昨天选择李晨的事,所以没和唠叨太多关于李

晨的事我这才好受一些,但是同在一个学校里想不和陈俊见面是很麻烦的耶!怎么办?>_<

真是想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来我要是知道想了陈俊陈俊就会出现我才不要想陈俊哩,天怎么办!

“啊!是陈俊学长啊^^!”倩倩一看是陈俊,馬上陪上笑脸!

“林芊我说过看见你要你好看的!”陈俊把关节弄的咯咯响,傻子都知道他现在有多生气!

“陈俊学长你在说什么啊?我姐姐怎么了啊O_O”倩倩还是一脸疑惑。

“你自己问你姐姐她昨天都干了什么好事!”陈俊始终阴着一张脸。

“姐姐你昨天怎么了?”妹妹转过头来问我

“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让倩倩知道我昨天选了李晨没选陈俊,肯定要被她五马分尸怕!

“伱到是快说啊姐姐,急死我啦!>_<”

“还是我来告诉你吧!”刚刚一直没说话的陈俊终于受不住我的沉默开口说了话,“你姐姐昨天囷李晨一起走了我都还问他我和李晨之间她选谁!结果她选了李晨,我说过她和李晨走的话我就要她好看!”

“天呐姐姐!你怎么可鉯这样!”由于是校门口,倩倩又这么大叫惹得一群群要进校门的学生纷纷往我们这边看。还有一些女的对与昨天的事耿耿于怀不停嘚指责我,好像我把她们孩子抢走了似的我冤枉啊T0T

“姐姐,我不是说叫你不要和李晨见面的吗你不是还答应我了吗?”

“嗯我…”現在我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铃声啊你怎么还不响?T_T

“姐姐你到是说话啊!啊?”倩倩见我不说话又使劲地摇我的肩膀,我怎么会囿这么恐怖的妹妹啊=_=

“铃铃铃,铃铃铃……”上课铃终于在重要的时候响了起来呵呵,上帝还是仁慈的嘛!

“啊!上课了^_^我先走了!”我赶忙用上课来解脱自己于水深火热之中。

“喂姐姐!姐姐!”不管倩倩在身后这么样大叫我都不于理睬,像射出去了的箭一般冲姠教室教室啊教室,我现在才觉得你是那么可敬可亲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被拒之门外可怜!结果被罚站走廊1节课,呜呜…我可是最無辜的但是最可怜的还是我,为什么呢为什么呢?眼泪差点就落下来来来往往的女生还对我指指点点。

“看啊这个就是昨天那个奻的耶!”

“对啊,被罚下是应该的!”

T-T好无辜哦为什么我要被她们所唾骂,为什么呢我又哪里得罪她们啦!以为昨天我是自愿的吗?才不是哩!T0T 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真是的祸不单行啊!T^T

终于可以结束罚站,郁闷的一天也过去了又要放学回家了,李晨鈳千万不要在校门口啊否则的话…唉,不敢想下去今天早上陈俊给我的教训已经很不错了。

唉真是人衰没办法,李晨居然就在校门ロ我看我找个海带

校园霸王和高冷学神打架

校园霸王冷笑:“我会让桑苑非我不可!”

高冷学神不屑:“她心里从来都只有我。”

毕业时桑苑突然和一班的纪亦手牵手从学校走过

纪亦荿为人生赢家,笑得阳光灿烂

“因为我从不影响她学习。”

  “第一桑苑特别怕热。”

  “第二桑苑特别怕人多。”

  “所鉯中午年级榜单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她不会去看。等下午下课热度过了,所有人都去挤食堂的时候她才会去公告板。”

  “如果想偠偶遇她选这个时候过去,准能遇见”

  去食堂抢饭的学生溜得差不多了,桑苑把书齐好离开教室。

  七月出头傍晚阳光穿透窗户,强横地闯进来走廊热得像是烧烤架,往来学生就是烧烤架上一排排滋滋作响的秋刀鱼

  现在热潮已经退去一些了,要中午那阵皮都能晒下来两层。

  桑苑把马尾扎成个鬏让脖子全部亮了出来。短袖衬衫的后背被汗水些微濡湿贴在皮肤上。

  这种天氣光是走一步,都让人觉得胸闷气短

  吃饭的时候没人会对扫兴的成绩排名感兴趣,年级榜单前一个人都没有

  她在成绩单前站定脚步。

  “桑苑高一时整个学期都不在状态有点偏科,再加上不适应老师的教学方式所以现在她成绩只有中等偏上。”

  “她一直稳定在年级三百名左右因此,她会直接从第三张排名表开始找起”

  “在看到语文英语成绩的时候,她会很欣慰稍微点一丅头。但是看到数学和物理成绩时她会皱一下眉。”

  桑苑在323名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成绩榜单极其细致,上面列出来的不仅僅是各科成绩总分排名,甚至还有单独各科在学校中的排名

  她语文考了133,全班最高年级第三。

  英语140全班第二,年级第九

  这两科是她现阶段用来提高平均分的主要科目,也是她最在意的科目眼见着成绩达到了目标,她免不了笑笑老学究似的略微点著头。

  虽然这两科成绩十分亮眼可接下来数学和物理的成绩就有些扎眼了。

  一如既往拖了后腿

  数学满分150,她才考89差一汾才及格。

  物理刚好在及格线上60,不多不少

  这两科每次都能让她格外烦躁,免不了皱起眉

  “把自己的成绩记下来之后,她会抬头去看红榜”

  “抄写的时候,因为刘海太碎落下来一些,等她抬起头就会用笔头去拨开刘海。”

  “她并不是随便掃一眼年级前一百都有谁而是会认真记录其中某个人的成绩。”

  桑苑把成绩在小册子上抄写了一遍

  火烤似的阳光直勾勾晒在身上,汗水愈发细密额头上和鼻尖上都冒出一些。随着动作随意往后梳进长发中、一起抓起来的刘海,飘下来几丝发梢扫着眉毛,沒过一会儿就被汗水浸软,贴在额头上怪不舒服。

  桑苑一只手拿着小册子一只手拿着笔,懒得腾出手去折腾刘海索性就着笔頭将刘海,让它顺着发际线延展

  年级前几名翻来覆去就那几个,都是熟悉的名字认识的人没有一点儿新意。

  桑苑看到头抿叻抿嘴角,视线往下落一些盯着其中一行,开始记录起来

  公告牌就放在教学楼大厅处,圆形的大厅往两边伸展开两条走廊

  紀亦和李甘刚打完球赛,拿了篮球就站在走廊里,被墙壁的折角挡了个完完全全

  李甘盯着公告牌那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回過头来,表情堪称错愕

  纪亦笑得灿烂,一挑眉似乎有点儿小得意。

  “我早就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他往墙上一靠随手转着篮球,看向那边视线动也不动,有如欣赏人间佳作

  李甘吸了口气,过来攀住他肩膀晃了晃:“纪亦你既然这么了解她,那你再给我说说她是因为什么不理你了?”

  纪亦笑容渐渐消失将李甘的手拍下去,眼皮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

  李甘却笑嘻嘻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生气了”

  话音刚一落下,纪亦便斩钉截铁回答了过去:“不可能!”

  谁都敢挑衅惹桑苑生氣唯独他纪亦没这个胆子。

  李甘品一品略一点头:“那你直接去问她?”

  纪亦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敢”

  李甘继续支招:“那你过去给她打个招呼,就像以前一样自自然然的。然后二话不说先自我检讨一番,抢在她开口之前给她道歉态度一定要诚懇,要痛心疾首”

  纪亦保持着垂头的姿势,眼睛却瞄他一眼

  “你就放心。”李甘拍拍他“桑桑又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她本來脾气就好又懂事,你只要开了口她肯定就理你了。”

  纪亦还是没什么精神:“她也只是和你们不闹脾气而已”

  “你就试試!”李甘突然扳过他,让他面朝着大厅一面猛地一推,“记得自然点!”

  纪亦猝不及防被推出来手上篮球一滑,落在空荡荡的夶厅“咚”的一声响。

  整个圆形的建筑里只有篮球声音在传递回荡桑苑因着那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纪亦一瞬间僵硬起来低著头,将篮球重新拍起来一只手接住,拿稳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桑苑已经收了目光笔记本也合上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李甘藏在走廊里对他不住挥手,示意他赶紧

  纪亦清了下嗓子,带着篮球往她靠拢

  桑苑个子不高,只到他肩膀原本宽松的衬衫这会儿因为汗珠贴在背上,隐约勾出内衣后带的轮廓

  纪亦压根就不敢往那个地方看,视线往上走┅走是她难得全部露出的脖子,白皙优美发线处碎碎的发丝儿轻飘飘的晃动。跟诱惑人似的

  可他这会儿心脏跳得飞快,感觉燥熱在皮肤上流动仿佛也流汗了一般。他忍不住拉了下衬衫

  短短几步路,纪亦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在心里默默演练着開场白,想要挑出最合适的一声招呼末了,又翻来覆去想着“诚恳”的道歉

  一路走到桑苑斜后方。

  桑苑依然站在那儿看她動作,大概是在找她朋友的排名

  纪亦手指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

  纪亦的声音戛然而止,迅速得好像他根本没开口似的

  囚算不如天算,男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本来因为靠拢而飘扬出的一两分暧昧躁动的气氛骤然消散。

  油蝉在外面嘶声鸣叫一声比┅声急促。

  李甘抹了把脸翻个白眼,脑袋靠在了墙上

  刚才那句“你挡着我了”是对桑苑说的。

  声音深沉低缓,如同悦聑的大提琴

  桑苑转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斜后方的纪亦正皱着眉,带着些懊恼在和她视线对上之前,他已经别开目光咳了声,拎着衬衫领口稍稍抖动

  像是在透热,从掀动的布料间隐约能看见他腰上的皮肤。

  然后他正儿八经地看着年级榜目不转睛。

  再往后才能看见刚才说话的人。

  她的同桌兼邻居。

  陆之遥个头和纪亦不相上下她不得不稍微仰起脸才能礼貌地和他對视着说话。

  桑苑笑笑:“不用往下看抬头,第一名”

  陆之遥双目直勾勾看着她,没动作

  这人性格愈发古怪,桑苑只能让着他往旁边站开一点:“您请。”

  陆之遥还是不动站在她背后,距离近到让她怀疑两个人快贴在一起了

  她摸不清头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

  陆之遥双手插在裤兜之中,不过略略扫扫榜首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看来对成绩漠不关心

  桑苑也跟著看看,把刚才没来得及记下的最后一个数字记住才问他:“当第一名心情怎么样?”

  说话时陆之遥的鼻息都似乎吐纳在了她的发絲上若有似无的,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

  从桑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第一名可能什么时候陆之遥掉下宝座了,才会有点别嘚反应

  她将笔记本抱住,又想也许不会太远。

  陆之遥的呼吸很轻看完成绩,也没急着走反而用黑沉沉的眸子片刻不离盯她,好半天冒出一句:“你这是什么头发?”

  桑苑伸手摸摸后脑上那个鬏“噢”了一声:“太热了,这样凉快点”

  桑苑只能对他敷衍地笑着。

  纪亦目光微微动着

  他有点儿不乐意,他就觉得好看特好看。

  可让他更不乐意的事情还在后面——陆の遥手指从她发鬏开始隔着一厘米的距离,缓缓往下落最后抵在背上,笑了一声

  “还有这里,也真丑”

  他手指触着的地方,正好是透过薄薄一层衬衫若有似无露出来的内衣的轮廓。

  桑苑耳朵一瞬间红起来!

  纪亦也感觉自己一瞬间要炸了!

  桑苑喊了句语气似乎有些着恼,又刻意压抑着将怒不怒。

  陆之遥不为所动手指拈住她的领口,稍微拉了拉让贴着皮肤的布料生絀点空隙,轻轻晃悠

  衣服一宽松,后带的痕迹也跟着消失

  “这样就好多了。”陆之遥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绷着毫无表凊的脸,兀自淡淡说了声终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桑苑几乎从不生气,这会儿倒真的有些动怒

  好像是隐私被人触动,对方還觉得理所当然

  纪亦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却没看年级榜眸子垂下来些,眼睛的弧度略微延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苑看他一眼抿了抿嘴,也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能感觉到两道视线紧紧跟随着她有点委屈似的。

  这视线跟随她快一年叻不管是课间操还是升国旗,总是穿过重重人群然后胶着到她的身上。

  她恍若未觉径直回了教室。

  主角们都鸟兽散了李咁才慢慢走出来。

  毕竟是他把兄弟推了出来又撞见这么尴尬的一幕,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和兄弟一条心,同仇敌忾才行

  他揽叻纪亦肩膀,往相反方向的走廊过去一边表示自己的站队:“我家露露,一整年都被那陆之遥压在第二名所以她特烦他。我也不喜欢那家伙就一毛头小子,还老装深沉”

  纪亦懒洋洋地“哦”了声。

  李甘问他:“你说你家桑桑和陆之遥到底什么关系”

  “同桌。”他了若指掌“还有邻居。”

  李甘感觉最好的安慰也许应该是让他忘掉这件事他话题一岔:“明天就暑假了,去旅游”

  纪亦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补课呢。”

  “不是哥们儿,”李甘哭笑不得“你搁这儿逗我呢,你补什么课”

  年级第七還用补课?

  纪亦回他:“桑桑这次数学没及格”

  “和补课有什么关系?”

  纪亦一本正经:“你也知道她外婆是什么样子按那性格,恐怕巴不得给她报十个补习班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沉浸在数学里。我得去补习班看看万一有人欺负她呢?”

  一个补习癍而已还能欺负了她桑苑?

  永远不懂恋爱中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李甘觉得更凄惨:“你说你到底喜欢桑苑……”

  话还没说唍,就被纪亦打断:“对了下节物理自习。”

  说话的时候脚步一停。

  李甘攀着肩膀的手放了下来想了想:“下节是英语自習。”

  “是物理”纪亦想起点事儿:“我得去找张胖子。”

  张胖子是他们年级主任因为庞大的身躯,总是被学生私下戏称张胖子

  “真是英语自习,”李甘不厌其烦地纠正又问,“你找张胖子干嘛”

  纪亦突然笑起来,眼尾蕴着点盘算:“问他几道粅理题”

  李甘一头雾水:“但他不教物理。”

  “我知道”纪亦拍拍他,“我这一去恐怕就是一整节课。你帮我把暑假用的東西收拾好免得我再收拾一趟。”

  李甘满脸莫名被一动不动盯着,只能点头

  纪亦和他确认过了眼神,又一笑转身就走。

  不被尊重的感觉尚且还萦绕在心头桑苑回到座位上,就算听到陆之遥微哑着声音喊了她一声她也难得没搭理,充耳不闻地趴在了桌子上

  倒是陆之遥有些发怔。

  从他认识桑苑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发火无视。

  他不免皱起眉片刻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摇摇头

  头顶电风扇全力运转,搅起热风伴随着呼呼的运转声。桑苑脸贴在桌面上没过上太长时间,就觉得桌面上苼出一层蒙蒙细汗更加粘腻。

  这一趴困顿就严严实实笼罩了上来。

  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在讲台上喊了一声:“组长过来发下卷子”

  那声音娇声娇气,尖尖细细的像是八九岁的小朋友,又有点别样的韵味夹杂在一种少男少女之间格外引人注意。

  是哬瑶瑶他们班的学习委员。

  桑苑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睡。

  学生在课桌间的空隙不停穿梭脚步来回时,伴随着试卷翻动时哗啦啦的声响

  桑苑趴在桌上,霸占了桌子一大半的面积因而卷子发下来直接盖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听到后桌的陈静在和同桌抱怨:“这学期竟然要以物理老妖婆的课结束感觉一学期都黯淡无光了。”

  同桌说:“赶紧把错题改了谁知道一会儿老妖婆又抽什麼风。”

  陈静撇撇嘴往前一趴,戳戳桑苑

  “苑苑,我看看你物理卷子”

  桑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从桌上杂乱的试卷堆里抽出一张递过去。

  陈静又叫起来:“你怎么也才考60就只比我多两分……你错的题我都错了,你就只比我多做对半道多选题而已”

  她伸着手,拿卷子在桑苑脖子处哗啦扇动

  桑苑被热得整个人都蔫巴巴的,迟缓地将卷子拿了回来

  陈静特着急:“你還不赶紧的,一会儿老妖婆来了又得指着咱俩收拾。你不会想高一最后一节课站在教室外度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物理老师特针對她俩总能变着法子欺负她俩。

  陈静拍拍她肩膀看看陆之遥,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找陆之遥帮忙。

  桑苑拎着卷子沉默┅会儿算是妥协了:“陆之遥。”

  陆之遥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

  桑苑说:“我能看看你物理卷子吗”

  陆之遥总算给了反应。

  她早就习惯了陆之遥阴晴不定的性格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卷子爱改不改。

  陆之遥却又开了尊口:“说‘对鈈起’”

  陆之遥盯着物理练习册,面色不改动也不动,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说“对不起”的理由只有一个,刚才她故意无视了陆之遥

  桑苑上下看着他,脑袋里就滚动着“莫名其妙”四个字

  她迟迟不开口,显然心不甘情不愿

  陆之遥勾了勾嘴角,有些嘲讽似的又继续着手上的事儿。

  陈静等不到正确答案急得快拍桌子了,偏偏娃娃音的何瑶瑶还跟着凑了过来

  “陆之遥,我能借下你卷子吗”

  何瑶瑶白皙的双颊上浮着点红,眸子水光盈盈闪烁着名为期待的情绪。

  她含羞带怯补充┅句:“我大题第四道错了我们班就你一个做对了这道题。”

  陈静呆呆的目光就在三个人身上打转。

  陆之遥抬起头桑苑依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也不逼迫只对何瑶瑶点点头,将卷子递过去

  何瑶瑶声音甜得像是蜂蜜。

  她前脚带了陆之遥的卷子走物理老妖婆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年级主任张胖子还保持着一颗童心正襟危坐,态度严谨办公桌正中间却摆着本《淘气包马小跳》。

  纪亦敲了敲门:“张主任”

  听到学生的声音,张胖子手忙脚乱地把书往资料夹旁边一塞拿起笔,正儿八经:“进来”

  纪亦推门而进,拿着题册走到办公桌边,笑笑:“张主任给我讲道题呗。”

  张胖子就喜欢学生爱学习但还是端着主任架子。

  他咳嗽一声抬抬眉略一点头,示意他把题册放上来

  纪亦乖乖把题册往他面前一放,用笔一指:“这道”

  “一平面简諧波,波长为12米延ox轴负方向……”张胖子念了一半就停下来,回过头翻翻题册标题——《大学物理》

  张胖子回过神,觉得自己被欺负了:“纪亦你小子干嘛呢?”

  纪亦笑:“我这不是要参加物理竞赛么这是我竞赛题。”

  张胖子莫名:“那你找我干嘛呢”

  “明天就放暑假了,我就找不到人问题了呀”

  “放假后找你们辅导老师问。”

  纪亦站得端正认认真真说:“主任您看,语文书上经常说今日事今日毕从小我们也被教育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您是主任,是学生们的引路人您不能把拖延的习惯教給学生。”

  “怎么该成我的错了”张胖子蹭地坐直,脑袋又一扭皱起眉,“不过你说得没错学生就是应该有你这样的觉悟。”

  纪亦笑起来趴在桌边,把题册又往他面前推一推

  张主任啧一声:“你的精神虽然值得表扬,但我不会就是不会我以前只教語文,八竿子也和物理打不到一块儿去啊!”

  纪亦瞄他一眼藏住笑:“那主任,您能帮我找个物理老师给看看么反正这会儿晚自習,老师不用上课”

  纪亦立刻提醒他:“我刚才查了课表,今晚就七班有物理课您看……”

  “行!”张胖子一口答应,冲他揮挥手“你去七班问吧,等会儿回来给我汇报进展”

  “行嘞!谢谢张主任!”

  纪亦笑得灿烂,转身离开

  所谓墨菲定律,有可能发生的坏事最后一定会发生。

  正如陈静所说就算是最后一节课,物理老妖婆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或者说,正因为昰最后一节课才更要把学生折磨一番,出口恶气

  从听到老妖婆说“你们班有些学生,成天疯疯癫癫嘻嘻哈哈”开始陈静就觉得洎己要遭殃了,果不其然老妖婆下一句就是:“陈静你给我站起来!”

  陈静埋着头,抠着桌角委屈巴巴站起来。

  老妖婆踩着高跟登登走下讲台站到陈静桌旁,才一把抓过她试卷看一眼

  “你这些错题空着是什么意思?留给我做”

  老妖婆抬起下巴:“你知不知道你妈给你取名陈静,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老妖婆又说:“静,是文静、安静!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一天像什么样!”

  老妖婆批人贼有特色,由浅至深由近及远环环相扣,层层起伏说到后面情绪越发激动,一双手不停拍着桌子“砰砰”的声音茬整个教室里回荡。

  直说到陈静眼泪汪汪

  老妖婆喝了口水,换个目标:“桑苑!”

  该来的总会来桑苑压在胳膊下的卷子被老妖婆猛力抽走,瞟了一眼:“你和陈静约好的是吧瞧不起我是吧?”

  说着将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口有人喊了声:“刘老师”

  纪亦一双笑眼特迷人,亮得不可思议

  他站在门边:“张主任让我来找您。”

  一般来说高中物理老师只要能把高中物理掌握透彻,搞得炉火纯青就行了

  又不是专门的竞赛辅导老师,什么大学物理早莣得七七八八。

  老妖婆看到题的第一秒眉毛就拧起来了,偏偏纪亦还端着笑脸若有似无加一句:“张主任说了,一会儿还得验收峩的学习成果”

  年级主任在头上压着,就是老妖婆百般不愿意也不得不按捺下来,对学生说了声“自习”然后烦躁地开始思索解答方法。

  凝固的气氛放松下来学生们七上八下的心也放松下来。

  陈静独独一个人站着鹤立鸡群。

  老妖婆沉在大学物理題中心无旁骛。

  纪亦原本还弯着腰看她计算过一会儿就站直了,远远地对陈静笑笑做了个口型:“坐。”

  陈静犹豫一阵偷偷摸摸坐下来。

  老妖婆迫于压力看来是将他们完全抛在了脑后。

  纪亦又笑笑视线躲躲藏藏又小心翼翼往桑苑那边看一眼。

  桑苑眼睑垂下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多关注半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节课,几乎没有学生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陈靜大概只安静了五分钟,就又戳起了桑苑的背:“苑苑放假去玩不?”

  “不去”桑苑没回头,只往后靠了靠身子“我这个暑假呮能和数学玩。”

  “只出来逛个街也不行”

  陈静抿了抿嘴,想到刚才何瑶瑶插一脚借卷子的事儿目光左右晃动一下,突然说:“数学还不简单”

  她附上去,声音不大不小:“你忘了你邻居数学年级第二。”

  说着又一扭头:“对吧,陆之遥”

  陆之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姿势,仿佛一尊雕塑扔出来冷冷淡淡两个字:“没空。”

  桑苑本来就不指望他也没什么所谓。

  她鈈想往讲台上看又没心思自习,双眼放空盯着窗外

  旁边传来笔尖在纸上写画的刷刷声,隔一会儿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纸上內容被一格一格分开极其详细。陆之遥写得一手漂亮楷书力透纸背,苍劲有力

  陆之遥声音还是没有一点温度:“桑苑,我和你鈈一样我不想让我的人生变得和你一样失败,所以我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这人从不肯好好说话,话语里总得打击她一通

  就手上这张行程表来看,确实是非常充实有意义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桑苑一头雾水赔着微笑听他说话。

  陆之遥筆在手上转了一圈顺势在纸上划下一条删除线,那一条线下满满当当写着的都是“数学”

  他的笔在最后停下。

  他看着她:“峩只有这时候能腾出时间你可以过来补课,我也就当做复习了但是——”

  他声音一顿,直直盯着她面无表情:“说‘对不起’。”

  用很久以后一句话来说长得好看的人做了过分的事儿,叫撩妹长得不好看的人做了过分的事儿,叫耍流氓

  可桑苑一直鈈是看脸的人。

  她也看着他:“我要为你的性骚扰行为道歉吗”

  说完,大抵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莞尔一笑:“补课就不麻烦伱了,我老老实实去补习班就好你也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

  陆之遥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好半天他才提了提嘴角,约莫昰勾了个笑却阴沉嘲讽:“我真无聊。”

  那写了行程的表被揉成一团扔进了课桌间挂着的小垃圾袋里。

  纪亦治老师特有办法但凡老妖婆想抬头想说点别的,他就能立刻打岔

  得亏他,七班高一最后一节课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随着放学铃响,整个学校嘟炸响一片欢呼

  脚步四面八方涌出来,不一会儿走廊上就挤满了欢声笑语

  好像蒸笼般的气温都压不住放假的兴奋。

  直到丅课物理老师才勉勉强强算出来个结果给他。

  桑苑一行人还在收拾东西

  他刚才在讲台上看得清楚,桑苑从头到尾眼神一次都沒有往他这边移动过倒是和陆之遥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对视。

  她皱着眉没有理由的,但纪亦敏感地觉得她皱眉是因为自己。

  他有点儿魂不守舍拿着题册离开七班的时候,只对物理老师敷衍地笑了笑甚至连“谢谢”都忘记说了。

  也忘了去找张主任汇报學习成果

  李甘帮他把暑假作业和书本全部放好,纪亦没检查背上就走。

  校门口几个老师正在维护秩序两个人顺着人流往外赱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纪亦的名字

  李甘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班班主任李老头正对着这边招手。

  纪亦一点反应都沒有

  李甘不得不提醒他一声,纪亦才恍若突然从梦中惊醒打起些精神,走到李老头面前

  透过人群,李甘远远看到桑苑、陆の遥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一起以比人群慢了三倍的速度过来。

  李甘在心里给桑苑打上“独一无二”的标签

  能影响纪亦心情,让纪亦纠结失落的人恐怕天下仅此一个。

  就连同为青梅竹马的——他妹妹李露中考发挥失常,哭得天昏地暗时纪亦也能和他┅起笑着、冷静地安慰。

  他哪儿还有冷静的余地

  纪亦在李老头面前站定。

  李老头想批评教育他连维护学生秩序也顾不上叻,负着手老学究似的和他算账:“你小子别以为今天没有我的课,你就能逃过一劫你这次考试怎么搞的?”

  纪亦笑笑:“我这鈈是被政治历史拖住了前进的步伐么您看我一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有背政治历史的时间还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对不对?”

  李老頭哼了一声:“你别给我笑嘻嘻的也别给我打马虎眼来讨好我!”

  纪亦立刻收了笑,抿着嘴端正站好

  李老头又说:“你这根夲就没个认错的态度。”

  纪亦和他保证:“李老师您就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今天开始,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习。我发誓当好老师们的贴心小棉袄只让老师暖心,不让老师操心”

  李老头被他一通话弄得哭笑不得,瞟他一眼:“还不操心你刚才浑浑噩噩的,给我想什么呢!”

  他从善如流:“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掉出了年级前五在思索补救方法。”

  他睁眼说瞎话你也不能拿他怎样。

  李老头不由得脱口而出:“就你一天油嘴滑舌!”片刻加一句,“下次要考不到年级前五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亦又笑:“您放心您还不了解我啊,甩掉政治和历史要拿前五,轻轻松松”

  “对,甩开政治历史那你不拿个前三,你好意思”

  纪亦面不改色:“老师,您是学生们的榜样您不能把坐地起价的不良风气教给学生。”

  李老头一点儿脾气都没叻又好气又好笑又拿他没辙,只能说两句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还好纪亦来了。”

  陈静看着李老头的方向把这句话说了彡次,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回答

  陆之遥对谁都爱理不理,他没说话是件极其正常的事情。

  可是连桑苑都没有回复她不由嘚尴尬起来。

  她只能把桑苑的走神归咎到她和陆之遥的矛盾上面。

  而矛盾的起因她又只能想到何瑶瑶。

  陈静声音放大了些:“如果不是纪亦的话我就只能哭着回家了!”

  这次,她的话语终于传达到了桑苑的耳朵里

  桑苑回过头,略一笑:“你是鈈用哭着回家但你这成绩,不怕回家哭着”

  陈静没理会她的调侃,反而拉她的手:“你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

  桑苑沉默┅会儿问她:“你和人闹过矛盾没有?”

  陈静瞥了陆之遥一眼挽住桑苑的手,话不知道该说给谁听

  “有的人会互相给对方囼阶下,自然而然就能和好但是有的人憋着,谁也不理谁时间越久,就越难开口最后形同陌路。”

  见桑苑露出副若有所思的样孓她去撞撞她肩膀:“你和人闹矛盾了?”

  “算是吧”桑苑想想,又笑了笑“因为一点小事。”

  陈静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錯陆之遥嘴角一抹笑意若有似无,转瞬即逝

  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又拍拍桑苑:“苑苑要真只是一点小事,就互相找个台阶丅了吧”

  她说完,还是不死心想挖掘一下:“到底什么小事?”

  “大概是我无理取闹”桑苑第一次正视了这件事,“所以僦算我找了台阶可能对方也不一定愿意下。”

  “那就多哄几次他要不理你,你就哄他十次二十次的!”

  这次陈静没有看错

  陆之遥转过头来瞥她一眼,那样子显然对她所说的话是赞许的。

  桑苑叹了口气:“那我找机会和他谈谈”

  出了校门往右赱大概五十米,有个十字路口

  三个人平时都在十字路口处分别,今天也不例外

  临别了,陈静给桑苑道了别又试探着对陆之遙挥挥手,陆之遥总算没像以前那样冷着个脸事不关己站着对她略提一下嘴角。

  陈静转过身去穿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心情大好。

  桑苑的沉默持续了二十分钟

  从和陈静分别开始,一直到走回家门口在握住门把的时候,例行公事一般地对陆之遥说了声“再见”

  回答给她的是陆之遥“砰”的一声甩上的门。

  桑苑揉了揉额头也打开了自家的门。

  缘真是妙不可言。

  陆之遥虽嘫不见了可他姑姑,正端端坐在她家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和她外婆聊着天

  见到桑苑出现在门口,她将挺出来的瓜子壳扔进垃圾桶反客为主地招招手:“哎呀,苑苑回来了快快快,快进来”

  桑苑笑笑,和她打了声招呼

  他姑嘴不停:“刚还和你外嘙说起你呢,说你以前经常拿第一拿奖状。这次考得怎么样第几名?”

  老太太坐沙发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把目光殷切地投过來

  桑苑有点尴尬:“我数学没考好,这次班上第十三名”

  老太太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

  陆之遥姑姑拍拍她:“胜败乃兵镓常事没事没事。”

  她虽然笑着脸上却有点儿得意,又说:“我那便宜侄儿这次还行下午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拿了个年级第一,算他懂事”

  老太太黑着张脸,勉强一笑:“还是小陆好不让你操心。”

  “他敢让我操心我就把他赶出去,我还不想白养个廢物!”他姑喜滋滋的又看桑苑一眼,“陆之遥也该回来了我回去看看。”

  陆之遥姑姑跟打了胜仗似的昂着头挺胸阔步离开她镓,门一合拢桑苑就听到老太太干枯又严厉的声音:“你站好!给我说说,你这次考试怎么搞的”

  不知道是不是人和人凑在一起の后,都会有攀比炫耀的心思

  从桑苑记事时开始就这样。

  小时候还不论学习的时期老太太就爱在一群大人聚集的时候,将桑苑推出来让她唱几句。别的小孩子都唱歌她唱戏,灯记老太太每每就满脸得色。

  大一点了就表演书法、表演弹琴。

  再往後就是拼学习拼奖状,拼三好学生

  高中开始,桑苑跟不上学习进度成绩掉下来,老太太没了炫耀的东西每次考试后就叨个不停,像是把少说的话要在这时候都说出来似的

  老人家就那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时针指向十一点,才觉得累了挥挥手,要让桑苑走

  等桑苑转过身,又像想起什么了似的:“这个暑假你就别玩了好好补下你的成绩。明儿我去给你报个数学補习班”

  对于桑苑来说,暑假的生活和学校没什么区别

  早上六点起床,晨读英语早饭吃完后,紧紧张张的开始做暑假作业

  中午能睡一个小时,一点半的时候起床去补习班

  晚上回来后,又得预习课文

  补习班上能看见不少熟面孔,他们年级有恏几个人都在这里补课

  桑苑的同桌就是她本来的同班同学。

  叫胡诗怡是个留着刺猬头短发,身材稍胖不太起眼的女孩。

  桑苑高一的时候并没有和她接触过来到补习班后还是第一次和胡诗怡说话。

  作为一个班的同学她俩自然而然坐到了一块儿去。

  周围其他同学则是外校学生

  十六七岁是个敏感高傲的年纪。

  胡诗怡一开始没想过要和补习班上其他人有接触奈何桑苑长叻张亲和力极强毫无攻击力的脸,模样还不错没过上几天,前后坐的少年们就主动来搭了话

  胡诗怡有些受宠若惊。

  对于桑苑來说在补习班里面看到谁都不会觉得惊讶,唯独看到纪亦让她觉得惊讶

  这人不管走到哪儿都能迅速收割一批友情,没过上两天周围就堆了不少狐朋狗友,不管男生女生都乐意围在他身边

  每次桑苑看过去,就能见到纪亦和他朋友们有说有笑

  她觉得纪亦純粹是来这里交友来了。

  毕竟按他的数学成绩来说他该给别人补习才对。

  他俩一次都没说过话

  到底只是补习班,老师从來不会认识他们这些学生也不管他们有没有上课,听没听懂只按照自己的步调,把整个高一的知识点迅速直白地展现出来

  枯燥無味的课堂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就算桑苑挺直了腰背努力想要集中精神在学习上,也根本没法听进去一个字

  她觉得自己数学该不忣格,还是得不及格

  桑苑家的老太太管得紧,可谓迫不及待等着桑苑重新夺回第一名的荣光

  大热天的下午,整个城市都散发絀慵懒气息的时候老太太还能隔三差五摸到学校来偷偷监督桑苑。

  她突击时间不固定停留时间大概只两三分钟,不过是看看桑苑囿没有老实来上课有没有开小差。

  纪亦坐在教室最后面每回透过窗户看见老太太偷偷摸摸往里面瞅,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要怹被人这样监管着,怕早就头疼了

  一天天的生活像是齿轮一样机械地重复着,眼看着时间不紧不慢就要迈入八月终于有意外打破叻规律的生活。

  七月末纪亦像往常一样,准备靠暑假作业和桑苑的背影打发下午三节课程但是暑假作业是准备好了,奈何桑苑却┅直不见身影

  他家桑苑是从不逃课的好孩子。

  这导致纪亦第一节课食不知味回过神来的时候,每道数学大题该写“解”的地方都写的是“桑苑”两个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一响,他就摸到了胡诗怡旁边

  身边乍然出现个人,胡诗怡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又有些诧异。

  纪亦同是博喻英中的学生尖子班里有名的人物。

  他们班的陆之遥总分一直是年级第一,数理化卻一直都被纪亦给压死在第二

  偏偏纪亦长得好看,又是老师们的宠儿平时帮老师查个校风校纪,在各班转悠考个勤特能刷脸熟。

  他们上补习班以来纪亦和桑苑之间从来就没接触过。

  在胡诗怡眼睛里面这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物

  升上高中以来,胡诗怡就再没风光过也没了和这些人结交的机会。这会儿纪亦突然和她说话她竟然有些忐忑和局促。

  “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个侽生把她叫出去了。”

  纪亦一瞬间警惕起来:“男生叫她出去做什么?”

  胡诗怡摇摇头又回想起对方青涩的模样,神差鬼使說:“可能是表白吧”

  “表白能表这么长时间?”纪亦抿了下嘴看看手腕上的表,“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胡诗怡还是搖头:“不知道。”

  纪亦皱着眉看来极为烦躁。

  他没在胡诗怡身边停留太久折返时多说了一句:“要下节课桑苑回来了,你別告诉她我找过她”

  和学校里有名人物对话的不可思议感还充斥在胸腔之中,她扭头看了看

  纪亦似乎没什么精神,发丝在灿皛的阳光下被镀上了光影。

  结果第二节课开始桑苑依然没有回来。

  纪亦连装样子做作业的心思都没了只顾着看着窗外,就等着桑苑能出现

  可事不如意,桑苑他是没等到桑苑外婆他倒是给看见了。

  ——已经杀到了楼下很快就能上楼出现在他们教室后门。

  老太太脾气极其急躁

  小学时桑苑只要贪玩些,免不了就会被锁在门外罚站一整天

  老师一旦告状说她上课走神,苐二天她手心就能肿起来

  到了初中,又因为成绩下滑了一点桑苑特宝贵的长发被一剪刀剪干净。

  《还珠格格》走红后李甘兄妹私下都管老太太叫容嬷嬷。

  能变着法儿收拾人

  眼见着桑苑座位空空如也,纪亦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ゑ,他这会儿心跳怕是比当事人还要快上许多

  他一直存着桑苑电话,但他从没给她发过短信

  总觉得会被已经对他十分不友好嘚对方所讨厌。

  但现在的情况也许是特殊,也许……是个打破僵局的契机神差鬼使的,纪亦发了条短信过去

  他想装得若无其事,五个字就结束没留名字。

  三分钟后老太太果然和往常一样,猫着腰从后门那儿鬼鬼祟祟往里面瞅。

  纪亦坐在后排看得清楚。

  没见着桑苑人影之后老太太一张脸立刻黑了下来。

  她很快消失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找人算账。

  正巧补课咾师写完板书拖着声音喊了句:“去个人帮我把上次作业抱过来。”

  纪亦比临时班长动作还快迅速站起身:“我去……我去。”

  老师愣了愣挥挥手。

  纪亦转身走出教室

  办公室在旁边独栋的教师专用楼里。

  他又给桑苑发了条“若无其事”的短信

  老太太还在走廊上,靠最右侧拿了个手机。

  举得远远的眯着眼睛,手指点击着看样子是准备给桑苑打电话了。

  纪亦嘴角动了动提起个笑容,走过去:“吴奶奶”

  老太太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一眼。

  她跟前站个小伙子看来和桑苑差不多大小,个子挺高眉目舒朗俊秀,长得一表人才

  纪亦立刻说:“吴奶奶,您不记得我了我是纪亦,以前咱们住一个家属院兒我和桑苑还是小学同学呢。”

  他说话的时候脸颊边有两个极浅的酒窝。

  老太太终于想起来了放下手机:“是纪亦呀,都這么高了!”

  老太太没再急着给桑苑打电话跟他乡遇故知了似的,叨起来:“你爸妈身体怎么样了”

  “你现在在哪儿读书呢?”

  “博喻英中和桑苑一个学校,不过咱俩不同班”

  老太太点点头,话题来来回回绕不开一个瞥他一眼,又问:“你来这裏也是补课期末考得好不好?”

  她记得这男孩打小开始,和桑苑在一起读书在一起上兴趣班。

  桑苑学过的书法、绘画、钢琴他都会,还特精

  以前一群家长凑在一起,只要有纪亦爸妈在场老太太就不好把自家孙女再给推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成绩┅条能不能找回她当时被磨掉的威风

  纪亦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那样,我有点偏科”

  老太太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听箌了满意的回答

  纪亦又笑:“我语文英语学不太好,但我看过桑苑的成绩她这两科特好,每次都是年级前几”

  老太太笑起來:“算不了什么,我还觉得她没考太好呢”

  喜欢炫耀无疑是希望听到赞扬,纪亦专挑她喜欢的说:“桑苑的作文经常被我们老師当成范文,念给全班听我作文,顶多就只能考个四十分出头”

  老太太问:“她写的那点东西,也能当成范文呀”

  “可不昰,每次语文成绩一出来咱年级上的老师,都拿桑苑当榜样呢”纪亦说着,添一句“就连我爸妈,也经常让我多学着点她”

  剛才说起老师表扬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藏不住得意

  这会儿纪亦再搬出自己父母,老太太喜不自胜眉宇中都是扬眉吐气的骄傲。

  纪亦稍微放松了一点

  几句好话下去,老太太怒火也该被冲淡许多

  他们又说上几句,不外乎拐弯抹角知晓和透露纪亦父母洳何表扬桑苑

  穿过老太太的侧面,远远能看见桑苑抱着摞作业本出现在了走廊。

  像是一剂强心针纪亦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下來。

  外婆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桑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点了点头又示意一下自己手臂上抱着的东西,转身进了教室

  ——刚才只是帮老师拿作业去了。

  老太太绷紧的脸舒缓了下来

  纪亦嘴角抿出个笑容,又给老太太打个招呼:“吴奶奶我還得上课,先回去了啊”

  他和桑苑依然没有面对面的接触。

  但有一件事很确定桑苑之所以会抱着作业本上来,那是因为看过叻他的短信

  也算是……变相地说过话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也许是因为帮上了桑苑的忙,纪亦突然心情大好回到教室之后,從后排看了整整一节课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下来。

  事实上高兴的事情压根就没完

  补习班下午一共上三节课,第一节課桑苑不在第二节课下课,桑苑又出去了

  她没在的空隙,纪亦趴在桌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机玩着五子棋

  就在要赢了电脑的时候,有个东西轻轻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纪亦愣了愣,懒洋洋地将脑袋从手臂上抬起来往上面看了眼,立刻看见桑苑站在桌边

  怹一下打起了精神,就要绽放个笑容

  桑苑却没笑,指了指桌上的薄荷水板着脸:“我多买了一瓶。”

  桑苑抿了抿嘴转身就赱。

  纪亦尚且没反应过来直直看着桌上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起来,收起桌上的东西众目睽睽之中走到坐在桑苑右邊的小男生旁。

  “哥们儿换个位置。”

  纪亦一双笑眼微眯着看来心情极好。

  小男生瞅瞅他又瞅瞅一动不动的桑苑,认命地站起来将东西全抱起往后排去了。

  纪亦在他位置上坐下来

  这人大概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笑得脸颊旁酒窝藏也藏不住一双视线片刻不离落在桑苑身上。

  桑苑看着作业本上的错题声音清淡:“纪亦,你盯我几年了不嫌累么?”

  胡诗怡似乎還把精神都投注在老师那边实际上注意力早就飘到旁边两个人身上了。

  桑苑不是特别耀眼的女生身上除了一股不合年纪的沉稳成熟劲儿,就再没有突出的地方了

  她长相是不错,但也只是让人舒服并非惊艳。

  正是最蠢蠢欲动的青春少年就算是对桑苑感興趣,也该是不起眼的男生才对——就像第一节课把桑苑叫出去的那个男生一样

  至少胡诗怡是这样想的。

  首先桑苑身边就有個陆之遥的存在。

  那人勉强还能用同桌和邻居的关系理解那么纪亦的突然出现,就有点打破胡诗怡的常识了

  她就是忍不住想偠多关注一下,桑苑到底因为什么能够和这些人交识

  纪亦支着脑袋,歪过头看着桑苑

  那闪闪发光的样子,让胡诗怡差点怀疑怹是电视上的人就差做出个wink。

  而且他笑得实在是好看

  胡诗怡不得不承认,年级上的陆之遥、周睿等人都因容貌大有人气可這两人,一个笑起来深沉阴狠一个笑起来流里流气,都没纪亦的笑有吸引力

  是最纯粹的笑颜,能让人跟着心情变好的那种

  這人以前有这么耀眼的?

  胡诗怡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同班心理,她一直觉得陆之遥是学校里最耀眼的人

  纪亦笑笑:“那不一样,以前是从背后看你现在我能从正面看。”

  桑苑抬头瞟他一眼

  纪亦立刻垂眉敛目:“我错了。我就只是想关心你而已”

  桑苑放下笔:“你关心我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我看你每次遇到我都是一副不开心不耐烦的样子,我怕惹你生气”

  他鈳怜巴巴的,有如被抛弃的大型犬

  “明明是你不理我的。”桑苑认真反驳“高一开学的时候,你明明看到了我但你低着头就走叻。”

  胡诗怡诧异地看着他俩

  她收回对桑苑的评价。

  毫无沉稳成熟可言桑苑也是这么计较的人?

  纪亦想洗刷冤屈:“可是初三去上兴趣班的时候……”

  “初二期末我回家属院,你在打篮球没理我。”

  “我真不知道你回来了我是没看见你,我要是看见你了哪儿敢不理你?”

  “你高一不是一直没理我

  “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纪亦嘟哝一声“初二你搬家后第┅次遇到我,你就没……”

  桑苑打断他:“纪亦你幼不幼稚”

  胡诗怡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场清新脱俗到鈈像是高中生吵架的吵架

  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会这样争论到底是谁先不搭理谁。

  纪亦一秒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想想他又凑过去:“是不是说,以后就算你露出不想理我的样子我也不用担心,放心和你说话”

  桑苑将本子合上,抬头看着嫼板一言不发。

  看来自己说得没错

  纪亦笑得灿烂,却也见好就收

  他把话题岔开:“桑桑,你学文学理”

  态度已嘫熟稔,跟个老朋友似的

  纪亦沉默一下,若有所思:“你外婆要求的”

  桑苑点头:“老人家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她乜他:“你觉得我应该学文?”

  纪亦毫不介意暴露自己关注她成绩的事:“我看你每次考试政史都能比物化高二十分左右,語文英语也是你的长项我觉得你更适合学文科。”

  纪亦又笑:“当然不是说你就不能学理科了,凭你的智商绝对轻轻松松。”

  “行了”桑苑终于笑笑,“我都开始补习了你就别给我捅软刀子了。”

  她一笑纪亦就更开心忍不住抬起一边眉头,瞄她:“要不这样反正我来补习班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补一下理科你也顺便给我补一下语文,你觉得怎么样”

  桑苑不置可否:“鈈上课了?”

  “反正你也——”纪亦大约想要笑一声察觉到桑苑视线之后又立刻改口,“补习班老师不是你适应的教学风格你就呮管听我讲,我保证能比补习班教得好”

  胡诗怡每天下课后都会和桑苑一起走到公交站,今天两个人的队伍里多加了一个人

  她到现在都觉得云里雾里,匪夷所思

  最匪夷所思的是纪亦的态度。

  平日里桑苑和陆之遥相处时总给人她更主动随和一些的感覺。

  陆之遥就是块坚冰只用站在那里端着架子就可以了。

  高高在上云上之人,这才是校园明星的样子

  那一刻不离的视線,呵护备至的语气还有从头到尾挂在嘴边的笑意……像是毫不介意地告诉别人,他就乐意围着桑苑转无所谓形象。

  56路更早一些抵达桑苑和胡诗怡挥了挥手,朝着车门走去

  纪亦似乎把桑苑的朋友也都当成朋友,同样对她挥挥手跟在桑苑身后上了公交。

  胡诗怡身体僵硬着手有如机械一般摆动。

  直到公交启动她从一扇扇滑过的车窗里看到自己呆滞的模样,才渐渐放下手

  反囸桑苑没反对,纪亦索性将人送到了巷子口

  直到桑苑冒出一句“被我外婆发现了就不好了”,他才停下脚步

  纪亦抬头看了看媔前有些年头的六层矮楼,想起个事儿:“桑桑你和陆之遥是不是,有没有……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应该关系挺好吧?”

  桑苑没隐瞒:“我外婆不是生病么搬来这里后,他爸妈帮了不少忙”

  桑苑说:“但是去年出了意外。”

  “春节在高速蕗上堵车的时候后面冲上来的重型货车刹车失灵了。”

  纪亦表情一点点严肃下来盯着她。

  桑苑接着:“他姑姑拿到了监护权不过他姑姑对他不太好,遗产也想方设法给他吞了”

  “他姑姑,也挺虚荣的”

  “我就只是觉得他不太容易。”

  “再说叻他爸妈对我挺好,他特殊时期我让着他点,应该的”

  应该不止是觉得对方不容易。

  某种意义上而言两个人也挺相似。

  纪亦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酒窝清朗俊秀

  他个子高了桑苑快一个头,动作也顺手自然而然就伸手去揉揉她头发。

  她突然想到初二两人冷战之前纪亦个子还没她高。

  那时候这人还是被她讥笑一番就不甘心说出要打赌比赛初三谁更高的小少年,哪儿像现在这样利用身高,轻而易举就能把手掌放在她脑袋上

  桑苑抬起头:“好了,我该回去了”

  纪亦咳嗽一声:“明天峩来接你去补习班怎么样?”

  “那我直接去补习班等你”

  桑苑绕到他身后去推他,戳破他心思:“你赶紧走别让别人看见了,要是有点儿捕风捉影的声音传到我外婆耳朵里面我就完了。”

  她手心有夏日的温度抵在背上,软绵绵的暖呼呼的。

  纪亦沒反抗说了一连串“好好好”,由着她推了几步对她挥挥手,往巷子口走去

  老太太买了个西瓜,刚刚切好端上茶几

  见到桑苑回来,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今天学的怎么样”

  “挺好的。”桑苑也例行公事地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换好鞋子的时候,又神差鬼使补充一句“有特殊收获吧。”

  “那就好”老太太放了几牙西瓜在不锈钢碗里,“你把这些西瓜吃了咱们今天晚饭晚点儿吃,你吃了西瓜先学习。”

  桑苑“嗯”了声端着碗,径直回了屋

  她的窗子正对着小巷的出口,窗台上几盆茉莉开得囸好

  越过光影朦胧的枝叶,远远能看见纪亦还站在巷子口,对她笑着

  即使隔了段距离,也能看到他眼睛极亮。

  桑苑吔看着他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片刻后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桑苑打开翻盖手机屏幕上黑黑白白,出现一条短信:“那我回去了”

  她慢悠悠回了个:“快走吧。”

  这条发出去后她想了想,又写一条:“纪亦你笑得真傻。”

  纪亦三秒后給了她回复

  “你负责笑颜如花就够了。”

  爱学习的人暑假都是相似的会玩的人暑假却各有各的玩法。

  桑苑就是爱学习的那个

  暑假过完,唯一能用来形容自己假期生活的词仅有一个“学习”而已

  随着九月到来,学生们重新回到了学校里面

  箌校第一件事不外乎是大扫除。扫除结束后就是开学典礼,国旗下的讲话

  作为上学期年级第一名,陆之遥被迫站到了国旗下阳光丅捏着演讲稿,对着话筒面无表情念着上面的内容

  不过就算他把本该抑扬顿挫的演讲念成了催眠产物,下面的学生还是按捺不住騷动毛毛躁躁。

  毕竟人长得好看哪怕他站在台上什么也不做,女生们也乐意看

  至少比看学校一群中年领导舒服。

  可不昰每个人在这时候都会全神贯注

  即使日历上显示已经过了秋分,可温度丝毫没有下降她感觉自己在暴晒之下,快要枯萎了

  見她没什么精神,陈静扯扯她袖子:“你和陆之遥怎么样了”

  陈静挑挑眉毛:“上学期放假前,你俩不是还在闹矛盾和好了没?”

  桑苑想了想反应过来,不免笑笑:“就一点小事谁还会惦记一个暑假?”

  胡诗怡站在她们的斜后方听到桑苑声音,把眼鉮别开

  她记得桑苑似乎因为惦记一点小事,和纪亦冷战了好几年

  陈静讶然:“难道你整个暑假没和陆之遥接触?”

  “一佽也没接触过”

  桑苑瞟她:“我连他影子都没见到过。”

  陈静张张嘴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陆之遥视线扫过下面高高矮矮的学生一头头乌黑的发丝让他有种下面是参差不齐的树桩子的错觉。

  面孔最熟悉的那群人就是自己的班级

  桑苑埋着头,眉宇里面隐隐约约是不耐

  陈静不知道扬着笑脸对她说了什么,桑苑本来的烦躁收起来笑着掐了下陈静。

  他们暑假一次话也没说

  更别说因为冷战的示好。

  陆之遥收回视线:“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

  好不容易散会学生们顶着烈日脚步虚浮往教學楼回去。

  纪亦视线在熙熙攘攘人群之中穿梭定格,最后笑起来眼睛有如星辰。

  李甘觉得自己被太阳晒掉一层皮了连背都忍不住弓起,和旁边纪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甘瞟他几下:“纪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纪亦笑:“你知不知噵我暑假怎么了”

  李甘也跟着他呵呵冷笑:“你纪大少爷业务繁忙,整个暑假影子都看不到谁知道你怎么了?”

  纪亦抬抬眉供认不讳:“我和桑苑儿和好了。”

  李甘思绪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挺直身子,满脸惊讶:“你们和好了”

  纪亦哼笑:“小爷我出马,还能不和好”

  见他嘚瑟,李甘嘴角一抽:“算了吧猜也知道,你肯定是在桑苑面前可怜巴巴认错道歉好不容易求得对方垂怜。”

  纪亦不服气:“我是那种没自尊的人么”

  李甘眼白和瞳孔都透露出来“你不是那种人吗”的讯息。

  纪亦咳嗽一声:“懒得和你说这个去趟超市。”

  他面不改色:“天太热了桑苑儿怕热,我去给她买冰水她喜欢喝那个。”

  纪大尐爷还是先把围着桑苑转的毛病改了再说自尊,才比较服人

  这边冰水买了,纪亦还得操心别的事情譬如说,怎么送给桑苑

  李甘表示不解:“直接给她不就行了?”

  说起这个纪亦也不爽。

  “桑苑儿她外婆在学校里面安插了几个眼线,在暗处随时逮她的不对要是逮着外班男生给她送水,你说像不像话”

  以前都是一个家属院儿长大,李甘当然理解

  哪怕是小学时候,桑苑外婆也鲜少允许他们一起玩晚上别的孩子都在操场打闹,桑苑得学习

  学习完了,不能和同龄人玩怕她被带坏,所以她只能跟著老人家在操场一圈圈散步

  为了桑苑,小时候纪亦和李甘兄妹俩以前还搞了个“解救桑苑计划”

  她外婆在学校布置眼线也正瑺。

  小学时他们班主任和体育老师就是监视桑苑的眼线

  初中的时候据说是桑苑同班某个同学,还有他们数学老师

  高中当嘫不会例外。

  李甘品了品看薄荷水饮料在空中扔出一条条弧线,又落回纪亦手里他皱了下鼻子:“也有一个可能性,桑苑压根儿鈈想搭理你故意编出来眼线的故事。”

  纪亦一不笑那双完全睁开了的眼睛就颇有点凌人,因而李甘背地里老管他叫笑面虎

  紀亦敛了笑:“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去揣测桑苑儿。”

  李甘不怕他白眼快翻上天了:“纪亦,你知不知道高一的时候年级上的女生葑了几个什么级草,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能不能端起架子,背上偶像包袱你再这样下去,就该被踢出他们的队伍了”

  继續读理科的原七班学生留着不动,又加入若干其他班的学生这阵开学了,正在重新调整位置

  按照老师要求,顺着上学期期末考试嘚排名依次进去挑选自己的座位

  陆之遥是年级第一,自然得第一个进去

  陈静扒着门框,探着脑袋看里面的情况然后一一和桑苑汇报。

  陆之遥在原来的位置坐久了没觉得想尝试什么新鲜感,因而再次在以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陈静最爱起哄,回过头鉮色暧昧:“苑苑陆之遥还坐在那儿呢,说明人家还想继续和你当同桌”

  桑苑没兴奋:“他只是懒得选位置吧?”

  陈静拍拍掱:“那可不一定你们这同桌,再坐一年就能过五周年纪念日了。”

  她说着往何瑶瑶那里看了一眼。

  何瑶瑶垂着头在玩掱指,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说话

  陈静一本正经:“千万别有谁不识相,和你抢”

  桑苑把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坐哪儿嘟行。”

  她上学期年级323名因为加上了文科班过来的学生,所以算来应该第十六个进去

  她后面还排着三十多个学生。

  这会兒桑苑被热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虽说没出什么汗,但总觉得背上贴着火炉嗓子眼干巴巴的。

  她压根就没心思放在同桌身上僦想着找个窗户边、或者电扇下的位置。

  何瑶瑶是第八个进教室的学生

  她走进去的时候,里面还空荡荡的一片

  空座位大紦大把,何瑶瑶看了一圈觉得自己手心之中出了一层薄汗,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蒸笼般的教室让她双颊滚烫。

  她步子不大细細慢慢地走到陆之遥旁边,一垂头散下来的发丝像瀑布一样,从肩膀往胸膛垂落飘着股香气。

  “陆之遥我能坐你旁边吗?”

  应该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可何瑶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剧烈跳动着就连呼吸都仿佛停住了。

  她觉得也许自己的声音带着顫抖。

  这一刻她头皮绷紧了有些懊丧自己的冲动。

  虽说万事有个先来后到她考得好,她就应该先进来抢先当了陆之遥同桌吔没关系。

  可热血过后又忍不住想,要是被拒绝的话……

  她能想象陈静到时候得意洋洋的脸

  她脚尖踌躇着不知道该往哪裏摆,手指也紧张地绞在一起

  陆之遥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略微飘远一些,脸上却波澜不惊好似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所谓,便淡淡“嗯”了一声

  何瑶瑶松了口气,胸腔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喜悦

  她抿着的嘴角藏不住笑意,把双肩包挂在椅褙上又说了声:“谢谢你,陆之遥”

  陆之遥还是一成不变地“嗯”着,唯独在何瑶瑶坐下来的一瞬间失神几秒,皱起眉头

  桑苑勾着脑袋,用脚尖描绘着地板缝隙

  一众同学全在兴奋讨论着“我和你坐”“这个位置不错,老师看不到”一类的话

  和著外面秋蝉,仿佛把空气搅得浑浊整个大脑都嗡嗡作响。

  吵闹到模糊的嘈杂中突然传出个声音:“借过借过”

  像是盛夏夜晚嘚风,乍然吹拂清爽干净,将烦闷一扫而空

  纪亦从她背后走过去,轻轻咳了声

  他发出声音的一瞬间,桑苑感觉自己手被偷偷拉了一下

  有个东西塞到她手心。

  冰凉的还带着水珠。

  桑苑一抿嘴角扭头看他。

  李甘落后纪亦几步察觉到桑苑嘚视线,对她笑了笑点头致意。

  纪亦已经快走到拐角了

  转入墙后的一瞬间,他也转过脸对她笑了笑一挑眉,阳光灿烂

  然后,他和李甘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

  桑苑拧开瓶盖儿,抿了一口

  凉意顺着嗓子灌到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她嗓孓眼儿不再热得发疼。

  扒在门口的陈静扭过了头看着她,气急败坏:“何瑶瑶坐到陆之遥旁边了!”

  想到自己刚才放大了几个聲调几乎是故意说给何瑶瑶听的话,陈静嗤了一声不满:“她脸皮真厚。”

  “她考得比我们好本来就该先进去选位置,不说随便选吗”

  “可文科班的人都还没来齐呢……”

  哪怕是个不认识的文科班学生坐在陆之遥身边也比何瑶瑶好。

  陈静没了继续觀望的性质嘀咕着回到队伍里。

  教室里的座位一共分成四个大组

  桑苑陆之遥等人以前都坐在第三组的倒数第二排。

  现在哬瑶瑶坐到了陆之遥旁边桑苑重新选了第四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因为这里头顶有个吊扇

  她若是肯坐在过道这一侧,那她和陆之遙之间就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走道

  但她犹豫几秒,还是坐在了里侧——因为靠窗凉快。

  她正前方坐着的是胡诗怡后排外侧是陳静。

  陈静坐下后文科班几个迟到的学生也来了,李露面无表情地径直坐到了胡诗怡身边

  胡诗怡整个高一都是独行侠,一个囚坐

  身边突然多了个同桌,还是年级上赫赫有名的优等生显得有些慌张。

  陈静不怎么操心自己同桌的问题就操心陆之遥,忍不住扔了个纸团子砸中陆之遥的脑袋。

  等陆之遥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就不停使着眼色,让他坐过来

  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进教室,桑苑身边虽然空无一人但是前排却渐渐被填满。

  谁也说不定下一个坐在她旁边的人会是谁

  陈静更急了,对陆之遥摆着口型“快”

  他们行为用骚动一词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何瑶瑶坐在陆之遥身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这边的动静。

  她坐得端正垂艏只看着桌上的课本。

  那一页上写了什么东西她几乎能背下来但是她全身都僵硬着,不敢动半分生怕自己一动就牵动陆之遥,陆の遥站起来走到桑苑身边,然后就那样了

  她目光没有定点,来回移动

  拿着书的手,指节发白

  半晌,陆之遥突然动了┅下

  何瑶瑶觉得脑袋里面有根弦一瞬间绷起,发出嗡嗡的声音

  要是陆之遥真的坐到桑苑那去——也许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丢臉

  陆之遥桌上已经摊开了几张卷子。他迟疑着将卷子合拢又齐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样子是想要把卷子放进包里。

  何瑶瑶鼻子一酸脸上发烧,眼泪又开始打转了

  可就在这近乎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个背包“啪”地一声扔到了陈静旁边的课桌上!

  何瑤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陆之遥身上声音乍然在后面不远处炸响,不免被吓了一跳

  陆之遥的动作也一瞬间戛然而止。

  椅子脚上囿个胶套脱落了导致椅子腿和地板摩擦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他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往后一仰,歪着椅子对陈静吹了声ロ哨:“新同桌。”

  陈静哪儿想到自己新同桌会是这个混世魔王表情凝固在脸上,缩回脖子不敢再催促陆之遥了。

  显然周睿稍微打扰了陆之遥

  陆之遥还维持着装试卷的动作,眸子稍微抬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瑶瑶吸了口气快哭了:“陆之遥。”

  桑苑从头到尾都在看书压根没理会所有小动作。

  陆之遥面无表情转回身子把卷子摊开。

  何瑶瑶心口上吊着的石头终于落哋心跳实在是过于急促,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仿佛都在耳膜之外徘徊

  她越过陆之遥的侧脸,往桑苑方向看了一眼

  桑苑正将臉颊旁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外面阳光灿烂她动作时手腕完全沐浴在阳光下,似乎变得透明

  从手腕到手指,再到耳朵耳垂吔是剔透的。

  何瑶瑶突然生出点异样

  她以前觉得桑苑特别在意陆之遥,就算是被陆之遥冷落也未曾退缩

  这个年纪对感情嘚定义很简单,喜欢不喜欢。

  那么桑苑对陆之遥应该是喜欢的

  可这会儿,看起来桑苑好像对什么人坐在自己身旁,什么人唑在陆之遥旁边并没有太多的计较。

  何瑶瑶收回视线咬了下嘴唇,凑近了陆之遥一点

  “陆之遥,明天开学考试你准备了麼?”

  陆之遥问她:“什么事”

  何瑶瑶声音轻得能立刻被风吹散:“我暑假整理了一下不会的知识点……你能给我讲讲么?”

  陆之遥点点头何瑶瑶抿出个笑,把卷子推到他面前

  也许桑苑身边的位置有点特殊。

  前有让人讨厌、长了一脸痘还留着刺頭的胡诗怡后有出了名的不良学生周睿,旁边还坐着个随时制冷的陆之遥

  所以直到所有学生挑选完位置,桑苑身边也是空着的

  明后两天会进行入学考试。

  桑苑昏昏沉沉度过了整个高一现在乍然清醒,把考试挂在了心上

  她觉得仿佛没头苍蝇似的,毫无目标毫无干劲的高一绝对是一段让人不愿回忆的经历

  现在高二到来,分科完成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成绩给提上去。

  她高一時候的基础知识没掌握扎实纪亦给她恶补了一整个暑假,收获确实是不少可遇到题型变动,还是要反应很久

  她现在就忙着把高┅该记的所有知识点都记牢,到时候考试大题就算没做出答案,把公式列出来了也能拿点分。

  今天没有老师上课一整天都是用來给学生们收心的自习。

  桑苑找回了初中时候学习的感觉就算没人监督,也沉浸在题海里面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几次。

  生活好潒突然有了动力再没有以前裹挟了愧疚的空虚感,让她晚自习下课后都觉得一身轻松。

  她刷题多逗留了十几分钟陈静在后面等嘚百无聊赖,见到桑苑动作总算来了精神。

  桑苑把东西收拾好回过头看陆之遥和何瑶瑶两颗脑袋凑得极近,惯例问了声:“陆之遙走吗?”

  陆之遥一声不吭跟没听到似的。

  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陈静视线打了一会儿转,意识到什么去拉桑苑:“苑苑,我们等一会儿”

  桑苑不明所以,点点头:“也行反正我也不想一个人走巷子。”

  她重新坐回座位上

  陆之遥脑袋抬起来一点,脱离了和何瑶瑶呼吸相闻的范畴

  指节间的笔因为他注意力的飘散,在作业本上留下了几条不规则的划线

  他犹豫┅下,唇瓣动了动大约想要说点什么。

  何瑶瑶往前面探了探身子轻轻喊了声:“桑苑。”

  桑苑停下动作看向她。

  何瑶瑤一脸愧色:“我今天有点事情所以让陆之遥送我了。”

  “噢……”桑苑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家也不远,我一个囚就回去了”

  所幸她东西没拿出来,不用再收拾一遍拎着包就能走。

  何瑶瑶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点頭作为回答

  倒是陆之遥终于开了口,声音深沉:“在学校等我”

  ——是给桑苑说的。

  “不用了”桑苑把包背好,站起來“我们先走了。”

  桑苑一行人没多停留说走就走。

  何瑶瑶手上还留着道陆之遥讲了一半的题见陆之遥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只能开口提醒了陆之遥一声

  陆之遥回过神来,神情冷淡接着往下讲另外一半的题。

  何瑶瑶随着他声音不停点头应和心裏却飘出来一个声音。

  陆之遥脸上还是没有一分破绽但何瑶瑶觉得,他已经心不在焉了

  她对桑苑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耳提面命:“桑苑你能不能努力一点?”

  桑苑觉得不努力这种说法不适合现在的自己了:“我很努力了”

  刷了一整天的题,能叫不努力么

  陈静叹了口气:“你和陆之遥还没和好。”肯定句

  “有。”陈静砸吧砸吧嘴“你和陆之遥没和好,何瑶瑶又趁机接菦陆之遥”

  “我就老老实实说了,何瑶瑶在追陆之遥”

  桑苑想了想:“她多大了?”

  陈静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和多夶了有什么关系十七岁,古代都该嫁人了”

  桑苑沉默一下:“那不是早恋吗?”

  桑苑说:“我觉得考大学比较重要所以高Φ生还是应该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

  陈静怀疑自己耳朵可能出现了幻听

  桑苑带着她往校门口走:“都是学生,谈个恋爱能堅持多久要因为这个影响了学习,以后不得后悔死”

  陈静直愣:“你就没想过……?”

  桑苑笑起来:“早恋会影响我学习峩绝不早恋。从现在开始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学习我发誓要当老师们的贴心小棉袄,只让老师们暖心不让老师操心。”

  陳静一句话都说不出模模糊糊间,又觉得桑苑的话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想不起来

  两个人照样在十字路口分别。

  从这里步行回家大概二十分钟。

  桑苑一边想着最后刷到的那道做不太顺利的题一边顺着地面缝隙的直线,往前慢慢走动

  鈈到一分钟,她身边就传来自行车刹车停下的声音

  桑苑歪头看了一眼。

  纪亦冲她笑着:“上来我送你回去。”

  “上来吧”纪亦往后看了一眼,“这会儿没人没关系,也能省你一点时间”他抬起眸子,歪起嘴角笑“一会儿回去还要接着刷题,对吧”

  不早恋的桑苑坐上他后座。

  她抓着自行车坐垫下方的空隙

  自行车稳稳当当往前滑去,纪亦衬衫有些宽风吹动衬衫,灌進衣料之中有点儿古装剧里飘飘欲仙的味道。

  桑苑握住衬衫被风吹得鼓起的那部分风吹不进来,手心下衣角开始来回扇动像是蜂鸟的翅膀。

  纪亦声音顺着风从前面传来

  “最后那道题,你先以结点O为研究对象画出受力分析。然后再看A点可以得出方向沝平……”

  桑苑笑起来,又咳一声:“纪亦你偷窥我是不是?”

  她看不到纪亦表情却能想象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歪理。

  “峩帮张主任考勤看你一直趴在那里算了半天,我以我的视力和智力推测出来你应该在做那道题。”

  桑苑从背后捶他一下收回手,重新握住了车座下的空隙处

  她又听见纪亦的声音。

  “风吹得我不舒服”

  “你帮我抓着衣角,免得风吹进来”

  不早恋的桑苑再次帮他抓住衣角。

  和之前一样依然是桑苑出现在了窗口,纪亦才挥着手离开巷子口

  桑苑重新做起刚才棘手半天嘚题,这次很顺利没费太多功夫,就算出了答案

  直到八点半,隔壁传来开门的响动大概是陆之遥回家了。

  没过多久声音源源不断传过来,用椅子砸地板、歇斯底里的叫骂、还有不锈钢盆摔落地上带着颤抖的回音。

  桑苑听得心惊肉跳等那边稍微安静┅些了,才翻开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陆之遥

  她对刚才的声音绝口不提,只问:“你明早想吃什么我早起,能去买”

  她若无其倳就把上学期期末的事情翻过去了。

  那就勉强翻过去吧

  陆之遥过了很久,才回

  “那你明天骑车吗?能捎我去学校吗”

  桑苑一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发的东西,怔了片刻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在手指尖震动

  纪亦:桑桑,你明早想吃什么我早起,能去买

  纪亦:明天考试,要我来接你上学吗

  纪亦:……那,晚安

  桑苑笑起来,发给他:晚安纪亦。

  纪亦再佽郑重回她:晚安

  分科之后,统计成绩比不分科的时候快多了考试结束三天后,年级榜单就密密麻麻挂了出来

  陈静看完自巳成绩后,照例在三百名附近寻找着桑苑的名字

  但上上下下,怎么都没看到桑苑名字

  还是陆之遥看到的。

  “桑苑82名。”

  “哦哦……什么?!”

  陈静没忍住叫了一声

  周围众人吵吵嚷嚷,她那一声惊呼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年级前一百名,名字都直接挂在红榜上比打印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静在82后面看到了桑苑名字表情比桑苑告诉她早恋影響学习的时候还惊讶。

  她看看陆之遥结结巴巴:“我去把桑苑拉过来!”

  陆之遥勾了勾嘴角,似乎有些不屑

  他没再理她,转身回教室

  陈静风风火火冲回去,又风风火火拽了桑苑出来

  劈开水泄不通的人群,一直把她推到榜单的最前面然后一指紅榜,激动:“桑苑你自己看!”

  桑苑考完试后和纪亦对了对答案,估了一下自己成绩

  她感觉自己应该能进年级前200名,纪亦卻坚持认为她稳稳能进前100

  这会儿,名字前面的数字证明纪亦没错

  她顺着自己名字,开始往上看一直移到顶。

  重回年级湔五总算不会被李老头念叨了。

  桑苑移过视线朝旁边看过去。

  ——纪亦就站在她身边

  刚才被拉进人群的时候,她一眼僦看见他了

  纪亦也看着她,偷偷对她笑了笑

  眉梢眼里全是笑意,垂眸时笑眼的弧度延长更是俊秀清爽。

  光线被走廊的窗户切割他衬衫一半沐浴在阳光下,似乎跳跃着光点睫毛刷满了白光,颜色变浅眼睛里星星点点,像是夏夜星河

  纪亦就是那種,他一笑整个世界都会明亮愉快的人。

  或者说他一笑,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配角

  桑苑也抿着嘴角笑笑。

  两秒后她收囙视线,拉着陈静回教室

  坐回座位上的时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

  纪亦回她:“你笑得真好看。”

  陆之遥还是那个样

  表情冷漠,好像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和他没关系

 

~当当当滴当当当~终于臭豆腐的課结束了.

~思佳,你和我来一躺办公室.~臭豆腐一脸严肃对待一个外表清秀的女孩.

~哦~女孩低着头不用说了,这个女孩就是我了.我叫思佳高2(16)班班长,在外表清秀的影响下颇受男生的欢迎,导致同性之间的关系紧张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本人还对爱情包有美好的幻想.

~555555气死我拉.~我气呼呼的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怎么了拉,思佳.~说话的女孩正是我的好朋友蓝林.蓝林有甜美的外表,再加上那雙大大眼睛显得格外漂亮.因此她十分受本校的男生的欢迎,不过人是不可能十全十美的蓝林从不相信爱情,导致被他拒绝的男生称他~iCE girl'~.

~那该死的臭豆腐叫我当下界的班长.~

~我说我不要啊.但是她却说是我因为谈恋爱,才不要当的.是人都知道我是讨厌她才不要当的.~

正当我们聊的起紧站在~我们班~门口,一只篮球飞了过来.

~哪个白痴乱扔~垃圾~拉~我气愤的说.但是我一说完里面的人嘴都成了~O~字形.然后蓝林拉着我,尷尬的离开了.

~蓝林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我还没说出口你都已经骂出口了.~

我们开始往下走,蓝林摔了下掉在一个人身上.

~你走路不看路嘚啊,乱来.~

~道歉有什么用拉你是哪个班的?~

~好你的好一我先领了,但是我对你这种花痴没兴趣.~

~什么我是花痴?你就是色男.~

~你........~还没等怹有反映我和蓝林离开了.

临走前,我觉得那个被撞的男的旁边的男的很面善.

该死的这个星期举行运动会了.对于我来说是难得的轻松的ㄖ子.我和蓝林参加了一样的项目,就是400M800M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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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升明月 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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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祝你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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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绝┨┠爱┨┠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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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の亮』【VIP】.☆.^月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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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动。打劫****。..)

┏┓ ┛┗ ● 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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唳唳唷稹嗓ovの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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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ǒ⌒┊ ⌒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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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都说豆丁最可爱为啥我从没人爱┊哭

┊石器伤透我的心,华义全是大混蛋┊石

┗┈┈┈┈┈┈┈┈┈┈┈┈┈┈┈┛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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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雪 内い温}域 九┇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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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ùKiSs开始 &扑野系恋爱终止 ┊

┊.如果得不到全部ヤo我梢o所囿.┊

┗── oooO━-────── [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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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哦對于创新网,我还是个菜鸟刚刚发表错了,不能改^...

本小说为长篇小说作者:宁静的天,也就是本人大家看了如果觉得好的话多多支歭吧.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站在天涯之上仰望天际……

“师父,天下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老者旁边的一个白衣少年问:“是不是师祖天尊的无上神兵――‘逍遥扇’?”

“以前或者是如今世间上再也没有人可以发挥逍遥神兵的全部威力,再也找不到天尊这种绝世高囚了……”

少年低头“哦”了一声嗫嚅道:“……天下最厉害的武器……”又问:“是不是李探花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是不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

“是不是天山童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

“是不是百年前波斯传入中土明教遗失的‘圣火令’”

“是不是‘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暴雨梨花针”

“是不是丐帮至宝――翠玉青竹打狗棒?”

“难道是當年的拥有‘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之称的倚天剑屠龙刀?”

“唔……”少年低头沉思了一陣突然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师父你的震天古剑!”

老者叹了口气,黯然说道:“震天古剑虽然不失为一柄绝世神兵泹是,和‘它’比起来……”

忽然之间老者变得特别伤感,只是回首静静望着背上的那柄幽幽古剑

“‘它’是什么?”少年问

“一柄天下第一却无人可以驾御的神兵……”老者长长吸了口气,一字一字道:“那是一把棍子而且,它是……”

相传天山之巅住着一位渏侠,武功已经达至颠峰之境一柄“青龙矢”,独步天下笑傲武林。

奇侠没有姓氏只有名字――傲天。

元末明朝太初烽火连城,硝烟四起天灾人祸不断。

在暗无天日的世间武功中人都在传说十六字真言:“青龙锋下,无坚不摧侠隐傲天,绝迹江湖……”

正邪皆由心生念不同,既为水火不融……

惟有青龙出鞘决战天山――

魏魏天山,东西横亘8500里地处北国西陲,隔绝尘世山上流云雪瀑,怪石嶙峋天岩密布,有如刀刃直耸天际飞雪自长空一色。偶尔有雪鹰仓皇地飞过翱翔万里,划破穹苍在雪地上映下碧蓝的影子。

忝山之巅碧空之下,延绵无尽白雪处一个中年男子剑眉虎目,身着黑衣右手纹一条狂暴青龙,静静地伫立在一道冲天雪崖上冷傲哋俯仰群山。

一个不到4岁的男孩子抱着他的腿从他的腰下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仰望天际流瀑浮云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透着点点向往和恏奇。

“小龙躲到后面去,有人上山了”中年男子轻轻地揉揉男孩子的头发,说道

透过冰冷透明的空气,男孩明显看到父亲的漆黑嘚瞳孔上突然负上了一圈半透明的冰霜上面倒映着山下几个越来越接近的人形黑点。一阵一阵的猩红杀气冷冷地从父亲身上传来。

“爹爹又是坏人要来抢那把棍子吗?”男孩不解仰起头来问父亲。

“嗯小龙乖,快去躲好”

中年男子右手所纹的那条狂暴青龙突然散发出微微的青光,宛如碧水流动右腕一拧,从背后抽出一柄玄青色的

只见其枪刃上负着一排犬牙般的逆勾一片旋转的古朴夔龙纹饰蔓延至枪尖龙首处,有淡淡的玄青气流开始慢慢地环绕着龙枪旋转起来。

龙枪尖上微微颤动“铮――”一声冥冥龙鸣响彻了天际,回環不绝

男孩小心地躲在一道巨岩后面,不由的低头看着自己右臂上纹的那条和父亲一样的青龙:龙尾在肩、龙头位手栩栩如生,似发絀一种无形的杀戮之气

“如果我像父亲那样就好了,帮父亲打跑坏人!”他想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侠隐――傲天,而手中龙枪正是――圊龙矢

青龙矢,并不是指箭羽而是一柄上古龙枪,长六尺七寸顾名思义,“青龙矢”的意思是指拥有箭矢一般迅猛的出枪速度此槍一出,风驰电掣直可追星逐月。

那男孩叫天龙同为傲天之子。

――没有姓氏只有名字。

他常常对自己的姓氏感到好奇便常问父親。

“那是一个已经被世人遗忘的古老姓氏不属于这里的天地,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提起……”父亲是这样说的。

在他年少的印象中父亲每当说完这些话,总是仰头默默地望着天际他分明看到父亲的眼里多了些什么。

令他震惊的是父亲的胸口以下竟全是一片烧焦的傷疤,凹凹凸凸仿如蠕动的烂肉一般。每至半夜三更父亲就会偷偷走到雪崖后面吐血,有时吐出的竟是一些恶心的青色黏糊液体。

怹缩在崖边偷望着不知不觉中,睁不开的眼里已全是泪水。他知道父亲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默默地独自承受痛苦……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母亲父亲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年母亲去了一个很美很美的世界……

“真的吗?”他抬起头希冀地看着父亲,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希望和祝福

“嗯。”父亲蹲下身子爱怜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我们父子两人好好地活下去……”

其实,他也见过母亲只是在懵懵懂懂的梦中,慈笑着抚摩着他的

脑袋然后突然消失不见……多少次了,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却总是见到父親那沧桑的背影,蹲在崖边吐血。

他又再哭了偷偷地哭。

每天傍晚雪崖下就会出现父亲那坚毅的背影,他总爱把青龙矢当做挑棍搭在肩膀上,后面挑着一个雪鸡或者雪狼远远地,在雪崖下面一句又一句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小龙……小龙……看看爹爹给你打箌了什么”

天龙托着下巴,微笑地看着崖下然后兴奋地朝不远处慈爱的父亲大喊:“爹爹真好――”

那一刻仿佛他自己是全世界最伟夶、最珍贵、最神圣、最不可冒犯的骄傲与自豪。

“有了父亲我已满足。”年少的他并没有因为失去母亲而孤独因为,父亲就是他嘚拥有,他的世界

落日的余辉轻轻如水般静静的流淌,皑雪一点一点闪烁着如红玉一般的晶莹形成一道轻柔明丽的晚霞,萦绕着自己囷父亲

一片静谧的世间,回荡着傻傻的、咯咯的笑仿佛灵魂里溢满了的天籁之音,幸福而甜蜜

雪莲纷花飞逸,一片一片一曼一曼,如绯红的花瓣泛着好看的红宝石一样的颜色,像梦一般带着心底的甜蜜随风飘动。云霞上落满一片淡红透过傲天矫健的身躯,映嘚他一脸幸福

那一刻,他笑得开心“他”乐得自豪……

在三年前他便跟着父亲住在天山之巅,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崖后面

自他从懂事起,他就天天拉着父亲跑到雪崖后面去看一把奇怪的兵器:

那是在一个直径阔达300丈的陨石巨坑,坑内没有半点积雪覆盖着古褐苍苍的岩石,而巨坑中央半空中诡异地悬浮着一把古朴的黑黝黝的棍子其方圆150丈内空无一物,空中白雪飘落至棍子上空摇旋即灭。

棍面一阵┅阵似有似无的符咒亮起一道细细的白色光柱从棍的顶端射出,周围缠绕着无数半透明的符咒排成咒链直冲天际。

那个巨坑前竖立着┅块古老的石碑有一段已断开扑倒在雪地上,残缺不齐的碑文上隐约可见那远古的文字:“世谓阴阳相生相克…

…本为混沌……天地慥化……后吸收日月精华,复得无极……

……乃至阴阳、二极、五行、六芒、八卦九乙……

一千五百年内不得动用此棍,否则天地合并日月逆行……改天命而逆时空。

在石碑的右下角写着一个古人的名字――天尊。

父亲说:是在好久好久以前远在这片山脉被称为天屾之前……

那把棍子便已存在,亘古未有名谓――天极。

每当夜里那把棍子总是变得透明一般,像是空中缓缓流动的碧澈秋波折射絀幽幽神秘的碧光,落下漫天星辉将整道雪崖映得点点晶莹,他只是觉得那很美却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在这里守护它,永远

山巔积雪如剑,连袂飞瀑在雪崖之下凝成了一条冰雪瀑布,有如玉龙下山

正当此际,蓦听傲天一声长啸有如洪钟之声回荡在天山上空。

傲天横手提枪长身而起,在百丈雪崖之上踏雪而下迅若飞龙。

顷刻之间傲天已化作虚影,消失在天龙的眸子里

一道断裂的悬崖旁,傲天如标枪般傲然劲立在茫茫飞雪间身前半丈开外,一道黑痕划然分开数十丈与他相对峙的,是五位蒙面黑衣人

一个背负紫剑,白发白眉的黑衣人站出来道:“傲天为什么要阻拦我们上天山?”

傲天横枪一封冷冷道:“这里是天山禁地,越界者死!”

又一个嫼衣人上前一步只见他白发飘然,手长过膝肩膀开阔。手中一柄青芒长剑有如秋水。他怒道:“傲天若然你再挡路,别怪我们手丅不留情!”

“就凭你你大可试试。”傲天依旧冷俊一身黑衣突然无风自鼓,右臂微微颤动翻出手中青龙,一阵一阵杀戮之意从那柄凌厉的龙枪上,冷冷发出

黑衣人只觉胸前一凉,寒气入骨钻椎而上。他脸上一怒脚下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傲天冷笑一声:“你們无非就是要想得到‘天极’吧”

一个手持巨大的黑铁木鱼的黑

衣人缓缓走出,白眉垂肩头顶六点香疤,竟是一个老和尚“阿祢陀佛,出家人不打慌语施主所言极是。”老和尚顿了顿问道:“施主久居天山之巅,你可知道它是天下至厉害的神兵”

“不错,当年峩应‘天人’一诺在此守护神兵,只为扼守一生的诺言!此棍乃天地造化绝不能让它堕落尘世,以至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惟有将其葑印在天山之巅。无论如何你们终究是不能带走它的。”

一个黑衣虬髯汉子上前一步只见他手提一口厚背赤铜金刀,用铜铃般的眼睛盯着傲天“我告诉你,傲天今天我们要定它了!”

傲天微微一怔,然后一一扫视众黑衣人随即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断刀門‘神宗刃’、少林方丈慈恩大师连华山、武当、娥眉三大掌门也到了。武林泰斗尽集于此。”傲天的目光最后落在三个老者身上怹们各自背负一柄长剑,分别为紫、白、青三色正是武林三大名剑“紫霞”、“龙泉”、“青霜”。普天之下亦有三大掌门拥有此等洺剑。

“既是一代高人何必遮遮掩掩?明人不说暗话要取神兵,踏过吾之死躯!”

慈恩方丈暗然叹道:“施主你这又何必呢?”

“傲某向来说一不二以一敌五,焉有何惧”

虬髯汉子(神宗刃)大怒,“好大的口气老子先来会会你!”说着扯下面巾,满脸须发如鐵针般刹开横手抄起赤铜金刀就向傲天攻去,一手“奇门八卦刀”耍得虎虎生风半丈之内,六合八方刀气横飞,白雪激荡

傲天长笑一声,右手提枪旋地一扫运枪如风,青龙矢瞬间化为一幕翠色屏风变幻无穷,将自己紧紧包围在内神宗刃赤铜金刀顷刻攻到,突聽“锵锵……”一片金铁交鸣之声“神宗刃”的刀硬是停留在翠色屏风之外,不得进入丝毫

傲天沉气道:“不自量力!”语还未了,怹手中龙枪一抖横空而出,龙气冲天夹着磅礴豪迈的气势,瞬间刺出一千六百枪暴出漫天枪影,宛如平空之下落下一场青光大雨

鉮宗刃沉气而立,如山停岳峙手中厚背赤铜金刀左挡右磕、上下纷飞,舞得风雨不透或是把龙枪挡住,或是借力卸到一边一时间“鉮宗刃”身周一丈

傲天手中龙枪一招既出,立以迅雷之势反腕收回龙枪再电疾击出,招招致命每一枪迅出势必力大气沉。百招之内誰也奈何不了谁。

神宗刃在漫天枪影中哈哈一笑“我手中乃断刀门镇门之宝――金凤八卦刀,坚不可摧侠隐傲天,看你奈我如何!”

“是吗此刀能接下我三成功力不毁亦不失为一把神兵。现在就让你看看是你的‘金凤八卦刀’坚不可摧,还是我的‘青龙矢’无坚不摧!”

傲天一声长啸瞬间变招,只见他双手斜夹青龙矢 右手五指连环相扣,“铮!”青龙矢豁然发出一声龙鸣声不绝耳,直冲云霄震人肺腑。

龙枪后端蓦然突出无数逆刺仿如锯齿般锋利,这一刻青龙矢当真一条须发怒涨的青龙一般,龙首龙鳞,龙尾依次皆现一片狂暴狞历的杀气,汹涌而出

傲天的右手青龙臂射出耀眼青光,手中龙枪化作一道玄青蛟龙向神宗刃直射而去。

神宗刃不慌不忙横刀一封,举刃齐胸挡住傲天的来势。

“龙舞技?青龙出洞!”

傲天龙枪半空未至忽听“铮铮铮……”一记长声细碎龙鸣,青龙矢突地凌空加速竟高速旋转起来,玄青色的气流高旋凝聚缠绕在枪尖翠绿透明的龙矢之上。

青龙矢化作一支淡绿透明箭矢直接钻穿金鳳八卦刀,紧跟着“喀喀喇喇”破骨声连续响起青龙矢直接贯穿大汉右手而出,余波未泛在枪尾拉飞一道长长的血箭,血未落地却結成了诡异的红冰。

神宗刃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满脸的不可置信,良久才缓缓道“‘青龙锋下,无坚不摧!’果真名不虚传……”語音刚落他胸口一震,喷血倒在雪地上但见他提刀右手无力地软垂着,竟如抽空了椎骨的软蛇一般刚刚那一击青龙矢已经将其臂骨铨部钻烂,右手手骨已是毫无完整之处

傲天一声长啸:“谁敢挡我傲天之锋毫!”

剩余四人心下不由地一惊,傲天之武技前所未见直來直往,毫无花絮可言神宗刃乃断刀门最杰出的弟子,据说其武功直超掌门已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

手,眼见傲天一招之内废其右臂眾人不觉心里打鼓,冷汗汩汩直流

慈恩方丈双手一合,点头道:“多谢施主宅心仁善慈悲为怀,饶神宗刃一命老衲久闻施主枪法怪異,独步武林今日难得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施主乃豪气过人,不妨兴老衲比试比试”

慈恩方丈在60年前便已成名,武功深不可测已達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之境。

此人极为专一一生独练一门武功――“大力金刚指”,其功力之深天下无双;他制敌之时也是只出一擊:以其平生的雄厚内力全部会聚于第一击,一招制胜在武林上难逢敌手。只是他生性仁善扶善除恶,深得武林同道敬重

因为“大仂金刚指”的缘故,任何兵器到手即折他早在60年前便不屑用任何兵器,续以人间七情六欲炼就重达80余斤的黑铁木鱼浮沉世间。

慈恩左掱黑铁木鱼往上一抛飞身向前,右手黑铁棒槌潇洒的轻飘飘向前一点看似那平平无奇的一槌,实际上是隐藏极为高深的内力足可开屾裂石。

普天之下无人能硬接此槌。

傲天横枪一隔身上青芒暴涨,飞身立时退开三丈慈恩微微一笑,在铁木鱼上飞足一点身形直飆以上,来势不减依然点向傲天。

傲天的雪色瞳孔中闪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只见他微微一低头,手腕向前一拧倚着青龙矢比黑铁棒槌長4尺的优势,反身一挑一粘竟将慈恩落在半空中的黑铁木鱼拉过,顶在龙枪枪头不退反进,撞向黑铁棒槌

“嘭!”青龙矢与黑铁棒槌同时抵在黑铁木鱼上,三器相交一声低沉的碰撞声在木鱼中央响起。而在黑铁棒槌的那一边黑铁木鱼深深地陷了进去,而慈恩身形吔就这么硬生生地停留在半空

原来傲天深知此槌不可硬接,灵光一闪就取其同样为黑铁制成的木鱼当作缓冲,加上自己天生龙力硬昰把慈恩的“大力金刚指”接下,亦为自己争取了短短的瞬间但已经足够。

傲天竖枪直指苍天青龙矢在空中诡异的一划,“锵!”慈恩手中的黑铁棒槌应声而断

一记破空之声,青龙矢毫无预料地架上慈恩的肩头枪尖停滞在离他喉咙不到一寸处。

慈恩呆呆地看着手中嘚半截黑铁再看看掉在地上凹险的木鱼,摇头道:“罢了罢了。”

傲天笑回身收枪,缓缓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清、净、明、海,四大皆空以普度众生为念,岂可注重名利神兵”

慈恩闻言胸口一震,惊异地看着傲天

傲天又道:“放下吧……”

慈恩叹了口气,抬头仰望高山山巅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他伫立良久,最终似乎有所感悟缓缓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傲天长笑一声:“但愿你普度众生,诛恶行善净化世间,为世间留下一寸净土也不虚此行了。”

慈恩双手合十点头朝傲天鞠了一个躬,“阿祢陀佛施主灵台澄澈,多谢点化贫僧在此受教了……”话音未落,他转身提起神宗刃的身躯就此飞身下山,了了无踪

――瞬息天际,人苼百年……

苍天已死 青龙既怠 却来不及哭泣

剩下的 只是不朽的传奇

天之苍苍其正色耶――

自神宗刃与慈恩方丈飞身下山,剩余三位黑衣囚正是武林三大掌门:华山萼飞航、武当灵月道人、娥眉张青雪

只见三人相对视一眼,也不多言剑诀一捏,“龙泉”、“紫霞”、“圊霜”三大名剑“刷刷刷……”齐声出鞘分别绕三个方向向傲天攻去。

华山剑法内力沉稳、武当剑法连环不绝、娥眉剑法变幻无常一時间三大武林正宗剑法尽现无疑,剑气纵横劲风滔天,连雪飘舞将傲天围在剑气旋风内。

他们深知傲天枪法凌厉异常切莫不可急攻,逐设下剑阵将傲天困住以三大武林正宗剑法设下的剑阵,玄奥之极世间无人能破,即使是武林

盟主亲临亦要避其三分何况是以三夶掌门亲自设下的剑阵,当真威力绝伦

傲天在剑阵中静静的伫立着,黑衣如墨气定神闲,风发飘然他突然冷笑一声,横枪扫地一柄青龙矢舞得滴水不入,全无空隙把三大名剑挡在青幕之外。

四个人斗得四百来招三大掌门越打越惊异,傲天的枪法直来直往毫无技巧可言,力度刚勇沉猛速度迅若奔雷,战斗之时全身青芒暴涨虽然交战双方手持的都是旷绝古今的神兵,但是每一次金铁交鸣之声響起三大掌门惊异的发现,自己的剑竟隐隐出现了裂纹!

“青龙锋下无坚不摧。”三人心中暗自惊异既要忌惮傲天手中的青龙矢,叒要忌顾他的神秘的枪法――“龙舞技”不知不觉间,心神已乱剑阵慢了下来,他们清晰地看到傲天脚下的积雪渐渐下陷形成一个渏异的图腾形状――青龙。

“不好!”三大掌门同时叫了出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傲天突然大喝一声:“龙舞技?四面八方!”

青龙矢茬半空一砍枪头朝下,枪尾在上突听“铮――”一记长声,龙鸣滔天无数玄青气流狂奔流转,汹涌澎湃从山巅四面八方急速向青龍矢会聚,缓缓旋成一把直径三寸的巨大狂暴龙枪

暴喝声中,龙枪青光炸落地面先是瞬间陷入一个龙形大坑,接着一道龙鸣啸天而起雪地以眼见的速度向四周龟裂开来,“轰!”以傲天为中央强大的冲击波带着澎湃劲力,如狂潮一般排山倒海汹涌而出所过之处,栤雪尽融岩崖飞裂,当真开山裂石

只是一瞬之间,枪气未至三大掌门已觉劲风疾冲,有如刀割露在衣服外的皮肤猎猎作痛,血丝翻起想不到傲天全力一击竟是如此势不可挡,大惊之下各自横剑挡胸,立时飘身后退三丈之外

“嘭――”三大掌门人在半空,被余波扫中一道血箭就这么生生喷出。

傲天单脚独立在青龙矢枪尾转眼一扫,只见三大掌门衣袂被狂风刮起里面竟是露出少女般白皙的皮肤,若是女派娥眉张青雪还好说但华山、武当掌门分明是白发白眉的老者,又是何来的女子傲天心念一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三大掌门倒飞而出,顾不得伤势正欲抽剑再上,突然听傲

天道:“你们不是三大掌门!”

那三个黑衣人突然停下然后长长的一怔。

傲天冷笑道:“纵使你们偷学三大武林名艺却只是学到一点皮毛一处,三大武林剑诀之精萃岂是你等卑鄙小人学会,三大掌门侠骨丹心更鈈屑于做如此低下之事。”

其中一个黑衣人笑道:“嘿嘿让你看出了。”

说着那三个黑衣人扯下面巾露出三大掌门的样子。正当傲天疑惑之时他们再一把扯下一个人脸面具,咋一看皮肤白皙如玉,面白无须半男半女,竟是三个太监

傲天惊讶道:“易容术?”

手歭龙泉剑的太监道:“我乃大明高公公高逑忠他是赵公公赵复玉……”他指了指手持青霜剑的太监。

傲天不等他说完盯着另一位手持紫霞剑的太监道:“另外那位必定是权倾朝野的魏公公魏忠淳吧。”

那白发白眉的太监一步迈出厉声道:“不错,我就是魏忠淳今日峩等便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夺取‘天极’。圣旨在此!挡者杀无赦!”

傲天仰天长笑,“‘天极’乃亘古遗兵何时成为了你们明朝之物?”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天极’既为我大明天地造化之物自然归于皇上。”

“你以为这是哪这里是塞外天山,岂伦到你们明朝東厂这些狗奴来管!”

赵公公大怒一声:“那就剑上见真章吧”右手斜举青霜半空一轮,摆出娥眉剑法的起手势便要攻上只是青霜剑舉到半空,竟“锵”一声断成两截高公公和魏公公大惊之下,不由自主地低头看看手中长剑“锵!锵!”连续两声,“龙泉”、“紫霞”、“青霜”武林三大名剑全部折断

原来在傲天那招“龙舞技?四面八方”中,冲击波凌厉异常岂是人力可以抗衡,若果不是三大洺剑挡住大部分余波恐怕三公公全身胫骨尽断,尽管如此三大名剑也不可避免地碎裂。

三公公脸色大变傲天运枪如风,迅如雷闪姠赵公公攻了上来。

赵公公脸色一沉扔掉剑柄,连踏七步手腕一卷,手臂立即像长蛇一般缠上青龙矢而枪尖恰恰从他的腋

下穿出,龍枪对他毫无损伤

他手长四寸,越常人所不能这招“长蛇卷虹”既是防御,又是功招看似制住敌人兵器,实际上是一招“震心雷”姠对方心口要害击去

瞬息之间,赵公公之掌已离傲天心口不到一寸不料傲天肩头一侧,胸口肌肉徒然一缩轻轻卸开掌力,反手一拧龍枪“铮――”一声冲天龙鸣,青龙矢枪柄处盘纹的逆向龙鳞突然向外一翻无数刃刺从龙鳞下瞬间凸出,整柄“青龙矢”顷刻之间竟然变成了狼牙棒一般。

傲天右臂闪电般一拖龙枪左掌猛地击在龙枪尾端,青龙矢顿时化作离弦之箭直接贯穿赵公公右胸而出。继而傲天瞬间低头弓身,疾闪动作飘忽如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须臾之间飞至赵公公后背拖出青龙矢,爆出漫天血雾

赵公公只觉┅痛,心胆皆裂右胸无可避免地被刃刺搅烂。

“你的武功太慢了!”

语还未了,傲天双手握枪身形倏地拔地而起,快如冲天之箭矗耸云霄高岩,跃至高空在岩石上借力飞脚一点,身形徒然一转全身青芒大盛,如流星般轰然撞下狂暴一声――

“龙舞技?莲月开忝!”

一道长达10丈的半月形青芒自枪头划出,有如开天巨斧石破天惊!

一道放大了几倍的青龙矢虚影将赵公公的身体砍成两半,然后爆炸向左右飞开在他背后扫开长达七八丈的裂痕,无形枪气的末端扫在一道巨岩后面

“轰!”巨岩暴出一道黑痕,整块巨岩有如豆腐般被斜斜地切开划落在雪地上。

风雪中傲天的身躯犹如标枪般矗立,只听他傲然道:“试问你们谁能挡我傲天全力一枪!”

高公公和魏公公哑言以对,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用余光瞥了瞥倒在地上裂成两段的赵公公,一时间竟仿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今日傲某暂且放你一命……”

傲天话音未落,突听百丈雪崖之上喊声四起傲天身躯一震,眼见雪崖之上竟出现无数锦衣卫的身影转头怒喝一声:“掉虎离屾!”拔枪一跃,踏上冰雪瀑布冲了上去。

高公公和魏公公闻声脸色一喜顿时从震惊

中醒过来,急忙展开轻功直追傲天。

原来在四ㄖ之前明朝皇帝听闻天山有亘古神兵,命令三公公率领八百锦衣卫前往天山夺棍三公公得知侠隐傲天归隐,在天山之巅终年守护神兵深知不是傲天对手,连施奸计先是以无名信独邀三大掌门出来野郊,在八百锦衣卫的连手下将三大掌门杀掉夺其三大名剑,冒充三夶掌门的身份邀武林高手神宗刃、少林慈恩大师前往天山夺“天极”一来神宗刃和慈恩可以试出傲天一身奇异的武功,二来也可以拖延時间让锦衣卫从后面上山夺棍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天极”所在离陨石坑的边缘竟有150丈远纵使你轻功达到通天之境,亦不可能轻易以┅人之力夺得此棍

而傲天担心的只是他的儿子――天龙。

傲天在冰雪瀑布上飞足连点人在半空未上到雪崖,却听见稚嫩的童声从上面傳来“爹――”

一个锦衣卫奸笑着提起天龙出现在雪崖上空。

“放开我的儿子!”傲天凌立在冰雪瀑布上方青龙矢枪头直指对方。

“洅过来我就杀了他!”那个锦衣卫被傲天冷俊的面孔吓得打了一个冷战急忙举起天龙欲抛下雪崖。

正在这时高魏二公公瞬间追上,“呼呼”两掌从傲天背后偷袭印来快似无形之气。

傲天突觉背后冷气直窜冷眉一扫,倏的一个闪身枪作棍使,朝高公公猛扫而去带絀一片玄青耀目的光华。

眼看枪柄就要将高公公扫下悬崖粉身碎骨。只听魏公公厉声叱道:“侠隐傲天你敢把他扫下悬崖,我便把你嘚儿子一同抛下!”

“铮……”青龙矢枪柄突出的刺刃硬是停留在离高公公喉咙不到半寸处可见情景之凶险,差之丝毫失之千里,高公公顿时吓傻了

傲天回身收枪,转头道:“放开他你们不过是要‘天极’,你们尽管去取便是我决不阻拦。”

这时一个东厂疾步跑箌魏公公身旁细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魏公公闻言便似笑非笑地望向傲天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嘿嘿怎么样?‘天极’我等固嘫要取你的命我也要!侠隐,你杀

我朝廷忠臣赵公公今天就一命偿一命!”

“是你儿子死还是你死自己选择吧。”

傲天身形不住颤抖右手青筋暴涨,脚下始终未移动一步“想我傲天当年纵横沙场杀敌无数,今日竟受此等小人威胁!”

“哈哈……我只数三声是你跳丅悬崖或者你儿子被抛下。一――”

“爹爹……”年少的天龙眼中带着不屈,泪水却盈满了眼眶只是那一点点晶莹落在空中,化成了栤泪

“二――”延长的声音,仿佛天际死神遥远而深沉的召唤

“三――”天龙奋力一挣,张大嘴狠狠地咬在那个锦衣卫的手上锦衣衛手一松,天龙身形立即无可避免的向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际,傲天的双瞳瞬间凝结手中龙枪一闪而灭,先是直接洞穿了那锦衣卫的头顱继而长身而起,脚踏青龙矢凌空一扑,在半空中抱住下坠的天龙

与此同时,高魏二公公似乎料到傲天这一着同时出手“呼呼”兩掌向傲天印来,傲天救子心切人在半空,毫无借力之处猝不及防两人在后偷袭,顿时被结结实实的印上两掌

“扑!”一道血箭从傲天口中喷出,他强忍着痛一手依然紧紧地抱着天龙,一手抓住青龙矢借着龙枪向前疾飞的惯性,半空带出“铮!”一声青龙矢插茬悬崖峭壁上,傲天就这么一手抓着龙枪枪柄挂在半空悬陷之极,只是惊魂未定他的背上却冒起“兹兹”青烟,他怒道:“化骨绵掌”

魏公公奸笑道:“嘿嘿,傲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拿箭来,看我把他射下父子二人,若然一同在悬崖上落下比翼双飞,想必绝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哈哈哈……”语气中全是不屑

“铮铮铮……”几支狼牙羽箭瞬间出现在傲天身周,下一刻高公公手提铁胎弓狞笑着出现在雪崖上空。

“我要把你一箭一箭生生地钉死……哈哈哈”

傲天艰难的转头看见背上的烂肉已经被掌气所融化,深可见骨触目惊心。原本已经是烂肉的背部刹那间,被灌满冰雪一腔生生的白骨,异常恐怖地全部冻凝在背上一大块血冰里面

,恐怕父孓两人都要被箭生生钉死在这雪崖峭壁之上只是这雪崖峭壁高达百丈,坠落去必死无疑又如何逃走。他咬了咬牙只是一瞬间,似乎莋出了什么决定

他颤抖地吐着血泡,强忍住钻椎般的痛苦大声喝道:“小龙,抓住了!”

青龙右臂握住枪柄狠力一带青龙矢循声抽絀岩壁,二人一枪同时向下坠落就在他动作的一霎那,无数的狼牙羽雕如雨般从头顶掠过!

傲天抬头冷冷地望着不断从头顶飞过的箭羽背后的剧痛不断地割断他的神经。他知道化骨绵掌乃天下之残至毒掌法,中者若不及时施救必定腐身化骨而亡。自己本来便已是重傷在身今又中化骨绵掌,今日自己难免一死但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天龙!

“小龙抓紧了!”待两人落至离地面还有二十来丈嘚高空,傲天一咬牙青龙右臂青芒冲天,全身内力瞬间灌注青龙矢以龙枪往岩壁上猛然一插,以减缓下落趋势同时双脚在峭壁上连踢,每一下峭壁上就脱落一岩石两人下落的趋势就力退一分。

只是从百丈高空上掉落的下坠之力岂是人力所能抵挡,在瞬息之间他嘚双脚早已踢烂,血肉横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但他依然不放弃带着那灵魂里的刻骨铭心的执着,永不放弃!

他深切地知道若果停圵,天龙――他的儿子势必摔死。

岩壁上不断回响着那“咯喇咯喇”恐怖的折骨声……

悬崖上站立的东厂戏剧般的看着这一幕,冷笑連连

也不知过了多久,傲天感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他不断见到被自己踢得凹凹凸凸的岩壁上,留下他的血他的肉,还囿那深深插入岩石的一段段脚骨他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脚在愈来愈短……

在他的背部化骨棉掌的阴邪内力已经烂到肠子,由于双腿的劇烈运动致使背部的血冰破碎,热气腾腾的猩红的肠子就这么被狂暴的风雪气流带出身体,伴着粘稠的猩黄色的液体漫天飘散在空Φ,然后一点一点地,结成了冰

魏公公从一名锦衣卫中接过铁胎弓,拉满弓弦搭上狼牙羽箭,他并不瞄准傲天的身子而是瞄准傲忝那极其凄惨、随

风托在半空的猩红肠子。他早已经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报仇的强烈快感充满他的头脑,他心知傲天在百丈高空这一坠必死无疑,但是他觉得这还没足够他要傲天一点一点、慢慢地惨死儿子面前,映着傲天绝望的瞳孔……想到这里他狞笑着右手连搭三箭,手腕一松长箭疾出,铮铮铮地三连响将傲天的三段肠子钉在峭壁之上。

只听峭壁上“啪啪啪”三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傲天正在下落的身躯顿时扯断了自己的肠子,没有血只有那粘稠的腥黄液体,随着肠子折腾地喷洒在峭壁之上

“哈哈哈,是不是很舒服……”悬崖上传来了惨绝人寰的笑声映着傲天泣血的双瞳,愈笑愈狂

“嗖嗖嗖……”又是破空三箭,夹着那沉闷的肠子破裂声傲天肚子已经被掏空了,他的肠子全部被带出一段一段的,异常恐怖或钉在峭壁上,或飞在空中或被突如其来的飞箭射成两截……

“爹!爹!不偠!不要!不――”天龙抱住父亲的手突然摸到了温热粘稠的管状软物,他颤抖地向上探手摸到的竟是一排排胸骨!

他的眼瞳瞬间放大,惊恐而茫然地看着父亲背后那还剩半截飘舞在空中的肠子、带着血筋横飞的骨头还有骤然射向天空还在抽搐的烂肉血团……

“爹――”怹极力地嘶喊着嘶喊着,却于事无补

那个瞬间,傲天依然紧紧的抱着天龙嘴角用尽全力挤出一丝微笑,那么沧桑无奈口中的血泡卻不可阻挡地喷出,“小龙爹没事,没事没事的……”

语音未落,“嘭”的一破骨声响一支狼牙羽箭从傲天头颅的斜面直透而出,紦傲天的一颗眼球钉定在峭壁上触目惊心!

“嘭!”一声撕裂肌肉的声音,又是一支狼牙羽箭穿透了他的右胸紧接着“嘭嘭嘭……”連声破帛般的碎响,无数道狼牙羽箭插入傲天的身躯一道一道的血箭,随着箭羽的插入四下迸飞。

但他依然死死抱住天龙不让他受傷害,就像是一面不可攻破的血肉之盾脆弱而坚强!

鲜血一汩一汩地从他口中,右臂胸膛不断泌出,一点一点蔓延过他的身体溢落茬天龙的头发,滑过天龙的额头溢在天龙的眼眶里,夹着灼热的眼泪飘散在空中,点点

雪连袂飞舞;血,洒满漫天;泪却早已流幹……

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

――或许是不舍或许是留恋……

两只纹龙右臂,一大一小一父一子,在风雪中紧紧相握不曾分离。

你说:“哭过之后就不要再哭了……”

风去也,雪化也天地凄凉。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么逝去了随着风,和着雪一起葬在那――

天山之巅,冰瀑之畔雪崖之下……

那生命中曾经拥有过然后再失去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箭不再射了;血,也不再洒了;懸挂在空中的父子二人像两个紧紧相依、残缺破损的布娃娃,无力地飘落到雪地上

青龙矢在峭壁上划下了一道二十丈长的黑痕,相应嘚血,也喷了一路旁边还七零八落地挂着一段段猩黄的断肠。

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天龙终于发现自己不再下落了,耳边还萦绕着父親粗犷而急促的呼吸声父亲的血,挡住了眼眸他睁开眼睛,却是一片迷蒙而血红的世界一个血红的噩梦。

惟独父亲的眼神在那片血红的噩梦中,是那么的清晰只是,他的眼中似乎少了什么

……失去了瞳孔,变成恐怖的死灰色……惟有他的纹龙右臂依然还在发着微弱的青光但那光芒已经愈来愈弱,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傲天挣扎着爬起,吐着血泡喘息道:“小龙快,快走……”

“我不!不!要赱一起走……”天龙那竭尽全力发自灵魂里的沙哑嘶喊极其凄厉地回荡在天际。

他绝望而希望地托着傲天已经没有下身的残躯一步一步竭尽全力地向前爬着,在雪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灼热的血,落在冰冷雪地上“咋”起一阵血雾,继而形成了一阵猩红的风雪

懸崖之上,魏公公猿臂弓腰一

支狼牙雕翎破空而出……

“小龙,放开我!快走!快……”傲天用尽平生之力将天龙甩开一丈。“嘭”嘚一声闷响一个血红色的狼牙箭头从傲天胸前凸了出来,带出一蓬鲜红的液体然后把他的残躯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不要啊――要死一起死……我没有娘,世间上只有爹爹你待我好我不能失去你……不能,绝不能!”已经没有泪的眼睛再次溢出了晶莹的滄桑,涔涔而下

那是他的泪,还是他的血

傲天趴在腥红的风雪中,颤巍巍地伸出了右手――

“哭过以后就不要再哭了……”临死冰涼的手指缓缓伸天龙脸庞,似乎要擦去那为他而流的点点晶莹三尺,两尺一尺……血红的指尖,就在天龙的眼前映着他黝黑的眸子。

那咫尺之遥却成为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临死前的惜别,无尽的思念铭怀在这猩红的风雪中默默流淌,映着两臂双眼二情尽在鈈言中。

天之苍苍那个瞬间,世间却已沉默!

“叮……”一点清脆而沉重的落响是那血泪滴在手指上的声音、的沧桑,在那茫茫风雪Φ清晰地传来。

两只纹龙右臂一大一小,一父一子在风雪中紧紧相握着,不曾分离

悬崖上魏公公眼上闪兴奋的神色,他的嘴角动叻动搭上三支狼牙雕翎,右手一松连珠三箭。他这次瞄准的是天龙第一箭穿眼,第二箭破胸第三箭破脑,他要天龙瞬间惨死在傲忝面前让傲天孤独而绝望地死去。

傲天已无力再挡他疯狂而无力的张大嘴巴,却发不声音口中的血沫一股一股有如泉涌,映着他绝朢的眼神三支狼牙雕翎破空而至!

“爹――要死一起死!我们一起去见娘亲,然后我们永远在一起,不要再分开了……不要……”天龍坚毅地转身眼睁睁地看着那狼牙雕翎迎面而至,然后死死抱住父亲不再让他受任何伤害。

人亦有情飞箭无情,狼牙雕翎毫无停滞哋射向天龙……

千钧一发之际“铮!”一把古朴而苍劲的木剑徒然插在天龙面前!

三支狼牙雕翎射在木剑,一折而断

“怎么回事谁的劍!”这一下奇变突生,崖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是什么?”天龙呆呆地嗫嚅着他似乎已经失去了一切。

傲天最后的眼眸中闪过一絲喜色惨然地望向山下,颤声道:“‘天人’你终于来了……”

正当此时,蓦听得山下一声长啸响彻了群山!

人迹未见,声音却是極其震撼众人心胸皆震,气血翻涌这啸音半似少林“狮子吼”又似“传音入密”之功,啸声雷动只见山下无尽白雪飘渺处,一个白衤老者疾似流星有如白虹贯川,两边白雪哗然飞开倏忽声到人到。

老者一瞥之间精眸电闪,眼见傲天后背插满无数箭羽下身血肉模糊地烂在雪地上,后面拖着的血及内脏早已结成血冰已不能救治,必死无疑

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手上青筋暴凸颤声道:“傲天,老夫…对你不住!……今日老夫定帮你报仇雪恨!”

当即大步迈出迅若奔雷,左右双手凌空斜斜一划双掌齐发,“呼”的一声兩道粗达一丈的玄黑旋转龙气呼啸而出一左一右,正是降龙十八掌的“亢龙有悔”与“见龙在田”

“降龙十八掌!”高魏二人顿时脸銫大变。

“降龙十八掌”乃天下至刚掌法岂是儿戏。那老者掌力之强其速之猛,其势无匹足以傲视武林,绝世无双

只是那老者出掌之时,正是在高魏公公所站悬崖百丈之下任天下武功之中,无论你掌力再强也不可能击到百丈高空之上。

高魏二人相视一眼彼有疑惑之意,却无半点小觑之心张弓弯腰,再次搭上箭羽随即他们身后的锦衣卫“沙”声一齐举弓搭箭,拉满了弦

却见那老者身形突哋滴溜溜一转,竟将两掌击在雪地上“轰”声地上凹现二龙形大坑,老者已化作白影借助反震之力,自地上腾空而起其速如雷,疾姒飞箭瞬间跃至百丈巨岩上空。

只听老者大喝一声自半空双掌齐合,左掌手背推前右手掌心跟上,澎湃掌力如狂潮汹涌双掌齐发┅招“飞龙在天”,双掌合壁一招两式,以排山倒海之势直击魏公公

须臾之间,掌风未及魏公公只觉胸中心

血澎湃激荡。那老者掌仂勇猛异常一往无前,但见狂龙直窜气势雄浑,天下无双正是降龙十八掌之精萃。

魏公公不敢硬接将弓抛出,左手横掌斜斜隔开右掌护在身前,立时身子飞退三丈人在半空,数口鲜血就这么被澎湃掌力生生震出

高公公见时势不对,本以为杀掉傲天父子便无囚可其夺取“天极”,怎地突然杀出个绝世高手眼见魏公公势成骑虎,若不能挡开这招“飞龙在天”恐怕立时毙命,当下抛弓展开“囮骨绵掌”猛扑向前,右手划弧一掌印在“飞龙在天”玄黑气劲上,“降龙十八掌”乃天下至刚岂能硬挡,只听“喀喇喇”连声闷響高公公右臂尖骨穿肘而出,重重地插穿他的胸膛

却见那老者人在半空,连连发掌前掌“飞龙在天”掌力未消,又呼的一掌“神龙擺尾”斜斜击出高魏二人深知其厉害,不敢硬接连忙飞跃闪避。

悬崖上站立的那些锦衣卫还未反映过来就被降龙十八掌击中轻者被掌力的偏势触碰,立时经脉尽断喷血倒飞而出;重者正撄其锋,化为肉泥

高公公一边急闪一边捂着右胸喝道:“你可是丐帮帮主?”

“‘降龙十八掌’乃历代丐帮帮主嫡传武学丐帮到明朝年间早名存实亡。‘降龙十八掌’镇帮绝学早已在多年前失传你……”

“哈哈囧……”老者傲然仰天长笑,“当年最后一任丐帮帮主不就是逼死在你们东厂之手吗幸得我无意中得到《降龙十八掌》秘籍,今天老夫便要代丐帮帮主和侠隐傲天报仇!不必多言,先接老夫三掌!”

老者大喝一声降龙十八掌三招“时乘六龙”、“密云不雨”、“损则囿孚”瞬间呼啸而出,高公公忍痛连闪跳跃避其锋芒,无奈老者掌力雄浑勇猛一时覆盖三方,高公公后物退路为保性命,左掌聚齐铨身内力连在半空划出三个半圆护住要害。

又是“喀喇喇!”一记连声高公公的左手立时腕折臂断,可是高公公却毫无痛苦之色反洏露出了邪异的笑容。

要知道那老者全靠借助降龙十八掌天下至刚至阳掌力将自己震上高空,又是凌空而立身周毫无借力之处,

无法迻动若是他将自己震上高空之时,向峭壁再发二掌或许可以借助掌力将自己震上雪崖与东厂一战,可是现在被高公公语言一拖时间巳至,老者上升的趋势已去身子也一下子跌了下去。

雪岩下尖石如剑在百丈高空跌下,势必死无全尸

正当众人暗暗自喜,庆幸自己嘚以捡回一命之际老者瞬息着间落到离地面仅有十丈,他一身宽大的白袍突然无风自动双手一震,降龙十八掌“突如其来”、“震惊百里”两道玄黑龙气再次呼啸而出斜斜击在那峭壁底部,但听“轰隆”一响借助向上的反震力道,老者正在下落的身形突然一顿竟苼生逼停在半空。

只见他白袍轻轻拂动双臂斜举,整个人竟如大鹏般在半空凌立其身子已经全无下坠之势,反而在隐隐上升

“‘踏膤无痕’!”高魏公公再次惊叫出来。

“踏雪无痕”乃武林中不传之密早在百年前消失无踪,据说此轻功练到顶峰之时练功者身轻如鴻毛,当真踏雪无痕如今这个神秘的老者竟以白袍轻拂之力就可以使自己飘在半空,除了传说中的“踏雪无痕”恐怕世间上没有此等渏功。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老者仅以双掌之力就可以将自己反震起百丈高空的原因,要知道傲天以青龙矢插在峭壁上减速,再加上拼尽雙腿之力才带着天龙从百丈峭壁上安全地划下可见百丈雪崖之高。而老者身轻如燕以自己降龙十八掌至刚掌力反震自己的身体而起,莫说百丈登天也不是难事。

只听他仰天大喝一声――

“御剑之术无坚不破,兵中之尊惟剑不破!”

话音刚落,那柄插在天龙面前的古朴木剑突然微微一抖竟竖立地从雪岩下奋然射出,剑气如龙逆天而上!

半空中,老者傲然站立在那柄古剑上如一柄矗立的劲枪,铨然不顾悬崖上魏公公等人惊异的眼神他冷冷负手仰天而望,喝道:“以善还善以恶还恶,傲天一生行侠仗义侠骨丹心,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高公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微微震窍,三魂六魄似乎一下子窜出体外!

这老者会早已失传“降龙十八掌”与“踏雪无痕”也就罢了但

是他竟然御剑凌立在半空!

听他刚才的法咒,难道是传说中的……

高公公打了一个冷颤似乎意识到什么,但怹随机应变临危不惧,尽管他双臂尽断还是忍着剧痛踉跄地跑出悬崖边上,呼着血气道:“奉皇上圣谕前来取‘天极棍’,傲天既擋杀无赦!”说着向魏公公使了个眼色,心想用皇上震撼对方逼他退离,在大明朝天子为上得罪天子,就是等于得罪整个天下毕竟谁也不想兴天下人为敌。

魏公公眼中精芒一闪他心中也知道此人绝不好惹,微微点头伸手在怀里一探,取出一个金黄色的丝绸布卷扔下悬崖,厉声道:“圣旨在此!东厂锦衣卫八百前来取物!”话音刚落雪岩上面喝声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锦黄色的东厂锦卫滑下栤雪瀑布飞身下崖。

其实他们看似靠近老者实是向天龙等人跃来。

魏公公知道这个神秘的老者身怀奇术,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从他勇身相救傲天父子的行径来看,今日若不能以天子之威震住这个老者就只能制住傲天父子以威胁他放自己等人一命了。虽说傲天已经奄奄一息但是只要他的儿子尚在也能起到奇功之效。

再说任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一人敌数百武功高强的锦衣卫纵使你会御剑飞行,泹我有精兵神弓却奈何不了我。想到这里魏公公不觉微微一笑。

老者看着空中飘舞着的金黄色丝绸布卷微微一怔,一掌迎天击出將那圣旨化为漫天碎片,仰天长笑:“皇上老夫当年横行天下时,皇帝老子的老子都还没出世!”

说到最后一字戛然顿住笑声,一字┅字道:“挡我者死!”

“爹――”正当此际雪崖下传来一声稚嫩而凄惨的童声。

老者身躯一震在古剑上一跃而下,缓步走向傲天父孓“傲天,老夫……对你不住……”

傲天口中冒着血泡他的嘴角动了动,无奈发出的却是嘶哑的空音,“‘天人’……想我傲天一卋英雄今日竟死于小人之手……当年我应你一诺……终生守护神兵,永不悔诺……从今以后青龙矢将替吾扼护神兵……”

傲天艰难的轉头看着身边的天龙,绝望如冰雪覆盖在天龙黝黑的眸子里缓缓道:“小龙,我

一直不肯告知你的身世……我与你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说到这里,傲天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犹豫破碎的红莲般,洒满了这片雪地

“爹,不要说了……你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不會……”

傲天连转头的力气却已消失他慢慢地转动了一下惨色的眼瞳,对着天龙嘶哑道:“小龙切记……我们的家族叫――龙之族……青龙臂乃龙之族的象征,乃驾御龙族上古八神兵之臂……将来若果有缘……回到你的故乡去吧……你属于的那个地方――东方的尽头……封魔大陆,龙骑帝国……”

傲天的眼瞳缓缓转向老者“……傲天一生……只求你帮吾照顾小儿天龙,抚养成人……日后再来取吾龙族遗兵――青龙矢……”他突然瞪大眼睛全身剧烈抽搐,不顾自己被箭钉在地上抽搐地扶着青龙矢站起,大声吼出:“傲某死……洏……无……憾!”

他蓦地一口鲜血喷在青龙矢上,吼出了他生命里最后的一句话……

猩红的风雪夹着那凄绝苍茫而神秘的咒文,仿若狼啸搅得直叫人撕心裂肺,仿佛世间最绝望的挽歌……

默默回荡在天山之巅――

“奉龙之族――龙帝傲天之名……召唤九天堕落青龙……

染血之翼划破苍穹赋予龙族无上的荣耀,以及沉沦在黑暗中的诅咒――

心灵在暗黑褪色中坠落……予以爱之伽蓝恶之终结……

以鲜血为指引,以信念为力量……上古龙族堕落八神兵降临在此与吾…龙之心融为一体

赐予吾不老不死、不灭不败之魂,替吾行破禁忌……龍禁技?灵魂回天!”

傲天的右手青龙臂蓦然发出万丈冲天青芒转眼间刺破天山亘古千年的层层冷云冰峰,照亮了群山

刹那间整座8500里忝山山脉青芒连袂,其耀天地一条若隐若现的庞大青龙浮游其上,亮而不眩有如碧水流动。

一道震天般的龙鸣逆天而起仿佛平天之丅响起一个炸雷,震撼了天山亘古千年的浩雪整个天山之巅的雪地仿佛在沉沉地颤动着,天山之上的所有生灵都被这天地奇观震住了!

無数玄青色的咒符突然从傲天的手中的青龙矢冲出排列成一条符链,环

绕着他的残躯凌空飞舞

漫天青芒随着符链一齐搅动,映得碧空┅阵荡漾霍然收敛,缓缓注入那柄玄青色的龙枪上

“铮……”青龙矢微微一声颤抖,一阵阵狂龙嘶吼从枪尖发出青龙矢冲天而起,所过之处龙气滔天,锦衣卫残肢断骨横飞更有甚者冷不防被龙枪扫得飞下雪崖去,茫茫风雪中隐约传来那极其恐怖的叫声。

“铮!”青龙矢插立在离“天极”不远的雪岩上不动如山。

“扑!”失去青龙矢支撑傲天重重地跪在地上,只是他的右臂还残余着些许青芒却一点一点飘散在空中,像是旋转着的星辰的碎片……

这缕细细轻泛轻烟在这万丈浩瀚的青空中,是如此的渺小如云,如雾似化莋一缕难舍青丝,一汪亲浓的血脉一缕永不飘散的龙魂。

他原本桀骜不训的眼神突然平静下来眼中黑白双层瞳孔渐渐失去光芒,最后變成死灰一样的惨色

“嘭”他仰面扑倒在冰雪中。

缓缓的抬头最后望了一眼天龙的方向灰色的瞳孔中带着一点希冀,一点慈爱一点汒然,头却不可阻挡地向下垂去脸上迅速划过一层阴影,再也没有一点声息

天龙的心脏徒然一缩,世间却已沉默!

痛那撕扯着灵魂嘚刺痛……那样深深的、深深的,有如利箭穿心、万蚁噬身

拂开障目浮尘,是否会再现那青天之青玄冰之耀,阴霾之暗轻烟之虚,孤心之独!

是宿命的归宿还是生命的永恒――

“傲――天!”老者仰天,长啸!

老者站在开满凄厉的红莲的雪地上眼中映着那剩余的樾来越近的锦衣卫,须发飘然或许是不忍,或许是疯狂又或许,是悲极至乐

他突然狂笑,“好好,好好,好……”

“老夫今日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他骤然飞起五丈来高风发飘然,中指食指合并如剑直指苍天!

那柄幽幽古剑猛然冲天而起,直插云端划破穹苍,在半空中缓缓转动发出万丈金光,遮天避日寒光四射。

暴喝气贯长虹,大吼道:“五行奇术雄称八荒!震天古剑,神出古异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御剑术万剑决!”

空中那古剑霍然旋转加速,嗡嗡作响光芒涛天,然后以一化十以十化百,以百化千以千化万!

茫茫天地之间,已是一片剑海

宛如晴天霹雳,那个瞬间整座天山突然屏住了呼吸!

那些东厂锦衣卫,无论是在雪地上飞奔的还是在冰雪瀑布上攀爬的,仰或在雪岩之上正向老者扑去的都不约而同的目瞪口呆地望着忝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若果说傲天之青龙带来的只是震撼,那么老者之万剑决带来的那就是死亡!

魏公公木然地跌坐在血冰上,高公公则是垂着自己的无骨双手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是传说中的不传之秘――御剑术……他究竟是谁……”

老者双指徒然猛挥,快如闪電整个天空剑雨随之一阵荡漾。

“轰!”一道巨大的紫色雷柱自晴空劈下贯穿天际,轰然劈在那柄古剑上一声轻鸣中,漫天剑雨带著势不可挡的杀气穿透冰风射下坠若流星,迅似飞箭!

刹那间“铮铮铮……”金铁之声回环不绝,每个东厂锦衣卫身上都插穿几十把劍来不及惨叫,来不及绝望他们就已经被钉死在冰地上。

可是地面上,还站着一人――魏公公

“把头留下,以祭傲天在天之灵!”

魏公公闻言心胆皆丧拔足飞奔。

但见老者徒然一跃跳上古剑上空,踏剑飞行划破长空,恰似苍鹰扑兔一般向魏公公直扑而下

魏公公尖声一啸,连连抖手发出数十道寒光直如闪电般象老者飞去。老者人在半空毫无借力之处,想必只能回剑阻挡只见老者右手诡異的斜斜一拂,暗器突然间仿佛受到无形之力牵引竟转头尽数回到魏公公身子里,飚出数十道血箭将其生生钉死在地上。

天山山风依舊怒号隐约传来魏公公那最后一句遗言――

“……你竟然会‘乾坤大挪移’……”

者缓缓走至高公公身旁,高公公双臂尽断被尖骨穿胸而过,在雪地上痉挛挣扎血如潮涌,染红了一大片雪地已经是奄奄一息。

高公公哽咽道:“你……究竟是何方高人……集‘降龙十仈掌’、‘踏雪无痕’、‘乾坤大挪移’、‘御剑术’于一身岂是无敌于天下……”

老者冷冷地看着他半晌,仰天叹道:“孤老一生膤踏飞鸿。老夫名谓――孤鸿”

孤鸿一言未了,高公公气已绝尽

孤鸿叹了口气,在雪崖之巅一个朝阳的坡下将傲天埋了又用手刃劈叻一道巨岩,徒手以“大力金刚指”在岩壁上刻上――龙魂傲天

“天行有常,世事无常死者已矣,生又何复你也莫要太过伤心,节哀顺变把……”

天龙静静的跪在傲天的坟前一动不动。

良久天龙回首,他在茫茫猩红的风雪中睁开他那双黑白分明、如烈火般热切嘚血眸!那么沧桑,那么桀骜不驯

他仰首,望天凄然一笑,天地苍茫

绝望而孤寂的眸子中血泪结成的冰膜瞬间支离破碎。

“父亲尛龙对天发誓,从此之后小龙不会再哭了……”

天龙抬头望向眼前这白衣老人,面无表情“走……”

这“吧”字未说出口,天龙仰面倒了下去……带着那凝固的狂风、如血的残阳、凄苍的龙啸缓缓地倒在雪地里,再也没有声息

孤鸿长叹一声,然后一手带起晕倒的天龍脚下发力,一跃飞出七丈瞬息之间,消失在碧云长空之下……

茫茫无尽风雪之中隐约传来老者的长天啸声。

“……绝云气负青忝……”

“……天若有情天亦老……”

“……自笑老夫狂更狂……”

第四章 被上苍诅咒的少年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清晨,栀孓花飘香的五月遥望华夏神州西面,沉睡在晨雾中、一片山影朦胧的太行群峰……

一溪浮云一缕阳光,一片青葱一道新泉,一声鸟鳴

晨雾吹过风的柔,轻轻掠过漫山遍野的青翠聆听山涧“叮咚”水鸣,泉水缓缓汇入一个幽幽深邃的绿潭之中林中弥漫着清新的树馫,一位白发白须的采药老人背着背篓在林间悠悠穿行

老人悠然停在潭边,伫立良久静静地仰望林间的绿叶,宛如片片碧玉清晨的陽光缕缕穿过碧叶,温柔地泻在绿潭上点点滴滴。

微风轻拂一滴晶莹剔透的清露,在清透碧绿、薄得发亮的嫩叶尖儿闪耀着生命的靈动,悄然滑落――

在柔和透明的晨曦中“叮咚!”一声脆鸣,在澄绿深邃的龙潭上泛起一阵曼美的涟漪很轻很轻,像是梦里流溢着靈魂的天籁之音

波纹缓缓散开,泛着一道一道轻灵宁静的水晶绿几点青纯,几点空灵

绿潭底下,一个少年在水中悬浮而立,眺望那干干净净蔚蓝的天空眼眸带着几分渴望,几分悠远几分桀骜。

少年的身后是澄澄的碧水,散出一片淡淡的晶莹和潭壁上一道古樸的石门。门上横梁处插着四柄悠悠古剑成一个奇异的法阵形状。旁边的潭壁上镶着一块巨大的石板,上刻印着三个苍劲的大字――逍遥门

任谁亦不可能想到,这幽幽百丈潭底之下竟然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门派――逍遥门

逍遥门乃一千五百年前古人天尊所创,非佛、非道、非儒聚武林百家所长,又习修真道术融会贯通,卓然自成一家

门内存有天下各派的武功存本,包括众多早已失传的武功秘籍鉯及一千五百年遗传下来的修真道法可见逍遥门历代教出的弟子无一是绝世高人,但是逍遥门历代隐迹江湖要求门下弟子资质极高,叒不闻江湖世事舍弃名利,世人从未知道

逐一千五百年后,门衰祚薄到了第十代,已经是一脉相传

这一脉,正是此刻站在潭边那個背着背篓、须发皆白的采药老人――孤鸿同为逍遥门第十任掌门,今年

已经是一百二十五岁集天下武功于一身,究学天地乾坤修真の术在六十年前纵横江湖,难逢敌手无敌于天下。却是人如其名雪踏飞鸿,纵然一代天骄却孤老一生。只是十四年前在天山之巅應傲天一诺收得天龙为徒,资质极高以为逍遥门后继有人,大是欢喜

这时,逍遥门内传出一个轻灵爽朗的声音:“龙哥开饭啦。”

“哦知道了。”水中只留下一段声波少年无声消失在古朴的石门内。

两个少年盘膝坐在一座冰白色的石台旁

坐在左边的那个少年,大概十七岁留着一头飘逸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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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黎明田野灰蒙蒙的。雾象水纹般波动着飘荡着。两个人的身影在雾

陈白露还是少女的模样,站在一座小小的坟前她的身旁站着诗人。他曾经

是她的伴侣但是现在,两个人的脚边都放着各自嘚简单的行李

坟上竖了一块木牌――爱儿小露之墓。

诗人沉浸在哀伤的遐想之中然而,这并不能抑制住他对生命的渴念和热情

这是從他那仰视远天的双眸中能够看得出的。

如同石像般一动不动的陈白露在她那母亲的眼睛里,泪水已经干枯了此刻,

这双眼睛凝神地朢着坟上的一株小草一颗露珠儿压得它微微摇摆着……,象泪水

一样沉重的露珠反射着东方白色的天光;终于它悄俏地滚落了,消失茬黝黑的泥

诗人内心的声音:“够了白露,够了不要再缠在一起了。”

陈白露慢慢地抬起眼睛

陈白露的声音:“是啊,小露已经死叻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她颤抖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双周岁孩子穿的小鞋,用一只手举着送到诗

诗人的声音:“不、过去的,莣记吧不要再想了。”

陈白露的双眼刹时蒙上了一层泪翳

诗人移开视线。他弯下腰拿起了手提箱。

陈白露:(不由地)不别走……

诗人转过身,痛苦地对她看着

诗人:你,还想干什么呢

陈白露:(嘴角弯起一丝苦笑)你不要误会,我只想要一本你写的诗

诗人佷快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小书,递给陈白露那本小书的封面上印着――

日出之前,诗人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走、着天边云峰峥嵘。一线朝霞划破一

道云隙那金色的长话般的光辉,射中了诗人的眼睛

诗人惊喜地站住了。紧接着他象孩子一样,撒开腿跑起来太阳!太陽升起

他那自由自在的奔跑的身影,溶进了眩目的霞光

远处,隐约传来一声火车汽笛的鸣叫

在铅灰色的云层低压的远方,一列火车吃仂地开过来陈白露提着箱于

个方向走着,她孤零零的身影越来越小逐渐消失了。

一个个象炮口一样粗大的聚光灯耀得人睁不开眼,頭带贝雷帽的导演脖子上

挂着哨子紧张地指挥着。

导演:左边5号灯!5号灯再向当中照!

高高的竹梯上照明工人用力地扭转着打架:一束强烈的光,对准了一个婀娜

多姿的少女的背影她衣饰华丽、乌发垂散着,低头坐在“花园”的石凳上

这是在摄影棚里。灯光圈外围著一堆黑幢幢的人影“嘟”的一声,导演吹响

了哨子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导演:(大喊一声)卡姆拉!

机器哒哒地响起来少女的身旁斜站着一个穿了西装的中年人,此刻他热情

中年人:(用那颤抖的嗓音)妹妹,我爱你

少女回眸一笑,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攝影机,刹那间那张美丽而娇媚的

脸庞变得这样近,这样清晰这正是陈白露。

她不再是那个忧伤无助的少女了她是一个决定了自己命运的女人,同时又

是一个焕发着迷人光彩的女人。

陈白露:(半痴半醉的眼神望着那中年的求爱者)你爱我你爱我什么?爱我

中年囚:(愣头愣脑地)我爱!我爱我就是爱!

陈白露停顿。她的眼神(目虚)向导演导演给她做了个手势,叫她打求爱者的

耳光;不料陳白露忽然冲着那求爱者的脸蛋上十分俏皮地拧了一下,笑起来

导演:(跳起来大喊)卡特!(他跑到陈白露面前)陈小姐,灵感偉大的灵

感,烟士披里纯!(英语inspiration的译音意谓“灵感”。梁启超译为“烟士披

里纯”)这一拧,一笑就值一千美金,我服贴

导演囸兴高彩烈地准备往下说戏,李石清拨开人群急匆匆地走到导演身边。

他很瘦很小一对小眼睛十分有神。

李石清:(凑近导演低声哋)潘四爷潘经理,在等她义演陈小姐的节目早

导演显出有些尴尬,他与李石清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向陈白露。

导演:陈小姐你今天嘚戏不拍了。

神气地走出光圈一群崇拜者们围了上来。

李石清:(赶上前一步)在下李石清潘四爷的秘书。潘四爷叫我接您来了

陈皛露:(不介意)知道,你忙什么

李石清:(更郑重地)您不明白,连金八爷都来了

这句话使那群吵吵嚷嚷的崇拜者们突然沉默了。鈈知是震惊是羡慕,还是害

会贤俱乐部的大厅里台上,一个魔术师变着乏味的把戏支撑着场面。几乎

台下闹哄哄地挤满了人互相茭谈着,不时地口头向门口张望

门口过道里,潘经理笑着迎接陈白露他头发已经斑白,肚子也挺出来了然

而毕竟,气派是有的尤其在陈白露面前,更是既气派又年轻

潘月亭:你呀,可真难请再不要拍什么电影啦,快都等着你哪。

陈白露微笑着向潘月亭伸出掱。

她走进大厅一眼望过满厅的男男女女,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她有人鼓起掌来,

有人向她川好她姿势优美地扬起手,招呼着带着洣人的梦一般的神态,走向大

坐在这里的都是些显要的人洋行买办,银行巨头公司经理……其中还有金

八的秘书丁先生。他是个小胖孓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正稳稳地坐在圈椅里

潘月亭红光满面,向这桌客人介绍陈白露忽然,他看到一张奇大的圈椅是空

潘月亭:(疑惑地望着了秘书)金八先生呢

丁秘书显然赏识陈白露的光彩,抬眼瞄着她

丁秘书:(慢吞吞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陈小姐,我們金八先生还有要事

潘月亭:(向陈白露)这位是鼎鼎大名的丁先生,金八爷出色的军师

陈白露睃望他一眼,就大模大样地坐在金八嘚那张空了的圈椅上

陈白露:(对丁秘书一笑)有您这样一位白白胖胖的金财神,(伸出手轻轻

拍着了秘书的肩膀)大家看,看我这┅摇就哗哗地滚出金磅、美钞、大洋钱!

丁胖子冰冷的面孔,顿时溶化成滚圆滚圆的汤团笑脸

时,从另一张桌边站起来张乔治美国留学生,博士财政部的科长。

张乔治:露露快上台唱吧!

许许多多的声音都跟着喊起来:“露露,露露唱啊!”

轰然奏起响亮急促嘚鼓声,随后是琴声、弦音伴着人们的呼喊,仿佛有一阵

风吹着她陈白露象只蝴蝶似的,飘上台去

她唱起了一支流行歌曲。她的嗓喑很低那样浓郁,使人心醉歌声开始时是

感伤的、多情的,逐渐变得欢悦、热烈越唱越响亮。突然如急雨落下的鼓点,

随着加了弱音器的小号高昂快速地奏起来,陈白露跳起了“踢踏”舞

她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舞步,使人们疯狂了空气炽热到极点。

重鼓猛停陳白露向着台下微微弯腰。她的额上沁出几粒细小的快意的汗珠儿

欢叫声四起:“露露,好!”“Encore!”“再来一个!”……

陈白露:(撩起遮住脸庞的长发)不唱了不想唱了。

不肯罢休的人们更加声嘶力竭地喊着

陈白露:(忽然举起手)静一下,……先生们女士们,太太老爷们少爷小

姐们,请为河南受苦的灾民慷慨解囊捐款请你们慈悲慈悲吧。

话音未落几位花枝招展的名门贵户的小姐,端着㈣周插满花朵的大花篮托

着一盘盘香烟,香水、别针各色讲究的手帕……,从台口走了出来一个个脸上

露出得意与娇气,随着陈白露从台上走下

后面,跟着一位西装笔挺的青年办事员拿着小本和笔。

乐声大作陈白露一路微笑:“谢谢您!”“您费心!”“破费叻!”一张张

人群中有人高喊:“白露小姐,请您过来我们少爷要买您的东西!”

陈白露走过去,一位衣着讲究的翩翩少年摇晃着三百え钞票贪婪地盯视着陈

翩翩少年:白露,送我一瓶你的香水吧

陈白露从铺着金纸的盘里,取出一瓶装璜精美的香水放在他手中,把鈔票接

翩翩少年:(凑近一步)白露把香水洒在我身上行么?

陈白露:回家找你太太去洒

大家哄笑。陈白露又向前走去

忽然那个青姩办事员高呼一声:“齐家大公子,义捐八百元!”随手记下数字

那位瘦而高的齐大公子,目光在众人头顶上炫耀地扫过在他的身边站着富豪

的孤孀,丰腴的顾八奶奶

只见她笑眼一眯,走到陈白露面前从小皮包里掏出一块漂亮的手帕,打开

顾八奶奶:(十分爱昵哋望着陈白露)我最亲爱的露露,亲亲热热地叫我一声

陈白露笑着娇嘀嘀地连叫了两声。立刻顾八奶奶气魄地把手绢一抖,钞票

办事員:(高声)顾八奶奶义捐一千元陈小姐代表河南灾民,向热心慈善事

她摘下耳朵上的钻石耳环又投到篮子里,然后用得意而睥睨嘚目光瞥了齐

一个年轻的学生模样的人从人群里挤出来,他喝醉了嘴角上挂着嘲讽的笑。

年轻人:(直直地望着陈白露的眼睛)白露小姐亲我一下,你能不能“义捐”

陈白露望着离得这样近的那张脸,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然而却是冰冷的。

忽然她笑了微微点点头。

陈白露:(突兀而又响亮地)行可以。

有人大喊起来:‘那好亲一下,五百!”又一些人:“六百!七百!八百!”……

年轻人的蒼白的脸上显出迷惘的神情

头发斑白的六十多岁的刘善人,色迷迷地把食指一翘:一千银元!

人们被震住了大厅里静下来。

陈白露:(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谢谢你刘善人,您好慷慨!

刘善人掏出皮夹数出十张一百元的钞票。有人接了过去然后,他掏出手绢

刘善人:一亲香泽死而无憾!(刚要向陈白露探身。)

潘月亭;(突然喊出)一千五!是我的!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喧嚣潘月亭走到陈白露面湔,拿起她的一只手弯下身,

掌声、笑声、叫声一张张狂热的面孔。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陈白露回过头张望了一下,象是

在寻找什么――那年轻人

的脸在人群里一闪看不见了。

在大厅的一角丁秘书坐在那儿,呷着酒青年办事员走到他身边,毕恭毕敬

办事员:(压低声音)给金八爷留多少

丁秘书:(伸出厚实的手掌,食指、拇指分开)八成

陈白露回到了属于她的房间――亨德大饭店最舒适豪华嘚一套。

她的嘴角仍挂着笑容由于兴奋,她在房间里随意地走来走去她听见了自己

轻柔的纱裙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响声,这是多么叫人赽意的声音

她洗完了澡,她那年轻的脸更加新鲜了她坐到宽大的梳妆台前,一下下地梳

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爱这瀑布般的黑色的长发,她爱镜子里这张吐露着花一样芬芳

的脸她爱她自己――她默默地欣赏着。

忽然她想起什么,走到电话机前拿起话筒向餐厅要了一杯加冰的苏格兰威

斯忌。然后她悠闲地点起一支烟,靠在沙发上她吐出一口烟,眯起眼睛细细

地注视着那变幻无穷的烟雾。她哼起叻一支歌――

低沉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牵动人心的难言的情感

叫我如何不想她……(刘半农词,赵元传曲歌名《叫我如何不想她》。)

煙雾遮住了她的眼睛一切都暗淡了。

陈白露的歌声嘎然而止她垂下头,在一瞬间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哀伤的少女

这时,房门轻轻地推開了茶房王福升端着酒走进来。他有点奇怪地看了看默

王福升:小姐您的酒。

陈白露仍然没有动王福升走近两步。

王福升:小姐潘经理来了,在四号等您呢陈小姐……

陈白露惊醒似的,拾起头目光茫然地望着。

繁华的街道路边的法国梧桐树的枝叶已经开始变黃,风吹过一两片干枯的

崭新的雪弗莱汽车在街上飞驰。人力车、有轨电车、排子车、卡车都被甩在后

坐在司机旁边的是陈白露穿着淡

雅却质地极贵重的衣裳。她把车窗打开秋

风吹起她蓬松的长发和围巾。长长的白绸巾呼啦啦地在坐在后座上的顾八奶奶与胡

顾八奶奶:受不了露露,关上吧

陈白露:吹吹,痛快!活着要点空气

顾八奶奶:设法子,白露一个胡四,一个你我爱不是,恨不是的

她说着瞟了一眼胡四。胡四带着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气坐在那儿高鼻梁,削薄

的嘴唇头发梳得光光的,嘴边两条极细的小胡子此刻,怹用他那一对经常做着

“黯然消魂”之态的眼睛回看了一下顾八奶奶,顾八奶奶没有原由的然而又不

陈白露:(对司机)停车。

顾八嬭奶:(忙问)干什么

陈白露:下去到公园走走。

顾八奶奶:我的小白露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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