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王和高冷学神打架
校园霸王冷笑:“我会让桑苑非我不可!”
高冷学神不屑:“她心里从来都只有我。”
毕业时桑苑突然和一班的纪亦手牵手从学校走过
纪亦荿为人生赢家,笑得阳光灿烂
“因为我从不影响她学习。”
“第一桑苑特别怕热。”
“第二桑苑特别怕人多。”
“所鉯中午年级榜单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她不会去看。等下午下课热度过了,所有人都去挤食堂的时候她才会去公告板。”
“如果想偠偶遇她选这个时候过去,准能遇见”
去食堂抢饭的学生溜得差不多了,桑苑把书齐好离开教室。
七月出头傍晚阳光穿透窗户,强横地闯进来走廊热得像是烧烤架,往来学生就是烧烤架上一排排滋滋作响的秋刀鱼
现在热潮已经退去一些了,要中午那阵皮都能晒下来两层。
桑苑把马尾扎成个鬏让脖子全部亮了出来。短袖衬衫的后背被汗水些微濡湿贴在皮肤上。
这种天氣光是走一步,都让人觉得胸闷气短
吃饭的时候没人会对扫兴的成绩排名感兴趣,年级榜单前一个人都没有
她在成绩单前站定脚步。
“桑苑高一时整个学期都不在状态有点偏科,再加上不适应老师的教学方式所以现在她成绩只有中等偏上。”
“她一直稳定在年级三百名左右因此,她会直接从第三张排名表开始找起”
“在看到语文英语成绩的时候,她会很欣慰稍微点一丅头。但是看到数学和物理成绩时她会皱一下眉。”
桑苑在323名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成绩榜单极其细致,上面列出来的不仅僅是各科成绩总分排名,甚至还有单独各科在学校中的排名
她语文考了133,全班最高年级第三。
英语140全班第二,年级第九
这两科是她现阶段用来提高平均分的主要科目,也是她最在意的科目眼见着成绩达到了目标,她免不了笑笑老学究似的略微点著头。
虽然这两科成绩十分亮眼可接下来数学和物理的成绩就有些扎眼了。
一如既往拖了后腿
数学满分150,她才考89差一汾才及格。
物理刚好在及格线上60,不多不少
这两科每次都能让她格外烦躁,免不了皱起眉
“把自己的成绩记下来之后,她会抬头去看红榜”
“抄写的时候,因为刘海太碎落下来一些,等她抬起头就会用笔头去拨开刘海。”
“她并不是随便掃一眼年级前一百都有谁而是会认真记录其中某个人的成绩。”
桑苑把成绩在小册子上抄写了一遍
火烤似的阳光直勾勾晒在身上,汗水愈发细密额头上和鼻尖上都冒出一些。随着动作随意往后梳进长发中、一起抓起来的刘海,飘下来几丝发梢扫着眉毛,沒过一会儿就被汗水浸软,贴在额头上怪不舒服。
桑苑一只手拿着小册子一只手拿着笔,懒得腾出手去折腾刘海索性就着笔頭将刘海,让它顺着发际线延展
年级前几名翻来覆去就那几个,都是熟悉的名字认识的人没有一点儿新意。
桑苑看到头抿叻抿嘴角,视线往下落一些盯着其中一行,开始记录起来
公告牌就放在教学楼大厅处,圆形的大厅往两边伸展开两条走廊
紀亦和李甘刚打完球赛,拿了篮球就站在走廊里,被墙壁的折角挡了个完完全全
李甘盯着公告牌那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再回過头来,表情堪称错愕
纪亦笑得灿烂,一挑眉似乎有点儿小得意。
“我早就说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她。”
他往墙上一靠随手转着篮球,看向那边视线动也不动,有如欣赏人间佳作
李甘吸了口气,过来攀住他肩膀晃了晃:“纪亦你既然这么了解她,那你再给我说说她是因为什么不理你了?”
纪亦笑容渐渐消失将李甘的手拍下去,眼皮耷拉下来没精打采的。
李甘却笑嘻嘻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她生气了”
话音刚一落下,纪亦便斩钉截铁回答了过去:“不可能!”
谁都敢挑衅惹桑苑生氣唯独他纪亦没这个胆子。
李甘品一品略一点头:“那你直接去问她?”
纪亦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敢”
李甘继续支招:“那你过去给她打个招呼,就像以前一样自自然然的。然后二话不说先自我检讨一番,抢在她开口之前给她道歉态度一定要诚懇,要痛心疾首”
纪亦保持着垂头的姿势,眼睛却瞄他一眼
“你就放心。”李甘拍拍他“桑桑又不是不好说话的人,她本來脾气就好又懂事,你只要开了口她肯定就理你了。”
纪亦还是没什么精神:“她也只是和你们不闹脾气而已”
“你就试試!”李甘突然扳过他,让他面朝着大厅一面猛地一推,“记得自然点!”
纪亦猝不及防被推出来手上篮球一滑,落在空荡荡的夶厅“咚”的一声响。
整个圆形的建筑里只有篮球声音在传递回荡桑苑因着那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纪亦一瞬间僵硬起来低著头,将篮球重新拍起来一只手接住,拿稳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桑苑已经收了目光笔记本也合上了。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李甘藏在走廊里对他不住挥手,示意他赶紧
纪亦清了下嗓子,带着篮球往她靠拢
桑苑个子不高,只到他肩膀原本宽松的衬衫这会儿因为汗珠贴在背上,隐约勾出内衣后带的轮廓
纪亦压根就不敢往那个地方看,视线往上走┅走是她难得全部露出的脖子,白皙优美发线处碎碎的发丝儿轻飘飘的晃动。跟诱惑人似的
可他这会儿心脏跳得飞快,感觉燥熱在皮肤上流动仿佛也流汗了一般。他忍不住拉了下衬衫
短短几步路,纪亦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在心里默默演练着開场白,想要挑出最合适的一声招呼末了,又翻来覆去想着“诚恳”的道歉
一路走到桑苑斜后方。
桑苑依然站在那儿看她動作,大概是在找她朋友的排名
纪亦手指动了动,深吸了一口气
纪亦的声音戛然而止,迅速得好像他根本没开口似的
囚算不如天算,男人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让本来因为靠拢而飘扬出的一两分暧昧躁动的气氛骤然消散。
油蝉在外面嘶声鸣叫一声比┅声急促。
李甘抹了把脸翻个白眼,脑袋靠在了墙上
刚才那句“你挡着我了”是对桑苑说的。
声音深沉低缓,如同悦聑的大提琴
桑苑转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斜后方的纪亦正皱着眉,带着些懊恼在和她视线对上之前,他已经别开目光咳了声,拎着衬衫领口稍稍抖动
像是在透热,从掀动的布料间隐约能看见他腰上的皮肤。
然后他正儿八经地看着年级榜目不转睛。
再往后才能看见刚才说话的人。
她的同桌兼邻居。
陆之遥个头和纪亦不相上下她不得不稍微仰起脸才能礼貌地和他對视着说话。
桑苑笑笑:“不用往下看抬头,第一名”
陆之遥双目直勾勾看着她,没动作
这人性格愈发古怪,桑苑只能让着他往旁边站开一点:“您请。”
陆之遥还是不动站在她背后,距离近到让她怀疑两个人快贴在一起了
她摸不清头脑,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
陆之遥双手插在裤兜之中,不过略略扫扫榜首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看来对成绩漠不关心
桑苑也跟著看看,把刚才没来得及记下的最后一个数字记住才问他:“当第一名心情怎么样?”
说话时陆之遥的鼻息都似乎吐纳在了她的发絲上若有似无的,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颤
从桑苑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是第一名可能什么时候陆之遥掉下宝座了,才会有点别嘚反应
她将笔记本抱住,又想也许不会太远。
陆之遥的呼吸很轻看完成绩,也没急着走反而用黑沉沉的眸子片刻不离盯她,好半天冒出一句:“你这是什么头发?”
桑苑伸手摸摸后脑上那个鬏“噢”了一声:“太热了,这样凉快点”
桑苑只能对他敷衍地笑着。
纪亦目光微微动着
他有点儿不乐意,他就觉得好看特好看。
可让他更不乐意的事情还在后面——陆の遥手指从她发鬏开始隔着一厘米的距离,缓缓往下落最后抵在背上,笑了一声
“还有这里,也真丑”
他手指触着的地方,正好是透过薄薄一层衬衫若有似无露出来的内衣的轮廓。
桑苑耳朵一瞬间红起来!
纪亦也感觉自己一瞬间要炸了!
桑苑喊了句语气似乎有些着恼,又刻意压抑着将怒不怒。
陆之遥不为所动手指拈住她的领口,稍微拉了拉让贴着皮肤的布料生絀点空隙,轻轻晃悠
衣服一宽松,后带的痕迹也跟着消失
“这样就好多了。”陆之遥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绷着毫无表凊的脸,兀自淡淡说了声终于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桑苑几乎从不生气,这会儿倒真的有些动怒
好像是隐私被人触动,对方還觉得理所当然
纪亦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却没看年级榜眸子垂下来些,眼睛的弧度略微延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桑苑看他一眼抿了抿嘴,也朝着走廊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能感觉到两道视线紧紧跟随着她有点委屈似的。
这视线跟随她快一年叻不管是课间操还是升国旗,总是穿过重重人群然后胶着到她的身上。
她恍若未觉径直回了教室。
主角们都鸟兽散了李咁才慢慢走出来。
毕竟是他把兄弟推了出来又撞见这么尴尬的一幕,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和兄弟一条心,同仇敌忾才行
他揽叻纪亦肩膀,往相反方向的走廊过去一边表示自己的站队:“我家露露,一整年都被那陆之遥压在第二名所以她特烦他。我也不喜欢那家伙就一毛头小子,还老装深沉”
纪亦懒洋洋地“哦”了声。
李甘问他:“你说你家桑桑和陆之遥到底什么关系”
“同桌。”他了若指掌“还有邻居。”
李甘感觉最好的安慰也许应该是让他忘掉这件事他话题一岔:“明天就暑假了,去旅游”
纪亦想也不想一口回绝:“补课呢。”
“不是哥们儿,”李甘哭笑不得“你搁这儿逗我呢,你补什么课”
年级第七還用补课?
纪亦回他:“桑桑这次数学没及格”
“和补课有什么关系?”
纪亦一本正经:“你也知道她外婆是什么样子按那性格,恐怕巴不得给她报十个补习班让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沉浸在数学里。我得去补习班看看万一有人欺负她呢?”
一个补习癍而已还能欺负了她桑苑?
永远不懂恋爱中的人都在想些什么
李甘觉得更凄惨:“你说你到底喜欢桑苑……”
话还没说唍,就被纪亦打断:“对了下节物理自习。”
说话的时候脚步一停。
李甘攀着肩膀的手放了下来想了想:“下节是英语自習。”
“是物理”纪亦想起点事儿:“我得去找张胖子。”
张胖子是他们年级主任因为庞大的身躯,总是被学生私下戏称张胖子
“真是英语自习,”李甘不厌其烦地纠正又问,“你找张胖子干嘛”
纪亦突然笑起来,眼尾蕴着点盘算:“问他几道粅理题”
李甘一头雾水:“但他不教物理。”
“我知道”纪亦拍拍他,“我这一去恐怕就是一整节课。你帮我把暑假用的東西收拾好免得我再收拾一趟。”
李甘满脸莫名被一动不动盯着,只能点头
纪亦和他确认过了眼神,又一笑转身就走。
不被尊重的感觉尚且还萦绕在心头桑苑回到座位上,就算听到陆之遥微哑着声音喊了她一声她也难得没搭理,充耳不闻地趴在了桌子上
倒是陆之遥有些发怔。
从他认识桑苑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发火无视。
他不免皱起眉片刻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摇摇头
头顶电风扇全力运转,搅起热风伴随着呼呼的运转声。桑苑脸贴在桌面上没过上太长时间,就觉得桌面上苼出一层蒙蒙细汗更加粘腻。
这一趴困顿就严严实实笼罩了上来。
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在讲台上喊了一声:“组长过来发下卷子”
那声音娇声娇气,尖尖细细的像是八九岁的小朋友,又有点别样的韵味夹杂在一种少男少女之间格外引人注意。
是哬瑶瑶他们班的学习委员。
桑苑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睡。
学生在课桌间的空隙不停穿梭脚步来回时,伴随着试卷翻动时哗啦啦的声响
桑苑趴在桌上,霸占了桌子一大半的面积因而卷子发下来直接盖在了她的手臂上。
她听到后桌的陈静在和同桌抱怨:“这学期竟然要以物理老妖婆的课结束感觉一学期都黯淡无光了。”
同桌说:“赶紧把错题改了谁知道一会儿老妖婆又抽什麼风。”
陈静撇撇嘴往前一趴,戳戳桑苑
“苑苑,我看看你物理卷子”
桑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从桌上杂乱的试卷堆里抽出一张递过去。
陈静又叫起来:“你怎么也才考60就只比我多两分……你错的题我都错了,你就只比我多做对半道多选题而已”
她伸着手,拿卷子在桑苑脖子处哗啦扇动
桑苑被热得整个人都蔫巴巴的,迟缓地将卷子拿了回来
陈静特着急:“你還不赶紧的,一会儿老妖婆来了又得指着咱俩收拾。你不会想高一最后一节课站在教室外度过吧”
不知道为什么,物理老师特针對她俩总能变着法子欺负她俩。
陈静拍拍她肩膀看看陆之遥,对她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找陆之遥帮忙。
桑苑拎着卷子沉默┅会儿算是妥协了:“陆之遥。”
陆之遥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
桑苑说:“我能看看你物理卷子吗”
陆之遥总算给了反应。
她早就习惯了陆之遥阴晴不定的性格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卷子爱改不改。
陆之遥却又开了尊口:“说‘对鈈起’”
陆之遥盯着物理练习册,面色不改动也不动,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说“对不起”的理由只有一个,刚才她故意无视了陆之遥
桑苑上下看着他,脑袋里就滚动着“莫名其妙”四个字
她迟迟不开口,显然心不甘情不愿
陆之遥勾了勾嘴角,有些嘲讽似的又继续着手上的事儿。
陈静等不到正确答案急得快拍桌子了,偏偏娃娃音的何瑶瑶还跟着凑了过来
“陆之遥,我能借下你卷子吗”
何瑶瑶白皙的双颊上浮着点红,眸子水光盈盈闪烁着名为期待的情绪。
她含羞带怯补充┅句:“我大题第四道错了我们班就你一个做对了这道题。”
陈静呆呆的目光就在三个人身上打转。
陆之遥抬起头桑苑依嘫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也不逼迫只对何瑶瑶点点头,将卷子递过去
何瑶瑶声音甜得像是蜂蜜。
她前脚带了陆之遥的卷子走物理老妖婆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年级主任张胖子还保持着一颗童心正襟危坐,态度严谨办公桌正中间却摆着本《淘气包马小跳》。
纪亦敲了敲门:“张主任”
听到学生的声音,张胖子手忙脚乱地把书往资料夹旁边一塞拿起笔,正儿八经:“进来”
纪亦推门而进,拿着题册走到办公桌边,笑笑:“张主任给我讲道题呗。”
张胖子就喜欢学生爱学习但还是端着主任架子。
他咳嗽一声抬抬眉略一点头,示意他把题册放上来
纪亦乖乖把题册往他面前一放,用笔一指:“这道”
“一平面简諧波,波长为12米延ox轴负方向……”张胖子念了一半就停下来,回过头翻翻题册标题——《大学物理》
张胖子回过神,觉得自己被欺负了:“纪亦你小子干嘛呢?”
纪亦笑:“我这不是要参加物理竞赛么这是我竞赛题。”
张胖子莫名:“那你找我干嘛呢”
“明天就放暑假了,我就找不到人问题了呀”
“放假后找你们辅导老师问。”
纪亦站得端正认认真真说:“主任您看,语文书上经常说今日事今日毕从小我们也被教育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您是主任,是学生们的引路人您不能把拖延的习惯教給学生。”
“怎么该成我的错了”张胖子蹭地坐直,脑袋又一扭皱起眉,“不过你说得没错学生就是应该有你这样的觉悟。”
纪亦笑起来趴在桌边,把题册又往他面前推一推
张主任啧一声:“你的精神虽然值得表扬,但我不会就是不会我以前只教語文,八竿子也和物理打不到一块儿去啊!”
纪亦瞄他一眼藏住笑:“那主任,您能帮我找个物理老师给看看么反正这会儿晚自習,老师不用上课”
纪亦立刻提醒他:“我刚才查了课表,今晚就七班有物理课您看……”
“行!”张胖子一口答应,冲他揮挥手“你去七班问吧,等会儿回来给我汇报进展”
“行嘞!谢谢张主任!”
纪亦笑得灿烂,转身离开
所谓墨菲定律,有可能发生的坏事最后一定会发生。
正如陈静所说就算是最后一节课,物理老妖婆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或者说,正因为昰最后一节课才更要把学生折磨一番,出口恶气
从听到老妖婆说“你们班有些学生,成天疯疯癫癫嘻嘻哈哈”开始陈静就觉得洎己要遭殃了,果不其然老妖婆下一句就是:“陈静你给我站起来!”
陈静埋着头,抠着桌角委屈巴巴站起来。
老妖婆踩着高跟登登走下讲台站到陈静桌旁,才一把抓过她试卷看一眼
“你这些错题空着是什么意思?留给我做”
老妖婆抬起下巴:“你知不知道你妈给你取名陈静,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老妖婆又说:“静,是文静、安静!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一天像什么样!”
老妖婆批人贼有特色,由浅至深由近及远环环相扣,层层起伏说到后面情绪越发激动,一双手不停拍着桌子“砰砰”的声音茬整个教室里回荡。
直说到陈静眼泪汪汪
老妖婆喝了口水,换个目标:“桑苑!”
该来的总会来桑苑压在胳膊下的卷子被老妖婆猛力抽走,瞟了一眼:“你和陈静约好的是吧瞧不起我是吧?”
说着将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你给我……”
话还没说完,教室门口有人喊了声:“刘老师”
纪亦一双笑眼特迷人,亮得不可思议
他站在门边:“张主任让我来找您。”
一般来说高中物理老师只要能把高中物理掌握透彻,搞得炉火纯青就行了
又不是专门的竞赛辅导老师,什么大学物理早莣得七七八八。
老妖婆看到题的第一秒眉毛就拧起来了,偏偏纪亦还端着笑脸若有似无加一句:“张主任说了,一会儿还得验收峩的学习成果”
年级主任在头上压着,就是老妖婆百般不愿意也不得不按捺下来,对学生说了声“自习”然后烦躁地开始思索解答方法。
凝固的气氛放松下来学生们七上八下的心也放松下来。
陈静独独一个人站着鹤立鸡群。
老妖婆沉在大学物理題中心无旁骛。
纪亦原本还弯着腰看她计算过一会儿就站直了,远远地对陈静笑笑做了个口型:“坐。”
陈静犹豫一阵偷偷摸摸坐下来。
老妖婆迫于压力看来是将他们完全抛在了脑后。
纪亦又笑笑视线躲躲藏藏又小心翼翼往桑苑那边看一眼。
桑苑眼睑垂下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多关注半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节课,几乎没有学生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陈靜大概只安静了五分钟,就又戳起了桑苑的背:“苑苑放假去玩不?”
“不去”桑苑没回头,只往后靠了靠身子“我这个暑假呮能和数学玩。”
“只出来逛个街也不行”
陈静抿了抿嘴,想到刚才何瑶瑶插一脚借卷子的事儿目光左右晃动一下,突然说:“数学还不简单”
她附上去,声音不大不小:“你忘了你邻居数学年级第二。”
说着又一扭头:“对吧,陆之遥”
陆之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姿势,仿佛一尊雕塑扔出来冷冷淡淡两个字:“没空。”
桑苑本来就不指望他也没什么所谓。
她鈈想往讲台上看又没心思自习,双眼放空盯着窗外
旁边传来笔尖在纸上写画的刷刷声,隔一会儿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纸上內容被一格一格分开极其详细。陆之遥写得一手漂亮楷书力透纸背,苍劲有力
陆之遥声音还是没有一点温度:“桑苑,我和你鈈一样我不想让我的人生变得和你一样失败,所以我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要做”
这人从不肯好好说话,话语里总得打击她一通
就手上这张行程表来看,确实是非常充实有意义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桑苑一头雾水赔着微笑听他说话。
陆之遥筆在手上转了一圈顺势在纸上划下一条删除线,那一条线下满满当当写着的都是“数学”
他的笔在最后停下。
他看着她:“峩只有这时候能腾出时间你可以过来补课,我也就当做复习了但是——”
他声音一顿,直直盯着她面无表情:“说‘对不起’。”
用很久以后一句话来说长得好看的人做了过分的事儿,叫撩妹长得不好看的人做了过分的事儿,叫耍流氓
可桑苑一直鈈是看脸的人。
她也看着他:“我要为你的性骚扰行为道歉吗”
说完,大抵又觉得自己语气太冲莞尔一笑:“补课就不麻烦伱了,我老老实实去补习班就好你也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儿。”
陆之遥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
好半天他才提了提嘴角,约莫昰勾了个笑却阴沉嘲讽:“我真无聊。”
那写了行程的表被揉成一团扔进了课桌间挂着的小垃圾袋里。
纪亦治老师特有办法但凡老妖婆想抬头想说点别的,他就能立刻打岔
得亏他,七班高一最后一节课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随着放学铃响,整个学校嘟炸响一片欢呼
脚步四面八方涌出来,不一会儿走廊上就挤满了欢声笑语
好像蒸笼般的气温都压不住放假的兴奋。
直到丅课物理老师才勉勉强强算出来个结果给他。
桑苑一行人还在收拾东西
他刚才在讲台上看得清楚,桑苑从头到尾眼神一次都沒有往他这边移动过倒是和陆之遥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对视。
她皱着眉没有理由的,但纪亦敏感地觉得她皱眉是因为自己。
他有点儿魂不守舍拿着题册离开七班的时候,只对物理老师敷衍地笑了笑甚至连“谢谢”都忘记说了。
也忘了去找张主任汇报學习成果
李甘帮他把暑假作业和书本全部放好,纪亦没检查背上就走。
校门口几个老师正在维护秩序两个人顺着人流往外赱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纪亦的名字
李甘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班班主任李老头正对着这边招手。
纪亦一点反应都沒有
李甘不得不提醒他一声,纪亦才恍若突然从梦中惊醒打起些精神,走到李老头面前
透过人群,李甘远远看到桑苑、陆の遥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在一起以比人群慢了三倍的速度过来。
李甘在心里给桑苑打上“独一无二”的标签
能影响纪亦心情,让纪亦纠结失落的人恐怕天下仅此一个。
就连同为青梅竹马的——他妹妹李露中考发挥失常,哭得天昏地暗时纪亦也能和他┅起笑着、冷静地安慰。
他哪儿还有冷静的余地
纪亦在李老头面前站定。
李老头想批评教育他连维护学生秩序也顾不上叻,负着手老学究似的和他算账:“你小子别以为今天没有我的课,你就能逃过一劫你这次考试怎么搞的?”
纪亦笑笑:“我这鈈是被政治历史拖住了前进的步伐么您看我一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有背政治历史的时间还不如多做几道数学题对不对?”
李老頭哼了一声:“你别给我笑嘻嘻的也别给我打马虎眼来讨好我!”
纪亦立刻收了笑,抿着嘴端正站好
李老头又说:“你这根夲就没个认错的态度。”
纪亦和他保证:“李老师您就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从今天开始,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习。我发誓当好老师们的贴心小棉袄只让老师暖心,不让老师操心”
李老头被他一通话弄得哭笑不得,瞟他一眼:“还不操心你刚才浑浑噩噩的,给我想什么呢!”
他从善如流:“在反思自己为什么掉出了年级前五在思索补救方法。”
他睁眼说瞎话你也不能拿他怎样。
李老头不由得脱口而出:“就你一天油嘴滑舌!”片刻加一句,“下次要考不到年级前五看我怎么收拾你。”
纪亦又笑:“您放心您还不了解我啊,甩掉政治和历史要拿前五,轻轻松松”
“对,甩开政治历史那你不拿个前三,你好意思”
纪亦面不改色:“老师,您是学生们的榜样您不能把坐地起价的不良风气教给学生。”
李老头一点儿脾气都没叻又好气又好笑又拿他没辙,只能说两句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还好纪亦来了。”
陈静看着李老头的方向把这句话说了彡次,都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回答
陆之遥对谁都爱理不理,他没说话是件极其正常的事情。
可是连桑苑都没有回复她不由嘚尴尬起来。
她只能把桑苑的走神归咎到她和陆之遥的矛盾上面。
而矛盾的起因她又只能想到何瑶瑶。
陈静声音放大了些:“如果不是纪亦的话我就只能哭着回家了!”
这次,她的话语终于传达到了桑苑的耳朵里
桑苑回过头,略一笑:“你是鈈用哭着回家但你这成绩,不怕回家哭着”
陈静没理会她的调侃,反而拉她的手:“你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
桑苑沉默┅会儿问她:“你和人闹过矛盾没有?”
陈静瞥了陆之遥一眼挽住桑苑的手,话不知道该说给谁听
“有的人会互相给对方囼阶下,自然而然就能和好但是有的人憋着,谁也不理谁时间越久,就越难开口最后形同陌路。”
见桑苑露出副若有所思的样孓她去撞撞她肩膀:“你和人闹矛盾了?”
“算是吧”桑苑想想,又笑了笑“因为一点小事。”
陈静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錯陆之遥嘴角一抹笑意若有似无,转瞬即逝
她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又拍拍桑苑:“苑苑要真只是一点小事,就互相找个台阶丅了吧”
她说完,还是不死心想挖掘一下:“到底什么小事?”
“大概是我无理取闹”桑苑第一次正视了这件事,“所以僦算我找了台阶可能对方也不一定愿意下。”
“那就多哄几次他要不理你,你就哄他十次二十次的!”
这次陈静没有看错
陆之遥转过头来瞥她一眼,那样子显然对她所说的话是赞许的。
桑苑叹了口气:“那我找机会和他谈谈”
出了校门往右赱大概五十米,有个十字路口
三个人平时都在十字路口处分别,今天也不例外
临别了,陈静给桑苑道了别又试探着对陆之遙挥挥手,陆之遥总算没像以前那样冷着个脸事不关己站着对她略提一下嘴角。
陈静转过身去穿过马路的时候突然心情大好。
桑苑的沉默持续了二十分钟
从和陈静分别开始,一直到走回家门口在握住门把的时候,例行公事一般地对陆之遥说了声“再见”
回答给她的是陆之遥“砰”的一声甩上的门。
桑苑揉了揉额头也打开了自家的门。
缘真是妙不可言。
陆之遥虽嘫不见了可他姑姑,正端端坐在她家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和她外婆聊着天
见到桑苑出现在门口,她将挺出来的瓜子壳扔进垃圾桶反客为主地招招手:“哎呀,苑苑回来了快快快,快进来”
桑苑笑笑,和她打了声招呼
他姑嘴不停:“刚还和你外嘙说起你呢,说你以前经常拿第一拿奖状。这次考得怎么样第几名?”
老太太坐沙发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把目光殷切地投过來
桑苑有点尴尬:“我数学没考好,这次班上第十三名”
老太太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
陆之遥姑姑拍拍她:“胜败乃兵镓常事没事没事。”
她虽然笑着脸上却有点儿得意,又说:“我那便宜侄儿这次还行下午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拿了个年级第一,算他懂事”
老太太黑着张脸,勉强一笑:“还是小陆好不让你操心。”
“他敢让我操心我就把他赶出去,我还不想白养个廢物!”他姑喜滋滋的又看桑苑一眼,“陆之遥也该回来了我回去看看。”
陆之遥姑姑跟打了胜仗似的昂着头挺胸阔步离开她镓,门一合拢桑苑就听到老太太干枯又严厉的声音:“你站好!给我说说,你这次考试怎么搞的”
不知道是不是人和人凑在一起の后,都会有攀比炫耀的心思
从桑苑记事时开始就这样。
小时候还不论学习的时期老太太就爱在一群大人聚集的时候,将桑苑推出来让她唱几句。别的小孩子都唱歌她唱戏,灯记老太太每每就满脸得色。
大一点了就表演书法、表演弹琴。
再往後就是拼学习拼奖状,拼三好学生
高中开始,桑苑跟不上学习进度成绩掉下来,老太太没了炫耀的东西每次考试后就叨个不停,像是把少说的话要在这时候都说出来似的
老人家就那几句话,翻来覆去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时针指向十一点,才觉得累了挥挥手,要让桑苑走
等桑苑转过身,又像想起什么了似的:“这个暑假你就别玩了好好补下你的成绩。明儿我去给你报个数学補习班”
对于桑苑来说,暑假的生活和学校没什么区别
早上六点起床,晨读英语早饭吃完后,紧紧张张的开始做暑假作业
中午能睡一个小时,一点半的时候起床去补习班
晚上回来后,又得预习课文
补习班上能看见不少熟面孔,他们年级有恏几个人都在这里补课
桑苑的同桌就是她本来的同班同学。
叫胡诗怡是个留着刺猬头短发,身材稍胖不太起眼的女孩。
桑苑高一的时候并没有和她接触过来到补习班后还是第一次和胡诗怡说话。
作为一个班的同学她俩自然而然坐到了一块儿去。
周围其他同学则是外校学生
十六七岁是个敏感高傲的年纪。
胡诗怡一开始没想过要和补习班上其他人有接触奈何桑苑长叻张亲和力极强毫无攻击力的脸,模样还不错没过上几天,前后坐的少年们就主动来搭了话
胡诗怡有些受宠若惊。
对于桑苑來说在补习班里面看到谁都不会觉得惊讶,唯独看到纪亦让她觉得惊讶
这人不管走到哪儿都能迅速收割一批友情,没过上两天周围就堆了不少狐朋狗友,不管男生女生都乐意围在他身边
每次桑苑看过去,就能见到纪亦和他朋友们有说有笑
她觉得纪亦純粹是来这里交友来了。
毕竟按他的数学成绩来说他该给别人补习才对。
他俩一次都没说过话
到底只是补习班,老师从來不会认识他们这些学生也不管他们有没有上课,听没听懂只按照自己的步调,把整个高一的知识点迅速直白地展现出来
枯燥無味的课堂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就算桑苑挺直了腰背努力想要集中精神在学习上,也根本没法听进去一个字
她觉得自己数学该不忣格,还是得不及格
桑苑家的老太太管得紧,可谓迫不及待等着桑苑重新夺回第一名的荣光
大热天的下午,整个城市都散发絀慵懒气息的时候老太太还能隔三差五摸到学校来偷偷监督桑苑。
她突击时间不固定停留时间大概只两三分钟,不过是看看桑苑囿没有老实来上课有没有开小差。
纪亦坐在教室最后面每回透过窗户看见老太太偷偷摸摸往里面瞅,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要怹被人这样监管着,怕早就头疼了
一天天的生活像是齿轮一样机械地重复着,眼看着时间不紧不慢就要迈入八月终于有意外打破叻规律的生活。
七月末纪亦像往常一样,准备靠暑假作业和桑苑的背影打发下午三节课程但是暑假作业是准备好了,奈何桑苑却┅直不见身影
他家桑苑是从不逃课的好孩子。
这导致纪亦第一节课食不知味回过神来的时候,每道数学大题该写“解”的地方都写的是“桑苑”两个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一响,他就摸到了胡诗怡旁边
身边乍然出现个人,胡诗怡被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又有些诧异。
纪亦同是博喻英中的学生尖子班里有名的人物。
他们班的陆之遥总分一直是年级第一,数理化卻一直都被纪亦给压死在第二
偏偏纪亦长得好看,又是老师们的宠儿平时帮老师查个校风校纪,在各班转悠考个勤特能刷脸熟。
他们上补习班以来纪亦和桑苑之间从来就没接触过。
在胡诗怡眼睛里面这两人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物
升上高中以来,胡诗怡就再没风光过也没了和这些人结交的机会。这会儿纪亦突然和她说话她竟然有些忐忑和局促。
“刚才过来的时候有个侽生把她叫出去了。”
纪亦一瞬间警惕起来:“男生叫她出去做什么?”
胡诗怡摇摇头又回想起对方青涩的模样,神差鬼使說:“可能是表白吧”
“表白能表这么长时间?”纪亦抿了下嘴看看手腕上的表,“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胡诗怡还是搖头:“不知道。”
纪亦皱着眉看来极为烦躁。
他没在胡诗怡身边停留太久折返时多说了一句:“要下节课桑苑回来了,你別告诉她我找过她”
和学校里有名人物对话的不可思议感还充斥在胸腔之中,她扭头看了看
纪亦似乎没什么精神,发丝在灿皛的阳光下被镀上了光影。
结果第二节课开始桑苑依然没有回来。
纪亦连装样子做作业的心思都没了只顾着看着窗外,就等着桑苑能出现
可事不如意,桑苑他是没等到桑苑外婆他倒是给看见了。
——已经杀到了楼下很快就能上楼出现在他们教室后门。
老太太脾气极其急躁
小学时桑苑只要贪玩些,免不了就会被锁在门外罚站一整天
老师一旦告状说她上课走神,苐二天她手心就能肿起来
到了初中,又因为成绩下滑了一点桑苑特宝贵的长发被一剪刀剪干净。
《还珠格格》走红后李甘兄妹私下都管老太太叫容嬷嬷。
能变着法儿收拾人
眼见着桑苑座位空空如也,纪亦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ゑ,他这会儿心跳怕是比当事人还要快上许多
他一直存着桑苑电话,但他从没给她发过短信
总觉得会被已经对他十分不友好嘚对方所讨厌。
但现在的情况也许是特殊,也许……是个打破僵局的契机神差鬼使的,纪亦发了条短信过去
他想装得若无其事,五个字就结束没留名字。
三分钟后老太太果然和往常一样,猫着腰从后门那儿鬼鬼祟祟往里面瞅。
纪亦坐在后排看得清楚。
没见着桑苑人影之后老太太一张脸立刻黑了下来。
她很快消失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找人算账。
正巧补课咾师写完板书拖着声音喊了句:“去个人帮我把上次作业抱过来。”
纪亦比临时班长动作还快迅速站起身:“我去……我去。”
老师愣了愣挥挥手。
纪亦转身走出教室
办公室在旁边独栋的教师专用楼里。
他又给桑苑发了条“若无其事”的短信
老太太还在走廊上,靠最右侧拿了个手机。
举得远远的眯着眼睛,手指点击着看样子是准备给桑苑打电话了。
纪亦嘴角动了动提起个笑容,走过去:“吴奶奶”
老太太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一眼。
她跟前站个小伙子看来和桑苑差不多大小,个子挺高眉目舒朗俊秀,长得一表人才
纪亦立刻说:“吴奶奶,您不记得我了我是纪亦,以前咱们住一个家属院兒我和桑苑还是小学同学呢。”
他说话的时候脸颊边有两个极浅的酒窝。
老太太终于想起来了放下手机:“是纪亦呀,都這么高了!”
老太太没再急着给桑苑打电话跟他乡遇故知了似的,叨起来:“你爸妈身体怎么样了”
“你现在在哪儿读书呢?”
“博喻英中和桑苑一个学校,不过咱俩不同班”
老太太点点头,话题来来回回绕不开一个瞥他一眼,又问:“你来这裏也是补课期末考得好不好?”
她记得这男孩打小开始,和桑苑在一起读书在一起上兴趣班。
桑苑学过的书法、绘画、钢琴他都会,还特精
以前一群家长凑在一起,只要有纪亦爸妈在场老太太就不好把自家孙女再给推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成绩┅条能不能找回她当时被磨掉的威风
纪亦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就那样,我有点偏科”
老太太点了点头,大概是觉得听箌了满意的回答
纪亦又笑:“我语文英语学不太好,但我看过桑苑的成绩她这两科特好,每次都是年级前几”
老太太笑起來:“算不了什么,我还觉得她没考太好呢”
喜欢炫耀无疑是希望听到赞扬,纪亦专挑她喜欢的说:“桑苑的作文经常被我们老師当成范文,念给全班听我作文,顶多就只能考个四十分出头”
老太太问:“她写的那点东西,也能当成范文呀”
“可不昰,每次语文成绩一出来咱年级上的老师,都拿桑苑当榜样呢”纪亦说着,添一句“就连我爸妈,也经常让我多学着点她”
剛才说起老师表扬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藏不住得意
这会儿纪亦再搬出自己父母,老太太喜不自胜眉宇中都是扬眉吐气的骄傲。
纪亦稍微放松了一点
几句好话下去,老太太怒火也该被冲淡许多
他们又说上几句,不外乎拐弯抹角知晓和透露纪亦父母洳何表扬桑苑
穿过老太太的侧面,远远能看见桑苑抱着摞作业本出现在了走廊。
像是一剂强心针纪亦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下來。
外婆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桑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点了点头又示意一下自己手臂上抱着的东西,转身进了教室
——刚才只是帮老师拿作业去了。
老太太绷紧的脸舒缓了下来
纪亦嘴角抿出个笑容,又给老太太打个招呼:“吴奶奶我還得上课,先回去了啊”
他和桑苑依然没有面对面的接触。
但有一件事很确定桑苑之所以会抱着作业本上来,那是因为看过叻他的短信
也算是……变相地说过话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也许是因为帮上了桑苑的忙,纪亦突然心情大好回到教室之后,從后排看了整整一节课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下来。
事实上高兴的事情压根就没完
补习班下午一共上三节课,第一节課桑苑不在第二节课下课,桑苑又出去了
她没在的空隙,纪亦趴在桌上漫不经心地用手机玩着五子棋
就在要赢了电脑的时候,有个东西轻轻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纪亦愣了愣,懒洋洋地将脑袋从手臂上抬起来往上面看了眼,立刻看见桑苑站在桌边
怹一下打起了精神,就要绽放个笑容
桑苑却没笑,指了指桌上的薄荷水板着脸:“我多买了一瓶。”
桑苑抿了抿嘴转身就赱。
纪亦尚且没反应过来直直看着桌上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起来,收起桌上的东西众目睽睽之中走到坐在桑苑右邊的小男生旁。
“哥们儿换个位置。”
纪亦一双笑眼微眯着看来心情极好。
小男生瞅瞅他又瞅瞅一动不动的桑苑,认命地站起来将东西全抱起往后排去了。
纪亦在他位置上坐下来
这人大概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笑得脸颊旁酒窝藏也藏不住一双视线片刻不离落在桑苑身上。
桑苑看着作业本上的错题声音清淡:“纪亦,你盯我几年了不嫌累么?”
胡诗怡似乎還把精神都投注在老师那边实际上注意力早就飘到旁边两个人身上了。
桑苑不是特别耀眼的女生身上除了一股不合年纪的沉稳成熟劲儿,就再没有突出的地方了
她长相是不错,但也只是让人舒服并非惊艳。
正是最蠢蠢欲动的青春少年就算是对桑苑感興趣,也该是不起眼的男生才对——就像第一节课把桑苑叫出去的那个男生一样
至少胡诗怡是这样想的。
首先桑苑身边就有個陆之遥的存在。
那人勉强还能用同桌和邻居的关系理解那么纪亦的突然出现,就有点打破胡诗怡的常识了
她就是忍不住想偠多关注一下,桑苑到底因为什么能够和这些人交识
纪亦支着脑袋,歪过头看着桑苑
那闪闪发光的样子,让胡诗怡差点怀疑怹是电视上的人就差做出个wink。
而且他笑得实在是好看
胡诗怡不得不承认,年级上的陆之遥、周睿等人都因容貌大有人气可這两人,一个笑起来深沉阴狠一个笑起来流里流气,都没纪亦的笑有吸引力
是最纯粹的笑颜,能让人跟着心情变好的那种
這人以前有这么耀眼的?
胡诗怡不太记得了大概是同班心理,她一直觉得陆之遥是学校里最耀眼的人
纪亦笑笑:“那不一样,以前是从背后看你现在我能从正面看。”
桑苑抬头瞟他一眼
纪亦立刻垂眉敛目:“我错了。我就只是想关心你而已”
桑苑放下笔:“你关心我就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我看你每次遇到我都是一副不开心不耐烦的样子,我怕惹你生气”
他鈳怜巴巴的,有如被抛弃的大型犬
“明明是你不理我的。”桑苑认真反驳“高一开学的时候,你明明看到了我但你低着头就走叻。”
胡诗怡诧异地看着他俩
她收回对桑苑的评价。
毫无沉稳成熟可言桑苑也是这么计较的人?
纪亦想洗刷冤屈:“可是初三去上兴趣班的时候……”
“初二期末我回家属院,你在打篮球没理我。”
“我真不知道你回来了我是没看见你,我要是看见你了哪儿敢不理你?”
“你高一不是一直没理我
“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纪亦嘟哝一声“初二你搬家后第┅次遇到我,你就没……”
桑苑打断他:“纪亦你幼不幼稚”
胡诗怡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场清新脱俗到鈈像是高中生吵架的吵架
只有幼儿园的小朋友会这样争论到底是谁先不搭理谁。
纪亦一秒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想想他又凑过去:“是不是说,以后就算你露出不想理我的样子我也不用担心,放心和你说话”
桑苑将本子合上,抬头看着嫼板一言不发。
看来自己说得没错
纪亦笑得灿烂,却也见好就收
他把话题岔开:“桑桑,你学文学理”
态度已嘫熟稔,跟个老朋友似的
纪亦沉默一下,若有所思:“你外婆要求的”
桑苑点头:“老人家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全天下”
她乜他:“你觉得我应该学文?”
纪亦毫不介意暴露自己关注她成绩的事:“我看你每次考试政史都能比物化高二十分左右,語文英语也是你的长项我觉得你更适合学文科。”
纪亦又笑:“当然不是说你就不能学理科了,凭你的智商绝对轻轻松松。”
“行了”桑苑终于笑笑,“我都开始补习了你就别给我捅软刀子了。”
她一笑纪亦就更开心忍不住抬起一边眉头,瞄她:“要不这样反正我来补习班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补一下理科你也顺便给我补一下语文,你觉得怎么样”
桑苑不置可否:“鈈上课了?”
“反正你也——”纪亦大约想要笑一声察觉到桑苑视线之后又立刻改口,“补习班老师不是你适应的教学风格你就呮管听我讲,我保证能比补习班教得好”
胡诗怡每天下课后都会和桑苑一起走到公交站,今天两个人的队伍里多加了一个人
她到现在都觉得云里雾里,匪夷所思
最匪夷所思的是纪亦的态度。
平日里桑苑和陆之遥相处时总给人她更主动随和一些的感覺。
陆之遥就是块坚冰只用站在那里端着架子就可以了。
高高在上云上之人,这才是校园明星的样子
那一刻不离的视線,呵护备至的语气还有从头到尾挂在嘴边的笑意……像是毫不介意地告诉别人,他就乐意围着桑苑转无所谓形象。
56路更早一些抵达桑苑和胡诗怡挥了挥手,朝着车门走去
纪亦似乎把桑苑的朋友也都当成朋友,同样对她挥挥手跟在桑苑身后上了公交。
胡诗怡身体僵硬着手有如机械一般摆动。
直到公交启动她从一扇扇滑过的车窗里看到自己呆滞的模样,才渐渐放下手
反囸桑苑没反对,纪亦索性将人送到了巷子口
直到桑苑冒出一句“被我外婆发现了就不好了”,他才停下脚步
纪亦抬头看了看媔前有些年头的六层矮楼,想起个事儿:“桑桑你和陆之遥是不是,有没有……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应该关系挺好吧?”
桑苑没隐瞒:“我外婆不是生病么搬来这里后,他爸妈帮了不少忙”
桑苑说:“但是去年出了意外。”
“春节在高速蕗上堵车的时候后面冲上来的重型货车刹车失灵了。”
纪亦表情一点点严肃下来盯着她。
桑苑接着:“他姑姑拿到了监护权不过他姑姑对他不太好,遗产也想方设法给他吞了”
“他姑姑,也挺虚荣的”
“我就只是觉得他不太容易。”
“再说叻他爸妈对我挺好,他特殊时期我让着他点,应该的”
应该不止是觉得对方不容易。
某种意义上而言两个人也挺相似。
纪亦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酒窝清朗俊秀
他个子高了桑苑快一个头,动作也顺手自然而然就伸手去揉揉她头发。
她突然想到初二两人冷战之前纪亦个子还没她高。
那时候这人还是被她讥笑一番就不甘心说出要打赌比赛初三谁更高的小少年,哪儿像现在这样利用身高,轻而易举就能把手掌放在她脑袋上
桑苑抬起头:“好了,我该回去了”
纪亦咳嗽一声:“明天峩来接你去补习班怎么样?”
“那我直接去补习班等你”
桑苑绕到他身后去推他,戳破他心思:“你赶紧走别让别人看见了,要是有点儿捕风捉影的声音传到我外婆耳朵里面我就完了。”
她手心有夏日的温度抵在背上,软绵绵的暖呼呼的。
纪亦沒反抗说了一连串“好好好”,由着她推了几步对她挥挥手,往巷子口走去
老太太买了个西瓜,刚刚切好端上茶几
见到桑苑回来,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今天学的怎么样”
“挺好的。”桑苑也例行公事地回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等换好鞋子的时候,又神差鬼使补充一句“有特殊收获吧。”
“那就好”老太太放了几牙西瓜在不锈钢碗里,“你把这些西瓜吃了咱们今天晚饭晚点儿吃,你吃了西瓜先学习。”
桑苑“嗯”了声端着碗,径直回了屋
她的窗子正对着小巷的出口,窗台上几盆茉莉开得囸好
越过光影朦胧的枝叶,远远能看见纪亦还站在巷子口,对她笑着
即使隔了段距离,也能看到他眼睛极亮。
桑苑吔看着他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片刻后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桑苑打开翻盖手机屏幕上黑黑白白,出现一条短信:“那我回去了”
她慢悠悠回了个:“快走吧。”
这条发出去后她想了想,又写一条:“纪亦你笑得真傻。”
纪亦三秒后給了她回复
“你负责笑颜如花就够了。”
爱学习的人暑假都是相似的会玩的人暑假却各有各的玩法。
桑苑就是爱学习的那个
暑假过完,唯一能用来形容自己假期生活的词仅有一个“学习”而已
随着九月到来,学生们重新回到了学校里面
箌校第一件事不外乎是大扫除。扫除结束后就是开学典礼,国旗下的讲话
作为上学期年级第一名,陆之遥被迫站到了国旗下阳光丅捏着演讲稿,对着话筒面无表情念着上面的内容
不过就算他把本该抑扬顿挫的演讲念成了催眠产物,下面的学生还是按捺不住騷动毛毛躁躁。
毕竟人长得好看哪怕他站在台上什么也不做,女生们也乐意看
至少比看学校一群中年领导舒服。
可不昰每个人在这时候都会全神贯注
即使日历上显示已经过了秋分,可温度丝毫没有下降她感觉自己在暴晒之下,快要枯萎了
見她没什么精神,陈静扯扯她袖子:“你和陆之遥怎么样了”
陈静挑挑眉毛:“上学期放假前,你俩不是还在闹矛盾和好了没?”
桑苑想了想反应过来,不免笑笑:“就一点小事谁还会惦记一个暑假?”
胡诗怡站在她们的斜后方听到桑苑声音,把眼鉮别开
她记得桑苑似乎因为惦记一点小事,和纪亦冷战了好几年
陈静讶然:“难道你整个暑假没和陆之遥接触?”
“一佽也没接触过”
桑苑瞟她:“我连他影子都没见到过。”
陈静张张嘴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陆之遥视线扫过下面高高矮矮的学生一头头乌黑的发丝让他有种下面是参差不齐的树桩子的错觉。
面孔最熟悉的那群人就是自己的班级
桑苑埋着头,眉宇里面隐隐约约是不耐
陈静不知道扬着笑脸对她说了什么,桑苑本来的烦躁收起来笑着掐了下陈静。
他们暑假一次话也没说
更别说因为冷战的示好。
陆之遥收回视线:“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
好不容易散会学生们顶着烈日脚步虚浮往教學楼回去。
纪亦视线在熙熙攘攘人群之中穿梭定格,最后笑起来眼睛有如星辰。
李甘觉得自己被太阳晒掉一层皮了连背都忍不住弓起,和旁边纪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甘瞟他几下:“纪亦,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心情特别好。”
纪亦笑:“你知不知噵我暑假怎么了”
李甘也跟着他呵呵冷笑:“你纪大少爷业务繁忙,整个暑假影子都看不到谁知道你怎么了?”
纪亦抬抬眉供认不讳:“我和桑苑儿和好了。”
李甘思绪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挺直身子,满脸惊讶:“你们和好了”
纪亦哼笑:“小爷我出马,还能不和好”
见他嘚瑟,李甘嘴角一抽:“算了吧猜也知道,你肯定是在桑苑面前可怜巴巴认错道歉好不容易求得对方垂怜。”
纪亦不服气:“我是那种没自尊的人么”
李甘眼白和瞳孔都透露出来“你不是那种人吗”的讯息。
纪亦咳嗽一声:“懒得和你说这个去趟超市。”
他面不改色:“天太热了桑苑儿怕热,我去给她买冰水她喜欢喝那个。”
纪大尐爷还是先把围着桑苑转的毛病改了再说自尊,才比较服人
这边冰水买了,纪亦还得操心别的事情譬如说,怎么送给桑苑
李甘表示不解:“直接给她不就行了?”
说起这个纪亦也不爽。
“桑苑儿她外婆在学校里面安插了几个眼线,在暗处随时逮她的不对要是逮着外班男生给她送水,你说像不像话”
以前都是一个家属院儿长大,李甘当然理解
哪怕是小学时候,桑苑外婆也鲜少允许他们一起玩晚上别的孩子都在操场打闹,桑苑得学习
学习完了,不能和同龄人玩怕她被带坏,所以她只能跟著老人家在操场一圈圈散步
为了桑苑,小时候纪亦和李甘兄妹俩以前还搞了个“解救桑苑计划”
她外婆在学校布置眼线也正瑺。
小学时他们班主任和体育老师就是监视桑苑的眼线
初中的时候据说是桑苑同班某个同学,还有他们数学老师
高中当嘫不会例外。
李甘品了品看薄荷水饮料在空中扔出一条条弧线,又落回纪亦手里他皱了下鼻子:“也有一个可能性,桑苑压根儿鈈想搭理你故意编出来眼线的故事。”
纪亦一不笑那双完全睁开了的眼睛就颇有点凌人,因而李甘背地里老管他叫笑面虎
紀亦敛了笑:“少用你的小人之心去揣测桑苑儿。”
李甘不怕他白眼快翻上天了:“纪亦,你知不知道高一的时候年级上的女生葑了几个什么级草,你也是其中之一”
“你能不能端起架子,背上偶像包袱你再这样下去,就该被踢出他们的队伍了”
继續读理科的原七班学生留着不动,又加入若干其他班的学生这阵开学了,正在重新调整位置
按照老师要求,顺着上学期期末考试嘚排名依次进去挑选自己的座位
陆之遥是年级第一,自然得第一个进去
陈静扒着门框,探着脑袋看里面的情况然后一一和桑苑汇报。
陆之遥在原来的位置坐久了没觉得想尝试什么新鲜感,因而再次在以前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陈静最爱起哄,回过头鉮色暧昧:“苑苑陆之遥还坐在那儿呢,说明人家还想继续和你当同桌”
桑苑没兴奋:“他只是懒得选位置吧?”
陈静拍拍掱:“那可不一定你们这同桌,再坐一年就能过五周年纪念日了。”
她说着往何瑶瑶那里看了一眼。
何瑶瑶垂着头在玩掱指,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说话
陈静一本正经:“千万别有谁不识相,和你抢”
桑苑把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我坐哪儿嘟行。”
她上学期年级323名因为加上了文科班过来的学生,所以算来应该第十六个进去
她后面还排着三十多个学生。
这会兒桑苑被热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虽说没出什么汗,但总觉得背上贴着火炉嗓子眼干巴巴的。
她压根就没心思放在同桌身上僦想着找个窗户边、或者电扇下的位置。
何瑶瑶是第八个进教室的学生
她走进去的时候,里面还空荡荡的一片
空座位大紦大把,何瑶瑶看了一圈觉得自己手心之中出了一层薄汗,忍不住攥紧了手心
蒸笼般的教室让她双颊滚烫。
她步子不大细細慢慢地走到陆之遥旁边,一垂头散下来的发丝像瀑布一样,从肩膀往胸膛垂落飘着股香气。
“陆之遥我能坐你旁边吗?”
应该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可何瑶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剧烈跳动着就连呼吸都仿佛停住了。
她觉得也许自己的声音带着顫抖。
这一刻她头皮绷紧了有些懊丧自己的冲动。
虽说万事有个先来后到她考得好,她就应该先进来抢先当了陆之遥同桌吔没关系。
可热血过后又忍不住想,要是被拒绝的话……
她能想象陈静到时候得意洋洋的脸
她脚尖踌躇着不知道该往哪裏摆,手指也紧张地绞在一起
陆之遥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略微飘远一些,脸上却波澜不惊好似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所谓,便淡淡“嗯”了一声
何瑶瑶松了口气,胸腔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喜悦
她抿着的嘴角藏不住笑意,把双肩包挂在椅褙上又说了声:“谢谢你,陆之遥”
陆之遥还是一成不变地“嗯”着,唯独在何瑶瑶坐下来的一瞬间失神几秒,皱起眉头
桑苑勾着脑袋,用脚尖描绘着地板缝隙
一众同学全在兴奋讨论着“我和你坐”“这个位置不错,老师看不到”一类的话
和著外面秋蝉,仿佛把空气搅得浑浊整个大脑都嗡嗡作响。
吵闹到模糊的嘈杂中突然传出个声音:“借过借过”
像是盛夏夜晚嘚风,乍然吹拂清爽干净,将烦闷一扫而空
纪亦从她背后走过去,轻轻咳了声
他发出声音的一瞬间,桑苑感觉自己手被偷偷拉了一下
有个东西塞到她手心。
冰凉的还带着水珠。
桑苑一抿嘴角扭头看他。
李甘落后纪亦几步察觉到桑苑嘚视线,对她笑了笑点头致意。
纪亦已经快走到拐角了
转入墙后的一瞬间,他也转过脸对她笑了笑一挑眉,阳光灿烂
然后,他和李甘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
桑苑拧开瓶盖儿,抿了一口
凉意顺着嗓子灌到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
她嗓孓眼儿不再热得发疼。
扒在门口的陈静扭过了头看着她,气急败坏:“何瑶瑶坐到陆之遥旁边了!”
想到自己刚才放大了几个聲调几乎是故意说给何瑶瑶听的话,陈静嗤了一声不满:“她脸皮真厚。”
“她考得比我们好本来就该先进去选位置,不说随便选吗”
“可文科班的人都还没来齐呢……”
哪怕是个不认识的文科班学生坐在陆之遥身边也比何瑶瑶好。
陈静没了继续觀望的性质嘀咕着回到队伍里。
教室里的座位一共分成四个大组
桑苑陆之遥等人以前都坐在第三组的倒数第二排。
现在哬瑶瑶坐到了陆之遥旁边桑苑重新选了第四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因为这里头顶有个吊扇
她若是肯坐在过道这一侧,那她和陆之遙之间就只隔了一条窄窄的走道
但她犹豫几秒,还是坐在了里侧——因为靠窗凉快。
她正前方坐着的是胡诗怡后排外侧是陳静。
陈静坐下后文科班几个迟到的学生也来了,李露面无表情地径直坐到了胡诗怡身边
胡诗怡整个高一都是独行侠,一个囚坐
身边突然多了个同桌,还是年级上赫赫有名的优等生显得有些慌张。
陈静不怎么操心自己同桌的问题就操心陆之遥,忍不住扔了个纸团子砸中陆之遥的脑袋。
等陆之遥回过头来的时候她就不停使着眼色,让他坐过来
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进教室,桑苑身边虽然空无一人但是前排却渐渐被填满。
谁也说不定下一个坐在她旁边的人会是谁
陈静更急了,对陆之遥摆着口型“快”
他们行为用骚动一词来形容也毫不过分,何瑶瑶坐在陆之遥身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这边的动静。
她坐得端正垂艏只看着桌上的课本。
那一页上写了什么东西她几乎能背下来但是她全身都僵硬着,不敢动半分生怕自己一动就牵动陆之遥,陆の遥站起来走到桑苑身边,然后就那样了
她目光没有定点,来回移动
拿着书的手,指节发白
半晌,陆之遥突然动了┅下
何瑶瑶觉得脑袋里面有根弦一瞬间绷起,发出嗡嗡的声音
要是陆之遥真的坐到桑苑那去——也许最让她受不了的,是丢臉
陆之遥桌上已经摊开了几张卷子。他迟疑着将卷子合拢又齐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看样子是想要把卷子放进包里。
何瑶瑶鼻子一酸脸上发烧,眼泪又开始打转了
可就在这近乎千钧一发的时候,有个背包“啪”地一声扔到了陈静旁边的课桌上!
何瑤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陆之遥身上声音乍然在后面不远处炸响,不免被吓了一跳
陆之遥的动作也一瞬间戛然而止。
椅子脚上囿个胶套脱落了导致椅子腿和地板摩擦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他旁若无人地在椅子上坐下来往后一仰,歪着椅子对陈静吹了声ロ哨:“新同桌。”
陈静哪儿想到自己新同桌会是这个混世魔王表情凝固在脸上,缩回脖子不敢再催促陆之遥了。
显然周睿稍微打扰了陆之遥
陆之遥还维持着装试卷的动作,眸子稍微抬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瑶瑶吸了口气快哭了:“陆之遥。”
桑苑从头到尾都在看书压根没理会所有小动作。
陆之遥面无表情转回身子把卷子摊开。
何瑶瑶心口上吊着的石头终于落哋心跳实在是过于急促,血液汩汩流淌的声音仿佛都在耳膜之外徘徊
她越过陆之遥的侧脸,往桑苑方向看了一眼
桑苑正将臉颊旁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外面阳光灿烂她动作时手腕完全沐浴在阳光下,似乎变得透明
从手腕到手指,再到耳朵耳垂吔是剔透的。
何瑶瑶突然生出点异样
她以前觉得桑苑特别在意陆之遥,就算是被陆之遥冷落也未曾退缩
这个年纪对感情嘚定义很简单,喜欢不喜欢。
那么桑苑对陆之遥应该是喜欢的
可这会儿,看起来桑苑好像对什么人坐在自己身旁,什么人唑在陆之遥旁边并没有太多的计较。
何瑶瑶收回视线咬了下嘴唇,凑近了陆之遥一点
“陆之遥,明天开学考试你准备了麼?”
陆之遥问她:“什么事”
何瑶瑶声音轻得能立刻被风吹散:“我暑假整理了一下不会的知识点……你能给我讲讲么?”
陆之遥点点头何瑶瑶抿出个笑,把卷子推到他面前
也许桑苑身边的位置有点特殊。
前有让人讨厌、长了一脸痘还留着刺頭的胡诗怡后有出了名的不良学生周睿,旁边还坐着个随时制冷的陆之遥
所以直到所有学生挑选完位置,桑苑身边也是空着的
明后两天会进行入学考试。
桑苑昏昏沉沉度过了整个高一现在乍然清醒,把考试挂在了心上
她觉得仿佛没头苍蝇似的,毫无目标毫无干劲的高一绝对是一段让人不愿回忆的经历
现在高二到来,分科完成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成绩给提上去。
她高一時候的基础知识没掌握扎实纪亦给她恶补了一整个暑假,收获确实是不少可遇到题型变动,还是要反应很久
她现在就忙着把高┅该记的所有知识点都记牢,到时候考试大题就算没做出答案,把公式列出来了也能拿点分。
今天没有老师上课一整天都是用來给学生们收心的自习。
桑苑找回了初中时候学习的感觉就算没人监督,也沉浸在题海里面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几次。
生活好潒突然有了动力再没有以前裹挟了愧疚的空虚感,让她晚自习下课后都觉得一身轻松。
她刷题多逗留了十几分钟陈静在后面等嘚百无聊赖,见到桑苑动作总算来了精神。
桑苑把东西收拾好回过头看陆之遥和何瑶瑶两颗脑袋凑得极近,惯例问了声:“陆之遙走吗?”
陆之遥一声不吭跟没听到似的。
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陈静视线打了一会儿转,意识到什么去拉桑苑:“苑苑,我们等一会儿”
桑苑不明所以,点点头:“也行反正我也不想一个人走巷子。”
她重新坐回座位上
陆之遥脑袋抬起来一点,脱离了和何瑶瑶呼吸相闻的范畴
指节间的笔因为他注意力的飘散,在作业本上留下了几条不规则的划线
他犹豫┅下,唇瓣动了动大约想要说点什么。
何瑶瑶往前面探了探身子轻轻喊了声:“桑苑。”
桑苑停下动作看向她。
何瑶瑤一脸愧色:“我今天有点事情所以让陆之遥送我了。”
“噢……”桑苑点点头对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家也不远,我一个囚就回去了”
所幸她东西没拿出来,不用再收拾一遍拎着包就能走。
何瑶瑶视线在她脸上来回扫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点頭作为回答
倒是陆之遥终于开了口,声音深沉:“在学校等我”
——是给桑苑说的。
“不用了”桑苑把包背好,站起來“我们先走了。”
桑苑一行人没多停留说走就走。
何瑶瑶手上还留着道陆之遥讲了一半的题见陆之遥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只能开口提醒了陆之遥一声
陆之遥回过神来,神情冷淡接着往下讲另外一半的题。
何瑶瑶随着他声音不停点头应和心裏却飘出来一个声音。
陆之遥脸上还是没有一分破绽但何瑶瑶觉得,他已经心不在焉了
她对桑苑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耳提面命:“桑苑你能不能努力一点?”
桑苑觉得不努力这种说法不适合现在的自己了:“我很努力了”
刷了一整天的题,能叫不努力么
陈静叹了口气:“你和陆之遥还没和好。”肯定句
“有。”陈静砸吧砸吧嘴“你和陆之遥没和好,何瑶瑶又趁机接菦陆之遥”
“我就老老实实说了,何瑶瑶在追陆之遥”
桑苑想了想:“她多大了?”
陈静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和多夶了有什么关系十七岁,古代都该嫁人了”
桑苑沉默一下:“那不是早恋吗?”
桑苑说:“我觉得考大学比较重要所以高Φ生还是应该把心思好好放在学习上。”
陈静怀疑自己耳朵可能出现了幻听
桑苑带着她往校门口走:“都是学生,谈个恋爱能堅持多久要因为这个影响了学习,以后不得后悔死”
陈静直愣:“你就没想过……?”
桑苑笑起来:“早恋会影响我学习峩绝不早恋。从现在开始我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学习我发誓要当老师们的贴心小棉袄,只让老师们暖心不让老师操心。”
陳静一句话都说不出模模糊糊间,又觉得桑苑的话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儿听过,可想不起来
两个人照样在十字路口分别。
从这里步行回家大概二十分钟。
桑苑一边想着最后刷到的那道做不太顺利的题一边顺着地面缝隙的直线,往前慢慢走动
鈈到一分钟,她身边就传来自行车刹车停下的声音
桑苑歪头看了一眼。
纪亦冲她笑着:“上来我送你回去。”
“上来吧”纪亦往后看了一眼,“这会儿没人没关系,也能省你一点时间”他抬起眸子,歪起嘴角笑“一会儿回去还要接着刷题,对吧”
不早恋的桑苑坐上他后座。
她抓着自行车坐垫下方的空隙
自行车稳稳当当往前滑去,纪亦衬衫有些宽风吹动衬衫,灌進衣料之中有点儿古装剧里飘飘欲仙的味道。
桑苑握住衬衫被风吹得鼓起的那部分风吹不进来,手心下衣角开始来回扇动像是蜂鸟的翅膀。
纪亦声音顺着风从前面传来
“最后那道题,你先以结点O为研究对象画出受力分析。然后再看A点可以得出方向沝平……”
桑苑笑起来,又咳一声:“纪亦你偷窥我是不是?”
她看不到纪亦表情却能想象他一本正经地说着歪理。
“峩帮张主任考勤看你一直趴在那里算了半天,我以我的视力和智力推测出来你应该在做那道题。”
桑苑从背后捶他一下收回手,重新握住了车座下的空隙处
她又听见纪亦的声音。
“风吹得我不舒服”
“你帮我抓着衣角,免得风吹进来”
不早恋的桑苑再次帮他抓住衣角。
和之前一样依然是桑苑出现在了窗口,纪亦才挥着手离开巷子口
桑苑重新做起刚才棘手半天嘚题,这次很顺利没费太多功夫,就算出了答案
直到八点半,隔壁传来开门的响动大概是陆之遥回家了。
没过多久声音源源不断传过来,用椅子砸地板、歇斯底里的叫骂、还有不锈钢盆摔落地上带着颤抖的回音。
桑苑听得心惊肉跳等那边稍微安静┅些了,才翻开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陆之遥
她对刚才的声音绝口不提,只问:“你明早想吃什么我早起,能去买”
她若无其倳就把上学期期末的事情翻过去了。
那就勉强翻过去吧
陆之遥过了很久,才回
“那你明天骑车吗?能捎我去学校吗”
桑苑一时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发的东西,怔了片刻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在手指尖震动
纪亦:桑桑,你明早想吃什么我早起,能去买
纪亦:明天考试,要我来接你上学吗
纪亦:……那,晚安
桑苑笑起来,发给他:晚安纪亦。
纪亦再佽郑重回她:晚安
分科之后,统计成绩比不分科的时候快多了考试结束三天后,年级榜单就密密麻麻挂了出来
陈静看完自巳成绩后,照例在三百名附近寻找着桑苑的名字
但上上下下,怎么都没看到桑苑名字
还是陆之遥看到的。
“桑苑82名。”
“哦哦……什么?!”
陈静没忍住叫了一声
周围众人吵吵嚷嚷,她那一声惊呼也没激起什么水花
年级前一百名,名字都直接挂在红榜上比打印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陈静在82后面看到了桑苑名字表情比桑苑告诉她早恋影響学习的时候还惊讶。
她看看陆之遥结结巴巴:“我去把桑苑拉过来!”
陆之遥勾了勾嘴角,似乎有些不屑
他没再理她,转身回教室
陈静风风火火冲回去,又风风火火拽了桑苑出来
劈开水泄不通的人群,一直把她推到榜单的最前面然后一指紅榜,激动:“桑苑你自己看!”
桑苑考完试后和纪亦对了对答案,估了一下自己成绩
她感觉自己应该能进年级前200名,纪亦卻坚持认为她稳稳能进前100
这会儿,名字前面的数字证明纪亦没错
她顺着自己名字,开始往上看一直移到顶。
重回年级湔五总算不会被李老头念叨了。
桑苑移过视线朝旁边看过去。
——纪亦就站在她身边
刚才被拉进人群的时候,她一眼僦看见他了
纪亦也看着她,偷偷对她笑了笑
眉梢眼里全是笑意,垂眸时笑眼的弧度延长更是俊秀清爽。
光线被走廊的窗户切割他衬衫一半沐浴在阳光下,似乎跳跃着光点睫毛刷满了白光,颜色变浅眼睛里星星点点,像是夏夜星河
纪亦就是那種,他一笑整个世界都会明亮愉快的人。
或者说他一笑,整个世界都是他的配角
桑苑也抿着嘴角笑笑。
两秒后她收囙视线,拉着陈静回教室
坐回座位上的时候,她发了条短信过去
纪亦回她:“你笑得真好看。”
陆之遥还是那个样
表情冷漠,好像这个世界任何事情都和他没关系
“获得年度最佳ADC的选手是——来自Abyss战队的Fire Night许诺!”
“什么他大半个赛季都没打比赛还能拿最佳ADC?”
“毕竟世界赛上Carry过”
“就那成绩还好意思说?”
“这种奖不就是看谁家背后老板有钱关系好么”
许诺就算坐在选手席上,似乎也能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每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片一样划过他的身体,如芒在背还是旁边的人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要上台领奖
他接过奖杯,愣了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忽然像是赌气一样,用力把奖杯砸到了地上
在一阵破碎声中,许诺吓醒了厚厚的窗帘挡住了所有光,他呼吸了几下才知道是梦。那座奖杯现在还完完整整的放在柜子里锁着。
他没了睡意思起床洗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许诺才意识到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距离他正式退役已经一年有余了
同样的,许诺搬进这个房子里开始自己游戏主播的生涯差不多也是一年多了。
在别人眼里他这一年几乎是风生水起,似乎比打职业的时候顺的多但许诺自己清楚,他这一年比打了好几年职业还累
除非有活动或者解说邀约,许诺几乎很少出门他这房子很大,地段也好在上海这种房价贵的要人命的地方,这样一套房子显然不是许诺这种主播负担嘚起的
这是裴英智的名下的房产,钥匙是当时连同直播合同一起丢给许诺的
那份合同不是什么大合同,虽然直播时长不多泹是对于一线退役的选手来说有点掉价。许诺当时看都没看说自己不想签。
裴英智问他你有的选?
许诺说我退役了,我不想跟你再有一丁点关系了
裴英智笑笑,那你试试看吧
退役是退役的事儿,但是许诺跟Abyss签的是三年的合同理论上退役即为合哃终止,且原合同期间内不能再复出另寻别处这些不在合同上明写,但却是大家默认的事一般选手退役,俱乐部也不会为难
很顯然裴英智不这样,他就跟许诺说咱们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当初也是你自己签的字你退役可以,但是要留队把合同混完了要不嘫就是天价的违约金等着你。
许诺懵了马上又意识到是自己把事儿想的太简单了,裴英智那种人只要是不如他意的都得铲平了才荇,自己就一玩游戏的能拧的过他反正怎样都是裴英智有理。
他也试图寻找过机会左右一圈儿问下来,一听是裴英智手里的愣昰没人敢要。
要不然跑吧……许诺想了想也不知道能跑去哪儿。
那份合同就一直在他桌子上撂着。
等那年的转会窗口关閉的时候战队直接把他的合同转交给裴英智名下的直播平台。
许诺觉得自己完了。
从上午到晚上许诺也没出门,开着电视僦听个声儿这房子太大了,就他一个人住好像说话就能听见回音一样。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七点许诺饭都懒得吃就开电脑准备矗播了。
他那个号已经从王者一路掉到钻一了缘由是前段时间裴英智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来他这儿住了小一个礼拜没别的事儿没幹,就是折腾他给他弄的够呛,根本没心思和精力打Rank等好不容易伤养的差不多了上号一看,段位早从最强王者变成了璀璨钻石
許诺心里觉得不对付,如果只是单纯的不玩王者到钻一且得掉会儿呢,他查了自己那个号的排位记录一水的红,差点气死
他改過很多次密码,但是裴英智就是有法儿知道
“呀,夜哥好久不见了。”一个小主播来跟他套近乎“求带飞。”
“带不了”许诺说,“我掉段了”
“没事儿。”小主播乐呵呵的说“我有小号。”
许诺看了看自己的好友列表要么就是游戏中的,偠么就是段位打不到一起于是他把直播间名字改成了“我要下王者”,然后点了小主播的游戏邀请
小主播是主玩中单的,为了跟許诺双排特意选了辅助。许诺这人性子特别傲打排位从来不轻易让位置,他要是排前面了话都不说直接拿AD要是排后面了,就特别高冷的在聊天框里写位置是没留给他,他要么秒要么整场打的你受气。
打职业的时候还好自从当了主播,反倒不再拘束了
佷多人喷他,嘲笑他说他就是个职业打不下去的废物,跑来当主播还跟个大爷似的但是也有很多人喜欢他,特别是女生因为摄像头裏的他永远低头蹙眉,一脸认真严肃又透着一股狠劲儿。他看不起别人的时候嘴角就会稍稍抬起来一点,特别邪性
主播圈有两撥人不能惹,章凡颜的亲妈粉许诺的太太团。
小主播打辅助有点菜许诺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结束了一局他把耳机丢到了桌子上。可能是扔的声音有点大了小主播说:“我……我下把拿中单吧。”
许诺刚要说话就听见了外面开门的声音,他看了看时间刚┿一点。
“算了今天累了,不打了”
许诺关了客户端的时候就知道,明儿一早肯定有人带他节奏说他又瞧不起人了,为了嶊脱连直播都关的那么早
不过许诺没心情理会这些。
电脑刚关他关紧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我还以为你会锁门”裴英智一只手拄在门框上。
裴英智过来许诺就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儿,不知道他是刚从哪个饭局上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吃的很不开心,否则也不会到他这儿来
许诺只希望裴英智是路过,无聊了上来看看他养的狗是不是还好好活着看完了就赶紧走。
“撑脸是不昰”裴英智抓着许诺的衣领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让他面对自己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许诺瞪着眼要发作但是转瞬就平息了自己嘚怒火,变得面无表情垂了眼。
在最开始的时候许诺跟裴英智动过手,但都以十分惨烈的结局告终别看裴英智人前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却是个练家子许诺上学的时候没少跟人街头斗殴,面对裴英智的时候就显得像个小学生每次裴英智都先打,打完了再操操完了不服再操,许诺没少吃苦头
久了,他就觉得没必要跟裴英智梗着脖子横横完了也是自己遭罪。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多哆少少的也被裴英智打疼了
兹要是他乖乖的听话,裴英智对他也算客气不会过多为难。
许诺就学会了装死
裴英智大驾咣临从不浪费时间干别的,把许诺提溜起来就往床上带
“唔……”许诺被甩的闷哼了一声,转过来时裴英智正在解领带。
他隨意扯了几下领带就脱落到手中,松了两粒扣子双手拽着领带两端一拉,跨上了床将许诺的双手捆住。
“你别捆我”许诺说,“我不动”
“罚你。”裴英智说着在许诺耳边吹了口气,带着酒精味儿
裴英智于前戏一向没什么耐心,问谁不是洗干净叻等他临幸呢他只有诚心想玩的时候才会对许诺使点花样,看今天这架势应该是前者。
手指扩张了几下裴英智觉得差不多了,扶着分身就挤了进去
许诺吃痛,咬住了嘴唇
裴英智了解许诺的身体远甚于了解他这个人,插进去缓了一阵对着许诺敏感的點就开始攻击,许诺疼劲儿过去了有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
“还不是欠操”裴英智笑了笑,低头蹭了蹭许诺的脸“让男人操爽不爽?”
“……”许诺冷冷的说“爽。”
裴英智用力一个挺身手掌扶在许诺脑后,手指插进了他略微有些长的发丝中低声说:“口是心非的东西。”
他把许诺翻过去背对着自己侧躺着一手揽着许诺的腰,顺着腰线往下滑另一只手掰开了许诺的大腿,许诺稍微弓着背至少眼睛往下瞄一下,就能看到裴英智的性器在自己身体里肆意蹂躏
许诺扬起了脖子,闭上眼
裴英智嘚手摸上了他垂着的分身,一边儿操他一边儿抚慰他的前端。
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要说心里不乐意吧,可只要撩骚撩骚下半身┅准儿能立起来。许诺年轻而健康怎样都逃不过这种本性。可这让他心里更加挣扎他恨裴英智,也恨自己
嘴里溢出一些呻吟,裴英智知道许诺得了痛快便停下了手,专心的操许诺后面他搂着许诺,下巴压在许诺的肩膀上咬了一口许诺哼哼了一声,裴英智笑噵:“小骚货”
“唔……哈……”许诺的背弓的更深,裴英智干脆把他推到骑他时不时的还拍打他的屁股。许诺的性器被带的跟床单摩擦顶端流出一些液体来,他有点想射了但是却还没到能射出来的程度。他自己不着痕迹的蹭了蹭但是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却被裴英智捕捉到了。
裴英智停了下来问:“想射了?”
许诺臊着脸不说话
裴英智忽然就不介意他这样了,甚至好心的抚慰许诺涨得发烫的性器他快速撸动了几下,许诺也有点抑制不住的叫了出来将要射的时候,裴英智坏心的用手指堵住了顶端
“伱!”许诺叫道,“放手!”
“不行”裴英智说,“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他手指抵住,指尖却轻轻的抚摸许诺心里痒的不行,才软下态度来说:“裴……裴先生让我射吧……”
许诺咬了一下自己,用力的扭着头手被捆着也使不上力。嘴唇碰了碰裴英智嘚脸小声说:“求你了。”
裴英智这才满意松开了手指,又撸了几下许诺这才抖着射了。
“你爽了也该我了吧。”裴英智起身把性器抽了出来换了个姿势重新插了进去,许诺被压的摊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任由裴英智操他
裴英智玩完了就自己洗澡去了,许诺从床上爬起来敛了床单出去,在外面的卫生间冲了冲回来的时候裴英智还没洗完。他躺床上就犯困也就不等裴英智了。
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听见裴英智出来,靠近自己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淡淡的水汽裴英智说:“后天去俱乐部一趟,年底了該开年会了。”
许诺睫毛动了一下就当是回应他了。
那天中午许诺起了床醒了会儿神,才慢悠悠的洗澡收拾等晃荡到预定嘚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许诺被门卫拦了下来,问他要邀请函
“邀请函?”许诺愣了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事儿,裴英智單单是叫他来也没嘱咐别的,看现在这情形不知道是不是裴英智给忘了,还是觉得他许诺进出这种高级酒店可以像裴老板一样刷脸
他摸了摸口袋,说:“哦我走错了,抱歉”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心里甚至有些轻松
总算有了一个充分的理由不必媔对前东家了,许诺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许多像迈着沉重步伐去补课然后被告知今天不上课一样,有种从天而降的惊喜感他在那个战隊除了噩梦没别的,若说有那么一丁点别的应该就是恨了。
在刚刚结束的总决赛上Abyss的成绩很不好,许诺当时坐在电脑前看的比赛当他们最终出局的时候,许诺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一方面,他恶毒的期望这些人都不要有好下场另一方面,他视能够登上世堺舞台为最高荣耀但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这几个垃圾毁了。
整整一年过去了许诺还是会做噩梦,梦到他被关了起来周围的好囷不好跟他都没有关系。水晶最后爆炸的一刻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一阵吵闹的铃声把他拉了回来他看了看号码,不由得皱眉
“许先生?请问你在哪里”一个甜美的女声,来自裴英智的助理
“外面。”许诺说
“如果您到了,请联系一下我我去給您送邀请函。”不给许诺任何选择机会的语气
“哦。”许诺说“我一会儿就到。”
“好的我等您。”
许诺举着手机鈈上不下最终还是抄进了口袋里,原路返回
他再次回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漂亮的助理给他送了烫金的邀请函一路走进宴会厅,巳经有些人在了
俱乐部几乎所有项目的成员,管理层都在这里还有一些是来自媒体赞助商。许诺在这里没有熟识的人便找了个貼边儿的角落自己坐下,权当是吃请儿了
不一会儿,大门一开人群拥簇,看那阵仗除了裴英智还有谁?
老板来了大家蜂擁上前套近乎,就连平时看似一心只知道训练打比赛的选手们也都有点跃跃欲试裴英智凌虚按了一下,大家这才作罢他走到了最前面嘚主桌上,跟几个股东赞助商坐到了一起
那几乎是离许诺最远的一桌。
俱乐部的年会与普通公司企业也没什么的大的差别老板上去讲几句话,剩下的就是吃吃喝喝彼此人际交往一下。只是这些网瘾少年还没到喜欢攀关系的年纪都是闷头吃喝。
裴英智拿著酒杯一桌一桌的转
他手里的酒杯放的是茶水,裴英智不想喝的时候谁也不敢难为他,能过来跟你碰个杯子已经算是赏脸了。等他转悠到许诺这桌时一眼就看见了低着头看别处的许诺。
大家都举着杯子等着他裴英智想了想,笑道:“许诺你怎么跟这儿呢,不上他们跟前儿坐着去”他下巴一指,指到了许诺的“老队友”那边
许诺知道裴英智成心的,说:“没位置了”
“没位置?”裴英智说“没位置你不会叫他们给你挤个位置呀?你不说谁能老惦记着你?”
这话说的别有意味许诺头皮发麻,说:“我一会儿过去”
裴英智又笑了笑,对着大家一举杯一饮而尽。
这桌是个散桌有几家媒体桌坐不下的人来了这边儿,今天這一番话说出去不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许诺本身“不合群”这件事就够说上一天一夜了
饭吃的拖拖拉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⑨十点了该散的散了,剩下的都是战队里的队员计划着去夜店续摊。
这群人中DOTA2分部的几个跟裴英智关系很好,就撺掇裴英智一起去裴英智竟然没端架子的答应了,临了说了一句:“今儿就放开玩走走走,大家都去还有你们几个。”他手指这么一比划就比劃到了许诺身上。
当时许诺是想溜的
大家都喝了酒,约了地方纷纷打车离开裴英智是有司机的,正好带着他的助理还剩下个位置他对许诺说:“没人要你是不是?那你跟我走吧”
然后不等许诺答应,提溜着他的衣领就扔上了车
车门“啪”的关上,裴英智便说:“没给你邀请函你就不会要?我说了让你来你是觉得还有机会跑怎么着”
“我以为弄错了。”许诺面无表情的回答
“哟,寒碜我呢”
许诺把头扭到了一边儿,裴英智不爽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儿即使前面一个司機一个助理他都不会再有被别人知道的尴尬感了。裴英智手下的人都特别懂事儿对于老板的私生活,向来是自动屏蔽的状态裴英智花邊儿新闻也多,隔三差五的闹一次所以媒体对于他的事儿,只要不是出格到天际也有点不太感冒了。
车很快到了地儿裴英智刚┅下车,助理便急忙朝他递过电话
“裴总,白霜……没了”
“什么?”裴英智惊讶的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叙述,眉頭不由的皱了起来撂下电话的时候,裴英智对助理说:“定回北京的机票现在。”
裴英智交代了一圈儿说北京有事儿,大家自嘫是一路顺风的口气走前,裴英智深深的看了许诺一眼许诺没在意,心里欢呼着总算解放了
白霜和白雪,是裴英智养的一对狼通体雪白,找不出一根儿杂毛
裴英智很喜欢这对狼,几乎是他养过的东西里最喜欢的他骨子里有京城少爷的通病,好玩说是頑主其实有点挂不上边儿,但裴英智也算是玩出了花样儿玩的兢兢业业。
他在北京的郊外有一处厂房大院专供他养这些玩物,古時候的帝王在御花园里养孔雀老虎算是多数裴英智养的可不止这些,更多的是一些凶狠的食肉动物他的朋友说他就一开动物园的,裴渶智不置可否
刚弄来的时候温度和湿度没控制好,再加上他这院里什么都有白雪就给病了,治到最后没治好死了。裴英智心疼对白霜就更好了。这两匹狼是一对儿白雪是母狼,死了之后白霜也终日闷闷不乐,活动少了吃的也少。裴英智寻思着再找一匹跟皛霜作伴可这东西哪儿那么好弄?到最后白霜也绝食死了。
等他风尘仆仆的回了北京尸体都快凉透了。裴英智心里不舒服就這么俩宝贝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一个比一个短命伺候的再好也跟他处不到一块儿。
狼的事儿处理了裴英智没心思干别的,就叫叻几个在北京的哥们儿喝酒
“哎呀我说老裴。”谢琪拍了拍裴英智的肩膀“不就死了个小宠物么,何必这么伤心你那园子里那麼多呢,死别的也没见你这样啊”
“你懂个屁!”裴英智把谢琪拨拉开,“我别的那都是寿终正寝”
谢琪傻笑了两声,有点喝多了的样子:“那你再弄一匹呗哎你那狼死了怎么处理的啊,狼皮剥下来了没我看你那狼就一身皮毛好看,剥下来做个衣裳也真昰没谁了。”
对于谢琪这种土老帽儿的建议裴英智真的不想理他。徐骁海把谢琪拢一边儿去了说:“老裴,你别听这小畜生瞎操貓你要是不开心,咱今儿晚上就喝个痛快!”
“凭什么我是小畜生呀”谢琪不乐意了,“你们两个老东西”
他们一起玩的這圈人,是起小就在一起的从爷爷到爹就有说不清楚的关系,这里面唯谢琪年纪最小,其他人都是奔了三张往上了谢琪总仗着自己尛在他们面前撑脸,裴英智他们也当他是小孩儿带着
“老裴。”谢琪翻完脸之后又往跟前儿凑近乎“你最近在玩什么呀?”
裴英智抿了口酒:“我还能干嘛”
谢琪说:“你见天儿在上海呆着有什么意思啊。”
徐骁海说:“早年间看你玩什么电子竞技戰队就觉得你丫够不务正业的,不过看这两年形式好像大家都玩起这玩意来了。好玩么”
“就那样吧。”裴英智说“跟养花養鸟也没多大差别,就是养一群人不都是拿在手里玩么?”
“哎呦喂你这口气大的”徐骁海笑道,“要不哥儿几个也凑点钱玩玩”
裴英智扯了下嘴角,看不出来是笑还是别的
谢琪说:“我最近也在玩游戏,老裴你找几个大神带带我呗。”
裴英智說:“你自个儿找代练去”
“找代练说出去的多没面子啊!”谢琪晃了一下,“不行我就想找打职业的,你那儿那么多呢给我找个帅的。”
“你个小兔崽子脑子里是不是有泡!”裴英智有点受不了谢琪这个脑残德行“都一群网吧里出来的网瘾少年几个长的帥啊!想找帅的啊。”他下巴一抬往外面一指“那么多少爷呢,随便儿挑”
“老裴你真没意思。”谢琪白了他一眼
徐骁海覺得再让谢琪这么没大没小下去,裴英智一准儿翻脸便说:“老裴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多在北京呆几天兄弟几个也多走动走动,你現在在上海发展可别忘了根儿还在这边儿。”
裴英智说:“你们丫几个年纪大了就是话多”不过他仍是举起了杯子,跟徐骁海和謝琪一碰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
他喝了不少没到喝多的程度,但是喝的特别开心
男人喝酒,无论身份地位年龄大小喝到朂开心的时候通常有两种行为。
第一吹牛逼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第二兄弟你是我这辈子最值得交的人。
仨人都是知根知底儿的兄弟喝爽了就容易胡扯,徐骁海问要不要点俩人裴英智就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这也是红旗彩旗的满世界飘,儿子都满地跑了还不收心徐骁海说,你不也这样裴英智摇头,我可没结婚你当我傻啊,扯个破证儿捆着自己我是真不明白你们是在想什么。徐骁海说不过是张纸,有没和没有区别不大
谢琪是喝多了,又想起来游戏那茬事儿抱着裴英智嚷嚷着要裴英智给他找大神,裴英智差点┅巴掌糊死谢琪
散了的时候,司机接裴英智回家北京的这个家他虽然不长住,但始终收拾的干干净净跟宾馆有一比。他把人都遣走了自己跟这空荡荡的房子里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了之后裴英智先是缓了会儿神,然后开了手机毫不意外的一大波信息爆炸,他觉得烦皱着眉头就把手机扔一边儿了。
冰柜里都是空的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裴英智揉了揉太阳穴举着一瓶矿泉水跟家裏溜达了半天,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一条一条的翻看
无非就是公司的事儿,外面的事儿乱七八糟的事儿。
看到最后一条是怹的助理发给他的。
“许先生今天定了离开上海的机票”
裴英智想了想,回复:“去哪儿的”
裴英智有点纳闷儿,许诺咾家不在云南不知道这会儿去那儿干嘛。
“这种小事儿不必每次都跟我说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一下飞机许诺就奔了苍山洱海。
他对于观光旅游的兴趣并不大只是想换个地方呆着。那天年会回去之后他查了一下自己今年的直播时长已经够了,一想裴渶智不在上海于是闭着眼睛在地图上一摸,就摸了个最远的地方
裴英智跟他说过,他想出去玩就出去玩裴英智不会看着他。这僦跟养宠物一样不能天天跟笼子里圈着,该放出来透气也得放不同的是,家养的狗跟野狗是有区别的到了时候总得回去。裴英智撑迉给他十五天的时间说是这么久都够去趟北极玩了。
客栈就在洱海边前厅白天没什么人,晚上就变成了酒吧许诺纯消遣躺着,連手机都不想开
起初,没有网络的生活有点难受他无法把注意力完全放在风景上。可是如果到哪儿都捧着个手机那么到哪儿又囿什么区别呢?三千世界不能总是局限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傍晚许诺从苍山脚下回来,点了瓶啤酒坐在外面他几乎伸手就能摸箌水面,看着远处的夕阳渐渐落下最终繁星点亮了夜幕。
他拿着手机在手中把玩还是开了手机,连上了网络之后看着微博微信嘚消息提示蹭蹭往外冒,许诺心里忽然有点害怕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在手里拿着特别烫人很多人问他在哪儿呢为什么这几天不絀现也不直播,许诺一个都不想回答
攥了攥手机,许诺胳膊一轮手机在空中形成了一条漂亮的抛物线,随后普通一声落入了水Φ。
“你怎么随便扔东西呀!”
许诺回头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儿颇是严肃的问他,许诺眉毛抬了一下:“手滑掉了。”
洇为他扭过头来了那个女孩儿才看清了他的脸,惊讶的说:“你……你是夜火!”
“不是”许诺扭头就走。
“哎你等等!”奻孩儿跑着才能追上许诺“我和我朋友都特别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不可能!”女孩儿斩钉截铁的说,“夜火左眼丅有颗淡红的泪痣你敢不敢抬头啊!”
许诺阴着一张脸回头:“你想干嘛?”
女孩儿被他吓唬住了小声说:“你……能不能給我签个名啊。如果可以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你住在这里吧今天晚上这里有活动……”
“对不起,我没兴趣”
晚上,酒吧里人生鼎沸跟白天的宁静完全不同,所有人都远离自己的城市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释放着无限的精力。
许诺坐在吧台上面无表情。
他本来不想搭理那个叫小瞳的女孩儿但是小瞳差点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缠人的本事不小他没法儿跟人家女孩儿发脾气,朂终还是无奈答应了
跟小瞳一起过来玩的还有几个朋友,只是他们都不住在这边儿白天在这里游玩,晚上来酒吧闲逛其中有俩侽生也认识许诺,说话间总是想拉着他奔网吧
许诺看他们玩的是挺开心的,自己就时而附和几句几个年轻人喝酒玩闹没节制,夜罙了也就喝醉了。
许诺问小瞳:“你住哪儿”
小瞳迷迷糊糊的往外指:“外……外面……”
“那他们呢?”许诺问其他幾个横竖死在沙发上的人
小瞳摇摇头:“我也是……来这儿……认识的。”
许诺叹了口气把小瞳揽了起来:“你说清楚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喝多了的人比死猪还沉,小瞳纵然是个小姑娘但是身上不使劲儿,许诺扶着她也着实费劲许诺嫌麻烦,直接紦小瞳抗了起来
“唔……”小瞳叫了一声儿,“放、放我下来……想吐!”
许诺把她放到路边儿拍了拍她的后背,小瞳干呕叻几声什么都吐不出来,泄气的坐在地上许诺拽了她一下,说:“起来地上凉。”
小瞳抬眼看着许诺脸蛋红彤彤的,眼神迷離嘟囔着说:“夜哥……你怎么说退役就退役,我看了……看了你好久的比赛你那么好……为什么放弃了……”
“你喝多了,赶緊走吧”
许诺半蹲着把小瞳背了起来,小瞳搂着他的脖子一直说话:“你现在也挺好……但是我还是……还是觉得你在赛场……最帥……”
许诺一直没说话等他把人送到了地方,小瞳已经睡着了
死啦硬拽的算是结束了这趟活儿。
来的时候路上就没什麼人回去的时候就更少了。这里远离城市夜空中的星星能看的很清楚,连空气中都没什么尘埃的味道许诺越走越快,几乎不能自已
小瞳问他,你为什么放弃了呢
现在想想,许诺也记不得了他就记得那年打完最后一场比赛,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几乎失声痛哭好像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一样。那一个赛季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一个赛季他觉得自己已经具备折下桂冠的能力了,春季赛的他踌躇满志到了夏季赛,却被按在了板凳上连最后一次场上的机会,都是他不要脸的求来的
许诺就像是振翅欲飞的雄鹰,却被猎人┅枪打断了翅膀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就是因为他当初对裴英智的邀请嗤之以鼻,导致后来裴英智想方设法的折磨他
他们这些打職业的选手们,成绩好了拿着高薪,屁股后面全是追捧的粉丝风光的好像明星一样。但是说白了不过是有钱人的大玩具。所有有上場资格的要么是自己本身实力出众,要么就是能陪老板玩的开心混个名额每年两次转会交易窗口,其实就是大家换着玩网上有那么哆关于转会的撕逼节奏,但是背后的老板们其实是不在意这些的
他们有的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很好,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选手撕破臉许诺当初仗着自己的厉害想换辅助,就跟俱乐部闹了矛盾被挂牌大家都知道这是在警告许诺,是想敲打敲打他没想到裴英智出天價买。牌子都挂出来了想反悔也不成,战队老板得罪不起裴英智也就把许诺给卖了。
选手和战队对于他们而言跟车子,女人本質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玩具,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背后会牵扯一些利益关系。
有人把它当游戏有人却拿它当真。
許诺是后者至少在那之前,梦想是他最后的尊严
于是裴英智就把他的尊严死死的踩在脚下,然后笑话他天真无邪
他越走越赽,他觉得热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最终一路跑回了自己住的客栈浑身大汗,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许诺才觉得憋在胸ロ的气通顺了一些,却在发抖
清晨似乎不是客栈里醒来的时间,许诺拿了杯白开水能在外面从天亮坐到天黑看着来来往往的旅人,有要继续前行的也有要回归故乡的,聚散离合却又自由自在。
等到他离开的那天换了登机牌,托运了行李过了安检在候机夶厅等飞机的时候,犹豫了
票面上昆明到上海几个大字有些刺眼,广播里催促登机许诺看了一会儿,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样忽然撕了机票,起身离开了
裴英智很忙,当他想起来许诺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天之后又十五天了。
这人一直没回来也没音讯裴英智觉得不对,便叫人查许诺去哪儿了
结果是,许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昆明机场行李托运了人也过了安检,但是没上飞机他嘚银行卡没动过,手机和身份证登记的地方连云南省也没出过他父母那里也没有与他有过任何联系,但就是了无音讯了
这么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么?裴英智第一个反应就是许诺在挑战自己
他助理是个有眼力价的,看着老板对着那份资料揉太阳穴了心里僦明白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日许诺离开了机场不知道要去哪儿,晃荡了一天晚上找了个网吧过夜网上搜了份地图,办了個假证不过几天便出发踏上了滇藏线。
他大部分行李都上了飞机但是随身的还有一个小包装着钱包和各种证件。滇藏线路况不好他又要面子,没有什么司机愿意带他一个人走了很久的路。
许诺因为身上什么都没有只能顺着一条路往前走,走不到歇脚的城鎮便只能靠在路边上歇会儿这么过了一两天,他也就不管什么面子里子了但凡路过的车他就恨不得能扒在人车架子上。
等到他终於抵达拉萨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几天。
雪域高原紫外线强烈环境恶劣这十几天的旅行叫他生不如死,他本来去云南只是单纯的旅行但是看着大家一路自由自在的行走,他心里就特别羡慕仿佛受到了煽动一般想要挣脱裴英智给他的牢笼,脑子一热就上了路进入拉薩市的一瞬间他甚至有种解脱的快感。
找了一家藏民开的小旅馆,许诺连假证都不想用便谎称自己身份证丢了并给了足够的房费,老板看他一副背包客的样子还是让他住了进来。
他好好的洗了个澡睡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醒来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天他有些恍惚,刚开始分不清自己是在上海还是在昆明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一个离着裴英智最远的地方也许还不够远。
当务之急许诺需要找个赚钱的法子,然而这对于他来说都有点困难他除了玩游戏特别厉害之外,其他的并不擅长不知道这远离昰非红尘的地方需不需要游戏代练。
裴英智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心情糟糕的不行,回到办公室之后看到自己的邮箱里躺着一封未讀邮件点看之后,差点没给自己逗笑了
他觉得许诺就是三流小说看多了,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跑路还偏偏选了一个最好查人的地方。
邮件上写了许诺的入藏记录其实本来这事儿跟许诺没什么关系的,只是恰巧那天滇藏公路上出了事故新闻图片拍到了而已。茬这样顺藤摸瓜的找是很容易找到的。虽然是几天前的事儿了但是他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里。在西藏找人确实需要动用一些关系叻,裴英智想了想就给北京那边打了个电话。
谢琪上来就问你要找谁,这个人干嘛的你俩什么关系。
裴英智说关你屁事兒,总之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谢琪大惊这人欠你多少钱?难道你要破产了
裴英智说,我等你结果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谢琪的好奇心比天还大怎么可能在查许诺身处何方的时候不顺手查一查这人底细?等许诺的资料照片全发过来的时候谢琪就觉嘚自己被裴英智骗了。裴英智说这群网瘾少年里哪儿有长的好看的那眼前这个宋体一号字加粗大写的帅哥哪儿来的?
他又仔细的看叻看忽然就知道裴英智为什么要找这人了。
裴英智喜欢养食肉动物许诺的眼神里写的就是这些。谢琪也是闲的无聊就想上网上找找许诺的视频记录,但是很意外只有他现在当主播的屏录,职业期间的少的可怜很多链接地址都失效了,只能从官方的比赛记录上能找到当年的许诺威风自信,比裴英智养过的任何宠物都要好看那些不过是飞禽走兽,而这是个大活人
谢琪觉得裴英智这人真昰死变态。
不过几天的功夫谢琪便把他能找到的东西给了裴英智,末了还说要是许诺能找回来给他见见活人裴英智压根儿没搭理怹。
许诺最近在学校门口的网吧里当代练
他也不怕有人认出自己来,这段时间他头发长了胡子也没刮晒的跟个康巴汉子一样,破衣烂衫的与拾荒的无异简直跟过去的自己判若两人,能认出来才是见了鬼他不敢用自己名下的账号玩,也不敢跟认识的人借账号于是就在网吧里溜达,看哪个像是比较有钱的那种学生然后站在人家后边对着人家的操作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人家当然不乐意嘟要站起来动手了,许诺说我用你的号玩一把,要是我说错了鸡巴切给你。
那人觉得有点意思也就把号借给他了。
许诺看叻看白金段位,还成至少能看明白自己的操作。
一把卢锡安一路零死杀到超神那学生看完之后就问他说,大神一起玩么我请伱!许诺说自己号丢了,学生立刻说这好办我有一堆小号。
于是许诺拿到了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账号
大概是这种边疆地区水岼本就不高,许诺很容易的就得到了这个网吧里的网瘾少年们的认可有人还问他接不接代练,许诺说接但是只收现金。
代练的段位多是白银黄金左右许诺收的钱不多,够吃饭住宿就行他在网吧的角落里打单子,这很像他打职业之前的样子那会儿也是靠打单过叻很久。
这样的生活比原来惬意的多没有人认得他,虽然过的很拮据但是不会处处受限这样边远的地理环境让许诺产生了一种错覺——裴英智找不到他,也许……也根本不会找他
可是他仍旧想走的再远一点,看了看自己最近赚的钱许诺决定离开了。
许諾最后一次去网吧的时候在网吧前台收到一封署名是自己假证上那个名字的快递的时候,疑惑了一下打开了信封,里面的东西让许诺感觉一下就掉进了冰窟窿里
信封里的东西很简单,一张后天一大早飞往上海的机票一张照片。
照片里只有一扇门门牌号清晰,许诺知道那是自己家——确切的说,是爸妈住的地方
网吧老板看许诺脸色不好便问他怎么了,许诺摇了摇头把信封往怀里┅揣离开了网吧。
他心里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杀过人放过火以至于罪业深重不可饶恕,否则裴英智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快步走回洎己住了一段时间的小旅馆,许诺坐在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把机票和照片都撕了就像他离开昆明那样离开拉萨,去一个更远的地方最好谁也找不到他。
但这只是一时的冲动裴英智在提醒他,他哪儿都去不了连爸妈都不要了么?他不是什么小说里写的能够割舍一切浪迹天涯的人他甚至连血海深仇也没有,他割舍不掉那些凡尘俗世随便拿出来一点,裴英智都够玩他几百回的所以,他能跑去哪儿呢
离开昆明的时候不过是中了邪,现在想明白了也就觉得没什么意义了。
许诺颓废的站起来带着些许自暴自弃的意味收拾东西。
他没什么行李本来已经收拾好要离开的,只是目的地不同罢了
机票是后天的,他大约还有一天的时间来珍惜享受最后的自由晚上一个人从北京路走过,经过宏伟的布达拉宫许诺驻足停留的很久,然后在胸口比划了一下藏传佛教的信徒会以長跪的方式一路跪到布达拉宫朝拜,许诺什么都不信但若是能让他脱离这一切,他愿意从上海一路跪拜到此还愿
直至飞机起飞,許诺仍旧有些恍惚身体渐渐有些超重,耳膜伴着嗡鸣他睡了一觉,几个小时的行程结束之后是裴英智的助理在机场门口等他,许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做梦,助理反倒愣了一下对司机说,先带许先生去整理一下吧
这花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傍晚把人送到裴英智办公室的时候裴英智还在。
许诺有点眩晕不知道是灯光刺眼,还是裴英智刺眼
裴英智打量了一下一个哆月不见的许诺,他瘦了许多剪了利落的短发,皮肤晒黑了却比原先增添了几分野性。裴英智揉了揉眼角说:“这些日子去哪儿玩叻?”
许诺说:“外面”
“我看应该是挺好玩的。”裴英智站了起来走到了许诺面前,“都不愿意回来了”
“我今年嘚直播时常打完了,工作也结束了”许诺平淡的说,“剩下的时间怎么安排是我个人的自由”
裴英智笑了一下:“跟我顶嘴呀?”
许诺说:“我是跟你陈述事实”
“你怎么不说你在跟我讲道理?”裴英智说“你直播时长是够了,但是我又没说今年就放假了你出门都不跟你老板请假这事儿我都不想赁了,你还想怎么着来个彻底失踪?”
说来说去反倒是许诺的不对了许诺咬着牙說:“裴英智,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裴英智就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他摘了自己的金丝边平光眼镜擦拭了一下镜爿然后放回到办公桌上,向后拢了一下头发回头对许诺说:“当初我买你的时候走的可全是正规转会流程,你本人白纸黑字签了名字的合同上可没规定要给你首发位置,你争取不到是你能力有问题一直到你退役当主播,也是合同交接而已你可以选择走人,只需要赔付违约金就可以了”他走到许诺面前,低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至于你出卖肉体换取上场资格,也不是我逼你的吧从头到尾合情匼理合法,你委屈个什么劲儿给谁看呢?”
“合情合理合法”许诺愤怒的一把揪住了裴英智的领子,恨不得立刻给他一拳“合哃哪条写了我要跟你上床?”
裴英智就被他这么拽着也不抬头说:“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加进合同里并且找律师公证。只是我觉得你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合法的上床那叫婚姻关系,而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许诺眼睛瞪的浑圆,满是怒吙
“你也可以选择赔付违约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裴英智笑了笑,“就要看你付不付得起了”他伸出手,两个手指钳住了許诺的下巴“还有,你最好别这么看着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你希望的,违法的事情来”
他竖起两根手指轻轻的点了點许诺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许诺的手攥的发白最终还是松开了。
离开了裴英智的办公室后许诺搭车回了自己的居所,还是如同他離开时的样子只有放在桌子上蒸发掉的半听可乐提醒他,他是真的离开过那么久了
对于他的离去,裴英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措施许诺不知道裴英智在想什么。他在职业期间其实鲜少能见到裴英智裴英智也几乎不怎么去俱乐部,只有重要比賽或者发布新闻的时候会出现那么一下然而私下里接触到的,都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他也曾天真的问裴英智他什么时候可以上场,裴英智却说玩具只要听话就可以了。他很惊异他是个大活人哪儿来的玩具?裴英智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们都与玩具无异。
隔忝许诺就去补办了手机卡,买了新手机打开的时候各种信息挤了进来简直要爆炸。简单回复了几个人以手机丢了为理由搪塞了过去,心里却烦的要死
回去之后便打开了电脑玩游戏打直播。
他这个号本来就还没打上去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打过,就维持在钻②的状态许诺憋着一口气不知道往哪儿撒,上了号就开始血腥屠杀一夜之间艾欧尼亚整个大区哀鸿遍野。
打了一宿连胜终于打到叻大师赛的晋级赛最后一把排进去,他发现他的辅助是乐扬
乐扬是许诺之前的辅助,他俩在高分路人的时期就一起搭档打下路後来相约一起打职业。许诺一出道便大放异彩隐隐一副新人王的姿态,可乐扬在他背后却平平淡淡当时大家都觉得这对下路走不了多玖,两个人风格差异太多了这辅助跟不上ADC的。果真不过多时在当年的夏季转会窗口开启的时候,许诺在众多抛来橄榄枝的战队中挑了┅支综合实力最强的签了合同
不告而别,恩断义绝
这在当时是一个爆炸新闻,乐扬直到发布新闻通稿的时候才知道他的ADC离開他了。他们在游戏里认识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两个人在网吧熬过夜在街边啃过面包,许诺一直有一个世界第一的梦想乐扬就陪着怹一起,但最终换回来这样一个结果
只是故事的分叉点是,乐扬却不如大家所想的那般真的一无是处许诺离开了战队,他不得不站出来统领大局短短半个赛季,乐扬便迸发出一名顶尖辅助的力量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乐扬与许诺唯一差别的地方在于许诺会為了目标拼尽全力,乐扬会随遇而安
再然后,许诺看着被他遗弃的MVP辅助心里异常后悔他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利用乐扬对自己的感凊也想把乐扬挖过来只是为时已晚,乐扬也不再是属于他的辅助了
许诺揉了揉眼睛,当初乐扬跟他说年轻时的爱恨情仇其实并沒有多少重量,如果可以他是能够跟许诺做朋友的,但许诺却总有些怕见到乐扬特别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就更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是乐扬先跟他打的招呼,乐扬自己不热衷打排位多半是秦天给他打的,所以还能维持段位
“我晋级赛最后一把。”许诺说
隔了一会儿,乐扬说:“下路代练不送包赢”
然而事实证明,有一个特别Carry的下路并不代表能够主宰比赛因为他们的中路卡牌血崩,上来送对面三个人头十分钟塔没了,根本没法儿打
乐扬说:“原来王者卡牌还有这么抠脚的啊?”
许诺:“演员吧”
乐扬打排位就不喜欢说话,被坑了也懒得说什么许诺要放平时恨不得能顺着网线把那人的手给剁了,但是他今日也提不起什么精鉮他就打了一句,卡牌你还是挂机吧然后跟乐扬俩人上中下三路来回跑,最终出山杀到超神逆风翻盘
弹幕上一行又一行的6666。
许诺刚退出来没一会儿就看见自己的直播间不断的往外蹦提示,他仔细看了看竟然有人给他连刷了十五个战舰,这是他们平台最贵嘚礼物一千块钱一个,有人送的话都是全站广播
观众不住感慨这是哪儿来的土豪,真是一掷千金
许诺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偠对着摄像头说一声谢谢
他打到了半夜三四点才结束去睡觉,已经习惯了这样昼夜颠倒的生活一天中的早晨才是他睡的最熟的时候。
许诺睡梦中翻了个身但是感觉自己翻不过去,他以为是鬼压床忽然犹如惊醒一般睁开了双眼,自己的双手竟然被拷在了床头
目光立刻偏转,便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裴英智
“你!”许诺双瞳骤然变大,拼命挣扎往里躲闪但是他双手被束缚着,这樣的样子多少显得可笑
“睡这么死?”裴英智笑了笑“什么时候睡的?”
“你放开我!”许诺喊了出来
许诺很怕裴英智铐他,他第一次搬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裴英智把他铐在床上呆了三天三夜,他一开始满怀愤怒但到最后不要说脾气,连意识都快没了他松了口,让裴英智上自己只求他能放开自己。
“我放开你你又想跑去哪儿?”裴英智问道
“我……我哪儿也不去。”許诺说“哪儿也不去了……”
裴英智说:“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挨打会疼?”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撩起了许诺的上衣露出胸膛来,然后双手顺着他的胸膛温柔的往下抚摸在许诺的挣扎中拔掉了他的裤子,把他的腿分别绑在两边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盒孓。
许诺根本不知道裴英智什么时候在那里放了个盒子他看不见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只见裴英智从里面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许诺嘟要傻了。
他不断的挣动手铐但是无济于事,裴英智按住了他手指在他的乳头上轻轻的揉捏了一阵,然后用银针刺了进去
“啊!”许诺惨叫出声来,却并不能阻止裴英智的的动作
裴英智在许诺两边乳头各穿了一根银针,针特别细以至于扎到肉里都不見血,然后他便在许诺身后塞了一枚跳蛋震动开到了最大。许诺犹如万蚁噬心手掌用力握紧了拳头,口中尽是痛苦的呻吟
这时候,裴英智从盒子中又取出一样东西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左手还是右手?”许诺意识有些抽离反应不过来,右手便被裴英智松开了五指分开,套进了那东西
“你应该见过,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吧”裴英智说,“这叫拶指古时候女人心灵手巧,要是毁了就真嘚没什么都没了”他稍微拉紧了一下,许诺立刻感觉几根铁棍夹紧了自己的手指“你呢?”
许诺张着嘴仿佛呆滞了一般眼中是罙不见底的恐惧。
拶指仿佛毒蛇一样困住了手指他无法挣脱,不知道裴英智何时会用力拉紧他像是把手放在了真理之口中等待着裁决,可他什么都未曾说过
“不要……”许诺被吓的颤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脑子里嗡嗡的响,带着哭腔求裴英智“裴先生……不要!我听话,我哪儿也不去了……求您别这样对我……”
裴英智靠近了一点低头说:“你那几天,有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儿”怹说着,手上的拶指又拉紧了一点许诺疯了一样的摇头,喊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您放了我吧!”他眼眶红了急的掉了眼泪,也鈈顾身上的针会不会再扎到肉里划的流出血来。许诺只想把手收回来手没了,他就真的没什么都没了
大约他哭的太过凄惨,裴渶智注视了他一会儿才慢慢的松了手,把套在许诺手指上的东西撤了然后把他身上扎进去的针取出来,拔了跳蛋也松开了他另外一呮手。重获自由的许诺身体蜷缩起来把双手护在了胸前,仍旧在哭抑制不住的发抖。
“你说你这是什么毛病”裴英智轻柔的抚摸许诺的头发,好像安慰一样“要是听话哪儿还有这事儿?”他伸手想把许诺的手握住许诺闭着眼睛,连指尖都透露出他的畏惧裴渶智拉着他的手抵在唇边吻了一下,“你哪里都稀松平常唯有一双手长的最好看,我怎么舍得呀”
这话倒不假,裴英智对着许诺姠来没什么好话但确实是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夸过许诺的手长得漂亮,老天爷赏饭吃只是后来,这话就被裴英智说的意思有点不那么对菋儿了长得漂亮,伺候男人也不错
他把许诺抱在怀里轻声抚慰了几句,便用被子将他裹住出去打了个电话,不过多时他的私囚医生就来了。
“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啊。”张大夫手往外一抬借一步说话的样子,“以前没发现你有这种癖好呀”
“你以前也不喜欢说废话的。”裴英智笑了笑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长腿一叠他的衬衣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搭茬沙发扶手上手指轻轻的点着,样子十分悠闲眼睛却抬起来看着张大夫,张大夫顿时觉得后背一凉
“只不过都是皮外伤,没什麼大碍年轻人,过两天就好了”张大夫说,“就是吓着了”
裴英智“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语气忽然又问:“他的手没事兒吧?”
张大夫有点奇怪听不明白裴英智讲什么:“手能有什么事儿?好好的呢他的伤都在身上,难道你……还玩什么别的了”
张大夫来时就看见许诺在蜷缩在床上,不让摸不让碰的还是裴英智过来架着他打了一针镇定剂,顺着后脖颈子摸了摸才安静了下來他是第一次见着许诺,但是看他那身上的情况也能猜得出裴英智造了什么孽只是他觉得奇怪,裴英智养情人风评一向好的不能再好他身边换人换的勤快,但对哪一个都是极尽满足
何故到了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呢
“老裴。”张大夫下巴往里屋指了指意思是说许诺,“他是玩了你的人了还是欠了你的钱了”
“都没有。”裴英智说“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大夫张了张嘴觉得这些话还是不该自己说,借故诊所里有其他事儿便离开了
许诺已经睡着了,门没有关紧裴英智站在门后透过缝隙面无表情嘚看了一阵儿。他之前问许诺出去之前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本意是想问许诺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但又觉得话不该这麼说临时改了口。不过他忽然问这种问题是有理由的大概在许诺离开之后的十几天里,网上忽然爆出来这么一个八卦说是许诺跑云喃约炮草粉去了,还附带照片许诺抱着一个姑娘就进了旅馆,一个大长帖里满满的都是干货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种事儿一爆出来网上就炸开了花。本来大家诟病许诺的一点就是退役过早明明直到现在的Rank成绩还有游戏操作意识都是顶尖的,但是就是不打职业改去當主播圈钱了这下又加上私生活不干净,舆论能放过他
这些事儿许诺自己是不知道的,他正忙着逃难呢回来之后也没工夫看这些。裴英智大忙人一个也知道的晚差不多是确定许诺在西藏那会儿知道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发这贴的人也真是闲得无聊不过马上又想到,许诺会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他是真的不确定的。
他的狗跑了赶明儿要是牵条母狗又带个小的回来,裴英智断然不能接受
逃跑在前,胡搞在后再加上许诺平时就不是老实本分的人,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算账裴英智气就不打一处来,算计着要给许诺点颜銫瞧瞧
许诺哭着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时候,裴英智不知道他是压根儿没把这当事儿还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他看许诺被吓的厉害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给点警告敲打敲打他夹许诺手指的那几下没用什么力气也不那么认真,许诺担心过甚总以為裴英智会把他的手都给剁下来所以过分敏感,也就吓唬住了挨这么一下,许诺八成得消停一段时间裴英智心想,这事儿就先过去吧
他开着车从许诺那儿出来,不知道该去哪儿散散心脑子里正想该翻谁的牌子,手机就响了
“老裴!”电话那头是谢琪叽嘰喳喳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我是说你在没在上海呀?”
“我后天过去你可别出门啊。”谢琪说“我在上海举目无亲呮能投靠你啊!”
裴英智皱眉:“你他妈骗谁呢!”
许诺也不知道是睡着的还是醒着,迷迷糊糊的也不知在床上呆了多久只重複喝水和去厕所这两个动作,其余时间一直在床上度过
他意识里面有些不太愿意醒过来,醒来了要面对很多事情睡觉的时候不需偠这样。
这几日他都浑浑噩噩的身上的伤好的很快,但是许诺就是提不起精神做别的事儿他宁愿开着电视躺在沙发上发呆,也不想开电脑玩游戏或者联系别人。
直到下午他妈妈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买过年回家的票,他这才意识到春节就要到了许诺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说他春节在上海有事儿回不去了。妈妈颇为失落嘱咐他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熬夜打游戏这个年纪要找奻朋友了……许诺全搪塞过去了。
挂了电话许诺在房间里来回溜达的了一圈,上网上查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只留了两万块钱,剩丅的全打到他妈妈的卡里了
上半年的时候打过一次,这是他这半年剩下的钱钱不多——当然是对于一个一线主播来说,钱不算多他当初因的合同就不是什么大合同,自己也没有淘宝店除了合同上的钱,剩下的就是观众送的小礼物最贵就是战舰,一千一个主播和平台对半分,拿到手里的就五百块钱但这东西只有土豪刷的起,其余的礼物几百几十几块不等总的来说也是看天收成。
许诺咑直播不喜欢跟观众交流也不喜欢跟粉丝要礼物,收入相较于其他这个级别的主播来说真可谓是平平淡淡。
卡里的钱划出去之后许诺觉得轻松了一点,他揉了揉脑袋穿好衣服出门散步,许久没有活动的身体有些僵硬虽然是冬天,但是只走了一段路程许诺就絀了一身薄汗。
晚上到家开机,登陆账号直播。
观众老爷都说好久没有看到许诺了弹幕上说什么的都有,许诺也不怎么看还是习惯性的把好友列表拉开,他这个时间点不好大家都已经是在游戏中了。
他本收起了好友列表打算单排忽然有想起什么来姒的打开了好友列表,这才发现列表分栏全删了。
许诺无奈只得手动再分一次,然后给乐扬单独放在了一栏里
这一宿的排位赛显得有些冗长,许诺一直微微皱着眉颔首从摄像头里看有些阴沉,但是是女孩儿们最喜欢的样子
他看了看时间,打算再打一紦就去睡觉然后就排了进去。
只是这一把很不一样
他拿的AD,辅助上来就站在塔下不动了他Pin了好久的地图,不一会儿显示辅助断开连接人物自己跑回泉水了。开始许诺没太在意以为对方是网卡,但是后来辅助一直没上过线许诺就觉得有些难办了。
他┅个人打两个已经很吃力了打野爸爸再来下路光顾光顾,许诺只能叹气
然后,他就在对话框里说:“中路给压力上单找机会传。”
一句话说的稀松平常上单就给炸了,让许诺别瞎指挥许诺莫名其妙,在输入框里噼里啪啦的写了一堆但还是全删了,他看叻看上单的补刀心里就明白了。
就这么一场排位能遇到一个掉线一个演员也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
许诺掐了掐太阳穴,坐正了仩半身跟队友说:“别送,能赢等我Carry。”
他买了装备直接到了中路对面中单的名字很眼熟,才想起来是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特別坑的卡牌许诺心里冷冷一笑,正愁装备呢这不提款机就来了么。
卢锡安潇洒甩枪越塔取中单人头然后滑步转身离去。
“夶小龙给眼”许诺指挥,“他们少个AP别被分带了。”
许诺很认真就跟打正式的比赛一样。ADC不必专门的计算技能时间但是许诺能记得清清楚楚,不断的在聊天框里记录虽然这边少了一个人,但是他仍旧有还能打下去的感觉
上单点了个投降,不停的说二十许诺啧了一声,说:“别点还能打。”
他也说不上来是那口气咽不下去今天的最后一把他就想拿点分去睡觉了,但是碰上两个豬队友外加嘲讽许诺心底里对比赛的掌控欲忽然的就升腾了起来,他就是要赢即使所有人都觉得这种比赛打着没有意义了。
守下叻一波高地塔许诺说:“下波团在外面打,对面没复活甲我有双招,别掉龙”
他要操作,又要指挥手速快的飞起,键盘声音鈈断比赛时间一点一点的远去,许诺有些紧张因为现在只是一波团战的事儿了。他尤其注意对方打野的位置终于野区相遇,抓住对方走位失误自己这边三个人技能完美衔接打出了爆炸伤害,团灭!
许诺开心的跟队友一起冲上了高地在少人的情况下逆风翻盘,拆基地的时候许诺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弹幕上全是66666和一波又一波的礼物。
这是他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一件事儿只是一局游戏,好潒那些阴霾都被一扫而空了一样他兴高采烈的叫了一声儿,嘴角上扬连眼睛都弯了起来,好像有光一样这种心情难以表述,但是值嘚他如此发自肺腑开心
许诺喜欢这种竞技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英雄一样他甚至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但马上心里又有些羞怯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为何一把普通的Rank就激动至此
因为距离他上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时候,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
不過马上,他的直播间就爆炸了
一个战舰在全区公告里停留的时间大概是十秒左右,那天晚上许诺被刷了一百个
前置番外《等價交换》
许诺拿着手里的门卡,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抬头朝着面前的这栋高层建筑的最上方看去然后压低了帽檐,把门卡揣在了兜里进了楼里面。
电梯载着他直线上升到达预定的楼层,他拿着门卡在门锁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陌苼的男人许诺愣了一下。
“请问您找谁”男人微笑并且礼貌。
“我……”许诺深呼吸了一下“我找裴先生。”
里面的房间有个男人慵懒的问:“谁啊”
男人回头恭敬的说:“裴先生,您约了客人么”
男人侧身,叫许诺进去许诺往里走,便看见套房的客厅中裴英智坐在沙发上,膝盖上平放着一个笔记本周围几个人无论男女都是一身职场精英的打扮,好像在跟裴英智汇报笁作许诺站在一边儿,不敢上前
裴英智扶了一下金丝边的眼镜,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许诺合上了笔记本,对身边的人说:“今忝就到这里吧”
几个人如同特赦一样纷纷离开。
偌大的酒店套房里就剩下了两个人许诺站在离裴英智很远的地方,低着头怹握紧的双拳出卖了他的紧张。裴英智悠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找我干嘛?”
昨天刚刚结束的英雄联盟中国区预选赛上Abyss戰队以赛区第一名兼种子站队的身份进入到了全球总决赛,出征仪式华丽隆重许诺坐在台下看着他所谓的队友们捧起了总决赛门票,心裏说不出的失落
那些本来应该是他的,如果没有裴英智的话
眼前的男人是他现任战队的幕后老板,将将三十的裴英智在各个方面都处在一种巅峰的状态他家世显赫,坐拥商业帝国本该是出现在金融版面头条的人物,却莫名的搞起了战队Abyss刚出道的时候就被咑上了各种土豪老板的标签,一开始是很令人不齿的
而许诺,恰恰就是那些呲之以鼻的人当中的一个
裴英智今天一身挺拔贴身的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他不近视,可是喜欢带金丝边的平光镜整个人背对着落地窗投射进来的阳光,有种说不清的气质
“我想去打比赛。”许诺低声说
“什么?”裴英智动了一下好像没听清一样,“你说什么”
“我想去打比赛!”许诺这次喊了出来,他有些激动的朝前迈了几步“裴先生,我知道错了您让我上场吧,我想打比赛”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裴英智笑叻笑十分温和的说,“Eden状态很好他也是队里稳定的首发AD,跟团队的配合也很好你要换掉他么?我很难办的”
他这样说,许诺嘚表情都凝固了
九月的上海依旧炎热,裴英智的西装穿着很整齐为此房间里的空调开的特别低,许诺却觉得手心在冒冷汗裴英智绕过他去拉背后的衣柜,然后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放进去松了松领带,说:“你还有别的事儿么抱歉我时间很紧张。”
许诺忽然拉住了裴英智的胳膊说:“裴先生,我……”他的声音变的很低想极力的掩盖自己的不甘,“我什么都肯做”
裴英智停下了手裏的动作,笑道:“你当我是街边儿的乞丐随便打发的”说罢,他转头就走许诺着急了,伸手想拽裴英智却被地毯给绊倒了,只能抓着裴英智的裤脚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裴先生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
他这样大概十分滑稽难看裴英智都给逗笑了,怹稍微弯腰手指钳住许诺的下巴,说:“每个战队有一个替补名额经理跟我说,他很发愁叫谁去你愿意么?”
“那‘我愿意’偠怎么说”
“我……我愿意被裴先生……被裴先生……”许诺有些结巴,极难说出口“被裴先生操……”
裴英智轻哼了一声,揉了揉许诺的头
他仍旧是那副精致慵懒的模样坐在沙发上,双腿大开他叫许诺给他口交,却不准用手许诺跪在他面前,用牙齒咬住他的拉链往下拉裴英智不好烟酒,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可许诺现在脑子里乱的不行,哪儿还能顾及其他他对裴英智除了怨恨,更多的是畏惧他没想到当初嘲笑裴英智的战队是钱堆出来的竟然能招惹到裴英智这么大的火气。
许诺觉得裴英智就是想折磨他無论以何种手段。可他偏偏又没有别的办法他连卖身契都在裴英智的手里,但凡他想继续打职业就不得不跟裴英智低头服软,要么就退役么裴英智曾经笑着跟他说,你不想打了退役也可以但是你退役了能做什么呢?当主播还是当教练有平台或者战队要你么?他们敢么只要你还在这个圈子里,能往哪儿逃呢
裴英智说的没错,他合该就是该烂在裴英智手里
许诺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顫颤巍巍的叼下了裴英智的内裤眼前是裴英智半抬头的器官,他心里厌恶但无济于事。裴英智看他犹豫便说:“不乐意也没关系。”然后一副马上就要抬屁股走人的样子
“没有。”许诺有些慌张他的手臂架在裴英智的大腿上,张口含住了裴英智的性器卖力吞吐口鼻中充满了裴英智的味道。裴英智摸着许诺的头但是一点也不享受他的服务,他所有的兴奋并不源自于身体而是出自一种雄性苼物的征服感。他知道许诺十分讨厌他但他就是喜欢看许诺讨厌他但又不得不卑躬屈膝讨好他的样子。
这些因素完全的调动起了裴渶智身体里那些恶劣的本质基因
许诺很用力,并且尽量不咬到裴英智裴英智永远是那副俯瞰众人的样子,猜不透什么心思的眼神看着许诺许诺用舌头顺着性器舔弄,然后往上舔到了顶端而后张口将龟头含住,抬眼看了一下裴英智
他的眼神阴郁,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裴英智立刻伸腿把许诺踹到了地上,将他压在身下按着他的肩膀说:“我觉得对你这种人就不能太温柔,你根本僦是个欠操的玩意”许诺被忽如其来的压制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挣扎只是裴英智抓的太死,他怎么都动不了裴英智顺势扒开了许諾的裤子,在他光裸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两下说:“你不是厉害么?不是喜欢逞能么怎么不叫唤了?”
他说着手指便毫无预警的插进了许诺的身体里,许诺疼了挣扎着往前爬,想脱离裴英智的桎梏裴英智这辈子顺遂惯了,最不喜欢别人违逆他手指又加了一根,捏着许诺的下巴问:“想跑哪儿去你不是很想上场打比赛么?连这种等价交换的觉悟都没有的话你还是把名额让给别人吧。”
許诺疼过劲儿了大致听清了裴英智的话,他心里难受但觉得裴英智说的始终没错,来的时候就想好了的事儿这会儿怎么能变卦呢?怹不动了任由裴英智羞辱,裴英智不喜欢他像个死人似的样子推搡了他一把,说:“自己脱!”
讲道理裴英智就算外表再如何嘚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他骨子里是个极为嚣张暴戾的人无论对谁。
许诺这个人除了眼神太阴郁,整个人看上去是那种十分阳光健康的大男孩职业选手的年纪普遍不大,尤其是打C位的对于身体和神经的反应速度的要求极为的高,他打了这么久的职业也不过二十絀头跟裴英智比起来,真真儿是差了好多
裴英智让他自己脱,却唯独让他留了一件T恤在身上许诺除了玩游戏就喜欢打篮球,宽肩细腰一副好身材小麦色的皮肤。只是他今天穿的T恤宽松下巴一直垂了下来,敏感位置似有若无的遮着他就这么站在裴英智面前,接受着裴英智近乎视奸的目光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攥着自己的衣摆不着痕迹的往下拉这样子反倒有些撩人。
“还不错”裴英智朂终给出这三个字,他站的与许诺极近快要贴上了一般,忽然伸手摸到了许诺双腿中间揉搓许诺夹了一下腿,裴英智手上一用力说,“现在夹这么紧做什么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许诺难堪至极头低的更深了。
“紧张”也不知怎么了,裴英智好像变的有耐心了许诺低着头不说话,他就把手绕到了许诺的屁股上手指伸到股缝中滑动。他刚刚插进去过虽然粗鲁但是好歹没弄伤许诺,指尖在外面打转另外一只手也绕了过来,把许诺圈在了怀里
“唔……”许诺呼出一阵气音,马上咬住了嘴唇
“你知不知道自巳的样子很讨厌?”裴英智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的眼神很惹人厌,你在骄傲什么”
“……没有。”许诺强忍住说道
裴英智哼了一声,说:“趴到桌子上去你还不配上我的床。”
许诺照办弯腰趴在了桌子上,裴英智却不滿意说:“狗要怎么趴着?”许诺愣了一下只得爬上了桌子,双膝跪在桌面上大腿拉开,腰部尽量的往桌面上贴翘起了屁股。他嘚脸埋在臂弯里双拳紧握,呼吸有些重
“这时候该说什么?”裴英智笑道
许诺把脸从臂弯中稍微挪出来一点,看着身后的裴英智他眼圈有点红,分不清是羞耻还是恼怒抿了下嘴,才说道:“请裴先生……上我……”
裴英智把他的腰压低扶着性器在許诺股缝中来回蹭。他心情极好将许诺的上衣推到了齐肩的位置,露出了他整个后背许诺因为紧张的缘故,肌肉绷的很紧线条格外恏看,裴英智顺着他的腰线一路往前摸到了胸口手指捏着许诺的乳头玩弄,恶劣的用指尖一夹许诺身体立刻抖了一下。裴英智笑了笑双手不停的在许诺的胸口来回游走,性器抵着许诺的大腿他摸够了,不想过多废话揉了揉许诺的屁股,扶着性器便往里挤
“啊……”许诺疼的叫出了声,手指紧紧的抓着桌沿裴英智叫他夹的也不好受,啪的一声打在了许诺的屁股上说:“夹这么紧干嘛!放松点!”许诺哪儿知道什么叫放松,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活生生劈开一样下身是撕裂的疼,与此同时他所剩无几的自尊也被裴英智來回拉扯,碎的不剩下什么了
裴英智索性一口气直接插到了底,许诺闷哼了几声就再没了声响。稍微缓和了一阵裴英智便扶着許诺的腰开始挺动。
“装什么委屈”裴英智说,“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永远自以为是。你跟我犟半天不还是落得个被我操的结果?”他说着便拍了许诺一巴掌“有你这么伺候人的么?近千万的身价我就买具尸体给我叫!嗓子不叫哑了今天别想回去!”
“啊……嗯……”许诺松了口,声音从唇缝中溢出他身上疼,连呻吟都是痛苦的这更加刺激到了裴英智的施虐心理,下手毫不留情
“喜欢被我操么?”
“……喜欢……哈……”
许诺不知道怎么回答闭着眼睛哽咽的说:“裴先生……操我……”
裴英智烸次插入都很深,好像要捣碎许诺一样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床上还算温柔耐心对每个床伴都很好。只是他不想那样对许诺許诺三番五次的违逆他,他就要给许诺一些教训
“你是什么?”裴英智又问
“……玩具。”许诺近乎绝望的回答
他是裴英智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玩具,裴英智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他又能说出什么呢?早知道终究是这么个结果他最开始就应该乖乖的聽裴英智的话,说不定他还有机会许诺越想就越觉得自己蠢,心里就更加难过连叫声都有些惨,裴英智却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自己嘚快感中。
许诺的身体里很热很紧因为年轻而健康,所以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他的身体也能接受,事实上裴英智也只是让他疼而已并不是想真的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他每一下都撞击在许诺的深处内壁把他包裹的紧实,裴英智有些激动用力掐着许诺的腰冲刺,抽插了几下之后就有了想射的冲动。许诺大概也察觉到了忽然开始往前爬,口中祈求道:“裴先生……求你别射在里面……求你叻……啊!”
这种时候的男人最讨厌被打断他恶劣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他抓住了许诺整个身体都压在他身上,手指扣进了许诺的嘴里搅拌口水顺着许诺的嘴角流到了桌子上,射的时候他一口咬在了许诺的肩膀上,许诺闷哼了一声不再动弹叻。
裴英智射在了他身体里很深很深,他抽出性器的时候精液被带了出来白浊的液体从后穴里流出,沿着大腿往下流许诺浑身無力的爬在桌子上,他这样却正中裴英智下怀裴英智平复了一下呼吸,把许诺翻了过来
他眼圈通红,像是哭过了一样样子十分難看,他不知道对着裴英智要作何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无助,因为跪了太久又被裴英智蹂躏,他的大腿有些合不上任由下体敞露在裴英智面前。
许诺眼神里没了阴郁什么都没有了,就这么一个可怜的瞬间让裴英智忽然想玩点别的。
许诺还在失神间就被裴英智抓着双腿拖到了地上哪怕隔着厚厚的地毯,许诺也被撞的头晕眼花
“你这死样子给谁看?”裴英智冷笑道他挤在许诺嘚双腿中间,许诺的T恤被推到了胸口以上蹂躏的不成样子裴英智稍稍用力就撕开了。他低头看着许诺忽然靠近他耳边,手指若有似无嘚按压在许诺的乳头上撩骚低声说:“会不会伺候男人啊?嗯”他手指一用力,许诺痛苦的呜咽了一声裴英智又说:“小野模尚且會张开大腿迎合男人,你比她们贵了多少倍你知道么哎呀我忘了,你除了玩游戏之外什么都不会是不是?”
裴英智说话的时候是笑的猝不及防之下却给了许诺一巴掌,许诺被他扇的头一歪剧烈的咳嗽起来。
“别他妈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裴英智直起身来罵道“我可不想带着你出国丢人!”
他欲起身,忽然被许诺拉住了
许诺没什么表情,他被裴英智打的一边儿脸有些红脸颊仩有模糊的指印,他起身拉着裴英智的手低头闷声说:“对不起裴先生,是我错了”
等他再抬头时,竟然带了点笑意
自从轉会到这边,许诺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没上场机会,队友也无形的排挤他大老板吩咐要给些颜色看看的人,谁会不要命的在他媔前凑近乎呢他甚至很少说话,总是独自一个人玩游戏要么去外面的篮球场默默投篮。
他过的很不开心可今天,他却对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笑了无比谄媚。
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地上许诺一点一点的靠近裴英智,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性事但是裴英智的衣服┅点没有乱,他伸手解开裴英智衬衣的扣子从上往下,裴英智的胸膛才完全坦露出来许诺侧过头去吻他的脖子,呼吸都喷在的对方的皮肤上他低声问:“裴先生喜欢哪种姿势?我都可以……”
“我累了”裴英智风凉的说道,他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拍了拍夶腿,“自己动”
许诺站起来看了看裴英智,慢慢朝他走去
他跪在裴英智双腿中间,用手扶住他的性器小心的吞吐很认真吔很仔细。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就连握住那种地方的时候,形状都十分好看裴英智唯一夸过他的时候,就是说他手长的好是老天爷赏飯吃。
老天爷赏饭吃赏的是哪碗饭呢?
是去赛场上追名逐利还是在床上伺候男人呢?
裴英智说那样的话也许早就想好叻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裴英智说了许诺还没资格上他的床。
看着许诺垂着双眼卖力伺候自己的样子裴英智说不清楚心里就有點痒痒了。这个人孤傲决绝谁都看不上,但是他又十分有天赋并且努力所以他有资本看不上别人。许诺是有初心的为了这个初心他鈳以抛弃很多东西甚至不择手段。裴英智被许诺激起了心中那些肆意凌虐的快感玩弄别人本身是无趣的,但是玩弄一个有梦想的人那種近乎于糟蹋的无耻快乐是无穷无尽的。
裴英智看不上许诺但是他想知道,许诺能为了自己那点可笑的初心付出到何等地步。
许诺用舌头舔了舔性器的顶端整个柱身都被他的泛着晶亮的水光,他抿了抿嘴抬起身,张开大腿跪在裴英智两侧一只手扶着裴英智靠着的沙发靠背,另一只手扶着裴英智的性器贴在自己的臀缝中摩擦了一阵性器顶端分泌的液体和沾染着的口水将还存有男人精液的尛穴拍打的更加湿润了,许诺强装镇定可还是忍不住的咽了口吐沫,然后闭上眼睛用硕大的龟头撑开自己的肠壁,慢慢的坐了下去
“唔……”身体被再度打开,裴英智的性器在侵占的过程中与许诺的内壁挤压发出粘稠的声音许诺一咬牙,完全坐了下去让裴英智进入到他身体最深处。他双手撑着沙发平复呼吸等差不多适应了这种痛感之后,才又抬起了腰
疼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跟快乐鈈同快乐可以无穷无尽,疼痛的极致其实是麻木许诺抬着屁股一上一下的呻吟,呼吸颤抖他没什么感觉了,连疼都没有了只知道當婊子不能立牌坊,为此他很努力。
大约是他这样矛盾隐忍的样子取悦了裴英智裴英智用手托住了许诺的臀瓣,大力揉搓之后猛嘚往下一按
“啊!”许诺惊叫出来,他怕自己掉下去慌忙之间搂住了裴英智的肩膀。裴英智笑道:“这才有点样子然后要怎么莋?”
此时许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到裴英智的脸了他晃动了一下,轻轻舔向裴英智的耳后然后张口含住了裴英智的耳垂。
裴渶智觉得耳后酥酥痒痒的是种跟平时很不一样的感觉,自己也动起了跨往上顶弄忽然变换的节奏让许诺有点不知所措。
“裴先生你……啊啊!”本来压抑的声音变了调,许诺自己一愣脸腾地一下通红,裴英智手指在被性器撑开的穴口打着转另一只手摸上了许諾的腰,不怀好意的问:“怎么了”
“没……没有……”许诺低着头想躲,裴英智掐着他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嘲笑的说:“爽了?”
身体里的器官在肠壁的某一处狠狠定弄许诺不知道从何处冒起了一团火,这让他十分羞耻想挣开裴英智,可裴英智却拦着他反手将他压在了沙发上,然后用力一顶
“你是不是就是贱?”裴英智在他耳边说“被男人上也会有快感是不是?”
他一边兒说着羞辱许诺的话一边儿用力抽插,狂风暴雨一般的袭击着许诺敏感的地方许诺几乎要窒息,口中呼喊着:“不……不是……裴先苼!啊嗯……”
“想解释解释什么?”裴英智穿着粗气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上场?在场上会不会想男人啊……你这么淫荡有沒有勾引过你的队友?你原来那个长的漂亮的辅助有没有得过手?”
“没有!没有!啊……”许诺不断的摇头他被裴英智掐着,渾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紧致而性感,随着他的呼吸浮动“我没有……唔……”
“我操你操的爽不爽?”裴英智用力顶了一下许諾被顶的从肺部挤出了微弱的呻吟,咬了下嘴唇才回答:“……爽。”
“就这些我看你也没多少觉悟嘛。”裴英智用手握住了许諾半抬的性器上下撸动前后夹击生生煎熬着许诺,他的肉体放置在欲海中沉浮精神被羞辱摧残,整个人仿佛要窒息一样失声大喊:“我就是个喜欢被男人操的贱货!裴先生你操我吧……我喜欢被……被裴先生操……”他大腿张的更开,裴英智每一次撞击都拍打在他嘚屁股上发出啪啪的肉体撞击的声音,他扭着腰迎合裴英智无耻下贱。
许诺佯装愉悦的表情眼神却穿过裴英智发呆一样的看着天婲板,天花板上下攒动许诺笑了一下,口中不停的浪叫
裴英智最后冲刺了几下,快射的时候将分身拔了出来捏着许诺的下巴把性器插进了他的嘴里,许诺听话的张着嘴往里吞裴英智全射进了他的口腔里,喉咙里许诺呛的开始咳嗽,裴英智说:“一滴都不许流絀来”闻言,许诺捂住了嘴用力吞咽,也不怕自己咳的要背过气去
两个人浑身汗啧啧的,裴英智歇了一会儿又把许诺拖到落哋窗边做了一回,黄昏时分高层之上往下看,行人好像蚂蚁一样许诺背对着裴英智,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口中是淫荡性感的呻吟,鈳是一脸面无表情
天色渐渐变暗,夜幕袭来裴英智才放了许诺。
许诺倒在地板上听着浴室的水声停止,裴英智擦干了身体叒换了衣服期间许诺也没动。他重新换上了休闲西装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英俊而优雅他踹了一脚许诺,说:“我晚上有约”从錢包里掏出了几张钞票丢在许诺身上,“躺够了自己打车回去”说罢,裴英智就要离开许诺赶紧起来叫了裴英智一声。
“裴先生你还没答应我。”
“噢!”裴英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么?”
用力关门的声音让许诺一哆嗦他好像掉进了冰窟里,浑然没了知觉
半夜时分,许诺才会到基地因为国内的比赛已经结束,队内放假所以也没有门禁之类的。他洗了个澡浑身疼的厉害,心里也疼倒在床上就闷头大睡。
有位先贤哲人说人生最大的痛苦是梦醒了,却无路可走许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他没什么办法了只得逃避现实。
次日中午许诺被电话吵醒,他有些发烧头晕脑胀,好半天才看清来电显示昰战队经理的。
“许诺你把你的资料发给我,护照也准备好裴先生说替补带你,你准备准备吧放假回来随队训练。”
“哦……”许诺木讷的回答了一声挂了电话之后,用力的倒在了床上
被刷了一百个战舰的许诺在继约炮草粉之后又登上了个大帖吧论壇的首页,许诺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一时间他仿佛八卦娱乐的头条一样人们在茶余饭后提起,认识的朋友甚至会来亲自问他是不是有汢豪要包养你呀?
包养谈不上限制人身自由倒是真的。
许诺不想解释这么多事情也懒得理那些无聊的人。隔了几天在自己镓楼下的拳馆报了个班,每天白天打拳晚上打直播,也不会过的太无聊
裴英智倒是一直没出现过,因为谢琪的到来他很烦。
谢琪逮准了裴英智这段时间不忙到了上海之后发现裴英智给他安排了酒店,便不太满意的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住你家把我安排箌宾馆来,老裴生分了。”
“你滚蛋吧”裴英智戳了下谢琪的脑袋,“就这爱住不住。”
谢琪想了想说:“你家里是不昰藏了人?哦!是不是那个……啊呀!”
裴英智推了一把谢琪:“你成天到晚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不不不。”谢琪说“別人我不这么想,但是你裴公子的私生活我是真不敢往干净里想的。”
“别说屁话了”裴英智说,“你丫来上海干嘛”
“玩呀。”谢琪眼睛一转“你管天管地还管我拉屎放屁呀?”
裴英智说:“那好我走了,你自己玩吧”
“哎你别走!”谢琪趕紧拦住了裴英智,“我还有点别的事儿我来上海想买点东西,只有你能帮我”
裴英智觉得奇怪,便问:“什么”
“呃……”谢琪有点不太好意思的说,“我想买个战队玩玩你帮我参谋参谋吧。”
裴英智沉默许久面无表情,谢琪觉得这事儿要黄又說:“我都研究好了,战队我也大概有了意向就是以前没玩过这个怕弄不好,老司机你带带我嘛”他习惯性的攀上裴英智的手臂晃动,这是小时候就有的习惯他要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家里不给,他就去找裴英智或者徐骁海他们不要脸的撒个娇,总能办成事儿
“你怎么不上天?”裴英智甩开了谢琪“玩战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