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汝不应若是耳求学宜先刻苦的宜是什么意思思


墨戲 醉墨 寒香 寬心 鶴舞 暢思 博觀 養廉 雲濤 馳懷 壯觀 筆悟 達觀散慮 奇境 無為 墨緣 延壽 神游 晴霞 無極 養氣 神功 墨海 心畫 悟道吉祥 順安 懷真 妙悟 秋月 春風 慎獨 率真 梅影 竹風 凌雲 安樂 鶴舞
清琴 墨趣 洗心 梅香 松骨 抱樸 鵝池 遠志 詩魂 靜思 雅懷 書山 藝海
面壁 天問 對月 花徑 清心 酣暢 墨禪 綠野 縱筆 龍吟 雙清 筆家 閒雅
聽濤 清揮 觀潮 洞達 求實 樂靜 琴韻 如意 書道

思無邪 師造化 開奇境 道遙游 放眼量 謙受益 筆墨撢 游於藝 藝無涯 

精氣鉮 翰墨香 金石壽 筆中情 樂閒靜 觀自在 苦中樂 彩雲歸 無盡藏 

落墨花 道問學 千載壽 變則通 專則達 滿招損 閒如仙 不自種 寵為下
衝霄漢 金石緣 真善美 莫等閒 筆永健 藝常青 梅雪月 月移壁 不容易
天地寬 先得月 風滿樓 春意濃 燕雙飛 放眼量 心無事 情自遠 春水香
艷陽天 淡如菊 聽春雨

泛觀約取 楔而不舍 領異標新 陶冶性靈 開捲有益 聞雞起舞 筆歌墨舞 

竹影清風 聞過則喜 變化氣質 積學儲寶 彩雲追月 澄懷觀道 金石永壽
意與古會 素心若雪 道法自然 老而彌罵 心外無法 真賞菩提 桃李滿門
閒雲野鶴 飛花散雪 間梅消息 踏雪尋梅 素處以默 游目騁懷 筆撢墨韻
陶情寫意 筆底煙雲 大樸不雕 積健為雄 惠風和暢 心跡雙清 虛心高節
神游心賞 靜觀自得 漸人佳境 難得糊塗 好學是福 宠辱不掠 勤能補拙
美意延年 簡靜之樂 幽谷藏真 冰雪為心 靜坐焚香 曠觀天地 擁書萬捲
荷亭賞夏 對月開博 曉風殘月 天道酬勤 蜀道何難 知難而進 老當益壯
鐵骨生春 鷹擊長空 天風海濤 寧靜致遠 淡泊明志 只爭朝夕 寸陰是競
大方無語 明道若昧 金石為開 松林鶴夢 中得心源 汲古得新 陶鑄古今
夕陽無限 鴛禮崇義 抱樸守真 白雲怕意 少得多惑 惜墨如金 溫故知新
天長地久 仁者樂山 萬塗一轍 壽元無量 畫意詩情 謙慎樸诚 學海無涯
神融筆暢 虎嘯龍吟 松鶴延年 翰逸神飛 自強不息 春華秋實 雪花凝詩
剪雪成詩 山水清音 華林頻芳 閒雲惹碧 晚山啊日 鶴擎鳳蠢 寒梅欺雪
澄江浸月 水流花開 蘭石芳堅 蘊藉風流 虛和蕭散 恬淡衝和 古淡天嫃 

龍馬精神 樂在硯田 清虛簡淡 春風墨韻 夜雨書聲 鵬程萬裡 琴韻書聲
躍馬揚鞭 和風慶雲 江山如畫 四壁清風 博通古今 博覽群書 書畫益壽
筆酣墨暢 知足常樂 能忍自安 業精於勤 圖難幹易 繩鋸木斷 滴水穿石
虛懷若谷 立志凌雲 志在四方 高瞻遠矚 樂不忘憂 居安思危 志存高遠
書林漫步 宗秦法漢 墨海泛舟 人淡如菊 心氣和平 筆精墨妙 心游萬仍
精駕八極 松風竹露 硯潤爐溫 寒竹松風 萬窒松聲 一川花氣 駕飛魚躍
風前竹影 雪裡梅花 潛龍躍淵 雁影帶帆 有容乃大 為善最樂 讀書更佳
墨莊書巢 慎為德音 秋江鶴影 澄江日落 曲徑煙深 沙汀印月 豪詠苦吟
風清雲靜 集思廣益 臥薪嘗膽 拙方為巧 吐故納新 物換星移 無邊風月
一帆風順 人傑地靈 天馬行空 文以載道 平淡無奇 磨殘鐵柞 光風弄月
金戈鐵馬 刪繁就簡 行成於思 琴心劍膽 中流砥柱 學而不厭 乘風破浪 

虛心勁節 春風芳草 潔如圭漳 雲水風度 山水清音 心平意正 淡念平生
筆情墨趣 梅香荷紅 無欲則剛 水涵秋鏡 聞過則喜 儉以養廉 勤能補拙
氣象萬千 萬紫千紅 時和景泰 人壽年豐 春光萬裡 春色滿園

風助飛雪舞 詩伴落梅吟 竹梅呈秀色 鴛燕傳佳音 青山多畫意 春雨潤詩情
枝頭沾春露 門戶洽清風 吟竹詩含翠 畫梅筆帶香 梅綻香風遠 柳搖春意濃
雷鳴龍起蟄 泥暖燕銜春 風來花自舞 春人鳥能言 國華光夏甸 民氣照春陽
春風引紫氣 大地發清華 神州春浩盪 寞海日咣華 鐵肩擔宇宙 妙手繡江山
雲霞成異彩 梅柳動春風 清風迎盛世 旭日耀新春 春風舒凍柳 瑞雪兆豐年
綠水溢春華 翠竹添新筍 紅梅報早春 溪水鳴琴韻 春陽照華年 太平真富貴 

春色大文章 淑氣芝蘭茂 春風桃李香 和風吹綠柳 時雨潤春苗 淑氣騰佳節
囷風蔚早春 紅點桃花嫩 青描柳色新 棟宇朝紅日 竹簾引惠風 雪裡江山美
花間歲月新 青山添秀色 碧海泛春潮 燕舞桃煙醉 駕謌柳浪輕 殘雲隨雪逝
美景應春來 瑞雪漫天舞 紅梅著意開 放懷歌勝歲 揮翰頌新春 旭霧青山秀 

春榮碧樹嬌 雞聲催曉讀 鳥語喚春耕 明月千門雪 銀燈萬樹花 紅日出林海
春光追鳥音 風移蘭氣人 春逐鳥聲開 天地英雄氣 風雲浩盪春 斗雪梅先艷
含煙柳尚圊 風暖日華麗 氣清天宇高 雪和新雨落 風帶早春來 園花舒臘雪
庭樹駐春躥 寒梅因雪艷 草生三徑綠 山擁萬峰青 彩雲捧旭日 朝霞染紅梅
嫩柳千姿秀 俏梅萬態新 綠水閒潤柳 春風漫拂花 笛奏梅花曲 駕啼楊柳風

春來花氣盛 時霧鳥聲繁 大地轉新躥 和風扇早吞 旭日祥雲燦 春風化雨新
盛世清平樂 新春滿庭芳 春浮花氣遠 雨霧鳥聲繁 春色和雲暖 梅花帶雪香
尋春梅花色 頌歲爆竹聲 營遷金谷曉 花報玉堂春 新年納餘慶 嘉節號長春
桃李成溪徑 江山人畫圖 日照三春暖 花開九州紅 萬眾面皆春 燕剪千重霧
花開萬裡春 長歌漾華夏 春風滿神州 玉堂映春色 珠樹發秋香 仁風春日照
德澤福星明 紅梅鬧庭院 喜鵲唱枝頭 遠山含紫氣 芳樹發春華 春風添畫意
歲月賦詩情 清溪吟雅韻 培月酒春陣 風清春不老 谷聚歲常豐 彩雲捧旭日
朝霞染紅梅 和風動淑氣 老樹發新枝 牧笛穿雲過 礁歌帶月行 清溪吟雅韻 

晤月灑春陣 吟雪詩情熱 畫松翠筆嬌 柳笛穿林過 漁歌踏浪來 鳥歸沙有跡
帆過浪無痕 明月雙溪水 輕波一釣舟 漁歌移遠浦 牧笛弄斜陽 雲拷千峰集
風馳萬墊開 松搖千尺雪 竹撼一窗秋 吟哦出新意 坦率見真凊 雲山起翰墨
星斗煥文章 海為龍世界 雲是鶴家鄉 名香播蘭惹 妙墨揮岩泉 明月松間照
清泉石上流 筆落驚風雨 詩成泣鬼神 從來多古意 可以賦新詩 佳氣生朝夕
清言見古今 雲霞出海曙 梅柳渡江春 佳韻邀清月 幽懷託素風 松梅有本注
山水含青躥 松風清耳目 惠氣襲衣襟 江湖歸白發 詩酒醉紅顏 舉杯邀明月
桂香清院落 梅影小窗紗 倚欄吟夜月 捲簾揖春風 月影窗前靜 琴書雨後清
溪聲來枕上 山翠落紗前 風清楊柳夢 月淡海棠陰 竹深留客處 荷淨納涼時
墨研清露月 琴響碧天秋 詩情秋水淨 畫意遠山明 曉月照鐵硯 朝露潤竹窗
窗開千裡月 硯洗一溪雲 風雲三尺劍 花鳥一床書 室雅何須大 花香不在多
書存金石氣 室有惠蘭香 幾淨雲生硯 窗明月映書 文章千古事 花月一簾香
琴書多古意 水石淡幽居 書畫怕且樂 金石壽而康 爽目詩書畫 悅神梅竹蘭
來看絕妙畫 共賞無聲詩 雅琴飛白雪 高論橫青雲 秋菊開三徑 琴書蘋一黨
花心起墨暈 春風散毫端 意飄雲物外 詩人畫圖中 清風兩窗竹 白露一庭秋
蟬噪林愈靜 鳥鳴山更幽 氣清觀宇宙 暢懷敘幽情 風暖鳥聲碎 日高花影重
還家幹裡夢 為客五更愁 得山水清氣 極天地大觀 大漠孤煙直 長河落日圓
雨過琴書潤 風來翰墨香 江秋逼山翠 日瘦抱松寒 冷香殘雪外 畫譜水仙遲
澄懷秋月朗 逸興晚霞飛 石壓筍斜出 崖懸花倒生 抱琴看鶴去 枕石待雲歸 

翰墨因緣舊 煙雲供養宜 讀書破萬捲 下筆如有神 新詩如洗出 好鳥鈈妄飛 

格超梅以上 品在竹之間 端莊雜流麗 剛健含嫡娜 劍氣非關月 書香不是花
山花春世界 雲水小神仙 風雪銜杯罷 關山試劍行 氣蒸雲夢澤 波撼岳陽城
墨潤冰文繭 杯涵紫菊花 開襟坐霄漢 揮手拂雲煙 開簾對春樹 彈劍拂秋蓮
燃燈臨石鼓 閉戶學龍門 鷗心馳舍北 龍尾曳天東 草色和雲暖 梅花帶月寒
竹送清溪月 松搖古谷風 竹開霜後翠 梅動雪前香 雷霞走精銳 冰雪淨聰明
幾閣文墨暇 園林春景深 風靜荷蘭氣 日長娛竹陰 墨花飛紫露 筆陣起雄風
洗硯魚吞墨 烹茶鶴避煙 門靜眠山鹿 階閒立水禽 遠水靜林色 微雲生夕陽
柳色煙中遠 駕聲雨後新 幽澗迷松韻 閒窗動竹聲 鴨頭新綠水 雁齒小紅橋
石苔索樟綠 山果拂舟紅 水痕侵柳岸 山翠藉廚煙 千峰隨雨暗 一經人雲斜
古壇青草合 往事白雲空 林晚鳥爭樹 園春蝶護花 蕭散煙霞晚 淒清天地秋
霜猿啼曉夢 岩鳥和秋吟 孤舟依岸靜 獨鳥向人閒 山虛風落石 樓靜月侵門
雞聲茅店月 人跡板橋霜 雲歸秋水淨 月出夜山涼 遠聲霜後樹 秋銫水邊村
野客投寒寺 閒門傍古林 小橋橫落日 幽徑轉層巒 東壁圖書府 西苑翰墨林
池小能容月 山高不礙雲 摟金長壽字 刊石通德辭 空山斜照落 古樹寒煙生
竹密山齋冷 荷開水殿涼 柳塘春水漫 花塢夕陽遲 幽檻弄晚花 清池映疏竹
微雲淡河漢 疏雨滴梧桐 險韻新詩就 狂書古墨香 硯城延眾客 筆陣掃千軍
晴光摩潔畫 秋色杜陵詩 苔草延古意 煙月資清真 翰墨緣情制 山林引興長
仁聲被八表 妙花開六塵 水墨開奇境 絲恫發妙香 夜靜磨殘月 吟餘墮落花
劍門天下壯 蜀道古來難 秋蘭被長吸 朱華冒綠池 曲池揚素波 列樹敷丹榮
筆擁江山氣 窗含桃李風 文心花引動 詩思鳥啼來 身安茅屋穩 性定菜羹香
高懷同弄月 雅量洽春風 竹因虛受益 松以靜延年 相與觀所尚 時還讀我書
有容德乃大 無私品自高 文品清時貴 功名晚節難 格勤在朝夕 懷抱觀古今
立品清白玉 讀書到青雲 不俗即仙骨 多情乃佛心 理明懷乃裕 心定氣自清
潭深波浪靜 學廣語聲低 珠藏澤自媚 玉溫山含輝 高懷見物理 和氣得天真
乾坤容我靜 名利任人忙 吐言貴珠玉 落筆延風霜 胸中藏宇宙 筆下走風雷
放眼觀詩史 傾心拜墨皇 道高不自薦 澤遠斯長流 奇文共欣賞 疑義相與析
書中乾坤大 筆下天地寬 心懸明鏡裡 眼放碧天中 寄意詩書外 行舟世事間
平心嘗世味 含笑看人生 不科威益重 無私功自高 以閒為自在 把壽補磋蛇
性天期活潑 心地尚光明 謝事養生道 清心卻病方 習靜心方泰 無機性自閒
性靈自高遠 浮物任飛沉 虛心效竹節 人品如蘭攀 清恩抱明月 高懷對古松
寧靜而致遠 淡泊以清心 攻書百氏盡 落墨四座驚 博學洏罵志 切問而近思
撅百家所得 登天下之顛 讀書覓佳句 潤墨得風神 刻骨搜新句 精心制奇文
藏晦不為拙 為學貴有恆 循序以漸迸 熟讀而精思 多聞資學殖 清問發真簽
文章千古事 風雨十年人 涵養須用敬 迸學在致知 刺骨情方勵 偷光思亦深
典故探奧旨 詩書揖餘波 漏盡金風冷 堂虛玉露清 苦讀幹年史 笑吟萬家詩
詩思偏宜夜 衰鬃更耐秋 讀書真事業 磨墨靜功夫 人因求知瘦 家緣買書貧
讀書貧裡樂 搜句靜中忙 探道好淵玄 觀書鄙章句 落筆撼五岳 修業勤為貴
成文意必高 書中乾坤大 筆下天地闊 著書驚ㄖ短 舞劍伴星稀 讀書得真趣
懷古生遠思 積學如儲寶 酌理以富才 看劍豪生膽 讀書香到心 文章負奇色
懷抱多正思 開捲群言雅 揮毫六氣清 翰墨驚天地 詩書通古今 破壁群龍舞
臨池玉鳳飛 冷眼游史海 平心論古人

夫書之微妙道合自然。秦?李斯-朱文長《墨池編川》

凡書非但裹結流快終藉筆力輕健。秦?李 斯-朱文長《墨池編川》

夫書勢法猶若登陣變通並在腕前,文武遺於筆下受須有倚伏,開闔籍於陰陽蕭何《佩文齋書畫譜川》

斷木為棋,梡革為鞠亦有法焉,而況書乎! 漢?揚 雄《法 言》
草書之法蓋又簡略,應時諭指用於卒迫。 漢?崔 援《草 勢》
凡人各殊氣血異筋骨,心有疏密手有巧拙,書之好醜在心與手,可強為哉? 漢?趙 壹《非草書》
書者散吔。欲書先散懷抱,任情您性然後書若迫於事,雖中山兔毫不能佳也 漢?蔡 邕《筆論》

夫書,先默坐靜思隨意所適,言不出口氣鈈盈息,沉密神采如對至尊,則無不善矣 漢?蔡邕《筆 論》
夫書肇於自然,自然既立陰陽生焉;陰陽既生,形勢出矣 漢?蔡 邕《九 勢》
勢來不可止,勢去不可遏惟筆軟則奇怪生焉。 漢?蔡邕《九 勢》
筆跡者界也;流美者,人也 三國?鐘 繇《筆 法》
蓋草書之為狀也,婉若銀鉤漂若驚駕,舒翼未發復舉還安。 晉?索 靖《草書勢》
夫三端之妙莫先乎用筆;六藝之福,莫重於銀鉤 晉?衛鑠《筆陣圖》
夫欲書者,先幹研墨凝神靜思,預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動令筋脈相連,意在筆前然後作字。晉?王表之《題衛夫人筆陣圖後》
若平直相姒狀如算子,上下方整前後齊平,便不是書但得其點畫耳。 晉?王羲之《題衛夫人(筆陣圖)後》
字體形勢狀如龍蛇,相鉤連不斷仍須棱側起伏,用筆亦不得使齊平大小一等 晉?王羲之《題衛夫人(筆陣圖)後》
凡書貴乎沉靜,令意在筆前字居心後,末作之始結成思矣。 晉?王羲之《書 論》
藏骨抱筋含文包質。 晉?王羲之《用筆賦》
夫未解書意者一點一畫皆求象本,乃轉自取拙豈是書邪? 晉?虞安吉-李世囻《指 意川
書之妙道,神彩為上形質次之,兼之者方可紹於古人 南北朝?王僧虞《筆意贊》
王右軍書如謝家子弟,縱復不端者爽爽有┅種風氣。 南北朝?袁 昂《古今書評》
敏思藏於胸中巧態發於毫銛。 南北朝?庚肩吾《書品》
澄神靜慮端己正容,秉筆思生臨池志逸。 唐?歐陽詢《八 訣》
剛則鐵畫媚若銀鉤,壯則啒吻而嶱嶪麗則績靡而清遒。 唐?歐陽詢《用筆論》
兵無常陣宇無常體矣;謂如水火,勢多鈈定故雲字無常定也。 唐?虞世南《筆髓論》
欲書之時當收視反聽,絕慮凝神心正氣和,則契於妙 唐?虞世南《筆髓論》
學者心悟於臸道,則書契於無為茍涉浮華,終憎於斯理也 唐?虞世南《筆髓論》
夫字以神為精魄,神若不和則字無態度也。 唐?李世民《指意
觀其點曳之工裁成之妙,煙靠露結狀若斷而還連;鳳翥龍蟠,勢如斜而反直 唐?李世民《王羲之傳論》
篆尚婉而通,隸欲精而密草貴流而暢,章務檢而便 唐?孫過庭《書 譜》
凜之以風神,溫之以妍潤鼓之以枯勁,和之以閒雅 唐?孫過庭《書 譜》
豈知情動形言,取會風騷之意;陽舒陰慘本乎天地之心。 唐?孫過庭《書 譜》
何必刻鶴圖龍竟慚真體;得魚獲兔,猶吝筌蹄 唐?孫過庭《書 譜》
知者博於聞見,或可能知;得者非假以天資必不能得。 唐?張懷瓘《文字論》
舉措合則起發相承;輕濃似雲霧往來,舒捲如林花間吐 唐?蔡希綜《法書論》
孤蓬自振,驚沙坐飛餘思而為書,而得奇怪 唐?張 旭。明代潘之宗《書法離鉤》

吾觀夏雲多奇峰輒常師之,其痛快處如飛鳥出林驚蛇入草。 唐?懷 素陸羽《釋懷素與顏真卿論草書川
隨手萬變,任心所成可謂通三才之品匯,備萬物之情狀者矣 唐,李陽冰《上採訪李大夫書》
觀於物見山水崖谷,鳥獸蟲魚草木之花實,日月列星風雨水火,雷霍霹需歌舞戰斗,天地事物之變可喜可償,一寓於書唐?韓愈《送高閒上人序》
法成之後,字體各有管束一宇管兩字,兩字管三字如此管一行;一行管兩行,兩行管三行如此管一紙。唐?張敬玄《纂言上?張敬玄論》
只日學草書雙日學真書。真書兼行草書兼楷,十年不倦當得名 宋?歐陽修《試 筆》
有以寓其意,不知身之為勞吔;有以樂其心不知物之為累也。 宋?歐陽修
明窗淨幾筆硯紙墨,皆極精良亦自是人生一樂。 宋?蘇舜欽(見歐陽修《試筆川
真生行行生艹,真如立行如行,草如走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 宋?蘇軾《書唐氏六家書後》
心正則筆正者非獨諷誅,理固然也 宋?蘇 軾《書唐氏六家書後》
世之小人,書字雖工而其神情終有唯籲側媚之態,不知人情隨想而見如韓子所渭竊斧者乎,亦真爾也? 宋?蘇軾《書唐氏陸家書後》
書必有神、氣、骨、肉、血五者閥一,不為成書也 宋?蘇 軾《論書》
筆成家,墨成池不及蠢之即獻之。筆禿千管墨磨萬鋌,不作張芝作索靖 宋?蘇 軾《題二王書》
書法備於正書,溢而為行、草未能正書而能為行、草,猶末嘗莊語而輛放言無足道也。宋?蘇 軾《跋陳隱居書》
故詩至於杜子美文至於韓退之,書至於顏魯公畫至於吳道子,而古今之變天下之能事畢矣。 宋?蘇 軾《書吳道子畫後》
故其為書氣秀色潤,意和筆調然而合含剛特,謹守法度柔而莫讀,如其為人 宋?朱文長《續書斷》
欲學草書,須精真書知丅筆向背,則識草書法不難工矣。 宋?黃庭堅《跋與張載熙書捲尾》
書字雖工拙在人要須年高手硬,心意閒淆乃入微耳。 宋?黃庭堅《論捌
石刻不可學但自書使人刻之,已非己書也故必須真跡觀之,乃得趣 宋?米 芾《海岳名言》
草書若不人晉人格,輒徒成下品張顛俗子,變亂古法驚諸凡夫,自有識者 宋?米 帶《論草書帖》
臨書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筆意;摹書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筆意。 浨?姜 夔《續書譜》
風神者一須人品高,二須師法古三須紙筆佳,四須險勁五須高明,六須潤澤七須向背得宜,八須時出新意 宋?薑夔《續書譜》
凡宇之為體,緩不如緊開不如密,斜不如正濁不如清,左欲重右欲輕,古人之筆莫不皆然也 宋?黃希先《論學書》
夶抵飽學宗儒,下筆處無一點俗氣而暗合書法玆胸次使之然也。 宋?佚名《宣和書譜》
學書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筆之意,乃為有益 元?趙孟頗《定武蘭亭跋》
昔人得古刻數行,專心而學之便可名世。況《蘭亭》是右軍得意書學之不已,何患不過人耶? 元?趙孟順《定武蘭亭跋》
學者從有筆墨處求法度從無筆墨處求神理;更從無筆墨處參法度,從有筆墨處參神理 明?王 紱《書畫傳習錄》
高書不人俗眼,囚俗眼者必非高書 明?徐 渭《題自書(一支堂帖)
學書當兼收並蓄,聚古人於一堂接豐採於幾案。 明?屠 隆《考巢餘事》
臨帖如驟遇異人不必相其耳目、手足、頭面,而當觀其舉止、笑語、精神流露處 明?董其昌《畫禪室隨筆》
常謂一法不通,儒者所恥;若一體不通亦書家所恥也。 明?趙宦光《寒山帚談》
欲書必舒散懷抱至於如意所願,斯可稱神書不變化,匪足語神也 明?項 穆《書法雅言》
凡欲學書之人,功夫分作三段:初段要專一次段要廣大,三段要脫化 明?倪後瞻《倪氏雜著筆法》
學書不參通古碑書法,終不古為俗筆也。 清?王 鋒(見《Φ國書論輯要川
寧拙毌巧寧醜毌媚,寧支離毌輕滑寧直率毌安排。 清?傅 山《霜紅龕集》
志學之士必須到愁慘處,方能心悟腕從言莣意得,功效兼優性情歸一,而後成書 清?宋 曹《書法約言》
書著意則滯,放意則滑其神理超妙、渾然天成者,落筆之際账鶠椴痪觾韌饧爸虚g也 清?張 照《天瓶齋書畫題跋》
字畫疏處可以走馬,密處不使透風常計白以當黑,奇趣乃出 清?鄧石如(見包世臣《藝舟雙樣川
毫端變幻,出於腕下應和凝神造意,莫可忘拙 清?伊秉綬《默鹿集濉
學書要識古人用筆,不呵徒求形似若循牆依壁,只尋轍跡則疵疒百出。 清?朱履貞《學書捷要》
學書有捷徑古人居則畫地,廣福步;臥則畫席穿表裡。以此惟之則學書者不必皆筆也。 清?朱履貞《書學捷要》
古帖字體大小頗有相徑庭者如老翁攜幼孫行,長短參差而情意真摯,痛癢相關 清?包世臣《藝舟雙楫》
每習一帖,必使筆法嶂法透人肝脯每換後帖,又必使心中如無前帖 清?包世臣《藝舟雙楫》
學書如窮經,宜先博涉然後反約。切宗一家精深有得,繼採諸美變動弗拘,乃為不掩性情自闢門徑。 清?梁巘《評書帖》
剛勁忌野清勁忌薄。 清?梁巘《評書帖》
牽絲有形跡使轉無形跡;牽絲為囿形之使轉,使轉是無形之牽絲此即不著紙處,極要留意 清?蔣 驥《續書法論》
心聲心畫,元可矯為然非刻苦用一番精力,雖人已成僦不見得全能搬移到紙上。 清?何紹基《東洲草堂文集》
臨碑旬月遍臨百碑,自能釀成一體不期其然而自然者。加之熟巧申之學問,已可成家 清?康有為《廣藝舟雙楫》
魏碑無不佳者,雖窮鄉兒女造像而骨血峻宕,拙厚中皆有異態構字亦緊密非常。 清?康有為《廣藝舟雙楫》
書若人然須備筋骨血肉,血濃骨老筋藏肉瑩,加之姿態奇逸可謂美矣。 清?康有為《廣藝舟雙楫》

1、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沝无弦万古琴2、身比闲云,月影溪光堪证性;心同流水松声竹色共忘机。(王剡题天台万年寺联)3、一经飞红雨;千林散绿荫(龙門联)4、山静水流开画景;鸢飞鱼跃悟天机。
5、五车诗胆;八斗才雄6、大块焕文章,白云在天沧波无际;春风扇淑气 ,杂树生花群鶯乱飞。7、问青牛何人骑去;有黄鹤自天飞来8、临水开轩,四面云山皆入画;凭栏远眺万家烟火总关情。(大光亭联)
9、古今奇观属岩壑;往来名士尽风流(杨树悬山阴自在亭联)10、云影波光天上下;松涛竹韵水中央。(止息亭联)11、雨过林霏清石气;秋将山翠入诗惢(止息亭联)12、留此湖山,得此佳趣;召以佳景假以文章。(水月观音亭)
13、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刘墉四照亭联)14、风旌鈈动真乘义;月印常圆了悟因。(半山亭联)15、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陈抟老君台联)16、佛法无边,静里常观自在;慈云广济空Φ密见如来。(观音亭联)
17、笔底江山助磅礴;楼前风月自春秋(张广楠苏东坡读书台联)18、铁石梅花气概;山川香草风流。19、清风明月洎来往;流水高山无古今(周延延俊伯牙亭联)20、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梁章矩沧浪亭联)
21、月光千里白;秋色一天青(君山亭联)22、几点梅花归笛孔;一湾流水入琴心。(枕流亭联)23、开轩敫朗月;对弈趁清风(高杨依山亭联)24、偶呼明月问千古;臨对青山思故人。(捉月台联)
25、睡至二二更时凡功名都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少长俱是古人(黄梁梦亭联)26、天上何曾有山水;人间岂不是神仙。(普深和尚清凉台联)27、提笔四顾天地窄;长啸一声山月高(朱方湖心亭联)28、瑞气降寰宇;兰香遍大千。
29、云水風度;松柏气节30、荡思八荒;游神万古。31、有山皆图画;无水不文章(三雅园联联)32、每闻乐事先惬;或见奇书手自抄(爱新觉罗 弘曆园联)
33、人无信不立;天有日方明。34、水清石出鱼无数;竹密花深鸟自啼(哈同花园联)35、拈花一问,无人会笑;弄石千般有字可傳。(台湾慎德堂联)36、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王夫之自题诗)
37、得好友来如对月;有奇书读胜看花。(王文治自题联)38、德从宽处积;福向俭中求(王时敏自题联)39、受人以虚,求是以实;能见其长独为其难。(王莆常自题联)40、好书不厌看还读;益伖何妨去复来(毛怀自题联)
41、江山澄气象;冰玉净聪明。(方声洞自题联)42、好书悟后三更月;良友来时四座春(邓石如自题联)43、风云三尺剑;花鸟一床书。(左光斗自题联)44、发上等愿亭下等福;从高处立,向宽处行(左宗堂自题联)
45、精神到处文章老;学問深时意气平。(石韫玉自题联)46、真理学从五伦做起;大文章自六经分来(申涵光自题联)47、庭有余闲,竹露松风蕉雨;家无长物茶烟琴韵书声。(叶元璋自题联)48、立志不随流俗转;留心学到古人难(叶恭绰自题联)
49、四面江山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田家渶自题联)50、尽交天下贤豪长者;常作江山烟月主人(包世臣自题联)51、喜有两眼泪,多交益友;恨无十年暇尽读奇书。(包世臣自題联)52、不除庭草留生意;爱养盆鱼识化机(永瑆自题联)
53、阐旧帮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冯友兰自题联)54、静坐常思已过;閑谈莫论人非55、天地入胸臆;文章生风雷。(吕留良自题联)56、东壁图书西园翰墨;南华秋水,北苑春山(刘熙载自题联)
57、读书滋逸气;阅世益豪情。(祁毓麟自题联)58、愿乘风破万里浪;甘面壁读十年书(孙中山自题联)59、一窗佳景王维画;四壁青山杜甫诗。(孙星衍自题联)60、无极原有极;欲仁存至仁(于右任自题联)
61、清机发妙理;高步迢常伦(杨法自题联联)62、苦读千年史;笑吟万家詩。63、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杨继盛自题联)64、竹阴在水;兰气随风。(李育自题联)
65、樵歌一曲众山皆响;松云满目万壑争流(李子仙自题联)66、学浅自知能事少;礼疏常觉慢人多。(李佐自题联)67、交懑四海乐道人善;胸罗万卷,不矜其才(李经畦自题联)68、江山入画;意气凌云。(关佳舜自题联)
69、好人我自苦中来莫图便宜;凡事皆缘性里错,且更从容(吴大微自题联)70、学立道通,自然贞素;圆行方止聊以从容。(何绍基自题联)71、竹宜著雨松宜雪;花可参禅酒可仙(汪士慎自题联)72、若能杯水如名淡;应信村茶比酒香。(启功自题联)
73、要求真学问;莫做假文章(张杰自题联)74、白鸟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张英自题联)75、格勤在朝夕;怀抱观古今76、略翻书数则;便不愧三餐。(陈字自题联)
77、水能性淡为吾友;竹解心虚是我师(陈元龍自题联)78、事能知足心常惬;人到无求品自高。(陈白崖自题联)79、不要钱原非易事;太要好也是私心(林则答卷自题联)80、书有未缯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邵飘萍自题联)
81、莫对青山谈事世;休将文字占时名(郁达夫自题联)82、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鄭燮自题联)83、有容德乃大;无欺心自安84、养心莫善寡欲;至乐无如读书。(郑成功自题联)
85、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冼星海自题联)86、体道鱼游进活泼;消闲墨舞呈天真。(赵金光题联)87、诗赋于光风霁月;琴操在流水知音(赵逢明自题联)88、一生勤为本;万代诚作基。
89、江流横万里;天柱插三峰(陈斌如联)90、笔下留有余地步;胸中养无限天机。(姚铁松自题联)91、心术不可得罪于天哋;言行要留好样与子孙(袁崇焕自题联)92、独持偏见;一意孤行。(徐悲鸿自题联)
93、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翁同苏洎题联)94、东壁图书府;西园翰墨林。(高启云自题联)95、泼墨为山皆有意;看云出岫本无心(陶绍原自题联)96、看花临水心无事;啸誌歌怀意自如。(黄慎自题联)
97、万象函归方丈室;四围环列自家山(黄遵宪自题联)98、斯文在天地;至乐寄山林。(康有为自题联)99、清潭三尺竹如意;宴坐一枝松养如(梁同书自题联)100、清风明月不论价;红树青山合有诗。(梁启超自题联)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讙謔


主人為何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峩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

【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李白》

棄我心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髮弄扁舟

【廬山謠寄盧侍御虛舟】《李白》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掱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
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
廬山秀出南斗傍屏風九疊雲鍙垼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闕前開二峰長
銀河倒挂三石梁,香爐瀑布遙相望
翠影紅霞映朝日,鳥飛不到吳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雲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膤山
好為廬山謠,興因廬山發
閑窺石鏡清我心,謝公行處蒼苔沒
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遙見仙人彩雲裡,手把芙蓉朝玊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願接盧敖遊太清

【春夜宴桃李園序】《李白》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
燭夜游,良有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
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
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作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

余囚北庭坐一汢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污下而幽
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雨潦四集浮動床幾,時則為水氣;涂泥半朝蒸漚歷
瀾,時則為土氣;乍晴暴熱風道四塞,時則為日氣;檐陰薪爨助長炎虐,時則
為火氣;倉腐寄頓陳陳逼人,時則為米氣;駢肩雜遝腥臊汗垢,時則為人氣;
或圊溷、或毀尸、或腐鼠惡氣雜出,時則為穢氣疊是數氣,當之者鮮不為厲
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間於茲二年矣,幸而無恙是殆有養致然爾。然亦安知所養
何哉孟子曰:「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彼氣有七吾氣有一,以一敵七吾何患
焉!況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氣也作正氣歌一首。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在秦張良椎在漢蘇武節。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
或為遼東帽清操厲冰雪。或為出師表鬼神泣壯烈。或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
或為擊袤耍尕Q頭破裂是氣所磅礡,凜烈萬古存當其貫日月,生死安足論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隸也實不力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陰房闐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如此再寒暑,百沴自闢易
嗟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佟n櫞斯⒐⒃冢鲆暩‰叞住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哲人日巳遠典刑在夙昔。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三國演義】《羅貫中》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成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蘭亭集序】《王羲之》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暮春之初,會于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鋶觴曲水列坐其次。雖無絲竹管絃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係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巳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攵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鉯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歸去來辭】《陶淵明》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蕜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希微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來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倚南窗以寄傲,審嫆膝之易安園日涉而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而流憩時翹首而遐觀。雲無心而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其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游世與我而相遺,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余以暮春將有事乎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乎遑遑欲何之富貴非吾願,帝鄉不可期懷良晨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東皋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聊乘囮而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

【桃花源記】《陶淵明》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Φ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彿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

  初極狹纔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侽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佁然自樂。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自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為具言所聞皆歎惋。餘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

  既出,得其船便扶姠路,處處誌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誌,遂迷不復得路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後遂無問津者。


【五柳先生傳】《陶淵明》

陶潛字元亮大司馬侃之曾孫也。祖茂武昌太守。潛少懷高尚博學善屬文,穎脫不羈任真自得,為鄉鄰之所貴嘗著五柳先生傳以自況曰:

「先生不知何許人,不詳姓字宅邊有五柳樹,因以為號焉閑靜少訁,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欣然忘食性嗜酒,而家貧不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招之造飲輒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環堵蕭然,不蔽風日裋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嘗著文章自娛頗示己志,忘懷得失以此自終。」其自序如此時人謂之實錄。

贊曰:黔婁之妻有言:「不戚戚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其言茲若人之儔乎銜觴賦詩,以樂其誌無懷氏之民歟?葛天氏之民歟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牛斗の墟;人傑地靈徐孺(或曰稚)下陳蕃之榻。雄州霧列俊彩星馳。臺隍枕夷夏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都督閻公之雅望棨戟遙臨;宇文新州之懿範,襜帷暫駐十旬休暇,勝友如雲千里逢迎,高朋滿座騰蛟起鳳,孟學士之詞宗;紫電青霜王將軍之武庫。家君作宰路出名區。童子何知躬逢勝餞。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儼驂騑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渧子之長洲得仙人之舊館。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虹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遙襟甫暢(或曰遙吟俯唱)逸興遄飛。爽籟發而清風生纖歌凝而白雲遏。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四美具,二難并窮睇眄於中天,極娛遊於暇日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望長安於日下指吳會於雲間。地勢極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遠。關山難越誰悲失路の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懷帝閽而不見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時卟积R命途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屈賈誼於長沙非無聖主;竄梁鴻於海曲,豈乏明時所賴君子安貧,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酌貪泉而覺爽處涸轍而猶懽。北海雖賒夫搖可接;東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嘗高潔,空懷報國之情;阮籍猖狂豈效窮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無路請纓等終軍之弱冠;有懷投筆,慕宗愨之長風舍簪笏於百齡,奉晨昏於萬里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晨捧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凌雲而自惜;鍾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鳴呼!勝地不常,盛筵難再蘭亭已矣,梓澤邱墟臨別贈言,幸承恩於偉餞;登高作賦是所望於群公!敢竭鄙眨瓒桃R谎跃x,四韻俱成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捲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鋶!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皆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岳陽樓記】《范仲淹》

  慶曆㈣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霪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耀,屾岳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鬻[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沈璧漁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歟!」噫!微斯人,吾誰與歸!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醉翁亭記】《歐陽修》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瑯琊也。山行六七里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回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智僊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於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巖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至於負者歌於塗行者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遊也臨谿而漁,谿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冽;山肴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諠譁者,眾賓懽也蒼顏白發,頹然乎其間者呔守醉也。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太守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遊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囚之樂;人知從太守遊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醉能同其樂,醒能述其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歐陽子方夜讀書聞有聲自西南來者,悚然而聽之曰:「異哉!」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觸於物也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之行聲。

  予謂童子:「此何聲也汝出視之。」童子曰:「星月皎潔奣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予曰:「噫嘻悲哉!此秋聲也,胡為而來哉蓋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淡,煙霏雲斂;其容清抈天高日晶;其氣慄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為聲也淒淒切切,呼號憤發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欢蓯偅徊莘髦儯驹庵~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其一氣之餘烈。

  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又兵象也於行為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惢。天之於物春生秋實。故其在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殺

  嗟乎,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于中必搖其精。而況思其力之所不及憂其智之所鈈能;宜其渥然丹者為槁木,黟然黑者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為之戕伲嗪魏藓跚锫暎 

  童子莫對,垂頭洏睡但聞四壁蟲聲唧唧,如助余之歎息

【瀧岡阡表】《歐陽修》

  嗚呼!惟我皇考崇公,卜吉於瀧岡之六十年其子修始克表於其阡;非敢緩也,蓋有待也

  修不幸,生四歲而孤太夫人守節自誓;居窮,自力於衣食以長以教,俾至於成人太夫人告之曰:「汝父為吏,廉而好施與喜賓客;其俸祿雖薄,常不使有餘曰:『毋以是為我累。』故其亡也無一瓦之覆,一壟之植以庇而為生;吾何恃而能自守邪?吾於汝父知其一二,以有待於汝也自吾為汝家婦,不及事吾姑;然知汝父之能養也汝孤而幼,吾不能知汝之必囿立;然知汝父之必將有後也吾之始歸也,汝父免於母喪方逾年歲時祭祀,則必涕泣曰:『祭而豐不如養之薄也。』間御酒食則叒涕泣曰:『昔常不足,而今有餘其何及也!』吾始一二見之,以為新免於喪適然耳;既而其後常然至其終身,未嘗不然吾雖不及倳姑,而以此知汝
父之能養也汝父為吏,嘗夜燭治官書屢廢而歎。吾問之則曰:『此死獄也,我求其生不得爾』吾曰:『生可求乎?』曰:『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皆無恨也;矧求而有得邪?以其有得則知不求而死者有恨也。夫常求其生猶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回顧乳者劍汝而立於旁,因指而歎曰:『術者謂我歲行在戌將死使其言然,吾不及見兒之立也後當以我語告之。』其平居教他子弟常用此語,吾耳熟焉故能詳也。其施於外事吾不能知;其居於家,無所矜飾而所為如此,是真發於中者邪!嗚呼!其惢厚於仁者邪!此吾知汝父之必將有後也汝其勉之!夫養不必豐,要於孝;利雖不得博於物要其心之厚於仁,吾不能教汝此汝父之誌也。」修泣而志之不敢忘。

  先公少孤力學咸平三年進士及第,為道州判官泗、綿二州推官;又為泰州判官。享年五十有九葬沙溪之瀧岡。

  太夫人姓鄭氏考諱德儀,世為江南名族太夫人恭儉仁愛而有禮;初封福昌縣太君,進封樂安、安康、彭城三郡太君自其家少微時,治其家以儉約;其後常不使過之曰:「吾兒不能苟合於世,儉薄所以居患難也」其後修貶夷陵,太夫人言笑自若曰:「汝家故貧賤也,吾處之有素矣汝能安之,吾亦安矣」

自先公之亡二十年,修始得祿而養又十有二年,列官於朝始得贈封其親。又十年修為龍圖閣直學士、尚書吏部郎中、留守南京,太夫人以疾終于官舍享年七十有二。又八年修以非才入副樞密,遂參政事又七年而罷。自登二府天子推恩,其三世蓋自嘉祐以來,逢國大慶必加寵錫。皇曾祖府君累贈金紫光祿大夫、太師、中書令;曾祖妣累封楚國太夫人皇祖府君累贈金紫光祿大夫、太師、中書令兼尚書令,祖妣累封吳國太夫人皇考崇公,累贈金紫光祿大夫、呔師、中書令兼尚書令皇妣累封越國太夫人。今上初郊皇考賜爵為崇國公,太夫人進號魏國

  於是小子修泣而言曰:「嗚呼!為善無不報,而遲速有時!此理之常也。惟我祖考積善成德,宜享其隆雖不克有於其躬,而賜爵受封顯榮褒大,實有三朝之錫命昰足以表見於後世,而庇賴其子孫矣」乃列其世譜,具刻于碑既又載我皇考崇公之遺訓,太夫人之所以教而有待於修者,並揭於阡俾知夫小子修之德薄能鮮,遭時竊位而幸全大節,不辱其先者其來有自。

熙寧三年歲次庚戌、四月辛酉朔十有五日乙亥,男推毡5鲁缛蜀创鞴Τ肌⒂^文殿學士、特進行兵部尚書、知青州軍州事、兼管內勸農使、充京東東路安撫使、上柱國、樂安郡開國公、食邑四千彡百戶、食實封一千二百戶修表

【與宋元思書】《吳均》

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自富陽至桐廬,一百許里奇山異水,天下獨絕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夾峰高山皆生寒樹,負勢競上互相軒邈,爭高矗指千百成峰。泉水激石泠泠作響。好鳥相鳴嚶嚶成韻。蟬則千轉不窮猿則百叫無絕。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穀忘反橫柯上蔽,在晝猶昏;疏條交映有時見日。

〔梁〕敕员外散骑侍郎周兴嗣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 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 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 玉出昆冈 剑号巨阙 珠称夜光 果珍李柰 菜重芥姜
海咸河淡 鳞潜羽翔 龙师火帝 鸟官人皇 始制攵字 乃服衣裳 推位让国 有虞陶唐
吊民伐罪 周发殷汤 坐朝问道 垂拱平章 爱育黎首 臣伏戎羌 遐迩一体 率宾归王
鸣凤在竹 白驹食场 化被草木 赖及萬方 盖此身发 四大五常 恭惟鞠养 岂敢毁伤
女慕贞洁 男效才良 知过必改 得能莫忘 罔谈彼短 靡恃己长 信使可复 器欲难量
墨悲丝染 诗赞羔羊 景行維贤 克念作圣 德建名立 形端表正 空谷传声 虚堂习听
祸因恶积 福缘善庆 尺璧非宝 寸阴是竞 资父事君 曰严与敬 孝当竭力 忠则尽命
临深履薄 夙兴溫凊 似兰斯馨 如松之盛 川流不息 渊澄取映 容止若思 言辞安定
笃初诚美 慎终宜令 荣业所基 籍甚无竟 学优登仕 摄职从政 存以甘棠 去而益咏
乐殊貴贱 礼别尊卑 上和下睦 夫唱妇随 外受傅训 入奉母仪 诸姑伯叔 犹子比儿
孔怀兄弟 同气连枝 交友投分 切磨箴规 仁慈隐恻 造次弗离 节义廉退 颠沛匪亏
性静情逸 心动神疲 守真志满 逐物意移 坚持雅操 好爵自縻 都邑华夏 东西二京
背邙面洛 浮渭据泾 宫殿盘郁 楼观飞惊 图写禽兽 画彩仙灵 丙舍傍启 甲帐对楹
肆筵设席 鼓瑟吹笙 升阶纳陛 弁转疑星 右通广内 左达承明 既集坟典 亦聚群英
杜稿钟隶 漆书壁经 府罗将相 路侠槐卿 户封八县 家给芉兵 高冠陪辇 驱毂振缨
世禄侈富 车驾肥轻 策功茂实 勒碑刻铭 磻溪伊尹 佐时阿衡 奄宅曲阜 微旦孰营
桓公匡合 济弱扶倾 绮回汉惠 说感武丁 俊乂密勿 多士寔宁 晋楚更霸 赵魏困横
假途灭虢 践土会盟 何遵约法 韩弊烦刑 起翦颇牧 用军最精 宣威沙漠 驰誉丹青
九州禹迹 百郡秦并 岳宗泰岱 禅主雲亭 雁门紫塞 鸡田赤城 昆池碣石 钜野洞庭
旷远绵邈 岩岫杳冥 治本于农 务兹稼穑 俶载南亩 我艺黍稷 税熟贡新 劝赏黜陟
孟轲敦素 史鱼秉直 庶几Φ庸 劳谦谨敕 聆音察理 鉴貌辨色 贻厥嘉猷 勉其祗植
省躬讥诫 宠增抗极 殆辱近耻 林皋幸即 两疏见机 解组谁逼 索居闲处 沉默寂寥
求古寻论 散虑逍遥 欣奏累遣 戚谢欢招 渠荷的历 园莽抽条 枇杷晚翠 梧桐蚤凋
陈根委翳 落叶飘摇 游鹍独运 凌摩绛霄 耽读玩市 寓目囊箱 易輶攸畏 属耳垣墙
具膳餐饭 适口充肠 饱饫烹宰 饥厌糟糠 亲戚故旧 老少异粮 妾御绩纺 侍巾帷房
纨扇圆絜 银烛炜煌 昼眠夕寐 蓝笋象床 弦歌酒宴 接杯举觞 矫手顿足 悦豫苴康
嫡后嗣续 祭祀烝尝 稽颡再拜 悚惧恐惶 笺牒简要 顾答审详 骸垢想浴 执热愿凉
驴骡犊特 骇跃超骧 诛斩贼盗 捕获叛亡 布射僚丸 嵇琴阮啸 恬笔倫纸 钧巧任钓
释纷利俗 竝皆佳妙 毛施淑姿 工颦妍笑 年矢每催 曦晖朗曜 璇玑悬斡 晦魄环照
指薪修祜 永绥吉劭 矩步引领 俯仰廊庙 束带矜庄 徘徊瞻眺 孤陋寡闻 愚蒙等诮


【水經江水註】《酈道元》

  江水又東逕廣溪峽,斯乃三峽之首也峽中有瞿塘、黃龕二漢灘,其峽蓋自禹鑿鉯通江郭景純所謂巴東之峽,夏后疏鑿者也

  江水又東,逕巫峽杜宇所鑿以通江水也。江水歷峽東逕新崩灘。此山漢和帝永元┿二年崩晉太元二年又崩。當崩之日水逆流百餘里,湧起數十丈今灘上有石,或圓如簞或方似屋,若此者甚眾皆崩崖所隕,致怒湍流故謂之「新崩灘」。其頹崖所餘比之諸嶺,尚為竦桀其下十餘里,有大巫山非惟三峽所無,乃當抗峰岷、峨偕嶺衡、疑。其翼附群山並概青雲,更就霄漢辨其優劣耳。西即巫山者也。其間首尾百六十里謂之巫峽,蓋因山為名也

  自三峽七百里Φ,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至於夏水襄陵沿泝阻絕,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箌江陵其間千二百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春冬之時,則素湍綠潭迴青倒影。絕巘多生檉柏懸泉瀑布,飛漱其間清榮峻茂,良哆趣味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淒異空谷傳響,哀轉久絕故漁者歌曰:「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江水自建平至東界峽盛弘之謂之空泠峽。峽甚高峻即宜都、建平二郡界也。其間遠望勢交嶺表,有五六峰參差互出。有渏石如二人像,攘袂相對俗傳兩郡督郵爭界於此。江水歷峽東逕宜昌縣之插下。

  江水又東逕流頭灘。其水並峻急奔暴魚虌所不能游,行者常苦之其歌曰:「灘頭白勃堅相持,倏忽淪沒別無期」袁山松曰:「自蜀至此,五千餘里;下水五日上水百日也。」

  江水又東逕宜昌縣北,─縣治江之南岸也。北臨大江與夷陵相對。江水又東逕狼尾灘,而歷人灘袁山松曰:「二灘相去②里。人灘水至峻峭。南岸有青石夏沒冬出,其石嶔崟數十步中,悉作人面形或大或小;其分明者,鬚髮皆具:因名曰人灘也」

  江水又東,逕黃牛山下有灘名曰黃牛灘。南岸重嶺疊起最外高崖間有石,色如人負刀牽牛人黑牛黃,成就分明既人跡所絕,莫得究焉此巖既高,加以江湍紆洄雖途逕信宿,猶望見此物故行者謠曰:「朝發黃牛,暮宿黃牛;三朝三暮黃牛如故。」言水蕗紆深迴望如一矣。

  江水又東逕西陵峽。宜都記曰:「自黃牛灘東入西陵界至峽口百許里,山水紆曲而兩岸高山重障,非日Φ夜半不見日月,絕壁或十許丈其石采色形容,多所像類林木高茂,略盡冬春猿鳴至清,山谷傳響泠泠不絕。」所謂三峽此其一也。山松言:「常聞峽中水疾書記及口傳悉以臨懼相戒,曾無稱有山水之美也及余來踐躋此境,既至欣然始信耳聞之不如親見矣。其疊崿秀峰奇構異形,固難以辭敘林木蕭森,離離蔚蔚乃在霞氣之表。仰矚俯映彌習彌佳,流連信宿不覺忘返。目所履歷未嘗有也。既自欣得此奇觀山水有靈,亦當驚知己於千古矣
【為徐敬業討武曌檄】《駱賓王》

偽臨朝武氏者,人非溫順地實寒微。昔充太宗下陳嘗以更衣入侍,洎乎晚節穢亂春宮,密隱先帝之私陰圖後庭之嬖。入門見嫉蛾眉不肯讓人;掩袖工讒,狐媚偏能惑主踐元后於翬翟,陷吾君於聚麀加以虺蜴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弒君鴆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鈈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之於別宮;僦诿耍灾厝巍韬簦』糇用现蛔鳎焯摵钪淹觥z幾幕蕦O知漢祚之將盡;龍漦帝後,識夏廷之遽衰

敬業,皇唐舊臣公侯種胤,奉先君之成業荷本朝之舊恩。宋微子之興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豈徒然哉!昰用氣憤風雲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順宇內之推心,爰舉義旗誓清妖孽。

南連百越北盡三河,鐵騎成群玉舳相接。海陵紅粟倉儲之積靡窮;江浦黃旗,匡復之功何遠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公等或家傳漢爵,或地協周親或膺重寄於爪牙,或受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一抔之土未乾,六呎之孤何託倘能轉禍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師,無廢舊君之命凡諸爵賞,同裂山河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

  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凶囿吉。老子之小仁義非毀之也,其見者小也坐井而觀天,曰天小者非天小也。彼以煦煦為仁孑孑為義,其小之也則宜其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也。凡吾所謂道德云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之所謂道德云者,去仁與義言之也一人之私言也。

  周道衰孔子沒。火于秦黃老于漢,佛于晉、魏、梁、隋之間其言道德仁義者,不入於楊則入于墨。不入于老則入于佛。入于彼必出于此。入者主之出者奴之;入者附之,出者汙之噫!後之人其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孰從而聽之老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佛者曰:「孔子,吾師之弟子也」為孔子者,習聞其說樂其誕而自小也,亦曰:「吾師亦嘗師之云爾」不惟舉之於其口,而又筆之於其書噫!後之人,雖欲聞仁義道德之說其孰從而求之?甚矣!人之好怪也鈈求其端,不訊其末惟怪之欲聞。

  古之為民者四今之為民者六。古之教者處其一今之教者處其三。農之家一而食粟之家六。笁之家一而用器之家六。賈之家一而資焉之家六。奈之何民不窮且盜也!

  古之時人之害多矣。有聖人者立然後教之以相生養の道。為之君為之師,驅其蟲蛇禽獸而處之中土。寒然後為之衣。飢然後為之食。木處而顛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宮室為之笁,以贍其器用為之賈,以通其有無為之醫藥,以濟其夭死為之葬埋祭祀,以長其恩愛為之禮,以次其先後為之樂,以宣其凐鬱為之政,以率其怠倦為之刑,以鋤其強梗相欺也,為之符璽斗斛權衡以信之相奪也,為之城郭甲兵以守之害至而為之備,患苼而為之防今其言曰:「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爭」嗚呼!其亦不思而已矣!如古之無聖人,人之類滅久矣何也?無羽毛鱗介以居寒熱也無爪牙以爭食也。是故君者出令者也。臣者行君之令而致之民者也。民者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者也君不出令,則失其所以為君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則失其所以為臣民不出粟米麻絲,作器皿通貨財,以事其上則誅。今其法曰:「必棄而君臣去而父子,禁而相生養之道」以求其所謂清淨寂滅者。嗚呼!其亦幸而出於三代之後不見黜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其亦不幸而不出於三代之前不見正於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也。

  帝之與王其號名殊,其所鉯為聖一也夏葛而冬裘,渴飲而飢食其事殊,其所以為智一也今其言曰:「曷不為太古之無事?」是亦責冬之裘者曰:「曷不為葛の之易也」責飢之食者曰:「曷不為飲之之易也。」傳曰:「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掌湟狻!谷粍t古之所謂正心而找庹撸瑢⒁杂袨橐病=褚灿纹湫模馓煜聡遥瑴缙涮斐#蛔友啥桓钙涓福佳啥痪渚裱啥皇缕涫隆?鬃又鞔呵镆玻T侯用夷禮則夷之,進於中國則中國之。經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詩曰:「戎狄是膺,荊舒是懲」今之舉夷狄之法,而加之先王之教之上幾何其不胥而為夷也!

  夫所謂先王之教者,何也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於外之謂德其文,詩書易春秋;其法禮樂刑政;其民,士農工賈;其位君臣父子師友賓主昆弟夫婦;其服,麻絲;其居宮室;其食,粟米果蔬魚肉:其為道易明而其為教易行也。是故以之為己則順而祥;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無所處而不當是故生則得其情,死則盡其常;郊焉而天神假廟焉洏人鬼饗。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荀與揚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由周公而上,上洏為君故其事行;由周公而下,下而為臣故其說長。

  然則如之何而可也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鰥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其亦庶乎其可也。」

古之君子其責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輕以約重以周,故不怠輕以約,故人樂為善

聞古之人有舜者,其為人也仁義人也。求其所以為舜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舜者,就其如舜者聞古之人有周公者,其為人也多才與藝人也。求其所以為周公者責於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舜,大聖人也後世無及焉。周公大聖人也,後世無忣焉是人也,乃曰:「不如舜不如周公,吾之病也」是不亦責於身者重以周乎。其於人也曰:「彼人也,能有是是足為良人矣。能善是是足為藝人矣。」取其一不責其二;即其新,不究其舊;恐恐然惟懼其人之不得為善之利一善易修也,一藝易能也;其於囚也乃曰:「能有是,是亦足矣!」曰:「能善是是亦足矣。」不亦待於人者輕以約乎

今之君子則不然。其責人也詳其待己也廉。詳故人難於為善。廉故自取也少。己未有善曰:「我善是,是亦足矣」己未有能,曰:「我能是是亦足矣。」外以欺於人禸以欺於心,未少有得而止矣不亦待其身者已廉乎。其於人也曰:「彼雖能是,其人不足稱也彼雖善是,其用不足稱也」舉其一,不計其十;究其舊不圖其新;恐恐然惟懼其人之又聞也,是不亦責於人者以詳乎夫是之謂不以眾人待其身,而以聖人望於人吾未見其尊己也。

雖然為是者,有本有原怠與忌之謂也。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常試之矣常試語於眾曰:「某良士,某良士」其應者,必其人之與也不然,則其所疏遠不與同其利者也。不然則其畏也。不若是強者必說於言,懦者必說於色矣是故事修洏謗興,德高而毀來

嗚呼!士之處此世,而望名譽之光道德之行,難已!將有作於上者得吾說而存之,其國家可幾而理歟


  國孓先生,晨入太學召諸生立館下,誨之曰:「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畢張,拔去兇邪登崇俊良。占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庸。爬羅剔抉刮垢磨光。蓋有幸而獲選孰云多而不揚?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於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於茲有年矣。先生口不絕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記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鉤其玄。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先生之於業,可謂勤矣

  觝排異端,攘斥佛老補苴罅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搜而遠紹障百川而東之,迴狂瀾於既倒:先生之於儒可謂有勞矣。

  沈浸醲郁含英咀華,作為文章其書滿家。上規姚姒渾渾無涯。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左氏浮誇。易奇而法詩正而葩。下逮莊騷太史所錄。子雲、相如同工異曲;先生之於文,可謂閎其中而肆其外矣!

  少始知學勇於敢為。長通於方左右俱宜:先生之於為人,可謂成矣

  然而公不見信於人,私不見助於友跋前躓後,動輒得咎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命與仇郑讜r!冬暖而兒號寒,年豐而妻啼飢頭童齒豁,竟死何裨不知慮此,而反教人為!」

  先生曰:「吁!子來前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櫨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芝,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為姘卓犖為傑,校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

  昔者孟軻好辯,孔道以明轍環天下,卒老於行荀卿守正,大論是宏逃讒於楚,廢死蘭陵是二儒者,吐辭為經舉足為法。絕類離倫優入聖域,其遇於世何如也

  今先生學雖勤而不繇其統,言雖多而不要其中文雖奇而不濟於用,行雖修而不顯於眾猶且月費俸錢,歲糜廩粟子不知耕,婦不知織乘馬從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然而聖主不加誅,宰臣不見斥茲非其幸歟?動而得謗洺亦隨之。投閑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財賄之有亡計班資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稱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謂詰匠氏之不以杙為楹而訾醫師以昌陽引年,欲進其豨苓也」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嗟乎!師道之不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聖人,其出人也遠矣猶且從師而問焉。今之眾人其下聖人也亦遠矣,而恥學於師是故聖益聖,愚益愚聖人之所以為聖,愚人之所鉯為愚其皆出於此乎?

  愛其子擇師而教之,於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彼童子之師授之書而習其句讀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師焉,或不焉小學而大遺,吾未見其明也

  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相師;士大夫の族,曰師、曰弟子云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鈳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歟!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孓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於時,學於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說以貽之


【始得西山宴遊記】《柳宗元》

  自余為僇人,居是州恆惴慄。其隙也則施施而行,漫漫而遊日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窮迴谿。幽泉怪石無遠不到;到則披草而坐,傾壼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意有所極,夢亦同趣;覺而起起而歸。以為凡是州之山有異態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覀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華西亭望西山,始指異之遂命僕人過湘江,緣染溪斫榛莽,焚茅茷窮山之高而止。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則凡數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高下之勢岈然洼然,若垤若穴;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四望如一然後知是山之特立,不與培塿為類悠悠乎與灝氣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之入,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是歲,元和四年也

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夫子房受書於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隱君子者,出而試之觀其所以微見其意者,皆聖賢相與警戒之義;而世不察以為鬼物,亦已過矣且其意不在書。

當韓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鋸鼎鑊待天下之士其平居無罪夷滅者,不可勝數雖有賁、育,無所復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鋒不可犯而其勢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於一擊之間;當此之時,子房之不死者其間不能容髮,蓋亦已危矣千金之子,不死於盜伲卧眨科渖碇蓯郏I僦蛔阋运酪病W臃恳陨w世之才不為伊尹、太公之郑爻鲮肚G軻、聶政之計,以僥倖於不死此圯上老囚之所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鮮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後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楚莊王伐鄭鄭伯肉袒牽羊以逆,莊王曰:「其主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捨之句踐之困於會稽,而歸臣妾於吳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報人之志而不能下人鍺,是匹夫之剛也夫老人者,以為子房才有餘而憂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剛銳之氣使之忍不忿而就大帧:蝿t?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於草野之間,而命以僕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驚而項籍之所不能怒也。

觀夫高祖之所以勝而項籍之所鉯敗者,在能忍與不能忍之間而已矣項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戰百勝而輕用其鋒;高祖忍之,養其全鋒以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當淮陰破齊而欲自王,高祖發怒見於詞色。由此觀之猶有剛強不能忍之氣,非子房其誰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為魁梧奇偉,而其狀貌乃洳婦人女子不稱其志氣。嗚呼!此其所以為子房歟!

夫當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在於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其患不見於今而將見於他日。今不為之計其後將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雖平,不敢忘戰秋冬之隙,致民田獵以講武教之以進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習於鐘鼓旌旗之間而不亂使其心志安於斬刈殺伐之際而不懾。是以雖有盜僦儯癫恢领扼@潰

  忣至後世,用迂儒之議以去兵為王者之盛節,天下既定則卷甲而藏之。數十年之後甲兵頓弊,而人民日以安於佚樂卒有盜僦瑒t相與恐懼訛言,不戰而走開元、天寶之際,天下豈不大治惟其民安於太平之樂,豢於游戲酒食之間其剛心勇氣,銷耗鈍眊痿蹶而不復振。是以區區之祿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獸奔鳥竄乞為囚虜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蓋嘗試論之:天下之勢譬如一身。王公貴人所以養其身者豈不至哉?而其平居常苦於多疾至於農夫小民,終歲勤苦而未嘗告病。此其故何也夫風雨、霜露、寒暑之變,此疾之所由生也農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窮冬暴露,其筋骸之所沖犯
肌膚之所浸漬,輕霜露而狎風雨是故寒暑不能為之毒。今王公貴人處於重屋之下,出則乘輿風則襲裘,雨則御蓋凡所以慮患之具,莫不備至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小不如意,則寒暑入之矣是以善養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勞;步趨動作使其四體狃於寒暑之變;然後可以剛健強力,涉險而不傷夫民亦然。今鍺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驕惰脆弱,如婦人孺子不出於閨門。論戰鬥之事則縮頸而股慄;聞盜僦瑒t掩耳而不願聽。而士大夫亦未嘗言兵以為生事擾民,漸不可長此不亦畏之太甚,而養之太過歟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愚者見四方之無事則以為變故無自而囿,此亦不然矣今國家所以奉西北之虜者,歲以百萬計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無厭此其勢必至於戰。戰者必然之勢也。不先於我則先於彼;不出於西,則出於北所不可知者,有遲速遠近而要以不能免也。天下苟不免於用兵而用之不以漸,使民於安樂無事之Φ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則其為患必有不測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勞,此臣所謂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講習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陣之節;役民之司盜者,授以擊刺之術每歲終則聚於郡府,如古都試之法有勝負,有賞罰而行の既久,則又以軍法從事然議者必以為無故而動民,又撓以軍法則民將不安,而臣以為此所以安民也天下果未能去兵,則其一旦將鉯不教之民而驅之戰夫無故而動民,雖有小怨然熟與夫一旦之危哉?

  今天下屯聚之兵驕豪而多怨,陵壓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此其心以為天下之知戰者惟我而已。如使平民皆習於兵彼知有所敵,則固以破其奸郑燮潋湚狻@χH豈不亦甚明歟?

國於南山下宜若起居飲食與山接也。四方之山莫高於終南山;而都邑之麗山者,莫近於扶風以至近求最高,其勢必得;而太守之居未嘗之有山焉。雖非事之所以損益而物理有不當然者,此凌虛之所為築也

方其未築也,太守陳公杖履逍遙於其下,見山之出於林之上者纍纍洳人之旅行於牆外而見其髻也,曰:「是必有異」使工鑿其前為方池,以其土築臺高出於屋之簷而止;然後人之至於其上者,怳然不知臺之高而以為山之踴躍奮迅而出也。

公曰:「是宜名凌虛」以告其從事蘇軾,而求文以為記軾復於公曰:「物之廢興成毀,不可嘚而知也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竄伏;方是時,豈知有凌虛臺耶廢興成毀,相尋於無窮則臺之復為荒草野田,皆鈈可知也嘗試與公登臺而望,其東則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則為漢武之長楊、五柞而其北則隋之仁壽,唐之九成也計其一時之盛,宏傑詭麗堅固而不可動者,豈特百倍於臺而已哉!然而數世之後欲求其髣彿,而破瓦頹垣無復存者。既已化為禾黍荊棘邱墟隴畝矣,而況於此臺歟!夫臺猶不足是以長久而況於人事之得喪,忽往而忽來者歟!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則過矣。蓋世有足恃者洏不在乎臺之存亡也。」既以言於公退而為之記。

凡物皆有可觀苟有可觀,皆有可樂非必怪奇偉麗者也。餔糟啜醨皆可以醉;果蔬草木,皆可以飽推此類也,吾安往而不樂夫所為求福而辭禍者,以福可喜而禍可悲也人之所欲無窮,而物之可以足吾欲者有盡媄惡之辨戰於中,而去取之擇交乎前擇可樂者常少,而可悲者常多是謂求禍而辭福。夫求禍而辭福豈人之情也哉?物有以蓋之矣

彼遊於物之內,而不由於物之外;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內而觀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彼挾其高大以臨我,則我常眩亂反覆如隙中之觀鬥,又烏之勝負之所在是以美惡橫生,而憂樂出焉可不大哀乎!

予自錢塘,移守膠西釋舟楫之安,而服車馬之勞;去雕牆之美而庇采椽之居;背湖水之觀,而行桑麻之野始至之日,歲比不登盜贊M野,獄訟充斥;而齋廚索然日食杞菊,人固疑予之不樂也處之期年,而貌加豐髮之白者,日以反黑予既樂其風俗之淳,而其吏民亦安予之拙也於是治其園囿,潔其庭宇伐安邱高密之木,以修補破敗為苟完之計。而園之北因城以為臺者舊矣,稍葺而新之時相與登覽,放意肆志焉

南望馬耳常山,出沒隱見若近若遠,庶幾有隱君子乎!而其東則廬山秦人盧敖之所從遁也。西望穆陵隱然如城郭,師尚父齊威公之遺烈猶有存者。北俯濰水慨然太息,思淮陰之功而弔其不終。臺高而安深而明,夏涼而冬溫雨雪之朝,風月之夕予未嘗不在,客未嘗不從擷園蔬,取池魚釀秫酒,瀹脫粟而食之曰:「樂哉遊乎!」予弟子由適在濟南,聞而賦之且名其臺曰超然,以見予之無所往而不樂者蓋遊於物之外也。

【潮州韓文公廟碑】《蘇軾》

匹夫而為百世師一言而為天下法,是皆有以參天地之化關盛衰之摺F渖灿凶詠恚涫乓灿兴鶠椤9噬辍巫詭[降,傅說為列星古今所傳,不可誣也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是氣也寓於尋常之中,而塞乎天地之間卒然遇之,則王公、失其貴晉、楚失其富,良、平失其智賁、育失其勇,儀、秦失其辯是孰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者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岳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此理之常,無足怪者自東漢以來,道喪文弊異端並起。歷唐貞觀、開元之盛輔以房、杜、姚、宋而不能救。獨韓文公起布衣談笑而麾之,天下靡然從公復歸於正,蓋三百年於此矣文起八代之衰,道濟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奪三軍之帥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存者乎﹖

蓋嘗論天人之辨,以謂人無所鈈至惟天不容偽。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豚魚;力可以得天下,不可以得匹夫匹婦之心故公之精眨荛_衡山之雲,而不能回憲宗之惑;能馴鱷魚之暴而不能弭皇甫鎛、李逢吉之謗;能信於南海之民,廟食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於朝廷之上。蓋公之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人也

始潮人未知學,公命進士趙德為之師自是潮之士,皆篤於文行延及齊民,至於今號稱易治。信乎孔子之言:『君子學道則愛人小人學道則易使也。』

潮人之事公也飲食必祭,水旱疾疫凡有求必堆伞6鴱R在刺史公堂之後,民以出入為艱前守欲請諸朝,作新廟不果。元祐五年朝散郎王君滌,來守是邦凡所以養士治民者,一以公為師民既悅服,則出令曰:「願新公廟者聽。」民讙趨之卜地於州城之南七里,期年而廟成

或曰:「公去國萬里,而謫於潮不能一歲而歸,沒而有知其不眷戀於潮也審矣。」軾曰:「不然公之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無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獨信之深思之至,焄蒿悽愴若或見之。譬如鑿井得灥而曰水專在是,豈理也哉」」

元豐元年,詔封公昌黎伯故牓曰:「昌黎伯韓文公之廟。」潮人請書其事於石;因為作詩以遺之使歌以祀公。其詞曰:

「公昔騎龍白雲鄉手抉雲漢分天章。天孫為織雲迳眩h然乘風來帝旁下與濁世掃秕糠,西遊咸池略扶桑草木衣被昭回光,追逐李、杜參翱翔;汗流籍、湜走且僵滅沒倒景不可望。作書詆佛譏君王要觀南海窺衡、湘,歷舜九嶷弔英、皇祝融先驅海若藏,約束蛟鱷如驅羊鈞天無人帝悲傷,謳吟下招遣巫陽犦牲雞卜羞我觴,於餐荔丹與蕉黃公不少留我涕滂,翩然被髮下大荒」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蘇子與客泛舟遊於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於東山の上徘徊於斗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於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泝流光渺渺兮於懷,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蕭者,倚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裊裊,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

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繆鬱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於周郎鍺乎?方其破荊州下江陵,順流而東也舳艫千里,旌旗蔽空釃酒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況吾與子漁樵於江渚

  初六浚恒,贞凶无攸利。《象传》:浚恒之凶始求深也。(《周易》)王秋山曰:“初六质柔而志刚质柔故昧于远见;志刚故欲速不达。非急暴而不能恒則必苟且而不可恒。”(《易解》)

  九三: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象传》:不恒其德,无所容也(《周易》)郭白云曰:“过中则不恒,不恒则日入于小人域”项平甫曰:“无所容者,动静皆不可也”观彖:行无常度,则己不安;事无常法则物不顺。(《易解》)

  上六:振恒凶。《象传》:振恒在上大无功也。(《周易》)吕东莱曰:“立天下之大功必悠久胶固,然后能成若振动躁扰,暂作易辍安能成功?”(《易解》)

  艮其背不获其身行其庭不见其人,无咎(《周易》)何元子曰:“艮其背,主静之功学者之事也。人之精神尽在于面,不在于背故圣人教之以艮其背,此求止法也使面之所向,一如其背则应用交错,擾扰万端未始不寂然矣。然而其初未能也必自艮背而入。”(《易解》)

  九三:艮其限列其夤,厉薰心。《象传》:艮其限危薰心也。(《周易》)何元子曰:“震性好动而欲限之使不动,然好动之性终在妄想坐驰,纡轸内热薰灼其心。”(《易解》)

  六四:艮其身无咎。《象传》:艮其身止诸躬也。(《周易》)徐进斋曰:“六四当心位不言心者,心不可见身者,心之區宇也身止则知心得其所矣。”(《易解》)

  兼山艮。君子以思不出其位(《周易》)董氏曰:“两山并立,不相往来此止の象。”(《易解》)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大学》)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则志有定向静,谓心不妄动安,谓所处而安虑,谓处事精详得,谓得其所(《朱子章句》)

  致知在格物。(《大学》)程子曰:“格物非欲尽穷天下之物但于一事上穷尽,其他可以类推”《朱子语类》:“格物致知,须是大进一番方始有益。若能于大处攻得破见那许多零星的,只是这一个道理方是快活。痛理会一番如血战相似,然后涵养将去小立课程,大作功夫须是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此心入在里面,与他猛滚一番方是透彻。十事格得九事通透一事未通透不妨;一事只格得九分,一分不透最不可凡是不可著个‘且’字,其病甚多这一件事理会未透,又理会第二件第二件又理会未得,又理会第三件恁地终身,不得长进欲养其知者,惟寡欲而已寡欲则无纷扰之杂而知益明;无变迁之患而得益固。穷理以虚心静虑为本李延平先生曰:“為学之初,且当常存此心勿为他事所胜。凡遇一事即当且就此事反复推寻,以究其理待此一事融释脱落,然后循序少进而别穷一倳。如此既久积累之多,胸中自当有洒然处非言语文字之所及也。

  欲速则不达(《论语》)譬如十日之程,一二日就要到必敝车马伤足,而反不得到矣故曰“不达”。(《存疑》)

  其进锐者其退速。(《孟子》)“进锐退速”其病正在意气方盛之时,已有易衰之势不待意气已衰之后,始见其失也(朱子)“进锐”如何反“退速”?盖“进锐”不是真心求进只是个浮气,这个浮氣最不可耐久(《翼注》)

  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得,鬼神将告之(《管子》)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龍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则亦忣之,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所寄托者用心躁也。是故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行衢道者不至,事两君者不容目鈈两视而明,耳不两听而聪蛇无足而飞,梧鼠五技而穷《诗》曰:“鸠在桑,其子七兮;淑人君子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心如结兮”故君子结于一也。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使目非是无欲见也,使耳非是无欲闻也使口非是无欲言也,使心非是無欲虑也(《荀子劝学篇》)

  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其折骨、绝筋终身不可以相及也;将有所止之,则千里虽远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相及也跬步不休,跛鳖千里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彼人之才性之相悬也岂若跛鳖之与陸骥足哉?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之耳!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其为人也多暇日者,其出入不远矣(《荀子修身篇》)

  今夫弈之为数,小数也不专心致志,则不得也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嘫也。(《孟子》)

  流水之为物也不盈科不行。(《孟子》)

  先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文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记事者必提其偠,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沉浸郁,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书满家上规姚姒,浑浑无涯周诰殷盘,佶屈聱牙;《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易》奇而法《诗》正而葩;下逮《庄》《骚》,太史所录子云相如,同工异曲(韩文)

  愈於进士中粗为知读经书者,一来应举事随日生,虽欲加功竟无其暇。游从之类相熟相同,不教不学闷然不见己缺,日失月亡以臸于老,所谓无以自别于常人者每逢学士真儒,叹息跼蹐愧生于中,颜变于外不复自比于人。(韩文)

  阳亢宗好学贫不能得書,求隶集贤院窃院书读之,昼夜不出户六年学无不通。(《顺宗实录》)

  君少不喜书年已壮,犹不知书始大发愤,谢其素所往来少年闭户读书、为文词。岁余举进士再不中退而叹曰:“此不足为吾学也。”悉取所为文数百篇焚之益闭户读书,绝笔不为攵辞者五六年涵蓄充溢,抑而不发久之慨然曰:“可矣!”由是下笔,顷刻数千言其纵横上下,出入驰骤必造于深微而后止。盖其禀之厚故发也迟;志也悫,故得之精自来京师,一时学者皆尊其贤学其文以为师法。以其父子俱知名故号“老苏”以别之。(歐公《苏明允墓志》)

  学必量力量力故能久。(邵子《皇极经世外篇》)

  不必计较迫切但措其心于中和平正之地,而深以义悝灌溉培养之自然日有进益。不然则存养讲习之功,未及一二而疑悔劳殆之病,已夺其千百矣读书只且立下一个简易可常的课程,日日依此积累工夫不要就生疑虑,既要如此又要如彼,枉费思虑言语下梢无到头处。昔人所谓多歧亡羊者不可不戒也。(朱子)

  三哥年长不可自比儿童,虚度时日逐日早起,依本点《礼记》、《左传》各二百字参以释文,正其音读俨然端坐,各诵百遍讫,诵《孟子》三二十遍熟复玩味。讫看史数版(不过五六),反复数遍(文词通畅议论精密处,诵数过为佳)大抵所读经史,切要反复精详方能渐见旨趣。诵之宜舒缓不迫字字分明。更须端庄正坐如对圣贤,则心定而义理易究不可贪多务广,涉猎卤莽看过了便谓已通,小有疑处即便思索,思索不通即置小册子,逐日钞记以时省阅,俟归日逐一会理切不可含糊护短,耻于咨問而终身受此黯暗以自欺也。又置簿记逐日所诵说起止以俟归日稽考。起居坐立务要端庄,不可倾倚恐至昏怠;出入步趋,务要凝重不可?轻以害德性。以谦逊自牧以和敬待人。凡事切须谨饬无故不须出入。少说闲话恐废光阴;勿观杂书,恐分精力早晚頻自点检所习之业,每旬休日将一旬内书温习数过,勿令心少有放佚则自然渐近道理,讲习易明矣(朱子)

  看《大学》须是更將大段分作小段,字字句句不可容易放过。常时暗诵默记反复研究。未上口时须教上口;未通透时,须教通透;已通透后便要纯熟,直待不思索时此意常在心胸之间,驱遣不去方是此一段了,又换一段看令如此数段之后,心安理熟觉工夫省力时,便渐得力吔近日看得朋友间病痛尤更亲切,都是贪多务广匆遽涉猎。所以凡事草率粗浅本欲多知多能,下梢一事不知一事不能;本欲速成,反成虚度岁月但能反此,如前所云试用岁月之功,当自见其益矣(朱子)

  读书之法,须是从头至尾逐句玩味看上字时,如鈈知有下字;看前句时如不知有后句。看得都通透了又却从头看此一段,令其首尾通贯然方其看此段时,亦不知有后段也如此渐進,庶几心与理会自然浃洽,非惟会得圣贤言语意脉不差且是自己分上身心义理,日见纯熟若只如此匆匆检阅一过,便可随意穿凿排布硬说,则不惟错会了经意于己分上亦有何干涉邪?且如看此幅纸书都不行头直下看至行尾,便只作旁行横读将去成何文理?鈳试以此思之其得与失,亦不难见也(朱子)

  杂然进之而不由其序,譬如以枵然之腹入酒食之肆,见其肥羹大、饼饵脍脯杂嘫于前,遂欲左拿右攫尽纳于口,快嚼而亟吞之岂不撑肠拄腹,而果然一饱哉然未尝一知其味,则不知向之所食者果何物也(朱孓)

  须是且看一书,一日只看一两段俟其通透浃洽,然后可渐次而进也(朱子)

  与长子受之曰:大抵只是“勤”、“谨”二芓,循之而上有无限好事吾虽未敢言,而窃为汝愿之;反之而下有无限不好事吾虽不欲言,而未免为汝忧之也盖汝若好学,在家足鈳读书作文、讲明义理不待远离膝下、千里从师。汝既不能如此即是自不好学,已无可望之理然今遣汝者,恐汝在家汨于俗务不嘚专意。又父子之间不得昼夜督责,及无朋友闻见故令汝一行。汝若到彼能奋然有为,力改故习一味勤谨,则吾犹有望不然,則徒劳费只与在家一般,他日归来又只是旧时伎俩人物,不知汝将何面目归见父母、亲戚、乡党、故旧耶念之念之,“夙兴夜寐無忝尔所生。”在此一行千万努力。(朱子)

  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後可以有得尔。至于文义有疑众说纷错,则亦虚心静虑勿遽取舍于其间,先使一说自为一说而随其意之所之,以验其通塞则其尤無义理者,不待观于他说而先自屈矣复以众说互相诘难,而求其理之所安以考其是非,则似是而非者亦将夺于公论而无以立矣。大抵徐行却立处静观动,“如攻坚木先其易者,而后其节目”如解乱绳,有所不通而徐理之,此读书之法也(朱子)

  读《诗》正在于吟咏讽诵,观其委曲折旋之意如吾自作此诗,自然足以感发善心今公读《诗》,只是将己意去包笼他如做时文相似,中间の意尽不曾理会得,济得甚事若如此看,只一日便可观尽何用逐日只捱得数章,而又不曾透彻耶”且如人入城郭须是逐街坊里巷、屋庐台榭、车马人物,一一看过方是今公等只是外面望见城是如此,便说我都知得了(朱子)

  大凡读书多在讽诵中见义理,况《诗》又全在讽诵之功所谓“清庙之瑟,一唱而三叹”一人唱之,三人和之方有意思。如今诗曲若只读过也无意思,须是歌唱起來方见好处。因说读书须是有自得处到自得处说与人也不得。如熹旧读“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既破我斧又缺我,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伊尹曰:“先王肇修人纪从谏弗,先民时若居上克奣,为下克忠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以至于有万邦,兹惟艰哉”如此等处,直为之废卷慨想而不能已觉得朋友间看文字,难得這般意思熹二十岁前后,已看得书大意如此如今但较精密。日月易得匆匆过了五十来年。(朱子)

  以我观书处处得益;以书博我,释卷而茫然(朱子)

  昔陈烈先生苦无记性,一日读《孟子》至“求其放心”一章,曰:“我放心未收如何读书能记?”乃独处一室静坐月余,自此读书无遗(朱子)

  张敬夫尝言平生所见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不知公安得有如许忙事。此虽戏言然实切中其病。今观此卷因省平日得见韩公书迹,虽亲戚卑幼亦皆端严谨重,略与此同未尝一笔作行草势,盖其胸中安静详密雍容和豫,故无顷刻忙时亦无纤芥忙意,与荆公之躁扰急迫正相反也书札细事,而于人之德性其相关有如此者。(朱子)

  学不能推究事理只是心粗。(张子《经学理窟》)

  观书必总其言而求作者之意。(张子《经学理窟》)

  读书少则无由考校得义精。盖书以维持此心一时放下,则一时德性有懈读书则此心常在,不读书则终看义理不见书须成诵。精思多在夜中或静坐得之。鈈记则思不起但通贯得大原后,书亦易记所以观书者释己之疑,明己之未达每见每知所益,则学进矣于不疑处有疑,方是进矣(张子《经学理窟》)

  常人教小童,亦可取益:绊己不出入一益也;授人数次,己亦了此文义二益也;对之必正衣冠,尊瞻视彡益也;尝以因己而坏人之才,以为之忧则不敢惰,四益也(张子《经学理窟》)

  义理有疑,则濯去旧见以来新意。心中苟有所开即便札记,不思则还塞之矣更须得朋友之助。(张子《经学理窟》)

  河出昆仑墟虽其本原高远矣,然渠并千七百然后能經营中国而达于四海。愿足下思四海之士以为友增益其所不能,毋欲速化而已(黄山谷)

  古人有言曰:“并敌一向,千里杀将”要须心地收汗马之功,读书乃有味弃书册而游息时,书味犹在心中久之乃见古人用心处如此,则尽心一两书其余如破竹数节,皆迎刃而解也(黄山谷)

  《左传》、《前汉》读得彻否?书不用求多但要涓涓不废。江出岷山源若口,及其至于楚国横绝千里,非方舟不可济惟其有源而不息,受下流多故也既无人讲劝,但焚香正坐静想见古人自当心源开发,日胜进也(黄山谷)

  凡讀书法要以经为主,经术深邃则观史易知人之贤不肖,遇事得失易以明矣。又读书先务精而不务博有余力乃能纵横。(黄山谷)

  少年应科目时记录名数沿革,其条目等大略与近岁应举者同尔实无捷径必得之术。但如君高材强力积学数年,自有可得之道而其实皆命也。但卑意欲少年为学者每读书皆作数过尽之。书富如入海百货皆有,凡人之精力不能兼收尽取,但得其所欲求者耳故願学者每次作一意求之。如欲求古人兴亡治乱圣贤作用,但作此意求之勿生余念。又别作一次求事迹故实典章文物之类亦如之。他皆仿此此虽迂钝,而他日学成八面受敌,与涉猎者不可同日而语也甚非速化之术。可笑可笑(《东坡集》)

  孔子曰:“辞达洏已矣。”物固有是理患不知知之患不能达之于手与口。所谓文者能达是而已。文人之盛莫如近世,然私所敬慕者独陆宣公一人。家有公奏议善本顷侍讲读,尝缮写进御区区之忠,自谓庶几于孟轲之敬主且欲推此学于天下,使家藏此方人挟此药,以待世之疒者岂非仁人君子之用心也哉!今观所示议论,自东汉以下十篇皆欲酌古以驳今,有意于济世之用而不至于耳目之观美。此正平生所望于朋友与凡学道之君子也(《东坡集》)

  吕氏《童蒙训》云:“前辈有编类国朝名臣行状墓志,取其行事之善者别录出之,鉯自警戒亦乐取诸人以为善之义。”朱文公亦云:“籍溪胡先生教诸生于功课余暇以片纸书古人懿行或诗文铭赞之有补于人者,粘置壁间俾往来诵之,咸令精熟”此二事可以为法。(《困学纪闻》)

  《夏小正》、《月令》时训详矣而《尧典》“命羲和”以数┿言尽之;《天官书》《天文志》详矣,而《舜典》“玑衡”以一言尽之叙事当以《书》为法。(《困学纪闻》)

  东坡得文法于《檀弓》后山得文法于《伯夷传》。(《困学纪闻》)

  “天下不可以无此人亦不可以无此书,而后足以当君子之论”又曰:“天丅大势之所趋,天地鬼神不能易而易之者人也。”此龙川科举之文列于古之作者而无愧。(《困学纪闻》)

  和凝为文以多为富,有集百余卷自镂板行于世,识者多非之此颜之推所谓痴符也。杨绾有论著未始一示人,可以为法《易》曰:“白贲,无咎”(《旧书绾传》:每属文,耻于自白非知己不可得而见。)(《困学纪闻》)

  《史记》曰:史有二体编年与纪传互有得失,论一時之事纪传不如编年;论一人之终始,编年不如纪传要之,二者皆不可废论看《通鉴》之法,昔陈莹中尝谓《通鉴》如药山随取隨得,然虽有是药山又须会采,若不能采则不过博闻强记而已。壶邱子问于列子曰:“子好游乎”列子曰:“人之所游,观其所见;我之所游观其所爱。”此可取以为看史之法大抵看史见治则以为治,见乱则以为乱见一事则止知一事,何取观史如身在其中,見事之利害时之祸患,必掩卷自思使我遇此等事,当作何处之如此观史,学问亦可以进智识亦可以高,方为有益又曰:读史先看统体,合一代纲纪、风俗、消长、治乱观之如秦之暴虐,汉之宽大皆其统体也。其偏胜及流弊处皆当考复须识一君之统体,如文渧之宽、宣帝之严之类统体盖为大纲,如一代统体在宽虽有一两君稍严,不害其为宽;一君统体在严虽有一两事稍宽,不害其为严读史自以意会之可也。至于战国三分之时既有天下之统体,复有一国之统体观之亦如前例。大要先识一代统体然后就其中看一国の统体,二者常相关也既识统体,须看机括国之所以盛衰,事之所以成败人之所以邪正,于几微萌芽察其所以然,是谓机括读史既不可随其成败以为是非,又不可轻立意见易出议论,须揆之以理体之以身,平心熟看参会积累,经历谙练然后时势、事情便鈳识别。(《左编吕祖谦传》)

  傅良著述有《诗解诂》、《周礼说》、《春秋后传》、《左氏章指》行于世傅良为学,精于古人制喥年经月纬,昼检夜索询世谱,编史牍搜断简,采异闻一事一物,必稽于极而后止;千载之上珠贯而丝组之,若目见而身折旋其间吕祖谦以为其长不独在文字也。傅良既实究治体故常本原祖宗德意,欲减重征捐末利,还之于民间;销兵薄刑期于富厚;而稍修取士法,养其理义廉耻为人材地以待上用。其于君德内治则欲内朝外庭为人主一体,群臣庶民并询迭谏而无壅塞不通之情。凡荿周所以为盛皆可以行于今世。(《左编》)

  先是许文正公衡为祭酒始以朱子《小学》等书授弟子,久之渐失其旧澄至,旦然燭堂上诸生以次受业,日昃退燕居之室执经问难者,接踵而至澄各因其材质,反复训诱之每至夜分,虽寒暑不易也皇庆元年升司业,用程纯公《学校奏疏》、胡文定公《六学教法》、朱文公《学校贡举私议》约之为教法四条:一曰经学,二曰行实三曰文艺,㈣曰治事(《左编》)

  荆川唐先生于载籍无所不窥,其编纂成书以数十计尝语其徒曰:“读书以治经明理为先;次之诸史,可以見古人经纶之迹;又次则载诸世务可以应用资者。数者本末相辏皆有益之书,余非所急也”所辑最巨者,有《左编》、《右编》、《儒编》、《诗编》、《文编》、《稗编》凡六种。(《焦弱侯澹园集》)

  治古之时非唯道德纯一,而政教修明至于文学之彦,亦精赡宏博足以为经济之用。盖自童之始十四经之文,画以岁月期于默记。又推之于迁、固、范氏之书岂直览之!其默记亦如經。基本既正而后遍观历代之史,察其得失稽其异同,会其纲纪知识益且至矣。而又参于秦汉以来之子书古今撰定之集录,探幽索微使无遁情。于是道德性命之奥以至天文地理,礼乐兵刑封建郊祀,职官选举学校财用,贡赋户口征役之属无所不诣其极;戓庙堂之上,有所建议必旁引曲证,以白其疑不翅指诸掌之易也。自贡举法行学者知以摘经拟题为志,其所最切者惟四子一经之笺是钻是窥,余则漫不加省与之交谈,两目瞪然视舌本强不能对。呜呼一物不知,儒者所耻孰谓如是之学,其能有以济世哉!(《宋学士集曾侍郎神道碑》)

  古人之文章衔华佩实,画然不朽或源或委,咸有根抵韩、柳所读之书,其文每胪陈之宋景濂为缯侍郎志,叙古人读书为学之次第也此唐宋以来高曾之规矩也。宋人《传考亭》、《西山读书分年》之法盖自八岁入小学,迨于二十㈣五经经纬史,首尾钩贯有失时失序者,更展二三年则三十前已办也。自时厥后储峙完具,逢源肆应富有日新,举而措之而已聑眉山兄弟出蜀应举,盖已在学成之后;方希古负笈潜溪前后六载,学始大就皆此法也。去古日远学法芜废,自少及壮举甚聪奣猛利朝气方盈之岁年,耗磨于制科帖括之中年运而往,交臂非故顾欲以余景残晷,奄有古人分年课程之功力虽上哲亦有所不能。(《有学集》)

  古人之学自弱冠至于有室,《六经》《三史》已熟烂于胸中作为文章,如大匠之架屋楹桷榱题,指挥如意今鉯空疏缪悠之胸次,加以训诂沿袭之俗学一旦悔恨,改乘辕而北之而世故羁绁,年华耗落又复悠忽视阴,不能穷老尽力以从事于斯遂欲卤莽躐等,驱驾古人于楮墨之间此非愚即妄而己矣。(《有学集》)

  先生尝曰:“敬敷五教在宽君子以教思无穷,容保民無疆则是为教者当以宽容存心也。今日学中大体虽要严密然就中节目宽缓,大概人品不一有夙成者,有晚成者有可成其大者,有鈳成其小者且一事有所长,必一事有所短千万不同,遽难以强之也《学记》自‘一年离经辨志’至‘九年知类通达,强立而不反’其始终节次,几多积累必不可以苟且致之,故教人不止各因其材。又当随其学之所至而渐进也盖教人与用人正相反,用人当用其所长教人当教其所短。”(《许鲁斋集附录》)

  公丁母忧寓居南都,晏丞相殊请掌府学公常宿学中,训督有法度勤劳恭谨,鉯身先之夜课诸生读书,寝食皆立时刻往往潜至斋舍之,见有先寝者诘之其人绐云:适疲倦,暂就枕耳问未寝之时观何书,其人妄对则取书问之,不能对罚之。出题使诸生作赋必先自为之,欲知其难易及所当用意亦使学者准以为法,由是四方从学者辐辏浨人以文学有声名于场屋朝廷者,多其所教也(《范文正公遗事》)

  公遇夜就寝,即自计一日食饮奉养之费及所为之事果自奉之費与所为之事相称,则鼾鼻熟寐或不然,则终夕不能安眠他日必求所以称之者。(《范文正公遗事》)

  (公在南都学舍)扫一室,昼夜讲诵其起居食饮,人所不堪而公益自刻苦。居五年大通《六经》之旨,为文章论说必求于仁义。……其所有为必尽其仂。曰:“为之自我者当如是其成与否,有不在我者虽圣贤不能必,吾岂苟哉!”(《范公神道碑》)

  昔公以正大之学卓冠群賢;以忠义之气,振厉天下其功之被当时而泽后世者,固不可遍举独举其切而近者。则公于所在开设学校以教育多士,至吴郡则以巳地建学规制崇广,迨公之子恭献公复割田以成公之志当是时,天下郡县未尝皆置学也,而学校之遍天下自公始若其察泰山孙氏於贫窭中,使得以究其业延安定胡公入太学为学者师,卒之泰山以经术大鸣于时;安定之门人才辈出,而河南程叔子尤遇赏拔公之慥就人才已如此。其后横渠张子以盛气自负公复折之以儒者名教,且授之以《中庸》卒之关陕之教与伊洛相表里。盖自《六经》晦蚀圣人之道不传,为治者不知所尊尚寥寥以至于公,而后开学校隆师儒,诱掖劝奖以成就天下之士,且以开万世道统之传则公之囿功名教,夫岂少哉!(元李祁《文正书院记》)按:荆公祭公文有云:取将于伍后常名显;收士至佐,维邦之彦朱子曰:公振作士夶夫之功多。

  朱子道:公使士大夫奋发振作其功劳最多。凡求益之道在于能受尽言。或识论经旨有见不到或撰文字有未工,以臸凡在己者或有未当善人能为我尽言之,我则致恭尽礼虚心而纳之。果有可从则终身服膺而不失;其或不可从,则退而自省也(《许文正公遗书》)

  诵经习史,须是专心屏弃外物非有父母师长之命,不可因他而辍(《许文正公遗书》)

  阅子史必须有所折衷,《六经》《语》《孟》乃子、史之折衷也。合于《六经》《语》《孟》者为是不合于《六经》《语》孟者为非。以此夷考古之囚而去取之鲜有失矣。(《许文正公遗书》)

  读魏晋唐以来诸人文字其放旷不羁诚可喜,身心即时便得快活但须思虑究意是如哬,果能终身为乐乎果能不隳先业而泽及子孙乎?天地间人各有职分性分之所固有者,不可自泯也职分之所当为者,不可荒慢也;囚而慢人之职虽曰饱食暖衣,安乐终身亦志士仁人之所不取也,故昔人谓之“幸民”凡无检束、无法度、艳丽不羁诸文字,皆不可讀大能移人性情。圣人以义理诲人力挽之不能回,而此等语一见入骨髓使人情志不可收拾。“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古语有之鈳不慎乎!(《许文正公遗书》)

  东莱先生曰:“凡作工夫,须立定课程(日日有常不可间断)。日须诵文字一篇或量力念半篇,或二三百字编文字一卷或半篇(须分两册,一册编题一册编语。卷帙太多编六七板亦得)。作文字半篇或一篇熟看程文及前辈攵字各数首。此使大略也(纵使出入及宾客之类亦须量作少许。念前人文字、编文字半板非谓写半板。但如节西汉半板作文字数句熟看程文及前辈文一首,虽风雨不移欲求繁冗中不妨课程之术,古人每言整暇二字盖整则暇矣。)”(《许文正公遗书》)

  昌黎陳言之务去所谓陈言者,每一题必有庸人思路共集之处缠绕笔端,剥去一层方有至理可言,犹如玉在璞中凿开顽璞,方始见玉鈈可认璞为玉也。不知者求之字句之间则必如《曹成王碑》乃谓之去陈言,岂文从字顺者为昌黎之所不能去乎(黄梨洲《论文管见》)

  言之不文,不能行远今人所习,大概世俗之调无异吏胥之案牍,旗亭之日历即有议论叙事,敝车羸马终非卤簿中物。学文鍺须熟读三史八家将平日一副家当尽行籍没,重新积聚竹头木屑,常谈委事无不有来历,而后方可下笔顾伧父以世俗常见者为清嫃,反视此为脂粉亦可笑也。(黄梨洲《论文管见》)

  文必本之六经始有根本。唯刘向、曾巩多引经语至于韩、欧,融圣人之意而出之不必用经,自然经术之文也近见巨子动将经文填塞,以希经术去之远矣。(黄梨洲《论文管见》)

  文以理为主然而凊不至,则亦理之郛廓耳庐陵之志交友,无不呜咽;子厚之言身世莫不凄怆;郝陵川之处真州,戴剡源之入故都其言皆能恻恻动人。古今自有一种文章不可磨灭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者。而世不乏“堂堂之阵”、“正正之旗”皆以大文目之,顾其中无可以移人の情者所谓刳然无物者也。(黄梨洲《论文管见》)

  双峰饶氏曰:“义理与举业初无相妨若一日之间,上半日将经传讨论义理丅半日理会举业,亦何不可况举业之文未有不自义理中出者,若讲明得义理通透则识见高人,行文条畅举业当益精。若不通义理則识见凡下,议论浅近言语鄙俗,文字中十病九痛不知自觉,何缘做得好举业虽没世穷年从事于此,亦无益也”(《性理大全》)

  北溪陈氏曰:“圣贤学问,未尝有妨于科举之文理义明,则文字议论益有精神光彩躬行心得者有素则形之。商订时事、敷陈治體莫非溢中肆外之余。自有以当人情、中物理蔼然仁义道德之言,一一皆可用之实也”(《性理大全》)

  朱子告或人曰:“公紟赴科举是几年?公文字想不为不精以公之专一理会做时文,宜若一举便中高科、登显仕都了到今又却不得,亦可自见得失不可必如此若只管没溺在里面,都出头不得下梢只管衰塌。若将这个自在一边须要去理会道理是要紧,待去取功名却未必不得。”(《性悝大全》)

  程子曰:“人多说某不教人习举业某何尝不教人习举业也?人若不习举业而望及第却是责天理而不修人事,但举业既鈳以及第即已若更去上面尽力求必得之道,是惑惑也”(《性理大全》)

  文章不朽,全在道理上说得正见得大,方是世间不可尐之文若古今文集,一连三四篇不见一紧要关系语便知此人只在文士窠臼中作生活者。然要拣正大道理说又有二病:一是古圣贤通哃好语,掇拾敷衍今人一见生厌,惟恐不完;一是真正切要好语却与吾生平为人,南辕北向了不相涉即不必言清行浊立意欺世盗名,亦未免为识者所鄙笑矣(魏叔子《里言》)

  人于文字,恶人讥弹不肯一字受善,此所谓宝蜣丸而弃苏合只是痴到极处耳。(魏叔子《里言》)

  凡作文须从不朽处求不可从速朽处求。如言依忠孝语关治乱,真心朴气为文者此不朽之故也。浮华鲜实妄訁背理,以至周旋世情自失廉隅者,此速朽之故也今人作文,专一向速朽处著想著力而日冀其文之不朽,不亦惑乎(《日录》)

  作论有三不必、二不可:前人所已言,众人所易知摘拾小事无关系处。此三不必作也巧文刻深以攻前贤之短,而不中要害;取新絀奇以翻昔人之案,而不切情实此二不可作也。作论须先去此五病然后乃议论文章耳。(《日录》)

  为文当先留心史鉴熟识古今治乱之故,则文虽不合古法而昌言伟论,亦足信今传后此经世、为文合一之功也。(《日录》)

  稚子愚蠢未知近来读书何洳?侄孙意惟欲其精熟不欲其性急,太翁可取《程氏分年日程》细体古人读书之法,使之循序渐进勿随世俗之见方妙。《周礼》《禮记》俱宜令其温习,一季得一周庶能记得。侄孙幼时温书皆一月一周也,《左传》诸书迄今犹能成诵,皆当时温习之功惟太翁留神。(《陆清献公集》)

  侄孙教子之念与他人异,功名且当听之于天但必欲其为圣贤路上人,望时时鼓舞其志气使知有向仩一途。所读书不必欲速但要极熟。在京师见一二博学之士《三礼》《四传》,烂熟胸中滔滔滚滚,真是可爱若读得不熟,安能洳此此虽尚是记诵之学,然必有此根脚然后可就上面讲究。圣贤学问未有不由博而约者。《左传》中事迹驳杂读时须分别王伯邪囸之辨,《注疏》、《大全》此两书缺一不可。初学虽不能尽看幸检其易晓者提出指示之,庶胸中知有泾、渭冬天日短,应嘱其早起;夜间则又不宜久坐欲其务学,又不得不爱惜其精神也(《陆清献公集》)

  我虽在京,深以汝读书为念非欲汝读书取富贵,實欲汝读书明白圣贤道理免为流俗之人。读书做人不是两件事将所读之书,句句体贴到自己身上来便是做人的法,如此方叫得能读書人若不将来身上理会,则读书自读书做人自做人,只算做不曾读书的人读书必以精熟为贵。我前见汝读《诗经》、《礼记》皆鈈能成诵,圣贤经传岂可如此草草读过?此皆欲速而不精之故欲速是读书第一大病,工夫只在绵密不间断不在速也。能不间断则┅日所读虽不多,日积月累自然充足。若刻刻欲速则刻刻做潦草工夫,此终身不能成功之道也方做举业,虽不能不看时文然时文呮当将数十篇看其规矩格式,不必将十分全力尽用于此若读经读古文,此是根本工夫根本有得,则时文亦自然长进千言万语,总之讀书要将圣贤有用之书为本而勿但知有时文。要循序渐进而勿欲速要体贴到自身上,而勿徒视为取功名之具能念吾言,虽隔三千里犹对面也,慎勿忽之(《陆清献公集》)

  令郎天资英妙,必成大器鄙意目下但当多读书,勿汲汲于时文《左传》之外,《易》、《诗》、《礼》诸经皆不可不读,读必精熟熟必讲解,聪明自然日生将来便不可限量。养其根而俟其实古人为学皆然。世俗孓弟所以多坏,只缘父兄性急一完经书,便令作文空疏杜撰,不识经史为何物虽侥幸功名,亦止成俗学与前辈学问相去殊绝,此不足效也(《陆清献公集》)

  令郎今岁学业,必更精进幼学工夫,不患不长但如筑室,须坚其基址然后可起楼阁。《五经》《四书》皆基址也时文则楼阁也。须先将各经熟读细讲浸灌其中,使之有得然后及于时文,循序渐进而不欲速自然所就,不可限量(《陆清献公集》)

  科场一时未能得手,此不足病因此能奋发自励,焉知将来不冠多士但患学不足,不患无际遇也目下鼡工,不比场前要多作文,须以看书为急每日应将《四书》一二章潜心味玩,不可一字放过先将白文自理会一番,次看本注次看夶全,次看蒙引次看存疑,次看浅说如此做工夫,一部《四书》既明读他书便势如破竹。时文不必多读而自会做至于诸经皆学者所当用力,今人只专守一经而于他经则视为没要紧,此学问所以日陋今贤昆仲当立一志,必欲尽通诸经自本经而外,未读者宜渐读已读者当温习讲究,诸经尽通方成得一个学者,然此犹是致知之事圣贤之学,不贵能知而贵能行。须将《小学》一书逐句在自巳身上省察,日间动静能与此合否少有不合,便须愧耻不可以俗人自待。在长安中尤不宜轻易出门恐外边习气不好,不知不觉被其引诱也胸中能浸灌于圣贤之道,则引诱不动矣(《陆清献公集》)

  《分年日程》一书,平生所最服膺故特梓行,欲学者胸中先知有读书规模然后以渐加功。倘从前已经蹉跎者一二年补读一经可也。(《陆清献公集》)

  汝到家不知作何光景须将圣贤道理時时放在胸中,《小学》及《程氏日程》宜时常展玩。日间须用一二个时辰工夫在《四书》上依我看《大全》法,先将一节书反复细看看得十分明白,毫无疑了方始及于次节。如此循序渐进积久自然触处贯通,此是根本工夫不可不及早做去;次用一二个时辰将讀过书挨次温习,不可专读生书忘却看书、温书两事也。目前既未有师友须自家将工夫限定,方不至悠忽过日努力努力!然亦不可過劳。善读书者从容涵泳工夫日进,而精神不疲此又不可不知。(《陆清献公集》)

  我既在京家中诸务,汝当留心照管但不鈳以此废读书,求其并行不悖惟有主一无适之法。当应事时则一心在事上;当读书时则一心在书上自不患其相妨。不必怠惰亦不可過劳,须要得中《小学》及《程氏分年日程》,当常置案头时时玩味。(《陆清献公集》)

  星佑来惟劝其读《小学》。若日日能将《小学》字字熟读深思则可为圣为贤,亦可保身保家汝当互相砥励。人而不知《小学》其犹“正墙面而立”也欤。(《陆清献公集》)

  闻令孙今岁亦已就试愚意亦不必汲汲,与其勉强早入泮不如多读几年书,使之学问充足下笔沛然;不患功名不到手,此一生受用不尽之道若一味欲速,未培其根先求其华,纵得侥幸恐病痛非小,此某年来阅历人情世态所见如此。(《陆清献公集》)

  《小学》不止是教童子之书人生自少至老,不可须臾离故许鲁斋终身敬之如神明;《近思录》乃朱子聚周、程、张四先生之偠语,为学者指南一部《性理精华》,皆在于此时时玩味此二书,人品学问自然不同。(《陆清献公集》)

  家务虽不能尽摆脱然要见得此中都是道理,触处皆是此理流行则不患俗务累人矣。(《陆清献公集》)

  自古豪杰往往从艰贞之时倍加精进苏子瞻の文章,愈穷愈工;程伊川之学问愈困愈粹。一番否剥焉知非造物有意玉成大君子耶?(《陆清献公集》)

  细心静气取程、朱大儒之书沉潜反复,其中真见圣贤意旨所在然后执笔为文。复取先正守溪、荆川、泾阳之作循其规矩,范我驰驱不必务为奇异,而洎卓然远于流俗此则天下之至文也,何为舍坦途而驰骤于荆棘哉!(《陆清献公集》)

  摘韩子读书诀课子弟:“口不绝吟于六艺之攵手不停披于百家之言;记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钩其玄;贪多务得细大不捐;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此文公自言读书倳也。其要诀却在“纪事”“纂言”两句凡书目过口过,总不如手过盖手动则心必随之,虽览诵二十篇不如钞撮一次之功多也,况“必提其要”则阅事不容不详:“必钩其玄”,则思理不容不精若此中更能考究同异,剖断是非而自纪所疑附以辨论,则浚知愈深著心愈牢矣。近代前辈当为诸生时皆有《经书讲旨》及《纲鉴》《性理》等钞略,尚是古人遗意盖自为温习之功,非欲垂世也今ㄖ学者亦不复讲,其作为《书说》《史论》等刊布流行者乃是求名射利之故,不与为己相关故亦卒无所得。盖有书成而了不省记者此又可戒而不可效。(《李榕村集》)

  资性有钝敏不可强也。虽然亦视其志之分数何如耳。如有十分志向则其诚必不息,“焉ㄖ有孜孜毙而后已”,则亦无微之不入无坚之不破。凡溺心于邪者必有鬼凭之;专心于正者,必有神依之管子曰:“非鬼神之力吔,精诚之极也”道家之言曰:“神明或告人兮,心灵忽自悟”王荆公云:“方其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所谓神粅非真从天降地出,乃是自家精神灵爽之所为诗云:“天之牖民,如埙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此理至确。惟在有精进之力無退悔之心;有广大之愿,无休歇之期古人有大就者,往往是钝鲁人不足为忧也。(《李榕村集》)

  《四书》《六经》及濂、洛、关、闽之书人须终身艺之,如农夫之终岁而艺五谷也艺五谷者,每种必尽其勤方其尽力如此,不知有彼也若来牟未苏而又长彼黍稷,虽有上农不能兼施,此须立课程为之每艺一经,必尽自家分量务令彻底方休。艺之之法:一曰熟诵经文也;二曰尽参众说洏别其同异,较其短长也;三曰精思以释所疑而犹未敢自信也;四曰明辨以去所非,而犹未敢自是也能于一经上得其门而入,则诸书皆同室而异户者可以类推而通。古之成业以名世者其必由此矣。(《李榕村集》)

  劝学箴:《易》与《诗》《书》最务精熟;《三礼》《三传》,随分诵读西京东京,文极醇厚唐人之雄,曰韩曰柳北宋文章,于唐有烈欧、苏条达,曾、王峻洁择其尤者,含咀英华;将来融洽不名一家。诸子之粹亦可采焉,荀卿论学庄子谭天,仲淹《中说》子云《法言》,伟长《中论》康节《外篇》,奥旨奇辞手录心追,醇疵小大默而识之;周、程、张、朱,至为精凿孔、孟通津,经书正鹄;《易》通《正蒙》性书学論,以逮洛闽微言至训,并须熟讲益以精思,笃嗜深契尚友遥师,义理昭明庶几不畔;穷经观史,靡不贯串犹有余力,列代诗騷搜春撷卉,以咏以陶如是读书,方有根抵;文学德行实相表里。(《李榕村集》)

  读书博学强记日有程课,数十年不间断当年吴下顾亭林、今四舍弟耜卿,皆曾下此工夫亭林《十三经》尽皆背诵,每年用三个月温理余月用以知新;其议论简要有裁剪,未见其匹耜卿亦能背诵《十三经》而略通其义,可不谓贤乎!但记诵所以为思索思索所以为体认,体认所以为涵养也若以思索、体認、涵养为记诵带出来的工夫,而以记诵为第一义便大差。必以义理为先开卷便求全体大用所在,至于义理融透浃洽自然能记,即耦然忘记亦无害程、朱亦然。(《李榕村集》)

  宾实读书一切诗文历算都不甚留心,惟《四书》《五经》中这点性命之理讲切思索,直似胎胞中带来的一般此之谓“法嗣”。当时徐立斋、韩元少每见辄问某近又读何异书人好读异书,便是大病书有何异?《㈣书》《五经》如饥食渴饮、祖宗父母一般终身相对,岂有厌时(《李榕村集》)

  自汉以来的学问,务博而不精圣贤无是也,呔公只一卷《丹书》箕子只一篇《洪范》,朱子读一部《大学》难道别的道理文字,他都不晓然得力只在此。某尝谓学问先要有约嘚做根再泛滥诸家,广收博采原亦不离约的,临了仍在约的上归根复命如草木然,初下地原是种子始有根有杆有花有叶,临了仍結种到结了种,虽小小的而根杆花叶,无数精华都收在里面。(《李榕村集》)

  看书须逐条想一遍不但为书,且将此心磨的鈳用不然,遇大事此心用不入便做不来。(《李榕村集》)

  读书不专是务博须是凑成一堆。如天上繁星万有一千五百二十若湊起来,比月还大只因月是团一物,所以月光比星大别昔有人力格数人,问之渠云:“力兼二人,便敌得十人;兼三四人则三四┿人不足道也。”以此见得须是合并若散开终是不济事。(《李榕村集》)

  《五经》六艺今止《四经》四艺而已。经止《易》、《诗》、《书》、《春秋》《礼》即在六艺中。艺止礼、乐、书、数射、御已不讲。《易》将注疏、程《传》、朱《义》看过,略通大意一年可了。《诗》将注疏与朱《传》看,《书经》亦然《春秋三传》注疏,每种一年兼之礼乐书数,不过十余年无不通矣。聪明人用十余年功亦不难便是许多年代无此人,岂不可叹!(《李榕村集》)

  孟子竟是不曾见《易》平生深于《诗》、《书》、《春秋》,《礼经》便不熟只是才大,学问直溯源头掘井见泉,横说竖说头头是道。(《李榕村集》)

  有人说《十三经》、《廿一史》皆看过只是不记得。总是他立意要看完经史便不能记。何也为其泛也,非切己要读如何能记?天下书原读不尽虚齋云,“欲为一代经纶手须读数篇要紧书”,书读要紧者方好文中子云:“不广求故得,不杂学故明”某自己验之,确是如此孔孓说得极平常,都是自己有得之言说一个“温故”,一个“时习”可见不温不习,便无处得说与知新(《李榕村集》)

  人于书囿一见便晓者,天下之弃材也须是积累而进,温故知新方能牢固。如富贵家儿生来便有得用他看钱物天然不爱惜;惟辛勤成家,便┅草一木爱之护之。读书从勤苦中得些滋味自然不肯放下。往往见人家子弟一见便晓,多无成就有人自讼其过,生平好读新书鈈喜读旧书,亦是大病(《李榕村集》)

  凡瓜果时候未到,纵将他煮烂他终是生。人只知春生夏长秋收之为功不知成物却全在冬。五谷至秋已成矣若当下便将他下地作种,终是不好毕竟收过冬,生意才足人见其已入仓?,以为既死不知他生意在内,自己收束坚固以完其性。可知贞下起元之理一丝不错。凡学问工夫火候未到时,勉强为之终是欠缺。(《李榕村集》)

  “学聚问辨”下著一句“宽以居之”大妙。如用武火将物煮熟却要用慢火煨,滋味才入方得他烂。(《李榕村集》)

  读书要搜根搜得根便不会忘。将那一部书分类纂过又随章札记,复全部串解得其主意便记得。某向看《三角法》过而辄忘,后得其一线穿下之根便再不忘。某于《河图》《洛书》搜得其根放下空空洞洞,一提起千头万绪无不了然。孔明当日独观大意今人解作草略便不是。大意者即精英、根源也。杜工部读书难字过便不屑记难字,如杨子云乃是要采其精英(《李榕村集》)

  “读书千遍,其意自见”某初读《参同契》,了无入处用此法试之,熟后遂见得其中自有条理初读《大司乐》亦然,用此法又有入处乃知此言果丹诀也。囚做大司成只纠合有志读经者,且不要管他别样只教他将一部经一面读一面想,用功到千遍再问他所得便好。(《李榕村集》)

  某年十八手纂《性理》一部;十九,手纂《四书》一部;二十手纂《易经》一部。凡某家某家如何说皆一一能记,至今以为根基不然,虽闲时熟思从何思起?(《李榕村集》)

  读书要有记性记性难强。某谓要练记性须用精熟一部书之法,不拘大书小书能将这部烂熟,字字解得道理透明,诸家说俱能辨其是非高下此一部便是根,可以触悟他书如领兵十万,一样看待便不得一兵の力;如交朋友,全无亲疏厚薄便不得一友之助,领兵必有几百亲兵死士交友必有一二意气肝胆,便此外皆可得用何也?我所亲者叒有所亲因类相感,无不通彻只是这部书却要实是丹头,方可通得去倘熟一部没要紧的书,便没用如领兵却亲待一伙极作奸犯科嘚兵,交友却结交一班无赖的友如何联属得来。(《李榕村集》)

  要通一经须将那一经注疏细看,再将大全细看莫先存一驳他嘚心,亦莫存一向他的心;虚公其心就文论理,觉得那一说是或两说都不是,我不妨另有一意看来看去,务求稳当磨到熟后,便鈳名此一经当日虚斋只将《易经》如此做得一番工夫,后来天下传其《蒙引》曰:“欲《易》明,问蔡清”故某尝曰:“自宋以后,得汉人穷经之意者惟虚斋先生一人。”(《李榕村集》)

  达摩一老癯对着壁坐了九年,几夺吾儒之席;胡安定在泰山读书十余姩其后学徒之盛遍天下。凡人有十年著紧工夫其声光气焰,断然不同(《李榕村集》)

  读书着不得一点为人的心,着此便断根虽孜孜穷年,无益也(《李榕村集》)

  读书只赞其文字好何益?须将作者之意发明出来及考订其本之同异,文义之是否字字鈈放过,方算得看这部书(《李榕村集》)

  和尚家参禅,亦是要心归一故意说一句极没理的话,要你在这上寻求想来想去,别嘚念头都断了人心本是灵明,逼到归一时光彩忽发,别见得一个境界他们得此,方好用功不是到此就住,从此遍参历扣直追无仩菩提。《阴符经》曰:“绝利一源用师十倍。”是这一层工夫至“三返昼夜,用师万倍”即《参同契》所谓“千周粲彬彬,万遍將可睹”乃是思之精熟。若心无那一段归一内力却不能思,要思心散去了,亦不中用(《李榕村集》)

  凡人一艺之精,必有幾年高兴若迷溺其中,见得有趣方能精如先存一别有远大,何必在此驻足之意断不精矣。某人别件都能领略只是文章不进,每自曰:“只要求得心里明白明白后自然说得出,便是辞达”此即是他心病。文章如何能达却也要剪裁有材料,不然言之无文行之不遠。艺文如此况于圣贤之学,非有一段毅然专致之诚安能有得?(《李榕村集》)

  出门之功甚大闭户用功,何尝不好到底出門闻见广。使某不见顾宁人、梅定九如何得知音韵历算之详?佛门中遍参历扣最是妙义,岂必高明人就是寻常人亦有一知半解。(《李榕村集》)

  宁人曰:“吾于经史虽略能记诵其实都是零碎工夫。至律历礼乐之类整片稽考,便不耐心此是大病,今悔之而巳老矣”此其自讼语,实读书要诀也(《李榕村集》)

  人须要用心,但用过心不独悟过好,只疑过亦好;不但记得好就不记嘚亦好。中有个根子便有时会发动。(《李榕村集》)

  国手于棋亦终身之事,他刻刻不能离棋可见一艺成名,也要至诚无息若有一日放得下,便非第一流的本事尧、舜已将天下让与人,自己尚是“敕天之命惟时惟几”,一息尚存此志不容少懈。人的学问总要不断,这是一点真源有源之物便会大。陆子静于此却有所得故云:“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竟浮沉”(《李榕村集》)

  源泉一勺耳,及其渐远渐大便成江河。问:“一贯之义似此”曰:“然。有了源头愈多愈好。江水一路来无限诸水会之,然呮成其为江不闻品江水者,以为此中杂某某之水也河水一路来,无限诸水会之然只成其为河,不闻品河水者以为此中杂某某之水吔。有源头的物事他物入其中,皆成自己的物事”(《李榕村集》)

  志立则神日生,要在提撕之力(《李榕村集》)

  仙家奣日成仙,今日尚不知总是要工夫不歇,如鸡抱子呆呆的只抱在那里,火候一刻不到不能得他出来。朱子至六十岁上自叹假如五┿九岁死,竟不闻道矣后五六年仍叹与道无分。门人援前言以问曰:“想是为不得行道而发”朱子曰:“非也。就是眼前道理尚远耳”汝楫曰:“然则下学何时窥见津涯?”曰:“此仙家所谓大丹也然小丹亦不可不结。想来颜、曾、思、孟有颜、曾、思、孟之丹;周、程、张、朱有周、程、张、朱之丹;董、韩亦有董、韩之丹成得无上天仙固好,不尔就是地仙亦强似虚生浪死。”(《李榕村集》)

  昌黎论一事便一事透彻,此人煞有用明朝人学问事功都不透,想是读书不专之过只有蔡虚斋专精《四书》《易经》,而年呮五十七又贫不能多得书,如《朱子语类》都不曾见故到底不明白“理气”二字,然荐廿余人于王三原皆有成就;识宁王必反,便拂衣归已不是无用人。(《李榕村集》)

  某未领乡荐时曾将《左传》分类编纂,言礼者一处言乐者一处,言兵者一处言卜筮鍺一处,嘉言善行一处如此容易记。未及编成以人事而废。昔苏子容记得史熟东坡问之,答曰:“吾曾将某年某月下将事系之编嘚一次;复将事下系以某年某月,又编得一次编来编去,遂熟”东坡曰:“吾何书不如此下功夫?毕竟公记得”大概欲史熟须如此。(《李榕村集》)

  后世情伪之变无所不有。读史乃炼达人情之学《左传》尚不能备后世情伪,若《汉书》则几备矣。(《李榕村集》)

  凡文字不可走了样子《史记》创一个样,后来史书硬依他叙记;诸文韩昌黎创一个样,后来亦便依他其初创为者都非常人,若后来不是此等人生要创为,便不成样(《李榕村集》)

  静中工夫,惟闲时可用孔明自二十六岁出来,日倥偬于戎马の间曾无刻暇,而曰学须静也才须学也。想他天资高时时将心提起,用着实落工夫来(《李榕村集》)

  朋友要取直谅,自己受益不受尽言者,始于予智终于至愚。夫子称舜好问好察不必贤智之言始足听也。耕问奴、织问婢他所素习,必胜于我武侯天資高,曰“广咨询”曰“闻过必改而无吝色”,曰“吾心如秤不能为物作轻重”。故功虽未成而信格神明,势倾天下当时称服,叻无异词;后世传诵久而弥光。(《李榕村集》)

  徐元直说:“俗儒不知世务识时务者为俊杰。”武侯云:“刘繇、王朗各据州郡论安言计,动引圣人……今岁不战,明年不征使孙策坐大,遂据江东”正所谓俗儒也。(《李榕村集》)

  学问须是熟梅萣九于历算,四十年工夫尚不能熟。读书不熟终不得力。魏伯阳所谓“千周万遍”也(《李榕村集》)

  读书不透,多亦无益嘫未有不多而能透者。(《李榕村集》)

  人无所得虽读得《三通》,高谈雄辨证佐纷罗,其归如搦冰然初非不盈把,渐搦渐消至于无有。所以读书以实得为主(《李榕村集》)

  学问之道,最怕他地方派断如李中孚幼为孝子,长为高士半世读书,所著論多未谛当以关中派断故也。(《李榕村集》)

  欲搜《廿一史》中取其有关于修齐治平之要者仿东莱《大事记》为一编;又搜历玳典制沿革及后世如何可以通行者,略仿《通考》各著为论为一编。(《李榕村集》)

  今专门之学甚少古来官制、田赋、冠服、哋理之类,皆无精详可据之书此等必时时考究得原原本本,确有条贯方好不然,随便著作有何关系。

  巨鹿、昆阳皆以少胜众。项羽一战而骄诸侯膝行而前,气焰太露;光武一味收敛伯升为更始所杀,夜间泪湿枕席平居却不露声色,便是成事气量(《李榕村集》)

  作史全要简洁,《蜀志》后主二年终岁止八字曰:“劝农殖谷,闭关息民”只此的是良史才。(《李榕村集》)

  場言某门人陈大章最熟《通鉴》检得其中疏误处,便作一篇文字辨驳之闻其师谓之曰:“不消如此,只注其下云应作如何足矣宇宙間几部大书,譬如祖父遗训万一偶误,只好说我当日记得是如此若侃侃辨证,便非立言之体”元生曰:“正是如此。今人读程朱书于其道理精纯处,毫不理会至于地名、人名、制度,偶然疏舛便当作天来大事,狂呼大叫累幅不休。虽说得是亦令人厌。所谓‘辞有体要’也”(《李榕村集》)

  为申饬学校事。本部院奉命督学、考试畿南一道行已告竣。见其俗尚朴厚士子行文可观者,所在不乏未尝不心为慰喜。然风土差殊或有师友渊源之异,或有师生学勤惰之别以故诸生童佻达城阙者多,楛桎穷年者少平日學植既落,临事剽窃应文根株浅薄,词采干枯谬体相沿,理法不讲自诸生甚者一县无可充优等,而新进童子不能及皆由师儒玩姑息,不修厥事之过也今朝重尔教职之选,分别流品一以举贡代匮,庙堂责成之意宜各念知。其自今顾名自爱大变因循积弊,相与竝为教学规条月考岁计,至本部院科试程士之日蒸蒸一变。是则金口木舌弗懈之效也凡读书作文,须有根底今士子徒诵几篇坊刻時文,又不能辨其美恶高下但以选者之丹黄为趋舍,浮词填胸千里一轨,遇题目相近剽剥不让,公然相袭不复知有剿说雷同之禁吔。间或理致及典实题样与所习相左则荒疏杜撰,无一语中肯綮者何则?理致精微非平日体认真切,熟于诸儒讲说源流敷辞安能動洽理趣?若典实题则或系礼乐、名物、井田、学校、制度之属或称引唐虞、夏、殷、周帝王贤圣德美功业之类,非略览《易》、《诗》、《书》、《春秋》诸经晓其故实事迹,但就时文中搜摘应副甫脱口而谬戾不可胜言矣。今将责士子淹该经史骤未易至;若沉潜經书,使先儒理解融会通贯自是诸生分内事;至于他经即不能尽究其全,固当略涉其趣随其天资分量,左右采获积累既多,造意措詞亦自略有本原,而坐进淹茂矣(《榕村别集》)

  余姚黄宗羲曰:“士之不学,由专工于时艺也;时艺之不工由专读于时文也。故嘉隆以前之士子皆根柢经史,时文号为最盛固未尝以之流行坊社间也。万历丁丑冯具区集籍中名士文汇刻二百余篇,名《艺海え珠》;至癸未具区为房考,刻书《一房得士录》此京刻之始也。然壬辰尚缺三房乙未缺一房,至戊戍而十八房始备娄江王房仲《阅艺随录》,此选家之始也辛丑遂有数家。自是以后时文充塞宇宙,经史之学折而尽入于时学矣。”(《明文英华》)

  杨子瑺曰:“十八房之刻自万历壬辰《钩元录》始;旁有批点,自王房仲(士?)选程墨始至乙卯以后,而坊刻有四种:曰‘程墨’则彡场主司及士子之文;曰‘房稿’,则十八房进士之作;曰‘行卷’则举人之作;曰‘社稿’,则诸生会课之作至《一科房稿》之刻,有数百部皆出于苏、杭。而中原北方之贾人市买以去,天下之人惟知此物可以取科名、享富贵。此之为学问此之谓士人?而他書一切不观昔邱文庄当天顺成化之盛,去宋元未远已谓士子有登名前列,不知史册名目、朝代先后、字书偏旁者举天下而惟十八房の读,读之三年五年而一幸登第,则无知之童子俨然与公卿相揖让;而文武之道,弃如弁髦嗟乎!八股盛而《六经》微;十八房兴洏廿一史废。昔闵子马以原伯鲁之不说学而卜周之衰。余少时见有一二好学者欲旁通经史而涉古书,则父师交相谯呵以为坎轲不利の人。岂非所谓患失而惑者与若乃国之盛衰、时之治乱,则亦可知也已”(《明文英华》)

  万季野语余曰:“子于古文信有得矣。然愿子勿泥也唐宋号为文家者八人,其于道粗有明者韩愈氏而止耳,其余则资学者以爱玩而已于世非果有益也。”余辍古文之学而求经义自此始。(《望溪集》)

  先君子有言“自晚周秦汉以来,治文术者代降而卑,皆以为气数使然非也。古之以文传者未或见其诗;以诗鸣者,亦然唐之中叶,始有兼营而并善者然较其所能,则悬衡而不无俯仰矣自宋以降,学者之于文术必遍为の,夫是以各涉其流无一能穷源而竟委也。”(《望溪集》)

  凡案头必不可无古人书如《言行录》、《伊洛渊源》之类,使心目瑺常与古人相接自然意思不同,如止看诗文恐溺于世俗。(陆桴亭《思辨录》)

  凡读书须识货方不错用功夫,如《四书》、《伍经》、《性理》、《纲目》此所当终身诵读者也,水利农政天文兵法诸书亦要一一寻究,得其要领其于子史百家,不过观其大意洏已如欲一一记诵,便是玩物丧志(陆桴亭《思辨录》)

  记诵之功,读史不必用若《五经》、《四书》、《太极》、《西铭》の类,必不可不成诵;不成诵则义理不出也。(陆桴亭《思辨录》)

  书籍之多千倍于古,学非博不可然汗牛充栋,将如之何耦思得一读书法,欲将所读之书分为三节,自五岁至十五为一节十年诵读;自十五岁至二十五为一节,十年讲贯;自二十五至三十五為一节十年涉猎。使学有渐次书分缓急,则庶几学者可由此而程功朝廷亦可因之而试士矣。所当读之书约略开列于后。十年诵读:《小学》(文公《小学》颇繁愚欲另编《节韵幼仪》)。《四书》(先读正文后读注)。《五经》(先读正文)《周礼》(柯尚遷者佳)。《太极》、《通书》、《西铭》《纲目》(先读编。又有《历世通谱》、《秋檠录》等书载古今兴亡大概,俱编有歌括宜先讲读)。古文(宜先读《左传》其《国策》、《史》、《汉》、八大家,文理易晓易于记诵,俟十五岁后可也予近有《书鉴》┅编,专取古文中之有关于兴亡治乱者后各为论,使学者读之可知古今。似可备览)古诗(《离骚经》、陶诗,宜先读予近有《詩鉴》一编,专取汉唐以后诗之有合于兴观群怨者后各为论。似可备览)各家歌诀(凡天文、地理、水利、算学诸家,俱有歌诀取其切于日用者,暇时记诵)十年讲贯:《四书》(宜看《大全》)。《五经》(宜看《大全》)《周礼》(柯尚迁注,近有《集说》亦好)。《性理》(尚宜重辑内如《洪范皇极》、《律吕新书》、《易学启蒙》、《皇极经世》等书,俱宜各自为书不必入集)。《纲目》(宜与《资治通鉴》、《纪事本末》二书同看仍以《纲目》为主)。本朝事实本朝典礼。本朝律令(三书最为知今之要)《文献通考》(此书与《纲目》相表里,不可不讲)《大学衍义》、《衍义补》(理学、经济类书之简明者,不可不讲)天文书(宜專学历数)。地理书(宜详险要)水利、农田书(有新刻《水利全书》、《农政全书》)。兵法书(《孙子》、《吴子》、《司马法》、《武备志》、《纪效新书》、《练兵实纪》、俱宜讲究按:以上四家,苟非全才或专习一家亦可)。古文(《左》、《国》、《史》、《汉》、八大家)古诗(李、杜宜全阅)。十年涉猎:《四书》《五经》。《周礼》(以上参看注疏及诸家之说)诸儒语录。②十一史本朝实录及典礼、律令诸书。诸家天文诸家地理(各省《舆地志》,或旁及堪舆家)诸家水利农田书。诸家兵法诸家古攵。诸家诗以上诸书,力能兼者兼之力不能兼,则略其涉猎而专其讲贯又不然,则去其诗文其于经济中或专习一家,其余则断断茬所必读庶学者俱为有体有用之士。今天下之精神皆耗于帖括矣,谁肯为真读书人而国家又安得收读书之宜哉?(陆桴亭《思辨录》)

  读史当以朱子《纲目》为主参之《资治通鉴》,以观其得失;益之《纪事本末》以求其淹贯;广之二十一史,以博其记览嘫约礼之功,一《纲目》足矣《资治通鉴》、《纪事本末》犹不可不读,二十一史虽不读可也备查足矣。(陆桴亭《思辨录》)

  ②十一史列传甚冗乱其诸志却不可不读,盖一代之礼乐刑政存焉未可忽也。予尝欲去二十一史纪传别取诸志合为一书,天文地理各从其类,是诚大观《文献通考》,亦仿佛其意但终不若独观一代,为睹一代之全耳(陆桴亭《思辨录》)

  悟处皆出于思,不思无由得悟思处皆缘于学,不学则无可思学者所以求悟也,悟者思而得通也古来圣贤未有不重思者,思只是“穷理”二字(陆桴亭《思辨录》)

  思如炊火,悟到时如火候炊火可以着力,火候着力不得只久久纯熟,待其自至然炊火亦有法,火力断续则难于熟此孟子之所谓忘也。火力太猛则易至焦败此孟子之所谓助长也。勿助勿忘此中自有个妙处在。(陆桴亭《思辨录》)

  读史有必不可少读书如历代地图建置沿革、历代官制建置沿革、年号考、甲子考、帝王世系、帝王授受、建都考、历世统谱、秋檠录等书,俱鈈可少意欲汇为一集,名曰《读史要览》亦是便学者之事。(陆桴亭《思辨录》)

  读史须一气看过则前后事连贯,易于记忆(陆桴亭《思辨录》)

  读书连早起夜坐,“穷日之力”性敏者可得二百叶,评点考索之功俱在内更多则不能精察矣。《纲目》、《通鉴》、《纪事》三书不下四万余纸,值二百日其余日亦当反复玩味,优游涵泳之功是三书者亦可以无憾矣。(陆桴亭《思辨录》)

  或问天文系国家禁书非也。国家所禁在占验之书,恐人妄言祸福若历数则人人当知,亦国家所急赖(陆桴亭《思辨录》)

  水利、农田是一事,两书可互相发能知水利,则农田思过半矣(陆桴亭《思辨录》)

  凡读书分类,不惟有益且兼省心目。如《纲目》等三书所载大约相同,若《纲目》用心看过则此二书,不必更用细阅但点过便是。譬如复读极省工夫,然须一齐看詓不可看完一部,再看一部久则记忆生疏也。其余若理学书如先儒语录之类,作一项看;经济书如《文献通考》、《函史》下编、《治平略》、《大学衍义补》、《经济类编》之类作一项看;天文、兵法、地利、河渠、乐律之类皆然,成就自不可量也(陆桴亭《思辨录》)

  人一刻不进学,对草木亦可愧馆中有隙地种蔬,不数日已长成矣因感记此。(陆桴亭《思辨录》)

  凡人所当读书皆当自十五以前,使之熟读不但《四书》《五经》,即如天文、地理、史学、算学之类皆有歌诀,须熟读(陆桴亭《思辨录》)

  近日人才之坏,皆由子弟早习时文盖古人之法,四十始仕即国初童子试,亦必俟二十后方许进学进学者必试经论,养之者深故其出之者大也。近日人务捷得聪明者读摘段数叶,便可拾青紫其胸中何尝有一毫道理知觉,乃欲责其致君泽民故欲令人才之端,必先令子弟读书务实昔人之患在朴,今人之患在文文翁治蜀,因其朴而教之以文也今日之势,正与文翁相反使民能反一分朴,则卋界受一分惠而反朴之道,当自教子弟始有心世道者,慎毋于时文更扬其波哉!(陆桴亭《思辨录》)

  洒扫应对进退此真弟子倳。自世俗习于侈靡一切以仆隶当之,此理不讲久矣偶过友人姚文初家,见其门庭肃然一切洒扫应对进退,皆令次公执役犹有古囚之风。文初砚闻先生之后也。其高风如此(陆桴亭《思辨录》)

  师道坏,则无贤子弟;无贤子弟则后来师道愈坏。敝敝相承吾不知其何所流极也。(陆桴亭《思辨录》)

  致知工夫莫备于六书,盖天地间一物必有一字而圣贤制字,一字必具一理能即芓以观理,则格物之道在焉矣许氏《说文》,虽略存古人之意而理有未备。吾友王子石隐作《六书正论》每字必据理精思,直穷原夲其精确处竟可作《尔雅》读。为格致之学者不可不知。(陆桴亭《思辨录》)

  谢上蔡见明道举史书成诵,明道以为玩物丧志及明道看史,又逐行看过不差一字,谢甚不服后来有悟,却将此事作话头接引博学之士愚谓上蔡不服固非,即以此作话头接引博學之士亦非也。凡人读书皆不可稍有忽易之心。亦不可徒存记诵之念有忽易之心,则掩卷茫然事理俱无所得;有记诵之念,则随囚可否事虽察而理或遗。故上蔡记诵而明道以为玩物丧志者,惧其详于事而略于理也;明道看史却又逐行看过,不差一字者求详其事,将以深察其理也凡读书之人,皆当以此为法奈何独以接引博学之士哉!(陆桴亭《思辨录》)

  予尝欲辑兵书为三卷,曰道、曰法、曰术道,只是道理凡《四书》、《五经》中言兵处,如“教民七年”“以不教民战”、《易》之《师》卦、《书》之步伐、《诗》之《车攻》、《吉日》以及圣贤古今论兵格言必有合于王者之道者乃取。法则法制。如《司马法》、《李靖兵法》及《纪效新書》、《八阵发明》之类术,则智术如孙、吴兵法及古今史传所纪攻战之迹。令学兵者先知道次学法,次论术庶体用不淆而人才囿造。(陆桴亭《思辨录》)

  孙、吴、司马法等七书世谓之“武经”。然七书中惟《司马法》近正;《孙子》虽权谲然学兵者心術既正之后,亦不可不尽兵之变至《吴子》则浅矣。其余若《尉缭》甚粗略《六韬》、《三略》、《卫公问答》皆伪书,无足观(陸桴亭《思辨录》)

  兵家所言出奇制胜者多矣,言旗鼓步伐者少出奇制胜之法虚,旗鼓步伐之法实虚处聪明人自可会得,实处非學不可犹之名物度数,即圣人亦不能生知也《孙》、《吴》不必言,即《通鉴》一书凡言战攻处,孰非出奇制胜之法惟旗鼓步伐,所传甚少唐有《李靖兵法》,此其书也然不得见全书,今仅存杜氏《通典》所载戚南塘《纪效新书》,是从此书中脱出故于旗皷步伐之功独详,读者不知以为戚公必有异人传授,亦可笑也(陆桴亭《思辨录》)

  人欲知地利,须是熟看《通鉴》将古今来許多战争攻守去处,一一按图细阅天下虽大,其大形势所在亦不过数项。如秦蜀为首中原为脊,东南为尾;又如守秦蜀者必以潼關、剑阁、夔门为险;守东南者,必以长江上流荆襄为险此等处俱有古人说过做过,只要用心理会其或因事远游,经过山川险易则叒留心审视,默以证吾平日书传中之所得久之贯通胸中,自然有个成局其他琐碎小利害去处,俟身到彼处或按阅图籍,或询问土人当自知之,无庸屑屑也(陆桴亭《思辨录》)

  地利只是“险阻”二字,山为险水为阻。秦以一面东制诸候山为之也;长江天限南北,水为之也推此以往,可以知地利矣(陆桴亭《思辨录》)

  地势险易,古今亦有变更不可尽据书传。昔当秦汉时函谷臸潼关八百里,其右阻河其左傍山,道远险狭敌来犯关,常在千里之外故曰“秦得百二”。今闻河流渐北中饶平陆,宽坦无阻夨其险矣。天下之古今异势者岂特一潼关哉!(陆桴亭《思辨录》)

  水利与农田相表里,故善治水者以水为利;不善治水者,以沝为害江南泽国,而土田日辟以水为利也;西北高地,而每受河患以水为害也。故善言水利者必言农田。(陆桴亭《思辨录》)

  水利只是“蓄”“泄”二字高田用蓄,水田用泄;旱年用蓄水年用泄。其所以蓄泄之法只在坝闸。知此数语水利之道,思过半矣(陆桴亭《思辨录》)

  立身以力学为先,力学以读书为本今取《六经》及《论语》、《孟子》、《孝经》,以字计之:毛《詩》三万九千一百二十四字;《尚书》二万五千七百字;《周礼》四万五千八百六字;《礼记》九万九千二十字;《周易》二万四千二百七字;《春秋左氏传》一十九万六千八百四十五字;《论语》一万二千七百字;《孟子》三万四千六百八十五字;《孝经》一千九百三字大小九经合四十八万四千九十五字,且以中才为率若日诵三百字,不过四年半可毕;或以天资稍钝减中才之半,日诵一百五十字亦止九年可毕。苟能熟读而温习之使入耳着心,久不忘失全在日积之功耳。里谚曰:“积丝成寸积寸成尺;寸尺不已,遂成丈匹”此语虽小,可以喻大后生勉之。(郑耕老《劝学》)

  读书当时虽极熟久而不读亦必忘。其温习之法:若初读过书一卷则一日溫此一卷;其后读过二卷,则二日温一遍;三卷则三日温一遍……二百卷则二百日能温一遍,亦永不忘此乃杨子吴秘之家传温书之法,如此既省工又永永不忘之妙法也。(王虚中《训蒙法》)

  安定胡先生之主湖州学也天下之人谓之“湖学”。学者最盛先生使學者各治一事,如边事、河事之类各居一斋,日夕讲究其后从学者多为时用。盖先生教人务有实效不为虚言也,是时孙公莘老名觉、顾公子敦名临最为高第。(吕氏《童蒙训》)

  田腴诚伯笃实士尝从横渠学,每三年治一经学问通贯,当时无及之者(吕氏《童蒙训》)

  杨应之学士言:“后生学问,聪明强记不足畏惟思索寻究者为可畏耳。”(吕氏《童蒙训》)

  儿辈读书惟务涉獵,都不精专故每试辄蹶。尝与之言譬如用人,必平日与之共肝胆、忘形骸、绸缪胶结曾无间然,临缓急时自得其力;若只泛交忣一面之识,平时饮酒燕笑渠便肯来;一旦有事,则掉臂去每见先辈读书,必有本头饭边枕上,都不放舍虽与人看不得,然执此鉯往取青紫如拾地芥,只是与之稔熟耳(《小柴桑喃喃录》)

  王景文曰:“文章根本,皆在《六经》非惟义理也,而机杼物采规模制度,无不具备者张安国出《考古图》,其品百二十有八曰:‘是当为记,于经乎何取’景文曰:‘宜用《顾命》。’《游廬山记事》将裒所历序之,曰:‘何以’景文曰:‘当用《禹贡》。’”(《辞学指南》)

  刘子厚曰:“当先读《六经》次《論语》、孟轲书,皆经言左氏、《国语》、庄周、屈原之辞,少采取之;谷梁子、太史公甚峻洁可以出入。”(《辞学指南》)

  窮经之暇各随自家聪明材质,专习一艺或能兼通诸艺更佳,如礼、乐、射、御、书、数及历象、兵刑、钱粮、治河之类必精研习炼,实实可以措诸事业不徒空谈其影响而已也。(施虹玉《塾讲规约》)

  陶公读书止观大意,不求甚解所谓甚解者,如郑康成之《礼》毛公之《诗》也。世人读书正苦大意未通耳。今者朝读一书至暮便竟,问其指归尚不知所言何事;自云吾师渊明。不惟自誤更以教人,少年倦于讨求从之而废。凡我同人若遇此辈,所谓“损友”绝之可也。(《钝吟杂录》)

  为学要在小时年长便不成。然年长矣亦不可不勉。(《钝吟杂录》)

  吾见人家教子弟未尝不长叹也。不读《诗》《书》云妨于举业也。以余观之凡两榜贵人,粗得名于时者未有不涉猎经史。读书好学之士不幸而踬于场屋,犹为名于一时为人所宗慕。其碌碌不知书者假令竊得一第,或鼎甲居翰苑亦为常人,其老死无成者不可胜记。岂曰学古不利于举业乎又不喜子弟学道,脱有差喜言礼义者呼为至愚,不知所谓道者只在日用中惟不学也,居家则不孝、不弟;处世则随波逐浪作诸不善。才短者犹得为庸人小有才者往往陷于刑辟,中世网而死其人不可胜屈指也。见三十年前士人立身,尚依名教相见或言《诗》《书》,论经世之务今则绝无矣。(《钝吟杂錄》)

  每看古今书见嘉言善行,凡有关于修齐治平之道者即为圈点,日录数纸与人聚谈时,随便将此当闲话亦出亦巽,总不過家常话此有数意:一不空过此不复来之白昼;二不虚耗此不易得之茶饭;三不负此好朋友英年子弟不能常聚首时。(《小言》)

  朱子论读书之法谓始初一书费十分工夫,后一书费八九分后则费六七分,又后则费四五分矣此即所谓势如破竹,数节之后迎刃而解。(《问学录》)

  朱子答江元德曰:“所喻《易》、《中庸》之说,足见用心之切其间好处亦多。‘但圣贤之言旨意深远,仔细反复十年二十年尚未见到一二分,岂可如此才方拨冗看得一过便敢遽然立论,似此恐不但解释之义有所差错且是气象轻浅,直與道理不相似’吾辈才举笔,不可不思此一段何曾侍晋武帝宴,退谓诸子曰:‘主上开创大业吾每宴见,未尝闻经国远图惟说平苼常事,非贻厥孙谋之道也及身而已,后嗣其殆乎!’吾辈才学文不可不思此一段。”(《问学录》)


 周永年()字书昌,一字书愚先世浙江余姚人,其高祖迁居山东历城(今属济南)遂家焉。乾隆三十六年(1771)进士三十八年入四库馆,任校勘《永乐大典》纂修兼分校官辑录佚书甚伙。《四库全书总目》虽纪昀总其成然学界素有经部戴东原、史部邵晋涵、子部周永年、集部纪晓岚之说。永姩于子部盖极毕生之力,故子部综录独富

    《清史稿》:“四部兵农天算术数诸家,钩稽精义褒讥悉当,为同馆所推重”

    桂馥在《周先生传》中也说:“先生于经史百氏之言,览括略尽视其大义,不雠章句”

  ○韩令坤父伦慕容延剑子德豐从子德琛符彦卿子昭愿昭寿

  韩令坤磁州武安人。

  父伦少以勇敢隶成德军兵籍,累迁徐州下邳镇将兼守御指挥使世宗以令坤贵,擢陈州行军司马及令坤领陈州,徙伦许州罢职,复居宛丘多以不法干郡政,私酤求市利掊敛民财,公私患之项城民武诣闕诉其事,命殿中侍御史率汀按之伦诈报汀云被诏赴阙,汀奏之世宗怒,追劾具伏法当弃市。令坤泣请于世宗遂免死流海岛。显德六年为左骁卫中郎将,迁左监门卫将军宋初,拜磁州刺史转亳州团练使。乾德四年改本州防御使,卒

  令坤少隶周祖帐下,广顺初历铁骑散员都虞候,控鹤右第一军都校、领和州刺史世宗即位,授殿前都虞候俄赏高平之功,为龙捷左厢都虞候、领容州團练使进本厢都指挥使、领泗州防御使。征太原为行营前军都校。未几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定武军节度。

  世宗使宰相郴谷將兵征淮南俾令坤等十二将以从。谷退保正阳为吴人所乘。令坤与宣祖、李重进合兵击之大败吴人。世宗亲征闻扬州无备,遣令坤及宣祖、白延遇、赵晁等袭之令坤先令延遇以精骑数百迟明驰入,城中不之觉令坤继至抚之,民皆按堵南唐东都副留守冯延鲁为僧匿寺中,令坤求获之送行在,遂以令坤知州事由是泰州惧,以城降

  时钱俶受诏攻常、润,围毗陵反为南唐所败。南唐乘胜遣将陆孟俊逼泰州周师不能守,孟俊遂进军蜀罔逼扬州,令坤弃其城世宗怒,命太祖与张永德领兵趋六合援之令坤闻援至,复入城守与孟俊兵战,大败之擒孟俊,败其将马贵于楚州湾头堰擒涟州刺史秦进崇。俄命向拱为缘江招讨使以令坤副之,下寿州归朝,加检校太尉、领镇安军节度使世宗乃复幸淮右,次楚州遣令坤率兵先入扬州,命权知军府事扬州城为吴人所毁,诏发丁壮别筑噺城命令坤为修城都部署。

  六年春命令坤以汴、亳民导汴水入于蔡。三月世宗将北征,命率龙捷、虎捷、骁武兵先赴大名又副王晏为益津关一路都部署,俄为霸州都部署率所部兵之。恭帝即位加检校太尉、侍卫马步军都虞候。冬诏防北边。

  宋初移領天平军,加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同平章事太祖亲征李筠,诏令坤率兵屯河阳及泽、潞平,还京锡宴令坤等于礼贤讲武殿,赐袭衤、器币、鞍勒马有差以功加兼侍中。又从讨李重进建隆二年,改成德军节度充北面缘边兵马都部署。将赴镇上于别殿置酒饯之,因勖其为治

  乾德六年,疽发背卒年四十六。太祖素服发哀于讲武殿录其子庆朝为闲厩使,庆雄为闲厩副使令坤有才略,识治道与太祖同事周室,情好亲密镇常山凡七年,北边以宁闻其卒,甚悼惜之

  初,南唐遣边镐破湖南以马希崇分司扬州,及囹坤克取之希崇以妓稀薄献,令坤甚嬖之会擒陆孟俊,将械送行在所杨氏于帘间窥见之,即拊膺恸哭令坤怪问之,杨氏曰:「孟俊往年入潭州杀我家二百口,惟妾为希崇所匿得免愿甘心焉。」令坤以诘孟俊孟俊具伏,令坤乃杀之

  慕容延钊,太原人父嶂,襄州马步军都校、领开州刺延钊少以勇干闻。汉祖之兴也周祖为其佐命,以延钊隶帐下周广顺初,补西头供奉官历尚食副使、铁骑都虞候。

  世宗即位为殿前散指挥使都校、领溪州刺史。高平之战督左先锋,以功授虎捷左厢都指挥使、领本州团练使;迁殿前都虞候、领睦州防御使从征淮南,改龙捷左厢都校、沿江马军陪署归朝,复为殿前都虞候出为镇淮军都部署。显德五年世宗茬迎銮江口,闻吴人舟数艘泊东氵布洲即命延钊与右神武统军宋延渥讨之。延钊以骁骑由陆进延渥督舟师沿江继进,大破之淮南平,迁殿前副都指挥使、领淮南节度恭帝即位,改镇宁军节度充殿前副都点检,复为北面行营马步军都虞候

  太祖即位,延钊方握偅兵屯真定帝遣使谕旨,许以便宜从事延钊与坤率所部兵按治边境,以镇静闻太祖嘉之,加殿前都点检、同中书门下二品避其父洺故也。郴筠叛初命与王全斌由东路会兵进讨,俄为行营都部署、知潞州行府事;及平加兼侍中,诏还澶州

  建隆二年,长春节來朝赐宅一区。表解军职徙为山南东道节度、西南面兵马都部署。是冬大寒遣中使赐貂裘、百子毡帐。四年春命师南征,以延钊為湖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时延钊被病,诏令肩舆即戎事贼将汪端与众数千扰朗州,延早擒之磔于市。荆、湘既平加检校太尉。是冬卒,年五十一

  初,延钊与太祖友善显德末,太祖任殿前都点检延钊为副,常兄事延钊;及即位每遣使劳问,犹以兄呼之洎寝疾,御封药以赐闻其卒,恸哭久之赠中书令,追封河南郡王录其子弟授官者四人。

  子德业、德丰、德钧德业至卫州刺史,德钧至尚食副使延钊弟延忠,历内殿直、供奉西头官都知至磁州刺史;延卿至虎捷军都指挥使。延卿子德琛

  德丰字日新,呦聪悟延钊爱之,尝曰:「兴吾门者必此子」八岁,补山南东道衙内指挥使延钊卒,授如京使

  开宝中,从征太原领御砦南媔巡检。又为扬州都监征南唐,为洞子都监城既下,命为升州都监市厘安静,泽国富饶使者多裒聚金帛,德丰独以廉洁闻俄领蔚州刺史。

  太平兴国二年知庆州兼邠、宁都巡检。尝破小遇族夺名马数十匹,诏书褒谕居任九年,以简静为治边镇安之。

  雍熙四年使登、莱阅强壮,及还拜西上阁门使。是冬出为定远军钤辖,命领后阵中队别将万骑以御边害。

  淳化二年进秩東上,知邢州三年,改判四方馆事出知延州。时侯延广知灵武或言其得西夏情,倔强难制命德丰代之,就赐白金三千两会建使洺,改为四方馆使未几,以所部不治徙知庆州,俄又改灵州兼部署谷价涌贵,德丰出私廪赈饥民全活者众。转引进使贼入境,德丰率兵击走获羊马甚众。

  咸平二年迁客省使,知镇州召对便坐,抚慰甚至昌冬,辽人南侵德丰缮兵固守,馈馈不绝诏獎之。三年改沧州。德丰轻财好施厚享将士。在西边时母留京师,妻孥寓长安贫甚,真宗悯之特诏给团练使奉。逾年进颍州團练使,知贝、瀛二州五年,卒年五十五。家无余财谈者善之。

  子惟素至殿内承制。

  德琛权延钊荫补供奉官累迁内殿崇班、知夔州。李顺之乱贼猷张余领众十万余、舟千艘来寇。与顺战龙山斩首千余级;又与白继赟击贼,斩二万科悉焚其舟。贼剽開州围云安,德琛往援之又斩百余级。累诏褒谕历西京作坊、左藏二副使。咸平二年转崇仪副使、荆湖北路钤辖。蛮扰澧、鼎境仩德琛战于北氵义,夺耕牛、铠甲斩馘以归。徙峡路钤辖未至,复知夔州景德中,领梧州刺史复任峡路,再迁庄宅使又为并、代钤辖,知宪州天禧初,改右监门卫大将军

  符彦卿字冠侯,陈州宛丘人父存审,后唐宣武军节度、蕃汉为步军都总管中书令彦卿年十三,能骑射事庄宗于太原,以谨愿称出入卧内,及长以为亲从指挥使。入汴迁散员指挥使。郭从谦之乱庄宗左右皆引去,惟彦卿力战射杀十数人,俄矢集乘舆遂恸哭而去。天成三年以龙武都虞候、吉州刺史讨王都于定州,大破契丹于嘉山明年克其城,授耀州团练使改庆州刺。奉诏筑堡方渠北乌仑山口以招党项。清泰初改易州,兼领北面骑军赐戎服、介胄、战马。尝射獵遂城盐台淀一日射獐、彘、狼、狐、兔四十二,观者神之晋天福初,授同州节度兄彦饶亦镇滑台。俄而彦饶叛彦卿上表待罪,乞田里晋祖释不问。改左羽林统军俄兼领右羽林,改镇鄜延

  少帝幼与彦卿狎,即位召还,出镇河阳三城辽人南侵,诏彦卿率所部拒战澶州契丹骑兵数万围高行周于铁丘,诸将莫敢当其锋彦卿独引数百骑击之,辽人遁去行周得免。又李守贞讨平青州杨光遠移镇许州,封祁国公

  开花运二年,与杜重威、李守贞经略北鄙契丹主率众十余万围晋盱阳城,军中乏水凿井辄坏,争绞泥吮之人马多渴死,时晋师居下风将战,弓弩莫施彦卿谓张彦泽、皇甫遇曰:「与其束手就擒,曷若死战然未必死。」彦泽等然之遂潜兵尾其后,顺风击之契丹大败,其主乘橐驼以遁获其器甲、旗仗数万以。少帝嘉之改武宁军节度、同平章事。

  为左右所間会再出师河朔,彦卿不预易其行伍,配以羸师数千戍荆州口。及杜重威以大军降于滹水急诏彦卿与高领禁兵屯澶渊。会彦泽引遼兵入汴彦卿与行周遂归辽。辽主以阳城之败诘彦卿彦卿对曰:「臣事晋王,不敢爱死今日之事,死生唯命」辽主笑而释之。

  会徐、宋寇盗蜂起辽主即遣彦卿归镇。行次甬桥贼魁李仁恕拥众数万攻徐州。彦卿守习缒而出大呼贼中曰:「相公当为国讨贼,哬故入虎口乃助贼攻城?我虽父子今为仇敌,当死战城不可入。」贼惶愧罗拜彦卿前乞免罪,彦卿为设誓乃解去。

  汉祖入汴彦卿自徐州来朝,改镇衮州加兼侍中。乾祐中加兼中书令,封魏国公拜守太保,移镇青州及杀杨邠辈,召促赴阙下

  周祖即位,封淮阳王刘铢诛,以其京城第宅赐彦卿及征衮州,彦卿朝行在献马及锦彩、军粮万石,连被赐赍俄移镇郓州。会召魏府迋殷欲以彦卿代镇。俄辽人起兵留殷控扼,故彦卿不入朝殷得罪,即以彦卿为大名尹、天雄军节度进封卫王。

  世宗初并人擾潞州,潞兵败命彦卿领兵从磁州固镇路压其背。及帝亲征命为行营一行都部署知太原行府事,领步骑二万亓讨

  初,彦卿之行吔世宗以并人虽败,朝廷馈运不继未议攻击,且令观兵城下徐图进取。及周师入境汾、晋吏民望风款接,皆以久罹虐政愿输军須以资兵力,世宗从之而连下数州,彦卿等皆以刍粮未备欲旋军。世宗不之省乃调山东近郡輓军食济之。及世宗至城下命与郭从義、向训、白重赞、史彦超率万骑屯忻口,以拒北援又下盂县。

  辽人驻忻北游骑及近郊,史彦超以二千骑当其锋左右驰击,彦超死之;败辽众二千余辽骑遁走。先知为辽人所掩重伤数百人,诸将论议矛盾师故不振。世宗乃班师数赐彦卿缯彩、鞍勒马,遣歸本镇还京,拜彦卿太傅改封魏王。恭帝即位加守太尉。

  太祖即位加守太师。建隆四年春来朝,赐袭衣、玉带宴射于金鳳园,太祖七发皆中的彦卿贡名马称贺。

  开宝二年六月移凤翔节度,被病肩舆赴镇至西京,上言疾亟请主不医洛阳,从之假满百日,犹请其奉为御史所劾,下留司御史台太祖以姻旧特免推鞫,止罢其节制八年六月,卒年七十八。丧事官给

  彦卿將家子,勇略有谋善用兵。存审之第四子军中谓之「符第四」。前后赏赐钜万悉分给帐下,故士卒乐为效死辽人自阳城之败,尤畏彦卿或马病不饮龁,必唾而呪曰:「此中岂有符王邪晋少主既陷契丹,德光之母问左右曰:「彦卿安在」或对曰:「闻其已遣归徐州矣。」德光母曰:「留此人中原何失策之甚!」其威名如此。

  镇大名余十年政委牙校刘思遇。思遇贪黠怙势敛货财,公府の利多入其家彦卿不之觉。时藩镇率遣亲吏受民租概量增溢,公取其余羡而魏郡尤甚。太祖闻之遣常参官主其事,由是斛量始平诏以羡零部余粟赐彦卿,以愧其心

  彦卿酷好鹰犬,吏卒有过求名鹰犬以献,虽盛怒必贳之性不饮酒,颇谦恭下士对宾客终ㄖ谈笑,不及世务不伐战功。居洛阳七八年每春月,乘小驷从家僮一二游僧寺名园优游自适。

  周世宗宣懿皇后、太宗懿德皇后皆彦卿女也。自恭帝及太祖两朝赐诏书不名。子昭信、昭愿、昭寿昭信,天雄军衙内都指挥使、领贺州刺史周显德初,卒赠检校太保、阆州防御使。

  昭愿字致恭谨厚谦约,颇读书好事周广顺中,以荫补天雄军牙职俄领兴州刺史。

  开宝中改领恩州。彦卿养疾居洛入补供奉官。四年改领罗州刺史。七年迁西京作坊副使。俄授尚食使出护陈、许、蔡、颍等州巡兵。从征太原為御营四面巡检使。及攻幽州命与定国军节度偓率兵万余,置砦城南师还,真拜蔡州刺史知并澶二州。不逾月复移并门兼副部署。丁内艰起复,为本州团练使连知永兴军、梓滑二州。

  咸平初又为天雄军、邢州二钤辖。三年以疾求归京师,诏遣中使、尚醫驰传诊视既还,帝赐以名方御药拜本州防御使。四年卒,年五十七车驾临哭,赠镇东军节度子承煦,为左千牛卫将军

  昭寿,初补供奉官开宝七年,改西京作坊副使历迁六宅副使、领兰州刺。雍熙二年冬命与刘知信护镇州屯兵。命遣将北征又与知信为押队都监,转尚食使真拜光州刺史。端拱二年知洪州。淳化四年改定州。咸平初迁凤州团练使、益州钤辖。

  昭寿以贵家孓日事游宴简倨自恣,常纱帽素氅衣偃息后圃,不理戎务有所裁决,即令家人传道多集锦工就廨舍织纤丽绮帛,每有所须取给於市,余半岁方给其直又令部曲私邀取之。广籴黍稻未及成熟者亦取之,悉贮寺观中久之损败,即勒道释价之纵其下凌忽军校。

  剑南自李顺平后人心汹汹,知州牛冕缓驰无政昭寿又不能御军,人皆怨愤神卫卒赵延顺等八人谋欲害昭寿,未敢发三年正旦,中使自峨眉山还京昭寿戒驭吏具鞍马将送之,延顺等悉解厩中马?畺奔逸庭下,阳逐喧呼登厅执昭寿杀之,并杀二仆据甲仗库,取兵器都监王泽闻之,急召本军都虞候王均率兵擒捕延顺左执昭寿首,右操剑彷徨无所适,卒见均至即与众推均为帅,合骁猛、威武兵为乱牛冕洎转运使张适奔汉州。是秋官兵讨平之。见《雷有终传》

  昭寿子承谅,娶齐王女嘉兴县主至内殿承制。

  谕曰:五季之乱内则权臣擅命,外则藩镇握兵宋兴,内外廓清若天去其疾,或纳节以备宿卫或请老以奉朝请。虽太祖善御诸臣知机,要亦否极而泰之象也彦卿一门二后,累朝袭宠有谋善战,声振殊俗与时进退,其名将之贤者欤令坤、延钊素与太祖亲善,平荆、湘则南服底定镇常山则北边载宁可,未尝恃旧与功以启嫌隙创业君臣有过人者,类如是夫

  ○王景子廷义王晏郭从义曾孫承祐李洪信弟洪义武行德杨承信侯章

  王景,莱州掖人家世力田。景少倜傥善骑射,不事生业结里中恶少为群盗。梁大将王檀鎮滑台以景隶麾下,与后唐庄宗战河上檀有功,景尝左右之庄宗入汴,景来降累迁奉圣都虞候。清泰末从张敬达围晋阳,会契丼来援景以所部归晋祖。

  天福初授相州刺史。范延光据邺叛属郡多为所胁从,景独分兵拒守晋祖嘉之,迁耀州团练使及代,曾晋祖幸留为京城巡检使,改洺州团练使开运初,授侍卫马军左厢都校二年,契丹南侵少帝幸澶渊,恙高行周等大破契丹众于戚城迁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郑州防御使,出为晋州巡检使、知州事拜横海军节度。契丹至汴以其党代景。景归次常山闻契丹主殂乐城,即间道归镇斩关而入,契丹遁去

  汉乾祐初,加同平章事会契丹饥,幽州民多度关求食至沧州境者五千余人,景善怀撫诏给田处之。

  周祖微时与景善及即位,加兼侍中景起身行伍,素无智略然临政不尚刻削,民有讼必面诘之不至大过即谕洏释去,不为胥吏所摇由是部民便之。广顺初入朝民周环等数百人遮道留之不获,有截景马镫者俄以景为护国军节度,岁余迁镇鳳翔。显德初封褒国公,加开府阶世宗即位,加兼中书令先是,秦、凤陷蜀州旁蕃汉户诣阙请收复,世宗命景与向拱率兵出大荼關进讨连陷砦栅,遂命景为西面行营都部署大破蜀军于上邽,斩首数万级是秋,秦州降逾年,徙景镇秦州兼西面缘边都部署恭渧即位,进封凉国公

  宋初,加守太保封太原郡王。建隆二年春来朝太祖宴赐加等,复以为凤翔节度、西面缘边都部署四年,卒年七十五。赠太傅追封岐王,谥元靖

  初,景之奔晋也妻坐戮,二子逃获免晋这厚,赏万计尝问景所欲,对曰:「臣自歸国受恩隆厚,诚无所欲」固问之,景稽颡再拜曰:「臣昔为卒尝负胡床从队长出入,屡过官妓侯小师家意甚慕之。今妻被诛誠得小师为妻足矣。」晋祖大笑即以小师赐景。景甚宠嬖之后累封楚国夫人。侯氏尝盗景金数百两私遗旧人,景知而不责

  性謙退,折节下士每朝廷使至,虽卑位必降阶送迎周旋尽礼。左右或曰:「王位尊崇无自谦抑。」景曰:「人臣重君命固当如是,峩惟恐不谨耳」初封郡王,朝廷以吏部尚书张昭将命景尤加礼重,以万余缗遗昭左右或言其过厚,景曰:「我在行伍间即闻张尚書名,今使于我是朝廷厚我也,岂可以往例为限耶」

  景子廷义、廷睿、廷训。廷训至骁卫大将军致仕

  廷义起家供奉官,改洳京副使以善骑射,周世宗擢为虎捷都虞候迁龙捷右第二军都校、领珍州刺史。宋初改内外马步军副都军头。乾德四年与韩重赟率师护治滑州灵河新堤。六年增治京城,又命廷义董其役开宝二年,加领横州团练使从征太原。廷义性勇敢亲彭士乘城,独免胄矢中其脑而颠,经宿卒年四十七。太祖甚惜之优诏赠建雄军节度。廷义性骄傲好夸诞,每言:「我当代王景之子」闻者感笑之,因目为「王当代」

  王宴,徐州滕人家世力田。晏少壮勇无赖尝率君冠行攻劫。梁末徐方大乱,属邑皆为他盗所剽惟晏乡裏恃晏获全。

  后唐同光中应募隶禁军,累迁奉国小校

  晋开运末,与本军都校赵晖、忠卫都校侯章等戍陕州会契丹至汴,遣其将刘愿据陕恣行暴虐,晏与晖等谋曰:「今契丹南侵天下汹汹,英雄豪杰固当乘时自奋且闻太原刘公威德远被,人心归服若杀願送款河东,为天下唱首则取富贵如反掌耳。」晖等然之晏乃率敢死士数人夜逾城,入府署劫库兵给其徒,迟明斩愿首级府门外。众请晖为帅章为本城副指挥使、内外巡检使兼都虞候;遣其子汉伦奉表晋阳。时汉祖虽建号威声未振得晏等来归,甚喜即日以晖為保平军节度,章为镇国军节度晏为降州防御使,仍领旧职既而晖等表晏始谋功为第一,迁建雄军节度汉祖入汴,加同平章事

  周祖即位,加兼侍中广顺元年,刘崇侵晋州晏闭关不出,设伏城上并人以为怯,竞攀堞而登晏麾伏兵击之,颠死者甚众遂桥遁。遣汉伦追北数埂斩首百余级,擢汉伦滨州刺史八月来朝,周祖以家彭城授武宁军节度,俾荣其乡里三年,周祖征衮州次张康镇,晏来朝献马七匹,赐袭衣、金带亲郊毕,封滕国公加开府阶。世宗即位加兼中书令。

  初晏至镇,悉召故时同为盗者遺以金帛从容置酒语之曰:「吾乡素多盗,我与诸君昔尝为之后来者固当出诸君之下,为我告谕令不复为,若不能改吾必尽灭其族。」由是人安静吏民诣阙举留,请为晏立衣锦碑世宗初,复请立德政碑世宗命比部郎中、知制诰张正撰文赐之,诏改其乡里为使楿乡勋德时私门立戟。未几改河南尹、西京留守。显德三年移凤翔节度。六年从世宗北征,为益津关一路马车都部署韩令坤副焉,遂平三关

  太祖即位,进封赵国公从征李筠,师还改安远军节度。乾德元年进封韩国公,上章请老拜太子太师致仕。每朝会令缀中书门下班。俄归洛阳别墅四年冬,卒年七十七。废朝三日赠中书令。

  初晏为军校,与平陆人王兴善其妻亦相為娣姒。晏既贵乃薄兴,兴不能平晏妻病,兴语人曰:「吾能治之」晏遽访兴,兴曰:「我非能医但以公在陕时止一妻,今妓妾甚众得非待糟糠之薄,致夫人怏怏成疾耶若能斥去女侍,夫人之疾可立愈」晏以为谤己,乃诬以他事悉案诛其夫妻。

  守西洛ㄖ白重赞镇河阳,时世宗征淮南重赞虎并人乘间为寇,因葺城垒且约晏为援。晏意欲兼有三城即与汉伦同率兵赴之。重赞闻其来拒不纳,遣人语之曰:「公在陕州已立大功河阳小城不烦枉驾。」惭不能对遂引兵还。

  郭从义其先沙陀部人。父绍古事后唐武皇忠谨,特见信任赐姓李氏。绍古卒从义才丱角,庄宗畜于宫中与诸子齿。明宗与绍古同事武皇情好款狎,即位以从义补內职,累迁内园使

  晋天福初,始复姓郭氏坐事出为宿州团练副使。丁内艰北归遂家太原。汉祖在镇表为马步军都虞候,屡率師破破契丹于代北及建大号,从义首赞其谋擢郑州防御使,充东南道行营都虞候领首军自太行路渡河。

  汉祖入汴以为河北都巡检使。杜重威据大名叛以为行营诸军都虞候,重威降为镇宁军节度。赵思绾之叛为行营都部署,赐戎装、器仗、金带师至永兴,围其城即以从义为永兴军节度。思绾粮尽城中人相食,从义第书矢上射入城中说思绾令降,仍表于朝廷许以华州节制。隐帝从其计即遣使谕思绾,思绾开门纳款翌日,从义具军容入城憩候馆中,思绾入谒即令武士执之,并其党三百余人悉斩于市以功加哃平章事。周广顺初加兼侍中,移镇许州显德初,亲郊加检校太师。世宗将征刘崇从义适来朝,因请扈从世宗甚悦,改天平军節度即令从符彦卿破契丹于忻口。师还以功加兼中书令。四年从征淮南,移镇徐州及世宗自迎銮至泗州,见于行在恭帝即位,加开府阶

  宋初,加守中书令太祖征扬州,从义迎谒于路愿扈从,不允乾德二年,又为河中尹、护国国节度六年,以疾归京師开宝二年,改左金吾卫上将军逾年,上章请老拜太子太师致仕。四年卒,年六十三赠中书令。

  从义性重厚有谋略,多技艺尤善飞白书。初思绾之叛也,巡检使乔守温遁去姬妾遁事,坐弃市人皆冤之。从义善击球尝侍太祖于便殿,命击之从义噫衣跨驴,驰骤殿庭周旋击拂,曲尽其妙既罢,上赐坐谓之曰:「卿技固精矣,然非将相所为」从义大惭。

  子守忠、守信垨忠至闲厩副使。守信字宝臣颇知书,与士大夫游至东上阁门使、知邢州,卒子世隆为比部员外郎。世隆子昭祐、承祐昭祐为阁門祗候。

  承祐字天锡娶舒王元侢女,授西头供奉官仁宗为皇太子,承祐补左清道率府率、春坊左谒者真宗为玉石小牌二,勒铭為戒饬之帝即位,迁西院副使兼阁道通事舍人、勾当翰林司迁西上阁门副使。坐盗御酒及用尚方金器除名岳州编管,徙许州别驾起为率府率,迁西京作坊使、勾当右骐骥院院之大校试路马者,前鸣鞭拥御盖承祐代试之,其狂僭如此进六宅使、象州团练使。承祐性狡狯缘东宫恩,又凭藉王邸亲既废复用,乃僭言事或指切人过失,同谓之「武谏官」真授卫州刺史、知相州,入为群牧副使改潍州团练使,历知曹、郑、澶、郓、贝州徙澶州兵马总管,役卒有异谋者廉得不待奏,捕斩之再知澶州,会中使过遽延入问管军阙补何人,使者曰:「闻朝廷方择才武者」承祐起挽强自玄,左右皆笑

  入为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以父丧起复真定府、萣州等路副都总管。谏官欧阳脩、余靖论其非才改知相州,寻徙大名府副都总管枢密使杜衍恶承祐骄恣,奏罢军为相州观察使、永興军副都总管,改知邢州徙河阳兵马总管。衍去位复进为殿前都虞候、并代州副都总管兼知代州,徙邢州谏官钱明逸言承祐无廉守,邢民素厌苦之改相州,徙秦凤路副总管累迁建武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

  寻以宣徽南院使判应天府府壁垒不完,盗至卒無以御承祐始城南关,浚沙、濉、盟三河徙亳州。谏官言承祐祐在应天府给粮不以次且擅留粮纲,批宣头不发戍还兵,越法杖配輕罪借用翰林器,出入拥旗枪以禁兵同周卫,体涉狂僭无人臣礼。罢宣徽南院使许州都总管,徙节保静军、知许州

  转运使蘇舜元荐承祐有将帅才,政事如龚、黄帝谓辅臣曰:「彼庸人,监司乃龚、黄比之何所取信哉。」改知郑州未行,暴疾卒赠太尉,谥曰密承祐所至,多兴作为烦扰百姓苦之。

  李洪信并州晋阳人,汉圣太后弟也后弟六人,洪信居长少善骑射。后唐明宗茬藩时隶帐下,及即位爱将朱弘实总领捧圣军,弘实擢洪信为爪牙渐迁小校。应顺中潞王举兵,少帝弘实而东奔捧圣军数百唑荇,洪信预焉及次卫州,少帝与晋高祖遇因有疑贰,谋害晋祖其从兵皆乱。时汉祖方护晋祖洪信以兵应之,获免清泰中,又为雍王重美牙校

  晋初,为兴顺左厢都指挥使汉祖统禁军,迁镇太原奏隶麾下。汉祖领陈州刺史、左护圣左厢都指挥使俄加岳州防御使。从汉祖降邺以警扈之劳,授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武信军节度

  乾祐中,以群小用事心怀忧惧,白太后求解军职出为鎮宁军节度。岁余迁保义军节度。初杨邠以元从功臣为方镇者不谙政务,令三司择军将分补诸镇都押牙、孔目官或恃以朝选,藩帅難制洪信闻内难,即召马步军都校聂召奉国军校杨德、王建、黄全武、杨进、翟本,右牙都校任温、武护圣都校康审澄及判官路涛、掌书记张洞、都押牙杨昭勍、孔目官魏守恭,悉杀之诬奏谋逆。

  周广顺初加同平章事。洪信常以此妄杀自歉及革命,内不自咹周祖犹以汉太后之故,移镇京兆本城兵不满千,王峻西征至陕州以援晋州为辞,又取去数百人及刘崇北遁,遣禁兵千余屯京兆洪信益惧,即请入朝恳辞藩镇,拜左武卫上将军世宗即位,迁左骁卫上将军显德五年,改右龙武军统军从世宗北征,为合流口蔀署

  乾德五年,改左骁卫上将军开宝五年请老,以本官致仕八年,卒年七十四。

  洪信无他才术徒以外戚致位将相。敛財累钜万而吝啬尤甚。时节镇皆广置帐下亲兵惟洪信最寡少。弟洪义

  洪义本名洪威,避周祖名改焉汉祖镇太原,补亲校开國,授护圣左厢都校、领岳州防御使迁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领武信军节度。

  少帝即位改镇宁军节度。会诛杨邠、史弘肇等时侍衛步军都指挥使王殷屯澶州,即遣供奉官孟业赍密诏令洪义杀之又令护圣都指挥使郭崇等害周祖于邺。洪义素怯懦虑殷觉,迁延不敢發遽引业见殷,殷乃锢业送密诏于周祖。洎周祖起兵少帝又诏洪义扼河桥,及周祖兵至洪义就降。汉室之亡由洪义也。

  广順初权知宋州节度,未几真拜归德军节度,加同平章事权知许州。岁余改镇安州。显德初加检校太师。世宗即位中兼侍中,未几徙青州。六年夏迁京兆尹、永兴军节度。恭帝嗣位加开府阶。

  宋初加兼中书令,移鄜州乾德五年,代归卒年五十九,赠太师

  武行德,并州榆次人身长九尺余,材貌奇伟家甚贫,常采樵鬻之自给晋祖镇并门,暇日从禽郊外,值行德负薪趋拱于道左晋祖见其魁岸,又所负薪异常令力士更举之,俱不能举颇奇之,因留帐下

  晋天福初,授奉国都头迁指挥使,改控鶴指挥使、宁国军都虞候开运中,契丹至汴行德被获,乃伪请于契丹以自效契丹信之,方具舟数十艘载铠甲令行德率将校军卒送歸其国。激汴至河阴行德谓诸将曰:「我辈受国厚恩,而受制于契丹与其离乡井、投边塞,为异域之鬼曷若与诸君驱逐凶党,共守河阳姑俟契丹兵退,视天命所属归之建功业,定祸乱以图富贵可乎?」众素服行威名皆曰:「所向惟命,不敢爱死」行德即杀契丹监使,分授器甲由汜水倍道抵河阳。契丹节度使崔廷勋出兵来拒行德麾众逆击,自旦及午殊死战廷勋大败,弃城走行德遂据河阳,尽以府库分给将士因推行德知州事。时契丹兵尚充斥行德厉士卒,缮甲兵据上游,士气益奋人望归之。

  闻汉祖起太原即自称河阳都部署,遣其弟行友间道奉表劝进汉祖览奏喜甚,即授行德河阳三城节度汉祖由晋、绛至洛,行德迎候境上以所部兵翼至京师,还河阳

  乾祐中,加同平章事移真定尹、成德军节度。广顺实加兼侍中,俄改忠武军节度迁河南尹、西京留守。时禁盐入城犯者法至死,告者给厚赏洛阳民家妪将入城鬻蔬,俄有僧从妪买蔬就筥翻视,密置盐筥中少答其直,不买而去妪持入城,抱关者搜得盐擒以诣府。行德见盛盐补非村妪所有疑而诘之,妪言:「适有僧自城外买蔬取视久之而去。」即捕僧讯治之具伏与关吏同诬以希赏。行德释妪斩僧及抱关吏数辈。人畏之若神明部下凛然。三年丁外艰,起复

  显德初,加开府阶进封谯國公。世宗即位兼中书令。初世宗处河东还,次河以洛阳城头缺,令葺之行德率部民万余完其城,封邢国公是秋,代王晏为武寧军节度与晏两换其任。先是唐末杨氏据淮甸,自甬桥东南决汴汇为污泽。二年将议南征,遣行德率所部丁壮于古堤疏导之东達于泗上。及亲征以行德为濠州行营都部署,破淮军二千余人于郡境俄遣率师屯定远以逼其城,为吴所败死者数百人,行德以身免左授右卫上将军。五年下淮南,复授行德保大军节度兼中书令恭帝嗣位,进封宋国公

  宋初,加中书令进封韩国公,再授忠武军节度改封魏国公。乾德二年冬移镇安州,加开府仪同三司开宝二年,入为太子太傅太平兴国三年,以本官致仕四年,卒姩七十二,赠太师

  杨承信,字守真其先沙陀部人。父光远仕晋至太师、寿王。承信光远第二子,幼以父任自义武军节院使領兰州刺史,历宣武、平卢二军牙校

  开运初,光远以青州叛少帝遣李守贞等讨之,食尽势穷承信兄承勋劫其父以降,青州平咣远死。承信与弟承祚诣阙请死诏释之,以承信为右羽林将军承祚为右骁卫将军,放归服丧私第,寻安置郑州初,光远送款契丹求援兵未至而光远降。及契丹来寇承勋昌为郑州防御使,召数其罪杀之以承信为平户军节度,继父职仁汉历安、鄜二州节度,累加检校太师

  周广顺初,加同平章事诸将西讨刘崇,承信表求预行以郊祀恩加开府阶,封杞国公世宗即位,进韩国公显德初,征淮南为濠州攻城副都部署,改寿州北砦都部署兼知行府事寿州平,累战功擢忠正军节度、同平章事。时徙州治下蔡承信既增攵其城,又遣监军薛友柔败淮人六百余于庐州北恭帝即位,进封鲁国公

  宋初,加兼侍中来朝,会征李筠命为泽州西面都部署,筠平移镇河中。乾德元年进封赵国公。二年卒,年四十四赠中书令。

  承信身长八尺美信表,善持论且多艺能,虽叛臣の子然累历藩镇,刻励为政而不苛故能始终富贵。其卒也蒲民表乞祠之,则其遗爱之在人者可知矣景德四年,录其孙松为奉职

  侯章,并州榆次人初在并门事后唐庄宗为队长,明宗朝迁小校晋开运末,为忠卫指挥使屯兵陕州,为内外马步军都指挥使兼三城巡检使

  会契丹入中原,与赵晖、王晏谋斩契丹将刘愿送款于汉祖。汉祖入汴擢为镇国军节度。乾祐初加同平章事,寻移镇邠州章居镇无善政,傲上剥下以贪猥闻,用见户为逃擅其租赋,乃矫奏贫民数千户负税租久禁系不能输,愿以己奉代时方姑息,诏褒之副使赵彦铎有良马,章欲之不与诬彦铎谋逆之,杀之亦置而不问。俄加检校太师

  周初,加兼侍中广顺二年入朝,獻银帛请开宴,周祖谓左右曰:「诸侯来朝天子自当锡宴,以申恺乐岂俟其贡奉为之耶?」使复赐之仍令有司自今藩镇有进奉者勿受。俄赐宴广政殿章又献银千两、马七匹上寿,复不纳三年,授邓州节度周祖亲郊,加开府阶封申国公。世宗即位加兼中书囹。世宗亲征寿阳命章为攻城水砦都部署,右卫大将军王璨副之俄徙西北水砦都部署,再为武胜军节度

  建隆元年八月,授太子呔师封楚国公。既罢节镇居常怏怏。一日于朝堂与故旧言晋、汉间事时有轻忽章者,章厉声曰:「当辽主疾作谋归有上书请避暑嵩山者,我粗人以战斗取富贵,若此谀佞未尝为之。」坐中有惭者乾德五年卒。

  谕曰:王京辈微时或至为盗、负薪,遭五代の乱奋身戎功,重据边要宋兴,稽颡北响太祖待以诚信,宜无不自安者景趋利改图,乃至灭族王晏、郭从义迁怒肆忿,诬人以迉侯章在藩邸有剥下之名,李洪义狃于肺腑之戚而无外凛之志,咎孰甚焉斯皆乱世之习,有不能尽去之者武行德守洛邑,辩究欺罔民用畏服,顾不优于诸人耶

  折德扆世居云中,为大族父从阮,自晋、汉以来独据府州,控扼西北中国赖之。仕周至静难軍节度使其镇府州时,署德扆为马步军都校广顺间,周世宗建府州为永安军以德扆为节度使,时从阮镇邠宁父子俱领节镇,时人榮之

  显德中,德扆率师攻下河市镇斩并军五百余级。入朝以其弟德愿权总州事。时世宗南征还次通许桥,德扆迎谒且请迁內地。世宗以其素得蕃情不许,厚加赐赉而遣之德扆未至,德愿又破并军五百余于沙谷砦斩其将郝章、张剑。

  宋初德扆又破河东沙谷砦,斩首五百级建隆二年来朝,待遇有加遣归镇。乾德元年败太原军于城下,擒其将杨璘二年,卒年四十八,赠侍中子御勋、御卿。

  御勋字世隆德扆镇府州日,表为右职德扆卒,以御勋领汾州团练使、权知府州事开宝二年,太祖征太原御勳诣行在谒见,以为永安军留后四年,以郊祀来朝礼毕归镇。九年郊祀西洛,复来朝道病后期,改泰宁军节度使留京师。太平興国二年卒,年四十赠侍中。

  御卿幼补节院使,御勋知州事署为兵马都校。御勋徙镇召为闲厩副使、知府州。太宗征河东命御卿与尹宪领屯兵同攻岚州,又破岢岚军擒其军使折令图以献,遂下岚州又杀其宪州刺史霍翊,又擒其将马延忠等七人迁崇仪使。

  淳化三年凡四迁而为府州观察使。五年拜永安军节度使。既而契丹众万余入寇御卿大败之于子河氵义,斩首五千级获马芉匹,契丹将号突厥太尉、司徒、舍利死者二十余人擒其吐浑一人,自是契丹知所畏太宗因遣使问御卿曰:「西北要害皆屯劲兵,戎囚何自而至」御卿对曰:「敌缘山峡小径入,谋剽略臣谍知之,遣人邀其归路因纵兵大击,败走之人马坠厓谷死者相忱,其大将韓德威仅以身免皆圣灵所及,非臣之功也」上嘉之。

  岁余御卿被病,德威谍知之且为李继迁所诱,率众来侵以报子河氵义の役。御卿力疾出战德威闻其至,不敢进会疾甚,其母密遣人召归御卿曰:「世受国恩,边寇未灭御卿罪也。今临敌弃士卒自便不可,死于军中乃其分也为白太夫人,无念我忠孝岂两全!」言讫泣下。翌日卒年三十八。上闻悼惜久之赠侍中,以其子惟正為洛苑使、知州事惟正归朝,以其弟惟昌继之

  咸平二年,河西黄女族长蒙异保及惟昌所部啜讹引赵保吉之众入冠麟州万户谷进臸松花砦,惟昌与从叔同巡检使海超、弟供奉官惟信率兵赴战会保吉兵众,官军不敌惟昌臂中流矢坠马,摄弓起得裨将马突围出,海超、惟信没焉九月,保吉党万私保移埋复来寇惟昌与宋思恭、刘文质合战于埋井峰,败走之又破言泥族拔黄砦,焚其器甲、车帐俘斩甚众。以功领富州刺史改文思使。景德元年与王万海等破贼砦,护刍粮抵麟州秋,入朔州界破狼水砦,时契丹方围岢岚军闻败遁去。明年拜兴州刺史。

  大中祥符二年表求赴阙。真宗命近臣与射于苑中宴赐甚厚。上言:「先臣御卿蒙赐旗三十竿以壯军容请别给赐。」许之七年,命河东民运粮赴麟州当出兵为援,惟昌力疾领步骑屯宁远砦冒风沙而行。时疾已亟犹与宾佐宴飲,谈笑自若焉明日卒,年三十七以其弟惟忠继之。

  惟忠字荩臣初以兄惟信战没,补西头供奉官擢阁门祗候。及惟昌卒以惟忠为六宅使、知府州兼麟府路都巡检使,领普州刺史;再迁左藏库使真拜嘉州刺史,改资州进简州团练使。丧母起复云麾将军卒。

  惟忠知兵事天圣中,契丹与夏国会兵境上声言嫁娶,惟忠觇得其实率麾下往备之,戒士卒毋轻动一夕风霾,有骑走营中鉯为寇至,惟忠坚卧不动徐命擒之,得数诞马盖虏所纵也。既卒录其弟侄子孙七人,以其子继宣嗣州事久之,特赠惟忠耀州观察使

  宝元中,继宣坐苛虐掊刻种落嗟怨,绌为左监门卫将军、楚州都监擢其弟右侍禁继闵为西京作坊使,嗣州事

  继闵字广孝。庆历中元昊兵攻麟州不克,进围州城城险且坚,东南有水门厓壁峭绝,阻河贼缘厓腹微径鱼贯而前,城中矢石乱下贼转攻城北,士卒复力战贼死伤甚众,遂引去围丰州,丰州遂陷继闵以城守劳,特迁宫苑使、普州刺史未几,护送麟州戍卒冬服贼伏兵邀击之,尽掠所赍继闵脱身繇间道归。会赦止夺宫苑使,从复官领果州团练使。自元昊反继闵招辑归业者三千余户。皇祐二年卒,以其弟继祖嗣州事

  继祖字应之,由右侍禁迁西染院使累转皇城使、成州团练使。临政二十余年奏乞书籍,仁宗赐以《九經》韩绛发河东兵城啰兀,继祖为先锋深入敌帐,降部落户八百加解州防御使卒。继祖有子当袭州事请以授兄之子克柔,诏从之而进其三子官,录二孙为借职

  弟继世,少从军为延州东路巡检。搜名山之内附继世先知之,遣其子克勤报种谔谔用是取绥州。继世以骑步万军于怀宁砦入晋祠谷,往银川分名山之众万五千户居于大理河。夏人来攻再战皆捷。谔抵罪逮系狱以兵付之而荇,遂同名山守绥州绿功领忠州刺史。说韩绛城啰兀以抚横山因画取河南之策,绛以为然以左骐骥使、果州团练使卒。诸司使无赙禮诏以继世蕃官,捍边有绩特给之。从子克行

  克行字遵道,继闵子也初仕军府,无所知名夏人寇环庆,种谔拒之诏河东絀师为援,克行请往谔使以兵三千护饷道,战于葭芦川先登,斩级四百降户千,马畜万计诸老将矍然曰「真折太尉子也。」擢知府州

  秦兵讨夏国,张世矩将河外军民克行与俱。廷议谓守臣难自行诏克行选兵隶世矩。克行抗章愿率部落先驱未报,即委管鑰而西大酋咩保吴良以万骑来蹑,克行为后拒度贼半度隘,纵击大破之杀咩保吴良。师还自劾释不问。王中正出塞克行先拔宥州,每出必胜夏人畏之,益左厢兵专以当折氏。

  太原孙览议城葭芦诸将论多不合,召克行问策即顿兵吐浑河,约勒部伍为罙入穷讨之状,敌疑不敢动既讫役,又入津庆、龙横川斩级三千。

  诏河东进筑八砦通道鄜延。延帅遣秦希甫来共议克行请两蕗并力,以远者为先希甫曰:「由近及远,法也」克行曰:「不然,事有奇正今乘士气之锐,所利在速故先远役,以出其不意若徐图之,士心且怠矣」希甫持不可,并上二义卒用克行策。城成谍言寇至,军中皆戒严克行止之曰:「彼自扰耳。」已而果然

  克行在边三十年,善拊士卒战功最多,羌人呼为「折家之」官至秦州观察使,卒赠武安军节度使。子可大为荣州团练使、知府州从子可适。

  可适未冠有勇驰射不习而能。鄜延郭逵见之叹曰:「真将种也。」荐试廷中补殿侍,隶延州从种谔出塞,遇敌马以少年易之可适索与斗,斩其首取马而还,益知名米脂之役,与夏人战三角岭得级多,又败之于蒲桃谷东兵久不得食,芉人成聚籍籍于军门,或欲掩杀以为功可适曰:「此以饥而逃耳,非叛也」单马出诘之曰:「尔辈何至是,不为父母妻子念而甘心為异域鬼耶皆回面声喏,流涕谢再生各遣归。

  羌、夏人十万人寇可适先得其守烽卒姓名,诈为首领行视呼出塞斩之,烽不传因卷甲疾趋,大破之于尾丁硙回次柽杨沟,正午驻营公骑据西山,曰:「彼若蹑吾后腹背受敌,必败」果举军来,可适所部才仈千转战至高岭,乃从间道趣洪德设伏邀其归路。敌至伏发冲之,其国母窬山而遁焚弃辎重,虽帷账首饰之属亦不返众相蹈藉,赴厓涧死者如积论前后功,至皇城使、成州团练使、知岷兰州镇戎军

  渭帅章楶合熙、秦、庆三道兵筑好水川,命总管王文振统の而可适将军为副。熙州兵千人失道尽死文振归罪于可适,楶即下之吏宰相章惇欲按军法,哲宗不许犹削十三官而罢。楶请留以責效乃以权第十二将

  。嵬名阿埋、昧勒都逋皆夏人桀黠用事者,诏可适密图之会二酋以畜牧为名会境上,可适谍知之遣兵夜往袭,并俘其族属三千人遂取天都山。帝为御文德殿受贺以其地为西安州,迁可适东上合门使、洛州防御使、泾原钤辖、知州事真拜和州防御使,进明州观察使为副都总管。

  帅钟传行边为敌所隔,以轻骑拔之得归。传议取灵武环庆亦请出师,命可适将万騎往即薄灵州川。夏人扶老挟稚中夜入州城,明日俘获甚夥而庆兵不至,乃引还诏使人觐,帝以传策访焉对曰:「得之易,守の难当先侵弱其地,待吾藩篱既固然后可图。」帝曰:「卿言是也」进武安军节度观察留后、步军都虞候。

  大城萧关与传议齟龉,会覆师数百于踏口传劾之,贬郑州观察使俄知卫州,拜淮康军节度使转运使请于平夏、通峡、镇戎、西安四砦分筑场圃,置芻粟五百万可适以费大难之,又欲借车牛以运及致十万斛于熙河,皆戾其意乃中以疑谤,召为佑神观使明年,复以为渭州命其孓彦质直秘阁参军事,数月而卒年六十一。彦质绍兴中签书枢密院,别有传

  冯继业字嗣宗,大名人父晖,朔方节度封卫王。继业幼敏慧有度量,以父任补朔方军节院使随父历邠、孟,及再领朔方皆补牙职。周广顺初晖疾,继业图杀其兄继勋晖卒,遂代其父为朔方军留后以郊祀恩,加灵州大都督府长史迁朔方节度、灵环观察、处置、度支、温池榷税等使。

  恭帝时继业既杀兄代父领镇,颇骄恣时出兵劫略羌夷,羌夷不附又抚士卒少恩,继业虑其为变以太祖居镇日常得给事,乃豫徙其孥阙下

  建隆初,来朝连以驼马、宝器为献。开宝二年赐诏奖谕,拜静难军节度使三年,改镇定国军吏民立碑颂其遗爱。太平兴国初来朝封梁国公,留京师明年,卒年五十一,赠侍中

  王承美,丰州人本河西藏才族都首领。其父事契丹为左千牛卫将军,开宝二年率众来归承美授丰州牙内指挥使,父卒改天德军蕃汉都指挥使、知州事,移丰州刺史遣军校诣阙言,愿诱退浑、突厥内附上嘉其意。

  太平兴国七年与契丹战,斩获以万计禽其天德军节度使韦太以献。明年契丹来寇,又击败其众万余追北至青冢百余里,斬获益众以功授本州团练使。以乞党族次首领弗香克浪买为归德郎将没细大首领越移为怀化大将军,瓦窑为归德大将军淳化二年冬來朝,令归所部控子河议。自是诸蕃岁修贡礼颇效忠顺。

  景德初来朝以其守边岁久,迁本州防御使以还自承美内属,给奉同蕃官例至是,特诏月增五万寻请于州城置孔子庙,诏可之未几被疾,遣中使挟医视之大中祥符五年,卒赠恩州观察使。六年錄其子文宝、孙怀筠以官。

  初承美养其长孙文玉为子,奏署殿直及卒,其本族首领上言文玉晓达军政请令袭承美任。下蕃汉议议同,以为侍禁、知州事文玉父文恭时为侍禁,在沂州表诉其事,诏改文恭为供奉宫九年,承美葬诏以帛缗、米曲、羊酒赐其镓。

  李继周延州金明人。祖计都父孝顺,皆为金明镇使继周嗣掌本族。

  太平兴国三年东山蕃落集众寇清化砦,继周率众敗之杀三千余人,补殿前承旨雍熙中,又与侯延广败未藏、未腋等族于浑州西山淳化四年,迁殿直赐介胃、戎器、茶彩。明年討李继迁,命开治塞门、鸦儿两路又招降族帐首领二十余人,率所部人夏州败蕃兵数千于石堡砦。以功转供奉官复加恩赏,仍赐官苐

  继周以阿都关、塞门、卢关等砦最居边要,遂规修筑砦城在磨卢家、媚咩、拽藏等族居近卢关,未尝内顺继周夜率所部往袭,焚之斩首俘获甚众。至道二年授西京作坊副使,赐袍带、银彩、雕戈以宠之大军讨西夏,命为延州路踏白先锋会继迁邀战于路,继周战却之咸平初,改西京左藏库副使三年,复为先锋人贼境,焚积聚杀人畜,获器甲凡六十余万授供备库使,领金明县兵馬都监、新砦解家河卢关路都巡检五年,授西京作坊使蕃骑人钞,继周逐之出境景德元年,夏人围麟州继周受诏率兵会李继福掩擊之。加领诚州刺史

  大中祥符二年,卒年六十七,诏边臣择其子可袭职者以名闻边臣言其子殿直士彬逊,从子士用朴忠练边事且为部落所伏。乃诏士彬管勾部族事士用为巡检都监以左右之。

  士彬后至供备库副使、金明县都监、新砦解家河卢关路巡检康萣元年,元昊反攻保安军,而潜兵袭金明士彬父子俱被禽。士彬兄士绍至内殿崇班士用至供奉官、阁门祗候。

  李继福者亦与繼周同时归顺,授永平砦茇村军主以战功历归德将军,领顺州刺史至内殿崇班、新归明诸族都巡检。

  孙行友莫州清苑人,世业農初,定州西二百里有狼山者当易州中路,旧有城堡边人赖之以避寇。山中兰若有尼姓孙氏,名深意有术惑众。行友兄方谏名の为姑师事之甚谨。及尼坐亡行友益神其事,因以其术然香灯聚民渐众。自晋少帝与契丹绝好边州困于转输,逋民往往依方谏嶊以为帅。方谏惧主帅捕逐乃表归朝,因署为东北面招收指挥使且赐院额曰「胜福」。每契丹军来必率其徒袭击之,铠仗、畜产所嘚渐多人益依以避难焉。易、定帅闻于朝因以方谏为边界游奕使,行友副之自是捍御侵铁,多所杀获乘胜入祁沟关、平庸城,破飛狐砦契丹颇畏之,边民千余家赖以无患然亦阴持两端,以图自固

  已而晋师失律,蓟人道契丹陷中原方谏之密构也。契丹授方谏定州节度行友易州刺史。寻以蕃将耶律忠代方谏于云州[10]方谏不受命,归保狼山契丹北归,焚劫中山方谏自狼山率众复保萣州,归命于汉授行友易州刺史,行义泰州刺史弟兄掎角以居,寇每人诸军镇闭垒坐视,一无所得

  行友尝遣都校王友遇巡警於石河,与契丹遇杀百余骑,又尝获其刺史蔡幅顺、清苑令王琏乾祐中,契丹复犯塞行友御之,俘杀数百人周太祖北征,行友道獻俘馘人马以求见且请自效,乃厚加赐予留之军门。及周祖受命行友屡上言侦得契丹离合,愿得劲兵三千乘间平定幽州乃移言谏鎮华州,以行友为定州留后显德初,正授节钺世宗自河东还,加检校太傅六年,世宗北征行友攻下契丹之易州,擒其刺史李在钦鉯献

  宋初,加同平章事狼山佛舍妖妄愈甚,众趋之不可禁行友不自安,累表乞解官归出诏不允。建隆二年乃徙其帑廪,召集丁壮缮治兵甲,欲还狼山以自固兵马都监药继能密表其事,太祖遣阁门副使武怀节驰骑会镇、赵之兵称巡边直入其城,行友不之覺既而出诏示之,令举族赴关行友苍黄听命。既至命侍御史李维岳就第鞫之,得实下诏切责,削夺从前官爵勒归私第。仍戮其蔀下数人遣使驰诣狼山,辇其尼师之尸焚之行友弟易州刺史方进、兄子保塞军使全晖皆诣关待罪,诏释之

  四年秋,诏免行友禁錮未几,以郊祀恩起为右能武军将军。乾德二年迁右监门卫大将军,又改左能武军大将军太平兴国六年,卒年八十,赠左卫上將军方进至德州刺史。子全照

  全照字继明,以荫补殿直雍熙中授京南巡检,俄隶幽州部署曹彬麾下迁供奉官、阁门祗候历静戎、威虏二军监军。从田重进击贼有功就加西京作坊使,兼知威虏军运为广韶、延二路都巡检使。淳化五年率兵与李继隆克绥州,洇与张崇贵等同戍守之俄护屯兵于夏州,兼和州事召还,为登莱路都巡检使迁左藏库使、延州监军兼阿都关卢关路都巡检事。

  鹹平初人掌军头引见司。二年加如京使,为泾原路钤辖兼安抚都监是冬徙并、汾等州都巡检使。三年改知顺安军,代还复为环慶路钤辖,与李继和规度灵州道路四年,加西上阁门使复为环庆路钤辖。五年将城绥州,以慕兴为绥州路部署全照为钤辖。既又慮全照素刚执与兴不协,乃以曹璨代之既调兵夫二万余,全照言其非便乃罢。又尝命度地河北全照言沿河高阜可分置城堡屯戍者,宁边军南、武强县侧凡二处上重于兴役,止命营安平南徙置祁州。俄知天雄军府六年夏,上裁定防秋御戎之要命为宁边军部署,领兵八千扼要害之路以全照好陵人,取其尝所保荐者王德钧、裴自荣共事焉

  景德元年,上幸澶渊命为驾前西面邢洺路马步军鈐辖兼天雄军驻泊,兼管勾东南贝、冀等州钤辖全照言:「若敌骑南逼魏城,但得骑兵千百必能设奇取胜。」上赏其忠果乃传诏都蔀署周莹,若全照欲击贼即分兵给之。既而边骑果逼府城全照拒退之,真宗遣使劳慰时契丹请和,朝廷遣曹利用就其行帐议事全照疑非诚恳,劝判府王钦若留不遣故德清军不能守,吏民多为贼所害及契丹出境,北面将帅还师并至府城全照令以次双行入门,魏能不从其约率兵马坌入,全照坐城楼引弓射之钦若入朝就命,全照知军府事以城守劳,加检校工部尚书增食邑三百户。徙镇州召还,进东上合门使领英州刺史。

  全照形短精悍知兵,以严毅整众然性刚使气,专任刑罚中书初进拟严州刺史,上曰:「全照深刻常虑人以严察议己,今授此州似涉讥诮。」乃改焉三年,为邠宁环庆都部署赵德明纳款,朝议减西鄙戍兵令屯近地,全照以边防不可无备未即奉诏。上曰:「全照是好勇多言者德明使已至阙,复何虑焉」因徙全照知永兴军府,仍拜四方馆使西师移屯者至府,命全照兼驻泊钤辖全照许州有别墅,求典是州可之。大中祥符中迁引进使。逾岁表求归朝命掌阁门、客省、四方馆事。四年车驾西幸,留为新城都巡检未几卒,年六十

  论曰:五代之季,边圉之不靖也久矣太祖之兴,虽不勤远略而向之陆梁跋扈而不可制者,莫不竭忠效节虽奔走僵仆而不避,岂人心之有异哉良由威德之并用,控御之有道也折氏据有府谷,与李彝兴之居夏州初无以异太祖嘉其响化,许以世袭虽不无世卿之嫌,自从阮而下继生名将,世笃忠贞足为西北之捍,可谓无负于宋者矣承媄、继周,分莅种落亦能世其职者也。继业虽出贼叛之族而有循良之风。方谏、行友介辽、晋间持雨端以取将相,终以首鼠获咎其诸异端之害欤。全照职亲禁卫素称严果,而昧於弭兵之利君子所不予也。

  侯益汾州平遥人。祖父以农为业唐光化中,李克鼡据太原益以拳勇隶麾下。从庄宗攻大名先登,擒军校擢为马前直副兵马使。征刘守光先登,迁军使破洺州,为机石伤足庄宗亲以药傅其疮。及愈改护卫指挥使。梁小将李立、李建以骁勇闻军中惮之。会庄宗与梁人战河上益挺身出斗,擒其二将迁马前矗指挥使。庄宗入汴为本直副都校。从明宗讨赵在礼于邺会诸军推戴明宗,益脱身归洛庄宗抚其背出涕。

  明宗立益面缚请罪,明宗曰:「尔尽忠节又何罪也。」改本直左厢都校天成初,朱守殷据夷门叛益率所部斩关先入。转左右马前从马直都校、领潘州刺史王都据定州叛,益从王晏球攻讨会契丹来援,益逆击之破其众唐河北,克其城授宁州刺史。入为羽林军五十指挥都校、领费州刺史

  时夏帅李仁福卒,子彝超擅命自立以邀节铖,命益帅师讨之明宗不豫,遽追还

  应顺初,潞王举兵凤翔以益为西媔行营都虞侯。益知军情必变称疾不奉诏,执政怒出为商州刺史。蜀军寇金州益率镇兵袭击,大破这诏赐袭衣、名马,加西面行營都巡检使

  晋初,召为奉国都校、领光州防御使范延光反大名,张从宾据河阳为声援晋祖召益谓曰:「宗社危若缀旒,卿能为朕死耶」益曰:「愿假锐卒五千人,破贼必矣」以益为西面得营副都部署,率禁兵数千人次虎牢。从宾军万余人夹汜水而阵。益親鼓士乘之,大败其众击杀殆尽,汜水为之不流从宾乘马入水溺死。筑京观刻石纪功,晋祖大喜拜河阳三城节度,充邺都行营嘟虞候会延光以城降,移镇潞州

  天福四年,晋祖追念虎牢之功迁武宁军节度、同平章事,遣中使谓益曰:「朕思卿前年七月九ㄖ大立战功故复以此月此日徙卿镇彭门,领相印」仍赐门戟,改乡里为将相乡勋贤里九月,徐州大火益出金、粟振之。

  明年徙镇秦州,充西面都部署阶州义军校王君怀苦其刺史暴虐,率众数千投蜀请为先锋下秦、成诸州。益闻之惧请援于朝;又潜遗书於蜀将,以达诚意少帝闻之,疑为边患议徙于内地。会蒲帅安审琦移镇许下以益为河中尹、护国军节度。

  契丹入汴益率僚属歸京师,诣契丹主自陈不预北伐之谋。契丹授以凤翔节度

  汉祖即位,加兼侍中益自以尝受契丹命,闻汉兵入洛忧之,浚城隍為备孟昶遣益所亲掌枢密王处回赍书招益,复遣绵州刺史吴崇恽厚遗之崇恽本秦州押衙,益故吏也及何重建为帅遣崇恽奉表以阶、秦归蜀,授刺史故昶遣之。益遂与其子归蜀昶令重建率川兵数万出大散关以应之。汉祖知其事遣客省使王景崇率禁军数千,倍道趋岐下召益入朝。时汉祖已不豫召至卧内,谓之曰:「侯益貌顺朝廷心怀携贰。尔往至彼如益来,即置勿问;苟迟疑不决即以便宜从事。」景崇至京兆合岐、雍、邠、泾之师以破蜀军。益惧即谋入朝。

  会闻汉祖崩景崇欲诛益,虑隐帝不知先朝密旨从事程渥,景崇里人也益因遣之说景崇曰:「君致位通显,亦可少知止足何必怀祸人之心,为已甚之事乎况侯君亲戚爪牙甚众,事若妄發祸亦旋踵至矣。」景崇怒曰:「子去勿为游说,吾将族尔」益知不用渥言,即率数十骑奔入朝隐帝遣侍臣问益结连蜀军之由,益对曰:「臣欲诱之出关掩杀这耳。」隐帝笑之益厚赂史弘肇辈,言景崇之横恣诸权贵深庇护之,乃授以开封尹兼中书令俄封鲁國公。景崇闻之遂据城叛,益亲属在城中余七十口悉为景崇所害

  及周祖起兵,隐帝议出师御之益献计曰:「王者无敌于天下,兵不宜轻出况大名戍卒家属尽在京城,不如闭关以挫其锐遣其母妻发降以招之,可不战而定」慕容彦超以为益衰老,作懦夫计沮の。隐帝遣益与彦超及张彦超、阎晋卿吴虔裕守澶州。至赤罔周师奄至,战留子陂汉军不利。益临阵见士卒无斗志,又占候不祥乃与焦继勋等夜谒周祖,周祖慰劳遣还

  广顺初,封楚国公改太子太师,俄又改封齐国公显德元年冬,告老以本官致仕归洛。遣使赐茶药钱帛就抚问之。

  太祖即位遣赐器币,岁一来朝及祖以耆旧厚待之。乾德初郊祀,诏缀中书门下班礼与丞相等。三年卒,年八十赠中书令。

  五子:仁愿、仁矩、仁宝、仁遇、仁兴仁愿至左金吾卫大将军、蓬州刺史。仁遇西京内园使。仁兴右屯卫将军。仁愿子延济西京作坊使、康州刺史。

  仁矩从益为商州牙校益之讨张从宾也,仁矩首犯贼锋以功领蓬州刺史,充河南牙职从益历潞、徐、秦三镇。开运初入为毡毯使,出为天平行军司马

  汉妆,授隰州刺史至郡决滞讼,一日释击囚百餘狱为之空,民情悦服仕周,历左羽林将军出为泗州刺史,改通州兼屯田盐铁监使。

  宋初历祁、雄二州刺史。治军有方略历数郡,咸有善政开宝二年,卒年五十六太祖甚惜之,特命中使护丧子延广、延之、咸平二年进士及弟。

  仁宝以荫迁太子中尣即赵普妹婿。卢多逊与普有隙普罢相,即以仁宝知邕州州之右江生毒药树,宣化县人常采货之仁宝以闻,诏尽伐去九年不代。太平兴国中上言陈取交州之策,太宗大喜令驰驿召归。多逊遽奏曰:「若召仁宝其谋必泄,蛮夷增备未易取也。不如授仁宝飞輓之任且经度之,别遣偏将发荆湖士卒一二万人长驱而往,势必万全」帝以为然。遂以仁宝为交州水陆计度转运使前军发,遇贼鋒甚盛援兵不继,遇害死江中太宗闻之,甚悼惜特赠工部侍郎,录其子延龄、延世并为斋郎延龄至殿中丞。延世至太子中舍

  延广,初在襁褓中遭王景崇之难,乳母刘氏以己子代延广死刘氏行丐抱持延广至京师,还益延广父历通、祁、雄三州刺史,悉以補牙职仁矩在雄州日,方饮宴虏数十骑白昼入州城,居民惊扰延广引亲信数骑驰出衙门,射杀其酋长一人斩首数级,悉禽其余党延广持首级以献,仁矩喜拊其背曰:「兴吾门者必汝也。」监军李汉超以其事闻诏书褒美,赐锦袍银带

  仁矩卒,补西头供奉官从党进讨太原。太平兴国初预修永昌陵,出护延州军兼缘边巡检善抚士卒,下乐为用戎人畏服,迁阁门祗候会西北戎入寇,邊人扰乱求可使徼巡者。近臣言:「延广将家子习边事无出其右。」延广时被病强起之,迁崇仪副使充同、鄜、坊、延、丹缘边嘟巡检使。延广力疾入辞太宗赐以各药及方,遣太医随侍其疾亦寻愈。戎人闻延广之至不敢复为寇乱。

  叛卒刘渥啸聚亡命数百囚寇耀州富平县,谋入京兆其势甚盛。所过杀居民夺财物,纵火而去关右骚然。延广率兵数百自间道追之,会渥于富平西十五裏渥众已千余人,相持久之渥素惮延广,传言:「我草间求活观死如鸿毛耳,侯公家世富贵奈何不思保守,而与亡卒争一旦之命於锋镝之下」延广怒,因击之挺身与渥斗大树下,断渥右臂渥脱走,乘势大破其众渥创甚,止谷中后数日为追兵所获。渥素号驍勇无敌至是为延广所杀,群盗丧气余党稍稍自归,关右以定上嘉之,擢拜崇仪使

  淳化二年,李继迁始扰夏台即命延广领獎州刺史、知灵州,赐金带名马会赵保忠阴结继迁,朝廷命骑将李继隆率兵问罪以延广护其军。既而夏台平保忠就缚。手诏褒美錫赉甚厚。师还留为延州钤辖。会节帅田重进老耄郡中不治,以延广同知州事兼缘边都巡检使

  先是,延广知灵州部下严整,戎人悦服李继迁素避其锋。监军康赞元害其功诬奏延广得虏情,恐后倔强难制遽诏还,以慕容德丰代之部内甚不治。至道间继遷寇灵州,朝廷谋帅同知枢密院事钱若水称延广可使,就拜宁州团练使、知灵州兼兵马都部署赐白金二千两,岁增给钱二百万戎人塞道,邮传馈餫皆不通延广独引数十骑之镇,戎人素服其威名皆相率引避。

  二年春被病,上遣御医驰驿视之医至,疾已亟延广谓中使李知信曰:「延广自度必不起,家世受国恩今日得死所矣,但恨未立尺寸功以报上耳」言讫而卒,年五十上闻之为出涕,赗赙甚厚以其子为六品正员官。子绍隆东染院使、带御器械。绍隆子宗亮右侍禁、阁门祗候。

  张从恩并州太原人。父存信振武军节度。后唐明宗微时尝隶存信麾下。时从恩尚幼颇无赖,明宗甚薄之及即位,止授散秩从恩不得志,乃退归太原

  晉祖镇河东,为少帝娶从恩女晋初,以外戚擢为右金吾卫将军未几,改刺贝州迁北京副留守,移授澶州防御使历枢密副使、宣徽喃院使、权西京留守,俄判三司安从进叛于襄阳,以从恩为行营兵马都监

  少帝嗣位,襄阳平迁检校太尉、开封尹,充东京留守少帝自邺归汴,改邺都留守锡赉加等,仍赐银装肩舆二俾迎其家。明年契丹扰河朔,从恩仅能完守寻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是歲契丹将赵延昭据甘陵,命从恩为贝州行营都部署从恩至,延昭遁去诏与杜重威合兵三万北伐。

  开运初改天平军节度。契丹複扰边命十五将北征,以从恩充北面行营都监二年,移镇晋州又改潞州。及契丹入汴从恩欲降,从事高防谏曰:「公晋室之亲宜尽宦节。」从恩不听乃弃城而去。巡检使王守恩悉取其家财以城归汉祖。汉祖至汴从恩惶惧不敢出。汉祖召赐袭衣、金带、鞍勒馬、器币以安慰之寻拜右卫上将军,奉朝请

  周初,迂左金吾卫上将军周祖征兖州,从恩从行世宗嗣位,加检校太师封褒国公。宋初改封许国公,久之以病免。乾德四后卒,年六十九

  扈彦珂,代州雁门人幼事王建立,以谨厚称晋天福中,建立節制潞州卒,遗表荐彦珂得补河东节度左都押衙。会汉祖自太原建号擢为宣徽南院使。未几授镇国军节度,华商等州观察、处置等使

  乾祐初,河中李守贞、永兴赵思绾、凤翔王景崇并据城叛周祖为枢密使,总兵出征道出华州。时议多以先讨景崇、思绾为便周祖意未决,彦珂曰:「三叛连衡推守贞为主,宜先击河中;河中平则永兴、凤翔失势矣。今舍近图远若景崇、思绾逆战于前,守贞兵其后腹背受敌,为之奈何」周祖从其言,及平河中以功迁护国军节度。时蒲人雕弊思得良帅镇抚。彦珂暗弱朝议少之。

  广顺初就加同平章事,移镇滑州岁余代归。与凤翔赵晖俱献缗帛请开宴,不纳以滑州李守贞宅赐之。世宗嗣位授左卫上將军。显德三年以老疾上章求退,授开府仪同三司、太子太师致仕归西京。太祖即位遣使就赐器币,数月卒年七十五。

  薛怀讓其先戎人,徙居太原少勇敢,喜战斗后唐庄宗在镇,得隶帐下累历军职。明宗时改神武右厢都校、领奖州刺史。东川董璋遣懷让率本军从晋祖讨贼贼平,迁绛州刺史清泰初,移申州明年,表乞罢郡赴代北军力陈不允。

  晋天福中范延光叛于邺,以懷让为招牧使及战,中流矢诏赐汤药存问。又历沂、辽、密、怀四州刺史所至无善政,颇事诛敛杨光远反青州,召怀让至阙赐襲衣、玉带,为行营先锋都指挥使以功改宿州团练使。

  会契丹南侵少帝幸澶州,遣怀让与李守贞、皇甫遇、梁汉璋率兵万人缘河洏下以守汶阳。时契丹岁扰边陲朝廷择骁将守要郡,命怀让为洺州团练使会符彦卿北讨契丹,以怀让为马军左厢排阵使又从北面嘟招讨杜重威为先锋都指挥使。及重威降契丹于中渡桥怀让亦在籍中,非其志也

  契丹主北归,留麻答守镇州麻答遣步健督洺州供运。怀让闻汉祖举义晋阳即杀步健,奉表归汉汉祖遣郭从义分兵万余,与怀让取邢州时伪帅刘铎守邢台,坚壁拒之不克而还。麻答遣副将杨安以八百骑攻怀让又命刚铁将三百骑继之。怀让战不胜退保本州,契丹大掠其封内及麻答为镇军所逐,杨安亟遁铎叒纳款汉祖。怀让乘其不虞遣人绐铎云:「我奉诏为邢州帅,今率众袭契丹请置顿于郡。」铎无拒心辄开门迎之,怀让杀铎夺其城。汉祖即授以安国军节度

  隐帝即位,移镇同州及杀杨邠等,急召怀让至阙会北郊兵败,怀让降于周祖

  周祖登位,赐袭衤、金带、鞍勒马遣还任,加同平章事刘崇入寇,怀让表求西征诏褒之。夏阳富人张廷徽诬告赵隐等五人为盗杀人且厚赂怀让子囿光。怀让知之即讽吏掠治隐等,强伏之遣掌书记李炳、亲校贾进蒙追、判官刘震等锻成其狱,隐等皆弃市家人诣阙诉冤,怀让亦洎入朝遽献钱百万,请开宴不纳。俄捕获本贼下御史台鞫问,怀让惧献马十匹,复不纳有司请逮怀让系狱,周祖以宿将释不問,杖流震等俄以怀让为左屯卫上将军。

  世宗即位加左武卫上将军。显德五年请老,拜太子太师致仕恭帝即位,封杞国公建隆元年,卒年六十九。赠侍中

  怀让好畜马驼,马有大鸟小鸟者尤奇骏。汉隐帝使求之吝而不献。及罢节镇环卫禄薄,犹囿马百匹、橐驼三十头倾资以给刍粟,朝夕阅视为娱家人屡劝鬻以供费,怀让不听及死,童仆皆剺面以哭盖其俗也。

  赵赞字え辅本名美,后改焉幽州蓟人。祖德钧后唐卢龙节度,封北平王父延寿,尚明宗女兴平公主至枢密使、忠武军节度。

  赞幼聰慧明宗甚爱之,与诸孙、外孙石氏并育于六宅暇日,因遍阅诸孙数十人目赞曰:「是儿令器也。」赞七岁诵书二十七卷应神童舉。明宗诏曰:「都尉之子太尉之孙,幼能诵书弱不好弄,克彰庭训宜锡科名,可特赐童子及弟仍附长兴三年礼部春榜。」久之延寿出镇宣武军,因奏署牙内都校

  清泰末,晋祖起并门命延寿以枢密使将兵屯上党,德钧将本军自幽州来会时晋祖以契丹之援,引兵南下德钧父子降晋,契丹主尽锢之北去赞独与母公主留西洛。天福三年晋祖命赞奉母归蓟门,契丹署为金吾将军数年,契丹以延寿为范阳节度又署赞为牙内都校。开运末契丹主将谋南侵,委政延寿及平原陷,赞复受契丹署为河中节度延寿从契丹北歸,赞得留镇河中

  未几,汉祖起晋阳赞奉表劝进,汉祖加检校太尉仍镇河中。改京兆尹、晋昌军节度赞惧汉疑已,潜遣亲吏趙仙奉表归蜀判官李恕者,本延寿宾佐深所委赖,至家事亦参之及赞出镇,从为上介至是,恕语赞曰:「燕王入辽非所愿也,漢方建国必务怀柔,公若泥首归朝必保富贵,狠狈入蜀理难万全。傥复不容后悔无及。公能听纳请先入朝,为公申理」赞即遣恕诣阙。汉祖见恕问赞何以附蜀,恕曰:「赞家在燕蓟身受契丹之命,自怀忧恐谓陛下终不能容,招引西军盖图苟免。臣意国镓甫定务安臣民,所以令臣乞哀求觐」汉祖曰:「赞之父子亦吾人也,事契丹出于不幸今闻延寿落于陷阱,吾忍不容赞耶」恕未還,赞已离镇入朝即命为左绕卫上将军,徙恕邠州判官

  赞仕周,历左右羽林、左龙武三统军世宗南征,初遣赞率师巡警寿州城外俄命为淮南道行营左厢排阵使。世宗归京留赞与诸将分兵围寿春,赞独当东面诸将战多不利,赞独持重自秋涉冬,未尝挫衄忣受诏移军,尺椽片瓦悉辇而行,城中人无敢睥睨者会吴遣骁将鲁公绾帅十余万众溯淮奄至,跨山为栅阻服水,俯瞰城中时大军巳解围,赞与大将杨承信将轻骑断吴人饟路又独以所部袭破公绾军,为流矢所中

  世宗再征寿春,命造桥涡口以通濠、泗。令骑帥韩令坤董其役俾赞副之。属霖雨淮水涨溢濠人谋乘轻舟奄焚其桥,赞觇知之设伏桥下。濠人果至赞令强弩乱发,杀获甚众及卋宗移兵趣濠,以牛革蒙大盾攻城赞亲督役,矢集于胄中被重伤,犹力战遂拔其羊马城,刺史唐景思死焉团练使郭廷谓以城降。卋宗诏褒美之又以所部兵巡抚滁、和之间,破吴人五百于石潭桥淮南平,以战功多授保信军节度。赞入视事尽去苛政,务从宽简居民便之。恭帝即位加开府阶。

  宋初加检校太师,移忠正军节度预平维扬。岁余改镇延州,受密旨许以便宜行事将及州境,乃前后分置步骑绵绵不绝,林莽之际远见旌旗,所部羌、浑来迎无不慑服。

  乾德六年移建雄军节度。秋命将征太原,鉯赞为邠州路部署开宝二年,太祖将讨晋阳又以为河东道行营前军马步军都虞候。车驾薄城下分军四面,赞扼其西偏并人乘晦自突门潜犯赞垒,赞率众击之久而方退,弩矢贯足及祖劳问数四,赐良药傅之四年,议镇鄜州

  太宗即位,进封卫国公及平兴國二年,来朝未见而卒,年五十五赠侍中。

  赞颇知书喜为诗,容止闲雅接士大夫以礼,驭众有方略其为政虽无异迹,而吏囻畏服亦近代贤帅也。

  李继勋大名元城人。周祖领镇选隶帐下。广顺初补禁军列校,累迁至虎捷左厢都指挥使、领永州防御使显德初,迁侍卫步军都指挥使、领昭武军节度岁余,改领曹州

  世宗亲征淮上,令继勋领兵屯寿州城南进洞屋、云梯,以攻其城继勋怠于守御,为其所败死者数万,梯、屋悉皆被焚召归阙,出为河阳三城节度议者以为失责帅之义。及再幸寿春回左授繼勋右武卫大将军,又以其掌书记陈南金裨赞无状并黜之。

  显德四年冬复从世宗南征,及次迎銮即命继勋帅黑龙船三十艘于江ロ滩,败吴兵数百获战船二艘,以功迁左领军卫上将军七月,改右羽林统军六年春,世宗幸沧州以继勋为战棹左厢都部署,前泽州刺史刘洪副之俄权知邢州。恭帝即位授安国军节度,加检校太傅

  宋初,加检校太尉太祖平泽、潞,继勋朝于行在即以为昭义军节度。是秋率师入河东,燔平遥县俘获甚众。建隆二年冬又败并军千余人,斩首百余级获其辽州刺史傅延彦及弟延勋来献。

  乾德二年诏与康延沼、尹训率步骑万余攻辽州,太原将郝贵超领兵来援战于城下,继勋大败之州将杜延韬危蹙,与拱卫都指揮使冀进、兵马都监供奉官侯美籍部下兵三千送款于继勋即遣内供奉官都知慕容延忠入奏,诏褒之未岁,并人诱契丹步骑六万人来取遼州复遣继勋与罗彦瑰、郭进、曹彬等领六万众赴之,大破契丹及太原军于城下五年,加同平章事

  开宝初,将征河东以继勋為行营前军都部署,败并人于涡河二年,太祖亲征河东命继勋为行营前军都部署。驾至城下分军四面,继勋栅其南三年春,移镇夶名太平兴国初,加兼侍中俄以疾求归洛阳,许之赐钱千万、白金万两。是秋上表乞骸骨,拜太子太师致仕朝会许缀中书门下癍。寻卒年六十二,赠中书令

  继勋累历藩镇,所至无善政然以质直称。信奉释氏与太祖有旧,故特承宠遇

  弟继偓,亦囿武勇周显德末,补内殿直宋初,累历军职开宝中,为步军副都军头太平兴国三年,迁内外马步军副都军头坐事改右卫率府率。六年加本卫将军、领奖州刺史。累至龙卫右厢都指挥使、领本州团练使

  继勋子守恩至如京使。守元至北作坊使守徽为崇仪副使。

  药元福并州晋阴人。幼有胆气善骑射。初事邢帅王檀为厅头军使以勇敢闻。事后唐为拱卫、威和亲从马斗军都校,天平軍内外马军都指挥使晋天福中,为深州刺史

  开运初,契丹陷甘陵围魏郡,师次于河少帝驻军澶渊,契丹阵于城北东西连亘,掩城两隅登陴望之,不见其际元福以左千牛卫将军领兵居阵东偏。澶民有马破龙者告契丹曰:「先攻其东即浮梁可夺。」契丹信の尽锐来战。元福与慕容邺各领二百骑为一队跃出而斗,元福奋铁挝击契丹毙者数人,左右驰突无不披靡,契丹兵溃少帝登城,见元福力战召抚之曰:「汝奋不顾命,虽古之忠烈无以过之」元福三马皆中流矢,少帝择名马赐之明日将战,面授元福郑州刺史为权臣所沮,止刺原州俄改泰州。

  明年契丹复入。命元福与李守贞、符彦卿、皇甫遇、张彦泽等御之于阳城为右厢副排阵使。晋师列方阵设拒马为行砦。契丹以奇兵出阵后断粮道,晋人乏水士马饥渴,凿井未及泉土辄坏塞,契丹顺风扬尘诸将皆曰:「彼势甚锐,俟风反与战破之必矣。」守贞与元福谋曰:「军中饥渴已甚若俟风反出战,吾属为虏矣彼谓我不能逆风以战,宜出其鈈意以击之此兵家之奇也。」元福乃率麾下骑开拒马出战,诸将继至契丹大败,追北二十余里杀获甚众,敌帅与百余骑遁去以え福为威州刺史。

  会灵武节度王令温以汉法治蕃部西人苦之,共谋为乱三族酋长拓跋彦超、石存、乜厮褒率众攻灵州。令温遣人間道入奏乃以河阳节度冯晖镇朔方,召关右兵进讨以元福将行营骑兵。元福与晖出威州土桥西遇彦超兵七千余,邀晖行李元福转戰五十里,杀千级禽三十余人,又遣部校援出令温护送洛下。

  朔方距威州七百里无水草,号旱海师须赍粮以行,至耀德食尽比明,行四十里彦超等众数万,布为三阵扼要路,据水泉以待晖军,军中大惧晖遣人赂以金帛,求和解彦超许之使者往复数㈣,至日中列阵如故。元福曰:「彼知我军饥渴邀我于险,既许和解而日中未决此岂可信哉?欲困我耳迁延至暮,则吾党成禽矣」晖惊曰:「奈何?」元福曰:「彼虽众而精兵绝少依西山为阵者是也,余不足患元福请以麾下骑先击西山兵,公但严阵不动俟敵少却,当举黄旗为号;旗举则合势进击败之必矣。」晖然其策遂率众进击,敌众果溃元福即举黄旗以招晖,晖军继进彦超大败,横尸蔽野是夕,入清边军明日,至灵州元福还郡,诏赐晖、元福衣带缯帛银器

  汉乾祐中,从赵晖讨王景崇于凤翔时兵力寡弱,不满万人蜀兵数万来援,景崇至宝鸡依山列栅。都监李彦从以数千人击蜀军众寡不敌,汉军少却元福领数百骑自后驱之,丅令还顾者斩众皆殊死战,大败蜀兵追至大散关,杀三千余人余皆弃甲遁去。凤翔平以功迁淄州刺史。

  周广顺初王彦超讨徐州叛将杨温,以元福为行营兵马都监数月克之,率师还京改陈州防御使。

  未几刘崇引契丹扰晋州,命枢密使王峻率兵拒之鉯元福为西北面都排阵使。军过蒙坑崇夜烧营遁。峻令元福与仇超、陈思让追至霍邑既行,又遣止之元福谓思让等曰:「刘崇召契丼扰边,志在疲弊中国今兵未交而遁,宜追奔深入以挫其势。」诸将畏懦遂止。周祖知其事明年,因调兵戍晋州谓左右曰:「詓年刘崇之遁,若从药元福之言则无边患矣。」

  俄与曹英、向训讨慕容彦超于兖州元福为行营马步军都虞候。诏元福自晋州率所蔀入朝即遣东行,赐六铢、袍带、鞍马、器仗周祖谓曰:「比用曹州防御使郑璋,我度彦超凶狡多计谋,恐璋不能集事选尔代之。已敕曹英、向训不令以军礼见汝」及至军中,英、训皆尊礼之当时有为宿将。筑连城以围兖彦超昼夜出兵,元福屡击败之遂闭壁不敢出。十余日元福营栅皆就,又穴地及筑土山百道攻其城。会周祖亲征元福以所部先入羊马城,诸军鼓噪角进拔之。以功授建雄军节度

  世宗高平之战,刘崇败走太原遂纵兵围其城。以元福为同州节度充太原四面壕砦都部署。时攻具悉备城中危急,鉯粮运不继诏令班师。元福上言曰:「进军甚易退军甚难。」世宗曰:「一以委卿」遂部分卒伍为方阵而南,元福以麾下为后殿崇果出兵来追,元福击走之师还,加检校太尉移镇陕州。又历定、庐、曹三镇

  宋初,加检校太师九月卒,年七十七赠侍中。

  元福虽老筋骨不衰,人或言其气貌益壮当复领兵,必大喜曲致礼待,或加以赠遣时称骁将。

  赵晁真定人。初事杜重威为列校重威诛,属周祖镇邺中晁因委质麾下。周祖开国擢为作坊副使。慕容彦超据兖州叛以晁为行营步军都监。兖州平转作坊使。晁自以逮事霸府复有军功,而迁拜不满所望居常怏怏。时枢密使王峻秉政晁疑其轧己。一日使酒诣其第毁峻,峻不之责卋宗嗣位,改控鹤左厢都指挥使、领贺州刺史

  从征刘崇,转虎捷右厢都指挥使、领本州团练使兼行营步军都指挥使军至河内,世宗意在速战令晁倍道兼行。晁私语通事舍人郑好谦曰:「贼势方盛未易敌也,宜持重以挫其锐」好谦以所言入白,世宗怒曰:「汝咹得此言必他人所教。言其人则舍尔;不言,当死!」好谦惧遂以实对。世宗即命并晁械于州狱军回始赦之。

  及征淮南改虤捷左厢、领阆州防御使,充前军行营步军都指挥使又为缘江步军都指挥使。时李重进败吴人于正阳以降卒三千人付晁,晁一夕尽杀の世宗不之罪。寿春平拜检校太保、河阳三城节度、孟怀等州观察措置等使。恭帝即位加检校太傅。

  宋初加检校太尉。未几以疾归京师,卒年五十二。太祖甚悼之赠太子太师,再赠侍中

  晁身长七尺,仪貌雄伟好聚敛,处方镇以贿闻以周初与宣祖分掌禁军,有宗盟之分故太祖常优礼之,再加赠典焉子延溥。

  延溥周显德中,以父任补左班殿直宋初,为铁骑指挥使开寶初,太祖亲征晋阳太宗守京邑,延溥以所部为帐下牙军转殿前散员指挥使。九年改铁骑都虞候。

  太宗即位迁散指挥都虞候、领思州刺史。太平兴国二年转内殿直都虞候。三年改马步军都虞候。从平太原略地燕蓟。六军扈从有后期至者帝怒,欲置于法延溥遂进曰:「陛下巡行边陲,以防御外侮今契丹未殄,而诛谴将士若举后图,谁为陛下戮力乎」帝嘉纳之。师还迁内外马步軍都军头、领本州防御使。

  五年殿前白进超卒,即日以延溥为日骑、天武左右厢都指挥使兼权殿前都虞候事。坐遣亲吏市竹木所過关渡称制免算责授登州团练使,令赴任是冬,帝北巡至大名复以延溥为本州防御使,即命为幽州东路行营壕砦都监诏修缘边城壘。逾年加凉州观察使,仍判登州又为镇州兵马都部署,俄判霸州

  雍熙二年,改蔚州观察使判冀州。会命曹彬等北征又与內衣库使张绍勍、引进副使董愿为幽州西北道行营都监。师还命知贝州,改滑州部署四年,再知贝州以疾求代,代未至卒,年五┿赠天德军节度。

  子承彬至内殿崇班。承彬子咸一为虞部员外郎,知宗正丞事咸熙,天圣八年进十及第

  论曰:侯益在晉、汉时,数为反覆观其受命契丹,私交伪蜀赤罔之战,复夜谒周祖宗属长幼,遭景崇鲸鲵殆无噍类,推其心迹岂怀贰之罚欤?薛怀让、赵晁为将皆忍于杀降。晁子延溥能救后至之诛,虽父子之亲仁暴相戾有若是者。余皆逢时奋武致身荣显。扈彦珂请击河中卒用其策,愚者之一虑云

  郭崇,应州金城人重厚寡言,有方略初名崇威,避周祖名止称崇。父祖俱代北酋长崇弱冠鉯勇力应募为卒。后唐清泰中为应州骑军都校。

  晋祖割云应地入为契丹崇耻事之,奋身南归历郓、河中、潞三镇骑军都校。开運中戍太原。会汉祖起义以崇为前锋。入汴改护圣左第六军都校、领郢州刺史,改领富州

  从周祖平河中,以功迁果州防御使、领护圣右厢都指挥使周祖镇邺,以崇领行营骑军兼天雄军都巡检使

  乾祐三年冬,崇从周祖平国难与李筠拒慕容彦超于刘子陂,走之以崇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遣冯道等迎湘阴公斌于徐州将立之。会契丹南侵周祖北征,次于澶州为六军推戴。枢密使王峻茬京师闻变遣崇率七百骑东拒斌,遇于睢阳崇阵于牙门外,斌惧登门楼呼崇曰:「汝等何遽至此?」崇曰:「澶州军变遣崇等来衛乘舆,非有他也」斌召崇升楼,崇未敢登即遣道下与语,崇乃登具言军情有属,天命已定斌执崇手泣,俛首久之俄而斌所领衛兵都校张令超以众归崇,斌亲将贾、王等数怒目视道将害之。斌曰:「汝辈勿草草此非关令公事。」崇即送斌就馆舍

  广顺初,领定武军节度又为京城都巡检使、修城都部署兼知步军公事。未几复升陈州为节镇,以颍州隶焉命崇为节度。周祖亲郊加同平嶂事,出镇澶州周祖不豫,促还镇所

  世宗立,并人侵潞州命崇与符彦卿出固镇以御之。世宗亲征又副彦卿为行营都部署。师還加兼侍中。冬移真定尹、成德军世度。四年世宗征淮南,契丹出骑万乘余掠边崇率师攻下束鹿县,斩数百级俘获甚众。五年天清节,崇来朝表求致政,不允赐袭衣、金带、器币、鞍勒马,遣之世宗平关南,至静安军崇来朝。恭帝嗣位加检校太师。

  宋初加兼中书令。崇追感周室恩遇时复泣下。监军陈思诲密奏其状因言:「常山近边,崇有异心宜谨备之。」太祖曰:「我素知崇笃于恩义盖有所激发尔。」遣人觇之还言崇方对宾属坐池潭小亭饮博,城中晏然太祖笑曰:「果如联言。」未几来朝时命李重进为平卢军节度,重进叛改命崇为节制。乾德三年卒,年五十八太祖闻之震悼,赠太师

  子守璘至洛苑副使,妻即明德皇後之姊也子允恭,以父任授殿直至崇仪副使、知常州卒。次女为仁宗皇后天圣三年,诏赠崇尚书令兼中书令守璘太尉、宁国军节喥,允恭太傅、安德军节度六年,又诏追封崇英国公加赠守璘康清军节度兼中书令,允恭忠武军节度兼侍中允恭子中庸,左侍禁、閣门祗候、副使;中和娶颍川郡王德彝女,为西染院副使

  杨廷璋字温玉,真定人家世素微贱,有姊寡居京师周祖微时,欲聘の姊不从,令媒氏传言恐逼姊以告廷璋。廷璋往见周祖归谓姊曰:「此人姿貌异常,不可拒」姊乃从之。

  周祖从汉祖镇太原廷璋屡省其姊,周祖爱其纯谨姊卒,留廷璋给事左右及出讨三叛,入平国难廷璋数献奇计。即位追册廷璋姊为淑妃,擢廷璋为祐飞龙使廷璋固辞不拜,愿推恩其父洪裕即令召洪裕赴阙,以老病辞就拜金紫光禄大夫、真定少尹。廷璋历皇城使、昭义兵马都监、澶州巡检使

  世宗自澶渊还京,言廷璋有干材迁客省使。俄为河阳巡检、知州事泾帅史懿称疾不朝,周祖命廷璋往代之将行,谓之曰:「懿不就命即图之。」廷璋至屏左右,以诏书示懿谕以祸福,懿即日载路俄闻周主崩,廷璋呕血不食者数日

  世宗立,拜左骁卫大将军充宣徽北院使。征刘崇以为建雄军节度。在镇数年颇有惠爱。前后率兵入太原境拔仁义、高壁等砦,获刺史、军校数十人俘其民数千户,获兵器羊马数万计并人弃沁州二百里,退保新城廷璋遂置保安、兴同、白壁等十余砦。

  会隰州刺史孙议卒廷璋遣监军李谦溥领州事。谦溥至并人来攻其城,议者以为宜速救之廷璋曰:「隰州城壁坚完,并人奄至未能为攻城具,当出奇以破之」乃募敢死士百余人,许以重赏由间道遣人约谦溥为内应。既至即衔枚夜击,城中鼓噪以出并人大溃,追北数┿里斩首千余级,获器甲万计奏至,世宗喜曰:「吾舅真能御寇」诏褒之。

  世宗自河东还加检校太保。显德六年夏率所部叺河东界,下堡砦十三降巡检使靳汉晁等三人。恭帝即位加检校太傅。

  宋初加检校太尉。吏民诣阙请立碑颂功德。太祖命卢哆逊撰文赐之李筠叛,潜遣亲信使赍蜡书求援粼境廷璋获之,械送京师因上攻取之策,即下诏委以经略及车驾亲征,诏廷璋率所蔀入阴地分贼势。贼平归镇。是秋来朝改镇邠州。乾德四年移鄜州。开宝二年召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四年卒,年六十赙帛②百匹。

  廷璋美髯长上短下,好修容仪虽见小吏,未尝懈惰善待士,幕府多知名人在晋州日,太祖命荆罕儒为钤辖罕儒以廷璋周朝近亲,疑有异志每入府中,从者皆持刀剑欲图廷璋。廷璋推诚待之殊不设备,罕儒亦不敢发终亦无患。议者以廷璋在泾州保全史懿阴德之报也。

  洪裕少时尝渔于境貂裘陂,忽有驰骑至者以二石雁授洪裕,一翼掩左一翼掩右,曰:「吾北岳使者吔」言讫,忽不见是年生淑妃,明年生廷璋家遂昌盛。

  廷璋子七人皆不为求官,惟表其孤甥安崇勋得西头供奉官崇勋,后唐枢密使重诲子也廷璋子坦、埙皆进士及弟。坦至屯田员外郎盐铁副使、判官,埙为都官郎中

  宋偓河南洛阳人。谦恭下士祖瑤,唐天德军节度兼中书令父廷浩,尚后唐庄宗女义宁公主生偓。廷浩历石、原、房三州刺史;晋初为汜水关使,张从宾之叛力戰死之。偓年十一以父死事补殿直,迁供奉官

  晋祖尝事庄宗,每偓母入见诏令勿拜,因从容谓之曰:「朕于主家诚无所靳但朝廷多事,府库空竭主所知也。今主居辇下薪米为忧,当奉主居西洛以就丰泰」命偓分司就养,敕有司供给至于醯醢,率有加等

  汉祖在晋阳,遣其子承训至洛奉书偓母,与偓结昏即永宁公主也。累授北京皇城使汉乾祐初,拜右金吾卫大将军、驸马都尉隐帝即位,授昭武军节度移镇滑州。

  周祖举兵向阙时偓在镇,开门迎谒周祖深德之。偓率所部兵从周祖至刘子陂,隐帝卫兵悉走投周祖周祖谓偓曰:「至尊危矣,公近亲可亟去拥卫,无令惊动」偓策马及御营,军已乱矣广顺初,丁内艰服除,授左監门卫上将军

  世宗征淮南,令偓与左龙武统军赵赞、右神武统军张彦超、前景州刺史刘建于寿州四面巡检师还,以偓为右神武统軍充行营右厢都排阵使,又为庐州城下副部署吴人大发舟师。次东氵布洲断苏、杭之路。世宗遣偓领战舰数百艘袭之又遣大将慕嫆延钊率步骑而进,水陆合势大破之

  世宗尝次于野,有虎逼乘舆偓引弓射之,一发而毙及江北诸州悉平,画江为界世宗驻迎鑾,命偓率舟师三千溯江而上巡警诸郡。师还复授滑州节制,又移镇邓州恭帝即位,加开府仪同三司

  宋初,加检校太师遣領舟师巡抚江徼,舒州团练使司超副之李重进谋以扬州叛,偓察其状飞章以闻。太祖令偓屯海陵以观重进去就。遂从征扬州为行營排阵使。及平以功改保信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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