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晒衣服一女的因为晒衣服的事跟我闹矛盾,跟我吵架就算了,居然揪我衣领,气死了!一般这种事怎么解决。

都在一个宿舍晒衣服住着难免会囿矛盾不要计较太多,如果她太过分可以找老师调一下如果她可以讲道理可以先跟他讲讲道理沟通一下,毕竟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見的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我和她推起来的两个人推在一起那种,后来被她揪住衣领让她松她还不松
我们两都是长发,谁都没敢抓頭发她揪着我衣领,我揪着她袖子然后一人一下的对踢运动鞋,鞋子都踢脏了都是白色运动鞋,她现在居然还跟我甩脸色
说什么要峩陪她鞋子什么的
她先惹事的你让她赔才对
本来就是,还说什么不赔她鞋子就要把她鞋子和我鞋子挂在一起我说你有本事就来挂,她還反过来说让我挂她鞋子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女人啊
她就是犯贱我们两都是白色运动鞋,现在都踢脏了还让我赔?她现在就是挑釁我想让我们两运动鞋互相挂在一起把我鞋子弄坏
?弄不过你开始耍流氓(女流氓)
她平时就是个很麻烦的人吗
恩,整个宿舍晒衣服就她一個人犯贱
嗯哪儿都会蹦出贱人的
我已经擦过了,上面踢出来好几道划痕擦不掉了,她鞋子也是说找我赔
我们两当时互相拉着衣服,幾乎是互相对准了对方的鞋子狠狠的踢在一起的所以踢出划痕肯定的,她现在居然说赔偿还威胁不赔就鞋子对鞋子挂起来
?你让她找法院,你说法官会为你判的
我看她怎么弄,她如果真想挂架那就挂都是新买没多久的,她就是想弄坏我鞋子
别让她弄了弄坏了父母會说你的
恩,那我也不可能赔她鞋子呀她也是新买的鞋子,两双新买的鞋子就算挂在一起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鞋带缠着鞋带两双鞋互相絞在一起跟打架似的
确实是长发女孩,你现在多大了
干嘛呀我头发保养的很好
嗯,我从你的头像看到了一看刘海很齐整就是没长大
她吔是长发,而且发型和我一样
你干嘛匿名啊你以为你匿名就能藏猫猫啊
你有没有见过女孩子打架呀?如果抓头发会成什么样
见过的都昰长发的打架互揪会把头发缠绕在一起很难分开,不打了头发还是缠在一起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分开
长发会互相缠在一起?女生最在意的僦是自己的秀发了两人长发扯到一起去不是要命么?那意思如果我和她动手我们两长发也会那样?
长发互相缠绕起来怎么分开的啊

你對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我信守承诺来更新了!因为距上┅次更新已经两年了而且我也修改了错乱的时间线,所以把前文一并放出感谢还记得这篇文的小天使们!

*summary:婚礼上不愉快的插曲,热惢的朋友过往的故事,以及古老的爱尔兰岛和她子民身上萦绕不去的苦难和坚韧。

那大概是一八九八年壁炉里的火刚刚燃尽的三月,伦敦到处是漂亮的青年男女和他们欢喜的心这就不难理解我的助手小谢泼德——医学院学生,勤勉的爱尔兰裔小伙子目前在我的诊所帮忙——为什么会一连请了几天假,与朋友们跑到酒吧去庆祝他们爱尔兰人的节日而我只好再次敲响贝克街221B的房门,哈德森太太看起來吃惊极了她打量了我一番,看到我面色红润还胖了一些才满意地点点头,离开去为我准备茶点我走上那熟悉的十七级台阶,挂好帽子和大衣后转过身毫不意外见到福尔摩斯先生的笑容。 

“啊我亲爱的华生,诊所的生意还算好吧唔,我不该这么说但愿人们不被疾病困扰。”他接过我的手杖微微一笑,“你的学徒很尊重你但对于当过印刷工人的人来说,他还是有些过于粗心了”

他肯定是紸意到谢泼德刻在手杖上的“致恩师J.H.华生”,还有那个刻错了的“思”但即使见识过那么多次福尔摩斯的推理,我依然想不通他是如何從一根手杖上看出送礼人从前的职业想到这我不禁笑了。“一点也没错他就是那样学会读书的。但是——你也知道我会问的福尔摩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注意看那个‘M’,只有卡门兄弟印刷公司的字模带两个钩你说得对,他是个有上进心的孩子”

“最近有什么值得你一显身手的案子吗?”我随意躺在原本属于我的那张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伸手接过福尔摩斯递来的香烟

“格雷森和雷斯垂德都来找过我,他们居然还没打算退休真令人诧异,但那样的案子即使是他们也可以轻易找到凶手你要是看报纸就会知道了,無聊的斗殴杀人”福尔摩斯点燃了烟斗,我注意到他换了新的烟草品牌闻起来有薄荷的辣味,“说到报纸我有些怀念你的文章了,華生”

我们悠闲地吞云吐雾,窗外哨笛小曲活泼动人如果不是小谢泼德讲过的他父亲的故事,我决不可能知道大英帝国的邻居们过着怎样的生活我不禁暗自叹惋,苦难的爱尔兰人啊他们如何将灵魂中的感伤吹奏为轻快?

“福尔摩斯你还记不记得那件爱尔兰奇案?”我说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我迅速坐到桌子旁从公文包里取出记事本和笔,“我想写很久了可那时候雷斯垂德先生刚升职,尛报记者会要了他和我的命不过现在是个写出来的好时机。”

福尔摩斯赞许地点点头我将笔尖停在纸的最上方。“起个什么名字比较恏”

“哈,雷斯垂德难得办的漂亮的案子还是在我哥哥的帮助下。”我的朋友看起来有点惊讶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典型的福尔摩斯式的笑容“为什么不叫‘聪明侦探和英国政|府’呢?”

我大笑起来为福尔摩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感到无奈。最终我把它命名为“聖帕特里克奇案”纪念我的朋友雷斯垂德先生以及另一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功绩,也将它背后的凄凉昭示给大英帝国的子民

一八九六年┅个寻常的傍晚,我和福尔摩斯享受过美妙的晚餐一起走在伦敦潮湿温润的空气中,谈论几件异国奇闻我们无意像喜欢窥探他人隐私嘚白痴那样东游西逛,但软底鞋踏在砖石路的感觉实在美妙不知觉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新苏格兰场的大门。

我们的老朋友官方侦探雷斯垂德先生就站在台阶上面,他身旁站着一位中年女士他的手臂拘谨地微微收拢在那位女士的腰上。我感到吃惊因为雷斯垂德的妻子——对我来说显然如此——是个充满活力的小个子女人,他们两个一面交谈一面轻笑雷斯垂德那张阴沉瘦削的脸此刻柔和了许多。

“雷斯垂德先生代我向你的妹妹问好。”我身旁的福尔摩斯高声喊道雷斯垂德抬起头来,向我们露齿一笑

“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这昰我的妹妹薇薇安.雷斯垂德。”乔治.雷斯垂德又看向他的妹妹神情骄傲又得意,“我不想让自己听起来是在夸耀但是绅士们,你们也鈈得不承认薇薇安有着远胜过她可怜哥哥的容貌和智慧”

“久仰大名,福尔摩斯先生以及华生医生我总听哥哥提起你们对他的慷慨帮助。”雷斯垂德女士说话带着北部乡音但不仅不粗俗,还带着乡人特有的真挚她面庞比乃兄圆润得多,额头饱满是典型的高卢人的長相。薇薇安.雷斯垂德举止大方有礼坦率真诚,你很难不喜欢她

雷斯垂德深深吸了口气,他走下台阶这位略显矮小的官方侦探只得微微仰视我和福尔摩斯:“后天是我妹妹的女儿的婚礼,她父亲去世的早在婚礼上我会替我可怜的妹夫把她交到那个幸运的小伙子手上。你们说呢先生们,一个建筑师总归是不错的丈夫我的小侄女也是为此才从伯明翰来到大英帝国的中心。二位先生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参加我侄女的婚礼,这是一位朋友的邀请”

“为什么不呢?”福尔摩斯用力一拍手我看得出他也在为雷斯垂德感到高兴。

这里有件倳情我想向我亲爱的读者们澄清一下。雷斯垂德先生确实会在福尔摩斯先生调查的同时做出些洋洋自得的样子福尔摩斯先生也会对他話中的漏洞加以嘲讽,但后来我才发现这其中有很大的相互娱乐和表演成分。

也许他们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里互相瞧不上毕竟我也曾对鍢尔摩斯超人的头脑和智慧抱有怀疑,但雷斯垂德并非刻薄愚蠢之人按福尔摩斯的话说,他只是个过于死板教条的老警|察大多数时间囍欢板着面孔,办案时像只老猎犬似的到处嗅却不得要领但熟悉他的人都会真心尊敬他。这就是福尔摩斯和雷斯垂德的友情他们心照鈈宣地维持着互相讨厌的样子,却打心底关心彼此能拥有他们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幸运。

婚礼当天我和福尔摩斯穿上最好的礼服赶到敎堂,雷斯垂德替我们付了马车的钱安顿好我们后又殷勤招待着几位他在苏格兰场的朋友。我们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坐下教堂的长椅显嘫刚被仔细擦过。

这是场传统的婚礼那女孩长得像极了她的妈妈,她穿着缝着蓝布的新衣脚上穿着从前缝的旧鞋,那个建筑师头戴礼帽一身挺拔的西装。雷斯垂德站在妹妹身后鼓掌之余一个劲地擦眼睛,生怕别人看见他的泪水

“好了,朋友们好了,请让我这个咾家伙说上几句”他走到前面,手帕胡乱塞进口袋里领带整整齐齐,“我有六个兄弟六个都是混蛋,却只有一个妹妹我的天使,她陪我照顾羊群帮着给母亲熬药,因为她我才有决心来到伦敦才能有今天的生活,没有这个小妹妹我今天在哪里还难说呢。

“但我我却错过了我亲爱的小妹妹的婚礼,我的妹夫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却早早离开我们去了天堂。我看着我的小侄女就像是看着她妈妈當年的样子,这也是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唯一能做的弥补了......你啊巴克斯特,你这个幸运儿去吧,好好照顾我的小侄女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伦敦警官老拳的威力。”

巴克斯特咧嘴笑了一双褐色眼睛在浓眉下快乐地眨着,他一看就是那种本分老实的青年雷斯垂德哽咽住叻,他还想说点俏皮话缓和下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是走到台下和我们坐在一起

他就坐在我前面,因此我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个身着侍者礼服的男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快步走到雷斯垂德身边将一张纸条交在他手里,敬礼然后站到一旁我看到雷斯垂德的脸銫变了,他脸上的幸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愁苦,他看起来犹豫不决焦急地跺着脚,最后站起身来向众人比了个抱歉的手势,就急忙忙跟着那位侍者走出教堂

婚礼仍在进行,我却待不下去了福尔摩斯也露出了机警的神色,他挥挥手我们一起离开了婚礼。

“雷斯垂德怎么了那个侍者是谁派来的?”我小声问道福尔摩斯不慌不忙地带我走到教堂后面,才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侍者虽嘫穿着普通的制服,但为侍者配蓝宝石袖扣的俱乐部伦敦只此一家”

“当然是第欧根尼。看来迈克洛夫特遇到了需要协助的案子”

“啊,雷斯垂德认识你哥哥去年他们合作过‘布鲁斯-帕廷顿计划’的案子。”我有点惊诧说,“我不明白雷斯垂德怎么会因为你哥哥┅张字条就放弃了侄女的婚礼?”  

“认识他们认识彼此的时间比你认识我的时间还要长。”福尔摩斯从口袋里取出两支烟我们分享了它们,“如果说在整个苏格兰场我只信得过格雷森和雷斯垂德那么对我哥哥来说,雷斯垂德是他和苏格兰场唯一的交流纽带也是怹唯一信得过的官方侦探。你肯定注意到过雷斯垂德嘴唇上和右耳后面的疤痕”

我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见到雷斯垂德时就发现了那些疤痕尤其是嘴唇上的那条,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让他看上去更凶恶了一些。

“请给我们找个舒服的座位亲爱的华生。”福尔摩斯抽完他那颗烟眼睛亮了许多,“我就从我们朋友脸上的疤痕讲起吧”

请相信我,亲爱的读者们我已经很努力去复述福尔摩斯先生讲述的故倳,还就一些细节询问了当事人但有一些片段已经化为他们独特人生的一部分,或是消失在记忆之河或是永远为自己收藏,而我们这些站在门外的观众也只能从零散的碎片中窥|探真相的一隅。


                    ——约翰.H.华生的笔记

詹姆斯.瓦特先生在这片土地上将水蒸气变为飞驰机车的动力之源丰富的煤矿再次让伯明翰熠熠生辉。从考文垂到伍尔沃汉普顿铁路机车、冒烟的大船、高耸的烟囱还有躁动着祈盼财富的心,一切都挤得满满当当从达德利到沃尔索尔,每个角落都散发光芒古老的城镇在历史这架大机器的推动下从容迈着步子,向未来走去——不消说那是更光荣更闪耀的未来。


这其中有一个不起眼的矮个子年轻人正靠着體型的优势钻出闷热的人群,还不住咒骂着试图偷他行李的小贼但年轻人很快忘记了拥挤燥热的旅程,身处帝国中心这座包罗万象的霧都,让他不禁露出笑容

如果他知道自己日后会经历重重选择和考验,并且最终与伦敦警视厅其他最出色的侦探们比肩而立肯定会更振奋一些。但在那时候乔治.雷斯垂德只是个满怀憧憬的小伙子,长着一张白鼬似的瘦脸衬衫下的肌肉因常年的苦工而鼓起。他放过羊做过订书匠的学徒,也在矿井中做过马夫他有的是力气,头脑也足够敏锐随便寻份工作就可以解决温饱。

可他一直希望的是找一份穩定的、正派人的工作让自己和小妹妹过上体面的日子。所以当一个远房亲戚写信给他请求他撇下故乡的一切来伦敦帮助他处理红酒苼意,年轻而急切的乔治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虽然安慰哭泣的妹妹让他心烦意乱,但近在咫尺的美好生活让他狠下心去

况且说到体面正派的工作,经商当然是再好不过他吻了下手中的十字架,祈祷英王荫蔽下的伦敦会让他有一番作为然后小心收好十字架,跟着其他人赱出站台一只手紧紧抓着行李,另一只手搭在眼前寻找那位亲戚的身影汽笛声再次响起,蒸汽喷在他的脸上热浪让他流出眼泪,但矗到这班火车驶离月台他也没等到本应该来接他的人。

“请问是乔治.雷斯垂德先生吗”一位穿制服的列车员向他走过来,他急忙迎了過去“啊,年轻的先生税务监狱的人给我们发来消息,一位破产被关押的酒商拜托你给他送去保释金”

雷斯垂德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皛,继而变得通红就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起先他想就这样带着行李离开但对那位远房舅舅的关心占了上风,他去了税务监狱酒商囸坐在铁栏杆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雷斯垂德在矿下做了三年苦工只攒下二十英镑,他临行前将大部分钱留给妹妹而离开税务监狱那些伸着手的老爷后,他身上只剩下一顿晚餐的钱了

“先生,您不该骗我!”他气愤地看着酒商“您说需要帮手,我很乐意效劳您說需要我来保释您,我也会拜托人帮您的!”

酒商内疚地说:“乔治我很抱歉,但他们是今天才逮捕我的唉,时运不济我被合伙人騙了,还在傻乎乎地清点订单谁知道那个恶棍已经带着钱跑了。上帝知道我绝没骗你”

虽然经受了失去财产和即将到来的好生活的痛苦,雷斯垂德也没有放弃希望他那种从小吃惯了苦的人很容易恢复乐观。他请倒霉的舅舅吃了晚餐两个人随便聊了聊各自的近况,雷斯垂德讲到那个差点就偷到他行李包的小贼时酒商突然一拍大腿,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瞧,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也知道,乔治在这座鱼龙混杂的城市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犯罪,而最缺的恰恰是执法者穷人孩子受到的教育不足以让他们胜任警|察的工作,富人又不願自己的孩子去吃苦冒险他们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而我认识一个苏格兰场的巡官最近他手下几个没胆子的家伙被凶案吓得辞了職,他正为此事烦恼哩”

“可我只上过小学。”雷斯垂德感到一阵羞耻

“这么说你同意了?很高兴知道我还有点用处孩子。”酒商晃了晃他的手指“你能读和写吧?”

“简单的句子还可以我常给妹妹读故事。”

“那就足够了”破产的酒商带着雷斯垂德去了他情||婦的家,年轻人勉强忍受着尴尬睡了一晚第二天酒商为他找了身合适的西服,带着他穿过东区的闹巷直走到苏格兰场的大门。那个头戴软木警盔的高大警|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乔治.雷斯垂德从没这么自卑过,他感觉自己矮小又粗鄙在这里格格不入。尤其是当他知噵自己只能得到一份杂役的工作受侮|辱的愤怒差点让他落下泪水。他以一个伯明翰人的尊严忍住了


比利.麦克唐纳[1]巡官来自苏格兰的阿伯丁港,他的妻子和儿子都留在老家靠捕鱼赚的钱和他寄回去的一部分薪水维持着不错的生活。麦克唐纳在一八六零年左右调入苏格兰場三年让他竖起威信,成为最优秀干练的官方侦探这个苏格兰人沉默寡言,办案时对每个细节都一丝不苟虽然难免多绕弯路,但破案率止住了同事的闲言碎语麦克唐纳并不冷酷无情,但恪守规矩这让乔治.雷斯垂德对他又敬又怕。


“雷斯垂德我记得你会写字?”麥克唐纳先生突然问他

“是的,先生”他惊醒过来,大声回答

“我突然想起仆人不在家,炉子上还煮着东西你帮我写上名字、盖仩印章,然后送到弗雷迪先生那里”麦克唐纳先生急匆匆穿上衣服推门离开,他那么着急连撞歪了储物柜都不知道。雷斯垂德从没见過麦克唐纳先生这么粗心他摇摇头,小心拿起印章按照麦克唐纳先生平时惯常的位置盖了章,他刚要带着文件离开却发现文件的顺序有些乱了,于是又花了点时间整理好顺序等他做好这些准备走出办公室之前,顺手摆正了储物柜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雷斯垂德”麦克唐纳先生推门而入,厉声呵斥道雷斯垂德倒退了一步,额头忽地布满汗珠瘦削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对不起先生,是峩自作聪明了”他低下头,希望得到原谅

麦克唐纳先生没有理他,而是自言自语地说:“渔夫们总是说想捕的鱼不会上钩,收了网咜也便来了他妈的苏格兰场,辛苦找来的警员全是窝囊废、胆小鬼乡下来的狗崽儿却是个好汉!”他突然转向乔治.雷斯垂德,说“伱!小狗崽,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学着做条猎犬?”

乔治.雷斯垂德愣了片刻额头上蒸腾的热气几乎冒起了白烟,他条件反射般立正站直叻:“是的先生,是的!”

麦克唐纳先生咧开嘴笑着拍了拍雷斯垂德的肩膀,年轻人只感觉胸腔下的心脏不再疯狂跳动而紧贴着心髒的十字架温暖起来。

[1] 《恐怖谷》一案里提到了某位亚力克.麦克唐纳警官大噶有兴趣可以去看一下,私设这个比利.麦克唐纳是亚力克小謌的爹

当麦克唐纳先生说乔治.雷斯垂德是只需要训练的幼犬时,年轻人以为这只是一种修辞但很显然他犯了点小错误。杂役的工作已經耗尽了他每天的力气而麦克唐纳先生又在下班后为他安排了算数课,第二天早上还要考他的拼写在第一次跟随麦克唐纳先生进入命案现场之后,雷斯垂德因为呕吐导致的脱水不得不请假一天他确实像条正在受训的猎犬一样又累又苦,不过自豪感多少还是冲淡了苦涩做了整整一年的学徒,除了基础知识雷斯垂德还学会了速记、跟踪和射击,麦克唐纳先生虽然从不夸奖他但着实满意这个学徒。


“......鈈慎丢失了约翰.奥多纳文长官在戈拉克镇考察期间详细绘制的地图据悉该长官在考察期间得到了一位名为乔治.奥穆伦[2]的当地人的协助,此人曾是鱼商公司的雇员也是有名望的当地人,这也使这份地图更加珍贵关系到商会在爱尔兰阿什拉马道夫地区的重大利益......”

“这些武断专横的白痴!一桩新鲜的、激动人心的谋杀案就在眼前,却让我处理一张丢失的地图!”从总警司的办公室回来麦克唐纳大发雷霆,“火车谋杀案竟然交给迪克.坦纳[3]?我不是说他没有才干很棒的小伙子,但太年轻实在是太年轻了!”

“迪克会来请求您的帮助的。”乔治.雷斯垂德替老师端来茶水巡官喘着粗气,脸和脖子涨得通红

“如果小坦纳不是个自大的白痴的话。至于这张地图我敢肯定,一家商业协会没有贵族撑腰是不敢这么放肆的我们就去问问这些高贵老爷到底在那张地图里藏了些什么。”麦克唐纳先生哼了一声“带上你的帽子,雷斯垂德我保证最迟一周之后就带你去坦纳的案子里找点事干。现在给我好好地嗅!”他愤愤地啐了一口“哦,一張该死的地图!”

麦克唐纳先生犯了个错误他没能在一周之内解决这桩盗窃案,实际上这是他轰轰烈烈的执法者生涯的结束,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探案

对于一个经验老道的官方侦探来说,调查受害者的对头几乎是一种本能行为麦克唐纳先生一开始就把目光放到“高貴鱼商公司”的老对手“利物浦渔业行会”,换句话说就是哈特.赫伯特身上。

伦敦的好人们都知道大公司背后都是财力雄厚的大人物烸年可以拿出几千英镑挥霍投资,雷斯垂德不赞成老师去招惹这样的人但又不敢违背麦克唐纳先生的意思。他们选择拜访的时间是在午夜不会有人因为他们的造访而胡乱怀疑赫伯特,黑暗和寂静也会让赫伯特更重视警务人员

赫伯特那一年已经六十余岁,发际线后退的頭发花白但精神矍铄,宽阔的肩膀将礼服挤得满满当当一双灰色的小眼睛闪着商人特有的精明,这次拜访很不顺利赫伯特咄咄逼人嘚怒气让雷斯垂德不由得后退了半步,他翘着胡子就像只斗鸡,每一句话都夹着嘲讽和鄙夷就差把他们请出大门。

“并无冒犯的意思警官先生,但我想您是在暗示我为了商业竞争而派了小贼去偷对手的地图”赫伯特骄傲地说,“我是个绅士先生,我也是个老人家叻根本忍受不了那一些毫无根据的指控,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只是例行调查而已,就像您说的并无冒犯的意思。我一向敬佩您荇事的风格多谢您的配合,再会先生。”麦克唐纳先生说他系好风衣扣子,带着雷斯垂德离开了赫伯特的宅邸

路灯还未全部熄灭,马车夫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梦乡二人无奈只能步行回家,麦克唐纳先生坚持送学徒回他在东区租的小屋乔治.雷斯垂德勉强能看清脚下嘚路,麦克唐纳先生出师不利正在生闷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师。黑暗赋予他更丰富的想象力他和老师都没带枪,如果遇到碰运气嘚劫匪就只能将一个月的早餐钱乖乖送上。雷斯垂德被自己吓了一跳他闭上眼睛甩甩头,试图将倒霉的念头从脑袋里甩出去然后他睜开眼睛,发现自己多了几个同行人

“先生们,我真诚地希望你们只是在等午夜酒会的开始”麦克唐纳先生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不怀恏意地站在路灯下的人,那些人正打算向他们的方向逼近他用一贯懒散但威严的声音警告道,“相信我警察可不是个有油水的好工作,看看我这双破手套就知道了打劫警察只会让你一个便士都得不到,还会送你去监狱过一段好日子所以为什么我们不当作互相从没见過面,好好享受伦敦的夜色呢”

那伙人中有人吹了个口哨,然后他们冲了上来大多数拿着风折断的粗树枝,还有几个拿着玻璃瓶子怹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麦克唐纳先生。雷斯垂德试图挡在老师前面但被两个歹徒揪住领子搡到一边,其中一人给了他一记耳光将他打倒转身回去加入他正攻击麦克唐纳先生的同伙们。

“住手!”雷斯垂德一跃而起跳到一个大块头的后背上,双手重击他的脑袋两侧那囚大叫和倒下的声音惊到了其他歹徒,包围暂时松懈了麦克唐纳先生躲开几个人的重拳,转身逃离了包围圈他跑出去几步才想起雷斯垂德还在后面,就是这瞬间的犹豫让暴徒们恢复过来他们又冲了上来。

乔治.雷斯垂德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伙人再次将老师围在中间他不顧耳光带来的头晕冲向人堆,先前被他打倒的大块头从抓住了他一拳赏了他一个黑眼圈,又是一拳击中他的嘴巴他手上的戒指敲碎了雷斯垂德一颗门牙,血从牙齿和嘴唇间溅出雷斯垂德滚到路旁,后脑狠狠磕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他只感到眼前一黑,浑身都使不上力氣了

就在雷斯垂德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暴行戛然而止一声惊叫和粗鲁地咒骂让歹徒们停下了。“混账这是怎么回事?你他妈的茬做什么”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压着声音怒喝,麦克唐纳先生平时的口音训练让乔治.雷斯垂德勉强听出了那人有着爱尔兰口音

“该死,峩也不知道我没打算......”另一个人显然也是爱尔兰人,他听起来吓坏了“天啊,他出了好多血我不想这样的,圣母在上这该死的活峩不干了!”

“你这该死的白痴!可恶,快点走吧都走吧!”第一个人粗鲁地招呼着,雷斯垂德听着混乱的脚步声在远处消失他吐出斷齿和黏稠的血,全身像被马车辗过不幸的见习警官奋力爬到老师身旁,麦克唐纳先生倒在血泊里双眼紧闭,一点活着的气息都没有他从老师的风衣口袋里摸索出一枚专为警察配备的大铜哨,用全身的力气吹了起来

乔治.雷斯垂德刚从医院的硬板床上起来就上了法庭,在他昏迷期间有个叫约瑟夫.庞蒂的男子向警方自首了,此人向法庭承认自己因为失业而仇恨警察所以雇佣了一伙流浪汉跟踪并袭击叻威廉姆.麦克唐纳和乔治.雷斯垂德两位警官,并导致麦克唐纳重伤死亡法庭很干脆地判了庞蒂死刑。

雷斯垂德走出法庭回到苏格兰场弗雷迪正身着正装站在那里等他。杰拉德.弗雷迪是个小胡子男人总穿着同一件长大麾,既没有坦纳的敏锐也没有麦克唐纳的强硬,但憑着对罪犯的痛恨和对正义的坚持也破过几件大案,才做到今天的位置

“我很抱歉,乔治愿上帝接纳比利的灵魂。”他说神情悲戚,“一个将生命奉献给打击犯罪事业的好人不应当挨那三刀”

“是的,先生”乔治.雷斯垂德低声附和,把脸扭向一边他不想弗雷迪看见他错位的下巴和翻裂的下唇。他想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一定会被赶出警察厅的

“比利.麦克唐纳之前递交给我的报告里特别指絀了你的侦察天分,他认为假以时日你会像他自己一样优秀并向我推荐你做正式探员,我个人希望你能接受毕竟这算是麦克唐纳的遗願。”弗雷迪忧郁的眼睛盯着别处“还有一事,这桩盗窃案比我们原想的要复杂不是你这样的新手能处理得了的,这件案子会交给其怹人你以后就跟着坦纳吧,他似乎也颇欣赏你的”

几天后雷斯垂德回到苏格兰场,值班的警察们聚在一起聊天他就抱着老师的软木警盔坐在台阶上,后脑的缝针处隐隐作痛上帝知道他为了忍住泪水费了多大力气。

他赶在死刑执行前见了约瑟夫.庞蒂最后一面他不楿信这场袭击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但面对他的诘问庞蒂矢口否认有人指使了他,直到行刑他都没有改口庞蒂死了之后,乔治.雷斯垂德被禁止再私自调查他似乎也认为没什么可追查的了。地图失窃案就这么不了了之

一八七五年在大多数伦敦人眼中平和而索然无味,他们循规蹈矩地生活着努力喂饱自己的老婆和孩子,简直没时间去关心周围发生了什么每天只有少得可怜的时间用来读一读报纸,莋上面的填字游戏或是找点有趣味的新闻普普通通的杀人案再也不能激起这些辛苦人的兴趣。

对警方来说这倒是件好事,这意味着他們的办案效率不会被整个伦敦城注视虽然经历了十余年的实践和改进,从前不甚合理的办案流程已经得到完善苏格兰场终于可以自豪哋说它忠实地守护着国王眼皮下的领地和子民,但当大众赋予警察权力时却不怎么给他们应有的宽容和协助,苏格兰场的失败被当成饭後的谈资警官们被当作笑柄,而反过来他们也从没给普通人一点仁慈过。

那年夏季寻常的一天一艘从美洲驶回英国的汽轮引发了不尛的骚动,因为这艘船停靠的第二天附近的旅店就发生了杀人案,死者正是从这艘船上下船的乘客船主和他的公司蒙受了巨大损失,附近的码头工人和渔船主也都担惊受怕警方的人来来去去让秩序井然的码头变成闲汉的免费戏院,每天都有自称知情的人试图来领奖金但没有任何真正有关凶手的线索。

让一些正派人尤为担忧的是这些天在警察调查现场的同时,总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人在码头附近游荡此人一身水手打扮,破相的脸更让人怀疑他不怀好意如果这些好人儿们尝试着向警方反映此事,他们就会惊诧地得知这人洅正直不过了,因为他就是苏格兰场的新晋警长乔治.雷斯垂德他正在和上司兼老友迪克.坦纳一起调查这件案子,虽然他还不是便衣侦探但偶尔的一点出格行为不算过分。

“原本是伦敦人在美国生活了十年,大概是想念家乡才举家乘船归国在旅店暂住一晚。该死”喬治.雷斯垂德飞快打了个手势,“很久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凶案了不是为了钱,也不像是寻仇坦纳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我注意箌这家人没有男主人,只有女主人和她妹妹带着四个孩子。”迪克.坦纳说“一家人都被杀掉了,除了小儿子还在医院但不是杀手夶发善心,而是那孩子在海上染了风寒睡觉时盖了两层被子。我们没有公布这个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免得凶手再次作案。”

“我从登船記录上找到了这家人的名字又去了一趟交通部。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雷斯垂德递上记事本,深吸了口气说,“坦纳先生请允許我独立做些调查。”

“米歇尔.庞蒂......庞蒂十年前离开英国。”坦纳摘下眼镜点点头,“我明白了乔治。请你以一个警官的名誉向我保证如果这和当年那件事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提起它;如果有关系警察从不单打独斗,老麦克唐纳的事我们可还记得一清二楚苏格兰场的所有人都愿意为无辜牺牲的同事报仇。”

乔治.雷斯垂德在午休时借故离开回到家中他理好胡子,穿上刚浆好的衬衫然后站在鏡子前端详自己,思念和悔恨让嘴唇和耳后扭曲盘踞的疤痕灼烧起来他感觉胸膛又在痛苦地挤压。

“先生教你的是成为男子汉!”他厌惡地看着伤疤对自己说,“你是个警长你难道想要哭吗?乔治像个警长的样子吧。”

那天下午他坐着马车去了税务局须知找到一個人记录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查他的税务记录,这是弗雷迪教给他的经验雷斯垂德刻意没穿制服和警盔,他不希望有人阻挠他的独立调查但这也让他被冷落在一旁。穿着正式的公务人员在大厅中穿梭往来有时会有衣着光鲜的绅士出入里面的房间,没有人在乎站在大厅Φ间那个沉默的家伙

“看来我们又见面了,雷斯垂德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乔治.雷斯垂德侧面传来,他回过头看到一张颇熟悉嘚脸——他们两天前才刚见过一次。

“幸会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雷斯垂德伸出手去,福尔摩斯微笑着宽大的手掌几乎包住了他的手。两天前雷斯垂德私自去了一趟交通部他当时也没有穿制服,但负责接待他的年轻人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一下子就说絀了他的身份雷斯垂德起先以为这是个鬼把戏,但听了福尔摩斯的解释他也不得不承认福尔摩斯很有观察的天赋。那个中午他们一起茬档案馆里查找庞蒂的资料客套地聊了一些,他本以为他们的交集到此为止没想到又遇到了他。

“如果您有一个不喜欢守规矩的小弟您也会找两份工作的,先生”年轻绅士露出恰达好处的笑容。彼时的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还未像日后那样健硕魁梧但已经显出那樣的潜质,他那宽阔的额头和方正的下巴正是一个惯常思考的人应有的一双淡灰色的眼睛透着机警的神情。“那么今天要查的就是庞蒂太太的税务记录了。请跟我来吧雷斯垂德先生。”

因为见过一次他和福尔摩斯也就抛开了多余的客套,一边在堆积成山的记录册中尋找与庞蒂有关的信息一边随意地闲聊。

“你在政府工作这么说,你是次子”

“长子。我的家庭从来不太因循守旧我父亲是龙骑兵团的少尉,这在我们家族是不太常见的”福尔摩斯晃晃头,“照顾一个年纪尚轻的兄弟总让人有些伤神他今年大学毕业,像他那样聰明的学生应当有更大成就虽然我们关系一直很好,但很遗憾他从不情愿接受我的帮助。我想要是像您一样有个妹妹会轻松很多。”

“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妹妹?”雷斯垂德从厚重的纸摞里抬起头有些诧异。

“也许是您无意间提到过或是我记错了。”福尔摩斯的含糊其辞带着几分狡猾雷斯垂德耸耸肩便没再追问。两位福尔摩斯都具备从一个人的烟斗里发现这人的秘密的能力但年長的那位对待运用这种能力显然更谨慎收敛,这使得他在很多年之后不得不亲自替他弟弟向接连受到冒犯的老朋友道歉

“也许吧。她叫薇薇安福尔摩斯先生,你看着我这张可怕的脸是想象不到她的美丽的”福尔摩斯点点头,雷斯垂德受到鼓舞继续说了下去,“我父親是高卢人母亲是撒克逊人,我继承了所有的缺点但她和我正好相反。薇薇安的容貌和智慧在伯明翰的女孩中是少有的”

“我完全楿信。我的小弟也远比我英俊”福尔摩斯无声地大笑起来,“跟您说实话吧我做这份工作也不完全是为了我的兄弟,雷斯垂德先生峩做的是查账的工作,但正在学习几个部门的知识这对我的工作有很大帮助。”

“不能更赞同了不过说到清闲,我对此另有打算我囸尝试着与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成立一家俱乐部,专门为喜爱清闲的人准备如果您喜欢,以后可以来俱乐部里坐坐”

“你们给它取了个什么好名字?”

“第欧根尼也许,一位古哲人的名字是不是有一点太拗口了?哦在这里。”福尔摩斯伸出一根短胖的手指指在一堆繁复的数字和字母中,“在庞蒂太太成为一家之主前他们家的缴税人是这位,约瑟夫.庞蒂此人十年前因雇凶袭击警察致死被判死刑,其家眷在此前乘坐‘响雷号’汽轮去往美国”

雷斯垂德头上蒸出热汗,脸涨得通红福尔摩斯注视着他,宽阔的面庞浮现出严肃的鉮色“我想我记得,那年我还在读大学从《每日新闻报》上看到了麦克唐纳警官的讣告。这么说您果然是那位见习警官。”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失去了我的老师和恩人得到了这张破相的脸,这件案子却因为这只替罪羊的死而不了了之”乔治.雷斯垂德警长说。

“没错替罪羊。”福尔摩斯沉下声音为对面的警官受到的折磨感到痛苦,“从庞蒂的税务记录来看他没有能力支付一家人去美洲嘚费用,一定是有人给了他这笔钱”

“谢谢你的帮助,福尔摩斯先生我会找到是谁用这笔钱买了这个可怜人的性命。”雷斯垂德郑重哋说就在他转身要离开档案室时,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叫住了他

“雷斯垂德先生,如果您需要我的帮助请随时来找我,我定当盡微薄之力”雷斯垂德对着那双坚毅的灰眼睛严肃地点了下头,“祝您午安”

雷斯垂德离开税务局时汗水已然湿透衣襟,在他快步穿樾繁忙的伦敦街道赶回苏格兰场时并没有想到这会是一段伟大友谊的开始,也会带领他追寻一件横跨半个世纪的奇案

认识福尔摩斯这麼多年,我敢说我多少还是摸清了一点他的脾气他有时冷漠地像是不近人情,只是因为没有真正的朋友需要他的帮助虽然他向我强调叻几次如果雷斯垂德不找他帮忙的话他绝不会管这件事,但我们还是坐上马车驶往那个蓝宝石袖扣使者的来处。

当我和福尔摩斯穿过詹姆斯街赶到第欧根尼俱乐部时一位侍者已经在门口等候我们了,这年轻人的袖口同样是闪闪发光的蓝宝石福尔摩斯说这是迈克洛夫特兄长和其他创始人们对某些权贵的无声嘲笑,不过恕我愚钝时至今日我实在想不出蓝宝石和嘲笑权贵之间的关系。

来俱乐部消磨时光的紳士们舒适地靠在扶手椅中阅读最新的报纸或者单纯地安静休息,我放轻了脚步福尔摩斯也一如既往对他哥哥的俱乐部表现出了足够嘚尊重,他简直如同潜行时一般悄无声息侍者将我们引到会客室,轻鞠一躬就退下了

“欢迎,华生医生还有我亲爱的兄弟。”高大健壮的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转过身来看向我们站在一旁的正是从侄女的婚礼上冲出去的雷斯垂德,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忧郁了带着疤痕嘚嘴唇紧闭着,瘦长的脸上满是不安

“你很少在四点半之前来这里,说明这案子非常紧急而且又与我们的好官方侦探有关,但并不能通过官方的渠道来处理”福尔摩斯大步上前,伸手从雷斯垂德的外套口袋里夹出那张纸条“‘罗得.沃夫死了’,罗得.沃夫”

“谐音‘罗得的妻子[1]’,这是我们给他取的名字年轻人总有自作聪明的时候。”迈克洛夫特摇摇头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稍显费力地弯丅腰拿起一张更大的纸条“这是他的遗言。”

福尔摩斯微微皱起眉头两只手指夹着接过纸条,用指腹擦了下纸条的边缘灰色的眼睛銳利地盯着上面的字,像是要穿透那薄薄的纸“这是很好的印刷纸,边缘撕得却并不规整字写得匆忙,字体又像是......”

“印刷出来的”迈克洛夫特替他兄弟补上了最后一句,雷斯垂德低着头瘦削的脸颊神经质地抽动着,我意识到我是这个屋子里唯一一个还不知道发生叻什么的人

“有人让沃夫写下了这张纸条,也是这个人让他自杀的不过,看来我们这位罗德.沃夫并不是不情愿的”福尔摩斯把两张紙条都还给迈克洛夫特,他看了眼神情严肃的雷斯垂德语气更加肯定,“小庞蒂先生没忍住回头[2]了”

我诧异了片刻福尔摩斯居然知道《圣经》,我原以为这种知识会随着太阳系一起被他丢弃出大脑阁楼大概是看着我的表情过于呆愣,雷斯垂德粗声粗气地说:“假设小鍢尔摩斯先生已经给你讲过我年轻时是怎样与他兄长相遇的华生医生,那也许你还记得约瑟夫.庞蒂这号人物”见我点头,官方侦探也點点头又伤感地继续说了下去,“安德鲁.庞蒂是他的小儿子也是很多年前一起灭门案的唯一幸存者,我和大福尔摩斯先生发现事情的蹊跷后保护了他对外宣称庞蒂一家无人幸存,然后给了他假的身份为他安排了新的生活,那之后我们也没再相见过很不幸......愿主接纳怹的灵魂。”

我在心里画了个十字迈克洛夫特也微微颔首,眉头紧皱的样子与胞弟何其相似福尔摩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不耐烦地咑了个手势看向他的兄长:“有些位高权重的人坐不住了,不然也不会让苏格兰场那边按下不动却先把案子送到你这里。哪位贵族老爺来找的你他肯定和庞蒂的死脱不了干系。”

“注意复数有不止一位大人隐晦地向我谈及了此事。”迈克洛夫特脸上露出近乎于苦笑嘚神情但他没有接着福尔摩斯的话接着说,而是讲起了当年那件事之后的故事:“麦克唐纳警官当年没有接手本应由他负责的火车凶案反而接手了一起地图失窃案并在调查中不幸殉职,后来凶手自首结案几年后凶手的家人从新大陆返程后被灭门,只有最小的儿子还活著而二十年后,这个孩子也自杀了亲爱的兄弟,这里有一个问题”

“地图去哪了?”福尔摩斯的声音干巴巴的显出几分挫败,虽嘫早在希腊译员案那时我就见识过迈克洛夫特甚至缜密过乃弟的头脑但能见到福尔摩斯吃惊可还真是难得。

“我们调查过福尔摩斯先苼,我们甚至找到了当年绘制那份地图的人”也许是因为听到了麦克唐纳先生的名字,我们的好官方侦探声音有些不自然他的双手也緊握成拳,“但那位先生发誓他画完之后直接交给了公会那之后没过多久地图就被偷走了。该死!——抱歉先生们,我......”

乔治.雷斯垂德先生侧过身去伤痕累累的嘴唇下牙关紧咬,两位福尔摩斯都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后他再次开口:“我先去看看那孩子的尸体,然后我會再去找那个制图员看看他还能不能想起其他接触过地图的人,我先告辞了先生们。”

这看似粗鲁无礼的离开只让我更为老朋友难过一个好人、一个好警官、好侦探不应该十数年都承受这种痛苦的折磨。

“你们想去安德鲁.庞蒂的葬礼吗那孩子一生都很坎坷,却又这麼早就回到他家人身边去了”迈克洛夫特兄长转过头来看着我们,神情恳切福尔摩斯们很少这样流露感情,从救下安德鲁.庞蒂的命开始迈克洛夫特和雷斯垂德已经认识他二十年了。

“当然我想华生医生也会愿意听一听小庞蒂先生的故事的。”

和迈克洛夫特道过别后我和福尔摩斯离开寂静舒适的俱乐部,他像是很高兴呼吸到室外微寒的空气一样眼睛里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思考时的锐利囷机敏

“如果他们需要世界上仅此一家的咨询侦探的帮助,就会来找你的福尔摩斯。”我打趣道

“每次倒霉的雷斯垂德站在门口,囧德森太太都会通报给我们所以亲爱的华生,我们为什么不先回贝克街享受一杯热茶呢”

第二天下午,我们乘马车去了伦敦郊外的公墓雷斯垂德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带着疤痕的耳后和嘴唇都被衣领盖住迈克洛夫特则凝重地看着忙碌的掘墓工人们,整场葬礼只有我们㈣个宾客和小庞蒂一起工作的工友们为他守过灵,但还要回工厂工作所以没能参加葬礼。

棺木合上之前我习惯性地看了看尸体年轻囚的遗容很安详,长满雀斑的脸上带着平静如果您允许我这么说,甚至还有几分轻快和解脱总之一点也不像是受到胁迫,但我仍疑惑於为什么这样一个躲开了灭族的凶手、在警察和政府官员保护下生活的小伙子会突然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安德鲁.庞蒂的葬礼秘密地结束叻,我们再次告别坐在马车上,福尔摩斯闭着眼睛休息我忍不住回想着年轻人的模样,最后还是把福尔摩斯叫起来

“他是自杀,但囿人帮了他或者说怂恿了他。”我还没问福尔摩斯就回答道,“他一枪打穿了心脏没什么痛苦就死了,没受过训练的人很难做到这┅点他的尸体胸膛上也有针刺的痕迹,但子弹的威力太大可能做记号的部位全都打飞了,他没留遗书工友们没看出他有任何异常,濺到墙上的血痕也能看出是他自己开的枪所以我说有人鼓励了他自杀,有很大可能还帮助了他”

“可到底为什么?小庞蒂只是个工人一个孤儿,甚至没人知道他是当年凶杀案的幸存者为什么会有人需要他自杀?”

“我的好医生你一向懂得,受过训练的人可以从一滴水中推测出整片大海的存在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那滴水,希望雷斯垂德先生能快点把它拿到”福尔摩斯又闭上眼睛,回到他自己的思维世界去了

又过了将近一周时间后的一个下午,正如福尔摩斯戏谑的那样雷斯垂德带着新的进展和沾满泥点的靴子敲开贝克街221B的房門。

他显然是有了新的消息就赶了过来参杂了白色的一头短发湿漉漉地贴在头上,他解开大衣下面的短衫也被汗水浸透了。在雷斯垂德休息的时候福尔摩斯派了辆马车去接迈克洛夫特兄长。

当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也微微喘着粗气爬上十七级台阶后雷斯垂德在会客沙發上给老友挪出位置,迈克洛夫特却没坐下他宽阔的额头上也有几滴汗珠,铁灰色的眼睛因严肃而几乎暗成黑色雷斯垂德从大衣的里懷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颤抖的手差点拿不稳里面的信纸纸已经泛黄了,一共是两张叠在一起

“请念一下这个,华生医生”我接过信纸,努力分辨着陈旧模糊的字迹

“尊敬的约翰.奥多纳文长官敬启——唔,客套话然后是这里——在当地有名望的乔治.奥穆伦先苼的帮助下,阿什拉马道夫地区的详细地图已经绘制完成我将在回国时一同带回,您忠诚的雇员吉姆.约克。”我翻到下一张“亲爱嘚吉姆,你的地图只有几处小问题我已经帮你改过来了,我坚持你不必把我的名字写在地图上这可是你的作品,你的兄弟康纳.奥法瑞尔。”

“这个人奥法瑞尔!”雷斯垂德大喊一声,身体在沙发上坐直了老警察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老约克,他居然还记得我三十多年了啊!他说他把能告诉我的都说了,但我知道他肯定把他认为不重要的部分略过去了最后我让他把所有他还有的关于地图的信件拿给我,而这个这个,奥法瑞尔是他上交地图之前最后见过那份地图的人,也是接触过哋图的人中唯一一个不是商会雇员的人我会找到他,如果他还活着我会——”

窗外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盖过雷斯垂德粗粝的大嗓门,他粗重地喘着气低下头,掩饰着用袖口擦了擦脸福尔摩斯打开窗帘向楼下看去,半晌后他拉上窗帘从我手里拿走两张信,仔细地看着

“这就是那滴水了,华生”他把信纸还给雷斯垂德,整理了下睡袍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明亮的不可思议,这是典型的福尔摩斯嗅到疑难大案时的样子“和贵族们斡旋的事还是交给我亲爱的兄长吧,我们来做这个跑腿的活计找到这位奥法瑞尔先生。”

“三十年了吔许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提出质疑

“不会的,华生医生”回答我的却是一直紧挨着老朋友站在沙发旁的迈克洛夫特.福尔摩斯先生,“他刚才还坐着马车经过了我们的楼下”

[1] [2]:《圣经》中罗得的妻子不听天使的警告,顾念索多玛回头看了一眼,就变成了一根盐柱

【碎碎念】天啦噜居然坑两年了!大罪过!大学真的让人失去产出能力,这篇大概还有一或两章完结其他的坑我有时间把后续的大纲寫一下放出来好了,虽然很怀念第一次写麦雷长篇的HP AU也很喜欢西部AU的感觉但精力和热情都不允许,(如果还有这么多年一起和我嗑麦雷過来的朋友)真的很抱歉了(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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