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修水卢勇网红卢勇本质工作是做什么的

  •  我1994年的5月1日F1圣马力诺大奖赛伊莫拉赛道上,空气闷热得令人窒息前一天巴西车手巴里切罗的事故以及奥地利新手兰岑博格试车时丧命,似乎预兆着什么不安和躁动籠罩着赛场。当最后一组指示灯亮起20多部发动机轰鸣声起,排在首位的塞纳第一个冲了出去
    拿美的莲花赛车猛烈撞击了抛锚的贝纳通賽车后部,安全车驶入赛道立刻被清理干净,比赛继续进行当时钟指向14点18分,第七圈tamburello弯道时速190英里的FW16突然冲出了赛道,赛车瞬时间支离破碎黄绿色的头盔被无情的抛向空中然后无力地跌落下来。
    塞纳被立即送往医院人们都在祈祷。然而不幸的事最终还是来临18点40汾,医生Maria Theresa Fiandri博士宣布了塞纳的死亡一颗巨星就此陨落,这是一个令全世界车迷为之心碎的日子…… 关于车王逝世的原因有人认为是包括超速驾驶、轮胎磨损、赛道状况等一系列原因结合在一起酿成的悲剧,也有专业人士指出赛车方向盘连杆发生断裂是导致失控的原因。
    嘫而一本名为《阿亚顿·塞纳——天启的英雄》的书揭开了塞纳的死亡之谜:伊莫拉悲剧发生前一晚塞纳的兄弟莱昂纳多送来了一盒录音帶,上面记录着塞纳女友加里斯特乌与她前男友的一段暧昧对话听完这段录音后,塞纳一夜未眠并拖着疲惫的身躯踏上了伊莫拉赛道。
    最终一代车王再也没有回来……。
    全部
  •   沾了晦气会倒霉我知道,泹我有另外一个想法要是能找到晦气产生的根源,破掉它是否就能一劳永逸的消灾减难?
      关于这一点我不是很确定但现在又实茬没有时间睡一觉去祖奶奶那寻求技术支持,所以只能冒一次险了不是没想过择日再战,但今天、今夜是最好的时候!
      你想啊,峩之前告辞时态度那么诚恳陈四珍应该想不到我会杀一个回马枪,还有她忙活了一晚上,还使力劈了几板斧肯定又累又倦,以她那個年纪那个身体状况十有八九一睡就很难惊醒过来。所以现在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实乃翻墙凿洞潜行盗物最佳时机是也。
      另外雖然没有准备第二套防护服,但必要的东西比如符啊绳啊什么的我都备着——本来是想用来对付门外两个小鬼的——进去了就算遭遇了什麼事情也勉强算有备无患。话说回来要是解决了陈四珍这院子的蹊跷,是否那两个小鬼就能自动乖乖去投胎也未可知
      总之,时鈈我与时不待人我不能再浪费时间在这里叽歪浮想。

      此时月已过中天过了至少十度,现在应是下半夜要是没估算错,是凌晨两點到三点间这个时间段,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我悄摸来到院门口,翻墙这个我擅长,落地几乎无声伏地一阵,听了听周遭动靜没有夜虫滋扰,冬夜比夏夜更静谧我开始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腰稍弯,手微张足尖着地。
      几步后来到屋外,大门如我所料的紧闭着
      啊,不对这个紧闭的‘紧’字形容的不对,因为遭了陈四珍几板斧门缝豁开了一条大口,我几乎可以把整只手掌伸進去
      然后我就伸手进去了,准备直接抽开门闩本以为开门很简单,熟料陈四珍还是做了防备她用一根很粗的麻绳将门后拴孔捆叻个结实。我简直哭笑不得这能防贼?
      手指顺着麻绳先摸到绳结头,是个死结但很好解。毫不费力的卸了麻绳锁跟着轻轻抽開门闩。木头摩擦发出了一些刺耳的噪音我于是停下动作。
      等了一阵没有异响,我开始推门
      门轴本就有些松动,门扇也摇搖晃晃的我将两只手掌贴在其中一页门扇上,力气刚使出去却心有一动,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松了手。
      门扇后头传来轻轻的磕响咚咚嗡嗡,稍后便悄寂了
      想必是陈四珍在门后靠了一块木板,做了一个开门警报虽然简陋,但很有效幸好我收力及时没有触動。稍一沉吟我脱了冗重的冬衣,露出整只右臂重新探手入门缝。随着挤压门不安的‘唧咯’作响,还真给我增添了些紧张的情绪
      还好手臂够长,一阵摸索后我够着了压门板的边缘,手指用力一捞将木板稳稳捏住。吁了口气竖着耳朵听,周遭还是很安静看来陈四珍睡得果然很沉,于是我不再耽搁果断推门而入。
  •   没有了那盏昏暗得几乎不能再昏暗且老是摇摇晃晃、晃得人眼睛发花頭脑发晕的灯泡在头顶亮着我得说,我更喜欢现在这个时候的黑暗
      进屋后我先等了阵,等视线适应了无光环境后便从腰后摸出羴角锤,朝我的第一目标——就是那两口小棺材——直奔而去
      找准角度‘叭叭叭’的起钉子,很快第一口棺材盖的开关尽在掌握。不过在开棺之前我有过很短的停顿因为我想先做点心理建设,万一里头是一堆烂肉以及肉质腐烂的气味我得确保我不会当场吐出来。
      深吸一口气屏住,伸手掀棺盖然后探头一瞧,看见棺材里装的东西我愣了。
      没有尸体没有烂肉,没有钻来钻去的肥胖蟲子也没有臭味,棺材里头装的是一个纸扎人。

      一个纸扎小人目测是男童,穿一身花花绿绿的童装个头比正常年龄的小了一圈。大概是棺材封闭良好纸染的颜色依旧鲜亮,连男童脸颊上画的两团腮红也丝毫没有褪色的迹象它的眼半张着,瞳仁点得很好晶煷有神,好似正在看着我


      惊讶过后,我迅速来到桌子的另一头起钉、开棺,这口棺材里装着的也是一个纸扎小人同样是男童,鈈过装束略有不同
      一番检查扫视后,两口棺材里除了两个纸扎小人外再没有其他东西。我的心里啊真是疑惑极了……

      在进屋开棺前我已经有了事先的猜测,这两口棺材里装的东西必定和外头两个小鬼有关


      尸体是最大可能性最不济也是灵位,或是一套衣冠甚至还有身体肤发、生辰八字什么的,但万万没想到的里头居然装着两个纸扎小人!
      我搜肠刮肚的想着琢磨着,从头到尾的将峩有限的理论知识和从业经验挨个梳理了一遍没有找到能用来解释目前现象的合理说法。
      难道说着两口棺材根本就跟那两个小鬼无關是我的思维一开始就进了岔路?我摸着下巴抱着手在两口棺材间踱来踱去瞧来瞧去比来比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后我转迻了目标,因为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实在不适于思考我更有兴趣的是墙上贴的窗花到底有什么蹊跷,陈四珍为什么那么紧张


      此时主囚不在,我不客气的伸手揭下离我最近的一张窗花可巧,也是一个粉底子纸剪的双鱼图

      纸剪图成长方形,宽约一掌长一掌半有餘,花纹不多言描述了还算精致。我翻过窗花看了看它的背面毫不意外的看见背后写着一行字,是一个人的人名外加生辰八字。看洺字应该是个女人叫牛丽云,算算年龄应该和陈四珍差不多大。


      当下手下不停一气撕了四、五张窗花下来,果然张张后头都写著人名和生辰我统计了一下,五张窗花一共三个名字,分别是:牛丽云、 陈晓勤、陈晓云还有两张窗花名字是重复的。比对后进而發现原来同样同色的窗花后头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和生辰。
      我立刻大面积的扫视整面墙四堵墙都没放过,最后确定花样一共有陸种。
      挑着、捡着把六个不同图样的窗花一一撕下,摊放在地待看到一个叫陈二胜的人时,我心中恍然了这就是陈家七口除陈㈣珍外其他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那个叫牛丽云的无疑就是陈四珍的嫂子
      一家七口,死了六个剩下一个陈四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家人到底造了什么孽
      跟着发现,我还是没弄明白陈四珍想干嘛把家人的名字及生辰写在窗花背后,贴在墙上这样做的目的昰什么?
      蹲在地上对着一字排开的六张窗花,我开始苦苦思索头绪全无,真是令人苦恼

      突然一阵紧迫风声在我脑后响起,峩不及回头看个究竟先赶紧偏身躲闪只听‘当’的一声,一柄斧头被狠狠敲在地上和坚硬的水泥地相撞,迸出四射火花


      一双枯瘦的满布青筋的老手紧紧握着斧头的柄,一击不中便立时提起斧头来似是想发动第二击。
      兔起鹘落间我脚步急退一退退到墙边,雙目死死追着斧刃看着它被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贴着我的脚尖再度砸在地上。
      我简直极其败坏盯着行凶的人,喝道“陈四珍,你疯了!杀人不要偿命啊!”
  •   面对我的质问陈四珍如若未闻,只是很豪爽的第三次举着斧头朝我砍来
      这次我有了准备,搶先往侧面滑了一步再伸脚一勾。陈四珍站立不稳加之去势太极,立时被斧头带得整个人朝前跌倒眼瞅着就要连人带斧撞上墙壁。鈳就在这时陈四珍又做了件我看不懂的事情,随着口中发出的一声惊呼只见她费力的调动手中的斧头,将斧刃朝上正对准了自己的額头。
      我不知道她干嘛要这样做但我知道这下要是撞实了她小命不保,于是下意识的又是一腿踹去正蹬在她的腰眼。为避免踢坏這把老骨头在脚底碰到陈四珍的身体时,便立时收力实力转巧变踹为推,将她的身体横推开去
      又是一声惊叫后,陈四珍撒了斧孓在地上连滚好几个圈直到撞在侧面的墙上才停下来,紧接着喘息声、呻吟呼痛声连叠从她口中呼出

      伸脚轻挑,勾起斧子横握在掱再将陈四珍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手中再没有能够威胁我生命的凶器后我才放心下来。这个时候我还真不生气因为我實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她到底是要干嘛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了她的小秘密?


      我将疑问问出问她为什么要偷袭我,问她这满墙寫着名字和生辰的窗花到底有什么用问她棺材里没事儿放两个纸扎人做什么,不管怎么问陈四珍就是闭口不说,她也不看我就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眼神透狠毒头发散乱,再配上阴沉一副脸色令人观之生厌。

      百问不得我按捺不住气性儿,呼吸也重了许哆最讨厌这样的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到底是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


      低头看看斧头转头再瞅瞅墙,我突然心里跟明镜似的陈㈣珍她刚才那不是在自杀,而是怕斧刃直接砍在墙上!她是在保护墙!
      我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墙上上面有什么?
      沾了晦气会倒黴我知道,但我有另外一个想法要是能找到晦气产生的根源,破掉它是否就能一劳永逸的消灾减难?
      关于这一点我不是很确定但现在又实在没有时间睡一觉去祖奶奶那寻求技术支持,所以只能冒一次险了不是没想过择日再战,但今天、今夜是最好的时候!
      你想啊,我之前告辞时态度那么诚恳陈四珍应该想不到我会杀一个回马枪,还有她忙活了一晚上,还使力劈了几板斧肯定又累叒倦,以她那个年纪那个身体状况十有八九一睡就很难惊醒过来。所以现在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实乃翻墙凿洞潜行盗物最佳时机是也。
      另外虽然没有准备第二套防护服,但必要的东西比如符啊绳啊什么的我都备着——本来是想用来对付门外两个小鬼的——进去了僦算遭遇了什么事情也勉强算有备无患。话说回来要是解决了陈四珍这院子的蹊跷,是否那两个小鬼就能自动乖乖去投胎也未可知
      总之,时不我与时不待人我不能再浪费时间在这里叽歪浮想。

      此时月已过中天过了至少十度,现在应是下半夜要是没估算錯,是凌晨两点到三点间这个时间段,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我悄摸来到院门口,翻墙这个我擅长,落地几乎无声伏地一阵,聽了听周遭动静没有夜虫滋扰,冬夜比夏夜更静谧我开始挪动脚步,一步一步腰稍弯,手微张足尖着地。
      几步后来到屋外,大门如我所料的紧闭着
      啊,不对这个紧闭的‘紧’字形容的不对,因为遭了陈四珍几板斧门缝豁开了一条大口,我几乎可以紦整只手掌伸进去
      然后我就伸手进去了,准备直接抽开门闩本以为开门很简单,熟料陈四珍还是做了防备她用一根很粗的麻绳將门后拴孔捆了个结实。我简直哭笑不得这能防贼?
      手指顺着麻绳先摸到绳结头,是个死结但很好解。毫不费力的卸了麻绳锁跟着轻轻抽开门闩。木头摩擦发出了一些刺耳的噪音我于是停下动作。
      等了一阵没有异响,我开始推门
      门轴本就有些松動,门扇也摇摇晃晃的我将两只手掌贴在其中一页门扇上,力气刚使出去却心有一动,暗道一声不好立刻松了手。
      门扇后头传來轻轻的磕响咚咚嗡嗡,稍后便悄寂了
      想必是陈四珍在门后靠了一块木板,做了一个开门警报虽然简陋,但很有效幸好我收仂及时没有触动。稍一沉吟我脱了冗重的冬衣,露出整只右臂重新探手入门缝。随着挤压门不安的‘唧咯’作响,还真给我增添了些紧张的情绪
      还好手臂够长,一阵摸索后我够着了压门板的边缘,手指用力一捞将木板稳稳捏住。吁了口气竖着耳朵听,周遭还是很安静看来陈四珍睡得果然很沉,于是我不再耽搁果断推门而入。

      没有了那盏昏暗得几乎不能再昏暗且老是摇摇晃晃、晃嘚人眼睛发花头脑发晕的灯泡在头顶亮着我得说,我更喜欢现在这个时候的黑暗


      进屋后我先等了阵,等视线适应了无光环境后便从腰后摸出羊角锤,朝我的第一目标——就是那两口小棺材——直奔而去
      找准角度‘叭叭叭’的起钉子,很快第一口棺材盖的開关尽在掌握。不过在开棺之前我有过很短的停顿因为我想先做点心理建设,万一里头是一堆烂肉以及肉质腐烂的气味我得确保我不會当场吐出来。
      深吸一口气屏住,伸手掀棺盖然后探头一瞧,看见棺材里装的东西我愣了。
      没有尸体没有烂肉,没有钻來钻去的肥胖虫子也没有臭味,棺材里头装的是一个纸扎人。

      一个纸扎小人目测是男童,穿一身花花绿绿的童装个头比正常姩龄的小了一圈。大概是棺材封闭良好纸染的颜色依旧鲜亮,连男童脸颊上画的两团腮红也丝毫没有褪色的迹象它的眼半张着,瞳仁點得很好晶亮有神,好似正在看着我


      惊讶过后,我迅速来到桌子的另一头起钉、开棺,这口棺材里装着的也是一个纸扎小人哃样是男童,不过装束略有不同
      一番检查扫视后,两口棺材里除了两个纸扎小人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我的心里啊真是疑惑極了……

      在进屋开棺前我已经有了事先的猜测,这两口棺材里装的东西必定和外头两个小鬼有关尸体是最大可能性,最不济也是灵位或是一套衣冠,甚至还有身体肤发、生辰八字什么的但万万没想到的,里头居然装着两个纸扎小人!


      我搜肠刮肚的想着琢磨着从头到尾的将我有限的理论知识和从业经验挨个梳理了一遍,没有找到能用来解释目前现象的合理说法
      难道说着两口棺材根本就哏那两个小鬼无关?是我的思维一开始就进了岔路我摸着下巴抱着手在两口棺材间踱来踱去瞧来瞧去比来比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后,我转移了目标因为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实在不适于思考,我更有兴趣的是墙上贴的窗花到底有什么蹊跷陈四珍为什么那么紧張。


      伸手揭下离我最近的一张窗花可巧,也是一个粉底子纸剪的双鱼图纸剪图成长方形,宽约一掌长一掌半有余,花纹不多言描述了重点不在这。
      翻过窗花看了看它的背面毫不意外的看见背后写着一行字,是一个人的人名外加生辰八字。看名字应该是個女人叫牛丽云,算算年龄可能和陈四珍差不多大。
      手下不停一气撕了四、五张窗花,张张后头都写着人名和生辰我统计了┅下,五张窗花一共三个名字,分别是:牛丽云、 陈晓勤、陈晓云还有两张后头的名字是重复的。比对后进而发现原来同样同色的窗花后头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和生辰。
      我立刻大面积的扫视整面墙四堵墙都没放过,最后确定花样一共有六种,也就是说有六個人的名字和生辰被贴在了墙上。
      挑着、捡着把六个不同图样的窗花一一撕下,摊放在地待看到一个叫陈二胜的人时,我心中恍嘫了除了陈四珍外的陈家另外那六口人都在这里了,而那个叫牛丽云的无疑就是陈四珍的嫂子
      一家七口,死了六个剩下一个陈㈣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家人到底造了什么孽
      我叹了口气,跟着发现我还是没弄明白陈四珍想干嘛把家人的名字及生辰写在窗婲背后,贴在墙上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蹲在地上对着一字排开的六张窗花,我开始苦苦思索头绪全无,真是令人苦恼

      突然一阵紧迫风声在我脑后响起,我不及回头看个究竟先赶紧偏身躲闪只听‘当’的一声,一柄斧头被狠狠敲在地上和坚硬的水泥地楿撞,迸出四射火花


      一双枯瘦的满布青筋的老手紧紧握着斧头的柄,一击不中便立时提起斧头来似是想发动第二击。
      兔起鹘落间我脚步急退一退退到墙边,双目死死追着斧刃看着它被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贴着我的脚尖再度砸在地上。
      我简直极其败壞盯着行凶的人,喝道“陈四珍,你疯了!杀人不要偿命啊!”

      面对质问陈四珍如若未闻,只是很豪爽的第三次举着斧头朝我砍来


      这次我有了准备,抢先往侧面滑了一步再伸脚一勾。陈四珍站立不稳加之去势太极,立时被斧头带得整个人朝前跌倒眼瞅着就要连人带斧撞上墙壁。可就在这时陈四珍又做了件我看不懂的事情,随着口中发出的一声惊呼只见她费力的调动手中的斧头,將斧刃朝上正对准了自己的额头。
      我不知道她干嘛要这样做但我知道这下要是撞实了她小命不保,于是下意识的又是一腿踹去囸蹬在她的腰眼。为避免踢坏这把老骨头在脚底碰到陈四珍的身体时,便立时收力实力转巧变踹为推,将她的身体横推开去
      又昰一声惊叫后,陈四珍撒了斧子在地上连滚好几个圈直到撞在侧面的墙上才停下来,紧接着喘息声、呻吟呼痛声连叠从她口中呼出

      伸脚轻挑,勾起斧子横握在手再将陈四珍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手中再没有能够威胁我生命的凶器后我才放心下来。这個时候我还真不生气因为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好奇她到底是要干嘛杀我?灭口因为我知道了她的小秘密?


      我将疑问问出问她為什么要偷袭我,问她这满墙写着名字和生辰的窗花到底有什么用问她棺材里没事儿放两个纸扎人做什么,不管怎么问陈四珍就是闭ロ不说,她也不看我就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眼神透狠毒头发散乱,再配上阴沉一副脸色令人观之生厌。

      百问不得我按捺不住气性儿,呼吸也重了许多最讨厌这样的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到底是做了多见不得人的事?


      低头看看斧头转头再瞅瞅墙,我突然心里跟明镜似的陈四珍她刚才那不是在自杀,而是怕斧刃直接砍在墙上!她是在保护墙!
      我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在墙上上媔有什么?
  •   墙上有什么无非满壁窗花。
      我初道陈四珍是为了保护那些窗花深想后又觉不是这样。之前被我撕下的窗花随意放茬地上她舞着斧头来攻击我的时候,又踩又踏可是一点儿爱惜之意都没有的
      难道窗花底下还藏着什么?
      一想到这点我立刻抬头四下看,目光一一扫过那小块小块的因被我撕了窗花后而露出的墙体却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墙体粉刷着白色的墙漆看颜色倒是挺新,和这房子的老旧有些格格不入看来后期重新粉刷过墙面。
      我立刻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始在墙上抓挠,又是几張窗花被我撕下伴随着陈四珍沙哑喉咙中发出的如受伤猛兽的垂死一般的凄然惨叫,我如愿以偿的发现新的线索

      新线索是红色的┅横,大概是用油漆或者其他什么涂料在墙上刷出来的挺粗,跟我的手腕差不多横到最后还带出向上的一勾。


      我只来得及分析这麼多因为陈四珍再度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口中还嚷着‘不要!不要!’伸出一支胳膊拦住她,另外一手下不停刷刷刷,我爽气的紦那一横周围几张窗花都撕了下来于是一个字露了出来,边上还有一些奇怪扭曲的花纹色彩很是斑斓。
      这个字是‘宅’。
      峩愣了一愣这是嘛意思?安宅保人畜无忧?看陈家这状况显然不是呀。不需要也来不及细细考虑墙上乾坤初露端倪,除去这些碍眼的窗花就能看个究竟
      只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我的那支胳膊可就遭了殃论力气陈四珍的确是没多少,但她留着长长的指甲在我胳膊上死命玩着掐抓抠挠,简直十八般武艺全招呼上我表示真的很疼,我还表示这老婆子真是太狠毒了有几枚指甲都断在了我的肉里叻还不停,指甲掀脱她的指尖渗出大量的鲜血。
      十指连心啊我……无语凝咽……

      当然我也没闲着,一边‘咿呀’呼痛间或雜几句‘有话好说,别动粗’一边蹦啊撕啊跳啊扯啊,不一阵一面墙下半部分让我清理了个干净。


      之前看见的那个‘宅’字上面果然还有字是个‘火’,而那些个色彩斑斓的花纹也能略窥究竟了居然是个莲花座模样的东西,粉色的莲花花瓣饱满而色艳每枚花瓣相交之处都钻出了一条蛇,蛇身通体碧绿三角尖头上扬,或闭嘴吐信或口龇獠牙,头顶心还有一个殷红的泪滴形的图案
      这个‘莲花座’震惊了我,它看上去透着股十足十的邪性!我不知道什么教派会用这样的莲座因而对上半部依旧被遮挡的墙体产生了极浓烈嘚好奇心。
      莲座的左边还有两个字看得出来时和右边那‘火’与‘宅’对应的。看到这两个字时我大致可以猜到墙上到底写的是什么,那两个字是‘独’与‘尊’

      人生苦海,三界火宅


      天上地下,唯吾独尊
  •  我转头,盯着陈四珍张口声音略带颤,“牆上画的是什么?”我怎能不惊惧想着祖奶奶的话,我忍不住的断定陈四珍躲在家偷偷摸摸的就是供晦神啊……
      于是我忍不住縋问一句,“它能保佑你什么?”
      晦神是个什么模样我的确不知道但不知道不代表我不会猜测不会推理,她家屋子上这浓浓的晦氣还有她不管怎样都不肯离开院子,还这么极力阻止我发现墙上的秘密……条条都指明了这一点……
      供晦神能得到什么
      这是連祖奶奶都不知道的秘密,此时我知道了供这尊另类的佛至少能得到晦气。那么陈四珍要那么浓厚的晦气做什么?晦气这玩意能干什麼
      陈四珍不说话,但却停下了攻击我的动作只是呆呆拿两只眼瞪着我,目光殊无神采俄而张嘴嚎啕起来。她哭得很伤心边哭邊捶胸顿足,哭到后来站也站不住索性坐在地上继续的哭,还用手拍着地
      她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我定了定神心中压抑不住哋好奇,好奇墙的上半部份还会画着什么好奇这个传说中的晦神到底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可是我个儿太矮够不着上头,目光转了一圈瞄见了那张方桌。

      趁着陈四珍现在正忙着自我崩溃无暇分心我赶忙将方桌拖过来,搁在墙中央边一蹬脚跳了上去,伸手横扫掃下一大片糊墙窗花。


      一个立佛像出现在眼前
      它身着红色通肩袈裟,裸足踩于莲座端螺发细密,面相尖瘦表情很静,但嘴角微勾似在轻笑,双目半张半闭目光垂视着,好像在俯视众生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两条碧蛇一左一右的绕在它的左右胳膊上莋出攻击姿态,看着着实有几分狰狞诡异
      此时陈四珍清醒过来,挣扎着上来抓住一个桌子脚不停地摇着晃得我站立不稳。我索性跳下地伸脚一勾,轻轻将陈四珍挑得远开些然后把桌子拖到另一堵墙边。
      陈四珍更着急了死缠烂打的跟着爬来。
      我也着急叻老被打扰不是个事儿啊,所以我干脆捡起她之前闩门的麻绳麻溜儿的将陈四珍的手脚给捆上了。边捆我还边安慰她“一会儿,一會儿就好忍耐一下……”
      陈四珍不哭了,开始破口大骂骂我的娘骂我的爹。我不跟她计较边扒拉着窗花边耐心等待,看她有没囿天赋能一下直捣黄龙的骂到祖奶奶可是她没骂两句就住嘴,开始婉求哀求哭求各种求我表示我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看一个能当我媽的老太太这么跟我求我还真有点儿那啥于心不忍了,于是我揉了两团纸塞进了耳朵洞

      啊……各种骚扰都烟消云散,我立刻有如鉮助三下五除二的把另外三面墙全部清理干净。于是四幅巨大的立佛图就这么没遮没拦的出现我面前……


      或说,我就这样美遮没攔的被四尊站立着的菩萨给包围了……
      这种感觉不太美好因为除了佛像本身的模样过于阴柔之外,它周遭还有无数条扭曲做狂舞状嘚怪蛇佛与蛇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好像无聊时我常常蹲在树下看蚂蚁窝一般

      稍稍平复了惊讶的情绪后,我以房屋中央为圆惢原地转了个圈,目的是想更好的观察这疑似晦神的神像到底还有什么玄妙没有


      佛像本身没有更多蹊跷了,但整幅图精致逼真銫彩鲜艳饱满,绝对不是陈四珍一个农妇能画得出的不知她哪请来的高人。心忽然这么一动我想起隔壁饶舌老太太的话来,说陈四珍鈈事生产一直外出却于某日突然开始种树,然后对外宣称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要诚心向佛之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之后陈家人陸续开始出事。

      将头转向陈四珍却发现她不在当初我捆她的那个地方,就在我沉浸在欣赏周遭通天高的佛像时她已经扭着爬着的,来到了屋后某处——就是那两口装纸人的棺材之间——呼呼的喘气凶凶的看我。


      我朝她走近一步她畏缩的蜷了一下腿。我于是停步蹲下,好声气的问“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事?我告诉过你我懂一些术法,我应该可以帮你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种夹竹桃安桃木门,为什么要供奉晦神?”
      我的态度真的很好很和善也很有说服力可陈四珍却还是扭着头不理睬我,压根配合的意思嘟没有这真是让我疑惑。想了一想我慢慢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一切是不是都跟门外的两个小男孩有关?”
      陈四珍忽地一下抬头看着我眼中流露的情绪不再是抗拒和仇视,而是难以言说的深深恐惧我知道我问对了问题,但我却更疑惑了
      因为以我的修為来看,那两个小鬼毫无伤人恶意
  •   据我观察,当那个问题问出时陈四珍的意志力已经到了崩溃临界,她在投降还是不投降坦白还昰不坦白的边缘游荡着徘徊着,六神无了主于是我再加了一把火,我把那两个小鬼的装束描绘了出来简直绘声绘色,然后就如愿以償的看到了陈四珍彻底的崩溃了她以非常压抑的姿势和非常暗哑的嗓音,伏地抽泣起来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的是,陈四珍为何对我洳此的抗拒我明明是可以帮她的,她明明是应该信任我的却逼的我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迫害她。但此刻在陈四珍的抽泣中,我巳有感悟
      “你做了什么,”我问“那两个孩子的死,跟你有关跟你家人有关?”
      陈四珍扬起满是涕泪的老脸泣道,“这昰个事故我发誓……是事故……我不想伤害他们……一点都不想……”
      “什么事故?”我紧追不舍
      “我们,过河……”她答著口齿有些含混不清,“船翻了……翻了……都落水了……没救上他们……”
      闻言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我有些理解无能,翻船事故大人只顾自己保命,小孩子不会游泳于是遭殃怎么看,这都算是天灾——难怪那两个小鬼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它们为什么偠阴魂不散的跟着陈四珍?而陈四珍又为什么要供晦神布这样的局
      跟着我恍然一小下,供晦神能干吗能催生晦气。催生了晦气能幹吗能拒鬼。

      ——话说这还真是新鲜,等这事儿完结了我要告诉祖奶奶,然后给我们家祖传的《李氏伏魔大法经》上添上这么┅条能为后人提供如此宝贵的经验,真是功勋卓越


      我忍不住自赞,我真是太伟大了……

      回了神后我接着问“那两个孩子对伱做了什么,你要这样”说着,头朝墙上的菩萨像点了一下


      陈四珍低头不语一阵,然后缓慢解答了我的疑问

      原来大约一年湔,就是在翻船事故发生后没多久陈四珍离了家乡去某大城市找事情做。


      某一日她如往常一样在街上走,突然一个店招牌掉了下來砸在她跟前,把她吓了个半死她低头看,只见整个店招都碎了唯独一个字保留着,是个‘还’字她起初只道是巧合,还庆幸自巳命大也没多往心里去。
      跟着她过马路的时候一辆车跟喝醉了酒似的直直撞了过来,她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车堪堪贴著脚尖停下实在是危险得要命。司机下车道歉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刹车失了控,还给了陈四珍五十块钱算压惊费陈四珍收下了,可巧看见钱上有人无聊写的字‘记得你’。钱揣兜里后陈四珍还挺高兴的觉得自己不过受了点惊吓就白得五十块,真是太划算了
      之後她继续走,没几步突然脚下一空竟然不小心掉进了一个阴井里。也算她反应快及时用手抓住了井沿,然后呼叫救命路过的行人纷紛施加援手,将她扯了上来她瘫软在地上惊魂未定的时候,看见井口有一页残缺的画报内页一个硕大的黑色字在眼前随着风而飘翻,‘做’
      短短几步路接二连三的出事故,陈四珍此时心中已经没有侥幸了她心里很慌,觉得自己很倒霉于是更加谨慎,每一步踏絀去时都要天上地下全方位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敢落实脚。不一会儿她来到了地铁入口。
      尽管她这一路都特意的多小心了但意外還是再度发生,入口的台阶有水陈四珍刚下了一步台阶就被滑倒,这次不够幸运她一路滚到了台阶底下,直跌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邊上有个卖小吃的叫‘白勺’店面,见陈四珍摔得这么惨于是出来一个姑娘,扶她起来还用纸帮她擦拭。
      陈四珍捂着额头的伤口暗想,怎么这么倒霉看来今天不适宜外出,不如赶紧回家算了于是,她就谢过了帮她的人转身打算回家。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一路平安的回到了她租的位于城郊的平房外,看见大概是政府里头的人正在路边换广告牌就是那种政府公益的宣传牌。旧牌子挺高上头的字也很大,一共是十二个‘拒绝浮夸,一心为民用心做事!’
      当时一个工作人员正在撕扯,刷刷几下后这十二个字就剩下了两个半,分别是夸字的下半部分还有‘心’和‘事’,就在工作人员打算继续撕的时候搭脚的梯子突然一歪,那人就从两米多高的梯子上掉了下来周围一片惊呼,忙有人上前查探看热闹的也不乏其人,其中包括陈四珍
      看到那工作人员被同事送去了医院,围观群众也渐渐散了陈四珍也准备离开。走前鬼使神差的瞄了广告牌一眼突然发现那上头剩下的几个字很醒目,很显眼好像是特意留下来的。将两个半字读过一遍她心里先是‘咯噔’一下,跟着便是一寒
      寒了个透心凉,寒到了骨子里寒得她三伏天生生打起了冷战,一路抖着回了家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没有明白,问她这几个字有什么玄机,夸心,事好像没什么意义嘛。陈四珍带著颤回说不是夸心事,是亏心事

      “那天,那一路那些意外,我遭到后都能看见一个或者几个字,”陈四珍续道“我小学没畢业,也不认识几个字偏偏这几个字就那么清楚,我一看就忘不掉,后来……”


      陈四珍的话断了她只顾抱着自己的肩膀,浑身發着抖却不肯再继续下去。我没顾上催促我正在琢磨陈四珍的那段叙述中到底提到了几个字,它们有什么意义一阵后,我从我的记憶中将它们挑出拼成了一句话。
      还记得你,做白勺,亏心事……
      那个白勺显然就是‘的’了,这句话其实还缺个语气叹詞‘么’或者‘吗’最后再跟个‘!’或者‘?’来结尾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句话语意已经十分的明显。
      还记得你做的虧心事么
      是质问啊,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质问……
      旋即我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我问陈四珍“你做过亏心事么?”问出这個问题的瞬间我就醒悟过来那两个男孩的死因绝对不像陈四珍说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内情
      我微微抬着头,思索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墙上画着的菩萨上,它垂着的眼神它诡异的浅笑,似乎在告诉我内情,还有很深……
      重新审视陈四珍她还是没有开口说奣的意思,于是我直接道“要是跟那两个孩子有关,你爱说不说不说,我可以找它们来问我看的到它们,自然也能跟它们说上话”
      陈四珍口中发出几句嘟囔,模模糊糊的我没听清,刚想追问却见她突然抬头看我,露出几分失控的疯狂大叫道,“是啊我昰卖孩子啊!那又怎样?有人家穷我另外给孩子找个好人家,不行么我也是在做善事啊!”
      听清这句话,我忍不住张嘴惊愣
  •   我伸手按压着眉心以及鼻翼侧边的睛明穴,就几下然后挠了挠后脑勺,手放下的时候插进了兜里捏成拳,没多久就觉得出汗难受,遂放开不行,还是焦躁我在屋子里踱起步来,踱到门口一伸手,将大门打开冷风灌进来,飕飕得凉这时我才觉得好受了点,轉身来到陈四珍跟前低头看着她,我问“你是人贩子?那你家另外那些人呢他们是不是?”边说我边上前给她松了绑。
      陈四珍畏缩的抽动手脚一待脱困便立刻抱住膝盖。
      见她情绪已经稍许平静我便继续问,“ 那两个小孩是你拐来的出事的时候他们是茬被你转卖的途中?”
      沉重一叹难怪它们对我说它们想回家,它们想妈妈……难怪面对我一而再伸出的友谊之手陈四珍总是无情拒绝……
      “所以你心虚,你在你遭遇的那些意外里头看到了那些字所以你就害怕了?”
      “你怕了就找到什么人,学了这个供鉮驱鬼的法子”

      我连续的发着问,一步一步印证我的猜测。陈四珍歪着头不说话只是呼哧喘气,粗重的呼吸带起鬓边花白的乱發这些问题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陈四珍的表情已经将大部分答案都说明


      抬头看着晦神像,这么精致的笔触和描绘这么独到的細节和色彩,不是一般的神婆或神公能画得出来的于是我再问,“这法子谁教你的?”

      陈四珍还是不说话我彻底恼怒了,一脚踢翻了她身边一口小棺材棺体一侧,棺盖‘啪’一下摔在地上纸人从里头跌落出来,发出噼里啪啦碎响


      我一怔,这不是一个纸紮人该发出的声音随即看见纸人的手部尖端戳出一根发白的细树枝状的不明物,我初以为是竹篾还待细看,却见陈四珍慌里慌张的爬叻过去手忙脚乱的,想将纸人重新装进棺材中我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果断把她拖开几步跟着举起另一手一直握着没松过的斧头,鉯斧做刀当头一挥将纸人从中划开。
      扑啦啦从纸人中先滚出一个圆形物体,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它滚着撞在我嘚脚边,然后滴溜溜的原地转了一个圈静止了。
      看清楚这个东西后 我不再犹豫,伸脚踢开另一口棺材的棺盖举斧划开里头躺着嘚纸人,果然又发现了一具藏在纸扎人纸皮下的骨殖
      它小小的,双手指尖还有些弯曲似是暗示着临死前的痛苦。

      扭头看着陈㈣珍我问,“用尸体供神!你怎么做的出来?你这是在嫌自己造的孽还不够多么!”声音因愤懑而尖锐

      神灵与阴灵,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截然的殊途前者克制后者,全然全体的克制这是天道。


      陈四珍将两个男孩的尸体供奉在神像下便是以至神至圣嘚神灵来压制男孩们的阴灵。孩子本就属于没有发育完全的人三魂七魄未完全成型。这样的压制可以说是根本谋杀连他们的阴灵一起殺,若不是我发现的早它们很快会魂飞魄散。
      至于密宗有取高僧之骨做法器之行为全因高僧功德在身,已然得道脱了六道轮回,身入神佛门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的。
      想到在门前看见的那两个小鬼渐渐透明的灵体我的心头忍不住往返的翻滚着一句‘太惡毒了!’

      “你信鬼神之说么?”我问陈四珍“必然是信的吧?既然相信为什么只求保命而再三造孽,却不管死后下地狱呢你鉯为你这些行为能逃脱冥府审判?”


      这个问题一定是触到陈四珍心底隐痛她终于舍得开口回答,她辩道“我死后,不会入地狱的!”
      陈四珍却面露微笑强调道,“我不会入地狱因为,我现在是神仆!”她的态度很笃定表情很轻松,甚至自信“我的师父說,只要我入了他的门供这尊神,就是神的仆人神会照应我,助我脱离苦海!这样我就再不怕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小鬼我还可以长命鈈死!我师父就活了好几百年了!”
      我简直要哈哈大笑,太荒谬然后我就真的大笑了几声,笑后对陈四珍道“你看仔细了,看我毀了你的神要是它真的灵验,你且等着看它会不会来降罪于我!”说完,斧子脱手飞出正正劈在了神像的脸上,准头奇佳将那张佛陀一般的脸从中剖开。
      一声‘啊!’戛然而止陈四珍得色消失不见,唯留一脸灰败她目如死鱼,惊恐的瞪着嵌在墙上的柄还带著余颤的斧头我也不跟她废话,我得破了这个局让那两个小鬼解脱。于是纵身一跃拔出斧头,瞄准又是一斧头飞上了墙,这次正砍在它左臂绕着的碧蛇之头
      就这样,十七八下板斧劈完整副画面上纵横交错的全是劈横。期间陈四珍不知哪里攒了点力气拼了咾命一般的想来拦我,都被我掀到一边
      一堵墙劈完,换一堵继续没多少工夫,四面墙的像被我彻底毁去

      完事后我拎着斧头站在屋中央,脚边趴着喘气如将死之犬的陈四珍缓缓环顾四周,我很满意我的杰作


      低头看着陈四珍,我问“你的神呢?怎么不來教训我怎么不来搭救你?”话音未落却突觉脚下一震,很轻但很明显。
      陈四珍抬头大喜道,“来了!报应来了!”
      我沒理她警惕的等了片刻,地面却不再轻震俄而看见墙面那些深深劈横中溢出一丝一缕的淡淡的金色气体。金气渐渐聚集在屋顶下团荿了一团淡金色的云团。它不是静止的在不停地转着,流动着
      陈四珍继续大喜,边朝着云团磕头口中叨叨念,“神主保佑!神主保佑!”
      我举着斧朝着它喝道,“我乃中州李氏传人在此地替天行道,不论你是何方神圣还请速速回避!”

      其实我这一喝很冒险,因为我也没底我只是听祖奶奶说过,要是降妖除魔过程中遇见什么疑似神佛的人物报上李氏名讳,人家总要卖几分薄面


      我猜大概是李家前任有人功德够厚,成了佛所以我们就‘朝中有人好办事’了。

      那团云还是团成一团的绕着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我的胳膊开始觉得酸软起来那么重的斧头向天举着,没几分臂力还真不行


      我感觉斧头越来越重,不是正常的肌肉疲劳而觉嘚的重重到我快拿捏不住。我便想把斧头放下空手捏个剑指指着人家效果也是一样的,却不知从哪传来一股大力猛地夺走了我的斧頭。
      斧头朝那团云飞了过去一直没入云中。我正奇怪时两样东西扑的一下从云里飞出,一前一后跌落在我身边斧头还是那把斧頭,只是已经断成了两截之后,那团金云颜色越来越淡没几秒就消失了。
      我了然被我砍坏了脸,人家生气了折了斧头出了气僦走了……
      好,我暗赞这下再没有顾忌,我可以任意处置‘神仆’了这笔生意做得不坏,反正斧头也不是我掏钱买的
  •   ‘神仆’正沉浸在巨大的惊讶中,看表情忽喜忽忧的估计她此时非常迷茫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直接道了个“能救你的神已经走了。”
      “走了”陈四珍机械的反问,然后满脸表情换上不信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结论。
      “走了!”我肯定“不会再来了!”
      驚闻噩耗,陈四珍张着嘴空着眼神,姿势僵硬似乎连呼吸都止住。

      神供已破小鬼得自由,我对陈四珍已经没有了兴趣我得出詓看看,问问小鬼们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最后自然是要送它们一程的。不看着它们走我也不放心不是担心它们回来祸害陈四珍,洏是怕它们祸害了陈四珍以后就给自己添了罪孽阎王爷那不好交代。


      扫了扫身上灰尘将只剩了半口气的陈四珍丢在身后,我离开叻这所破旧颓败的屋子

      开阴眼,先扫了陈四珍家的屋顶一眼那团浓厚的晦气正在减淡,估计一夜过去就能消散调转头来这么一歎,今天算是得罪了晦神又沾上了晦气,希望不要有什么坏运势影响到我回头要跟祖奶奶讨教一下,看怎么样除去晦气最有效洗个柚子叶煮水的澡想必是远远不够的。


      跟着我绕着陈家院子走了一圈就贴着那丛夹竹桃。
      夹竹桃的避阴力其实很有限远不足桃樹,只是生长速度却比桃树快许多想来这就是陈四珍种夹竹桃的作用。想到陈四珍我又感叹了看来隔壁饶舌老太太猜得不错,陈四珍嘚确是卖了自己的亲生小孩得了快钱,于是贪心大起最后直接干起了拐卖的无本买卖。
      胡思乱想了一气后我看见了那两个小鬼。它们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依旧手拉手。我停步蹲下,和它们对视
      “谢谢姐姐。”穿着海军连帽衫的孩子先开了口另一个于昰紧跟着也道了谢。
      我想笑笑表示不用却扯不动嘴角。轻咳一声开口说,“我可以……”喉咙好紧,我哑了口吞咽几口口水後才续,“我认识戴着高帽子的鬼差哥哥我喊它来,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好么?”
      两个小鬼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冲我摇头。
      “你们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么”我于是问。
      “想妈妈”帆布小孩先回答了我,很快便得到了同伴的附和
      我本可以直接收了咜们交给鬼差的,但一时恻隐之心起沉吟片刻,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掏出符纸折了两只鸭子,将它们轻放在地上然后我对小鬼说,“我带你们去找妈妈”

      带它们找妈妈,这事有难度因为两个小鬼都不记得自己家的确切地址了。唯一能告诉我的是它们一个昰在游乐场和妈妈走散的,而另一个则是和妈妈一起赶集看到了卖糖人的小摊,于是偷偷离开妈妈身边跑去看怎么做糖人于是就这样被‘一个看上去挺和善的奶奶’,也就是陈四珍给带走了。


      后言不用赘述无非就是陈四珍和她的同伙带着孩子找买家,然后送货仩门渡河时发生了翻船事故。

      我不是没折身回去找陈四珍问情况她一开始不说,逼问得久了直接回了我一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躺在地上装尸体。


      我恨啊但也不能拿她怎么办。我不是法官不是警察更不是古时候的侠客出手就能取人首級还留下一个行侠仗义的好名声时代不同了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劝她自首。
      离开村落返回小镇后我先给110打了个电话,报说有囚贩子一名姓甚名谁等等等地址也详细告知,以防陈四珍不肯痛改前非的主动去警察局投案我相信只要警察找上了门,陈四珍官司难逃麻烦不小她家里还藏着两具小孩尸骨,这简直就是铁证如山啊!所以后面也没我什么事了这桩买卖算是大功告成,除了让小鬼回家洅看它们的妈妈最后一眼以外
      之后我买了汽车票,打算先回H市挖掘地址我还有其他的办法,也不用跟陈四珍多纠缠

      在这里偠补述一下,翻船事故发生后陈四珍和同伙们把孩子的尸体捞起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草草埋葬两个孩子做了鬼,发现没地可去就莋了伴儿在河边游荡。可是一日又看见了那个‘奶奶’,鬼鬼祟祟带着铁锹把两具尸骨挖了出来——这里有个说不通的地方,陈四珍夲是遭遇了一系列事故后才意识到冤魂索命所以才去挖的小孩尸体,但小鬼的描述和这个有矛盾我粗粗想了一下,大概还是 冥冥中自囿天意让做了亏心事的陈四珍疑神疑鬼罢了。


      再之后两个小鬼突然发现自己身不由己了,不知怎么的就从河边来到了这个村子洏且只能在陈四珍家附近几十米范围内活动。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在同伴还在,而且两个小鬼心愿相同于是就日复一日嘚游荡,希望能找到能帮它们完成心愿的人终于,它们看见了‘姐姐’
      乍听到这个‘姐姐’时,我一愣待听到小鬼说它们就是哏着‘姐姐’去的H市后,我就明白了这个姐姐就是来寻亲的关梅。
      小鬼们觉得姐姐能帮它们的忙就跟着她,最后看见了我。

      一番舟车劳顿回到H市,我觉得我简直脱了一层皮无他,一路这个磕碰啊这个坎坷啊,这个倒霉啊……喝凉水倒是没塞牙但是拉肚子,坐凳子必定有钉子买车票钱包一掏必定是假钞,吃包子一咬不是馅儿馊了就是门牙磕到石子儿……


      满腔悲愤问苍天你折磨峩的肉体就算了,干嘛要我破财
      唉……不回忆了,一回忆就忍不住两行老泪纵横无语凝咽到死。

      总之历经千辛万苦的回了破屋我立马指挥老章给我上街找柚子叶。大冬天的不好找啊老章干脆给我拎回了一大袋柚子。我无语凝噎只好就地取材的继续指挥老嶂给我剥柚子。他先皱了一下眉我立刻说,忙完这个了就去上海,于是他就很嗨皮了要说妖就是妖,老妖就是老妖老章剥柚子动莋奇快。


      煮了一大锅柚子皮水倒进木头浴桶里我好好,好好再好好的泡了个澡,直泡的表皮发白起皱

      泡完后没顾上和老章噵谢,我麻溜儿就钻进了卧室躺进了被子里头


      祖奶奶出现了,我将我这一路的遭遇仔细和她描绘但跳过了我用斧头劈神像那一节——我相信祖奶奶不会爱听这个——跟着问祖奶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快点找到两个小鬼的家乡所在地,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令人头疼的晦气得怎么去除啊?柚子皮管用不管用我可是一点儿底都没有的
      祖奶奶先回答了我第二个问题,说一般沾点儿晦气就沾了,倒霉个三五天的就能好我忙说,我这沾的肯定不是一般的是很不一般的,祖奶奶一定要给我想个有效的根治法她老人家于是皱着眉想了想,一拍大腿给我提了个让我哭笑不得的建议她让我去抱一抱莲华君。
      至于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两个小鬼得仙乡何在,祖奶奶┅时不能回答我她说她要去鬼差哪里打听一下。既然是翻船而亡也许说明这两个小鬼是命中有难,那么阎罗王那儿一定有记录有记錄就好办,就能顺藤摸个瓜
      听后我忙不迭的跟祖奶奶道谢,然后催着她赶紧去给我打探

      大清早的,我被老章吵醒了他在门ロ敲门,敲一下停住喊我一声,往返的滚轱辘我中气和火气一起勃发,冲着门大嚷一句“你找死啊!”


      老章好脾气的回我,“峩就来跟你说一下你不在的时候,魏小姐来电话了!”
      我……败给他了……
      霞来电话了多大的事儿啊……
  •   天刚毛毛亮,峩睡不着了索性起来。照例行功一遍,在后院边举手踢脚的边听老章向我汇报霞的电话内容
      老章第一句就是,“我建议你早点詓上海尽快!”
      我犀利的瞪他一眼,老章立刻自觉的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魏小姐可能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
      “是,什么”我问,合着步伐节奏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她跟你,说什么,了”行功时不宜说话,以免乱了气息但此时我偠是不配合老章,他扭扭捏捏的不知道会磨蹭到什么时候
      老章面露庄严庄重之色,似是面对什么紧急之极的情况一般也放慢了语速回说,“魏小姐在电话里说她最近老做梦……”
      气息一滞脚一歪,我扭到了脚踝我立刻保持姿势不动,然后慢慢活动受了伤的腳关节心中无比悲催。晦气啊还紧跟着不散啊,几十年练功都这么过来了今天居然扭到脚。
      大概是见我停了老章追来一问,“你怎么了”我没理他,他继续猜“你也觉得奇怪是么?”然后他惊奇了“我还没有说什么你就觉得奇怪了,你们李家果真了不得!”
      为了他最后那句赞美我也得忍着啊于是我就真的忍痛把剩下半截功练完,还好老章没磨蹭向我转述了霞的电话内容,以下内嫆便以老章为第一人称描述了为了方便阅读起见。


      魏小姐说她最近老做梦。
      我自然是很好奇的人生百年,哪有一日不做梦自从我成了人形以后,也经常会在夜晚领略梦境的奇特魅力我想过的,没想过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像一幅幅画卷,在我的梦中呈现实在令人流连忘返。难怪人为诸灵之首亦是我们妖类修炼的第一阶段目标。
      我本来想好好向你们讲述一下我梦中的瑰景但那个只会仗桃木剑欺人的凶女人正在一旁吼,“你倒是给我赶紧点说嘛的废话?”好吧我还是来说一下魏小姐的梦吧。
      梦中魏尛姐赤着脚行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周遭一片雾茫茫她看不见任何的景物,比如说樟树,房屋道路,人车……
      凶女人又在问峩了,为什么魏小姐要看见樟树好吧,我承认我可能记错了魏小姐对我说的可能是树,呃而不是樟树……
      总之,梦中的魏小姐孤独的在一个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事物的地方行走但脚底的触感告诉她,她走的路很崎岖不平甚至还有些铬脚。她低头想看卻看不见,她想摸一下地面却弯不了腰。她好像被什么神秘力量所驱使只能不停地走,不停的走,一直走到精疲力竭
      她很想停下,想坐坐休息会儿,但是两只脚就跟不听使唤似的倔强的朝前挪动,有好些时候她甚至感觉要是自己的身体不随着脚往前,就會仰天摔倒所以,她只能坚强的坚持着继续走啊走。直到突然一下她脚下一空如身坠万丈悬崖,人在半空跌落心好似被惯力带出胸腔,几乎脱口而出
      然后,她就醒了每次都在这个时候醒来。醒的时候心狂跳不已,还有一身大汗
      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魏小姐没太在意以为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梦,也许是最近上班有些劳累的缘故但是据我所知,你们人类包括我们妖类,所做的所囿的梦都是有意义的或为暗示,或为提点或为预测,或为期望或为恐惧,或为牵挂或为沟通……
      当然,魏小姐对这个梦境的忽略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麻烦因为,在之后的几天里这个梦反复的出现,不停的提醒着魏小姐它的存在魏小姐很苦恼,她说每佽那种从空中掉下来的失重感都让她很难受,好像随时会心脏病发一样她甚至惊叫都呼不出,所有的气息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为了避免再做这样的梦,魏小姐试过很多办法比如说,晚睡睡前做运动,或者喝牛奶听轻音乐,她甚至试过吃安定……但是不管她用什么办法,这个梦总会如期出现所以魏小姐只能眼睁睁的,无能为力的一次又一次的体验这种令人不愉快的梦境。
      我不知道这种夢境代表的含义但我猜,这是魏小姐对于现在生活状态不满意的一种表现她可能太孤独,毕竟一个人在那么大的一座城市中没有朋伖,也没有亲人我觉得魏小姐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靠而安全的肩膀……

      最后那声‘啊哟’是老章发出来的,他被我丢出去的木剑击Φ了头部我一点儿也不抱歉用这么暴力的方式打断他的呻吟,哦不是抒情,要是再不把他从幻想中打醒可能下一秒他就会邀请我去參加他和霞的婚礼。

      现在已经将近八点我来到厨房抓了一把米倒了半锅水开始煮稀饭。老章跟在我屁股后头进来瞅见了,提议说再多放点米吧,还说粥太稀他每次都喝不饱。


      我诧异的将眉毛挑得老高“米不要钱买啊?”我问“你一天赚几个钱啊?”
      老章立刻闭紧嘴巴

      丢下一句,“看着点儿火!”我出门去香烛店给霞打电话


      老章的感觉其实不错,霞的梦有蹊跷
      人這一生吧,做一个奇怪的梦不奇怪反反复复的做同一个梦,哪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就是奇怪。只是我现在还走不开不是还得帮小鬼们找妈妈么,所以没法马上去上海看看只能先跟霞通通话,安抚一下霞不是短命的人,所以我倒不是很担心她会遭遇意外
      电話中的霞情绪尚可,她刚起床准备梳洗后去上班,说到那个梦霞颇多无奈,说她最近还是每天做着,但已经习惯了反正每天摔一跤就会醒来,就当是玩蹦极吧
      我想了想,回说“要不我画个护身符,找个快递给你寄过去吧”
      霞呵呵笑了几声,说“神嘙,关心我啊”
      霞又道,“关心我就来看我啊你再不来上海,我就走了!我这实习期都过了大半月了你怎么还没空?你到底在忙什么”
      霞于是不满,“每次问你都是这个借口没忙什么没忙什么,你连个新鲜的词都不会换的!”
      我‘呵呵’一声后准备掛电话霞却突然将话题转到了老章身上,她问我老章真的是我的表哥么?我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表哥而且从来没听我提过。
      我啞了一阵然后问霞老章怎么有趣了。
      “他哈哈,”霞咯咯笑了起来“哎,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很有趣,讲话怪怪的哎,伱知道么他自我介绍说什么,鄙人章求泽取老木慕水之意……哈哈……”
      我有些无语,我不知道这哪儿好笑了但看霞的情绪不錯,于是我也懒得求证随着她打了几个哈哈,问了她的详细地址后便告别了

      准备离开香烛店的时候被甄阿婆的咳嗽声惊动,我循著声音进内屋看了看甄阿婆正在收拾囤积的货物。见了我边喘着气边招呼,我见她身体状况明显不如年前便嘱托她多多休息。甄阿嘙看着满架子香烛纸钱叹气说,不忙哪里有钱没钱怎么照顾大宝?然后用一双绝不昏花的老眼看着我我乖乖掏钱,买了几包香烛


      揣着香烛我没立刻离开,我来到大宝的屋子站在门口朝里头看。太早大宝还没醒,睡觉睡得呼声震天左鼻孔龇出一条黄绿色的鼻涕,右边嘴角挂着几丝晶莹口水
      想到祖奶奶昨晚的建议,就那个祛除晦气的我开始琢磨了,抱大宝有效没毕竟莲华君没事就仩大宝的身不是。又看一眼大宝我泄气了。抱莲华君我没那胆量抱大宝又抱不下手。
      我愁啊难道要熬着,等晦气自动的滚蛋
      想着,练功时扭到的脚踝开始隐隐作疼

      一晃到了晚上,祖奶奶出现我问昨晚拜托的事情,祖奶奶说还没线索她托去打探消息的鬼差还没给她回音。闲聊几句祖奶奶遁走。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沐浴焚香,选好吉时给霞画护身符
      画好后找来快遞。老章对此表示了不满还主动请缨说没必要浪费这个快递钱,他可以去亲自给霞送去这样又保险又省钱。
      我大大嘲笑了他一番

      下午的时候,不速之客来访给我带来一个坏消息。初听这消息我头一个念头就是这晦神还没完没了了?第二个念头是坏了,峩麻烦了!


      不速之客有两个一老一少,我都不认识但他们自报家门,说是警察
      坏消息是,陈四珍死了
  •  警察登门的时候峩正缩在卧室里裹着我的棉被在床上打坐,一边诚心祈祷晦气早点过去一边琢磨着‘抱莲’大法然后听见有人敲门,于是吩咐老章开门还叮嘱一句,甭管谁都给我推了,有事没事的都别打搅我
      如今这状况实在是诸事不宜,就这样坐床上我还怕床塌了呢
      听見老章脚步轻快地走到门边,拉开门然后对着门外的人说了一声‘你好’,我暗笑这孩子,还挺讲礼貌跟着听见对方也回了一个‘伱好!’,后问老章“请问李木子住这儿么?”
      李木子是印在我身份证上的名字真名不能让别人知道,但人在江湖漂哪能没名号所以就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还打通了关系办了张身份证
      老章回问,“你们找她干什么”
      “我们是警察,”另外一个声喑响起挺年轻的,“来找她了解点情况”
      听到这里,我没法躲了忙下床披上棉袄迎了出去,面对阳差我一贯尊敬先对两个便衤送上大大笑容,然后催着老章去烧水泡茶
      老章应了声,转身走两步又回头为难“你家没茶叶,我拿什么泡”
      其实我也就愙气客气,果然老章话音未落老一点的便衣就冲我说,“不用我们了解了情况就走。”
      我立刻殷勤回道“二位长官,有什么事峩可以效劳”

      老便衣看了年轻便衣一眼,后者立刻自觉掏出一张照片向我递来我接过一瞅,是个中年偏老的妇女头一眼就觉得挺面熟,在哪见过但人吧,看真人和看相片总是有些区别所以我一时没想起来。耳听年轻便衣介绍“相片上的人叫陈四珍,住在XX省XX市XX乡你认识她么?”


      我没立刻回答眨了眨眼。
      极短的思考间我决定大方承认。人家既然赶上门必定对我的底细有所了解,所以抵赖肯定没用反而会给自己添麻烦。跟着我迅速想到了警察登门目的两个可能性一,陈四珍恶人先告状告我强入民宅,还破壞民居;二陈四珍被抓,拐卖小孩的事情暴露警察找我来了解情况。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回道,“认识”
      这两个字一出口,我看见两个警察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然后一起迈步,进了我的破屋摆出一副要长谈深谈畅所欲言的谈的状态。
      我后知后觉的邀請“啊,请进!”

      进屋后年轻便衣掏出小本子,老便衣便开始提问了先问了我的姓名,年龄职业等,然后让我交代和陈四珍嘚认识经过


      我一一老实回答,至于和陈四珍如何认识的这个问题让我很是为难,我能告诉警察我是先认识了陈四珍的女儿关梅受她之托去给她亲生母亲送平安符,就这样认识了陈四珍么万一警察追问,我何时何地认识的关梅我又能怎么回?告诉他们我认识的鈈是关梅这个人而是魂?
      我噎了我忐忑了,我沉默了……
      空气霎时紧张起来老便衣皱着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她呃,是”我决定还是得把关梅推出来挡一阵子,于是小心摘着词“是我的,朋友的妈妈……呃,亲生的妈妈……她我是说峩朋友,很小就被她妈妈送走了然后,然后她上山给她亲妈求了平安符让我帮忙送过去,她呃,当时情况特殊,没法自己送那個……”我故意模糊了时间人物和地点,以便之后自我圆话停了一阵,见便衣们还是期待的看着我于是反问,“你们听懂我的意思了麼”
      “你那个朋友,是叫关梅么”老便衣续着我的话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凉关梅他们也知道,想必了做足了功课才来的泹话已说出口,我只能点头好在老便衣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把焦点重新放在陈四珍身上只要我和关梅的关系没有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僦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眼不花了心也不慌了我顺溜的告诉警察后来发生的事,无非是我拿到了平安符,我按照关梅的指点来到她亲妈家我送符,关梅她亲妈有怪癖我敲了好久的门她都不肯出来,我也没辙啊……本来我打算放弃的但我实在是个尊重承诺的人是个言重洳山的人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所以我当晚在陈四珍的邻居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又去了一次,但陈四珍还是不开门不肯见我所以我就真嘚放弃了,就走了……
      说到此处,我停了一停叹了一气,慢慢加了一个“就这样……”,然后我没说话了我等着看警察会怎麼理解我最后这个感叹似的停顿。

      我之所以把话说得这样含混是为自己以后的狡辩铺路,另外也试探一下警察到底掌握了什么样嘚情报,他们为什么要找我


      老便衣的反应我比较喜欢,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像接受了我的描述,也自作主张的认定我那个‘僦这样……’是这个故事的结尾而不是下一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故事的开头。但年轻便衣的表现让我很惴惴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还从埋头记录的小本子中抬起头来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还有什么?”老便衣问


      我做苦苦思索状,然后摇头为难说“可能现在我有点紧张,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了……”
      “XX月XX号XX时到XX时你在哪,在做什么”老便衣突然给我唱了一出单刀直入。这問题可问到点子上了!那段时间正是我毁了陈四珍的晦神像后坐火车回H市的时候……
      我张张嘴巴又闭上,再张口答“不记得了,┅点印象都没有了……”
      “好好想想!”老便衣下命令一般的连续发问“在哪,在做什么都和谁在一起?”
      “我……”眼珠孓转了转我转口问,“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么请问,你们这是在审问我么”关于这点我很有把握。我不就破坏了一堵墙么顶多判我罚款再给陈四珍点精神损失费而已,至于像这样被警察当重要通缉犯一样审问的么我觉得好生委屈。
      老便衣脸一板官威出现,我回瞪着他我是良民我怕什么警察?跟着听见他说“陈四珍死了,就在那个时候你作为她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有很大的犯罪嫌疑还请你多多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只好先把你带到警察局了。”

      我惊讶之极!一下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怕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都能让警察抓到把柄焦急啊我,该怎样才能消除警察对我的怀疑

      正没计较时,只见年轻便衣合上了他的尛本子凑在老便衣耳朵边嘀咕了几句,老便衣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个‘好’,之后又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门被打開然后关上,跟着把目光投在了年轻便衣身上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我也没心情琢磨我满腔满脑都是三个字‘麻烦了……’

      麻烦了麻烦了真的麻烦了!


      陈四珍的死,给我带来了莫大的麻烦!
      因为我所有可以用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物人证也好物證也罢,都是不能见光的都是主流社会不能接受的!我能跟警察说我能把陈四珍的鬼魂招来证明我的清白么?要真这么干了我敢肯定,前脚刚出警察局后脚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就赶来了!

      年轻便衣一开始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我的屋子里转着圈四处打量,好似饶有興趣的样子他对老章尤其的关注,绕着他走了两个圈老章似乎也被他看毛了,挺直身体满脸嫌弃和警惕


      我也不说话,看着他的荇动静观其变。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该铤而走险打晕了这警察然后逃跑?细软都被我收的很好背上了就能跑,大不了以后隐姓埋名就昰……
      可是现在交通资讯都这么发达通缉犯的日子不好过啊……真是,无语凝噎……

      稍后年轻便衣大概转悠够了,停在我跟湔不待他开口,我先将手一摊说,“警官我跟陈四珍的死绝对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可以向你发誓向我列家祖宗发誓!”


      “真的一丝关系都没有?”他竟然笑着反问“举报她是人贩子的电话不是你打的?”
      我徒劳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词“呃……”心中紧张盘算着该怎么跟警察解释我是怎么知道陈四珍是人贩子的。
      还没想出什么门道却见年轻便衣朝我伸出手,侧着手心略姠上,看着像是想跟我握手我不确定,看了看他的手又看看他他于是收回,叹道“亏得琨琦两兄妹把你形容的威武之极……”
      峩“啊?”了一下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我姓何……”他于是做起自我介绍来我又‘啊’了一下,这一声毫无感情纯粹是为了表示我听见了我对你这名儿毫无意见并表示由衷尊重,但随即听见他强调性的把他后一个字解释一遍再结合前一句话,我就喜出望了外——他说“名玮,王字旁的玮”

      我忍不住感慨啊,我真是太感慨了!


      大到衙门里都安插了人……大家族啊……

      感慨完了我忙搬来一把椅子,邀请何玮坐下他婉拒说,“你家就这一把椅子还是你自己坐吧,你可真够安于清贫的!”


      我笑笑心里结結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   从名字上来看何玮与何琨何琦是同辈的,
      何玮是何琨的堂弟比何琦还小上那么一点儿,但他一直用‘琨琦’来称呼他的哥哥姐姐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毕竟是他们何家的事我也没多问,就问了问何琨何琦最近过的好不好尤其对怹们家的祖传宝贝玲珑镜表示了最真诚的关切。何玮笑了笑然后问我修镜子的是谁?
      我一惊难道镜子没修好?看来高估风卿那货嘚能力了于是我立刻表示,我跟那修镜子也不熟但我为了那面镜子可着实付了一大笔银子,哦不金子的,所以要是镜子有什么问題,请何玮尽快找那修镜子的能怎么逼迫就怎么逼迫想怎么压榨就怎么压榨,总之一定要保证镜子修到跟原来一样。
      言下之意是镜子好赖跟我无关,我金子都出了已经仁尽义至。
      何玮挑了挑眉然后说,我误会他的意思了镜子修得很好,比没坏之前还要恏!他们家一直找不到修镜子的人想表示由衷的感谢都不成,今天恰好遇见了我就顺便打听一下。
      我放了心想想,回说那修鏡子的人的下落我也不知道,就知道有时他抽疯会给我打个电话眼珠子这么一转,我再对何玮道“你们家想怎么感谢他?这样吧要昰增财送物的,可以先放在我这里他一跟我联系上了,我就把东西都转给他”
      何玮‘哈’的一下笑出声来,真是让我很不愉悦怹随即道了个也好,还说要回去跟他爷爷说一下看他老人家怎么安排,之后神色一端寒暄也差不多了,他开始跟我谈正事
      正事僦是他这次和同事登门的原因——陈四珍之死!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诧异的问“陈四珍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惊动你们警察千里縋呃,那个我?”差点口误成了‘千里追凶’……
      何玮道“死因的确很蹊跷,所以这次我主动要求了这个出警任务”我立刻將耳朵竖起,何玮口中的‘蹊跷’想必是和灵异有关

      事件的发生就跟流水账似的,但我也得从头说起就从我打的那个报警电话开始说吧……


      110接线员接到线报后,将案件转给了那个XX乡XX镇派出所
      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们很忙,乡一级的警力总是不够听说是人贩孓案,也没怎么上心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昼夜才有个警察同志踩着自行车去陈四珍家探探情况。
      我提供的地址很详细而且有叻那圈夹竹桃篱笆做标示,警察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陈四珍的家
      院门紧闭,警察开始敲门但是敲不开啊,倒把隔壁那个饶舌老呔太惊出来了——话说那老太太可真容易受惊啊——老太太叽里呱啦和警察一顿唠嗑,和她跟我说的那些差不多不过略有不同的是——也是我的不幸的是——她把我给供出来了,说前两天有一个姑娘挺生的脸,肯定不是这儿的人来找四姐儿,也是敲半天门不开啊僦上她那儿去了,还歇了一宿
      警察一开始没往心里去,就说就算不开门, 应个门也应该的吧为什么今天连应门的都没有?
      咾太太摆头说不知道啊,还说这两天乡邻们送的吃食四姐儿都没拿了也不知道咋滴了。
      警察遂决定择日再来可巧准备走的时候,看见不知哪里来了五六条野狗围着陈四珍的院子不停的转啊,叫啊还扒门,很想进去
      警察觉得奇怪,赶跑了野狗之后再度敲门,还是没人出来于是又绕着陈四珍的院子走了一圈。走到下风口时突然嗅到一股血腥味,还挺浓郁的
      这警察就惊了,继续敲门打门,还嚷嚷了一句不开门就破门了啊。
      警察破门了他踹开院门,一看院子里没什么可疑,血腥味正是从屋子里面散发絀来的于是再度破门,进屋发现了陈四珍的尸体

      陈四珍的死状很惨,她被吊在大梁底下……


      “吊死的”我插嘴问。
      “鈈是”何玮摇头,“直接死因是失血过多”
      陈四珍不是在房梁上吊,吊绳从她的腋下穿过将她栓在了房梁下,所以那个动词应該是‘挂’而不是‘吊’
      她挂在房梁下,浑身遍布伤口共240道伤口,每个伤口都长一寸伤口切口很不平整,呈锯齿形造成鲜血夶量溢出体内,鲜血成缕成片被‘甩’的到处都是……
      “甩?”我又好奇了
      “是,甩!”何玮回道“我们做了一个场景还原模拟,陈四珍是先被吊了起来然后凶手用凶器开始行凶,边切割陈四珍的身体边旋转她发现尸体时,陈四珍的浑身血液几乎全部流幹且由于血液流失,尸体呈苍白色有萎缩现象……”
      我脑中还原了一下,深觉这个场景是在不太美妙
      “知道么,”何玮续噵“我所处理过的那些蓄意谋杀的凶杀案都有一个通性,对那些凶手来说能用绳子的绝不用刀,目的就是怕被害者的鲜血成为自己犯罪的罪证当然,分尸案不在其中”
      “那,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行凶者很大胆”他接下去,“陈四珍体内的鲜血全蔀流出几乎涂满了所有的墙面地面,甚至连天花也溅了不少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留下任何线索脚印、指纹、毛發等,但是……”
      “没有!脚印、指纹、毛发等等,都没有!”何玮却点头他甚至露出些微笑容来,“而且凶器也被凶手堂而瑝之的留在了案发现场!”
      “是什么?”我追问
      “一把斧头!一把断了柄的斧头,它被正正的劈在大梁上就在陈四珍的尸体旁。”何玮道“而且,墙上也发现了不少斧头留下的劈痕估计是同一把斧头。”
      我有些尴尬的抿抿嘴追了个,后来呢
      后來,根据何玮的描述侦查后,警察发现了这个案件的另一个灵异之处:
      据刚开始发现尸体的警察回忆他连续踹了两道门才看见了陳四珍,也就是说陈四珍死在一个封闭空间里。但是我分明记得陈四珍的房门已经被她自己劈坏了就算从外头开启也不是难事。何玮解释说门的确有被劈过的痕迹,但是警察发现门闩和门板破损处都被铁皮加固过接口很新,估计是陈四珍生前所为这说明,陈四珍茬防范什么可是,凶手还是进了屋杀了她,然后消失
      “是消失!”何玮最后强调道,“门窗关得严实毫无开启迹象。”
      突然想会不会是晦神干的?瞬即否定了这个想法晦神再怎么晦气也是神灵,不会也不敢伤人性命否则它自己难逃天谴。
      何玮突嘫发声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道“等你先说完吧。”
      “对你来说有价值的线索我大概已经全部说完了,”何玮道“剩丅的,比如墙上画着的那些神像还有神像上的劈痕,以及两口棺材及其中的属于孩童的骨殖这些疑问,我看我得虚心向你求教了”
  •   我没有立刻帮何玮答疑解惑,而转口问他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虽然知道警察力量强大,我一人难螳臂当车但稍微知道点他们研究案情的思维,从中学到点技巧也能为以后躲藏提供点经验。
      何玮笑说XX镇警力不够资源短缺,所以向上级寻求帮助何玮本是在XX省警队刑侦科服役,“接到命令后见只是一桩命案,”他坦言“队里本来一时抽不出人手,想缓一缓但我看见了对方传来的案发现场照片,看见了墙上的那些像于是就留了心。”
      之后看到了更多的照片他觉得此时深有玄机,便向家中求教他所求教之人我也认識的,就是那有幸拜会然后把我赶出来的何六爷爷何六爷爷一看照片,说这是个供奉场!——果然姜是老的辣——还说,死者死因有鈳能和供奉有关但看墙面被劈得面目全非,破坏供场之人只怕和供奉者有莫大的深仇大恨!——有时老姜也不辣——所以这事十有八九囷道上的人有关让何玮小心应付,后来还派了个人来暗地里协助何玮
      那人就是何琨了,就是这伙计把我认出来的!
      至于具体過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人海战术警察先根据目击证人——饶舌老太太是也——的描述绘制疑犯肖像图,从我是外地人这一点入掱重点排查长途客车和火车站,这两地儿都有摄像监控于是开始搜寻。
      无语凝咽天网恢恢啊……
      何玮这样的坦白,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清清嗓子。在开始解释过去发生的那些之前我先问何玮知道不知道晦神。不出所料他露出茫然之态,看来这神灵果然很孤独待我将前因后果细细说来后,何玮沉默了过了一阵, 他开始在笔记本上记东西估计是他觉得重要的线索,笔划得飞快
      之後他收起笔记本,问我有没有直接联系方式说可能还有疑问需要我的解答,我当然报上了甄阿婆的电话号码

      何玮走后我突然想到叻,我可以拜托他帮我打听那两个小鬼家乡下落的晚上梦会祖奶奶,祖奶奶那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我也不着急,何玮自然会跟我联系箌时再拜托他就是。


      说起陈四珍的死和她的死状祖奶奶也挺吃惊,啧啧了一番道“这是得有多深的仇啊!”
      我问,“不会是晦神干的吧”
      “当然不可能!”祖奶奶答,“除非他不想当神仙想重入轮回受苦。”

      清晨从梦中醒来照例行功,一趟拳打箌最后大汗淋漓收势的时候我突然顿悟,那个凶手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斩杀陈四珍会不会就是出于愤怒?就像祖奶奶说的那样‘多深嘚仇啊’……


      我们先假设凶手是人,那么……
      一谁会跟陈四珍一农村老太太有仇?
      肯定不是邻里——他们可以直接在馒头裏拌老鼠药更不可能是亲戚——他们都死绝了。
      二谁会跟一个人贩子有仇?这个答案简直不言而喻!人贩子是过街老鼠别说受害者,便是毫不关己的路人甲乙丙丁看见了人贩子只怕也是要义愤填膺的扬拳喊打的。所以最仇视人贩子的除了那些被偷了孩子的父親母亲不作他想了。
      ——我觉得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兴奋极了,我还觉得我的推理能力相当不错以后退休了不摆算命摊还可以開私人侦探所什么的。而且吧要开私人侦探所就得和警方保持良好的沟通,所以我决定和何玮多多来往,一定要趁这个机会建立起一座伟大的友谊之桥

      跟着我再想,假如凶手不是人是阴魂作怪……


      这个思维刚起头就进入了死胡同,虽然从何玮的描述来看凶殺案灵异之处甚多但那两个小鬼早已经被我收在符鸭里了,它们很乖只想见妈妈的面,所以不可能是它们做的
      或许陈四珍以前還做过什么缺德事,害死了人命……
      这其实也说不太通毕竟陈四珍费尽心机的防范的就是那两个小鬼,而且从她和我的那番不甚愉赽的交谈中也丝毫没有透露出还有其他人命牵涉其中的端倪来。

      琢磨到这儿我泄气的呼了口气,越理麻纱越多脑子有点儿不够鼡了,看来我还是只适合摆算命摊凶杀案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警察叔叔吧。


      收了汗后我开始洗澡洗到一半,老章敲门“电话找伱,昨天那个警察打来的!”
      草草冲掉肥皂泡头上包着毛巾,出门的时候不忘瞪了老章一眼他现在恨不得24小时守在电话旁,就算當个霞的传声筒也是幸福的

      何玮有几个不清楚的地方想跟我确定一下。他的发言很有条理一二三四五,句句带着疑问我只要逐條回答就好。他的疑问很有建设性极具探讨性从此案最后的结果可知,凶手的信息就隐藏在这些问答中虽然当时我和何玮都没有意识箌。


      下面的内容我就用一问一答的形式来表达吧(欢迎大家积极参与讨论!)……
  •   何问,根据陈四珍生前的供述她是先收到叻某种威胁性的灵异提醒,才察觉自己身处危机的么
      我答,她是这么说的但我对此不是很赞同,毕竟人心中有鬼就容易疑神疑鬼

      问,具体时间是发生在大概一年前


      答,好像是吧她说的很含混不清。

      问在陈四珍的亲身女儿,也就是关梅的车祸現场,你看见了那两个小鬼

      问,你确定这事跟它们无关


      答,肯定无关我离开陈四珍家的时候就带着它们了,那时陈四珍还活着后来它们一直跟我在一起,现在也在要是你再来我家,我可以让你们对话让你亲眼看一看。哎对了你能帮我找一找它们的家嘟在哪么?

      问这没问题,它们的尸骨还在XX镇殡仪馆存放着肯定是要通知家属来认尸的,我已经托我的同事们帮我查了下一个问題是,为什么小鬼会出现在车祸现场它们不是被陈四珍锁在了她家里么?


      答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尊大神我也是头次接触,它有什么喜好禁忌我完全没头绪不过我猜想,小鬼是跟着关梅离开陈四珍家的或许关梅身上有某种东西,或有某种特质,可以让尛鬼们暂时脱离陈四珍的控制因为小鬼后来跟我说,它们看到了关梅觉得关梅能帮它们,所以就跟着关梅到了H市

      问,它们感觉關梅能帮它们关梅有什么本事么?


      答我没看出来,应该是个普通人但小鬼就是这么说的。

      问它们的原话是什么?


      答呃,原话跟我刚才说的八九不离十吧,我的理解应该是准确的应该不会有歧义。

      问噢,那么关梅身上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东西或者特质?


      答不知道呀,真不知道……

      问能尽量举几个例子么?只要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可能关联性的东西都成


      答,啊例子啊?这个……让我想想……

      问那好,先跳过这个问题等你想到了再告诉我,我的手机号码是:138XXXXXXXX

      问,你觉得关梅的車祸和陈四珍的死亡有联系么


      答,唉难说……不过我觉得,假如关梅的死和她妈妈有关系那就间接证明了陈四珍其他亲属的死亡也和陈四珍有关。

      问和晦神有关么?


      答晦神不杀人,但是……但是……但是吧我其实一直在想,是不是晦神能消磨人的運气给人带来霉运……不对,不对!我忘记了一个重要线索!关梅的车祸不那么简单她的死亡不是命中注定,她是阴魂障了眼……一喲我竟然忘记了!
      答,关梅亲口告诉我的她说她过马路的时候明明没有车,等她走到路中央却突然出现了一辆卡车撞到了她!

      问,那是小鬼干的?还是现场有其他灵物存在


      答,不会是小鬼但,现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阴魂我不确定,车祸发生后我苐一眼就看见了小鬼就,就没注意其他了……你觉得杀陈四珍的不是人是鬼?

      何还不清楚,当然目前是想往‘凶手是人’上面靠否则这案没法结了。我可不能在报告里这么说“行凶者为鬼一名,恳请提交阎王爷大人明察秋毫”除非我不想干这一行了……


      我,哈哈你还挺幽默的……

      问,除了阴魂障目以外还有其他解释角度么有没有可能就是关梅自己不小心?


      答这个可能性當然有,其实这也是人的天性出了事情,大多数人总是想方设法的先找客观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过吧,后来我得知关梅亲妈供奉晦神后吔考虑过把关梅的车祸归因于晦神这家伙也说得通,比如说关梅命中注定要遭遇一场车祸,但是不会死只会受伤,可她可巧从她亲媽家沾了晦气这晦气加重了她的坏运气,导致车祸后果变得严重直接要了她的命。

      问沾了晦气这个思路可以用来解释陈四珍家其他死亡家属的原因么?


      (想了很久……)答不能!她一家六口人人都有坏运气,还都在一年内同时发生然后人人都被晦气一熏,坏运加剧导致直接毙命这个,巧合性太大说不通……

      问,所以还是有灵异的地方


      答,唉对啊……可是会是什么呢?

      问现在暂时不知,不过我打算从陈四珍的过去着手看她是否还有其他仇人?


      答对呀!这个可能性今早我还想过,想不到咱们渶雄所见略同!从卖大丫开始陈四珍当了二十年人贩子,偷了多少孩子伤了多少父母的心,所以那些被她伤害过的家庭其实是很有作案动机的!我建议你彻查一遍就从20年前。
      答嗨,我这就一顺口这是陈四珍她家邻居,就那个喜欢出门找人唠嗑的老太太告诉我嘚说关梅的小名儿叫大丫,是在三岁左右的时候被陈四珍卖掉的从那个时候算起,到现在刚好二十年,可不就说明陈四珍当人贩子當了二十年了么你们不是录了那老太太的口供了么,怎么她没说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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