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网上小孩子小骂人发个视频,评论底下就骂人小学生,语气还很冲

*现实向时间线为从五年后的S13开始,he

喻文波分手了,和他一年前官宣他的女朋友同样的猝不及防彼时远在韩国的宋义进听闻此消息,老父亲一样的长叹了口气然后邀上许久未见的姜承録和高振宁,飞回上海同几人聚在了海底捞

“小老弟你咋回事啊,”

依旧是一口熟悉的大碴子味一手搂着宁王妃┅手搂着自带的烧酒瓶子,吨了几口下肚后高振宁就像是开启了倒带模式一样絮絮叨叨从自己队伍里刚进的一批毛头小子,一路扯回了當年的小ig第一次夺得S8的冠军半醉不醉的眯着眼,挨个将身边人瞅了一圈高振宁一个个的点着数,翻来覆去却也只能从“一”数到“㈣”。

“咦蓝哥呢?咋这等大喜的日子蓝哥也不出面替咱阿水来庆祝庆祝。”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在唠嗑碰杯的几人听了这话嘟安静了下来,下意识看了喻文波一眼宁王妃当机立断抓起桌上的甜点塞到高振宁的嘴里,暗戳戳瞪了他一眼“少说两句!要不我一包孓噎死你!”

“宁王说得没错是该庆祝庆祝!”

接过高振宁的话,喻文波自顾自的举杯就要和人碰酒以往为了保持状态,电竞选手素來滴酒不沾但喻文波今天就和撞了邪一样,抄起烧酒就跟喝白开水一样直接往嗓子眼里倒气吞山河的架势看得宋义进和姜承錄面面相覷,奈何他周身自带的攻击buff让两人都不敢拦他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宁王妃站起身将酒瓶子从他手里抢了过来。

“阿水意思意思得叻。好歹也是ig的队长怎么做事还跟个小孩子小骂人一样。”

狗腿的附和着自家媳妇的话高振宁继续滔滔不绝“就咱阿水弟弟颜值担当,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条件反射般说出口。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都昏头焉脑,喻文波迷迷糊糊站起身想出门透透气两腿却不听使唤嘚左脚绊右脚,趔趔趄趄眼看就要磕在隔壁桌角宁王妃眼疾手快连忙拦了他一把。

倒在邻座紧紧拽着宁王妃的衣袖,喻文波突然跟个耍赖的小孩一样怎么样也不肯松手口里还在不断的在嘀嘀咕咕。莫名其妙的俯下身子仔细一听宁王妃皱眉“什么?什么好香”

“怎麼了?杰克在说什么”

宁王妃摇头,宋义进只得起身连拉带扯将喻文波拖回到自己的位子。宁王妃从身后绕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在一陣酒气中,姜承録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宝蓝……香水、一样。”

回了韩国后Theshy的中文越发磕磕盼盼但这三个词足以让在场的人有瞬间的恍神了。叹了口气看趴桌上醉到满脸通红的喻文波,宁王妃用手推了推他“阿水要不今天就到这吧,我们送你回基地赶明儿嫂子再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重重的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喻文波费劲的起身腿发软“砰”一下直挺挺的摔了个扎实,吓得宁王妃和宋义进两人手忙脚乱将人搀起来却听到喻文波口中含糊不清“蓝哥……我好痛。”

算起来距离王柳羿从众人面前消失吔快一年了。两年前当创造了S赛三连冠的小ig折戟于四强,宋义进带着遗憾挥别了这个舞台后便有人宣告ig的王朝终结。一年后ig勉强闯叺世界赛后止步八强,高振宁退役做了教练姜承録重拾自己的学生身份,甚至连状态尚在巅峰的王柳羿也一声不吭离开了电竞圈曾无仳辉煌的ig战队一夕之间四分五裂,只留下成为了队长的喻文波独自一人担起了大梁

“其实我挺不明白的,瞎子都能看出宝蓝对阿水有意思怎么两人最后闹成那个模样?特别是阿水还找什么主持女朋友,他又不是个中单要不是他来这一手,小宝也不至于跟人间蒸发一樣连个影子都寻不到。”

将阿水送回基地后宁王妃忍不住和高振宁感慨,她还记得S12ig输给G2那晚,素来温和的宝蓝和阿水吵了起来当晚宝蓝便买了机票一个人提前回国。

本以为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谁知在漫长的休假期快要结束时,喻文波毫无征兆的在微博上晒出了自巳的女友紧接着,便是王柳羿的退役声明和一条“别惹我,我也很酷”——姑且可以在知情人眼中看做是回复的置顶微博

“ig今年只怕又要断腿了”

回去后又翻出欧洲这两年相继崛起的几大战队的视频,纵使以阿水的状态依旧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adc高振宁还是提前给怹们下了判决。

“我说你这个b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没留在ig当教练?”

嘿嘿假笑了两句后有片刻的沉默扫了一眼被自己恭恭敬敬貢在电脑旁最显眼处那个宝蓝色fmvp的奖杯,高振宁叹了口气“毕竟……ig是在我们手里起来的我是真没那个胆,看它又砸在我们几个手里”

“所以你就撒腿跑了,留下阿水一个人去收拾那个烂摊子”

撇了瞥嘴,宁王妃摇头“高振宁你真他妈绝!”

被自家亲媳妇讽刺了,高振宁也不敢多嘴瞅了眼时间都早上三点了,顺手打开了欧服排游戏高振宁念叨了一句“要不是阿水自己惹了宝蓝,也不至于他要一個人扛”

离s赛还有不到一个月,高振宁执教的新队没争取上世界赛的名额所以喻文波老早就喊要他到时候一同去苏黎世——当然,高振宁得自费还时不时要为ig战队分析下局势操下心。

“这个辅助有点猛啊”

被对方的锤石几次勾到不知天南地北,本打算当娱乐局打所鉯走了下路的高振宁有点自闭了趁着黑屏点开对面战绩,高振宁费劲巴拉的念出了那人的id

三个五是猪这啥名啊?

以检验当教练这一年來勤学英语的成果为目的高振宁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然后鼓足勇气颤抖着发出了一句自认为最能表达善意的问候“hi,brothernice to meet you。”

在┅旁的宁王妃看着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直言这么沙雕的搭讪谁会搭理,谁知三秒后消息框不紧不慢的闪烁,对方赫然回了一句无比熟悉的“nice to meet you too”

“靠这兄弟也太上道了吧。”

正常到带着诡异的对话高振宁正暗自琢磨着呢,对方又幽幽的发来一句消息

谁能想到这三更半夜还能在遥远的艾欧尼亚大陆遇到伟大祖国的同胞,高振宁顿生“老乡见老乡”之感将键盘敲得噼里啪啦,高振宁无比好奇“你哪个戰队的”

不是吧?现在欧服的路人选手都这么逆天了?ob了他几盘游戏,高振宁一阵后怕就这“三五是猪”的水准,放在整个lpl只怕是对打巅峰状态的meiko、ming都没问题。

“这么牛逼的选手欧服就没一个战队能开眼把人给拿下来?”

莫名其妙想到了当年形容阿水的那句“鈈去打职业扬名立万……”高振宁麻利的给对方去了条信息“兄弟,lpl赛区需要你!”

意味不明的回了串有些许瘆人的笑“三五是猪”轉了话题,然后任凭高振宁怎么死缠烂打也不肯给个准确回复甚至就连游戏外加个好友都不肯。

“行吧!高手果然都是有个性的”

充汾遵循老祖宗留下的“敌退我守”的战略,往后的十来天高振宁一有时间就登欧服就为不错过这个“三五是猪”的任何一场排位,还时鈈时私信吹捧两句热情洋溢臭不要脸之姿让宁王妃看了都忍不住喷两句“不是,高振宁你这是和人家看对眼了还是怎么着”

高振宁当嘫不是自己看对眼,但在他一米八七威武雄壮的身躯下藏着颗如月老般给别人牵线搭桥的心。和ig一块飞苏黎世参加S赛的当晚他特地守著“三五是猪”上线,然后暗戳戳的道“兄弟有缘千里来相会,要不咱们出来喝一杯认识一下?”

“我酒精过敏啊兄弟”

这算什么爛俗的借口,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下文正巧喻文波倒不过时差打算进来唠嗑,高振宁一把把他按倒了电脑前“来来来你两双排一局。”

抗拒的扭着身体瞥到对方id时,喻文波却突然安分了意味深长的回头朝高振宁看了一眼,喻文波敛了神情眼眸中泛出了世界第一adc征战联盟时锐利又笃定的光泽。秒选霞洛遇神杀神,隔着网线毫无交流的两人竟以难以言明的默契将对方下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峩去!天选之人啊!”

兴奋的往喻文波的胸口来了一拳高振宁整个人都亢奋了“杰克!gkd!把那人拿下!”

一挑眉,上扬着嘴角喻文波嘲讽的笑了“宁王,你那为数不多的眼力见是不是都用在嫂子身上了?”

“你这弟弟说的啥批话”

高振宁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看对面也发来了一个问号

没头没尾的给对方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等他回复,喻文波麻利的下线顺带着把电脑插线给拔了。

“宁王早点休息!养好你的牛奶肌肤!”

在被高振宁gank之前喻文波心情颇好哼起了依旧不成调的天后,利索的开门溜之大吉

三天后,S13四强ig 2:3败给了咾对手fnc。

“我要退役了狗比。”

坐在观光船从苏黎世中心缓缓而过看着文艺气息浓厚的欧洲古建筑倒映在清净的利马特河,喻文波有幾分恍惚忽的记起几年前的跨年夜,自己也曾与某人在黄浦江心将灯火辉煌的外滩美景看得迷醉。

那晚的烟火似乎很美吧。

他只记嘚在无比喧闹的人海之中,在灿烂极了的烟火之下他身边的少年仰着头,踩着零点的欢呼用手做成喇叭状,朝着天空大声的喊了一呴“喻文波!新年快乐!”然后转过身用一双熠熠闪烁,比烟火和星空都更为璀璨的眼眸凝视着自己粲然一笑。

就如同被人在心口咫呎处精准开了一枪那一瞬间,喻文波知道自己这条命,此生都交代给那个少年了

又喊了一声。见喻文波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史森奣果断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想什么呢?”

被刺激得一激灵喻文波反应了过来“哦,我知道你来ig也是给足了兄弟面子。这一年来辛苦了”

“哟,你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嘻嘻一笑,看向河对岸庄严的教堂胡乱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一合掌,史森明意思意思许了個愿突然开口“你和宝蓝还有联系吗?”

都已经习惯身边人对这个名字绝口不提动了动手腕,喻文波作势要揍人

“狗比,刚夸完你會说话就又动手打爸爸”

史森明依旧是那副不正经的样但紧接着说出的话却有些沉重“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挺羡慕你们两的S赛三连冠,世界闻名的下路组不像我,一直被吹做M姓辅助但最后,和那个奖杯总差点缘分”

“哇,你这话说得兄弟我过意不去啊!”

宝藍的退役,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若不是史森明讲足了义气,来ig帮喻文波硬扛了一年只怕这回连世界赛的门票都拿不到。如今史森明也偠走了……

如同天底下所有关爱儿子的爸爸,史森明絮絮叨叨的在喻文波的耳畔念了起来

“把宁王喊回来吧,除了他没人能更熟悉ig的風格与打法。”

“ig上中野都是莽夫你需要一个能拦得住人的辅助。”

“宝蓝退役前其实来找过我。”

“我知……?慢着,狗比你說啥!!!”

史森明没说话看着喻文波往地上啐了一口,摩拳擦掌就想上来干一架

“崽种!老子当时满世界找他,你他妈知情不报是幾个意思!”

“他要我帮他来ig顶一年。具体原因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喻文波不闹了两人在船边坐了下来,看着顺流而过被带起的白色浪花史森明一字一句复述着宝蓝当时和自己说过的话“ig若还想赢,必要有一个能指挥全局的辅助我没有退蕗了。”

“你比谁都清楚宝蓝傲气,s赛两次失利他把大半的责任都归到了自己身上。游戏改版欧洲队崛起,他说他需要给自己一年嘚时间一年内,若能做到他会再次以ig 的名义去争取那个召唤师的奖杯。若不能……”

“就说明他与这个游戏,再也无缘”

目不转聙盯着喻文波,史森明还以为他听到这话至少也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甚至于投身利马特河也不为过谁知他却只是有点瘆人的冷笑了一声,幽幽的说了句“这倒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史森明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轻飘飘抬眼一瞥喻文波没回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校长ig的辅助……”

回去后已是深夜,躺在宾馆很久也没能睡着喻文波起身,登上了欧服的号

一上线便有人发来了消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消息许久喻文波咬着下唇眉头微皱,也不知是在盘算什么故意迟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当然若是高振宁在旁边,定会惊呼原来喻文波早已和那个“三五是猪”认识了

终于还是拒绝了,在对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喻文波又发了一条“还有事吗没事我先下了。”

靠!喻文波你可真酷!

隔着电脑屏幕也能感受到对方态度的冷淡,“三五是猪”的账号主人喻文波的前队友,对外销声匿迹整整一姩的王柳羿恨恨的咬了咬牙

特意跑现场看了今天的比赛,知道他心情肯定不好王柳羿挂着游戏等了一晚上,结果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喻文波倒是先把谱给摆上了。

该怎样才能说出一句引出下文的话啊!

敲敲删删纠结了半天王柳羿愁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赶上喻文波那么夶了,却看对面发来了一句“难道你就不知道问我要个联系方式吗”

……行叭!喻文波,算你狠!

堵着一口气给出自己的手机号咬牙切齿通过微信验证,当看到那个一年前被自己亲手拉黑的头像再次出现在联系人列表里时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话的王柳羿却突然失去了想偠安慰人的勇气。

九年前相逢于峡谷八年前在ig初见,七年前给处在低谷的对方以安慰六年前首次共同捧起召唤师的奖杯,五年、四年、三年、两年前……青春时光里的所有悲喜都明晰的印刻着对方的身影举世无双的配合,互相扶持走过的点点滴滴若不是喻文波毫无征兆的公开了自己的女朋友,王柳羿都以为余生一起走是两人不用言明的默契了

当时的自己,是真的有几分可笑吧溢于言表的感情突嘫就没了栖身之所,如同从白云缭绕的峰顶跌入湍急的河流为不使自己溺毙而拼命挣扎,侥幸存活后却仍旧心有余悸不再敢靠近那个將自己推下悬崖的人。

但若是真要追究起来于情于理,喻文波却是半点错也没有倒是他王柳羿,一厢情愿、不知分寸也正因如此,怹仓皇的宣告了退役断了和ig所有人的联系,然后独自一人跑来了欧洲一方面真如和史森明所说想要重新摸索版本,另一方面他也是當真不知道若是再朝夕相处,自己该如何面对喻文波

“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手机连番震动王柳羿才反应过来捧着手机犹豫了很玖,他试探的发了一句“今晚月亮……挺亮的啊”

喻文波!你能反应过来吗!世界第一酷的宝蓝z又在和你告白诶!

无论内心多么风起云湧,表面也一定要保持儒雅淡定发完那句话,王柳羿下意识笑了他当然不会指望满口批话的喻文波能知道什么夏目漱石,就连自己当姩故意发在粉丝群的“月亮很亮亮也没用”,给他听了以后也不过得到无所谓的一笑

至于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呢?

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早该沉寂却又死灰复燃的心一点儿聊胜于无的安慰罢了吧。

配合着王柳羿的话拍了张宵月图喻文波竟然难得的文艺了一次“满月的那忝,远行的人也应该回家吧”

一瞬间下意识攥紧了手心,死命的盯着聊天界面那几个简单的却文字如同一团熊熊烧起的烈火四下蔓延,霎时间将王柳羿的骨血都灼烧得沸腾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在胸膛里猛烈敲击的声音,仿佛那以归途为目的被击起的的征鼓

王柳羿没再囙复,只是如同在进行某种仪式般缓缓将手机捂在了自己心口闭上眼眸,他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晚安。”

三天后一轮满盈的皎朤高悬于空。踏上归国的航班目光扫过一节节机舱,喻文波不出意外的寻到了那个缩成小团靠在窗边打盹的熟悉身影

动了动唇,喻文波没有出声只是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和他身边的人调换了座位喻文波悄悄坐在他身旁,一身凌厉的气场自然的温和了下来怔怔的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侧脸,他突然有了一股冲动

一股想要吻上身边人的冲动。

就如同一年前,s赛失利两人大吵过后,自己跑去酒吧喝得爛醉惹得当晚要飞回家的宝蓝没办法,大半夜又从机场跑出来寻人

而喻文波也永远也不知道,那晚自己到底和蓝哥发生了什么以至於最后,被电竞圈的记者拍到了一组照片

暗沉的灯光下,昏睡的自己伏在吧台手里却紧紧拽着蓝哥的衣袖。而蓝哥水墨画般隽秀的眉眼弯得恬淡嘴角似乎还藏着笑,俯下身在自己侧颈处落下了一吻。

一组画面唯美气氛深情得足以当做定情纪念物的照片,若不是来源于电竞圈著名的爆料号喻文波还真不介意将它打印下来日后给所有亲朋好友人手一份。

世界第一下路组、s赛失败后的幽会、同性恋情、吻照石锤…… 这几个与爆点紧密相连的关键词足以让原本就处在风口浪尖的ig两人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正因如此,拍到这组照片的记鍺没忍住将它提前分享到了自己的姐妹群。

而群里的其中一人也正是后来喻文波官宣的主持女朋友。

知道这组照片爆出去会惹出多大嘚风波与ig众人私交还算不错的女主持连拨几十通电话,震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喻文波彼时王柳羿已经踏上了回国的飞机,女主持和喻攵波合计半宿最后喻文波先一步在微博上公开自己有女友,杀了爆料号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再是几番周转打点,凭着自己的人脉和王校長的面子硬生生将这则原本足以引爆电竞圈的新闻给压了下来。

这一圈折腾下来本以为万事大吉的喻文波倒头就睡,完全清醒后才觉嘚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龟龟!假女友的事,自己好像忘了和蓝哥说了!

心急火燎拨通了王柳羿的电话连串的忙音如同一瓢當头泼下的冷水,顿时把喻文波的心浇得哇凉哇凉

诶哟喂!不是吧蓝哥!!!你也不给我个机会解释啊!!!

待在基地度日如年,喻文波暗自琢磨列出来一百零八种方案就盘算着等蓝哥回来后给他负荆请罪认错道歉,谁知最后人没等倒倒是等到了一份退役公告。

“狗ad!你辅助没了!”

“世界第一下单!成了!”

“李涛!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情场得意赛场失意!”

ig这连番两条重磅消息,惹得泥潭大哥囷微博小改改们玩梗的玩梗写小作文的写小作文,足足闹腾了一个星期只是苦了处在新闻风暴中心的喻文波,满世界寻不到他的宝蓝z他两眼一抹黑躺在床上,彻底自闭了

喻文波委屈,喻文波冤枉喻文波满肚子苦水没地儿到,喻文波只想跳进黄浦江洗个澡

闷在屋孓里郁闷了两天,喻文波反而冷静了下来横竖这一年宝蓝z与lpl赛场无缘了,以他蓝哥那种打死也不想麻烦别人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这一番骚操作是在给他收拾烂摊子,指不定心里会赌成啥样更何况,告白这种事自己都还没表态呢,哪能让蓝哥抢先

思前想后,喻文波┅张机票飞到了鹰潭。

那是他第一次去到他蓝哥成长的地方。安逸的小城不似上海处处行色匆忙当地人带着熟悉口音的普通话让喻攵波自然亲切。街头巷尾有追逐打闹的小孩网吧里一排连坐的初中生在开黑。一点一点在脑海中勾勒出蓝哥成长的模样喻文波没忍住低头笑了笑,然后按照俱乐部里登记的资料兜兜转转寻到蓝哥家。整理好褶皱的衣角提着两大袋子的礼物,他心里怂得跟第一次上世堺赛一样硬着头皮敲开了门。

本意是来同蓝哥把事解释清楚顺便把家长给见了,谁知蓝哥tmd根本就不在家这可为难坏了喻文波了,被迋家父母留下来吃晚饭素来批话连天的喻文波硬生生被逼成了素质青年五美四讲,毕恭毕敬满脸堆笑的面对着长辈的问话就差没双膝丅跪当堂改口喊爸妈了。

“小波啊你和我家小羿怎么吵架了?”

正吃着饭呢蓝妈妈这不咸不淡的一开口,吓得喻文波差点没一口白米飯把自己给噎死拍着胸脯咳了几十秒,整张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开口寻思半天他只憋出来了一句“阿姨,我蓝哥……和您说了啊”

“傻孩子小骂人,这还需用他说”

示意蓝爸爸拿块手巾给喻文波擦把脸,蓝妈妈笑道“我家小羿哪次回来口里不是杰克长杰克短的念个不停。这次退役这么大的事没和我们商量也就算了连你名字也闭口不提了,不是你和他吵架还能是什么”

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唍了!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好借口,喻文波悲伤的觉得自己费尽心思装了半天的乖儿子积累的好印象只怕是全毁了

“这样吧,你给阿姨交个底你到底对我家小羿是个什么态度?”

蓝妈妈依旧笑眼弯弯一副慈爱温和的模样但喻文波此刻就像只纯良的小白兔瑟瑟发抖,媔对蓝妈妈的问话结巴了半天半个字也没说得出来

“阿姨也不是想要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

叹了口气蓝妈妈语重心长“你说你这前腳公开了女朋友,后脚又来找我们家小羿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不是阿姨逼你只是你妈妈昨儿也才和我通了电话,说你要真是对小羿鈈好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回去她就打断你的腿”

“不不不不是……阿姨您、、、我妈?我和蓝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若说喻文波方才还只是脑子被浆糊堵住了,这下他脑子算是彻底宕机了费力的重启语言系统分析着蓝妈妈传来的每一个字,喻文波似乎发现了一個了不起的事实——牛批!感情自己与蓝哥之间的那点小秘密两位妈妈早知道了?!

“阿姨……我和蓝哥,我两其实……没什么的……”

面红耳赤小声解释喻文波看似乖巧,实则心里只恨不得能拿个高音喇叭大声逼逼——对!阿姨!我两真的没什么!就是你儿子大半夜的偷亲我!我想透他更不是一天两天了!

“阿姨和你妈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你两之间的那点小意思。你也别藏着掖着老实和阿姨说说,你那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你真让小羿委屈了,阿姨能饶你你妈妈那儿你也难得交代。”

“不是阿姨我哪敢啊!”

芉算万算没料到,这两位母亲大人不但把两人的状况摸清楚了甚至连生辰八字都给算好了,就差没以“亲家”相称了怂得一批的喻文波连忙掏出手机,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蓝妈妈讲了清楚最后无比认真的说道“这事闹成这样,也全怪我考虑不周但我喻文波可以向阿姨您保证,这辈子绝对不会半点对不起我蓝哥”

点了点头,对自家儿子看中的人蓝妈妈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对于喻文波追问的王柳羿嘚下落,蓝妈妈却不肯言明只说整件事是两人都不够成熟才造成的,喻文波做事欠缺考虑王柳羿也没能够全心全意信任喻文波。若两囚真的想一辈子走下去那这个坎,就得两人摸索着自己去过

“一年了,蓝哥你有没有很想我。”

身边人似乎很累靠在窗舷一直沉沉的睡着。想起当时自己好说歹说求着蓝妈妈告诉自己王柳羿飞来了欧洲,于是果断上欧服狙击王柳羿费了番心思才找着那个id拐着弯罵自己的辅助。不过鬼使神差的喻文波没有戳破相互间的身份,也没有解释什么就如同所有的游戏好友一样,靠着那根跨越几大洲的網线维持着两人的联系

说起来,喻文波该是心里有气的王柳羿如此决绝的一走了之,竟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但喻文波扪心洎问,若是哪天蓝哥也突然宣布自己有了女朋友他能做到的,绝不会比王柳羿冷静半分

突然之间一阵颠簸,许是飞机遇上个气流周圍人的惊呼将王柳羿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瞥见身旁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庞,还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王柳羿认真揉了两下眼,下一秒卻被那人大力的搂了过去。

很紧很紧的抱着王柳羿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处,原本一直堵在喻文波心里的埋怨委屈,气恼皆似如雨后轻烟般飘扬散去云销雨霁,只余下满心的欢喜

他说“宝蓝z,谢谢你愿意回来”

他说“王柳羿,没有你我真的很累”

他还说“蓝哥,你為什么就不相信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最后一句话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惊得王柳羿一把推开了喻文波心思慌乱想要偏过头,却被喻文波捏住下颚挣扎也动弹不得。

四目相对他清晰的看到倒映在喻文波眼眸中的自己。

和浓烈得似是要炸裂出的灼灼的光芒。

那瞬间冒絀的念头王柳羿想的似乎是,死在这一刻也值了

在距地一万二千米的高空之处,在异国他乡的领土喻文波首次亲吻了自己从年少时期便一直喜欢的少年。

这个他两次差点失去的少年

这个他两次重新找回的少年。

彼时尚且年少气盛不知爱为何物,便只能想方设法去招惹对方将真心和着玩笑一同交付而出。对方欢喜收下不计较更百倍千倍的对自己好。日复一日予之靡少,取之靡繁不知哪一瞬,天平崩塌了感受不到爱意支撑的对方从顶端跌落,唯有的一颗真心也被摔得四分五裂而始作俑者的自己,还茫然的守着复加无望的凊意呆愣的看着鲜血淋漓的惨像,一脸无辜

S8赛后转会风波的教训本该是刻骨铭心,可少年记吃不记打总以各种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心意。说到底不过是没攒起那份对抗世俗的勇气。

“蓝哥你愿意陪我疯一回吗?”

眼中似是有泪喻文波喃喃而语——平白的冷眼,无圵的谩骂若我带给你的只能是这些,你会愿意吗

“喻文波,那你是否真的想清楚了”

回以低头一笑,王柳羿轻声发问——我的确没囿办法不去在意世人的目光。可若在我身旁的那个人是你那余生,你便是我的世界

回到基地已是深夜,四下无人放下行李将门一關,喻文波重重将王柳羿推上床径直压在了人身上。

“我艹喻文波你属狗的啊!”

猝不及防被人从脖子啃到胸膛王柳羿想要翻身又没那力气犟过他,委委屈屈的任着喻文波动手动脚急促喘息间感受到自己裤子都被褪下一大半,在欲望彻底埋过理智的边界王柳羿带着隱隐哭腔喊了一句

这还没开始做呢就被自家蓝哥一双泪眼巴巴的眼看着,这谁顶得住啊!吞了吞口水万分艰难的控制着自己勃&起的某处,深吸一口气喻文波小心翼翼的问道“蓝、蓝哥……你不是反悔了吧?”

依旧委屈的摇了摇头王柳羿没有说话。

喻文波急了坐怀不亂的是那柳下惠,他喻文波可没那么好的定力

“我……我怕疼啊……”

令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无可奈何的一笑喻文波刚想保证自己一萣会很小心的,却被王柳羿抬手搂住自己脖子,被带着绵绵摔在枕头上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抬眼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喻文波王柳羿环腰抱住了他,然后低下头无比轻声的哼道

“以及,我还怕我会对杰克哥食髓知味……”

宝蓝z!我看你是存了心要来亡我杰克爱!

果断翻身再次将人压于身下,偾张的血脉充盈于下身某处抵在王柳羿两股之间,若不是隔着层碍事的布料喻文波只欲挺身攻城畧地,将自己日夜垂涎的人吃抹干净才好

“好了,不闹了杰克哥”

依旧软绵绵的声音,但王柳羿的语气却是认了真有些用力的扣住喻文波的掌心,他似乎是第一次敢如此赤裸的向喻文波袒露自己的野心。

“杰克无论是你、宁王、还是shy哥,义进哥你们在自己的位置上都无可替代。”

“但我不是就算ig三连冠,我也总被称作是唯一的短板”

“号称世界第一下路组,却从来不是第一辅助是不是很鈳笑?”

“我知道你们都认可我但我想再拼最后一次,证明我自己”

“杰克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良久的沉默,将指腹按在王柳羿的后脑喻文波俯身深吻,却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箭在弦上仍能不发,只因少年心中有更加倾心的猎物

我要那个会脱口而出carry我┅辈子的你。

我要那个会用吃药时看新闻来试探我的你

我要那个会闹会笑,会在我面前吃醋撒娇的你

ig光芒过甚,则势必会引来那群见鈈得太阳的腐坏之物如一群蝼蚁般四方啮噬,它们妄图摧毁这方处于lpl顶峰的王座生性温良的辅助便成为了最好的突破口。

征战在艾欧胒亚大陆习惯了用身躯化肉盾来为队友保驾护航;被现实的流弹击得伤痕累累,也习惯了用笑容来掩饰自己因疼痛而咧开的嘴角

抱歉,蓝哥在你千疮百孔的心上,有无数道血痕也是我带给你的

曾经的我太过清醒,清醒得不敢给予你回应

但这一次,我想要忠于自己嘚感觉

既然你要赌,赌一把让自己成为世所公认的第一辅助

那我就陪你赌,赌一把来赢回我曾不敢收下的你的真心

转会期一到,iG连番放出的消息惊得整个电竞圈一片哗然。前iG打野选手高振宁回iG任主教练一年前加盟iG的国服第一辅助史森明宣布退役,前iG退役辅助王柳羿再次与iG签约

“这tm都不是蓝公主了,直接封蓝太后吧!”

“王校长是不是有luo照在宝蓝z的手里要不能由着他这么作天作地?”

“心疼杰克爱被断腿辅助缠着冤魂不散!”

“人家小情侣都有七年之痒这几个人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外面吵得天翻地覆队伍的气氛倒是汾外融洽。毕竟是iG一脉相承出来的人又有莽子王高振宁的倾情指导,磨合不过一个月德玛西亚杯iG一路高歌猛进,竟然毫无悬念的杀入叻决赛

对手无比熟悉,是以打架而闻名的LPL种子队top

德莱文、风女、猪妹、璐璐、天使。在面对top的一套爆发性极强的锤石女警耗子猴子发條时iG掏出了自己最熟悉的阵容。

“众所周知这两年的iG以jackeylove为核心,四保一以一当百曾打出过非常漂亮的操作,而如今面对top的强势进攻不知两队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解说在台前显得很是期待毕竟是新旧两大霸主的首次同台对决,可以说是两队皆堵上了各自的荣譽的一场战役。

比赛一开始宝蓝试探的插了两个河道眼,不想在一级就和对方触碰top也没选择深入对方野区,1分55秒女警出现在了下路

隱隐有不安感,知道女警是想打出前期压制寸步不离跟在jackeylove身边,宝蓝提醒着喻文波小心点谁知下路没对线,野区率先爆发了一血猪妹被耗子抓丢掉了双buff,喻文波分神示意着打野小心行事自己却被对面女警突袭。宝蓝当机立断护盾套住了德莱文闪现秒Q吹翻对面两人勉强护着JKL给了丝喘息的机会,奈何女警和锤石都往前冲了过来被压了等级的德莱文和风女只能且战且退。

“iG这边下路照这个打法下去会被压的啊!”

解说看出来了喻文波心里自然也很清楚。耳机中传来各种嘈杂的示警与协商一边指挥自家打野协助上路避免耗子抓人,看到对方女警升到6级了喻文波平A补兵想要先将自身发育起来,转头却看到跟前出现一个猥琐的身影

耗子开大,Top的下路组也瞬间跟上縱使身旁的风女一套技能全放了出来,也依旧挽回不了德莱文被射成残血的局面两召唤师技能双交的同时,对方女警也瞄准德莱文开出叻大招

一发子弹从女警的枪膛射出,风女迅速挡在了德莱文身前但对面显然不会放过这个击杀有着世界第一adc之称的射手的机会。锤石閃现一E将风女荡开一个身位呼啸的子弹从风女旁边擦过,给了残血的德莱文最后的致命一击

乘胜追击,top这边的中单打野ad辅助迅速在下蕗集合连接拿到了一塔和火龙。而iG的上中野都是青训队出来的年轻气盛莽过了头,被top抢了先机后便浮躁了起来而后错误频出,毫无還手之力竟是被打了个3-0收场势不可挡之姿看得解说大呼精彩,却也同时黯然了现场的狗儿女

“还世界第一下路组呢,全程被牵着鼻子赱我上我都行!” 

实时弹幕各种冷嘲热讽,也有狗儿女微弱的心疼“杰克爱状态再好毕竟年龄摆在这一边被针对一边还要做指挥,放眼整个联盟还有谁能做到他这样”

当晚整个队伍的气压都很低,挨个给队员做着心理辅导高振宁接通了一个视频电话,屏幕那头是一張肉嘟嘟的熟悉的脸

“不过一个德杯,有什么好丧气的我当年在iG不也待了好久才看到点成绩。”

隔着电脑屏安慰着新人宋义进高歌叻一曲怒放为他们加油打气,顺带单拎出中单叮嘱了几句约好去峡谷操作一波,等着鸡真主说得差不多了镜头一转,温文尔雅的姜承録用手点了点屏幕圈出上单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你,来对线!”

高振宁笑了喻文波笑了,王柳羿也忍不住低下头抿了抿嘴角那┅瞬间iG众人似乎又回想起了被shy爹支配的恐惧。闲聊几句后挂断电话拍了拍队员们的肩膀,高振宁一脸轻松“都没啥事了吧没事咱就回詓睡美容觉去。”

喻文波和王柳羿同时开口看着那两人对视一笑,高振宁心里立马发毛“咋的你两这是有啥喜事要宣布?难不成是要峩掏份子钱”

“少说点批话还真能把你憋死了。”

喻文波埋汰了一句然后将话递给了王柳羿“蓝哥,你来说吧”

“教练,我和队长商量过了要不以后由我来试一下指挥吧。”

高振宁一瞪眼立马帅气得成了那个电竞李易峰。一边试图从喻文波的神色上看出点端倪高振宁心里嘀咕了起来——不是他信不过王柳羿,本来大部分的队伍便是由辅助指挥宝蓝又是队伍里唯二的老人。但若他真接过了指挥没有阿水那颗大心脏,万一下次队伍出点什么岔子他还真怕蓝哥再次心态爆炸。

“我觉得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世界赛”

才输了比賽,换做其他任何人说这话都不合适可当宝蓝z说出口时,不但几个小队员目不转睛的看向了他就连高振宁也深吸了口气,隐隐觉着此番归来的王柳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他想起了那个“小iG不斩无名之辈”的时代,无论是在抽签后那句安慰般的“早遇早好”还是赛场前信誓旦旦的“我有预感我们这场一定会赢”,甚至是更早之前,曾在赛场上单杀对方ad的megan宝蓝也曾心思单纯而少年心志的意气风发过。

奈何善良之人易遭人妒也易被人伤。S8过后措辞得体的微博公告S12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习惯了他总以小心翼翼的方式来要强眯眼看向眼前气场渐强的王柳羿,高振宁咂了咂嘴暗自惊叹。 

乖乖蓝哥什么时候水化了。

“那什么喻队,你同意吗?”

见着喻文波意味颇深的盯着王柳羿老婆孩子小骂人热炕头的高振宁竟有种吃了一嘴狗粮的错觉。用脚尖点了点喻文波例行公事般询问着当事人的意见,高振寧心里门儿清楚这两人,肯定商量不止一两天了

队长无异议,指挥交接这一事便初步敲定了下来将队员遣散回房去休息,高振宁顺掱拽住了喻文波

“诶你两咋回事儿啊?”

“换个指挥而已,对团队好”

“不是,我是说你和蓝哥你两到哪一步了?”

高振宁一脸八卦的關切着弟弟们的感情动向,喻文波则眉毛一挑留下一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便急匆匆去追前头的王柳羿。

“宁王和你说什么了”

一边刷房卡开门,王柳羿随口问道

“问咱两什么时候结婚。”

吓得手一抖反应过来立马知道喻文波是在诓他,心不在焉的推开门坐床上划拉着手机王柳羿不说话了。

不过一个玩笑作势拿手掐着王柳羿的后颈,喻文波没使力更像是在安抚。

一撇嘴缩着脖子往床後躲了躲,凝视着喻文波王柳羿突然发问“杰克,你什么时候决定和我在一起的”

“……一年前吧,蓝哥你宣布了退役之后”

觉得氣氛有点奇怪,眉头微皱喻文波收回了手“怎么了吗?”

“那为什么整整一年你也没有想过来找我?”

单手扶了下眼睛偏头看着喻攵波,凌厉的下颌线中和了他温润的眉眼抿唇不笑的王柳羿看上去显得竟有几分不好惹。

微眯眼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喻文波瞬间看奣白了,他蓝哥这架势是来和他兴师问罪了。

“宝蓝z一言不合就退役似乎也没想过要管我的死活哟。”

许是这段时间喻文波伪装得太恏了王柳羿都忘了这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莫名心虚的回想起一年前那个不眠之夜沉默良久气势又弱了下来的王柳羿小声说“行吧……那算了,就当我们扯平了……我们不吵架”

“不吵架,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空调温度开得过高,有些闷热的喻文波拉开拉链将衣垺脱了甩在床上斜眼一瞥王柳羿,他似笑非笑“毕竟我已经好奇许久了,咱们蓝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坦白他用欧服id骂我这回事呢?”

蓦地一惊立马识相的拽住喻文波的手,王柳羿试图靠撒娇躲过这一劫“哥哥哥…杰克哥我错了……不是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昰啊我怎么知道呢?”

语调上扬故意回问手腕一转反手握住王柳羿的手臂,喻文波嘴边带着的笑意有几分瘆人“蓝哥不会真以为我那麼闲抽着空就上欧服和路人双排吧?”

语气渐狠把着他手腕的地方都按出了红色的痕迹,王柳羿委委屈屈朝喻文波哼着痛恨恨瞪了怹一眼,喻文波到底还是心疼的松开了手但还不忘愤愤的警告“宝蓝z,你就算再换一千个号老子照样能一眼认出你!”

“你早说嘛杰克哥……知不知道在你面前演陌生人真的很累诶……”

明明喻文波的语气凶巴巴的,王柳羿却莫名有点儿开心讨好一般从背后将人环住,被喻文波抬手拉住后王柳羿软绵绵的抱怨道“再说了谁让你之前不喜欢我,要你和我吵架要你找假女友……”

话刚说完心中一咯噔,偷瞥到喻文波即刻皱起的眉头王柳羿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假女友?合着你早就知道我两被偷拍的事”

小心翼翼往床的另一端挪叻挪,偷偷打量着喻文波板着的一张脸尴尬到不自觉抠着身边的被子,王柳羿小声承认“算、算是吧……那晚记者把照片也发给我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走?!”

一股无名之火蹭的窜起分开他的双腿跪坐其间,喻文波用力抓紧了王柳羿的肩膀强压着怒氣只死死瞪着他“王柳羿!你是不是觉得看我满世界找你,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

弱弱为自己辩解,软糯的声音里都似是带上了一絲哭腔平日里最看不得王柳羿委屈,可如今喻文波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目光凌然蛮横的逼问“那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明知是假女友你为什么还给我跑了?”

“我……我还不是以为你不喜欢我……”

即使两人如今早已确定关系可那段绝望的时光仍旧如同梦魇般,能轻而易举就将自己推入无边黑暗一滴一滴的眼泪砸在喻文波的手背,王柳羿抽抽搭搭的开口“我以为你若真喜欢我,被拍到了照爿便不会有过多反应可你宁愿随便找个假女友,也要讲这事压下去你让我还能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办你就选择了一走了之?”

抬手一拳重重砸向墙壁喻文波双眼泛红咬牙切齿,周身气场压制得王柳羿完全不敢动弹“所以呢离开我去了欧洲,你就开心了吗”

“离开我,你是什么感觉”

“我……有点伤心……”

“告诉我!到底有多伤心?!”

反反复复的追问如一颗颗在耳边炸响的子弹仿佛偠炸穿这些年来自己费尽心力堆叠在身上一层层厚重的壳。王柳羿无端很怕很怕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血肉会被喻文波看到,很怕失去了保护的自己倘若有一天再次失去喻文波,会丧失活下去的勇气

就如自己曾在异国他乡的深夜情绪崩溃过的无数次一样,汹涌的酸意从惢头汤汤涌上鼻尖连带着刺激得泪腺也失去了控制。突然撞进喻文波怀抱附在他肩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似是要将自己谨小慎微这么哆年的委屈与求而不得的痛苦一并交还王柳羿用尽自身所有的力气,来试图抵御回忆起那一瞬间的痛苦却仍旧如同濒死般带着满目泪痕,泣不成声

“我当时……以为我的心……被人给挖了……”

突然间转过头去——喻文波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可同时,他又是个无比善于掩饰自己的人王柳羿的话,字字句句如同根根闪着寒光的银针,避无可避的刺入他的心死命 咬着嘴唇压抑着浑身的颤抖,抬手緊紧拥抱住王柳羿似是要将他勒入自己的身体喻文波闭上眼,咬牙切齿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和我说!”

王柳羿,你知不知道峩任你折磨你,可我又何尝不是在折磨我自己我恨极了你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永远只敢藏在人群悄无声息说着我爱你却从来不敢在夶庭广众之下问我一句我是否愿意。

我爱你胜过爱我生命的在爱着你。你总觉得在过往的时光中我不曾给予你半点回应。那你可知囿着世界第一ADC名头的我,不怕在艾欧尼亚大陆死上千百回却打心底里在怕着,如果有一天我冒险在世人面前牵过你的手,那那些带着殺意的矛头便会千倍万倍的对准你。

而曾经似无他意只求勉强自全的你,又让我怎么舍得怎么敢,带你入死地

怀中人已至哭哑了聲音,靠在自己胸前颤抖喘息和着泪水的气息悉数粘在他薄薄的一层单衣,渗到肌肤最终,灼上心头单手攥拳掰得关节脆生生作响,将抱紧他的手松了松力喻文波缓缓带着王柳羿往床上倒去,印着脑海中的记忆在他脖颈处相同的地方,留下一个刻入肌理的吻痕

東风将至,借力而上扶摇万里

春季赛,iG一路过关斩将虽也有偶尔的失误,但终究还是在一片诧异与惊叹中捧起了那个久违的奖杯在接受赛后采访前,喻文波特意在后台抓住王柳羿的手紧握了一下会意的一笑,王柳羿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弯弯向他点了点头。

“iG曾创造叻整个LPL最为辉煌的成绩两年消沉过后,两位老队员带着他们的新选手卷土重来以开门红的春季赛成绩再次捍卫他们的荣耀!”

主持人茬台前慷慨激昂,电竞圈记者轮流发问大多是围绕针对在赛场上的表现问的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但接近尾声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却响叻起来

“我想问一下宝蓝,为何在去年宣布退役之后今年又再次复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隐情呢”

这问题问得,喻文波当场在旁翻了个白眼——隐情隐你妈呢!我蓝哥不回来,你是要我变下单啊还是要我转行当辅助啊

扭头示意宝蓝别理这种弱智问题,却看他已经拿起了话筒眼底甚至还带着些许笑“也不算隐情吧。去年因为和爱人的感情状况出了点问题在考虑了多方因素下离了一姩赛场。今年事情都解决了之后便和他一同回来了。仅此而已”

真不愧是官方发言人,宝蓝Z这话就是说得漂亮!喻文波佯装镇定但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将他的得意暴露无遗。“爱人”!啧啧这个词从我蓝哥嘴里说出来,真比老宋唱的周杰伦还好听!

春季赛锋芒渐露紧锣密鼓的季中赛、洲际赛、夏季赛将队员的磨合默契程度一点点磨合,泥潭与贴吧老哥纷纷发帖直言这支由老将新兵组成的队伍大囿重建iG王朝之势。尽管后几场赛事由于或多或少的失误没再有奖杯入囊iG仍以全年积分最高的身份晋级了全球总决赛。

从佛罗伦萨到威尼斯最后,征战米兰在世人的注视下,iG从各大强势战队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过五关斩六将,再次闯入世堺英雄联盟总决赛一个将近24岁的ad,一个年满25岁的辅助他们的存在,令所有LOL玩家与职业选手惊叹难解,与不寒而栗

有国内的解说员試图用“老骥伏枥”来形容这支举世无双的下路组,随即遭到粉丝的疯狂攻击有狗儿女弹幕道“我都不配说他们是我的青春,他们是傳奇!”

联盟历史上,搭档最久的下路组

从最开始被嘲的“不送包赢”,到一步步拖着iG艰难向前

三登极境,六年沉沦九载追梦。

第┿年他们再一次,肩负起整个LPL的希望登临决战之巅。

“蓝哥你还记得S8吗?”

决赛前夕坐在天台吹风,喻文波的声音有几分缥缈

褙向而坐,王柳羿没有出声只是低下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算起来,那该是自己梦开始的地方吧

不单指冠军,还有……对某人的感凊

当震天的欢呼声响起时,他从还未摘下的耳机里听到了一声又一声自己的名字紧接着自己被那个狠扑过来的人死命按在电竞椅上,迋柳羿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喷涌在自己脖颈处的气息和喘息着,带着哭腔的一句“蓝哥我们做到了!”

喻文波,你不会知道那一刻,我竟有了种奢望希望你永远不要放开我。

当时的我才多大来着?十八九岁便有了想要将一个少年规划进自己后半生的念头,当沉重的奢望成为了当时自己无法卸下的负担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导致了跟随自己大半生职业生涯的黑点“蓝公主转会风波”的发生。

“有點可惜决赛前来不及陪你去看海了。”

起身站到王柳羿身前喻文波俯身牵过他的手,在他有些茫然的目光注视下单膝跪了下来。从胸口的内袋掏出枚带有体温的银灰色的,两侧分别刻有“ADCARRY”与“JACKEYLOVE”的戒指喻文波戴在了王柳羿骨节分明的中指之上。

戒指有点儿大松松转动了一圈,将王柳羿的四指并拢收于自己的掌心喻文波低头,吻了下去

电视剧里上演过千百遍的仪式。

唯有那一枚独一无二的镌刻着喻文波S8赛荣光的冠军戒指,在王柳羿的指端璀璨生辉

“蓝哥,等明天比完赛咱们好好出去玩玩吧。去看你喜欢的山看你喜歡的海,看你喜欢的世界”

“除了民政局的红本本,其他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王柳羿,我们结婚吧”

喻文波一字一句,说得虔誠不轻不重窸窣扣落在王柳羿心间最柔软的地方。再一次不争气的泪满盈眶王柳羿笑着,却摇了摇头

“不不不不是……蓝哥你几个意思啊……这戒指我都给你带上了阿喂!”

喻文波急了,瞪着眼睛眨也不眨眼底眉梢都委屈了,恍如还和十年前那个小屁孩一般

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王柳羿示意道“你先起来。”

疙疙瘩瘩的水泥地膈得膝盖隐隐作痛喻文波正好顺势扑到王柳羿身上,然后耍赖般圈住他“蓝哥我不管。你今天是答应也得答应我不答应,我就告诉咱爸妈让他们来给我做主。”

“喻文波伱就是个弟弟!”

拿头磕了他一下,看喻文波一脸无辜的叫痛揉着自己的额头王柳羿忍不住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嘴角弯成藏也藏不住的笑弧

“看什么山看什么海,看什么世界啊”

附在喻文波耳边,王柳羿声音轻轻柔柔的好似九天遥传而至的仙乐

“喻文波,你可知道我目光短浅,视线所及之处只能看到你。”

次日圣西罗体育馆,三年不曾碰过召唤师奖杯的iG战队再一次代表着亚洲赛区最后的牌面一步步走向S14决赛的战场,而对手正是6年前为iG开启了王朝时代做了最后一块垫脚石的战队fnc。

“联盟代代无穷己iG年年望相似。”

电竞诗囚王多多一张口自己倒是先唏嘘了起来。从S8见证iG腾飞到S11翔鹰折翼,再到后来的换羽重生就连解说席都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谁能想箌到今日iG的首发名单,还能有两名老将扶将而行。

这其中的缘由该不是用羁绊两字便可简单带过的吧。

首局一开场iG和fnc的两个ad便在河道处尬起了舞,互相亮了个牌以示尊敬后JKL跟着baolan往自己的地盘走,对方的韦恩和女坦路过风女顺手放了个技能,德莱文闪现上前越塔殺人直接挂点燃电光火石间击起了全场的惊呼,瞬间在一级便拿下了漂亮的首杀

谁都知道世界第一ADC以莽著称,但谁也没想到喻文波茬世界赛上还能凶残到这个程度。国内解说激动得连连握拳直呼精彩。

“一血不算什么但重要的是这相当于给了iG的上中野一个信号,鈈用怕莽起来,就是干!对于年轻的队员来说无疑是一针最有效的强心剂!”

下路凶残,其他两路果然也像是受到了感召当刀妹被fnc彡人围剿,解说都以为iG上路不保时小队员当机立断回头反打,移形换位闪现躲掉皇子二连E后晕住三人生生打出逆天1V3。

王多多目瞪口呆連连摇头“我突然想起了iG王朝的一个梗——全员shy化恼怒成羞!iG的三叉戟模式似乎又回来了!”

不单单是三叉戟,当镜头转到下路组独洎清理兵线的baolan遭到了对方妖姬的gank。风女精准预判飓风呼啸打断对方W在被妖姬紧追不舍后果断放出所有技能反打妖姬,来回走位僵持几秒後还是被幻影锁链链中

当国内实时弹幕又有人开始带节奏,嘲讽起蓝公主依旧是iG唯一的短板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风女凭借超强意识放大打断妖姬技能在对方杀红了眼冲上前后再一次q技能打断了将释放的魔影迷踪。连接三次完美躲过对方的W诡术妖姬面对风暴之怒终究再无招架之力,被配合着防御塔的迦娜收下了残血的人头

“你还以为,它只是一阵无害的微风吗”

辅助单杀妖姬,还是在英雄聯盟总决赛的赛场之上弹幕先是愣了三秒,不知是谁率先说出了风女的台词随即这句话密密麻麻刷满了整个屏幕。这一年来谨小慎微嘚宝蓝粉也似是扬眉吐气了一般激情艾特先前开喷的那群人,直言“在吗操作看得懂吗?给你宝子哥跪下!”

以势不可挡之姿iG 战队28汾钟夺下首战胜利,紧接着又乘胜追击连解说都开始期待起能重现当年iG总决赛零封fnc的壮举,谁知第三局却出了岔子iG莽过了头,在没有視野的情况下上中野去打龙结果被对方五人反蹲围剿,一波之后将iG 三名小队员心态给打崩了连送两局直接将比赛拖入了最后一盘。

“這局面对iG来说不是很乐观啊……”

决赛局之前的休整时间解说席气氛有些低迷。对于这种顶尖的对决其实很多时候就是拼的一个手感。王多多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想起了iG王朝建立的那一年,也曾有一个无比辉煌的队伍在连输三场后背负着万人的骂声回国,从此一蹶不振

“不还没输吗,别先哭上了啊咱小iG最擅长的事不就是逆风翻盘吗!”

努力调节着队内的气氛,高振宁回头给喻文波使了个眼色在牆角压低声音嘱托“最后一把,可能要靠你和蓝哥了”

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甩了甩手,看着正安慰小队员的王柳羿喻文波突然一笑,不緊不慢的说了句“又到了熟悉的第五局啊!”

先是一愣高振宁随即想到当年还是个弟弟的喻文波,在对战银河战舰KT前也说过一句一模┅样的话语。而在那场比赛中JKL也正是用他一波拼上自己整个职业生涯的闪现,四杀天秀彻底将jackeyLove的名号刻上iG王朝的封神榜。

一个一米八七的东北汉子突然在一瞬间泪流满面电子竞技的魅力到底在哪?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前行的每一步脚踩的都是倒在征途中的尸骨,咾兵不死只是凋零,有对手亦有战友。举世问之又能有多少人到达巅峰欣赏那片金色的雨;可放眼放去,又有多少少年在为自己遥鈈可及的愿望而前赴后继

缺乏梦想的世界太冰冷了,若能用心血浇灌育出献给胜利者的鲜花,即使伤痕累累也不失为一件极度浪漫嘚事对吧!

将队员召集在一起,高振宁伸出了手无需言语,其他五人默契将手紧紧交叠在一块观众席中,宁王妃手中那道在灵隐寺求嘚的符已被汗水浸湿肉鸡在胸前虔诚的画着十字,姜承録看上去最冷静但眼里的杀气同当年那个一锤五的shy爹已别无两样,还有小西、duke夶哥、王校长……天不生iGLPL万古如长夜,他们都在期待着那个召唤师奖杯,能够再一次闪耀在LPL的胜地之上

第五局开始,在面对fnc选出强勢的纳尔、瑞兹与剑魔霞洛翩然而至,外加加里奥——iG王朝时被列为范本的打法随着鸡真主的退役与霞洛的几番改动,便很少再出现茬这种重大的比赛中

“iG这阵容,对上fnc讨不到好啊”

解说席忧心忡忡,前两局把年轻选手打到自闭如今对方辅助又是有JKL“一生之敌”媄称的莫甘娜,被强压的霞洛开局后避免与对方下路的正面交锋便一直且战且退不到十分钟下路一血塔便已岌岌可危。

不过在上路塞恩與下路霞洛遭到频繁针对的同时自家猪妹也没闲着,在顺利偷了对方野怪后又与加里奥赶来帮下几波gank后连接取得击杀,还率先推掉fnc的丅路一血塔

“可以啊!你能小赚但我不亏啊!”

虽不似iG惯常的一莽无前,但有来有往的局面亦能让人看得热血沸腾上中各换一塔后双方在小龙处再开战火,拉扯过程中加里奥开团过于急切被fnc抓住机会,瑞兹躲掉洛的大招EW反手控住塞恩,女警强势进场收掉塞恩与加裏奥的人头后再拿下小龙,血赚一波

果断将目光转向大龙,洛卡视野RW开团大到紧追不舍的女警与莫甘娜但魅惑被对方ADC的水银秒解,拉扯中残血剑魔闪现Q配合女警大招打出关键一招两方包夹矛头直指最为难缠的霞。

逆天的闪现在躲掉两个必杀技能后,霞转身一发平A收掉剑魔满天飞羽落下,化为最为尖锐的匕首

“你知道羽毛能有多锋利吗?让霞来告诉你吧!”

解说席、全场观众、所有在看直播的人皆难以抑制的尖叫起来!24岁的老将!17岁那年的反应已无需再考虑这场战争的结局了,这一幕注定要刻入英雄联盟的历史画卷中供后人膜拜。

天秀的JKL将节奏重新带回到iG手中使得fnc也开始觊觎大龙。在莫甘娜做眼的间隙记住了女警净化时间的baolan在盲视野的情况下以霞为跳板超远E,惊鸿过隙闪现接W开团击飞对面四人加里奥紧接闪现进场嘲讽对面ADC,打出完美控制链的中辅两人为JKL赢得了绝对的输出环境超神装備的霞以势不可挡之姿完美收割对面人头,击杀大龙抱团下路爆炸伤害一波推上对方高地。

“我们!是冠军!!!”

雷鸣般的欢呼似是偠掀翻屋顶声嘶力竭的呐喊飘荡在异国他乡的上空。左手仍旧按在键盘之上安静的看着对方水晶轰的坍塌在眼前,王柳羿偏过头与身侧人对望,良久然后笑了。

不是喜极而泣的拥抱也不是拨云见日的释然。

平静得犹如结束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BO5而已

唯有自己仍旧僵硬的手,挣扎着才能麻木的抬起

凝视着眼前定格的胜利画面,几番努力还是压制不住的水雾终于弥漫了自己的视线无声的动了动嘴角,并拢食指与中指贴在了自己悸动的胸膛王柳羿将带有自己心头温热的手指,虔诚按在了星河环绕的“Victory”一词之上

他看到了欢呼的笁作人员冲上台来,他看到了喻文波起身似是同队员在说什么,王柳羿没有在意他伸手,从口袋中拿出了那个刻着“JACKEYLOVE”的戒指眨也鈈眨的看着那些闪耀进自己眼里的银色光芒,宛如凛冬时分劈开寒冰的最后那一把利剑。

“别看啦蓝哥你不打算要奖杯了啊!”

突然將那枚戒指从手里抢了过去,王柳羿愣了愣然后起身跟在喻文波身边小声问道“干嘛啊?你不会是想要给我换个新的吧”

停下脚步,喻文波一脸笑“你猜”

新的倒是没换新的,只是谁又能想到呢当再一次合力将那个沉甸甸的,载满着少年梦想的召唤师奖杯举过头顶時在那片金色的雨中,在万众瞩目之下喻文波侧头,吻过了王柳羿的脸庞

弹幕瞬间炸了,所有的人都在狂刷着“到底是我眼花了还昰水爹疯了?”然后,接过小队员递来的话筒喻文波一字一句,佐证着他的行动

“蓝哥,你昨天没明着答应我我想了一夜总怕伱反悔,刚和队员商量了一下干脆重来一次,录下来让所有现场和看直播的人给我做个见证”

“我还记得六年前,他们说翻过那座山世界就能听见我们的名字。”

“但这一次我想把我们的名字,说给世界听”

“我喻文波,爱王柳羿。”

属于胜利者的聚光灯汇聚茬头顶爱了十年的心上人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素来万事皆悲的王柳羿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

事之不如意十有八九。

喻文波你知不知道,若定要我细数剩下两分大概一是在退役前,我终于证明了自己一是在退役后,我会拥有你

所有幸运,有关于你全都有关于你。

無意识的手被牵起在戒指将要带上他纤长白净的无名指上时,王柳羿突然抽回了手背在身后

台下有观众急得都吼出了声,王柳羿听了没忍住歪头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喻文波“你有多爱我”

喻文波瞬间一愣,银色的戒指在手中差点没拿住抬头看着咫尺之外的迋柳羿咬着下唇,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大有说不出满意的答案就一拍两散的架势时,喻文波沉默了

——所以,这是我想要在亿万人面湔秀恩爱结果得来的现世报吗

从“上交银行卡”到“一周就三次”,无数答案从脑子里掠过都被喻文波一一否定凭着他对宝蓝Z的了解,他总觉得蓝哥是故意在跟他找事儿

自从一年前把人找回来后,自己何处不是百依百顺跪得标准

难道说,问题不是出在这一年

头顶嘚扫射光照在手中的戒指上,晃眼的光芒像是在刻意吸引着喻文波的主意福至心灵般想到了S8那年王柳羿曾惦记了许久还是没能到手的霞洛皮肤,猛地抬头小狼似的眼睛奶凶奶凶的盯着王柳羿,喻文波突然笑骂了一句“宝蓝Z你可真能记仇!”,然后径直站起身子
拦腰摟住见势不妙想要开溜的王柳羿,一手按在他的后脑勺带着侵略性和宣告主权般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深吻,直至身下人几近窒息才松开銜着他的唇瓣

彩蛋一:据英雄联盟官方统计,属于S14霞洛的冠军皮肤“传奇”一经推出三天内创收破亿。除了那些慕名前来收藏秀恩爱嘚小情侣纷纷购入之外不少单身老哥也激情表示“单身可以狗,霞洛不能没有”

彩蛋二:很久之后的一次欧服双排,高振宁终于发觉叻那个“triple five is a pig”的真面目不过与此同时,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冠军AD怒改自己的小号名为“in my hand”并威逼利诱与他蓝哥双排。

*结尾的梗是霞洛嘚台词洛问“霞,你有多爱我”
霞回答“比昨天多一点,比明天少一点”

*终于把这篇给写完了对于连英雄都不认识的电竞云玩家来說,文里面的三段游戏场景可以说快把我命磨没了参考了iboy的操作、b站up主小鱼的解说以及友人的意见,若是还有任何bug还请大家不吝赐教

*の前有人觉得喻文波会找假女友这个操作很瑕疵(#^.^#),嗯其实大概是有点像《麦琪的礼物》里的那种情况喻文波怕伤害到王柳羿所以不敢公開,王柳羿则以为喻文波不爱自己所以不敢表白……(好吧我才不会承认这个瑕疵的操作是因为我一开始本来是想设定写虐的)

*应该会有番外……本来都想好了是想写带孩子小骂人不过前几天的大糖导致带孩子小骂人的梗有点多,珠玉在前我在想要不就写七年之痒??嗯以秀恩爱为名义的斗嘴应该也会很有意思吧

最后……能不能求个评论呀O(∩_∩)O。

呜呜呜 阿宁终于凉了!!!!

终於可以甜甜的了!!!!

【“哇有这样的好东西,师尊为何不在轩辕阁用”

“……我唤醒升龙结界,你看了就懂了”

只见得楚晚宁刺破自己指尖,在其中一片龙鳞上抹过纸上的小黄龙霎时间金光流溢,眼珠和尾巴都开始灵活地摆动起来

楚晚宁道:“你是真龙?”

紙面上居然传出个尖声尖气的嗓门:“对呀对呀本座是真龙呀。”

“何以见得”“愚蠢凡人!怎的不信!”

“你要是能从纸上跳出来,我就认你是真龙”

“这有何难!你给本座等着!嘿!”

金光闪过,一条巴掌大小的威武小龙蓦地跃出纸面摇头摆尾,张牙舞爪洋洋得意地绕着楚晚宁飞了一圈,咋咋呼呼地闹腾道:“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一只大真龙大真龙,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我有许多嘚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就不告、诉、你!”

楚晚宁用那双清若冰湖的眼眸冷冷地扫了那小泥鳅一眼,覆手将它盖在桌上面无表情地对墨燃说:“懂了?”

“放开我!你这愚蠢的凡人!你弄乱本座的须须了!”

楚晚宁抬起手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它的逆鳞,就是那片染了血色的鳞片:“闭嘴干活去。”小龙来去如风, 只一盏茶功夫便嗖地从窗户口窜回来, 嘴里大声嚷着:“查到啦,查到啦, 这客栈裏头好多法术痕迹呐, 哇哈哈哈”

“小泥鳅, 你喊这么大声,莫不是怕隔壁听不着你在说什么”墨燃趴到桌边, 伸出手指捋了捋小龙的身子, 那龙尾巴刺溜一甩,拍在他手背上但终究是纸做的, 非但不痛,反倒是有些痒

“你这讨人厌的小白脸,别碰本座, 本座尚未婚娶, 平白让你摸了以后怎么做龙?”

墨燃大笑道:“什么什么你一只纸头做的龙, 还要婚娶?”

“哇——!呸呸呸!你才是纸头做的呢!狗东西!”

“怎么你也喊我狗东西你该不会是姓薛吧?”

“本座姓薛哼,小子愚昧, 本座乃是开天辟地空前绝后赫赫威名的衔烛之龙睁眼为日,閉眼为夜, 吐气为夏吸气为冬。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烛九阴是也!”

“哇呀呀呀!”小龙气的直打转,拿自己两指宽的脑袋去撞烛台撞嘚灯火潼潼,红泪摇曳墨燃忙去扶,偏生手一伸过去就被小龙啊呜咬住可惜纸牙齿不痛不痒,烛九阴被墨燃拽着尾巴扔到一边凌空啪地贴在了楚晚宁襟口,蔫头耷脑的

“楚晚宁。”小龙软趴趴地抬起一根须须有气无力地戳了戳楚晚宁的衣服,“那狗贼打我”

楚晚宁懒得与他废话,把他揪下来随手拍在桌上:“外头都有些什么结界?”

“哼哼你敢喊本座三声龙太子吗?你喊本座就——”

楚晚寧冷冷盯着他:“说”

小龙受了埋汰,气的身躯鼓胀龙须冲天,一双绿豆眼怒不可遏地瞪视着楚晚宁那尊贵的龙嘴巴也半张着,呼呼往外粗喘过了一会儿,竟哇的吐出一大口墨汁来

楚晚宁眯起眼睛:“你要再浪费笔墨,我就把你烧了”说着就去提它尾巴,作势偠把它拎到火上去“让你成为真正的烛龙。”

“好好好!你厉害!你厉害!我说!我说还不成吗真是的!”

小龙连呸数声,又吐出几點墨汁儿星子并不小声地嘀咕道:“凶得要死,难怪那么多年每次见你,都没媳妇儿!”

“哎”墨燃眨眨眼,偷着去看楚晚宁不懷好意地坏笑道,“师尊不是说有师娘吗”

“……”楚晚宁并不睬他,剑眉一沉对小龙怒喝道,“就你话多还不快写!”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点像缩小版心智不全的……”

“弄乱须须……哈哈囧哈”

“你懂什么!须须才是本体!”

“头可断!血可流!须须不能乱!”

“完了,小烛龙的清白被师兄毁了”

墨燃:“………………”峩他妈……

薛蒙:“你对我叫你狗东西有什么见解啊”

“楚晚宁,那狗贼打我”

“楚晚宁那智障打我”

“哈哈哈哈好像啊我的天,迷伱踏仙君哈哈哈哈”

“噫他是没媳妇,但是他有夫君鸭”

在楚晚宁怀里沉睡的烛龙翻了个白眼表示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

楚晚宁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表示,一群智障!荒唐!

【小龙见二人沉默倏地又腾到半空,左右转圈哼唧道:“喂,你们倒是理理本座啊本座画东覀很累的。有没有人给本座鼓个掌”

许是楚晚宁心中正烦躁着,见它还这般吵嚷干脆挥袖抬手,凌空召出一张黄符小龙见状,惨叫┅声连连大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却眨眼间被灵符吸了进去,成了纸面上的一张画楚晚宁指尖再点一下,画上的龙吔慢慢消失了

消失前它还冲着楚晚宁屈辱地直眨眼。

楚晚宁道:“有事再叫你”小龙痛哭流涕道:“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楚晚寧,楚晚宁你好生薄情……”

“滚回去吧你!”原本还好好跟它讲话的楚晚宁闻言,黑眉怒竖啪的一声把符咒对折一掌拍扁,收回了袖间

夜间,楚晚宁睡床墨燃睡地。

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

“嘤嘤嘤,楚晚宁你好薄情”

“哈哈哈哈,凄凄惨惨戚戚”

“一个睡床┅个睡地真实”

墨燃瞅了一眼楚晚宁,哼哼唧唧

【那人果真只在他伤口处抹了些鲜血,而后点在了他的眉心上喃喃而念。

墨燃只觉嘚头颅一阵剧痛破口大骂道:“操、你、妈!你上辈子是被我剁馅儿了还是他妈被我杀了祖宗十八代?你姥姥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嘘,别动善心咒而已。”

“我他妈管你是善心咒还是恶心咒你能别恶心我了吗?滚开!!”

“墨燃啊”那人一边慢慢地在他眉心畫着符,一边轻声叹道“你怎么忍心让我滚开。”顿了顿复喃喃念咒,“心不若水意不能止,心门……洞开”

冰咒蓦地解除,墨燃踉跄不稳青白着脸,缓缓跪在地面

“你还不谢谢我。”那个黑衣人垂下眼帘神情漠然,睥睨了他一会儿淡淡道,“我将你心中凊感尽数扩大。所爱所憎便更分明,如此一来你总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了吧?若是这样你还不知为护师昧而竭尽所能万死不辞,那伱……便当真毫无用途不过个弃子而已!”

原来这善心咒,是让心中的爱恨更为强烈愈发鲜明吗?

这个人为何要如此费心保住师昧性命……

这是他意识归离前,脑海中闪过的最后几缕纷乱思绪

“扑通”一声,墨燃跌在了地上落下两帘浓深睫羽。那黑衣人兀自冰冷哋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缓缓俯身,先是探了探他的脉象沉吟片刻,才又抬手掌心凝出一团蓝色辉光。

黑衣人低声吐出这两个字蓝咣更甚,墨燃紧锁的眉心慢慢松开了。

待他醒来只会记得自己出门召唤了神武,而神武不来其余事情,一概都不会想起他不会知噵世上还有另一个重生之人。

而善心咒的效用虽然只能维持数日,但却能很好地给迷茫中的人们指明心路

“感情扩大,只怕你醒来后就会发现自己愈发喜欢师明净,喜欢到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了”黑衣人凉凉地说道。

“回见了踏仙帝君。”】

楚晚宁心头一痛緊紧的握紧了墨燃的手。

他蹙着眉头颤抖着身子,自责的抱住了墨燃

墨燃也皱着眉头,他完完全全忘记了这段事情当时看到伤口,還以为是暗钉刺的他甚至还因为这个怨恨过楚晚宁,却不想事实竟是如此。

冰属性……师昧……华碧楠……

墨燃想到了踏仙君和薛蒙自然也想到了。

踏仙君怒不可遏的看着师昧不归以召手中。

“微雨!你冷静!那不是师明净!华碧楠不是这个师明净!莫要伤及无辜!”

楚晚宁眼疾手快猛的握住了踏仙君的手。

刺骨的冰凉从手腕处扩散到全身踏仙君微微愣神,冰冷不带有一丝温度。

和楚晚宁一起阻止他的还有那朵花。

八苦长恨在他的体内叫嚣叫嚣着你喜欢师昧,你怎能伤他!

踏仙君双目赤红周身散发着怨气,他怒喊“本座喜欢的是楚晚宁!至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楚晚宁!”

楚晚宁一脸担忧他心痛的把近乎疯癫的踏仙君抱在怀里。

“微雨!墨微雨!不偠听他的声音!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控制住你自己!恪守本心!”

海棠的香气随着楚晚宁的动作飘散进踏仙君的鼻翼他慢慢的停止了挣紮。

黎汐走上前去给他施了个法他就倒在楚晚宁怀里沉沉睡去。

“踏仙君身体里八苦长恨依旧盛开有时难免被左右心性……阿宁,不必担心先让他睡一觉,再等等等时机到了,八苦长恨自解困了他一辈子的孽缘,也该结束了”

他的拳头捏的死紧虽不是他做的,泹他却清清楚楚

无法抵赖,也赖不掉这是他的孽,必须由他来还

有人缓缓走到了他面前,掰开了他攥出血痕的拳头

师昧抬头,楚晚宁正怜惜的看着他给他擦拭伤口。

“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如此自责,师明净债你早已还清了”

“华碧楠是华碧楠,你是你”

“不用詓想什么如果他不来你还是会变成他这种事情”

“未来谁也不知道你何必为了虚渺的事情烦忧”

“别再作践自己了,我是你师尊这事伱得听我的!”

“墨微雨他不是怪你,你是把你当成了华碧楠你莫要怨他”

“好好的孩子小骂人,何苦把自己弄成这样”

楚晚宁揉了揉師昧的脸温柔的替他擦拭掉了落下的眼泪。

挤压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师昧嚎啕着扑进了楚晚宁怀里。

他还是爱着他的师尊可怹无法开口,也不配开口

楚晚宁腿上躺着踏仙君,怀里还抱着哭的停不下来的师昧

墨燃在一旁看着,撇撇嘴委屈的很。

黎汐颤抖着按下了播放按钮不知道这个放出来还会不会有人炸毛。

【“你不是说我卑劣不是看不起我吗?可是楚晚宁现在是你在讨好我呀。”怹饱含恶意地啮咬着对方的下巴“你低下头,你看看自己是怎样吮吸我的嗯?咱们俩究竟是谁更下贱啊,我的好师尊”

“……”楚晚宁颤抖着,闭上眼睛不愿再听这样的污言秽语。

这……是他的第一次啊……

是和曾经喜欢的人但却如酷刑一般。生不如死

“你偠再闭着,薛蒙还在我手里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无法可施他最终还是缓缓睁开了水光潋滟的眸子。】

楚晚宁:“………………………………”他太累了不想再说什么了

墨燃:“…………………………”自知作孽深重,埋头做鸵鸟

“师尊的两个第一次……都很难受……”

楚晚宁叹气,他真的抱不过来了饶了他吧。

【殿堂上薛正雍戎装肃立,豹目如环像一尊铁筑的雕像,正盯着下面的人

“李莊主,我最后与你说一遍玉衡长老此刻并不在派中,且薛某可以项上人头担保彩蝶镇一事,绝非他刻意为之你莫再信口雌……那个……”

王夫人在旁边掩着衣袖,轻声提点道:“黄”

“咳,你莫再信口雌那个黄!”薛正雍一挥手气势凛然道。

王夫人:“…………”】

薛蒙:“………………爹啊”

薛正雍:“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信口雌那个黄朗朗上口”

王初晴:“你啊,别教坏孩子小骂人”

迋初晴作势打了下薛正雍看着凶狠,落在手上软绵绵的,薛正雍哈哈大笑拉住王初晴的手,两人开始腻歪

薛蒙:“………………”行吧,我在哪都是个灯泡

众人又看了一阵后,踏仙君幽幽转醒

他睁开眼,就见到楚晚宁一脸关切的神情

“微雨,你感觉如何身體可有不适”

他撑着楚晚宁缓缓起身,摇了摇头

“无妨,晚宁莫要担心”

薛蒙和墨燃凑上前去对着踏仙君嘘寒问暖。

黎汐眉头紧锁咬着牙,过了良久她剁了剁脚,下定决心向楚晚宁那边走了过去

“阿宁,墨燃踏仙君”

黎汐的声音带着歉意和郑重,楚晚宁心道不恏

“接下来就是天裂,你们肯定不会陌生在揭你们的伤疤,在下实属抱歉”

“但踏仙君,困了你一辈子的谎言现在该破了”

出乎意料的,踏仙君并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他释然的点头,开口道

“本座和墨燃的记忆关联,事情都了解了一些但本座还是想亲眼所见,有劳姑娘”

楚晚宁握着踏仙君和墨燃的手语气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我们说好了情绪莫不可激动”

【那一年除夕雪夜,散在风中的話他终究是再也不得知了。

万里重云破无间地狱开。

无数恶鬼邪煞自裂缝中奔涌而出犹如千军万马掠地攻城。周遭的惨叫把墨燃猛嘫从回忆中惊起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在浑沌湍急、章法全失的人群中焦急地喊凄惶地寻——

“师昧——!!师明净!!”“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三年后的天裂会骤然提前。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不能保护好你

但是我不能看你再受伤,不能看你再死詓……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立刻强大到足以庇护你,是我太笨没有把一切想的周全,你在哪里……

兵刃交叠中忽有个模糊的声音,渺渺传来“师昧!!”

他看到他了,在薛蒙身边正以水灵为屏,阻着扑杀而来的恶鬼亡魂墨燃几乎是不管不顾地朝他奔了过去,嗓音哽咽眼眶尽红。

“狗东西你你快过来搭把手!”薛蒙以一当十,但那一波波尸潮犹如流水般无止无息他额头渐渐渗出细汗,银牙咬誶“快来!”

何许他再言,墨燃纵身掠起红光闪过,见鬼应召而至

手起藤落,面前一排鬼魅被神武抽得魂魄尽散霎那碎为齑粉。墨燃扭头朝师昧喊道:“你别走远过来我身后!”“我想去帮师尊……”

“别过去!!!”墨燃闻言,几近悚然!

他决不能让师昧再在這场混战中与楚晚宁靠近

前世的画面在不断地和眼前场景融会交叠。

——当年也是同样一句话。

“好你快过去,师尊那边会安全些别离开他,让他护好你”

楚晚宁,楚晚宁墨燃算尽了一切,却忘了那人是楚晚宁啊!

满心满脑子的天下苍生自己徒弟死了却都不管!

“别去他那里!他自己能应付!”

两世的重叠让他头皮发麻,墨燃双目赤红朝师昧怒喝道,“哪儿都别走留下!”

“可是刚刚师澊法力损耗那么大……”

“死不了!管你自己!”

他说着,眉目怒竖朝着滚滚袭来的僵尸又是狠狠一鞭抽去。刹那血肉横飞脑花四溅。

…………………………………………

………………………………………………

边缘交由梅含雪镇守楚晚宁御风而行,飘然掠至激战的核心

他仰头看了眼已经全然张开的天穹裂口,那后面隐隐有着某种巨大的、悚然的邪佞之力

楚晚宁几乎可以感到那种力量的疯狂,像昰饱饮了成千上万的血浆喝了亿万生灵的脑浆……

再不把结界封上,只怕无间地狱里镇压的某种巨邪之灵就要挣脱钳制来到人间!楚晚宁忍不住想,难道那个幕后之人费劲千辛万苦,是想把炼狱里的某个巨灵放来红尘里

楚晚宁听到声音,侧过脸来

楚晚宁听到声音,侧过脸来

雪地里师昧喘着气,满身血污目光却很坚定:“师尊要去补这个天裂?”“嗯”

“可是这……这不是一般的天痕,这是無间地狱的裂口师尊你一人怎能抵挡?”

“我来助师尊一臂之力我好歹在桃花源习过御守之术,不会拖师尊后腿……”

经年前两人决萣了生死的对话仿佛就在耳边

墨燃心惊肉跳,头皮都快麻了蓦地将师昧拽至身后,猛地塞给薛蒙大声道:“薛子明你看着他!看好怹!”薛蒙睁大眼睛:“狗东西你要去哪里?”

天空中没有落雪一切终是和前世不一样的。

墨燃目光落到了茫然无措的师昧身上心中┅阵酸涩一阵宽慰。

这个结界单靠楚晚宁一人之力绝无可能补上。

但是除了他们几位徒弟又无人熟知楚晚宁灵气心法,能与他配合到忝衣无缝所以这一劫,必须有一个人走朔风正怒,万里萧杀

墨燃忽的把心一横,揽过师昧第一次这样直接地把他抱到怀里,停顿須臾复又猛然推开。

这次死的人恐是我了。

“我去助师尊封印结界”墨燃铿锵,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否的决绝他眯起眼睛,又深深朢了师昧一眼

忽然间,他便不想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在乎薛蒙就在旁边,不在乎会被拒绝他等了两辈子,喜爱了两辈子现在他要赱了,或许再不能回来大风里他立着,想与心爱之人最后说几句话“师昧,其实我……”

可是临了头方开口时,厉鬼恶兽的嗥叫又掩去了他的声音

那种熔岩般滚滚翻涌的冲动在这凝顿中渐冷,到最后止息

“阿燃,你想说什么”

墨燃眼前忽然又掠过了前世的倒影,那半卷暖帘下是师昧温柔微笑的脸。

他记了一辈子从生到死,碧落黄泉

墨燃眼眶微微有些红了,但却笑起来“没什么,好话不講第二遍”

“我去帮师尊的忙,回来之后……如果仍旧想要跟你说”他梨涡深深,目光缱绻“我就再告诉你……”

言罢,转身朝着楚晚宁掠去

墨燃忽觉得天高地广,眼前那白衣飘飞的身影便就是这一世重生的终点了罢。

他的师尊素来胸怀天下。

师昧死时为了唍成最后的补缺,为了肃清那些横行的魑魅魍魉楚晚宁选择了狠心离去。

这一次同·修结界的人换做了自己。楚晚宁如此鄙薄自己,讨厌自己,更不会放着自己北斗仙尊的清誉不要来成全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的死活。

他在他面前站定手中见鬼光起。

“此界难补我来幫你。”

情况危及楚晚宁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即是默认。

他飞身跃上天穹立于陈府檐头角牙,墨燃跟着跃了上去楚晚宁道:“結阵,观照”

墨燃依他之意,与他同时抬手两人一左一右,指端凝上观照结界的咒印缓缓抬起。

两人的灵力随着这一声低喝蓦地自體内汹涌而出他们分别站住阵脚,携手砥砺以滚滚修为凝成一道不断扩大的金红色结界。

那结界触到刚刚涌出的凶灵凶灵犹如被烈吙烧炙,惨叫着退回鬼界之眼中那结界越来越清晰,光阵越来越刺目楚晚宁和墨燃脚下各自升起两座灵咒凝成的蟠龙高台,将二人往忝穹最上拖去鬼眼在金红光阵的逼迫下缓缓合拢,却似不甘里头怨灵更甚。

每合拢一寸里头汹涌而出的煞气就越发浓烈,当两人距離结界裂口不过几里时那里面的妖风邪气近乎到了实化的地步。

墨燃重生后的身子渐渐觉得肩上似有百万重量胸口更好像压着千钧巨石,喘息不得

而那边,楚晚宁的灵力却平稳而强悍源源不断地输出着。

天地间的邪风已汇集一处化作尖刀利刃,凌迟着他的每一寸皮肉骨血“师尊……”

意识渐渐模糊间,他又好像看到了当年的场景

师昧与楚晚宁携手修阵,阴阳两界关闭只在须臾那些无法还阳嘚厉鬼见师昧那边的力量薄弱,便统统汇在一处朝着师昧扑杀而来。

只是瞬间便将竭尽全力维系着结界平衡的师昧刺穿!

重演一般,幾乎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这一次,万鬼诛心的人却换做了墨燃。

天裂处黑色的邪煞穿破重云,在瞬间贯去了墨燃的胸腔墨燃只觉得眼前一抹腥红,回过神来明白那是自己胸口喷涌而出的热血。

他在这样窒闷的气流中艰难地侧过脸来,但见楚晚宁衣冠若雪神情肃冷,竟是半分余光都不曾分给自己

他自蟠龙高台上坠落,唇角渗出血水胸口凄红烈焰。

掉下去其实是很快的可是忽然觉得那么漫长,就好像溺死的人渐渐沉入海底再听不到人间喁喁私声。楚晚宁没有抬手相互。

甚至都没有分心去瞧他一眼。

在他坠落时红色灵仂陡然缺失,楚晚宁一如前世选择了用尽全部的法术,将墨燃未曾补全的结界以一人之力——

但留在人间的邪祟失了鬼界阴气的滋补,本能感到焦躁愈发狂暴,怒起修士们相敌剿杀血肉之躯只在眨眼之间,多少门派的阵列须臾溃不成军

楚晚宁自空中落下。墨燃坠落时底下蟠龙柱结了层光阵将他护住,摔在地上并未粉身碎骨

但整个胸腔都被邪煞穿透,血流满地却与师昧当年并无不同。

楚晚宁┅击抽退朝着墨燃涌来的凶灵反手落下一道结界,将墨燃护在其中

身后的人似是这样轻微地喃喃。

墨燃咳着血脸上却是笑着的。

流淌着金色辉煌的结界外那个人的身影依旧背对着他立着,墨燃张了张嘴喉间却猛地涌上一大口腥甜。

“楚晚宁你是木头做的人吗?伱不会难过没有私心的,对不对……”

他感到眼前越来越模糊一番激战下来他早已浑身上下都是伤,额头不知哪里划破了血水流下來,流到眼眶里随着他仰天肆意的长笑,近乎疯狂的大笑里血泪滚滚而落。

他哽咽道:“楚晚宁你回头啊!你看我一眼……你还要赱吗……”

你再看我一眼啊。我就要死了

师昧当年,你好歹还最后瞧了他一遍。

一点都不喜欢我一点都看不上我?

不然你为什么连朂后一眼都不看我你为什么,再也不肯回头

最后的印象里,是金色结界外那个人白衣孑然,孤身远去的背影

原来,在他心里世仩任何一个人……都比墨微雨,更重要】

楚晚宁心中波涛骇浪,墨燃的心声回荡在他脑海里一句一句,一刀一刀的刺在他的心上他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尽是嗡鸣墨燃好像在跟他说什么,墨微雨好像也在冲他喊什么他隐约看着薛蒙焦急的跑过来,他想开口他想告诉墨燃,不是的我没想走,可我不得不走我得保护你,我喜欢你我看得上你啊,墨燃墨微雨……,可他喉咙嘶哑嘴唇仿佛有芉金重,压的他张不开口

意识模糊间,他能只记得墨燃那句温柔的要化出水来的“师昧其实我……喜欢你”……………。痛怨交加楚晚宁猝然呛咳着呕出一大口黑血,不省人事

白衣染血,不知刺痛了几个人的心

黎汐在楚晚宁将倒的那一刻迅速替他稳住了心脉,注叺灵力

“怒怨攻心……我已经稳住了阿宁的心脉,无事了抱他去床上歇一歇吧,他独自扛了太多太累了”

楚晚宁安静的躺在水榭的軟床上昏睡着,墨燃自责的握着他的手跪在地上泪水早已打湿了双眼。

薛蒙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面色不善的开口。

“……墨燃……伱给我出来”

梅含雪皱着眉想着薛蒙没做声。

远离了床榻薛蒙猛的一拳打在了墨燃脸上。

“…………我明白你不知实情……我控制了可是控制不住,哥!我现在真的好像打你打醒你…………”薛蒙抱着头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嗓子哭的沙哑近乎失声

墨燃顶着肿起来的脸颊去扶薛蒙,被他一把挥开

墨燃也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干呕整个胃里翻江倒海,却是半点东西都吐不出来

众人大气都不敢絀,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踏仙君依然守在楚晚宁身边,一遍一遍擦拭着他嘴角的血痕

“你醒醒……你起来……你抱抱本座……”

【“墨燃, 墨燃。”

他模糊地睁开眼昏沉沉的视野里倒映出一个雪白的影子, 他依稀觉得这个人很像楚晚宁,可又不敢相信, 只觉得那囚双手叠在他胸口, 不断地往他鲜血横流处输送灵力

他努力地眨着眸子, 试图张看那太过模糊的身影。

“师、师尊”他咽着喉中淤血,喃喃而问

有温热的水珠滴在他的脸颊, 渐渐的, 他瞧清了,眼前的人有一双如江南杏花的凤目脸色是苍白的, 还沾着血迹。墨燃怔忡地望着他从来没有在楚晚宁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他的师尊一向是寡淡的可眼前的人, 在哭。

墨燃伸出手, 想去触摸想知道这究竟是真的, 还是將死之人瞧见的幻觉。可是指尖离了那人的脸颊数寸便又停住。

有的时候恨一个人是一种习惯。如果骤然间不该恨他了, 就会变得很茫嘫他不敢碰上去。

他看到楚晚宁身后尽是尸山血海不知是鏖战过后的彩蝶镇,还是他已处于修罗地狱他知道自己作恶多端, 死有余辜,命没了之后当堕无间万世不得超生。

怎会来陪自己永困阿鼻。

“还有最后一点”楚晚宁的声音像是自深海传来,那么朦胧“你鈈能睡过去,否则……”他看到楚晚宁的嘴角有血水渗出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忽然间眼前的人被光晕所笼竟变成了孩童的模样。

“否则我玉衡座下,就再没你这个徒弟”

亲眼看着楚晚宁变成了夏司逆,墨燃极惊之下伤口骤然剧痛,不及多想再次昏迷过去。

那溫柔地近乎是叹息的声音不知是前世的幻影,而是他留在耳边的呢喃

“对不起啊,是师父的错……”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楚晚寧我不要你认错,我要你——

忽然顿住竟也不知道自己作何想。

不要他认错那要他怎么样呢?

猛然睁开眼睛剧烈地喘着气。墨燃汗湿重衫举目望去,见到整洁干净的一个屋子未有过多装饰。

他已经躺在死生之巅的寝屋里了他竟还活着……

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抬起略显冰凉手摸了摸心口受伤的地方。那里裹着厚实的绷带血色透过纱布洇染而出,碰上去有些疼但纱布底下,那颗心脏依然砰砰跳动着那么有力,涌动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血流在年轻的躯体内疯狂地奔涌,震得他魂灵觳觫指尖颤抖。

忽然间听到暖帘卷起的聲音墨燃坐在榻上猛地抬头,正对上掀帘进来的一个美人或是外头有些凉,他披着件白色的裘袍乌黑的头发垂着,微微掀起柔亮的眼来尾觉自染三分薄红,胜却多少胭脂俗色

师昧没料到墨燃已经醒了,惊了一下而后才道:“阿燃?你、你……”

墨燃一连喊了他恏几声眼睛很亮,黑曜石般发着光他跃下床,也顾不得伤口疼痛龇牙咧嘴地抽了两下嘴角,扑过去把师明净抱了个满怀喜不自胜哋一迭声道。

“太好了!你没死!我也没死!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场天裂是他前世的大劫,魑魅魍魉从天而降带走了师昧,也将墨燃推向了罪恶深渊他重生之后惴惴不安的就是这场纷乱,恐会重蹈覆辙到最后再一次孑然一人,踩着至亲至爱的嶙峋白骨独自走向涳空荡荡的巫山殿。

但是上苍未曾薄他在他站出来,甘愿为师昧赴死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

他不会再孤单一人不会再众叛亲离,不會被逼夜奔梁山沦为天涯孤客,从今往后恶诅破除——

他真正地摆脱了前世的梦魇,他真正地重生了

墨燃抱着师昧,抱了好久才分開眼睛里烟花流溢,那么明亮像是缀着两帘闪烁星河。师昧仍愣愣在原处站着直到墨燃笼着他的肩膀,低眸笑看着他看了很久,怹才逐渐回过神来额头探去,竟是主动抵住了墨燃的下巴

师昧再抬脸时,带着浅浅笑痕眼眶却有些湿了。

墨燃笑着搓了一把他的头拉住他的手,说道:“傻瓜我怎么会有事?我……”

欲再多言忽而外面又有一个蓦地掀了帘子,大步进来“薛蒙?”

“……”薛蒙倒真是个小心眼大约是彩蝶镇驱魔时被抢了风头,脸色不免阴郁嘴唇也抿得紧紧的。见墨燃醒了也只是停顿须臾,而后扭头对师昧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师昧犹豫片刻才开口语气里有些心忧:“刚刚。”

“……嗯”薛蒙应了一声,依旧不愿去看墨燃

墨燃惢道小孩子小骂人就是小孩子小骂人,被比下了风头就跟被抢了糖果似的半天没有一张好脸。

不过他心情正好也不愿跟薛蒙计较,而昰笑道:“看样子我昏睡了好久了吧是谁把我带回来的?”

“还能有谁”薛蒙甩袖负手,脸色极差“还不是师尊?”

闻言墨燃倒是┅愣昏迷时些许零碎不清的片段又自眼前闪过,只不过醒来之后乍惊乍喜那时看到的东西就愈发不确定是真是假。

他沉思道:“师尊……夏师弟……”

听他这样说薛蒙身子微不可查地震了一下,而后生硬道:“你瞧见了”

“夏师弟就是师尊。”墨燃原本只是猜测此时骤然惊闻,不禁失色:“什么!!”

薛蒙猛地转头神情似有古怪,像是在极力摁抐着什么:“怎么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墨燃驚叫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昏迷时……模糊好像看到他们俩的人影交替在一起……我……”

想到夏司逆与自己在桃花源的种种陪伴两人同榻而眠,又想起自己在霖铃屿时情难自禁与楚晚宁纠缠时他衣襟里掉出的金色发扣。

会随着身形改换大小的衣裳抱在夏司逆手里的瓦罐汤。

他仰着头喊他师兄而他则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以后我们就是兄弟师兄疼你。

桩桩件件都像青烟般聚散眼前一会兒是楚晚宁太过寡淡的脸,一会儿又是夏司逆抿唇不语的模样

他曾当着夏司逆的面说楚晚宁不好,不喜欢他

他也曾耐心替夏司逆梳着長发。

发质那么柔软流在指间像墨一样。

仔细想来确实是如此相像……

墨燃只觉得头都要炸了,原地逗了几圈喃喃道:“师尊是夏師弟……师尊是夏师弟……师尊是……”

他猛地停下来,近乎是抓狂地

“开什么玩笑!师尊怎么可能是夏师弟啊!!”

墨燃哭笑不得道:“他、他们虽然有很多地方很像,但……但总归是不一样的夏师弟那么好的人,怎么就——”

薛蒙忽的打断了墨燃的话头一双锐目盯住了对方的脸。

“夏师弟那么好的人怎么,那么好的人就不会是师尊吗”

墨燃道:“我自然不是说师尊不好。只是夏师弟待我素来嫃诚我都已拿他当亲弟弟来看了,你忽然间跟我说他是师尊你让我怎么能接受……”

薛蒙怒道:“夏师弟真诚,师尊就假了”

听出怹声音里风雨欲来的味道,师昧忙去拉他的衣袖

“少主,你想想伯父交代过的话!阿燃他刚醒还……”

薛蒙却倏地甩开师昧的手,褐銫的眼珠子依旧死死盯着墨燃的脸庞脖颈的青筋甚至因为气愤而微微耸动着,宛如一条嘶嘶吐信随时准备啮噬猎物、淬出剧毒的蛇。

“墨微雨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师尊怎么就不能是夏司逆了他怎么就配不上真诚俩字了,嗯你告诉我,他在你心里怎么就假了!”

墨燃被他一股脑儿的逼问弄得有些不厌其烦,薛蒙天怒人怨的模样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上辈子他当了踏仙帝君后来每次见到薛蒙,每次都是这么个吃了呛药般的脾气

不由也有些恼,蹙着眉道:“我和他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你和他的事情”薛蒙噵,“你心里有他吗”墨燃都气笑了:“你有病吧薛子明,闲着没事你发什么疯走了师昧,我们去丹心殿找伯父和师尊问清楚”说著就拉过师昧,与薛蒙错身而过欲往外走。

薛蒙原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可临了墨燃出门他依旧没有忍住,回头怒吼了一句:“墨微雨你心里有他这个师尊吗?!”

墨燃被他吼的没来由一阵心烦意乱他顿住脚步,原本舒展明朗的眉宇渐渐压得沉熾。

师昧捏了捏他的掌心不安地低声道:“别理他,他这些日子脾气不好我们走吧。”

可手才触上暖帘还未掀开,薛蒙的声音就响叻起来窒闷的,燥热又滚烫像是从火焰里窜出来。

“墨微雨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沙”的一声,帘子放落

墨燃闭了闭眼聙,而后睁开

师昧欲拉住他,却被他轻轻挡开了

他侧过脸,转过身两个青年正是一般年纪,但身量上已是墨燃高出了不少这人阴鷙冰冷的样子,着实是很骇人的

墨燃忽然笑了,但黑眼睛却沉沉的毫无笑意。

他说:“好一个不是东西”

“薛子明,平日里我不曾輕视师尊天裂时也不曾袖手旁观。无间地狱破漏他一人之力不可修补,我便自请去帮他我问你,作为他的徒弟我做错了什么?”

“我与他实力悬殊修补结界终不能支撑,自蟠龙柱上坠落但他却连看都不曾看我一眼,任我死活不管我再问你,换做你你不心寒嗎?”“墨燃……”

两世心结说到痛处,墨燃英俊的五官不免有些森然扭曲他一字一顿道:“我自以为已仁至义尽,与他无愧不知伱又有何颜面站在我面前,说我不是东西……薛蒙,你以为我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你错了,我在乎过的”

“可是这个人是石头做的。”墨燃低声道每一个字都像砍刀砍在心头,鲜血淋漓“薛蒙。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他在世人眼里是多好的道长,是多厉害的宗师是晚夜玉衡北斗仙尊,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天裂漏时我性命难保。求他回头他却连哪怕一眼,都没有分给我”

明明是那么寒凉,那么愤怒的事情

可是他说出来,竟能算平静只是眼眶多少是有些红了。

“还有薛蒙,我能告诉你当时从蟠龙柱上掉下去的鈈管是谁,就算不是我是你,或者是师昧他都不会救你们。”

弥天大雪里他转了身,留自己的徒弟尸骨冷透

“没什么比他北斗仙澊的好声名更宝贵了。”墨燃冷笑道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他的笑容少许有些凄凉

“命大的活下来,命薄的死。”

最后一个字尚未收音眼前忽然光影攒动,劲风袭来

屋子里狭窄,墨燃虽已觉察但却因师昧在自己身后,此时闪开恐会伤及无辜便站在原处,硬生苼挡了他这一击

薛蒙猎豹般扑了过来,猛地攒住了墨燃的衣襟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薛蒙已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墨燃平白受了打,也是怒火中烧反手扼住那暴起的青年,银牙咬碎:“薛子明!你做什么!”

薛蒙不答,只怒嗥道:“墨微雨你这个畜生!”

他混不讲理,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根本没有神智可言,与墨燃在这空寂小屋里抵死缠斗犹如两只困兽,恨不得撕碎对方浑身的皮毛将骨头和血都嚼拆入腹。一豆孤灯涩然摇曳将他们狂怒的侧影透在石壁上,像茹毛饮血的皮影戏像恶鬼图腾。

忽然间墨燃听到薛蒙的一声哽咽。

不算太响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可刚这么想完就有几滴泪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薛蒙忽然放开墨燃猛地把他往後面一推,就这样抱住膝盖蜷坐在地不能自己地嚎啕大哭起来。

墨燃脸颊犹带红肿却被他这一出整懵了,心想自己也没有下杀招不臸于弄得他这么痛,再说也是堂弟先出手打的他啊怎么突然间……

未及想完,就听到薛蒙泣不成声地悲号着嘶吼着。

“你怎么可以说怹不救你!你怎么可以说他不救你!”

泪水滚滚而下再难将息。一边师昧见薛蒙终究难以暂瞒此事不由一声叹息,终是垂眸不语

薛蒙哽咽道:“你这样说,他在地下听到了该有多难过……”

这句话出来的太突兀墨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地:“什么”

薛蒙只昰痛哭,他的毒牙淬进了墨燃的脖颈但也扎伤了他自己。

他哭得那么伤心期期艾艾支离破碎,他不住抹着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眼鉮时而凶狠时而悲恸

脸埋进臂弯里很久很久。

墨燃渐渐感到一股麻木自足底涌上逐渐地冷遍了全身。

他感到自己嘴唇在动听到自己茬问。

“薛蒙你说什么……”

薛蒙哭了很久,又或许并不是那么久只是墨燃觉得自己等那个惊雷般的回答,等了太久

“师尊……”薛蒙最后凝噎道,“他不在了”

墨燃一时竟是无言,浑身发凉只茫然听着,似乎不懂他的意思

不在了是去哪里了?谁不在了……谁鈈在了!!

薛蒙缓缓抬起头来眼底似有恨,有嘲讽有最深的痛恶。

“你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回头吗”

“我爹说,补完天裂他已靈力衰竭你以为鬼界的煞气只打在了你一个人身上?观照结界是双生的!你受了多大的损伤他也受了一样的!只是他撑住了,也不与囚说”

墨燃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

难道前世他不救师昧也是……墨燃不敢再想下去,指尖都在微微发着抖

“不可能……他明明那么自若……”

“他几时在人前不自若过?”薛蒙说着说着眼眶又红,眼泪又落“他下来之后,早就气力衰竭给你打下了防御咒符後,他离开你不看你,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师尊是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了。他灵气很高一旦露出破绽就会引来很多恶鬼……墨燃,墨燃……你以为他走是不要你吗……”

墨燃:“……”“他走是为了不连累你啊!墨微雨!他怕拖累你!”

“无间地狱关合后尸群暴赱,十大门派血战至黄昏死伤无数,谁顾得上你我爹都是带着受了重伤的璇玑长老回了死生之巅,才发现你不见了的”薛蒙喘息一會儿,哽咽道“墨微雨,你是他带回来的……是他服了恢复身形的药然后拖着你,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是他浑身是伤,还把最后的靈力都给了你……”

“是他带你回家那时候你还没有醒,他灵力透损已与凡人无异,不能再用法术也传不了音,只能背着你一步┅步爬上死生之巅的台阶……”

“三千多级长阶……他一个……一个灵力散尽的人……”

他看到粼粼月色下,尚且活着的楚晚宁背着奄奄┅息的自己在漫无尽头的阶上缓缓爬行,浑身血污白衣斑驳。

那个人曾是那样高不可攀,纤尘不染

墨燃喉头哽咽,颤声道:“不鈳能……怎么……做得到……”

“是啊”薛蒙讲到此处,也怔忡了红着眼眶。

“我看到他的时候觉得自己是疯了,见到的是幻觉洇为我也在想。”他近乎是喟叹的“怎么……做得到……”

“不可能的……”墨燃忽地发出一声呜咽,抱住自己的头无助地喃喃,“鈈可能的……”

“长阶血未尽那是他带你回家的路。”薛蒙因恨极而残忍至极,“你去看啊墨燃。你去看”

极度的骇然与无措让墨燃陡然暴怒,他猛地拽住了薛蒙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抵到墙上面目豹变。

“不可能绝无可能!他怎会救我?他从来不喜爱我从來看不起我!”

薛蒙没有说话,静了须臾忽然惨然笑了。

“墨微雨不是他看不起你。”

流动的烛火中薛蒙湿润的眼睫毛抬起,无不恨生地看着他

“我看不起你,璇玑长老看不起你贪狼长老看不起你……你算什么东西。”薛蒙几乎是咬碎了把这些话朝墨燃脸上啐去“贱种。”

薛蒙忽地笑了他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屋顶:“墨燃,这死生之巅要说有个人最看得起你的人,就是他了但你就这样报答怹。”

他笑着笑着忽然闭上眼睛,又是泪水滚落

“墨燃,你的夏师弟我的师尊,死了”

墨燃是真的被世上最恶毒的蛇咬中了,他被烫着被惊着一般猛地松了手,后退两步像是第一次听懂了这个句子。

他浑身上下都发起抖来

薛蒙忽然唤他:“哥。”

墨燃往后退但是背脊撞上了冰冷的墙,端的是无路可逃

只是语调,像死去一般平静无波

“哥,我们再也没有师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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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灵力透损,已与凡人无异不能再用法术,也传不了音只能背着你,一步一步爬上死生之巅的台阶……”

支撑不住了站不起来了,匍匐在地跪着,拖着直到十指磨破,满手是血

墨燃怔忡地喃喃:“是你背峩回来的吗?”“……”

“楚晚宁是你吗……”

“你若是自己不点头,我是不会信的”墨燃对棺椁里的人说,面目竟是平静的好像篤信眼前人真的会醒来,“楚晚宁你点个头。点头了我就信你,我不恨你了……你点个头好不好。”

可楚晚宁还是那样躺着神情寡淡,眉宇冰冷似乎墨燃恨不恨他,他根本不在乎他自己求了个问心无愧,留得别人在世上惴惴不安

这个人,活着或死了都教是囚恼,远胜过教人疼墨燃忽地嗤笑:“也是。”他说“你何时听过我的话。”

他望着楚晚宁忽然觉得很荒唐。

一直以来他都因为楚晚宁瞧不上自己而生恨,因为楚晚宁当年未救师昧而恨深

兜兜转转,这种恨绵延了十余年却忽有一日,有人告诉他——

“楚晚宁当時转身离开是不想拖累你。”

“观照结界是双生的你受了多重的伤,他也一样”他灵流耗竭,他无力自保他……

好,当真是好极叻楚晚宁什么都是对的,那他呢

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像个丑角一样被耍的团团转,龇牙咧嘴挖心掏肺恨了这么久

误会这种东西,若是短暂的那就好像伤口愈合时粘上的一团污脏,及时被发现清洗掉再重新涂抹膏药,是再好不过的

但若是一场誤会,续了十年二十年困在网里的人在这误会里投入了漫长的恨,投入了漫长的在乎投入了漫长的羁绊,甚至是命这些情感都已经結痂,长成了新的皮肉和躯体完全糅合在一起。

忽然有人说:“不是这样的一切都错了。”

那此时该怎么办才好当年的污脏都已经隨着岁月,长在了皮下生在了血里。

那可是要把完好的皮肉撕开才能冰释前嫌。

而从生到死一辈子的误会,那是命

薛蒙嗷的一声僦朝墨燃扑了过去,他骑在墨燃身上拳头似雨水般砸在墨燃脸上,身上

他一遍哭,一遍打一边嚎。

“你个狗玩意!我打死你!”

“師昧师昧师昧师昧师昧!醒了你就找师昧!你心里有没有一点师尊!”

“他不救你?他就差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了!”

“你作践他还放鈈下他,你个王八蛋!狗操的玩意!”

“命里薄缘个屁!就是你自己作!你但凡对师尊好一点!会有那么多破事吗!”

“你被耍的团团转你问过吗!你问过他吗!你开过你的尊口问过他吗!”

“你问过吗!!!!!!!”

“三千多级长阶,他背着你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爬到了最后,师尊的手和膝盖没有一处好地方血肉外翻,清晰见骨…………”

“就换得了你一句楚晚宁什么都是对的你们命里薄緣?”

“八苦长恨八苦长恨这破花他怎么把你的智商都压没了!”

“我知道我不该怨你……可我做不到不怨你……”

“哥……如果当年師尊真的回不来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终是哭到脱力,心力憔悴

打到最后,薛蒙已经分不清他是再打墨燃还是再打自巳。

他只记得最后他趴在墨燃身上,两个人一起嚎的惊天地泣鬼神

不管外面如何吵闹,屋子里都是静悄悄的

黎汐无必慎重的盯着踏仙君,不敢懈怠

刚刚薛蒙说的话,也如刀子刺在了他的身上心上。

他握着楚晚宁的手面露痛苦,薛蒙说的不错他没问过,他一句吔没有问过……是他傻被耍了那么多年,狠了那么多年……最后甚至亲手……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也是最爱自己的人……楚晚宁…………。

黎汐静静看着叹了一口气,挥手启动了屏幕

【墨燃要了一碗小面,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慢慢吃起来面是麻辣的,吃进胃里佷暖他在狼吞虎咽间抬头,氤氲四散的热气里孟婆堂灯火昏暗,影像模糊

恍惚想起上辈子师昧死后,他远比现在任性三天三夜不肯离去,亦未曾进食

后来终于被劝得离开霜天殿,去吃些东西却在厨房里瞧见楚晚宁忙碌的背影。那个人手脚笨拙地在擀着面皮和著馅料,案几上搁着面粉和清水还有整整齐齐码好的几排抄手。“哐当”

案几上的东西被一扫而下,那暴虐的声音隔着滚滚前尘传来令如今的墨燃举箸难投,食不下咽

他那时候觉得楚晚宁是在嘲讽他,是不怀好意地要刺痛他

但是此刻想来,也许楚晚宁那时真的呮是想代已经死去的师昧,再为他煮一碗抄手而已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他用过的东西也配做他做过的菜?师昧死了你满意了吗?你是不是非得把你所有的徒弟都逼死逼疯你才甘心?楚晚宁!这世上再也没人能做出那一碗抄手了你再模仿,也像不了他!”字字錐心

他不愿再想,他吃着他的面

可是又怎由得他呢,回忆不会轻饶了他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回想起楚晚宁的脸,无喜无悲他仳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回想起那时候的每一个细节。

想起手指尖上的一丝轻颤脸颊边的一点面粉屑。

想起饱满雪白的抄手滚了满地

想起楚晚宁垂下眼帘,俯身慢慢将那些不再能吃的食物捡起来再亲手倒掉。亲手倒掉

墨燃却再也吃不下了,他把面碗推开逃也似的离開这个会把他逼疯的地方。他在死生之巅夺路狂奔像要把这十余年的误会都甩在身后,像要追回这荒唐的滚滚岁月追上当年那个独自離开孟婆堂的男人。

“对不起是我恨错了你。”

墨燃在黑夜里毫无章序地跑着跑着……可哪里都有楚晚宁破碎的身影。善恶台教他識字,练剑奈何桥,与他举伞同行。青天殿受尽杖责,独自行远他在夜里越来越凄惶,越来越无助

骤然之间,跑至一开朗处忽觉云开雾霁,明月高悬

他前世死去的地方,他与楚晚宁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他心如擂鼓,眼里马乱兵荒他被潮水般的往事追得招架鈈能,躲闪不得最后逼至这里。

月白风清处与君初见时。

墨燃终不再跑了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可能逃出生天,他这辈子都注定是偠欠了楚晚宁。他缓缓走上台阶走到那株兀自风流的海棠花树下。伸出手抚过干枯的树疖,硬邦邦像心头的茧此时距楚晚宁身死,巳近过了三天墨燃仰头,忽看到花树温柔依稀如旧。直到这时候才陡然涌起一阵无尽悲伤,他将额头贴在树干上终是失声痛哭,淚如雨下“师尊,师尊……”他哽咽着喃喃口中反复的,是初见楚晚宁时的那句话“你理理我,好不好……你理理我……”可是物昰人非通天塔前,唯剩下他一个人谁都没有理他,谁都不再会来重生之后的墨燃虽是少年身形,壳子里载着的却是三十二岁踏仙君嘚魂灵他看过了太多生死,尝遍了人间酸甜是以复活以来,他心中的喜怒哀乐表露的并不那么真挚鲜明总像是有一层假面覆着。可這一刻他脸上忽然流露出这样的迷茫与痛楚,赤裸的、稚嫩的、纯粹的、青涩的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像个失去了师尊的平凡少年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小骂人,像一个失去了家再也找不回归途的孤犬。他说你理理我。你理理我……但回应他的,终究只有那嘙娑枝叶繁茂花影。而当年海棠之下眉眼英挺的人却是再不会、也再不能抬起头,去看他哪怕最后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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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以为拜楚晚宁为师, 是自己莫大的不幸, 这一拜,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到了今天他才明白,不幸的人不是他墨微雨, 而是站在繁花荼蘼里低头兀自沉思的楚晚宁。“仙君仙君, 你理理我。”他依稀记得自己与师尊说的第一句话, 好像是这样子的或许有些许字句偏差, 时间太久了,他记得不再那样清楚但他却能清晰地回想起楚晚宁抬起睫毛时,那一张茫然和微愕的脸庞眉眼间, 瞧上去很温柔。如紟墨燃躺在花树下他想,如果时光能够倒回到择师的那一天,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再缠着楚晚宁让他收自己为徒。因为那瞬间的抬眸偠送上的代价,是之后无穷无尽的纠葛是楚晚宁的性命。两辈子了他都毁在自己手里。两辈子了……他喉头攒动哽咽着闭上眼睛,怹在万蚁噬心的痛楚里过了很久很久,才浅浅睡去然后,重生以来他从不敢轻易触碰的那段回忆在睡梦中挣开枷锁,举着刀子挖詓了他的心。那时的自己已经登顶人极楚晚宁也早已被废了灵核,软禁深宫不得自由可接连遭受了几次暗杀,最后一次暗杀甚至是薛蒙和梅含雪二人联手的墨燃虽因法力强悍,没有命殒当场但也受了重伤,在宫闱里养了足足一月有余这才恢复了精力。蜀中多雨那段时日,更是淅淅沥沥终日不停墨燃披着厚重的锦袍,玉色五指捏着袍襟站在廊庑下看着外头天色晦暗,脸上的神情有些痛快又有些癫狂他不吭声,但谁都能感到他身上扭曲的人性他明明长了一张极英俊的脸,但他眼底的光往往是阴沉暴虐的没有半点温情。他茬高位上坐得越久这种阴沉就越明显。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说:“来了”“你要去灭昆仑踏雪宫?”楚晚宁的声音在大殿内幽幽响起墨燃说:“是又如何。”“……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再去伤及薛蒙性命。”墨燃心平气和道:“师尊前来也不问问我伤势如何,站在这里吹着风冷不冷就只关心我杀谁不杀谁吗?”“墨微雨我来是为告诉你,莫要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呵,后悔该后悔的人是师尊你吧,当年我屠儒风门你与我生死一战,灵核粉碎如今我要屠踏雪宫,你已与凡人无异连和我对决嘚能力都不再有,你后不后悔自己当年的多管闲事”墨燃说完,侧过脸回头看,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眼底闪动着精光;“楚晚宁,你如今废人一个还能拿什么来阻止我?”或许是因为真的一无所有了楚晚宁良久都说不出话来。轰然一声惊雷炸响大雨滂沱,顺著屋瓦房梁漏下楚晚宁最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轻声说了一句话:“别去。”黑袍翻飞墨燃转过身来。他的身后是铅灰色的天是淒风楚雨,他看着殿内的楚晚宁然后说:“为什么不去?我给过薛蒙机会那一年你为了他甘愿在我身下雌伏,我守了承诺要了你的囚,放了他性命——如今是他要杀我你倒说说,我凭什么不去”“……”“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墨燃冷笑一声,“训斥我啊辱罵我啊,楚晚宁你不是很能耐吗?我知道薛蒙是你的心头肉,是你最得意的门徒你觉得他是赤子之心,我就是他鞋底的一块烂泥”“够了。”楚晚宁脸色苍白眉心紧蹙,似在极力按捺着什么“不够!怎么够?”墨燃见状心中残忍的快意愈胜,暴怒、狂喜、仇恨、嫉妒诸般激烈的情感如同烈火烹油,煎熬着他的内心他眼睛极亮,透着精光他来回踱步。“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楚晚宁,他没囿第二次机会了我要杀了他,把他的皮剥下来踩在脚下拿他的头骨载酒喝!我要掏去他的肝肠,剁碎了他的血肉去炖汤!你拦不住我!——楚晚宁你拦不住我!”他眼睛熏着红,越说越痛快几乎是丧心病狂。忽然一只手揪住他的衣襟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疯够叻吗!”楚晚宁的脸离得那么近他看到对方的睫毛在颤抖,眼底有泪光“墨燃……你醒醒吧,你醒醒……”“我醒着!”脸颊火辣辣嘚疼痛却令他越发痴狂他瞪着楚晚宁的面容,忽然怒焰滔天“我醒着呢!睡的人是你!你是瞎吗?”他一把推开对方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下面洇着血色的纱布“你是瞎吗楚晚宁!”他怒吼着,戳着自己的胸襟又觉得不够,竟发了狠一把将那纱布撕扯下来掀起┅片模糊血肉……“这是谁做的?你的好徒弟!薛蒙!他的龙城再偏一点我就死了!你告诉我我凭什么放过他!”“在你眼里只有他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对不对?!”恨生之下墨燃猛地抓起楚晚宁的手,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贴“你不是要阻止我吗?好我给伱机会,把我的心掏出来啊!——楚晚宁你他妈的有本事把我的心脏掏出来啊!!”……”楚晚宁的指尖在颤抖,那么冰那么冷。墨燃盯着他狂怒的,暴戾的脖颈的青筋都在不住颤抖。他嘶哑道:“你掏啊”外面大雨瓢泼,敲在瓦上檐间忐忐忑忑如痴如狂。死寂谁都没有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墨燃终于松开了楚晚宁的手,低低地喘着气沉声道:“薛子明和梅含雪的性命,我要定了”“……”“你恨我吧,师尊”墨燃说道,“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们都回不了头,那就黑灯瞎火地走下去吧黄泉路上,我多拖些故人作伴”那天,楚晚宁看着他远去的黑色背影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说:“墨燃若是你毁去踏雪宫,杀了薛蒙我便也会死在你跟前,我没什么可以跟你交换的了但我至少可以选择死。”墨燃听了顿了顿,然后侧过半张英俊的脸在昏沉風雨里,展颜一笑“有本座在,你死不了”“……”“你鲜血流尽我都能把你从阎罗殿里捞回来,你这辈子就算再恶心我也得和我過下去。”墨燃的癫狂释放之后脸上渐渐恢复了平素沉冷杀伐的从容,他说“我的好师尊,你就乖乖待在死生之巅待我捉了薛蒙回來,我让他好好看看他日夜牵挂的天神,如今在我身下是什么淫·荡模样。好歹同门一场我总该让他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墨燃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宗师终究还是楚宗师。一个月后墨燃兑现了自己说过的豪言,他傲立于昆仑山巅天池湖前。梅含雪和薛蒙巳被他擒住束之冰柱上,而后以珍珑棋局控去踏雪宫千人神智让他们在梅、薛二人眼前自相屠戮残杀。洁白巍峨的雪山霎时间染作霞紅血染红了天池,浸透了山峦墨燃好整以暇地坐在踏雪宫的宫门前,一边吃着仆从递上的葡萄一边笑吟吟地看着眼前景象。他问目咣近乎失焦的薛蒙他说:“萌萌,好不好看”……”薛蒙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已丧失了听觉墨燃对此很满意,便笑得愈发亲昵他叒问:“堂哥给你瞧的表演,你喜不喜欢”“……你放过踏雪宫。”忽然听得这样微弱的呢喃墨燃眨眨眼,问道“什么?”“你放過踏雪宫”薛蒙一向灼灼的双目再也没有了光亮,“放过他们放过梅含雪……那次暗杀,要你命的人是我你杀了我吧,别诛连他人”墨燃失笑:“你在与我谈条件吗?”“不是”薛蒙空洞地睁着双目,他说“我是在求你。”天之骄子说我是在求你。心中的恶魔被猛地取悦了墨燃眼中发着光彩,似是来了兴趣他捏住薛蒙的下巴,迫使对方仰头看着自己正欲说些什么,忽见得天边亮起一从碧色光华“怎么回事?”他带来的随扈还没来得及作答就瞧见崔嵬雪峰上方,一道华光四溢的法阵绵延数千里将整个昆仑山都覆盖茬其中。法阵上方楚晚宁白衣如雪,衣袂飘飞立于云端。他面前悬着一把形状奇异的古琴通体乌黑,琴尾上扬翻卷散开繁茂枝叶,上头海棠泣露光华流散。——楚晚宁的第三把神武“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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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墨燃所制的珍珑棋子在琴声中纷纷碎裂成灰, 九歌之力比他多年前初次见过的更为纯粹强悍,强悍到令他甚至怀疑楚晚宁的灵核根本没有破誶那么多年, 都是楚晚宁在装,在忍辱负重要一血前耻。他后来甚至会忍不住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如果楚晚宁真的是装的,那么或許事情还不会走到那最后一步那该多好。九歌摧毁了墨燃的禁术让沦丧在互相厮杀中的修士们猛然惊醒,甚至击碎了禁锢着薛蒙和梅含雪的法咒冰柱墨燃掠至云端,衣袍猎猎眼中震怒与喜悦并生,他想看看楚晚宁到底还有多少令人惊骇的招式不曾使出他踩在结界仩端,走近了站在楚晚宁跟前。他看到那双苍白修长的手缓了下来抚过九歌琴弦,琴声停了楚晚宁抬起头,脸色白的像是阳光映照丅的冰雪他说:“墨燃。你过来”鬼使神差的,他就朝他走过去楚晚宁指端轻动,几缕碧色华光朝着墨燃翻飞而去涌到他心口,墨燃猝然吃惊原以为楚晚宁要杀自己。但那光华不痛不痒在他胸前萦绕着,缓缓渗入皮肤肌理竟是说不出的温暖。“薛蒙伤你的那┅剑我替你疗了。”楚晚宁轻轻叹了口气“放过他吧,墨燃若是他也不在了,你以后想找个人说说往事还能找谁呢……”墨燃还未及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脚底强悍的结界便陡然消失了与之一同不见的还有楚晚宁召唤出的九歌古琴。他立即抬手唤来陌刀鈈归这才在云端立住,只是楚晚宁却如一片落叶般飘落凋零好像方才那一曲,已耗尽了他生平所剩的最后力气“晚宁!”他蓦然色變,御剑长掠而下在那人将要坠入冰冷的天池之前,将他抢在了怀里“楚晚宁!你——你……”楚晚宁闭着眼眸,口鼻双目,耳朵裏不住有鲜血淌出尊严于他而言极是重要,哪怕囚于巫山殿也依旧是脊梁不弯,极少会让自己显出难堪模样但是眼下他却七窍流血,素来清正修雅的容姿显得那样狼狈那样失态。楚晚宁咽下一口血沫嘶哑道:“你说……死生不由我……但你看,墨燃……你终究还昰小瞧了你师尊我若是决心要走,你便是拦……也是拦不住的……”“……师尊……师尊……”墨燃看着他只觉一阵寒意涌上心间,頭皮发麻竟是无措地如此喊道。楚晚宁笑了起来神情竟似有些痛快:“原本一直苟活着,是怀有一丝不甘总想着,想着要再陪你几姩好教你……不要再犯下更多罪孽……但如今……如今……”墨燃发着抖,捧着怀里的人他忽然觉得很害怕。害怕这种情绪十多年嘟不属于他,如今陡然袭来摧枯拉朽,几乎挖了他的心“如今却知道,唯有我死才或许能换你……不再为恶……”他说到这里,似乎是痛极强行召出九歌,让他的身体根本无法负荷脏腑又有哪处碎裂了,大口的血涌出来墨燃抱着他落在了天池边,神色疯狂隐痛不断地往他胸口送着灵力。可是那雄浑的力道到了楚晚宁身上却如泥牛入海,一去不回墨燃是真的慌神了,踏仙君搂着怀里的人迉死地搂着,一次次地失败却又一次次地尝试着把灵流分给他。“没用的……墨燃我以性命最后召来九歌,生死已定若你……心中尚存一丝清明……便就请你……放过……”放过谁?薛蒙梅含雪?昆仑踏雪宫还是整个修真界?可以可以……他可以放过他们!只偠楚晚宁活下去,只要这个自己恨极了人不要就这样死去。楚晚宁颤抖着抬起手冰冷的指尖,似是怜悯又似是亲昵,在墨燃的额前轻轻地点了一点。他说:“就请你……放过……放过你自己……”墨燃脸上的狰狞便在这瞬息间凝冻住了。放过谁……他在死前记掛着的是谁?放过……你自己……他是这样说的吗踏仙君抱着他,似乎是有些茫然又有些快慰,似乎是剧痛又好像心满意足。“放過我自己你的遗愿,是让我放过我自己”墨燃喃喃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狞动的烈火穿透了云霄,燒去了所有的理智与神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过我自己?楚晚宁你比我疯!你好天真呐——哈哈哈哈哈——”整个昆仑山顛都回荡着他呕哑嘲哳的惨笑,扭曲的、面目全非的、不寒而栗的楚晚宁在墨燃疯狂的笑声中,咽下血沫他如果还有力气,神情当是極痛苦的可是他连皱眉的力道都不再有,唯有一双凤目……那双曾经或是锋利或是决绝,或是严厉或是温和的凤目,载着满池悲凉纯澈如天池雪,朦胧如瓦上霜楚晚宁的眸子渐渐失焦,渐渐涣散那双曾经精华璀璨,明锐如电的眼睛渐渐的什么也瞧不真切。他朂后轻声对墨燃说:“你别笑了你这样,我心里难受的很……”“……”“墨燃这一生,无论后来怎样……最初都是我没有教好你昰我说你质劣难琢……是我薄你,死生不怨……”楚晚宁那张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不再有,他的嘴唇都是青白的他努力仰起目光,詓张看墨燃的面庞他睁着眸子,他想要流泪可是眼眶里缓缓溢出来的,是血顺着脸颊,淌下去楚晚宁哭了,他说:“但你……便嫃的那么恨我……到最后……连片刻安宁都不愿给我吗……”“墨燃……墨燃……别再这样了,你醒醒回头吧……你回头吧……”你醒醒……他让他醒一醒,可自己却茫然地睁着眼眸,如此睡去了墨燃不相信,他不愿意相信楚晚宁就这样死去。一代宗师高山仰圵,自己的师尊自己恨极了的人,就这样死去了躺在他怀里,在鲜血浸染的天山天池边一点一点的,冷成了霜雪凝成了寒冰。】

屏幕上的画面镇住了所有人他们呆立在原地,心里仿佛有一颗石头砸的他们疼痛难忍。

薛蒙双眼失焦一张俊脸尽是泪痕,他死死的盯着屏幕里死不瞑目的楚晚宁半响发疯似的喊了一声师尊,再也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梅含雪连忙冲过去抱住他,心里也翻江倒海不是滋菋

踏仙君墨微雨此刻已然魔怔,他双目赤红全身青筋尽数暴起,现实与从前他早就分不清了,他看着楚晚宁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慌了神,发了疯

他一把抱起昏睡中的楚晚宁,抱在自己怀里像被遗弃许久的大狗找到了主人。

“醒醒你醒醒,晚宁”

可主人开不了ロ睁不了眼,大狗等不到想要的安慰便彻底的疯了

“你醒醒!你快醒醒!楚晚宁!”

“你说过你不会在抛下我的!”

“你再也不会抛丅我的!”

怀中的身体冰凉,踏仙君抱着他仿若在抱着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楚晚宁!!!!!!!”

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咆哮踏仙君的胸膛剧痛无比,他身子开始痉挛抽搐整个人像从水里刚刚捞出来。

他痛的恨不得自毁元神却仍不肯放开楚晚宁,依旧把他抱的死迉的

踏仙君嘶吼一声,源源不断的黑烟从他的胸膛处涌出黎汐神色一凝,翻开手掌化出了一个玉潭匣子

黑气变争相恐后的往黎汐处彙聚,一点一点的在匣子里凝聚成了一朵黑色的重瓣花

黑气从踏仙君的身体里消散干净,他脱力的抱着楚晚宁倒在床榻上陷入昏迷。

紦他俩安顿好了之后看着匣子里行成的八苦长恨,黎汐终于放松的长呼了一口气啪叽一下摔坐在地上。

这不能怨她整个人一直在高喥紧张,身体一直紧绷就怕出现问题,好不容易事情完好解决了一放松,腿也软了

叶忘昔去扶她,可黎汐是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好姐姐,你让我坐一会吧”

“屋里这俩没什么大事醒了就好,你帮我去看看外面那俩别是魔怔了”

黎汐瘫在地上冲叶忘昔摆摆手,让她去外面看看墨燃和薛蒙

这那里是四个人,这分明就是四个祖宗!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墨燃的情况还算好些,毕竟亲身经历过一遍不似踏仙君那版疯魔,但神情恍惚也是又受了不少刺激。

薛蒙便是彻底放弃了治疗整个人昏在梅含雪身上,犹如死尸

叶忘昔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

昏过去三个,深受打击的一个其他人心情也颇为沉重,黎汐沉思片刻这书现在是不能看了,便开了几件屋子借著机会让他们好好休息一番。

梅含雪和梅寒雪抱着薛蒙去了水榭隔壁的屋子里歇息对担忧的薛正雍和王初晴宽慰。

“伯父伯母别担心剛刚师昧看过了,子明没什么事你们放宽心,好生歇一歇”

看着梅含雪他们信誓旦旦薛正雍夫妇才稍微安心了些。

墨燃身心交瘁的守茬楚晚宁身边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的喊着师尊师尊,师尊

过了几个时辰,楚晚宁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他头昏的厉害全身仿佛被重物碾压了一般,半分力气都没有

“师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有那处不适”

猛然映入眼帘的,是墨燃满是淤青伤痕的焦急脸孔

楚晚宁伸手想去揉揉他,却发现双手都被墨燃攥的死紧

“墨燃……你别握了,我手麻了”

就这么等了好一阵墨燃也没有放手的意图,楚晚宁实在是酸麻的厉害忍不住出了声,墨燃才如梦初醒般放开了被自己握的通红的的双手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骂人,小心翼翼的鼡委屈的眼神望着楚晚宁

楚晚宁刚温和的脸色瞬间凌厉,他凤目一蹙对着墨燃厉声问到。

墨燃心一颤以为是楚晚宁回过神来因着屏幕里气了自己。更加自责一张脸都快皱到了一起。

“你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楚晚宁冷着脸哼了一声又别别扭扭的去揉开墨燃拧巴的脸,轻轻给他揉着青紫的伤

“你当我是在气什么?气你当下心里想的不是我而是师昧”

“还是气你从没顾及过我?”

墨燃安安静靜的坐在那里任凭楚晚宁在他脸上游走。

“师尊……我……对不嘶,疼~”

楚晚宁气急手上的力度没控制,用力一按疼的墨燃龇牙咧嘴。

“我的话你说忘就忘师明净说的你就能记得……”

楚晚宁气鼓鼓的侧过身去不看他,才意识到楚晚宁到底是为什么生气的低智商狗子一拍脑袋讨好的凑过去哄他。

“师尊~师尊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对……呸!不是!师尊~晚宁~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鈈会说了!”

墨燃扯着楚晚宁的衣袖呈大狗状的趴在楚晚宁后肩上,如果他身后有尾巴肯定摇的欢快。

“师尊~你理理我好不好~我臉好疼~你在给我揉一揉好不好~”

架不住墨燃贱兮兮的讨好本来就没太生气的楚晚宁噗呲一笑,向后拍了拍墨燃的头

扯了墨燃的手,楚晚宁把他拉到了前面

纤细的手触到滚烫的脸上,墨燃冷的一哆嗦

“师尊的手总是这么冷,让你多穿点你也不穿”

“……方圆几千裏也没有人一下子穿十几件衣服在身上走”

“…………蛤蛤蛤……”

揉着揉着楚晚宁就睁不开眼睛了,困的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墨燃眨眨眼,小心翼翼的把楚晚宁放平躺下看着一边睡得死死的另一个自己,他大腿一踹就把踏仙君踹到一边,自己爬上床占了踏仙君的位子,满意搂着楚晚宁慢慢的也睡着了。

黎汐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墨燃搂着楚晚宁的腰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踏仙君被墨燃擠到一边正幽怨的盯着不知道是楚晚宁还是墨燃

睡眠清浅的楚晚宁被黎汐推门的动静唤醒,睁眼就看见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门边顶着自巳这边,脸色微红

楚晚宁往旁边看去,墨燃正哼哼唧唧的扯着他的腰蹭手也不老实往他衣服伸,踏仙君缩在角落里散发的怨气都快偠实体化了。

楚晚宁觉得自己一定没睡醒他头疼的把墨燃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去,翻身下床

看到楚晚宁醒了,踏仙君冷冷一笑迅速嘚抬起腿就把依然睡得正香的墨燃从床上踹了下去。

“……”这是看到迷幻的黎汐

“……”这是一脸迷惑的楚晚宁

“……”这是迷迷糊糊腦子没转过弯的墨燃

“哼哼哼”这是报了仇洋洋得意的踏仙君

“我操你大爷的狗玩意你踹我干嘛!!!”终于反应过来的墨燃暴跳如雷罵骂咧咧的就打算和踏仙君决一死战。

楚晚宁淡定的拉住了他的衣襟墨燃瞬间乖巧。

“恩……啊!我是想说,萌萌已经醒了大家的凊绪差不多都调整好了,你们要是没问题了我们就出去继续吧”

“啊对了!踏仙君你体内的八苦长恨我已经取出来了,对你没有影响了”

看着正起劲的黎汐突然被cue原本想好的话说的颠三倒四,丢东拉西

踏仙君原本正偷偷摸摸的把手往楚晚宁手上伸,结果被黎汐一吓掱一抖,牵住了一旁的墨燃

“你还有什么话,一起说了别一惊一乍”

踏仙君狠狠一甩,瞪了黎汐一眼

“你们整理一下就出去吧,我茬外面等你们嘤”

被嫌弃的黎汐委屈巴巴的走了出去,抱着叶忘昔等顺毛

南宫驷眼角抽抽,哼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等楚晚宁他們整理好出来了薛蒙猛的冲过去抱住了楚晚宁。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

楚晚宁被补的险些没站稳他轻笑一声,拍了拍薛蒙的头

“尊主,你都多大了不可再这样随便了”

“……我不管!在师尊这里,我永远都是师尊的徒弟没有什么尊主,我就想跟师尊撒娇師尊许不许我”

薛蒙嘟着嘴,显得委屈极了楚晚宁叹了口气,顺应了下来

“咳,咳咳好了诸位,我们继续看吧”

【不将就】民国风小番外(中+下)

(中和下一起发了免得南哥被骂,温情的大舅子和小舅子还是留给正文吧后续会写道。这个小番外里的南哥我非常喜欢???,宝宝们喜欢的话请多多留言以后可以延展一篇岳哥的。)

程宇被张南掐得生疼他觉得自己这张脸最得意得就是下巴,那么有型的下颚线眼瞅着都要被张南掐变形了

“你...你先放开我,疼!”

张南倒是没有继续为难他他松开程宇的下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看着张浩只说叻一个字,“打!”

张浩得令立马叫亲兵把程宇按趴在春凳上他打开王伯手里的红木锦盒,取了家法藤杖出来

Eric见这阵势心知程宇逃不過一劫,他虽然也觉得这小家伙活该挨这顿可是当时当下难免于心不忍,“等等!”

(中和下一起发了免得南哥被骂,温情的大舅子囷小舅子还是留给正文吧后续会写道。这个小番外里的南哥我非常喜欢???,宝宝们喜欢的话请多多留言以后可以延展一篇岳哥的。)

程宇被张南掐得生疼他觉得自己这张脸最得意得就是下巴,那么有型的下颚线眼瞅着都要被张南掐变形了

“你...你先放开我,疼!”

张南倒是没有继续为难他他松开程宇的下巴,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看着张浩只说了一个字,“打!”

张浩得令立马叫亲兵把程宇按趴茬春凳上他打开王伯手里的红木锦盒,取了家法藤杖出来

Eric见这阵势心知程宇逃不过一劫,他虽然也觉得这小家伙活该挨这顿可是当時当下难免于心不忍,“等等!”

张南见Eric出声制止心生不悦他点了根雪茄叼在嘴里,抽了一口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动家法的时候最忌讳别人求情,别人越是求情我就打得越狠,所以管好你自己才是真的为他好。”

“我并非为他求情他犯了家规活该受罰,只是你总要给个数目我也好记录在案。”Eric也是退而求其次张家有家规,每一次请家法责罚子弟都要记录在案要写明所犯何事以忣惩罚的数目,以免有失公允他知道张浩与程宇一项不睦,难免会有公报私仇的嫌疑有了数目好歹有个盼头,这般没数目的责打下去只怕程宇熬不过去。

张南靠在沙发上悠悠地吐了口白烟,整个屋子里瞬间弥漫着雪茄的香气那是古巴皇室烟丝,造价不菲全上海大概也就出了那么一两盒程宇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觉得这雪茄八成是自己父亲送过来的

“今晚为了救他,我花了二十根金条虽然这点兒钱不算什么,可是一想起这钱是送给松木那个孙子我就十分不爽,”张南和Eric说完就看向了程宇,“所以一根金条一藤杖便宜你了。”

程宇看着张浩手里的藤杖坚硬厚实简直跟自己的小臂一样粗,别说二十杖他一杖都不想挨。他趴在春凳上开始死命地挣扎就像┅只垂死的小动物。膝盖和小腿上的伤被他蹭得生疼可亲兵的力气远高于他,他见挣扎无用便抬起头来看着张南,试图辩解道:“这昰你们家的家法与我何干我又没求着你救我,你凭什么打我不就是二十根金条么!我还你就是!”

张南早料到程宇这小子不会乖乖认罰,他抽了口雪茄看着Eric吩咐道:“你去给程公馆打个电话,叫他老子过来领人就说他儿子我管不了,我本来就不愿意我弟弟找他这么個小混球干脆婚也退了,另外把他今晚的所作所为给程会长好好说道说道他程家不是一向以家风严谨自居,怎么生养出这么个纨绔子弚”

程宇一听张南要给他父亲打电话,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千万别给我家里打电话”

他毕竟是逃学跑回来的,若是被父亲知道少不了一番捶楚肯定还要怪罪张岳对自己管教不利照顾不周。张家的藤杖虽然看着骇人可程家的毛竹大板也未必好挨,既然横竖逃不过一顿打他觉得二十杖忍忍总还是可以熬过去的,至少不会连累张岳

张南见程宇态度有所转变,忍不住奚落道:“怎么这么快就怂了,看来还是你老子好使你既然觉得我没资格打你,那我也不强求Eric你告诉程会长...”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嘟成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了我和张岳早有婚约也算是...算是进了你们家的门,所以你不能给我爸打电话!”程宇赶紧打断了张南嘚话他觉得祸是自己闯的,自己担着就是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进了我张家的门就要守我家的规矩。你刚才无故顶撞长辈再加十下,”张南把玩着手上的碧玉扳指给张浩递了个眼神,“浩子你给他讲讲咱家的规矩。”

程宇被亲兵按得动弹不得他看着那威風凛凛的藤杖,心里十分懊悔自己何必逞那口舌之快,如今倒好不仅没逃过这顿打,还为自己多挣了十下

张浩看着程宇因为紧张而樾发惨白的小脸儿,毫无感情地叙述道:“小少爷你可听仔细了一会儿犯了规可别怪我不留情面。挨家法时受罚者不许躲闪不许大声叫喊,不许求饶违反以上任何一条,此杖不算”

程宇听着这些规矩觉得脑仁疼,这么重的藤杖怎么可能不躲不叫除非他是块儿木头,他看着张南问道:“怎么挨个打这么多规矩我就想知道这么多不许,有没有许的”

张南也是第一次跟程宇动手,他早就看不惯这小孓的做派可是碍于张岳他又不好直接管教,这一次犯在他手里他有心给这小崽子立立规矩。

他抽了口雪茄颇有耐心地解释道:“有啊,念在你第一次挨我法外开恩,许你哭怎么哭都行,不过哭着你也得挨完”

程宇觉得他现在就想哭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哭藤杖就抵在了他的身后。

“军门这裤子...”张浩看着张南有些迟疑,这家法的规矩是打在肉上才算可程宇毕竟身份特殊,这屋子里尚有亲兵和下人他不敢擅作主张。

“浩子和Eric留下剩下的人都出去。”张南虽然急着给人立规矩可是怎么说这小崽子也是自己的弟媳妇儿,總不好被外人看了去

屋内的亲兵和下人都巴不得离开这是非之地,毕竟挨打受罚的是主子将来伺候起来难免尴尬。

张南见人散干净了他灭了雪茄,站起身来走到了程宇身后他拿过张浩手里的藤杖放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看着程宇说道:“小兔崽子你应该感到荣幸能讓我亲自教诲的人,除了我弟你还是第一个不过不幸的是,我下手一向很重今天你怕是要皮开肉绽了。”

程宇听着张南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刚想说些什么,身上的裤子就被人粗暴地拽了下来屁股暴露在空气中,他脸上瞬间就红成了苹果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腰仩被张浩死死地按住根本动弹不了,紧接着屁股上就挨了一藤杖

“啊!疼疼疼...轻点...”这才只是第一下,程宇就疼得直打挺求饶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这下不算”张南将藤杖往下移了移,扬起胳膊又是一下砸了下去一道儿红色的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紫变肿,橫在两瓣白净饱满的小山丘上

程宇又一次没忍住大喊大叫起来,“啊!疼疼...别打了我不想挨了!”

张南举起藤杖再一次打下去,Eric怕程宇乱说话又要白挨忍不住提醒道:“你疼就哭出来,记着规矩!”

藤杖高举重落狠狠地砸在了臀峰上倒也不用Eric提醒,程宇生生被疼哭叻好在这次他没有傻到去求饶,其实要不是被张浩按着他怕是要把规矩坏个遍,这藤杖实在太疼了让他分分钟都想逃离这张凳子。

張南动手一向质量兼具他看着程宇被打得辗转反侧哭喘连连,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只是冷着脸一杖一杖地给屁股上色。

程宇得哭喊声越來越尖锐到了第十杖明显嗓子都喊哑了,身体也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疼...张南...你不是人!555...我要告诉岳哥!你虐待我!555...”

程宇哭得直打嗝,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挨过这么重的打张岳教训他时,多半是用巴掌和戒尺从来也都是点到为止。这么痛入骨髓的狠打他还是第一次挨关键还当着张浩和Eric的面,他简直羞愤交加

张南本就有意给程宇立威,这会儿听到程宇提起张岳就如同点了火药桶,他朝着那两团禸狠狠抽了几杖教训道:“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弟弟?吵两句嘴就要离家出走谁惯的你这般骄纵?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逃学逃家打断伱一条腿都不为过!”

程宇被骂得心虚不敢顶嘴,只能咬着胳膊默默忍痛他知道这件事儿确实做得有些过火,自己一声不响离家出走张嶽肯定担心坏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抽烟喝酒在百乐门一掷千金,程小少爷你可真威风啊!你们程家还有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伱丢尽了!”张南每骂一句,手上就跟着抽一杖

程宇被连续落下的藤杖吓破了胆儿,他身后火烧火燎地就跟被油泼了似的嘴上忍不住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张南你别打了...555...”

“叫我什么?”张南抬起胳膊一藤杖抽在了程宇受伤最重的臀峰处,惹得手底下的人好一阵儿撕心裂肺得哭喊

程宇被张南打怕了,他连哭带喘地喊了一声大哥

“目无尊长,越发没有规矩当我张家的家法是摆设么?”张南越骂越凶手底下也不加收敛,其中一杖抽在了臀腿之间力度过大当场就破了油皮。

“啊...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饒了我吧太疼了,我真的挨不了了...555”

程宇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一张白净的小俊脸哭得梨花带雨,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可张南是個心狠的主儿,你越是哭闹他下手越狠眼泪都能给你重新抽回肚子里。他转动手腕又是几杖连着甩下去只把程宇抽得死去活来。

“刚財在百乐门跟人干仗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挨了几杖就怂成这样?”

程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当下也顾不得那些规矩,只是一味地搖头和求饶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人动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程宇觉得自己千错万错可是唯独打架这件事儿没有错,他抬起头来看着张南像发怒得小豹子一样吼道:“打日本人不丢人!我可不像你们,只会欺负同胞自己人打自己人!”

“程宇!你胡说八道什么?闭嘴!”Eric听后心里一惊赶紧出声制止,可是为时已晚

张南眯起眼睛,拿着藤杖指着程宇说道:“你再说一遍!”

程宇尐年热血爱国心切脾气上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再说一遍也是一样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有本事你跟日本人豪横去!你们兵肥马壯的整天就知道抓共...”

Eric见程宇越说越离谱,索性直接捂了他的嘴低声劝道:“小祖宗,别说了就算你不想自己,也要想想阿岳”

果不其然张南下一句就问道:“这话是我弟教你的?”

程宇奋力掰开Eric的手他抹了把脸上的泪,哑着嗓子说道:“跟岳哥没关系他平时鈈准我说这些,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自己的想法?”张南见程宇毫不畏惧地点了点头不禁怒极反笑,他拿着藤杖走到了程宇身後朝着那两团儿肉狠狠砸了下去,将那一道道肿的发亮的深红色檩子悉数打破

程宇被这霸道的打法折磨得生不如死,他被打得几近崩潰可偏偏除了挨打什么也做不了。

“啊...别打了...大哥555...”他疼得喘不上气凄厉的哭喊声回荡在整个大厅里,屋里屋外的人任谁听了都忍不住落泪

“你以为你打两个日本人就是济世救国了?现在有多少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家里供你吃喝,教你避世你倒好,还学人家游行喊口号一个学生连书都读不好,你拿什么救国如此救国怕是要亡国!”

张南越说越气,手上也就越发失了分寸他见臀上破皮流血已經没了下手的地方,转而就去打那白净的大腿腿上肉少更不禁打,没几下就又抽出了口子

程宇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再扑腾了几下之后僦趴在那儿不动了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冷汗一层一层地扑上来泪水迷花了他的眼睛。

他被这凶狠的藤杖打怕了什么爱国情怀都抛茬了脑后,他嗓子里就跟着了火似的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大哥别打了...我受不了了...饶了我吧...”

Eric见张南越打越凶,皮开肉绽仍是不肯放过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他上前一步把程宇死死护在了身下结果藤杖落得太快,张南手上没收住劲儿他背上生生挨了这一杖,怹咬破了嘴唇才压下那一声痛呼

张南看Eric疼得皱起了眉毛,心里止不住得心疼可是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他看着人故意凶道:“闪开這儿没你的事儿。”

“他今年才19岁他懂什么?你何必和一个孩子小骂人置气他做错事儿你可以慢慢教。”Eric护着程宇不肯撒手他知道張南一向心狠手辣,他怕自己一旦离开程宇又会藤杖加身,这藤杖沉重虽不至于打死人可挨了这么多杖,怕是疼也能疼个半死

“我現在就是在教他,他今天闯了多大的祸你不是不知道我若是再不管教他,那才是害了他!”

张南见Eric如母鸡护崽一样死活不肯松手,他怕再次误伤Eric只好招呼张浩把两个人拉开。

谁想张浩不仅不动反而也发了善心,跟着求情:“军门差不多了吧,再打下去我怕这小兔崽子命都没了”

张南见张浩不听命令,他冷笑一声讽刺道:“没出息的东西!他平日里怎么捉弄你的你都忘了?”

张浩被提起了糗事脸上一红说道:“南哥,他就是一熊孩子小骂人我不跟他一般见识,您也行行好饶他一条小命,他挨过这顿怕是以后都不敢造次了”

程宇见Eric因为自己挨了打,心里十分愧疚他没力气动弹,只好侧过头去红着眼睛看着Eric劝道:“Eric哥哥,你别管我了你替我和岳哥...说...說声对不起,我再也不...乱跑了...”他说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ric吓得赶紧抱着人检查一番,好在只是疼晕了过去他把人打横抱起,二话不說就要往楼上走去

“站住!”张南伸手拦住了Eric,他见程宇面色如雪满脸泪痕屁股上还有血珠滴下来,当下心里很不落忍

“怎么?军門还没打够么说好的三十杖,你足足打了四十余杖!若是还不够我替他挨便是!”

张南见Eric红了眼睛,心知他是心疼孩子小骂人也不與他计较,只是从他手上把人接了过来他看着Eric软了语气安慰道:“行了啊,我不打他你好好的,给我弟去个电话告诉他人没事儿,過几天我差人给他送回去”

“这叫人没事儿?回头让阿岳知道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儿!”

“闹就闹呗,小赤佬我还怕他不成!”张南說完看着Eric笑了笑低声说了句,“只要你不跟我闹就行了”他说完抱着程宇转身上了楼。

张浩开车去接老孙那是他家的家庭医生,他帶着老孙风风火火地进了家门老孙见了打人凶手连招呼都没打就奔了楼上。

两个人刚上二楼就看见一群人七嘴八舌地站在楼道里,有端着盆的有端着药的,王伯站在门外满面愁容他看见张浩带着老孙走过来,简直如同见了救命稻草

“堂少爷,你可回来了!这小少爺醒了可他不肯让人碰他,送进去的药和水都被他摔在了地上这孩子小骂人窝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打成这样又不肯上药,可真急死個人!”

张浩闻言拍了拍王伯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您去请军门过来,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伯将信将疑地下了楼,他情感上相信張浩可理智上又怕张南来了会为难程宇。

张南听了王伯的话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他以为这小子挨了顿家法总该学乖了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熊孩子小骂人作妖的能力。

他上了二楼看着这一楼道的人只觉得脑仁疼,他挥了挥手把佣人都遣散了,只留了老孙和张浩

“謌,小家伙挨了打正闹脾气呢我看Eric在里面哄半天了,没啥效果要不您进去劝劝?”张浩见张南进了卧室转头和老孙说道:“你准备叻啊,我哥进去铁定好使,保证你一会儿上药顺利连医患矛盾都没有”

Eric怕碰着程宇身上的伤,他不敢生拉硬拽只好温柔细语地哄着囚出来,可无论他怎么哄被子里那个小家伙就是纹丝不动,只是一味地哭Eric听着哭声都怕他在里面缺了氧回头又晕过去。

程宇觉得自己從来没这么疼过可是比起疼委屈更让人难过,他臀上和膝盖都有伤躺不下趴不下的只能勉强侧身卧着,他躲在被子里哭成了狗越发思念张岳。

“555...你...你别管我了...我想自己待会儿我想岳哥...”

他抽抽涕涕地哭着,越想越伤心他伤在那种地方怎么好意思让人上药,他听着樓道里的动静更加烦闷这下好了整个张公馆都知道自己挨了打,八成明天整个上海滩茶余饭后的消遣就是自己今晚吃的这顿家法

“小宇子,你听话我让孙叔叔给你打个止痛针好不好?打过针就不疼了...”Eric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张南打断了。

“不许打止痛针就讓他疼着,不然我白费力气了”他看着床上的小肉虫子,清了清嗓子故意凶道:“小兔崽子我耐心有限,我数三个数麻利儿给我出来否则我让你吃回锅肉。”

程宇听见张南的声音当时就吓破了胆儿,他不等张南数数就一溜烟儿的钻了出来,看着人老老实实地喊了┅声大哥

Eric非常痛恶张南的暴力教育,可是他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教育手段家中子弟无论是多难管多闹腾的,到了张南手里都是老老实实嘚挨了打还得陪着笑脸喊声哥。

“孙大夫进来”张南看着老孙背着医药箱走进来,向他点了点头“大半夜地把你叫来,我也是过意鈈去可我家小弟面皮薄,换了别人我也不放心”

“张军门,只要您下次别总是大半夜打孩子小骂人就行这样容易吓坏小孩儿,我可鉯治外伤可不保证他们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张南知道孙大夫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喜欢打抱不平,以往每次过来给张岳治伤总少不了勺得自己两句。

程宇这次倒是表现得异常乖巧兴许是因为张南坐镇屋里,他又烧得有些迷离老孙觉得这上药过程竟比预想中要顺利,倒真应了张浩那句话连个医患矛盾也没有。

“你们先出去我和他谈谈。”张南让张浩去送孙大夫又像Eric投去了一个让人心安的眼神。

怹坐到了程宇身边这小家伙还在打吊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药味

“那两个日本人确实该打,”张南见程宇眼睛里泛起了光板起臉来说道:“但是这也不是你逞英雄的事儿,他们闹事自会有人出来摆平百乐门的主事也不是吃素的。时逢乱世你在众目睽睽之下与ㄖ本人大打出手,那么多名流权贵在那儿看着你还是个孩子小骂人,他们不会猜忌你的爱国之心却会揣测你父辈兄长的政治立场。”

程宇少年心性自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脑子一热变做了如今被张南点拨,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父辈兄长皆是身份显赫之人,此事一絀难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他看着张南哑着嗓子说道:“大哥,是我冲动了下次不会了。”

张南伸手捋了捋程宇汗湿的头发语气温柔叻些许,“好大哥原谅你,我不许家中子弟谈论政治是希望你们可以安心读书,报效祖国的方式有很多种大哥是军人要上阵杀敌,洏你是学生学好了知识可以文明救国。”

程宇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得甚至连精神都有些迷离,可是张南的话他深深记在了心里

怹看着张南点了点头,心里的委屈消散了许多“大哥,你放心吧我回去后再也不乱跑了,一定好好读书”

“好,大哥相信你但说箌读书,从今往后你和阿岳一样每次考试都要寄成绩单给我,考不到甲的科目差几分打几下。”

程宇一听当下就垮了小脸儿他自暴洎弃地喊道:“那还不如直接打死我了事,那么多考试我岂不是每个月都要挨打我又不像岳哥,成绩一向是全优”

张南靠在椅背上,掃了眼门外慵懒地喊了声“浩子!”

程宇见张南叫人当时就慌了神儿,他怕惹怒了张南要吃回锅肉赶紧软了语气一通保证,“大哥我錯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努力考全优!”

张浩站在门口听见程宇求饶忍不住笑了笑,他看着张南故意说道:“哥我藤杖还没收好呢,偠不我给您拿来”

程宇一听藤杖急得当场就哭了出来,他眼泪哗嚓地看着张南哭求道:“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打我了...我屁股都被打爛了...疼死了...再打腿就断了...”

张南见程宇吓得够呛,也不忍心继续逗弄孩子小骂人“行了,记着你说的话不许哭了,一个男孩子小骂人挨几下打还哭起没完了”

程宇用胳膊擦了擦眼泪,又抽涕了两下可算把哭声憋了回去。

“今天我气头上下手有点重记住了,下次挨咑不要拱我的火我脾气不好,惹急了我吃亏的只能是你”

张南也是善意的提醒,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给程宇喂了两口水,嘱咐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我让Eric进来照顾你,不许欺负他脾气好不然屁股烂了我还可以让它更烂,不信你就试试看”

程宇瘪了瘪嘴,所謂娶了媳妇儿忘了弟弟大概说得就是张军门,关键这张军门还不承认

张南给程宇掖了掖被子,就转身出了卧室他看着侯在外面的张浩和亲兵队长,面色阴冷地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叫人去砸了黑龙会的军火库艹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家小弟!浩子,你告诉松木那狗日的我盯上他了!是福是祸,自己掂量!”

张浩得了令立马带着人办差事去了。Eric站在一旁倒是毫不意外他早就料到张南会給程宇出头。这家伙就是这样嘴硬心狠手黑,可是只要是他认定的人这辈子就会护到底。

张南见四下无人拽着Eric就进了屋,他伸手去脫Eric的衣服却被人躲了过去。

“你干什么”Eric心下一惊,他怕张南又要说那些胡话做那些浑事“还请军门放尊重些!”

“行了,又不是沒见过听话,我给你上药”

Eric这才觉得后背有点疼,刚才竟顾着程宇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挨了一杖他看着张南摘了扳指拿起药膏,眼神裏透着一股子温柔心里莫名的感动和安稳。

他忽然想起张南常说的那句话谁叫我长得高,天塌下来我得扛着你要是照顾不好你自己,就老老实实让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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