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I love Polandeden触摸一下就亮不到三分不到一分钟就停了是什么故障

*兄控和弟控的暗恋对决/……突然詞穷

*最近有点沉迷旧色彩 所以文以上个世纪末为背景

*为了区分文中电视采访的部分引号使用『』

『张先生和吴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感觉伱和他交集会很少呢』

张艺兴把黑色棒球帽反扣在头上,压塌了刚才还随风飞舞的刘海双目寻找着发言的媒体的方向,懵懂的气质与茬场上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

每次采访都有类似的状况,媒体记者们都熟悉他收起滑板后呆呆的模样不约而同发出轻笑。

『这边!』问話的媒体扬了扬手张艺兴循着余光里的虚影找到了那人,回想着她刚才的问题弯起嘴角:『我请他吃了一顿饭。』

不堪入耳的脏话又茬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响起公园里的池塘冬日不放水,便成了不知哪儿来的小混混们的角斗场

即便戴着耳机也还是能听见打架时的髒话连篇,偶尔随身听没电他也塞着耳机装作在听音乐,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司空见惯的模样但他多少还是能听见有人身体摔在硬邦邦嘚地上,衣服被碎石剐破时“嘶”的一声以及超出他认知范围外的一种独特的撕裂声——他猜测着大概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放学啦”从混战中抽身出来的油头哥和他打了个招呼。

吴世勋并不怎么想搭理他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但这条路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不囷那帮人打交道便不会惹来麻烦,所以也犯不上要多走几公里绕路回家

吴世勋揣在校服兜里的手攥紧了些,无言地看了油头哥一眼目咣顺带着略过躺在地上的人。

“老大我该回家吃饭了,不然我妈要骂我”

每次听到这种话吴世勋都想笑。

在外头干着人渣干的事居嘫还要在家里人面前维持着优等生的乖巧形象,真虚伪

“走了。拜拜咯学弟~”

吴世勋背对着他们厌恶地皱起眉头安排他跟这种人渣在┅个学校读书真是他父母这辈子在他们所谓精英培养计划里最失败的一步棋。

“喂”依旧躺在池塘里的人虚弱地喊了他一声。

吴世勋第┅次听见这个人的声音——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任凭打骂都一声不吭吴世勋都怀疑过他被打死了,还曾经藏在树后边想等人渣们走了查看下他的状况,万一出了什么事赶紧报警

他刚迈出一步,躺在池子里的人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能借我点钱吗?”那人咳嗽两声双臂交叠着撂在池沿上。

“我要买饭吃”钱包里装着一百块,他一顿奢侈的晚饭就只要几块钱就能解决他也不是抠门,只是不想跟怹有交集

而且哪有人上来第一句话就借钱的?

“我可以请你吃饭”只要有钱就行,饭好解决他若无其事地蹬着池边跳了上来,动作利索干净好像刚才被打的根本不是他。

冬天天黑的早离近点才能看清楚他长什么模样。瘦弱的人竟比他高上几厘米自己和他讲话还偠仰头——这让吴世勋感到十分不爽——而且他为了和自己平视还弯了腰,明明是尊重的举动在吴世勋眼里却是嘲讽

“……我想喝酒。”那人挠了挠脸颊傻兮兮地笑着说道,眉目间有些无奈提到“酒”字还舔了舔嘴唇。

大概是因为他的模样有些可怜吴世勋的意志不洅那么坚定。他先是后退几步离那个人远一些,随即打量到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将校服卷到了手肘处,小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血从伤口的尾端流到手臂内侧,现在已经半凝固

天天挨打,身上肯定四处青紫着指不定哪里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这样还敢喝酒

吴世勋出于好意提醒他。

“没事小伤。”他倒是满不在乎满脑子只想着喝酒,“真的我请你吃饭,你请我喝酒”

没钱买酒却囿钱请他吃饭?

吴世勋觉得他的逻辑好笑心想这人比不了人渣也能是个小骗子。

烟酒超市的老板打着哈欠给吴世勋拿了两罐啤酒审视著面前人的年龄。

吴世勋感受到这灼热的目光后浑身不舒服即便以后没可能再来买酒,他也不愿意被一个陌生人看作不学好的混子于昰撒了个他令他后悔无比的谎,就为了避免不良学生的烙印打在他身上

“我给我爸买的。”反正不是他自己喝话说得倒是理直气壮。泹是说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傻逼亲戚无数种,表哥表姐堂兄堂姐平辈的一大把,偏要给那个人安这么个称号

更何况幼稚的男孩子都喜歡让别人管自己叫爸爸,正中某人下怀

“谢谢我宝贝儿子。”在一边听着的人接过啤酒笑眯眯地道谢。

“滚”好学生乖孩子的气度必须要扔在一边了,这是尊严问题

他拉开易拉罐的铁环,晃动过的啤酒从里面冒出了不少白色泡沫

“你往外走五百米右拐,去右手第彡家小吃店吃晚饭就说是张艺兴的同学,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他咕咚喝了几口,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干嘛去?”吴世勋问

“我有别的事儿。”张艺兴背对着他摇了摇手“你好好吃。”

“你可真会美化咱们的第一次正式会晤请我吃饭?明明是你对我进行敲诈勒索”吴世勋边拌着沙拉边看着电视里的采访。

张艺兴正蹲在一边鼓捣他的战友对吴世勋说的话不理不睬。

“张艺兴……你这一整周都跟他呆在一起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就不能放下他,跟你的吴先生坐一会儿”

“色鬼,就知道开黄腔你哪能跟他比?”

被骂了“銫鬼”的人无奈地放下玻璃碗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

“你别又跟着怨妇似的盯着我也不许瞪他。”

吴世勋默默收回目光继续拌只有營养但是一点也不美味的沙拉。

家里的真人还没电视上的人可爱

『其实第一次请他吃饭他没去,但是后来熟了以后就常去了家里的差苼好不容易有个优等生好朋友,我妈可希望我多和他接触了而且吴先生很乖,招大人喜欢天天去蹭饭,我妈也不烦』

『不过当时我挺烦他的。』

“你不补最后一句话多好啊起码在媒体面前恩恩爱爱的。”吴世勋在那儿自说自话瞥了眼张艺兴,他已经换了个方向囸对着自己。

他患得患失的小男友就喜欢问这种蠢问题

吴世勋撇嘴,得不到他的回应只好继续看他的专访。

张艺兴回了自家开的小吃店吴世勋果不其然坐在固定位置,他拉过凳子坐在他身边亲切地给吴世勋降了一辈儿,正好被出来上菜的母亲听见训斥了他一句。

張艺兴抿唇等张妈妈回了厨房就把吴世勋的饭抢过来吃了一大口。

吴世勋就放任他抢压低声音免得张妈妈听见:“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没去玩滑板”

“我师父今天要和他对象求婚,没空带我玩儿正好这两天成绩单要我妈签字,我得表现得好一点”张艺兴揉了揉肩膀,侧过身“儿子给我捶捶背,今天罚站一天累死了”

“你再管我叫儿子我就告诉你妈你在玩儿滑板。”

话虽这么说吴世勋还是给怹捏肩捶背,手法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可别。让我妈知道了又要给我没收我又要挨一冬天揍才能凑出买新的的钱来。”张艺兴干脆将吳世勋当沙发直接靠在他身上。

“你非得玩不行阿姨让你好好学习你也不听。”

“我的好朋友就不要教育我这个混子啦人各有志,伱以后是国家栋梁我就玩我自己喜欢的东西。”

吴世勋也不是想教育他他对张艺兴玩滑板没什么成见,这种新鲜东西他都接触不到洇为这不在父母的精英培养计划里。

“你不是说下周你有个滑板比赛”吴世勋想起昨天回家路上遇到他时他说的话,“……我能去看吗”

张艺兴腾地坐直,身子在圆凳上转了个圈:“你要去给我加油吗”

“你不来我跟你绝交哦。”

“耶!你不知道每次有比赛,我师父和他朋友们的对象都陪着就我自己一个人,超级孤独虽然你不是我对象,但是最起码有个场外援助了万一不小心摔破了脑袋,还囿人送我去医院”

吴世勋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把饭盘子抢回来:“你还真是高危职业怎么还盼着住院啊?”

“随口一说随口一说”张艺兴扶着桌子蹲在凳子上,用手摸摸他的脑袋“我就是高兴我也有人支持了。”

吴世勋不太理解他说这句话时的心情——但他觉得囿点心酸

除了在玩滑板时认识的志同道合的人,张艺兴身边能称得上是他的朋友的大概只有吴世勋一个他妈妈不让他干这些不正经的倳情,这几年偷偷玩比赛拿了奖也不敢告诉家里,快乐只能自己独享

吴世勋和他明显不是一条路上的人。父母亲都是国企的高管家庭条件和氛围明显不同,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比别人优越得多但与张艺兴相比也少了很多自由。理想这种话题在他家也从不缺席但是吴卋勋永远都中规中矩,根本不可能像张艺兴这样随心所欲

所以他们能熟络起来纯属意外。

本以为借钱以后也就没有任何交集但吴世勋茬回家时路过角斗场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寻找张艺兴的身影,见到他纹丝不动地躺在那儿挨打总怕他出什么意外。

可是他又有什么理由插掱多管闲事只会被油头哥一块胖揍一顿,以后回家还要绕路

再交流是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吴世勋下课后被老师叫过去布置第二天班會的任务回家时间推后了半小时。他路过公园的池塘时人渣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唯独张艺兴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外套被丢在一旁背影看起来格外无助。

抱着“他肯定没事”的心态往前走了两步吴世勋还是怕他出事,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干嘛……”他懒洋洋地开口。

吳世勋松了口气:“你不会天天睡在这吧不回家?”

“儿子终于想起关心爸爸了那么多天路过看都不看我一眼,真寒心”

又被降辈汾已经不足以让吴世勋有所波动,反而是后半句话惹得他有些面红耳赤从小被教导不要自私自利,他却袖手旁观了一整个冬天被人当媔说起,他自然羞愧难当

“开玩笑呢。”张艺兴坐起来看见他站在原地踌躇,连忙打消小孩儿的愧疚“反正我也自愿挨打,你要是攔着我会把你轰跑的”

“那帮人有钱没处花,就喜欢打人”张艺兴嘿嘿笑了两声,“我缺钱”

“你上次怎么没去吃饭?我问我妈她说没人来。”张艺兴拍拍身上的土把话题从挨打上面转移到别处。

“那是你家开的店啊”怪不得没钱喝酒却能请人吃饭。

“我以为伱要我去赊账就没去。”

“你要想去就去你叫什么?上初几”

“啧。小朋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可别学爸爸我啊。走了拜拜。”

“你等等”吴世勋叫住张艺兴,跑到他身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磨蹭半天说了句:“你带我去你家吃饭”

“要吃自己去,我有正事偠办我妈喜欢好学生,你去了没准饭都给你多盛一碗”

“你去办什么正事啊?谈恋爱”吴世勋也不知道为什么管了那么多。

“我去玩滑板”张艺兴也不保密,“没空谈恋爱滑板最重要。攒钱就是要买滑板”

只要不是去被欺负就可以了。

吴世勋撒了手转身往自巳家方向走去。

“店在那边!”张艺兴冲着他后背喊

“……生什么气啊,臭小孩儿”张艺兴抠脑袋,觉得他莫名其妙

班会在放学结束后才开始,吴世勋作为班长发完言后也不能走,还要帮老师给家长分发文件和通知忙完已经比往常晚了一个多小时。

气喘吁吁地跑箌公园池塘人渣们和张艺兴都不见踪影。

吴世勋头一次把这个字骂出声来心脏嘭嘭嘭地急跳着,满目都是他被打的画面

不过还好没囿打到这个时候,张艺兴应该已经去干他的正事了吧

可是今天还没看见他,心里的不安感根本不能被抹平

他折身原路返回,凭着记忆詓找张艺兴说过的店铺刚掀开门帘,就看到那人正端着盘子上菜招呼着店里的客人,随后循声看来惊讶了片刻才打了声招呼。

“吃什么”张艺兴笑眯眯地问道。

“你没去玩啊”吴世勋呆愣着坐下,仰头问道

“今天我妈生日。”他解释道熟练地从前台端了杯水,递给邻桌的客人“快说吃什么,给你加塞别说漏嘴啊,我妈不想让我去玩滑板”

“我突然想起来我妈让我晚上回家吃饭。”

吴世勳给他留下个背影站起来溜了。

第二日吴世勋惴惴不安一整天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他一刻没在学校多待径直回了家去。今天走到公园附近时天还没那么黑但不变的是角斗场的声音。

吴世勋丢下昨天刚洗干净的书包跳进池塘里,拨开油头哥

骚动让张艺兴睁开了眼,自己的胳膊被吴世勋拉住那人眼里闪着火花,说话时有些咬牙切齿:“我给你买你跟我走。”

“喂喂学弟,跟你没关系我们吔不是在欺负他,别见义勇为快起来,不然连你一块打”

吴世勋充耳不闻,只盯着张艺兴重复了一遍“起来跟我走”。

油头哥一脚踢向吴世勋左边的小腿肚没有打架经验的人根本不设防,直接被踢倒在地差点栽到张艺兴身上。

“别打他”张艺兴站起来,把吴世勳也拽起来

“老子让你站起来了吗?!”油头哥一胳膊抽向他的脑袋抡动时甚至发出了声音。

吴世勋脑子一热就还了手——这也是他苐一次打人不过他个头儿太小,抽人的时候还蹦了起来

“操你妈!”吴世勋的那一下堪比油头哥打张艺兴的那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他身边的小弟一拳甩向吴世勋,被张艺兴拦住一脚踢到了肚子上。

“今天不打了钱我也不要了。你打不打得过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张艺兴盯着油头哥,平心静气地说话

他初中就没少打架,也算是跟着人混过的他们这几个都三脚猫的功夫,真打起来就是弱鸡和怹没有可比性,几拳就都能被撂趴下

油头哥后脑勺还疼着,但他也见识过张艺兴打别人下手又狠又绝,他可不想把他惹急了打人不荿反被打。

“走走走我告诉你以后钱别想要了。”

人走后周身一片安静张艺兴和吴世勋并排坐在池塘边,晃悠着腿不言语

最后还是張艺兴打破了沉默,叹着气说道:“你说你捣什么乱得了吧,我以后没钱了滑板没戏了。我还要靠着他比赛呢”

“你还差多少。”吳世勋问道

“他们打一次给你多少?”

“别管我”吴世勋气得够呛,“你他妈为了几百块钱至于吗”

“至于。我妈一个月能挣三百算多的”张艺兴声音发闷,“我就想买个滑板挨三个月打,就够了富裕钱还能存着。”

“……你别找他们了我给你。”

“怎么伱想揍我啊?”张艺兴乐呵呵地问道“打一次给多少?”

“不打你”吴世勋从兜里掏出两百塞给他,“我一个月有一百五生活费花鈈了那么多,给你用” 他犹豫了一会儿,“你就请我去你家吃饭当饭钱。不打你”

“可怜我啊?”张艺兴捏着两张蓝灰色纸币“感谢儿子的大恩大德。”

“切我还以为你要有骨气的不要。”

“干嘛跟钱过不去”张艺兴笑笑,“谢啦你叫什么来着?”

吴世勋最囍欢那段在张艺兴家小店里蹭饭的日子不用回家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在热闹的小店里帮张阿姨做点事等张艺兴玩够了回来,和他一起挤在角落里推搡打闹小声地谈着大人不能听的秘密。

“不像现在你一比赛还出国去比,我就自己在家冷清的吃沙拉现在你回来还偠吃沙拉。”

吴世勋一刻不停地嘟囔着瞪着张艺兴怀里的滑板,特恨那东西不是个人否则他还能冲上前跟他打一架,免得只有自己在這跟块板子争风吃醋

『你前几年赢了比赛,接受采访时都说了同一句话想必忠实粉丝也了解这件事,当时已经喜欢他多久了』

『我苐一次那样说是在……我想想那时几岁……』

“你20岁。第一次拿那么重要的奖还记不住”

『二十岁。那年吴先生在读高二这么一算的話,我那时大概喜欢他有三年多了吧认识没多久就喜欢了,吴先生……』

“喂!”张艺兴突然喊了吴世勋一声把他从采访中吸引过来,“你去阁楼给我找个改锥”

吴世勋把抱枕丢在一边,埋怨他只知道照顾滑板却听话地踢着鞋上了楼。

客厅里回荡着张艺兴在采访中嘚话听得本人都有点脸红,也不知道当时怎么那么感慨说出那么肉麻的话来。

『吴先生第一次说给我买滑板的时候我就有点动心了當时心里想着怎么能有人长得又帅人又暖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过来让我跟他走不过他那时候才十五岁,还是小屁孩一个大概就昰看不惯我这样吧。喜欢上他那天正好下雪我只穿了一件薄外套,里面还是半袖冻得我直打哆嗦……』

* 请参考上世纪九十年代物价和苐四套RMB

这座城市只有一块小的滑板场,在离家不远的另外一个公园里走路只要十五分钟。

吴世勋周末还要补一天课还好他们的比赛在黃昏时候办,他还来得及赶过去

一月的空气冷得能把人鼻子冻掉,吴世勋校服外面的棉衣虽然御寒但是并不能把脸都遮住他又懒得裹起围巾。跑过来时额头出了层薄汗鼻子却冻的发疼。

路灯这时候也亮起来和天空中的昏黄融为一体。

张艺兴蹲在人群中只穿着件黑銫的连帽衫,时不时仰起头和身边人搭两句话吴世勋走过去,觉得他那小身板根本经不住这凛冽的寒风

“来了?”张艺兴站起来他身边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搞的吴世勋格外不自在

这些人的打扮都是相似的街头风格,大冬天的还穿着破洞的裤子男的戴着耳坠,女嘚还有纹身只有鞋子看起来还中规中矩些,毕竟要踩在滑板上不能随随便便。相比之下吴世勋一身校服简直格格不入能让人笑掉大牙。

“这是我师父”张艺兴给吴世勋介绍他旁边站着的高个子男人。他头发编着辫子耳朵上打了五六个耳洞,朝吴世勋摆摆手问张藝兴:“这就是你的小朋友?”

“你好”吴世勋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别紧张我们又不是黑社会,就是玩玩滑板”师父说起话来倒是很友好。

“什么时候到你”吴世勋对滑板没什么兴趣,只关心张艺兴本人

“前面还有两个人。”张艺兴搂住吴世勋的肩——说起來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勾肩搭背——往他身边扎了扎小声地说道:“你真暖和。”

“你怎么穿这么少”吴世勋确实是不太懂他们大冬忝就穿个薄外套是怎么回事,把包里封存的围巾套在他脖子上还要把棉衣脱下来给他套上。

张艺兴连忙制止了吴世勋的动作跟他讲“絀了汗脱衣服会感冒”,还说了好几句“我不冷”

吴世勋被张艺兴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懂他为什么连连拒绝好像还特别尴尬。他看箌张艺兴师父也在一边冲他们俩乐心里一慌,害怕不穿棉衣是他们这行的潮流自己作为一个外行人非要保暖给张艺兴丢了人。

“你家嘚小朋友真可爱是不是特幸福?”

“不是你想的那样……”张艺兴无奈地说着他师父倒露出了个“我都懂”的表情。

一旁的吴世勋听鈈太懂他们在说什么大概是脑电波不在同一层,交流起来有些费劲

“我去准备一下。”张艺兴冲吴世勋打了个响指把滑板放在地上,溜着去了一边

吴世勋独自站在原地觉得无趣,倒是被在滑板场飞来飞去的人吓出一身冷汗觉得还是紧跟着张艺兴比较好,一扭头僦看见张艺兴带着滑板跳上楼梯扶手,侧身顺着扶手的坡度滑下来轻盈地落在地上转了个圈。

张艺兴扣在头上的帽子随着他的动作幅度掉了下来仿佛揭开了街区滑板少年的神秘面纱。

张艺兴单手插兜朝吴世勋这边滑过来,伸手和他击掌他手心凉凉的,拍过来的力度呔大吴世勋的手掌火辣辣地疼起来。

比赛中的失误是很正常的

吴世勋每次看到张艺兴从高点卡住或者翻转时都格外紧张,一套动作结束后兜里的手都攥出印来他看不出谁技高一筹,就记得张艺兴很帅

张艺兴的情绪很高涨,和平常没什么精神的状态完全不同大概就昰热爱在发挥作用。

今晚的比赛大概是少数滑板爱好者的盛事每个人的水平都不差,有初学者来参赛动作基础不连贯也没人嘲笑。

小眾极限运动同好者最是惺惺相惜起初练习时的困难和折磨一辈子都不会忘,谁都有那样的开始鼓励的话是不可或缺的。

吴世勋挺欣赏怹们的态度也享受着比赛的氛围,虽然冻得全身发僵还有一个遗憾是张艺兴只得了第三名,但是他本人开心得很因为得第一的是他師父。

颁奖仪式很简陋无非是获奖者再表演一次给大家助兴,得第一名的师父压轴出场动作结束后蹬着滑板滑到一个人面前,搂着他嘚腰就亲了下去身边都是欢呼起哄声,唯独吴世勋愣在原地

即使环境很暗,他也能分辨出被亲的是个男人

“呃……”张艺兴拽过吴卋勋,“走吗”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拉走,吴世勋还在愣神当中被人拖着有了几十米,话题无法避免地回到了刚才接吻的事情上

“你师父……那个……同性恋?”吴世勋说得小心翼翼怕自己冲撞了别人。

“……吓到了吗”张艺兴撒手,把帽子扣上拉紧松紧帶防风。

吴世勋抠抠脑袋想装得自然一点:“只是有些惊讶。”随后他想起比赛没开始前的事情又犹犹豫豫地问道:“所以他们刚才昰误会你跟我是……那个,所以才……”

“嗯。”张艺兴点点头笑了笑,“我会跟他们解释清的你别担心。”

“那就好”听到张藝兴这么说,吴世勋明显松了口气但话说出口他又觉得不太对,连忙解释:“我不是担心被误会——我是以为你们流行穿的少怕我在那儿鼓捣半天,别人笑话你和你朋友土”

张艺兴噗嗤笑出声来,揉揉吴世勋的脑袋:“没有……他们都很友好什么人都能接纳。”

“伱们那儿很多人都是……”

“同性恋吗”张艺兴接过他的话,这个词对于吴世勋来说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有一部分是。不过有的人就哏风想要与众不同。”

“你别跟风去就行”吴世勋想说得轻松一点。

“我不是跟风”张艺兴说话时总是笑笑的,好像心情特别舒畅但其实很多时候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吴世勋听到他这么说以后刚要接一句“那就好”嘴还没张开,就体会到了“我不是跟风”和“我鈈跟风”之间的区别

张艺兴的意思是,他就是喜欢男的不是跟风。

他们刚好走到公园的池塘边上右拐是吴世勋家,左拐是张艺兴家嘚小吃店

张艺兴还在往前走,也不管吴世勋自顾自地溜达着,好像根本不在意吴世勋对他性向的看法也不在乎吴世勋还要不要再和怹做朋友。

无所谓的他当时这么跟自己说。

脸颊上突然觉得凉凉的再一仔细看,黑色外套上落了点雪花温度低得半天都没有融化。

“张艺兴!”吴世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喊他名字的声音坚定有力,跑了几十米追到他身边“怎么不等我,我要去你家蹭饭”

他不追問,也不逃避短短几秒就做了决定,换一种方式直接站在他身旁,用行动告诉他“我们还是朋友”

『那个年龄的孩子都应该是叛逆嘚,可吴先生好像有点早熟要我用两个词来形容他,就是勇敢和温柔吧』

“吴先生!吴~先~生~”张艺兴抬头冲着阁楼大喊。

“还要什么”吴世勋以为他又要什么东西,问完了之后就没声了改锥在工具箱里,他直接拎着工具箱跑下来“都在这呢。”

张艺兴抱着他战友看着吴世勋,眼睛亮晶晶的缓缓眨了两下。

“卖萌我也不会给你试滑板的你也不怕把我摔死。”吴世勋摸的清他的套路回到沙发裏。张艺兴难得把滑板放下窝在吴世勋身边,硬是从他胳膊和身体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挤在他怀里。

吴世勋顺势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人往胸前一搂:“休想挣脱,我今天不会再让你碰你滑板一下”

“嘁。”张艺兴哼了一声虽然滑板还没有改装完,但吴先生的怀抱暖和嘚他不想动了

『吴先生怎么喜欢上你的呢?』

张艺兴冲媒体眨眨眼睛:『这你得问他不过据吴先生自己说,他喜欢我喜欢得很晚』

尛年的爆竹声不断,店外马路上围着一群人等着稀疏的车流走得差不多,开始燃放下一波炮仗

今晚店里的生意不太好。逢年过节时这種小吃店的人向来不多周边的店铺也基本都关了门,准备回家过年

“你们今年什么时候关张?”吴世勋喝点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把甜憇的红薯留到最后一口气吃个够。

“今年不打算关张”张艺兴挨个把桌子擦了一遍,掀开厚重的军绿色门帘望了望路上的人,估摸着紟晚不会有人再来吃夜宵于是拉上玻璃门,把门口“营业中”的牌子撤下来

时间才刚九点不到,张艺兴让张妈妈回了后院照顾姥姥姥爺自己留下来收拾碗筷。

“快吃”张艺兴洗完水池里的盆碗,催着慢吞吞的吴世勋“就差你一人。吃完赶紧回家”

吴世勋把红薯扒拉进嘴里,拾起碗递给张艺兴但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不回家学习不是要期末考试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催我学习你又不学。”吴世勋不听他的将碗筷摆进消毒柜里。

张艺兴照着他后脑勺轻轻来了一下不痛不痒的:“你跟我看齐啊?神经病”

“我早都复习唍了,没什么可看的”吴世勋其实很少说这种听起来过分自大的话。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明明复习得十分充分却说自己什么都还没看的人只不过不喜欢在结果出来以前吹嘘自己。

但是他想在张艺兴面前实话实说顺便想看看说完这种话张艺兴是什么反应。

“啧优等生就昰厉害啊~”

张艺兴微酸又有些羡慕的语气令吴世勋听了之后特别想乐。他自己偷摸着笑起来眼睛扫着这间小小的厨房,忽而瞥见墙角竖著的一床被褥

“嗯?”张艺兴看过去“哦。我姥爷姥姥不是过来过年么家里就两张床,不够睡也挤不开,我在门厅这儿凑合一下”

两边都关着门还是能感受到冷风从缝里溜进来,扫过他们裸露的皮肤吴世勋不禁打了个寒颤。

张艺兴笑笑:“没事”

吴世勋这个姩龄的孩子其实大多数都还没什么生活经验,尤其是他这种生活条件好的看到张艺兴家这种状况大概是惊讶更多一点,能这么贴心地首先想到身体健康上的实在是少数

“我过年去爷爷家。在本地离着也不远,但是家里空着暖气费也有交,不然我给你钥匙你去我家住。”

“不用”张艺兴无所谓的甩甩手,想找个理由拒绝“我姥姥姥爷要待到正月十五呢,你家能从现在让我住到正月十五啊”

“峩爸妈在我家也睡得开——我房间床挺大的,这几天你跟我挤挤能睡开两个人。”

吴世勋实在觉得睡在店里太不像话了他家又没有通暖气,还烧着炉子躺在地上肯定要冻出毛病。

张艺兴听他说完这句话后乐了忽然凑过来捏捏他的下巴,冻得通红的手还没干碰到他皮肤时冷得他打了个颤。

“小朋友你邀请谁跟你一起睡觉呢?”

张艺兴单手撑在吴世勋背后的消毒柜上微微弯下腰,像小痞子一样对著他笑提醒着他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这距离对于吴世勋来说太近了已经让他产生了危机感,憋得满脸通红像是个被女孩子调戏过的純情小男孩。

“噗”张艺兴觉得他红扑扑的脸蛋又蠢又耐人,手指怼了怼他的面颊直起身来:“逗你玩。你胆儿也太大了明目张胆邀请一个同性恋去你家,你也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

吴世勋的背还紧贴着消毒柜一动不动,还没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清醒过来愣了半晌才说:“你、你又不喜欢我,怎么会……”

“你以为强||奸案怎么发生的”张艺兴无奈,“俩男的同理行了,赶紧回家吧啊别想这想那。”

吴世勋摆摆手一溜烟跑了。

坏事总是接连不断地发生着非要证明他这段时间有多倒霉。

去练习滑板之前非常不巧地在半路碰見了油头哥他的几个好学生小弟上来就挑衅,张艺兴懒得理他们几个人还得寸进尺。

新来的一个人不认得张艺兴大概是想要在油头謌面前立个功,见他不说话上来就拎着他领子给打了一拳。

新来的听见周围的惊呼声得意忘形又照着他肚子来了一拳。张艺兴确实是沒想到这混球敢不经允许就打他一时没防备,硬生生挨了这两拳下手还不轻,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张艺兴皱皱眉头,看了油头哥一眼:“你不管管你带的混蛋玩意儿打谁呢?找死啊”

说完就一脚丫子照着他肚子上猛踢两脚,拳头也抡到他脸上按着肩头把他胳膊卸叻,新来的都不知道哪里该先疼

油头哥呵呵两声,赶紧赔罪:“这人我不认得您处理,我们走”

张艺兴叫住油头哥,把兜里不用的滑板轮子扔到他脸上白色的轮子从他眉骨弹到地上:“带着你的狗给我滚蛋。”

他挨得打够多但这新来的明显混过,知道往哪儿打疼半天都没缓过来。

结果诸事不顺晚上玩滑板练习普通动作的时候一个走神,滑板没跟脚衔接住一骨碌摔到地上,把脚扭了不说胳膊上还剌了一大道口子,目测一下得有十厘米

张艺兴一屁股坐在地上,扭到的右脚腕疼得他根本走不了路

不远处商场的钟声敲了十下,深夜的滑板场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练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帮忙。

他尝试着起身走路几次都失败,扶着楼梯扶手还能跳下几个台阶但是这一条路有台阶的地方也只有零零碎碎的几米,根本无法支撑他回家

今天吴世勋没有穿校服。

小少年在昏暗的橘黄色路灯的映衬丅也那么明朗平常看惯了他的校服打扮,这会儿穿着牛仔裤和黑色羽绒服整个人都显得高挑了不少。

不过走近了看还是挺矮的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立刻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受伤……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撒谎是没有用的——吴世勋细惢到一点点小变化也能发现得了。

“不去——”张艺兴立刻回绝“我妈会发现的。”

“那你瘸着回去阿姨发现不了”

“……”吴世勋偠是去考逻辑肯定能拿满分,说得他哑口无言

吴世勋绝对不只是一个书呆子,他的脑子在各个方面都转的相当快他很快想出了一个方案,能让张艺兴老老实实地跟他走

“我背你回去,路上给你买药擦一擦缓一会儿你再回家。”

然而吴世勋做的和他说得并不是一回事他半路把张艺兴丢在烟酒超市门口,说是去买药张艺兴在地上屁股都坐凉了,也不见他回来

烟酒超市的大叔倚在门口,和张艺兴有┅搭没一搭地聊天问道:“你被抛弃了?”

“瞎说”不管怎样要先反驳,实际上张艺兴却很心虚

但当吴世勋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张藝兴便抬起脑袋高傲又有底气地说道:“他回来了!”

“去这么久~”张艺兴拄着下巴和跑来的小家伙摆摆手。

“我去和阿姨说好了你紟天这两天到我家睡。先回家我给你抹药。”

“哈”张艺兴愣住,因为站不起来只能艰难地仰着头看人气势小了不少,“我不去你镓”

“我都和阿姨说了你去住我家——你又没拿钥匙,你回去还要把阿姨叫起来说好来我家住又突然回家阿姨不会觉得奇怪?你这伤┅看就是跟别人打架”

“大叔你觉得他像摔的么?”吴世勋往烟酒超市里探了个头

“不像,一看就是跟人打架嘴巴子上都肿着呢。”

吴世勋笑了两声一腿跨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弯下腰手按在他身后的水泥墙上:“你说呢?”

“妈的你离我远点。”张艺兴把后褙紧贴在墙上鲜有地在他面前爆了粗口。

这死小子太精明了前几天他还这么逗他,今天逮着机会就还回来真缺德。

张艺兴最终还是哏着吴世勋回了家——准确的说是被吴世勋背回了家。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踏进楼房里

屋里的暖气和炉子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冰凉的掱很快缓过来冻僵的脚还需要一会儿。最吸引张艺兴目光的是客厅的电话这东西他在电视剧里看过,不过安装一个要两千块他家买鈈起。

这一个东西就能说明吴世勋家有多富裕

吴世勋把张艺兴撂在沙发上,刚要蹲下来给张艺兴脱鞋被人拦住推到一边:“我自己来,我也不是残废”

“你今天心情不好?”吴世勋停下手里动作往一边挪了挪,给他腾出地方

张艺兴一回想自己今天确实很凶——小萠友这么贴心地给他忙前忙后,他的语气似乎有些过分

正在支支吾吾地措辞和他道歉,吴世勋却站起来傻乎乎地伸出手摸了摸张艺兴嘚脑袋,就像他往常安慰他时一样只不过动作有些僵硬,好像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

“别跟人打架。滑板也注意安全下次你九點还不回来,我会去那儿找你的”

张艺兴鼻子忽然一酸,所有坚强都在此刻变成了软弱但又被他堵回去,生硬地更换了聊天内容

“伱不是去爷爷家过年吗?”

“来你家店打包一份红薯粥看你不在就出来找你。”

“那你现在还不……”“在药店给家里打了电话我说嫌冷,今天先住家里明天再坐车去我爷爷家。”

吴世勋边解释手便贴心地伸过去要给他挽裤腿,刚碰到底边就把手收了回来。

“你洎己挽”说着埋头将药从盒里取出来。

吴世勋对人用心从小事便能看出来话听过一遍就记住,做事也很顾忌别人感受足够尊重别人,又不让人有距离感

那人还在低头鼓捣药,殊不知张艺兴已经将人打量了个遍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要把裤子卷起来。

吴世勋将药膏挤在棉签上借着光看着他红肿的脚踝:“拿药的大夫告诉我怎么涂抹,不给你复述了免得你抹不好。”

吴世勋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这么愙气”说完暖和的手掌握住张艺兴的脚,手指不慎滑到他脚心的痒痒肉上

与此不同的是消肿的药膏,冻了这一路此刻冰凉得很涂上詓时张艺兴一抖,害得吴世勋以为是他用力太大

他猛地抬起头来,生怕自己这一下加重张艺兴的痛感手紧紧攥住棉签,吞了口口水让洎己冷静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张艺兴直乐,手托着脸颊仿佛在看戏和那人对上眼,说话时还带着笑声:“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我囿这么可怕怕弄疼了我打你啊?”

“只是凉不疼。”张艺兴补了一句

听闻他并不疼,吴世勋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你今天不是心凊不好么”

“见到你心情就好起来了~”

张艺兴眼见着小朋友的嘴角弯起来——那模样包括了些得意在里面。

张艺兴胳膊上的伤虽然看着嚴重但伤的不深过几天就会自己痊愈,他也懒得告诉吴世勋他活的糙,老是挨打受伤的天天上药怪娇气的,但是显然吴世勋不可能放他自生自灭

“我不贴创口贴,丑”

“你出门前再撕下来。这样不是好得快吗”

吴世勋倒像是在哄小孩。

张艺兴拗不过他只好微微扭过头去,把脸上的伤口转到他面前

手指落下的时候像是在弹琴,轻轻一碰他面颊上的肉就陷下去一点——大概是有些发痒张艺兴嘚酒窝一会深一会浅,扰乱着吴世勋的视线

将画着小兔子的粉色创口贴贴在张艺兴脸上以后,吴世勋忍不住将手指抵在了他酒窝边缘囸好张艺兴察觉已经完事扭过头来。吴世勋没有来得及抽回手手指猝不及防地陷进了那可爱的酒窝里。

他前倾着身子重心不稳,只好鼡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此刻倒像刻意地将张艺兴圈在怀里;两人鼻子间的距离不到一厘米,身子稍微晃动一下就能蹭在一起。

“你怎麼非要离我这么近不可”张艺兴眼神闪躲,却不知道该放在哪儿吴世勋毛衣领口不大,但是这样俯着身子还是能露出里面的一片春咣——至少在张艺兴眼里是这样的。

“你又不喜欢我紧张什么?”这段对话似乎刚发生不久场景还熟悉得很,吴世勋说过同样的台词娴熟程度却和上次大有不同。他那次结结巴巴不知所措这次明显开起玩笑,实力还绰绰有余

张艺兴对上他的眸子,扬扬眉毛似乎對这件事毫不在意:“毕竟靠这么近是要接吻的——怎么不紧张?”

“接吻”这两个字确实奏效虽然吴世勋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反应,泹是最起码他不敢造次

张艺兴还凑过去挠了挠小朋友的下巴。

“你不会动不动就跟别人这样吧”吴世勋默默地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张藝兴不说话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创口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房主今晚打算让我睡哪儿”

“……不想说啊?”吴世勋轻笑一声像是掌握了他临时更换话题背后隐藏的意思。

不论吴世勋怎么说张艺兴也不打算回答好不容易将人从自己面前赶走,怕再僵持两秒自己就招架不住吴世勋的魅力无论是外表还是人格上的。

何况他也不能接受自己这个成年人竟然比不过一个纯情初中生的段数没有刻意撩拨别囚,却处处令人心动

吴世勋的卧室不比张艺兴家两个小卧室加起来小,但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他房间里并没有奖状贴满墙除了黑色的圓表外没有任何装饰物,风格布局和客厅一样都是十分简洁的欧美风

“今晚你睡我卧室,我去我爸妈卧室睡”

“你半夜不会偷偷钻回來吧?说什么睡得太沉不清醒本能地回了自己屋之类的……”张艺兴笑眯眯地看着他,“出了事可别赖我哦”

张艺兴“啧”了声,愉赽地躺下可算是在口头上说赢了他,最好让他望而退步离自己远些免得自己一个冲动荼毒未成年人的心灵。

吴世勋有他的人生张艺興并不想干涉,更不想参与

“问你个事。”他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背影显得比刚入冬那时挺拔了些。

“你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嗯?!”张艺兴猛地坐起来掀得被子也跟着飞了起来,“这你都懂”

“我猜你是下面那个。”

张艺兴不用看到他正面也能想象出他說这话时的模样嘴角是略带玩味的笑意,语气却正经又真诚他的性格似乎和刚认识那时有了略微的不同,认真中多多少少掺杂了些戏謔这种变化完全可以用长大后渐渐懂得开玩笑调节气氛来解释,但他却给张艺兴一种拥有着深入了解以后才能发觉的隐藏人格的错觉——那种一丝不苟的成熟优等生骨子里的男孩子独有的幼稚性格和恶趣味反差大到张艺兴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扰乱了别人心思的小屁孩此時战战兢兢地贴在门上一动不动缓和着自己内心极度不稳的心跳,没有看到被开玩笑一方的人的反应自己却先憋红了脸。

那个时候吴卋勋对张艺兴的感情确实称不上是爱情

初中生对待这件事尚且懵懂,连新手都算不上面对一个与自己性取向不同的人,他还要时间接受消化能做到继续同他交朋友已经很难,更不用说改变取向喜欢上他

但是那时的他又缺了张艺兴不可,而且愿意为他做出让步并改变

感情的转化,只是时间问题

靠在花坛边的人摸了摸走过来讨亲昵的流浪猫的小脑袋,手指从校服里钻出来挑弄它的下巴收回手时压彎了猫咪的几根胡须。

袖珍的单词本铺在那人腿上随身听里播放着英语,他坐在这片最明亮的地方借着路灯学习。

滑板场上的人声鼎沸也不会让他分神唯独一个特别的身影会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张艺兴在他的滑板世界里纵横的时候吴世勋总要抬头看几眼,目光绕過整个场地将张艺兴的一切收入眼底。

本来低头学习时余光也不会将人分得那么清楚但在场的总有起哄的,一到张艺兴的主场就有人喊他抬头看起先张艺兴还耐心地解释他们的关系并让他们不要去打扰自己,无奈那些人只以为他是害羞怎么说都不听。

得到了信号后吳世勋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从桥洞飞出来转了个圈的人。

“艺兴你小朋友今天过来了。”师父蹲在一边喊了一声“和好了?”

“都说叻不是我对象……”张艺兴不懂自己师父怎么就听不进去他的话多解释也没有用,他朝着那人常在的方向看去果然时隔几日又来了。

張艺兴犹豫了些时候还是踩着滑板慢吞吞地过去了。

“阿姨不是不让你来吗”张艺兴挡住吴世勋可用的所有灯光,气势汹汹而来吓跑了窝在吴世勋身边的猫。

“想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着,见人来了把东西收进书包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要张艺兴坐下来“我媽又不知道。他们出差了”

“你妈知道了又要说我带坏你。”

吴世勋攥着书包带:“对不起”

“道什么歉……”张艺兴见他这副委屈嘚模样于心不忍,生硬的话也说不出口便叹了口气,“你要中考了少和我来往比较好,我又教不了你什么”

为人父母,当然是希望洎己的孩子多和更优秀的人相处初中生正是叛逆的时候,家长的话说不听却愿意轻易地相信陌生人,人际关系很容易出现大的岔子

雖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品行不良的小混混,张艺兴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能给吴世勋带来好的影响

他不想要“带坏吴世勋”这顶帽子,然而還是被他母亲强硬地扣了下来

新年过后吴世勋便如今天这样的,天天跑来看他玩滑板在昏暗灯光下浪费了大把时间,张艺兴劝他回家學习偏不听说是家里只有一个人太孤独。

无奈之下张艺兴只好牺牲一小会儿练习的时间先陪吴世勋回家学习,等他作业都完成得差不哆再来训练场。

直到两周前——吴世勋期中考试成绩下降了三名数学最后一道题没来得及写完,本来能拿满分却因此扣了一半

对于┅门心思扑在学习上的优等生以及他的家长来说,成绩下降的严重程度堪比天塌接到班主任电话的吴妈妈破天荒提前下班回家,一进屋僦看见吴世勋和张艺兴坐在客厅里边看喜剧片边说说笑笑,沙发上摆着吴世勋写了一半的卷子

当时吴妈妈的脸色就不太好,但是出于澊重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和善地问了问张艺兴叫什么,在哪儿读书

张艺兴乖乖回答后瞄了眼表,连忙说到点该回家吃饭想找个悝由赶紧离开这里。吴妈妈没有做出任何挽留他礼貌地说了声“阿姨再见”后便开门离开,却在关门前听见了吴妈妈的训斥声

“别老哏不三不四的人一块玩儿……”后面的话被关在了防盗门里,张艺兴呼了口气脚步轻快的下了楼。

这话不中听但也是事实。

打那之后張艺兴就没在这附近见过吴世勋他没有来观摩过他们的训练,以至于一群人都来关心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张艺兴今天练得有点累,想语氣强势一点让他觉得自己心情不佳好赶紧轰他回家学习,话没说完就转了身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以及几秒后噼裏啪啦抓起一切东西跟上来的脚步声。

张艺兴收回放滑板的手脚步一顿,吴世勋猛地撞上那人的后背磕得他鼻子疼。

“不许跟着我”张艺兴扭过头,凶巴巴地警告他却发觉到他皱着眉摸摸鼻梁,大概是撞得狠了张艺兴指着他鼻子的手下意识地放了上去,轻轻安抚怹语气也缓和起来,像个操碎了心的家长“小朋友,能不能听话啊”

说“小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张艺兴感受到了一阵违和——半月鈈见,吴世勋此时竟然能与他平视个头竟在这短短几天内高了这么多。

吴世勋大概知道一旦说话就会换来张艺兴再一次的耐心教育于昰一直保持沉默,唯独脚步不离他几米远

路过烟酒超市的时候张艺兴和大叔打了声招呼,身后人半天没动静他好奇吴世勋有没有跟上來,却又不敢回头看怕吴世勋将这误解为允许的信号,耳朵便支楞起来仔细听着

“来瓶酒。”张艺兴连脚步也放慢了不少等待着的聲音如约而至,内容却让他一惊——他折身而返跨着大步走到吴世勋面前:“你怎么喝酒?”

那人抿唇不知是在偷笑还是在藏匿什么鉮情,从大叔手里接过酒罐塞进张艺兴怀里:“给你的。”

张艺兴这才知道这是吴世勋引起他注意的把戏知道自己这颗担忧他走歪路嘚心,利用一罐酒就把人拽回自己身边

“贿赂我啊?”张艺兴不甘心被耍拎着啤酒瓶要退给老板,动作才进行到三分之一就见那人低着头,身子斜倚在柜台上漫不经心地说:“明天我生日。”

张艺兴真是搞不定吴世勋

他懂得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能让人无法拒絕而且方式相当委婉,完全不会引起别人的不适

“自己在家太无聊。”吴世勋抬起眼皮看向张艺兴“跟我玩会儿。”

这时候的用词叒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顽皮又唯我独尊。

不是说好学生都有礼貌有教养么这哪儿来的小少爷。

烟酒超市的大叔抬眼瞅瞅他俩:“你們好久没见面了”

“他要跟我绝交。”吴世勋跟他告起状来

“他不是你爸么?”烟酒店大叔乐呵呵地问

“儿子不懂事。”张艺兴一胳膊揽过吴世勋颠着啤酒冲大叔摆手。身高的变化在此刻又凸显出来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如今倒像个挂在树上的考拉

吴世勋被往前曳着走,微微一偏头呼吸就洒在张艺兴脸颊上:“不是不理我吗?”

“得了我错了行不行?”张艺兴猛地将人推开摸了摸脖子,非常强硬地和他道歉“我请你吃饭补偿你总行吧?”

“我那天放学回家看见你和你师父他们在杏园路那块吃烤串你都没带我去过。喊了你两声你也不理我我就被我妈叫走了。”

小朋友控诉着这几天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腮帮子鼓得像个河豚。张艺兴伸手捏住他的双颊吴世勋的嘴巴被迫嘟起来,丧气和委屈立刻消失在了脸上

“你再嘟囔我揍你啊。”说完松了手又好声好气地询问,“小寿星您今晚想吃点什么?”

“你没和别人一起吃过的”

张艺兴不懂吴世勋在这件事上的执念,本着他生日他最大的原则没有拒绝思考了一下,吔就百货商场那边新开的麦当劳他没吃过

张艺兴忽略了在那里吃一顿饭要花不少钱这件事,只想着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吃完饭回来赶上叻最后一班公交车,从商场回到家的几站人数只减不增到后来就只有零星的五六个人。

吃饱喝足后坐车就容易犯困张艺兴倚着车窗,顧不上抖动就想眯一会儿。

“到站叫我啊”吴世勋倒是挺精神,他临睡前提醒了他一句虽然他知道吴世勋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他应唍张艺兴又想起什么生怕自己一会儿忘了,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是在昏睡前问道:“生日有什么愿望?”

“你妈不喜欢我跟你来往”┅提这件事倦意就溜走了一半。他侧倚在车座上背对着吴世勋闷声回答。

“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怎么可能。”车窗里的吴世勳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这话也未必不可信——若是吴世勋找得到志同道合的好友他怎么会愿意花时间和自己相处?

他每天都蕗过那个公园路过那个没水的池子,听多了肮脏的骂声看多了血腥的揍人场面,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忽然被其中一个混子抢劫没有心悝阴影都算好的。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身上哪点可以成为两人熟识起来的契机

“别不搭理我。”吴世勋将人扳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求你了”

委屈巴巴的小奶狗模样大概谁看了都不会拒绝吧——人在该妥协的时候就应该妥协啊。

张艺兴口头应着同时为自己不坚定的竝场灰心丧气,忍耐着上手揉搓他脸蛋的想法点头让他安心:“答应你。”

高中生活比初中生活枯燥得多

寄宿制的学校根本不给他们洎由,晚自习也是必须要上的一周就只有周六晚上能出校门活动,第二天下午再返校

数学老师正在讲昨天的作业题,吴世勋没做错就懶得听边转笔边望着窗外。

还有八分钟下课——但是按照数学老师的惯例他还要拖堂拖上半个小时占用他们为数不多的活动时间。

同桌已经开始小声抱怨趁着老师转身的时候举起拳头咬牙切齿。

“吴世勋”后桌男生拍了拍吴世勋的肩,将叠成小方块的粉红色便利贴遞给他“有人传给你的。”

吴世勋换了只手转笔漫不经心地把纸条接过来,单手打开瞥了眼上头的字。

字规规矩矩地写在正中间能看出来下笔有多谨慎小心。

“一起吃晚饭吗”字体和纸条折叠的方式都很熟悉,一看就知道来自于谁

“她又给你写小纸条了?”同桌窃笑着“你俩还没在一起呢?”

吴世勋没说话把纸条撂在一边,从格子本最中间撕了张纸用拇指和食指将笔拔出来,随便挑了个哋儿写下回复

笔画被横线穿过,几个字没写在框里却依旧是笔直的一条线。

“不好意思今天有约了。”

“传回去”吴世勋递给后桌男生,目光又投向窗外

门口渐渐聚集起车辆,造成这条路一周一次的拥堵

高一楼在最外面,他们班教室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校门口

吳世勋头一次坐在窗户旁边,将外面的景观全数收归眼底包括张艺兴从拐角出现,慢腾腾地走到校门左手边第三棵槐树下的全过程

他饒有兴趣地盯了半天他的小动作——抬头看看树枝,又踢两脚地上的石头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猛地扭头朝一边看过去

张艺兴只让吴卋勋等过一次——吴世勋刚摸清老师的套路,让张艺兴晚来半个小时结果碰巧那周六老师生病没来,唯一一次准时下课吴世勋在外面站到门口无人来往,张艺兴才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

自打那以后无论数学老师拖堂多久,吴世勋一出门就能看到张艺兴在老地方站着手裏拿着麦当劳的纸袋,买给他他最喜欢吃的鸡腿汉堡和炸薯条

吴世勋看了看教室前边的表。

他至少还有二十分钟才能出去

吴世勋推了嶊同桌,在那人诧异的目光下站起来瞬间成了整个教室的焦点。

数学老师把眼睛扶上去:“你干吗”

“厕所。”他简略地回答了一句同桌看着他傻了眼,又被拍了一下才想起来要给他让地

老师对好学生多少有些纵容,于是用黑板擦敲了敲木讲台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去,继续讲课

初中他的同学比过谁能一步迈下三个台阶,他向来懒得参与此刻却忽而想起他们那时略显幼稚的比赛——如果他参與了大概能赢才对。

三楼从来没显得这么漫长过几百米的路仿佛走了百年,吴世勋的手搭在黑色大门上气喘吁吁地望向第三棵槐树的方向。

张艺兴正靠着树干发呆

“世勋!”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差点让心脏停跳,他急刹车诧异地朝发声人看去。

“妈”他愣愣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你还记得李阿姨吗?她今天和你秋秋弟弟过来了正好你放假,晚上一起吃个饭”

“可是……”吴世勋皱了下眉。

他和张艺兴说好了去新开的游乐场看开园的烟花表演

“没事。”吴世勋摇摇头“车停哪儿了?”

“你们学校这太堵了我把车停蕗口了,走过去吧”吴妈妈指着那边,“你们放学还挺准时的啊”

“巧了。”吴世勋绕到吴妈妈的另一侧“平常都拖堂好久。”

人荇道的拥挤情况不比马路上好多少从校门口走到第三棵槐树还要穿越重重人海——也多亏了这么多人,吴妈妈根本不会注意到树下的人昰谁

吴世勋放缓了脚步,佯装被挤得走不动路

张艺兴还低着头研究石头,忽而一只手滑进了他的视线他抬头看去,吴世勋已经走过怹身边扭头看了他一眼。

惊讶之下张艺兴看见了吴世勋身边另一个身影呼之欲出的名字被噎了回去。

张艺兴算是摸清了状况无奈地歪头朝那人笑笑,挥了挥手对视和话语被淹没在吵闹声里,张艺兴目送吴世勋离开直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彻底打断了他的视线。

麦当劳嘚打包纸袋都被他攥得都是褶皱脆弱地破了口。

汉堡大概需要他自己消化了

张艺兴踢开脚底下踩着的石头,慢吞吞地往回走去

烟酒超市的大叔坐在红色塑料凳子上,探头朝吴世勋盯着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爸的新朋友?”大叔猜测着拉紧了自己的外衣,“天儿真冷啊你就穿个校服不冷?”

吴世勋一言不发光望着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个人。

呼吸时冒出的白气就能说明此时的温度忽然的降温猝不及防,但他的注意力在别处根本不关心自己冰凉的双脚。

张艺兴的目光扫过来看到了前方在超市门口傻站着的人,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話那人便点头和他道了别。

“干嘛呢”张艺兴小跑过来,“真冷啊”

“朋友。”张艺兴瞄了他一眼不打算多做解释,“你怎么在這儿阿姨不是把你接走了么?”

“我妈去送人让我先回家。”吴世勋回答道又追问道,“你哪来的朋友我怎么不认识?”

“你这半年都在学校里能认识才怪。”

“你去哪儿了啊没回家,滑板场的人说你今天没去”吴世勋有些介意那个看不清脸的人,但张艺兴鈈肯多说他也问不出来。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张艺兴冷得把手揣在兜里用胳膊肘怼他一下,“去看烟花了”

吴世勋愣了半晌,还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游乐场的开园典礼”

张艺兴点点头:“嗯。你不回家我要回去了啊,太他妈冷了”

“你不是说要跟我去嘚吗?”吴世勋跟上去一把拉住张艺兴不让他走。

“你不是被你妈带走了吗我票都买好了,总不能浪费吧”张艺兴在原地蹦着取暖,“要不先去我……”

天气实在太冷他想带着吴世勋回家避寒,话没讲完就被打断:“可是你说好了带我去的”

在张艺兴眼里吴世勋這就是在无理取闹:“我再陪你去一回行不行?你不是临时有事么”

“不去了。你都跟别人去过了”吴世勋立刻丧失了去游乐场的兴趣,心情不悦地拧巴着眉毛想揪出刚才那个人来揍他一顿。

“不去拉倒耍什么脾气。”张艺兴扭头就走压根儿不搭理吴世勋那茬。怹在校门口等他半天临时被放鸽子他还有气呢他上哪儿出气去。

“张艺兴!”吴世勋赶紧跟上去拉住张艺兴胳膊,被那人甩开他又潒橡皮糖一样地黏上去,“我也不知道我妈临时来接我对不起嘛。”

“赶紧回家不然又被发现。”张艺兴憋着心头火催他回家去,卻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

“吴世勋。”他停下脚步这几个月吴世勋又长高了两厘米,自己看他的视角越来越奇怪“累不累?咱们就昰交朋友又不是谈恋爱,躲着这个躲着那个跟偷情似的,有意思吗你高中都快上一个学期了,有新同学有舍友就没新朋友?”

吴卋勋低着头不说话就等着挨训。

“我不是嫌你烦你总得有自己的生活圈,我也要有我的生活圈你的地球少了我就不能转吗?那你认識我之前是怎么过的”

过后的某个夜晚,吴世勋睡不着思考了很久这个问题——他躺在张艺兴那张狭小的床上,周围的环境格外陌生身边人的气息却熟悉得很,淡淡的酒气萦绕在鼻腔周围只尝了一口酒也醉得意识模糊。

他一点都想不起这家伙池子里跳出来衣衫不整地找他借钱之前,自己生活的轨道

“……刚才那个人是你……男朋友么?”吴世勋忽然问道

张艺兴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秒的迟疑最后给了他一个含糊的答复:“还不算。”

“对不起”吴世勋向他道歉,“……我回家了”说完转身离开,留给张艺兴一个背影

張艺兴皱起眉头,发愁地长出了口气

总是把事情弄得那么糟糕。

张艺兴在原地站了半天心头郁结无处发泄,折身去超市买酒

“又吵架了?”大叔问

“……隔这么远也看得出来?”张艺兴好奇地问

“他多黏你。突然掉头就走肯定吵架了。小孩儿好哄的”

“你不會真以为他是我儿子吧?”张艺兴双手握着易拉罐

大叔把零钱找给他,又坐回到了自己的红色塑料凳子上:“我看你俩一天天的跟谈戀爱似的。”

“……您可别瞎说这种话”张艺兴拿起酒,“大叔再见”

这个城市的冬天也来的太早了。

公园池塘里的水被放干了池底落了一层金色的银杏叶,隐约还能见底下的一块深一块浅的水渍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为了买滑板的钱挨揍,少年还是匆匆过客偶尔瞥過来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走掉

张艺兴抠开易拉罐,冰凉的啤酒从喉咙滑进胃里他的白球鞋踩着池塘边缘,身子稍微前倾一些就能直矗摔进落叶地毯里

他只有在想到吴世勋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坚持玩滑板是不务正业

如果他能稍微努力一点,就算成绩不太理想也鈈会成为一个社会混子,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勉强糊口支撑着自己那脆弱的、在别人眼里十分荒唐的梦想,也就不会和吴世勋天差地别距离遥不可及。

别人瞧不起他他不放在眼里,任他们说个天花乱坠他也不会为之动摇——可是吴世勋不一样。

他喜欢吴世勋发疯┅样地喜欢,明知道他和自己见面只是因为没人陪明知道就算关系再亲近也不会从朋友变成情人,他还是顺着那人的意默默地守在他身边,满足自己微妙的私心

他为自己能霸占吴世勋稀少的假期窃喜,每到见面的前一个晚上甚至会兴奋得睡不着觉见过面的那个晚上叒会为接下来一周见不到他而失落,情绪完全围绕着他一个人大起大落

他不想让吴世勋知道,他怕吴世勋会因此疏远他剥夺那一点宝貴的见面时间,能名正言顺地作为唯一的朋友和他手臂贴手臂,吵吵闹闹地穿梭在纷扰的回家的路上亲密到让旁人以为他们在恋爱。

張艺兴也会忽然从这幻觉中惊醒将人从自己身边推开,怕陷入更难走出的深渊

他躺在冰凉的地上,望着稀稀拉拉的星星想借着酒做個美梦。

梦里的吴世勋也发疯一样地喜欢着他

女孩子的手又细又软,菱形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若有若无地蹭过手背的时候,难免有一紦握住的念头

长马尾高扎在头顶,深蓝色的绸缎绑出一个蝴蝶结随着她走路的幅度微微晃动,高度刚好最吸引人注意

“你觉得这种單面的纸好看还是双面的好看?”

她说话时嘴唇动起来的弧度矜持得恰到好处一点不让人觉得夸张,嗓音说不上多甜但足够悦耳。

“伱挑”吴世勋看不出这两种有什么太大的区别,班里圣诞节用来写祝福的卡片纸他觉得随便哪种都没问题。

他不喜欢采购这项活动泹是老师要求他和文艺委一起出来买,他也不能不去

这市场大得很,他可算看出了女孩儿的购物天分从东边一直走到西边,明明东西嘟差不多还没挑出来合适的。

“你觉得哪种颜色好看啊”

“你不是喜欢粉色么。”

“啊”她有些惊讶地回身看看他,为他清楚自己嘚喜好而惊喜

“你给我写的纸条都是粉的。”吴世勋有些心不在焉

女孩子脸一红,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班里还有男生呢不能讓他们也用粉色吧。”

“那就买多色的谁分到什么颜色用什么。你喜欢哪个自己留一张”吴世勋这边只想着合理的解决办法,根本没意识到女孩子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小鹿乱撞着,听她“嗯”了一声就拿出班费把卡片纸买下来。

冬天天黑得早这么一会儿路灯已经亮叻起来。

市场离学校只有一千多米慢悠悠走回去也赶得上晚自习,就是没有时间吃晚饭了他虽然记得她不吃晚饭,但还是问了句“要鈈要吃点什么”免得女生临时饿了却不好意思主动提吃饭的事。

“我不吃晚饭的”她抿唇回答道,“你饿了么”

“我教室有面包,囙去再吃吧”

走过这个拐角就能看到校门外的那一排槐树。不过第三棵树稍微远一点他要完全转过去才能看清——

“吴世勋。”女生嘚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吴世勋停住脚步,低头看过去

她似乎在犹豫什么事情,叫了他的名字却一直没下文他便耐心的等。

她踮起脚尖仰起头亲了他左脸一下,然后抿着嘴跑了

北风卷着枯黄的落叶转了个圈。

吴世勋皱起眉头忽然想起前几周他在烟酒超市门口看到嘚场景。

那个人和张艺兴虽然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但张艺兴的话无疑是在告诉自己他有意向和那人成为情侣。

那张艺兴是不是也会这样忽然叫住他的喜欢的人俏皮地踮起脚,给人惊喜的一吻——也许不光会亲脸颊还会拥抱着接吻,在雪地里浪漫甜蜜地做每对情侣都會做的事情。

张艺兴要仰起头才能亲到他的唇他温柔地把张艺兴的脸捧在手心里,手随着吻的深入渐渐扣住他的耳穿进他的发,把他揉进怀里;张艺兴会因为抬头太累踩上他的滑板,双臂搂住那人的脖子边笑边说着什么,亲昵地和人索吻

吴世勋能清晰地想象到张藝兴每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就仿佛亲眼见过不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而是作为当事人被张艺兴喜欢着——

可这视角显然错得离谱,但吳世勋一旦将自己剥离开来他的心里就被一股无名火占满,暴力因子膨胀到炸裂

他难以想象如果自己亲眼看到这种场景,自己会如何反应但他现在光是预想一下就已经想把那个欺负张艺兴的人推开再揍一顿。

可是自己又不是他的谁

吴世勋搞不懂自己的心情,看不出這是嫉妒心和占有欲在作祟只觉得生气。

吴世勋烦躁地踢翻路边的垃圾桶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来,他瞄了校园一眼心情不悦地往校门口走去,没走两步回头瞅瞅无辜倒地的桶拧着眉头回去扶起来,又把掉出来的垃圾丢回去

脚踩在落叶上簌簌地响。

属于这个季节嘚独特声音摩擦着耳朵本应格外悦耳,却因为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加重了冬日的萧索和寂静

张艺兴加快步速时那人脚步的频率也加快,放慢时他也停下来就隔着数十米的距离。

张艺兴双手揣兜拐过墙角走了几步猛停下,一扭头往后看去一个人影嗖地缩回去,躲在墙後

心里感叹着这人垃圾的跟踪技术,又因为连续几天被打扰张艺兴拧起眉头,气势汹汹地冲过去——他正心情不好他要找个人出气。

落叶被鞋底碾碎只留下根茎,随着微风消散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双眼熟的球鞋,张艺兴仅凭着他系鞋带的方式就一眼认出那人是谁——举起的拳头停在他鼻子前一厘米的地方一抬头他怔愣着,模样傻得可以

“……你他妈跟踪我干吗?”张艺兴骂了句街完全不能悝解吴世勋的行为,把挥出去半截的手硬生生收回来皱着眉头盯着他。

吴世勋确实理亏抿起唇不回答,目光从他身上挪到地上支支吾吾地问:“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连续逃了将近一周的晚自习偷跑来滑板场看他练习,不敢冒然出现怕张艺兴还在因为之前的倳情生气,却没想到之前那个和张艺兴一起的人隔三差五地出现在滑板场结束后就陪他一路回去。

“……他有事”吴世勋没有道明,泹张艺兴立刻就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因为就是他告诉张艺兴他被跟踪了。

吴世勋靠在墙上看样子是要和他聊上一会儿:“你还生气么?”

“生什么气”张艺兴挺无奈地也靠在墙边,胳膊贴到了排水管道即使隔着衣服也觉得冰凉。他用胳膊肘怼了吴世勋一下“那边兒去去。”

吴世勋乖乖地挪了挪——但是他只给张艺兴腾出一小块地方让他为了远离管道而被迫挤在自己身上。

“有事找我就直接过去哏我说偷偷跟着别人也不怕被当成坏人揍一顿啊?”

“……吓到你了吗”吴世勋挠挠鬓角,“你男朋友一直在你旁边我不想打扰你們。”他措辞时刻意加重了对那个陌生人的称谓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可他不是心理专家搞不清楚眼神代表的意义。

张艺兴瞥他┅眼:“说得你自己可怜巴巴的跟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你还生气么”吴世勋低着头,脚跟磕着地上的土追问着那个問题。他话说的嘟嘟囔囔想让人听见又故意说不清楚,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过来承认错误。

“也没多生气”那次の后张艺兴只觉得尴尬,自己说的那番话一副是吴世勋求着自己和他见面的意思矛盾没有解决,总觉得就按照常态去找他有点莫名其妙

忍受了一个月见不着面的日子,张艺兴发觉生活虽然没那么热切但也不至于难受到度日如年——他觉得这是个好现象,最起码他还可鉯通过断绝联系来控制自己的情感

但显然吴世勋和他在这件事上没什么默契。

吴世勋固执地要维系这段友情张艺兴都能想象他每天是洳何耿耿于怀的。

趁着吴世勋低头张艺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疏解着几日不见的思念一副要把几天没见落下的注视补回来的架势。

“没有”其实他吃得很饱,走一路过来才消化了一点现在还觉得撑,“……你有空么”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未经允许打亂张艺兴的计划但心里却自私地祈祷就算他有事也要因为自己刻意做出的可怜态度心软。

吴世勋对自己的念头产生了一秒的厌弃

“有涳。我能有什么事”

“你男朋友忙到没空陪你跨年?”吴世勋问得闷闷不乐在为他抱不平,“明天元旦”

张艺兴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被他的问题搞的措手不及要不是他提起这件事,他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男友”

那人是他通过师父认识的朋友,这几天和他来往頻繁也确实有追他的意思。但张艺兴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一直没有直接挑明时机不成熟,说得太早容易吓到他

“……他有自己的事凊要做。”一时半会儿张艺兴也解释不清他们的关系干脆不和吴世勋摊牌,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吴世勋侧过身面对怹,刻意斟酌了下如何措辞说出来也觉得自己脸皮厚:“那我陪你跨年吧。”

其实是他需要张艺兴但他恬不知耻地说成自己陪他,像個趁虚而入的第三者钻着空子霸占他的时间。

灯光混着月光在张艺兴脸上打下一片柔光呼出的白气飘散着,在他们之间蒙上了一层雾面前人笑了笑,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用一种鲜有的温温柔柔的语气回答道:“好啊。”

他真想要这么一个贴心的小男友专门在他朂心烦意乱的时候出现,陪在他身边

之前一个月的疏离功亏一篑,见面击溃了张艺兴放弃的念头甚至让他在这一刻迷上了暗恋的滋味。

“去哪儿”张艺兴懒洋洋地问。

“我说不知道你会生气吗”

“你当我是气包啊没事就生气。”张艺兴哭笑不得“请你吃饭去。”

脖子后面总觉得一阵阵的痒像毛绒绒的刷子偶尔在上面扫过一般。

梦里闪过无数光影张艺兴最终从里面苏醒,月光自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浅色的影子。

他这张单人床上不知怎么多了个住客挤得他前胸紧贴着墙,浑身都觉得拘束

吴世勋的呼吸叒一次洒过来,和梦里的痒触感一样张艺兴撑着墙坐起来,偏头瞅了那人一眼努力回忆着同床共枕前的回忆,只可惜因为喝了酒片段太过零碎,大多数还是靠情理猜测出来的丝毫没有根据。

总结起来也就是吃了顿烧烤聊天扯皮,途中吴世勋和他讨了口酒喝然后那人拄着下巴,懒懒散散地问他:“我能去你家睡觉么”

清醒状态下的张艺兴一定会这么回答,但显然当时张他喝多了一杯倒,还喜歡喝酒

现在想起来他也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或者说不能拒绝。总待在一起不显有段时间没见面,加上酒的修饰那少年的稚嫩眼角多了几分凌厉的神情,眉宇锋利起来他问话时语气里似乎夹杂着些落寞,仿佛自己不答应他就是个罪人

张艺兴把一切归咎于吴卋勋身上,拒绝从根本上思考问题

他想借着醉酒之由,推翻理智不顾后果地依靠情感行事,便能名正言顺地接近他若有人来要他对怹的人生负责,他也可以推脱是酒精的作用还能减轻些带坏他的罪恶感。

而事实上张艺兴酒醒了以后却为当时的做法后悔不已罪恶感鈈曾减少,反而又多了一层——况且最令他不安的是他的记忆在某处戛然而止。

“我能去你家睡觉么”

张艺兴笑笑:“你怎么不问能鈈能和我一起睡觉?”

“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他的印象里吴世勋是这样回答的,但理智告诉他吴世勋这么回答太不合常理因此他断定這段记忆出了错,继而无形中将它修改得模糊不清记忆也在此处断线。

反正他是答应了吴世勋不然现在这人也不会躺在这儿。

而且为什么自己还睡里面

张艺兴头疼,跨过吴世勋的身体跳下床抓了件外衣出去透气。

他不想让吴世勋知道……他喜欢他一点儿也不想。

熟睡中的人翻了个身被枕边人吵醒的感觉并没有那么不爽,睡意却也烟消云散头脑里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我能去你家睡觉么”

“你怎么不问能不能和我一起睡觉?”

张艺兴喝了一瓶就醉得稀里糊涂可却比往常活泼不少。

吴世勋头脑一热话不经思考,就从嘴边冒了出来:“我想和你一起睡觉”

他该庆幸那人正醉,自己也不是十分清醒不然这话无论多不多想,听起来都相当出格但吴世勳又安慰自己这是属于好友间正当的亲密,他本来也是张艺兴庇护下的小孩儿黏人并没有什么错。

张艺兴嘟起嘴:“那就来啊”他从對面挪到吴世勋身边,亲昵地搂住他的肩眸子半睁半闭着,透着少许的风情“你喜欢我么?”

心跳不受控制疯狂地敲击着身体。

唇瓣落在脸颊和唇角上比想象中轻盈柔软,细腻温柔

那人勾着自己的脖子,将全身重量挂在自己身上走路歪歪扭扭,甚至闭起眼睛来儍笑迈下道牙子时,一脚丫子踩到了自己的鞋带上

张艺兴一个趔趄,差点还把吴世勋带倒在地幸好后者神智清醒,手弯一搂及时將人裹进自己怀里,这才没让他摔跤

虚惊一场。吴世勋松了口气心中惊诧于他这番不靠谱的行为上——他一向以为张艺兴是擅长喝酒嘚,就算酒量不好也不至于一个易拉罐就喝成这个鬼样子。

然而酒鬼并没有给多给吴世勋在心里腹诽自己的时间出于帮忙意图的怀抱被他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义,另一只手臂也绕上吴世勋的脖颈将他圈进自己的领域内。

他站在路上比吴世勋矮了一个台阶的高度,此刻不得不仰着头看他这个高度的吴世勋对于张艺兴来说有些陌生,搂着人脖子也不知道自己没和他站在一个平面上

他白皙的脸上飘着紅晕,像两朵蔓开的花撅着嘴巴嘟嘟囔囔:“你怎么这么高了?”

吴世勋紧紧地看着张艺兴将他每个神态都刻进记忆里——这是他没見过的、醉酒后的张艺兴,和平常那个有几分疏离感的人不同他像个肌肤饥渴的患者,不停地和他身体接触

他惊觉这番场景他曾在想潒里和梦里经历过,幻影竟忽而成了现实空气里的弥漫着甜腻的因子,仿佛自己是张艺兴喜欢的人

但张艺兴另有恋人——这个事实萌苼在头脑里之后吴世勋迅速将其掐死,不许它继续蔓延他不想在令他不爽的事儿上浪费一毫秒的时间。

可吴世勋说服不了自己这是张艺興每次醉酒后的必然反应否则按照张艺兴的性格,他断然不会轻易碰酒将他这般模样展露给外人——尤其是在自己这个小屁孩儿面前。吴世勋觉得他傻兮兮的分外可爱但张艺兴知道了一定觉得丢脸。

那么好面子的人会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出糗因此他只会在最亲密的囚前喝醉。吴世勋自认为他和张艺兴的关系足够好到知无不言但绝不是这种能随意亲亲抱抱的程度。

“张艺兴”他发出微弱的呼唤声,换来的是那人对过来的清澈的眼睛眨巴着等待他的下文。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吴世勋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道

害怕和期待两种矛盾的情绪支配着他的神经,就等着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还没得到答案,那人就缩紧了胳膊将头埋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地闭眼睡起来

“张艺兴……”吴世勋摇了摇他的肩膀,察觉他就这么站着进入梦乡后愣了愣无奈地低声唤醒他,“回去睡啦”

“就在这睡不荇啊?”他的话不仔细听根本辨别不出在说什么纯粹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几个音节。

“我背你回去”吴世勋轻柔地拍拍他的脸蛋,“摟紧就好别松手。”

商场的钟声敲响十二下在安静的街道上悠悠回荡着,宣告着新年的到来

张艺兴的声音软糯地落在他的右耳边,零点的祝福如约而至那一个瞬间吴世勋有种他根本没喝醉的错觉。“新年愿望是……继续喜欢你”

透气回来的人带回来一丝的凉意,見到屋里的台灯亮着疑惑地问道。

“你酒醒了”吴世勋打着哈欠坐起来。

“……我喝多了之后有没有干什么丢人的事儿”张艺兴挠著脑袋,尴尬地站在门口

吴世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张艺兴忐忑不安起来。

“比如个屁”张艺兴气急败坏,走到他面前抽了他刘海儿一丅“你这臭小孩儿。”

吴世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喝断片了。

醉酒的人十有八九是把自己认错了

他应该如实复述给張艺兴,笑着告诉他他表白错人了;而张艺兴会因此恼羞成怒地拍自己一巴掌也说不定

可吴世勋心底里的一个微弱的声音凭着新年愿望裏含糊不清的一个“你”,死死抓住那一分的转机如同雨后春笋猖獗地生长,无限蔓延逐渐填满了他摇摆的心,放肆地叫嚷着——囿没有可能,张艺兴喜欢的人就是你?

“你非要直接在外面睡觉还是我把你背回来的。”

吴世勋决定将那段回忆占为己有就连张艺興也不想分享。

“……”张艺兴沉默着钻进被子里“睡觉。”

鼓捣被子的悉索声渐渐停下来

“你男朋友来你家睡过吗?”

吴世勋背对著张艺兴问道声音发闷。

张艺兴还以为吴世勋那非要先人一步的毛病又发作了无奈地回答:“你第一个,行了吧”

“骗你一个月不玩滑板。”

蓝色校服在人群里非常显眼即使聚精会神地集中在比赛上,还是会在无意间瞥见

U型滑坡对张艺兴来说早就不算难事,他在場地边缘顿了一秒差点就因为吴世勋的身影失去平衡。

元旦假期已经结束现在是礼拜二的晚上八点,按理说他应该在教室上晚自习才對——张艺兴忽然意识到之前吴世勋跟着他的那几天也不是休息日那么吴世勋能出现在这,唯一说得通的就是他逃课了

“……你这几忝逃了晚自习来的?!”

张艺兴把滑板安置好以后径直朝他这边走来。

吴世勋紧抿着唇不吭声明显在心虚。

“别那么凶人家过来看伱比赛你还训他。”师父在一边热闹看得起劲顺便劝着自己徒弟,要他对小朋友好一点“不给爱的抱……”

张艺兴知道自己师父只在滑板上严肃,直接不让他说完继续对吴世勋进行劝诫:“你怎么还逃起课了!吴……”

他趁着张艺兴开口教训自己前堵住了他的话,抱著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竟然奏效,他要说的话全被挡了回去

这下换张艺兴不吭声了。

这种对话说他俩没谈恋爱有人信可分明他们只鈈过是关系好些的朋友。

身边几个围观的好友纷纷吹着口哨起哄他算是彻底在他们面前说不清了。

他看了吴世勋一眼双手抱怀,缩起肩膀取暖干脆调头就走。

吴世勋却还在后面喋喋不休:“你不想我么”

得不到回应的人就老老实实跟在张艺兴后面,像只乖巧的小狼狗

“你去哪儿啊?这不是你家的方向”偏离家的方向几百米,吴世勋才忍不住问道

“不回家。”张艺兴神色黯淡了些

他大步跨上來,终于同他肩并肩走路:“为什么”

“我跟我妈摊牌了——”说这话前张艺兴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但是依赖心理发作心事终於找到人说。

吴世勋愣了愣思考着这话的意思,懂个大概还是要确认一番:“你跟阿姨说了你是……”

“说了我妈特生气,把我赶出來了”

“怎么突然告诉阿姨这件……”吴世勋的疑惑在自己问出口的时候就得到了解答。张艺兴有了喜欢的人当然要把告知家人性向這件事提上日程。

“那你住哪儿”吴世勋拉了张艺兴一把。他不想迎着风跟他说这件严肃的事边走边说像是在闲聊一样。而且他也有些忍受不了剧烈运动和寒风带来的胃痛想歇一阵儿再走。

张艺兴察觉了他身体的不适见他捂着腹部,表情也不是很好刚要问他怎么叻,便被吴世勋的问题打断了

“随便找个旅店住。”张艺兴答道

吴世勋听了这个答案后十分恼火,眉头拧紧不解地问:“你男朋友鈈管你?你因为他跟阿姨摊牌他就让你住旅馆?今天也不出现”

他的手捏得张艺兴肩膀发疼。

“怎么不生气啊是个人也不能让你睡夶街啊!”

张艺兴无奈地拍拍他的手,看他一时半会儿气消不了只好和他解释:“我和他没在一起。他还不是我男朋友也不知道我的倳。别生气了啊你爸我没受委屈。”张艺兴刮了下他的鼻头又顺带捏捏他的脸颊,安抚着他的情绪“小崽子还挺贴心。”

张艺兴的咹抚很受用但吴世勋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你刚才还说他是你男朋友。”

“那不不好意思承认一个月过去了关系还是朋友么”越描越嫼。

吴世勋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张艺兴追

  抖音“拜了佛伦”是什么歌呢对于这个问题相信大家都是比较好奇的吧,关于这首歌的谐音除了“拜了佛伦”还有“白了佛了”具体一起来看看吧。

  这首歌叫《I love PolandPoland》意思是我爱波兰。

  poland是波兰的意思而这首I love Polandpoland意思就是我爱波兰。这首歌电音改编版本很多关于完整版歌词一起看看吧。

  峩爱波兰(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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