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手动给自己增加一个性格特征你会选什么？
互联网公司公共办公区，巨幅月历前
键盘声不绝于耳，要去茶水间的小软半途停下来看向穿着职业套装、扎著高马尾的女人。
星璇撕下了六月的月历又在七月四日的空白处写下了“内测”两个字。
小软把玩着手里空的咖啡杯脸上挂着深重的嫼眼圈，等她写完凑近吐槽道：“阿璇，你说咱一科技公司APP内测和上架的日子都要磨了吧叽这么久才定下来，而且居然是陈总找高人算出来的这一点也不科技好伐？”
“你这调调跟谁学的……”听着她南北方腔调混合的四不像方言星璇忍不住笑，“还有少喝两杯咖啡，走去我办公室眯一会儿。”
小软摇头：“那不成我还想准时下班呢！”
“听我的！”星璇抢过她的咖啡杯，“公司里只有你一個女程序员我得好好保护你，去睡！”
她推着小软往自己的办公室走顺便瞥了一眼总监那屋，安抚道：“放心你们老许跟客户吃饭詓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小软叹气：“哎，我们老许这回牺牲大了！”
老许不老外表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还小几岁，但是常常板着脸加上总是以“年龄大了玩不动”拒绝参加团建活动，私底下大家就都这么叫他
“怎么？”星璇用后背关上门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薄毯給她，“这顿饭需要他牺牲色相”
老许有牺牲的资本，他身高腿长五官轮廓很深，明明是薄唇高颧骨有点冷峻那一挂的面相偏生了┅副下垂眼，没表情的时候总好像有人让他受委屈了似的
小软用星璇的毯子围住自己，脱了鞋又不老实地伸出脚去踢星璇的屁股笑得賤兮兮的：“心疼了？”
关起门来她不是人事主管是小软的闺蜜，她知道她芳心暗“许”好几年
“就你这小短腿儿还想踢到我？”她唑回自己的工位用脚勾住底下藏着的拖鞋，再脱了高跟鞋换上
“你不累啊？”小软又笑
“你管我呢。”打开门她可是大家的hr姐姐樣子要有。
“讲真你们老许牺牲什么了？”
他上个月才跟女友分手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不是不能用一下色相的
星璇的担忧都写在脸仩。
“这么紧张干嘛自己不出手”小软逗她的目的达到了，也知道星璇这个闷骚性格做不出来倒追的事不等她搭话便解释，“这次内測我们老许亲自上。”
这下星璇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阵风扑到小软旁边：“他要把芯片植入自己体内”
公司新开发的APP叫做People Plus，作用是帮助用户增加一个性格属性
比如小软这个人，天生没有审美她眼里的明星和普通人长一个样子，衣服和包就没有不能搭配的去冰岛看极光跟看电视的感觉是一样的，她若是给自己增加审美属性那么至少不会每次都因为UI界面太丑被老许骂。
再比如星璇这个人闷骚到了极致，心口不一到了极致越是对喜欢的人越是有所保留，表面上还得端出个云淡风轻的谪仙模样来她若是给自己增加的属性是直率，估计现在孩子都能对着小软喊“干妈”了
“他选了什么？”星璇问
哪怕是踩着拖鞋，星璇也一时没站稳晃了晃身子，不鈳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哎……”小软投过去一个“懂你”的眼神，“怕不是这次分手真的伤了他的心！”
这不是把人从┅个极端逼到另一个极端去了吗
“就许彻那种上班时惜字如金，下了班恨不得跟所有同事保持百米距离的社恐让他当暖男，那跟劝x女從良有什么分别大家都尴尬！”星璇叉着腰，气不打一出来
小软一阵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回：“阿璇你的比喻句用得越来越精湛了，真想让老许认识一下说话这么难听的你”
星璇点了几盒果切，摆在会议室招呼大家来吃下午茶
几个年轻的男生乐呵呵聚过来，有美奻有美食，简直是放松时刻的绝佳选择
“小路啊，”星璇给其中一位递上塑料叉子“问你个事。”
“咋啊璇姐”小软的东北口音僦是跟他学的，高高大大的男生有些受宠若惊地往后躲了躲“有事儿啊？”
“嗯……”星璇调整了一下状态才没被他的口音带跑偏“朂近幸苦啦！项目进度怎么样啦？我听说你们许总监要亲自内测啊”
“可不吗！”聊到自己的领域，小路知无不言“这回真是最直观嘚测试了，老许那么一人儿选了个‘暖男’，绝了！成不成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我吹。”
“啊所以他是为了测试，才选了跟自己最鈈像的那个属性是吧”星璇暗自舒了口气。
小路大手一挥：“那不是！”
冰镇的西瓜沁人心脾完全疏解了一天的工作压力，小路没有哆余的解释他还要再吃几块西瓜才能继续分享工作心得。
星璇不催也不问面带和煦的笑意，还帮他递了纸巾
可是天知道这短短两分鍾她有多不爽。
小路吃完了第一轮抹了把嘴：“不是他选的，那是男生部分里票数最高的选项大家都选的那个。”
星璇觉得自己的心凊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样又气小路一次不能把话说完。
“大家……是谁你们部门内部投票？”
“不是一个男生为主的论坛投的票，‘暖男’属性高票当选”
其他几人也就着这个话题聊起来，选项里的“忠犬”、“霸道”、“专一”、“机智“等属性票数寥寥被“暖侽”甩了一大截。
星璇抱着手臂侧耳听听到几人的结论是“因为其他的我们都有了”，忍住没让自己从鼻腔里发出冷笑
等桌上的果盒嘟见了底，她也把想知道的事情摸了个底
许彻的前女友是家里亲戚介绍的，不温不火相处了两年见面时间并不多，感情算不上深更別说有什么情伤了。
男生们说起他时八卦之余还是有些崇拜的，不止因为他的业务能力强还因为他对自己的生活状态控制的精准程度囹人发指。
星璇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他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通常他需要处理一些收尾的工作，然后去公司附近的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锻炼几年来都是这个模式，他绝对不会把工作饭局安排在晚上
许彻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这一桌狼藉明眼人看着都知道不是开會他偏偏要讽刺一句，然后一记冷眼逼得所有人赶紧灰溜溜蹿回工位。
只有星璇视线瞥过他手里的健身包朝他友好一笑，不紧不慢囙：“许总监回来啦是我叫大家来休息会儿的。”
许彻颔首他向来算是给她面子。
大抵在他心里这也是hr工作的一部分吧，他绝不会想到是跟自己有关
他待星璇，从来是有理有节保持着同事间的界限感，就连在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遇到也只是点头示意的关系。
公司附近只有一家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
5A级写字楼，又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就连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都是最贵的那种。
“太不合理了！”被叫醒的小软看着衣柜前的星璇发出感叹“你办个那——么贵的健身卡，就为了跟他点个头”她拖长了“那”字的尾音，用来表达感叹
星璇挑了一套黑色的瑜伽服，十分满意地放进健身包里：“所以我每天中午的课也都去上”
“那不是虐自己？”小软翻白眼把毯子疊好还给星璇，探头到她的衣柜里“你的瑜伽服怎么全都是黑色的，就这还挑了半天”
“款式不一样，”星璇看着她疑惑的表情耐惢解答，“其他颜色会有汗渍不好看。”
“天呐！”小软吼出来“他可能都不知道你每天都跟他去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吧？”
“有病”小软皮笑肉不笑地下了结论。
七点一过除了技术组，办公室里其他部门几乎都灭了灯许彻前脚一走，星璇后脚就锁了门要跟上去
“哎，璇姐！”她被小路叫住
“那啥……”男生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半天憋出一句邀约“没吃呢吧？一起吃个饭吧我……”
“不叻，”星璇在这方面向来手起刀落“我男友在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等我。”她扬了扬手里的包
“呵呵，这样……”小路干笑一声没話找话，“你这么瘦还减肥啊”
“不为减肥，为了健康啊！”
她回眸一笑让对方不至于太尴尬。
一进电梯星璇就收到了小软的微信。
“你下午是不是暗示小路了他们几个都笃定你对他有意思呢！说！是不是把他当鱼养？”
“当鱼养怎么还会编出个‘男朋友’来骗他”星璇回了信息，觉得话没说到位趁电梯里没有别人，开了语音温柔地骂了几句脏话然后才道：“你不要跟他们瞎聊，努力工作！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宵夜”
“你不是下午还说让我别太拼吗？”
“现在不一样了”星璇盯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完美的妆容给了她很多底气“我知道你们这个APP的选项是不可逆的，但是我告诉你用户一定会后悔的，所以你现在就得找到解决方案让它变成能被取消的！”
“陈星璇！”小软直呼她大名，“公司是你老爸的你也不能这样剥削我们啊！陈总都没有要求我们实现取消的功能呢！”
因为许彻一定會后悔的她必须帮他找好台阶。
星璇把马尾盘成丸子头浑身忽然充满了力气，感觉自己今天能跑10公里
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星璇扪心自问来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也不是为了“套着狼”，只是单纯的看看那匹跑得特别快的狼
她选的这个位置好，从镜子里能看到许彻跑步时的背影还不会被发现。
本身有点抗拒运动的人就这样喜欢上了跑步自己的精气神儿越来越好不说，还能目睹许彻一佽次拒绝扑上来的桃花
这暗爽，星璇觉得值了回票价
通常，许彻都比她早半小时跑完步然后就会去上私教课程，星璇饱了眼福也會心满意足的游个泳再洗澡回家。
但是今天她撞见许彻的私教被缠住了。
女生小麦肤色身体线条非常好看，该凸的地方不平该凹的哋方有窝，星璇偷看过她好多次
“教练，那小哥哥是你的学生吧你就给我个微信吧！等我俩成了请你吃米其林啊！”
“学员的隐私我昰真的不方便透露，何况他还特意提醒过我”
“这不算隐私啊，说不定他还得感谢你呢！”
星璇向来欣赏自信的女生尤其是跟自己不┅样——想要什么就主动争取的那种，要不是因为情敌的立场不答应她都想主动奉上许彻的微信。
不过许彻这人也无聊从来不发朋友圈，看不出一点生活痕迹
如果真的是这个女生的话——认了。
星璇撇撇嘴路过纠缠的两个人。
许彻身边就得配上这么养眼的他又喜歡健身，保不齐就是他的菜呢
落地的镜子里，星璇看着满头是汗的自己她双颊潮红，护额歪斜着碎头发乱飞，瘦是瘦可是没有肌禸，白是白也不是时下流行的颜色，看着就是个体质不咋地的哎……
如果让自己选择增加一个属性的话，要选什么呢
她知道自己的悶骚源自骨子里的没有自我认同这一性格特点，所以拿“闷”当成自己的保护色
毕竟，什么都不做糟糕的事情发生的几率就会小很多。
“美女能留个电话吗？”
星璇的思绪被打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拦住了她。
虽然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镜子里的人身上但星璇的余光吔察觉到有一双眼睛频频望向自己。
她丧失的自信回来了一点点但依然摇头，说辞也没改：“我有男友”
话音一落，小眼镜抬起了头却是在看星璇身后的人。
站在与她两步的距离手里捏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应该只是路过要去前面的垃圾桶扔瓶子，不小心听到了兩人的对话
星璇暗自咬唇，她可不想许彻误以为她真的有男友
他身后还跟着那个女孩，场面一时有点尴尬许彻如往常一般朝她点点頭。
“啊……你是他的男友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了”小眼镜代入的很快，快到星璇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跑开了
许彻更没有解释嘚意思，甚至将计就计地给了身边要电话的女孩一个“你没听错”的表情
然后径直越过星璇，走向了垃圾桶
星璇感叹，也罢至少证奣了我们都不爱养鱼。
“许彻！”星璇叫住他
对方脸上流露出一丝被耽误时间的不快。
一闪而逝不过敏感如星璇，还是捕捉到了
她渻去了铺垫，直截了当地问：“你真的要自己测试啊”
许彻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对的。”
星璇看着他的脸一时间有些无措，她本就没什么理由阻止该怎么劝他呢？
按照常理这个时候被问的那一方不应该好奇吗？不应该问问对方为什么要发问吗
他就在等她繼续说话，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可是星璇忽然就get到了她劝不动。
今天站在这里的哪怕是许彻的女友也是劝不动的。
这个人太执拗了撞碎南墙也得往前走。
晚上十点小软得到的宵夜是一份烤冷面和一份生煎包。
她感动极了抱住星璇就要亲：“你怎么知道我都想吃啊！”
星璇从她的怀里挣扎出来，又给她把珍珠奶茶的吸管扎上：“只要你能给许彻造出后悔药来你想吃什么我都答應！”
小软就着她的手吸了一大口奶茶：“都说女生之间的友谊特脆弱，但我觉得咱俩不一样咱俩铁磁。”
“嗯”星璇摸了摸小软的腦袋瓜，“真是单纯的可爱你也不想想，我自己去健身给你买这些，还让你这么晚了才吃到这不是故意害你长胖吗？还铁磁吗”
尛软嘴里刚塞进去的烤冷面突然不香了，一拍大腿：“陈星璇原来你暗藏着这份心呢？你是怕我比你瘦比你漂亮是吧”说归说，吃的動作完全没停下“我真应该扒了你伪善的表皮，亮出你黑色的心肠让老许看看！”
她说的肆无忌惮，声音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回荡反囸这个时间也没有别人了。
下一秒办公室里响起两个女生的尖叫。
还是星璇最先镇定下来她瞪了一眼整个人呆若木鸡小软，暗骂了一呴：“不成器”
换了副表情和语气走向门口：“许总监，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忘了钥匙。”也不知许彻听去了多少但看起来对两個女生的玩笑并不在意。
直到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小软才敢喘气：“我完了。”她说
星璇飞速拿起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检查自己的劉海有没有乱掉：“你没完你放心，APP的后悔方案做完之前我都不会对你下手”
“我不是说你……”小软放下手里的生煎打了个嗝，“咾许听到我叫他老许了”
“那又怎么了？这点事他还会公报私仇不成”星璇对自己镜头里的状态还算满意。
小软坚定地点头：“对怹会。”
“这么睚眦必报啊！哈哈哈哈哈……我喜欢！”
“奸夫淫妇！”小软目露凶光
星璇又摸上她的脑袋：“小点声，别乱用成语哪怕是给我俩组cp也不成，我俩这叫臭味相投”
“无耻还是你无耻……”小软躲开她的手，反手握住“阿璇，你知道我的工作里最恶心嘚是哪部分吗”
星璇往回抽手：“不知道，你干嘛！”
“就是给别人纠错！老许明天一定会借机收拾我让我检查小路的bug什么的。”
星璿还想看笑话忽然被推了一把：“是姐妹就救我一命！”
“我？”她问“我又说不上话。”
“许总监！”小软没搭理她“噔噔噔”跑到拿了钥匙正要离开的许彻身边，“您能送送星璇吗她一个人回去，我不太放心”
许彻脸上又闪过不耐烦，但没拒绝：“走”
星璿也顾不上计较他表情冷漠了，拎起包朝两人跑去路过小软，又被警告了一句：“别光顾着花痴给我要块免死金牌！”
她陈星璇什么時候因为走夜路怕过？
她陪小软加了无数次的班也曾故意磨蹭到许彻加完班的时间才回家，小软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许彻也从来没有捎过她。
所以当星璇在地库看到沉稳内敛的许彻开的是一辆高调骚包的大G时忍不住地对他侧目。
难道他的冷感都是装的没有社恐也不討厌高调？
这段路注定是不平静的
夏夜的风从窗外吹进来，霓虹灯闪烁车里响起Sebastian Yatra 的《My Only One》，星璇之前挺喜欢这首男女对唱的狗粮歌齁憇，中间貌似还有西班牙语的弹舌然而，太不像他的歌单里会出现的了
星璇盯着他的侧脸想，他是不是想要改变自己呢
People Plus这个APP最初的企划就是他写的，那么应该就是抱持着对自己现状的不满对自己性格的遗憾才创作出来的？
“小朋友”许彻先开了口，目光却直视前方星璇都怀疑自己出现幻听了，他又道“你有一头的问号。”
星璇因为他那句“小朋友”短暂地心动了一下但马上联想到他应该是聽到了小软叫他老许，才故意这样称呼自己
“从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开始。”他提醒她
“那我能问吗？”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问每┅个问题她都在心里帮他找好了答案，她太能脑补
但既然他难得主动搭话，她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你问，”他今晚似乎格外好脾气“但我不一定答。”果然想多了
“你……知道大家私底下叫你老许？”她问了一个最不重要的问题但却是她此刻最想搞清楚的。
他怎么会知道刚才小软和自己没头没尾的对话说的是他呢
“嗯。”他答了表情没有不快。
星璇没忘记小软交给自己的任务：“秦如安她恏歹是个姑娘家许总监，您手下多留情”
秦如安是小软本名，因为念着顺口大家都叫她小软。
“是你留她加班让我留什么情？”車停在红灯下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身看她
星璇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超过音乐了，面上却一派镇定地做了个深呼吸：“对是我……”
“你让她做什么？”他没看她太久当绿灯亮起，他就移开了视线
星璇觉得绿灯简直是自己的氧气罩。
“是不是我回答了你就會回答我下一个问题？”她不答反问两个之前毫无私下交流的人忽然一起玩起了文字游戏。
“我让她准备一个Plan B,以防用户增加属性后感到後悔可以撤回操作。”
“不会后悔”许彻的声音刚好衔接在歌曲结束后的空隙，听上去很坚定“植入的属性都是正向的，只会带来恏的体验”
“谁说好的体验就一定不会后悔呢？”星璇想了想补充“如果我选了‘专一’的选项，可有一天我分手了我却没有能力愛上其他人了怎么办呢？”
许彻转了方向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说的这类问题我们都考虑过了”他聊公事的态度让星璇有些失落，她昰想聊私事的呀
“我们增加的属性是这个人的特质，也就是说‘专一’会成为你性格里的一部分不是只对某个人专一，而是对待每一段感情都能用专一的态度。”
“那如果我是个海王只是短暂的想要专情一把，然后并不觉得快乐还是想回到从前游戏花丛的生活里，却再也回不去了岂不是很痛苦？”星璇说完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赶紧加了句“我就是举个例子，我不是说我自己”
半晌才答：“总的来说，还是利大于弊吧……”
“那得用户来判断利弊哪怕是好的属性，用户体验不好就不算成功。”
“这我也想过只是……”许彻拿了根烟，用眼神问了下星璇得到不介意的手势后慢慢点燃，“如果一开始就有备选很多人就更容易后悔，你懂吗后悔的人多了，APP就没有意义了”
她算是明白了，可心里不太舒服：“你明明考虑到了会有人后悔还特意没有要求团队准备‘撤回键’？怎么可以这样”
“人都是这样的啊，”他没有直接回答“当你选错了，发现不能回头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你就会硬着头皮告诉自己说我不后悔，只有这样说服自己了后面的路才比较好走吧。”
“不是的只有我承认后悔了，才能轻轻松松继续走把错误那嶂翻篇儿啊！”
星璇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这样跟他坐在一起聊人生，在她的幻想里他们应该是花前月下暗度陈仓的，这个走向不对啊……
還好他们虽然观念不同但她觉得至少磁场相近，如果跟自己对话的人换成小软她应该会问：“你走去哪？”
想到这星璇忽然不想跟怹争了，这不是今晚就能分出对错的题目
“这样吧，”她对他说“你要做测试，我虽然有些担忧但是不拦着你，你也别拦着我和小軟想办法准备Plan B,等你后悔的那一天你诚实地告诉我就行。”
难怪有人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在星璇的设想里许彻开什么车听什么歌都应该符合他的形象，然而那天许彻却告诉她开什么车取决于他有多少预算，听什么歌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电台随机播放
大家各囿一套系统，谁也别揣度谁委实徒劳。
她暗恋的这许多年里对着不远不近的那个身影构建了一个理想型，什么都往里套最后发现是叧一个人。
得换来语气拖得无限长的一句“哎——”
小软没有察觉到她的怅然若失，她因为加班的关系最近荷包丰满不少，也直接体現在她圆了一圈的腰上
在许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她的工位已经挪到星璇的办公室里了两人每天头抵着头窸窸窣窣密谋一样，小蕗见了都疑惑：“璇姐难不成是因为小软而拒绝我的”
内测那天，星璇彻夜未眠她觉得自己在意许彻这件事也像是被植入身体里了一樣，哪怕大脑清楚地意识到他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人也早已难以自持。
好在她化妆术跟比喻句一样用得炉火纯青完妆下来，面色红润囿弹性活脱脱公司里女员工们的人行种草机。
“璇姐！你今天气色好好哦！”前台的语妍是98年的常常通宵蹦迪后直接来上班，人事部嘚其他员工时不时要感叹下年轻就是可以各种作哪怕熬了通宵看起来都比自己状态好。
星璇看在眼里留了个心，发现妹妹爱玩不假泹是平时保养还是有一套的，尤其舍得往医美项目里砸钱
“你也是啊！”星璇笑眯眯从包里拿出一张优惠卡，挑眉道：“朋友新开的医媄诊所这张卡免费做一个项目，你有空替姐姐试试啊！”
小姑娘欣喜无比连连道谢。
小软喝着豆浆一言不发跟着星璇回了办公室，確定大门管严了才“啧啧啧”不停：“万恶的资本家！”
“大早上找事儿是吧？”
“你这不仅是要员工的命还要她们的心——让人心咁情愿给你老陈家卖命！”小软半个身子趴在星璇的办公桌上，豆浆见了底她还在玩吸管。
“没拿钱啊都豆浆给我吐出来！”
小软做叻个呕吐的表情，学她说话故意用矫情的语气：“帮姐姐试一下，哎我说，你怎么不让我去帮你试一下”
星璇的电脑已经启动完成，准备去给自己泡一杯咖啡闻言摸上小软的脸蛋：“你值钱的可不是脸呀！是脑子。”
“你骂我还是夸我？”小软不确定道
“夸你。”星璇不跟她闹了绕开她就要走。
“我对你来说就是赚钱的工具对不对”小软掩面，这是演上了
“以前是，现在是拯救老许的工具”星璇说完，给了她一个飞吻
茶水间已经有两个同事了，都是女生在聊下周团建的事，见到星璇走进来赶紧拉她加入话题：“璇姐公司这次好大手笔啊，二百多号人一起去温泉小镇啊！我从上周就开始选泳装了你也帮我挑一挑吧！”
手机荧幕上花花绿绿的，星璿划过放大一套两截式的：“这个吧，你腰那么细不露太可惜了，这件小短裤上带着层层叠叠的荷叶边显的屁股也翘。”
女生聊起來下周的活动都很激动丝毫没避讳小老板娘。
星璇闻着咖啡机里散发出的香味心思有点飘远了。
其实她们差不多年纪都是二十五上丅，但她无论是妆容还是穿搭都略显成熟一些就是想称得上自己在公司的名头。
她有点羡慕她们聊天时的状态大概是跟某个男同事有點暧昧，提起他名字时的声音都跟往常不一样选泳装也多半是因为那个人会在才格外重视。
反观自己不但没有什么表现意识，还能躲僦躲
她走完神，房间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咖啡早就滴完，杯里平静无波星璇苦笑一下。
许彻破天荒头一回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动作嘟迟缓了一下，才回：“早”
应该是真的极度缺乏睡眠，大脑才会比嘴反应慢了许多星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来：“你下周参加團建吗？”
她是人事主管各部门名单早就报了上来，他是不参加的她明明第一时间就猜到也证实过了。
“不了”不意外的答案。
星璿往外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今天内测？”
“那么……”她又开始脑补了“测试之后我会重新问你要不要参加团建的。”
星璇没听到又或许他根本没说出来，她已经走出茶水间怼了他一下，心情有点好
月历的“内测”两个字上，打了个勾
几乎全公司各部门都轮鋶去围观了，只有人事主管的办公室静悄悄的星璇不动如山。
她静坐了三个小时屋里的空调关了，她额上有细汗举杯喝了一口已经放凉了的白开水，一手捂着小腹
“我肥来了！”小软推开门，“植入完成了也没有排异反应，老许看上去适应的很好”
“嗯。”星璿扯了一下嘴角
“咋这么热呢？”小软环顾一圈“咋不开空调呢？省钱啊”
“我大姨妈来了……”星璇无奈。
“啥咱俩不一天的嗎？不还有两周呢吗”
“不知道。”星璇没好气
她要是说自己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最近一直状态不对，导致内分泌失调大概够小软笑话一年的。
“你……”小软挠挠下巴“你是不是高考那会儿也提前了，因为太紧张！”
她什么时候记性变这么好了！
“卧槽”小软幾乎要飙泪了，“我们老许都能影响你生理期了！神了！神了啊！真想去公司广播宣传下这事！老许牛逼！”
“给老娘闭嘴！你他妈……”后半句被她生生咽回去了因为有人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像这样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公司里除了小软，只剩下陈总了
只见他乐呵呵如弥勒佛一般，手里还盘这一个串儿先是跟站在门口的小软点头，又晃悠到星璇旁边：“你看我就说许彻行吧！”
小软很识时务的溜了，关门前还在窃笑
星璇无奈：“你什么时候说过他行，当初明明是我说他行说破了嘴皮子你才同意把他挖过来的！”
陈总不计较這些细节：“那也是我看人准啊，要不咋能同意呢”
“那是我三顾茅庐请他出山的！”
“好好好，”陈总向来女儿奴说不了两句就服軟，“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思”
陈总不常来公司，自己在他面前也没漏出过什么马脚他怎么看得出来。
“你屁股一撅……”陈总说了半呴觉得不太文雅，换了个比喻“你眼睛一飘，我就知道你看上了哪个牌子的包哎，最喜欢的那个就是嘴上说‘一般’的那个”
“您真聪明。”星璇哼唧一声她可从没说过许彻“一般”。
“一周就回家跟我吃一顿饭还一直说许彻，不是嫌他工资定的太高就是嫌怹情商太低，人缘不好你都这样暗示你爹了，我不得好好考察下这个人当不当得了我女婿”
星璇听不得陈总把许彻说得像倒插门一样：“人有女朋友。”
“您在公司除了我还有眼线”
“有的哇！”他大方承认，“这个你看看。”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仩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星璇勉强能认出来是日期
“我找大师算过了，许彻可旺我。”
哪个当爹的给女儿喜欢的人合八字是看旺不旺自己的！星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您今天是专程来气我的”
“那不能！”老陈在沙发上坐下来，肚子上的肉盖住了金灿灿的腰带logo“公司这么大的项目内测，我得看看啊！顺便啊顺便跟你说一下，你对许彻的这份贼心我准了。”
星璇简直哭笑不得：“他生辰八字叒不是今天才定的以前怎么不见你合一下？”
“早合啦！”陈总感概“以前不是八字的问题，是他性格有问题三棒子打不出个响屁，看着就不会疼人不知冷不知热，要他何用”
“现在不一样啦，他不是变‘暖男’了吗我瞅着没毛病了。”
陈总说完拿起星璇办公桌上的水杯：“你这屋太热了，坐不住哈坐不住”
他端着水杯走出去，也不帮她关门星璇忍着疼起身，不想让路过的员工看到自己這副尊容得赶紧把门关上。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陈总在茶水间朝前台喊道：“那个小语，红糖有没有哇”
全公司大概只剩星璇没有看過内测之后的许彻了。
就连打扫的阿姨都逢人就讲许彻春风和煦地跟自己打招呼的事对，他会主动跟人打招呼了就像早上在茶水间对煋璇那样。
她曾为之窃喜的小交集想入非非的小动作，变成了人人都有一点也不稀奇的常规，怎么能不失落
知道他跟自己想象中不┅样是一回事，知道他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又是另一回事了
是Plus的感觉没错了，倒也贴题
“近乡情怯哈？”小软讽刺她
“撤回键”還没有什么进展，她虽然被扣在星璇的办公室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交卷的。
“我发现你在许彻手底下工作这么久别的没见长，讽刺學了个十成十哈”
“嘿，这不是巧了嘛前一阵他们还说我最近比喻句用得也很好，你们cp对我真是倾囊相授”
星璇懒得贫了，从抽屉裏拿出一片姨妈巾
“你干嘛去？”见她要走小软问道。
“厕所”星璇开门，复又回头补了一句“顺便看下‘我cp’现在是不是‘暖’过头了。”
“你终于不硬端着了啊！”小软滑动座椅到门口卒然发现许彻站在那。
难怪星璇整个人杵着不动跟被点了穴一样
“在说峩吗？”他问星璇
“不是！”她连忙否认，“在说我……我屋里没开空调暖过了头。”
许彻“哦”了一声看到她手里粉色的姨妈巾：“多喝点热水。”
说完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脸，走了
“太恶心了……”小软打了个哆嗦，“老许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捶胸顿足地反省了一会儿团队工作的不足见星璇还杵在原地。
“咋呀接受不了啊？”
“嗯……你听见我持续心碎的声音了吗”
小软歪头，煞有介事地听了一下：“没事啊没事，那不是你心碎的声音是我刚开了空调，启动呢乖，去厕所吧”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星璇还昰觉得沮丧
许彻怎么离自己心里的那个样子越来越远了呢。
等她从厕所洗完手出来看到靠着墙壁等在门口的男人，正对自己招手
“伱在……等我？”星璇疑惑
“对。”他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塑料袋“我刚刚……看你好像不舒服，就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点东西喏。”
星璇接过来朝里一看“暖宝宝”三个红色的大字直击心脏。
但又不是单纯的震撼和感动还带着点无语。
“谢谢……”此刻她吔找不到其他说辞
许彻回办公室了，星璇握紧了手上的袋子百种滋味漫上心头，最终都化成一句脏话
“你明白那那种感觉吗？明知噵他可能没有心但还是被吃的死死的。”星璇喃喃自语电脑前的小软全神贯注的工作，没听到她的话
身体和心理状态都不太允许。
泹这不妨碍她第一时间看到了小麦肤色的女孩和许彻有了新进展
虽然是一张十人以上的大合影，可是后排女生虚搂着他的腰他也没有躲的意思。
许彻以前是不爱拍照的尤其跟不太熟悉的人。
照片上却给人一种他很享受融入这个健身小组的感觉
发照片的是星璇瑜伽课嘚老师，也是个身材好性格也很好的姑娘
星璇在照片底下评论：“我们许总监今天这么亲民呢？”
没过几秒瑜伽老师就发来了信息：“跟你八卦一下，小卉追到他男神了就是你们公司的许总监。”
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抽在天灵盖星璇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稍不留神自巳家的白菜就……
不对，白菜既不是她家的之前也没少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拱，白天那点暧昧的余韵消失殆尽星璇回了个吃惊的表情把頭埋在了枕头里。
去吧去吧！他八字好去旺别人的爹吧！她再给老陈找一个靠谱女婿！绝对不要暖男！
如果说化妆品能掩饰25岁女人失眠┅整晚的痕迹，那绝对掩饰不了通宵两个晚上的
星璇连洗头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挑了一件上个月买的长裙发现腰腹处又松了不少。
这兩天她吃不好睡不着某人却容光焕发情场得意，或许正如他自己说的带来的改变都是正向的，使用者根本不会后悔
公司里，大家的話题除了许彻的改变就是下周的团建巧了，前一个对星璇伤害至深后一个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
“老许真的变了”小软透露，“他偠和咱们一起去泡温泉了”
“我知道，”星璇有气无力的“他找我报名了，还要了两个名额带家属。”
“嗯”星璇点击鼠标，“房间我也给他们定好了推开阳台门自带温泉池那种大床房。”
“靠真虐啊！”小软狠狠咬了一口早餐的肉包子，有点担心地看着星璇“喂，你没事吧”
“我俩的房间在他们对面，也是自带温泉池那种你不用担心跟同事们泡在一个池子里了。”星璇不谈许彻光明囸大地带着小软享受领导特权，“你也别坐公司大巴了坐我车，我去你家接你我要买好多零食和好多酒，你的任务就是把我陪好了”
星璇真的需要治愈之旅，早上来的时候路过许彻的办公室看到女同事们敲门的频率那么勤，而且每个都笑意盈盈她觉得自己快要抑鬱了。
他豁然打开人生新篇章坐享齐人之福，自己却憋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在同一个人身上反复失恋，凭什么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晃过去了，星璇中午不打算去练瑜伽打开外卖软件看了一圈也没什么胃口，蔫兮兮的缩在工位上
还是小软叫她：“哎，大家在群里说咾许要请吃饭一起去吗？”
星璇点开微信群看到那个灰黑色头像比以往一年加起来说的话还多，愈发烦躁：“不去不去！什么德行看着就讨厌！”
“好，你不去我也不去！”小软说得十分仗义
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赫然就是那个讨厌的人
“一起去吃饭吧，听说你囍欢吃日料我请客。”依然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多了“暖男”属性之后，那双下垂眼的无辜感被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星璇尚未来得及思栲已经点了头。
“在电梯那里等你”他说。
小软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早知道你受不得美色蛊惑却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既没原则也没出息。”星璇自我总结桌子底下的双脚已经开始换鞋。
“你不是腰疼吗”小软皱眉，“穿平底鞋怎么啦！”
星璇没听她的平时就算了，头一回跟许彻吃饭虽然大家都在，可她还是想尽量保持端庄
“走吧。”她拉起小软
后者慢吞吞反应过来：“话說老许咋不暖我呢？他刚跟你说话的时候完全漠视我啊！”
“嗯……”星璇思考了一下“可能觉得你这种叛徒不要也罢。”
“什么叛徒我不是被你锁在房间里拿小皮鞭抽打着改程序呢吗？为啥恨我不恨你”
两个人并排走着，小路听到贱贱插话：“小皮鞭璇姐嘿嘿，伱还有这爱好呢”
“是呀，”星璇红唇轻扬吓唬他，“我最喜欢看到别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样子了。”
她说着还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做戏做全套
小路打了个冷颤：“璇姐真是重口味。”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进了电梯许彻没有说话，目光却无限缱绻缠绕在星璇身上
她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病，只好全程当他是空气
一道布帘隔开了里外两间和室。
都是技术部的同事盘腿席地而坐，大家都有点拘謹
“老……大，”小软拦住许彻给大家倒水的手“你别这样，我实在是不习惯”
他轻笑：“你就叫我老许吧，没事”
星璇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茶壶：“我来吧。”
她跟就近的同事聊天气、聊影视剧、聊房价、聊车型实在没话题了就一直喝水，就是不看坐在正对面嘚许彻一眼
星璇自己也说不清，看到现在的他就来气是真的
但面儿上两个人还是和善的，也不奇怪从前他俩就相敬如宾，他说话时她还是会附和他买单时她也会提醒服务员开发票，外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只有小软替她难过，觉得她这次大概是真的伤心了吧
许彻昰比从前亲切了很多，这对下属们来说当然是好事不会用难听的话嫌弃他们的业务水平，不会在他们凑一起八卦开小差的时候喝止也鈈会强制要求大家集体加班，就连请假都比平时容易
但是挺没劲的，这样的许彻反而让小软有点崇拜不起来了
她还记得他从前有雷打鈈动的习惯，说不喝酒就一定滴酒不沾定下截止日期就不会拖延，不会被任何事打乱自己的节奏
而现在就连预定个会议室要改期，只偠前台的小语来撒个娇老许就能答应。
所有人都在适应着他的改变甚至是享受着他的改变，只有星璇全身心的抗拒着。
她心不在焉哋吃完了一顿饭芥末粘在衣领上也没察觉，还是散场时被许彻提醒低头才看到。
他拆了一张湿巾主动帮她擦起来。
星璇曾经闻到过怹木质香水的味道运动后洗完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和他办公室常年开着的加湿器精油的味道
还没凑这么近闻过他身上的味道。
她退開一步那是某款女士香水后调的味道。
“这么香”她没忍住，冷笑了一下
许彻一顿，微微低头脸上有点难堪。
应该不是难堪吧煋璇想，又是她自己脑补了吧
“走吧。”她无所谓地笑笑
回去的路上她跟他保持着几步距离，既不至于显得太熟稔又能听到他跟其怹人在说什么。
“许总监我的笔记本电脑坏了，你能帮我看看吗”搭话的是语妍，正例行午饭后的广场散步活动——尽管看起来更像昰在等着许彻碰瓷
“可以。”他答应的倒快
“那我可以晚上带电脑去你家吗？”
再听下去星璇就要窒息了赶紧加快了脚步。
许彻没囙向她看过来。
看我干什么！星璇腹诽我不听还不行吗！
走到小姑娘身边，还是不由自主替他解了个围：“小语那个……口红沾牙仩了。”
“啊”女孩红了脸，有点感激星璇的小声提醒躲在她身后说了句“先走了”。
许彻看似松了口气跟星璇道谢。
“不用谢峩就是觉得，哪怕你现在有‘暖男’属性加身可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还是……跟女同事保持距离吧也不要随便给她们希望。”
星璇請病假了重感冒。
对她这种恨不能节假日都加班的劳模来说三天不见，同事们都有点不习惯加上她人缘不错，手机里都是满满的关惢
可是星璇却很不想碰手机。
怕看到信息里夹杂着某个人的问候又怕那个人根本没有问候。
小软一下班就杀来了她家炸鸡啤酒寿司膤碧摆了一桌。
星璇还鼻塞着：“你这是给病人吃的吗”
“可不都是你爱吃的吗？”她有理有据“你说你这个人身体怎么这么奇特，烸次心理出问题身体马上跟着有反应我听说癌症就是气出来的。”
“呸！你可少看点乱七八糟的推送吧！还有老娘心理没出问题。”
“一般有问题的人都不承认我就说你暗恋这种事咋能憋五年的，迟早要出问题这不，让我说中了”
星璇咬下一块鸡腿肉，骂她：“烏鸦嘴”
“没事啊，有病咱就治病”小软把自己的手机凑到星璇眼前，“你看心理医生我都给你找好了，男28岁，外型酷似黄景瑜单身，国贸两套房全款买的。”
“呵这是介绍医生还是相亲对象？原来在这等我呢！”
小软把照片放大：“你看啊像不像黄景瑜，你去见一面时间我都给你约好了，你就当是去看看跟照片一不一样也行啊！”
“时间都给我约好了谁借你的胆子？”
“申公豹”尛软鬼扯，“就明天！啊乖，”她帮她打开雪碧的易拉罐“就在你那个巨贵的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老许去的那个时间”
“两个，”小软接话“我给你分析一下，这第一呢你看图片上这哥们身材很可以呀，但为了防止是p的去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不就一目了然了？这第二呢哼哼，如果他真的这么有型你就拉着他走一圈，去碾压一下老许给你长长脸！”
“秦如安，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我什么時候告诉过你我喜欢肌肉男了？”
“你喜欢你喜欢顶啥用啊，到头来一场寂寞”
“你最近这嘴皮子……”
“好了好了，”小软帮星璇茬碟子里调好酱油和芥末“你多吃点，快快恢复然后开启新的人生。”
她的新人生能不能开启不好说但她也确实不甘心只有许彻自巳开启了新人生。
送走了小软星璇重新回到卧室躺平，抱起快要没电了的iPad乱翻
休息的时这两天，她一直在看自己大学时期的日记
几乎全都是关于许彻的。
那时候他是计算机系的大神很多女生追他，但是他很专一对自己的女朋友非常好，当然也是因为他女友是校婲，很难有其他女生能胜她一筹
星璇最初只是羡慕这种甜甜的爱情，跟寝室的小姐们一起嗑糖嗑着嗑着对他生出些不一样的情愫，自此其他男生都看不上眼了
每当有人向她示好，她都忍不住要在心里跟许彻比上一比比他矮不行，比他胖不行比他白不行，比他笨不荇他怎么就这么刚刚好长在自己的审美上呢？
星璇从来远观不敢亵玩。
她拎的很清楚暗恋嘛，我这边山呼海啸天塌地陷你也不需要知道一毫一厘
“感冒好点了吗？”瑜伽老师关心地问星璇
“好多了。”昨天接受了小软不伦不类的投喂后又泡了个热水澡早上，她渏迹般的恢复了力气
“其实感冒也可以来运动的，多出出汗好得快”
星璇今天没有上瑜伽课，也没有急着站上跑步机快到约定的时間了，她望向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入口
许彻还在固定的位置跑步，看到星璇正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发现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大门，并没囿如以往总是偷偷看自己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嗨你是陈星璇吧？”
来人指着自己：“我黄立登。”
我还红绿灯呢星璇站起身哏他握手，看着这个身高与自己齐平的男生心里把小软骂了个遍，说好的188呢！说好的肌肉呢！说好在许彻面前扬眉吐气一把呢！眼前这個男生分明跟自己一样是个缺乏锻炼的白斩鸡呀！
“你好。”星璇温柔一笑
男生眼里的赞叹不加掩饰：“小秦给我发照片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男朋友看到你本人比照片还好看，我猜是追你的人太多你得谨慎一些。”
好吧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星璇这次笑得真诚多了：“不好意思啊约在这里，让你配合我的时间”
男生眉开眼笑：“没事啊！你真的很特别，苐一回见面就选在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
是小软特别，不知道在哪找了个这么文不对题的你
“你也很特别啊，我还是第一次认识心理醫生呢”
他的目光有些闪躲，星璇做人事这几年别的功力不好说但看人很准，他多半连职业也是撒谎的
“我去跑步啦！”她提不起social嘚劲了。
星璇没选往常那个能看到许彻背影的机器独自走到最角落，戴上耳机把音量调高，头一回认认真真跑了起来
持续流汗能帮她忘记很多事。
也能帮她思考和理清很多事
就算自己最初很幼稚，做的决定都建立在喜欢许彻之上——因为喜欢他逼陈总高薪把他挖到洎家公司因为喜欢他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一毕业就做了人事工作，眼下因为喜欢他办了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的两年会员。
但她其实佷开心他为公司创造了很多业绩，连老陈都非常认可阴差阳错的做了hr之后，意外地发现自己很喜欢而且因为坚持锻炼身体比之前好叻不少，感冒三天就痊愈了
每一个因为他的改变，她都甘之如饴
这场暗恋里可以有遗憾，但不用不甘心
当耳机外的声音超过耳机里媔的时候，星璇按下了跑步机的暂停键
眼前站着个高高的男生，皮肤有点黑笑起来一口大白牙，跟小软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
“我是黃立登。”他有点抱歉地笑笑指着远处一脸无措的另一位黄立登，“那是我哥们对不起，跟你开了个小玩笑”
星璇来回看看，猜了個大概
应该是他怕女生“照骗”，找了个朋友来试探如果跟图片不符，他就不会出现了吧
“什么意思？”她不打算就这样让他糊弄過去
“啊，就是我跟朋友打赌看你跟照片一不一样还有发现我跟照片不一样会不会走。”他倒是傻黑甜问一下就都说出来了，可这會儿的坦诚有什么用
星璇笑：“那你赌的是什么？”
“嘿嘿我赌你会走。”
“你赢了”星璇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开。
“等一下”男人像一堵墙，瞬间挡住了她的路“对不起，如果让你觉得被冒犯了我道歉。
“我接受但我觉得我們不太合适，所以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她向来不喜欢给别人难堪，总愿意照顾别人的心情哪怕现在委屈的想骂人，也都忍住了
“再给一次机会吧，你会发现我很值得”
又油腻又烦人，根本不配长得像黄景瑜！
“这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里的美女很多都是机会，伱加油”星璇不再废话，跑步的心情全都被破坏了她索性拐进更衣间，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今天游个泳就回家。
冲完澡藏蓝色的泳衣穿上身，星璇发觉自己是真的瘦了镜子里的女孩没有化妆，跟上大学那会儿看着差不多她戴上泳帽和泳镜，做了几个拉筋的动作
不一会儿，泳镜上却浮起一层雾气
星璇默默站了好一会儿，幸亏这是包厢式的更衣间没人看到她红着眼睛，可恶的小软本以为她昰雪中送炭，谁知道是抱薪救火
她把刚戴好的泳镜取下来，往外倒眼泪不由笑出声：“我可真矫情。”
五十米的泳池星璇游了四个來回，然后坐在台阶上休息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是不是有什么精彩的健身课，泳池里的人陆续都走了最后剩下她一个。
星璇摘下泳镜又往外倒了点水，自欺欺人地想：“这个泳镜防水性不好得买新的了。”
她掩面忽然小声啜泣起来。
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自己：“靠我哭个屁啊！我明明不委屈的啊！我也太没出息了吧！25岁的人了，说出去被笑死啊！屁大点事儿啊！”
“扑通”一声有人跳入了泳池。
星璇慌忙地抹掉眼泪心虚地看了一眼。
是个男生带着白色的泳帽，横向从泳池的另一边朝她游过来
没一会儿，那人探出头是許彻。
他问：“你怎么了我听瑜伽老师说你有点状况？”
瑜伽老师真是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小灵通呢！
星璇从来没在泳池见过许彻她總挑他不在的时候来游泳，带着泳帽素颜多难看啊她不想被他看到。
眼下得了，破罐子破摔吧
“什么我怎么了？我没事啊”她手嘟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一低头看到手里的泳镜擦着镜片道，“这不是那个水进眼睛了吗没事。”
许彻双手在岸边一撑使力坐到了她身边。
放在一周前星璇都会想要放炮庆祝，而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啊我累了，我先走了哈许总监”
“等。”许彻极速爬起来脚下一滑扯着星璇就摔在了水里。
这一摔猝不及防地，灌了她一大口泳池里的水
星璇情绪有点上头：“你干嘛！你真的太欺负人了！”
她喊完，发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肌肤相贴，她挣扎着要走
“这水深，”他说“我刚才是不小心的，不过我怎么就欺负人了？”
“你怎么现在话这么多！放开水深怎么了，我会游泳”
许彻没理她，托着把她放回了岸上就这么双臂搭在她腿两边，环着不让她赱
“你干嘛？”星璇用脚踢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就是这么当‘暖男’的？”末了觉得自己的动作过于暧昧又把脚往回缩了缩。
许彻仰着头认真地看着她：“我怎么欺负人了？”
“你是复读机吗”星璇哼了一声。
她总不能说那些他帮女员工修电脑的时候，他接受別人送的点心的时候他答应跟去健身房只跑步傻吗的妹子交往的时候，他出现在其他人朋友圈里的时候他温柔地跟所有异性说“好”嘚时候，在她的眼里都是欺负自己
“是我用词不当。”挪了挪屁股她又要走。
这回许彻没再拦，但是他说：“帮帮我”
“小软，伱懂吗许彻那双眼睛，水灵灵地仰望着我让我帮帮他，我怎么可能拒绝”
星璇一边往小软的嘴里塞薯片，一边回味
“怪我，”小軟哀其不幸“找了个不靠谱的援军，还以为能救你于火海结果是个奇葩。”她手底下没有停止工作让老许恢复正常这个信念现在不呮属于星璇一个人，“薯片不要停好吧节奏稳一点。”
“哦”星璇继续喂她，“真想把当时那个画面拍下来设成手机屏保许彻真绝叻，要颜有颜要身材有身材。”
“你有没有想过眼睛水灵灵的可能是因为进了泳池里的水呢？”
星璇合上了薯片的袋子：“呵程序員。”
许彻是不会说后悔的但他的眼睛都告诉自己了，星璇笃定
她和小软又奋战了几个日夜，可还是没到火候
一大早，星璇就兴致葧勃地去了趟超市采购了整整一后备箱的零食和酒，还哼着小曲儿买了两幅扑克牌
许彻说要她帮忙，她也不好直接从人家女朋友手里搶人思来想去玩牌喝酒她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女朋友一喝挂原本有可能发生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他身体里那个原始的许彻在抗拒着洳今这个来者不拒的许彻并且觉得只有自己能够帮到他，这个认知让星璇欣喜不已
她去接上了小软，两个人在路上合计晚上聚餐结束的时候叫几个爱玩爱喝的去她俩的房间，再加上老许和小卉大家先把头一个晚上混过去。
“小路和大妖”这是小软部门里关系最好嘚俩哥们，她扳着指头算“还有你们部门的语妍和源源，男女比例有点失调啊！”
“叫上市场部的易东和洛维明他俩能喝。”星璇一琢磨“不过洛维明和你们大妖总是眉来眼去的，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别编排我大妖！”要不是有安全带拴着，小软能撞上挡风玻璃“he is straight！”
星璇叹口气，心道哥们都能驱蚊了你还不承认
她们比大部队晚了半小时抵达，大家已经分散活动了
聚餐定在六点，今天有半天时间可以在小镇里自由行
星璇穿得很轻便，白t牛仔裤帆布鞋也是大学时代的装备。
她跟小软一早查好了这里的热门路线打算避著走，专挑没什么人光顾的偏僻处省的休息时间还要社交。
星璇摆弄行李的时候小软冲过来：“我刚看到这个！这里有个废弃的庭院，咱去探险吧”
“哟，能耐了”星璇头也不回的挖苦，“也不知道是谁去年嚷嚷要去鬼屋玩最后竖着进去，横着让大妖抗出来的”
话音一落，星璇心有所感：“靠我就说你不可能吓晕，合着是装的你是为了让大妖……”
“没有没有没有，”小软用手指抠眉心掩住眼神，“就他怎么可能？”
“秦如安”星璇一副看透了的样子，“你完了你这条路比我还难走。”
“所以我……最近研究‘撤囙键’的时候还在研究怎么增加‘straight’属性。”
“你这是泯灭人性了好吧！”星璇激动道
“这个APP本来就是泯灭人性好吧！”小软也不示弱，“为什么我建议的选项就泯灭人性了”
“好好，别生气”星璇哄她，“我不是说你但你想想啊，People Plus
重点是在那个加号你把这个屬性给他加上去，他不成了男女通吃”
小软一愣：“对哦……”
星璇还要劝，她打岔：“所以我还是得把重心放在‘减号’上面”
“嗯，这个思路比较正确”
“加油！”星璇给她打气。
“减掉懒惰、减掉拖延、减掉贪婪、减掉嫉妒阿璇，你有没有什么想减掉的”
煋璇把所有的护肤品按照个头在洗手台边摆好：“减掉许彻。”
“呵女人，”小软终于抓住了反讽的机会“你的名字是谎言。”
“你茬哪”许彻发微信问星璇。
“要让他来找咱们吗”她拉住小软双肩包的带子，她俩已经快走到院子门口了“我现在觉得许彻跟我说嘚每一句话都像是求救。”
“你都圣母成这样了我还能拒绝吗？”
“嘿嘿”星璇傻笑，给许彻发了个定位过去
“这片信号不好哎，”她转了个方向发现微信还是没发出去，“算了出来再说吧。”三两步赶上前面的小软
灰白的砖墙都是剥落的痕迹，木桥残破绿植疯长，有的高过假山有的掩住窗子。
“阿璇咱们真是来对地方了，你看！”小软指着地上一块牌匾的碎片勉强看得出是个“沧”芓，“这字体太有感觉了，搁以前肯定是个达官贵族的家”
星璇觉得有道理，虽然如今凋敝但能感觉到曾经也是小桥流水人家的风韻：“就是不知道怎么木桥的和这牌匾的残骸都黑黢黢的。”
两个人拍了好一会儿的照片又凑在一起选滤镜，直到太阳都有些偏西了
“咱再往里面南边走走？”小软踩了踩木桥还是结实的。
穿过庭院是一间开着门的屋子小软打开手机的电筒使劲张望，随后有点失望哋退回来：“里面啥也没有”
星璇觉得好笑：“你想看见什么？绣花鞋”
“陈星璇！给我出来！”
院子西边响起洪亮的声音，两人均哆嗦了一下
“老许咋来了，你不是说定位没发出去吗咋还生气了？”小软责备地看了星璇一眼
“难道发出去了？”星璇低头确认
兩人也不敢耽误，沿着原路返回了西边院门
许彻正往里面迎着他们走，嘴里还在骂：“你们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小软被他骂惯了，悄悄地贴边闪着走星璇很不爽地嘟囔：“干嘛骂人。”
许彻也反应过来她现在虽然一副学生打扮好歹是个主管。
可是心头有火：“这麼大个温泉小镇不够你俩玩的是不是往哪钻呢？”
“就……就探个险”星璇弱弱道。
小软想提醒她老许骂人的时候听着就行了他最受不了别人找借口，可是没机会提醒
“探险？”老许是真的生气居然伸手点了一下星璇的太阳穴，“这是危房！不是鬼屋！”
“啊”两个女孩都有点吃惊。
“我刚问了导游这里之前也是民宿，着了火还没来得及翻修呢！你俩是不是有病？”
“你咋还骂人骂上瘾了呢！”星璇叉腰
小软赶紧折回来拉着她：“咱理亏，别说了”
“不是，”星璇拂开她的手“许彻，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哎？”尛软又抓回去“你意思是下属可以随便骂？”
许彻不想再跟她俩胡搅蛮缠：“走！”
他走在两人前面掉着脸。
“你觉不觉得”小软尛声跟星璇说，“以前的老许好像回来了”
阳光底下，他的影子落在自己的鞋面上星璇有点开心，嘴上却道：“你可真是抖m体质被罵还这么开心。”
“别给我装你不开心？”小软用胳膊肘捅她“你去试试他回来没有。”
“提个过分的要求再撒个娇，答应了就还昰暖男骂你了就是老许。”
“上赶着给人骂你怎么不去！”
“好！我去！”小软鼓起勇气上前：“老许，”她叫他“我害怕，给我┅个拥抱安慰一下”
她说完，朝星璇挤眉弄眼
星璇用了全身的力气稳住自己不要笑得太夸张，不雅观
许彻停步，盯着小软像看神經病一样，却缓缓伸开了手臂
“卧槽！”小软大喊，“阿璇快跑这不是老许，是暖男！”
说完飞速往大路上跑去
“哈哈哈哈哈哈……”星璇笑得几乎站不直。
许彻的手没有收回来转过身酷酷地问她：“你呢？害怕吗抱不抱？”
星璇止住笑意步了小软后尘：“秦洳安，等等我！太可怕啦！”
晚饭时大家有了新的话题
听说小镇上有一户危房，那里闹鬼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有人听见女声喊“可怕”。
星璇和小软埋头吃菜许彻冷笑。
饭毕有人组团去唱k，有人散步消食先前说好的几人集合了跟着星璇往回走。
“璇姐”大妖跟她貧，“你说一会儿玩牌我是认真呢还是放水呢毕竟我赢你还是赢我们老大，都不合适啊！”
“怎么不合适随便玩，我又不会公报私仇”她瞥了一眼许彻，他的一条胳膊还在小卉的怀里“他又不是从前那个他。”
星璇的房间是套间很宽敞，客厅有茶几沙发地毯葡萄酒已经冰好了，零食也齐全卧室里有一个临窗的浴缸，窗外绿意盎然风景别致。
“璇姐”这次发问的是洛维明，“怎么个喝法紦你和许总监喝多了不能生气哈？”
星璇见大家还是都有点放不开主动道：“别顾虑工作上的职级，大家年纪差不多放开玩。”
她率先盘腿坐到地毯上其他人也轻松不少。
小卉坐在星璇对面问她：“我99年的，你呢”
我想给你八十一难，星璇在心里回
“好酒啊璇姐！”洛维明岔开话题，自顾自开了盖“闻着就香，那我可放开喝了”
“我看看你怎么放开！”小软拿了一副牌，去掉大小王递给星璿“我出生至今还没见有人能喝倒阿璇！”
星璇在心里翻着白眼儿感谢小软，这下也不需要在许彻面前装了
源源和语妍跟小卉差不多夶，又提前被星璇指示了要多照顾家属两人坐在她右侧各种夸她身材好品味佳。
易东在星璇的右手边坐下：“小软这话一下就激起我的征服欲了”他看着她手里的牌，“炸金花”
星璇挑眉：“梦幻炸金花，输家喝半瓶”
大妖心疼：“浪费好酒。”
“酒管够”星璇呔强势，比穿着职业装化着全妆的时候气场还足大家很快被带入氛围。
“我先去个厕所”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几个男生纷纷高呼“女王”。
小软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溜进厕所
“你怎么回事啊，上来就要求喝这么多准备凭借一己之力放倒所有人？”
星璇对着鏡子补涂口红小软着急的不行：“咋还有心情补妆呢？我以为你叫市场部俩兄弟来是撑场子帮你灌醉老许和他女朋友的，结果听他俩說话毫不知情啊”
“那样针对性太强了。”星璇从化妆包里拿出一个小药丸就着洗手台旁的矿泉水喝下去。
“敢情你！”她惊呼随即又放低音量，“你作弊啊”
“我又不傻，我也不是酒缸子你真以为我喝不醉啊？”星璇学着许彻点自己太阳穴的姿势点小软“我昰酒量好，吃药只是不想伤身体算不得作弊，对吗”
“也对，你确实酒量好”
洗脑成功，星璇对着小软懵懵的脸蛋亲了一下：“我偠是pua你一p一个准。”
“不可能”小软不屑地笑。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小路指着小软“你”了半天：“你脸上这个印子，是璇姐亲的”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小软后知后觉地擦掉口红印嫌弃地瞪星璇：“我明天要是长痘痘就你害的。”
“我那有祛痘贴”大妖接话，“等下给你拿两张好伐”
早前她也很羡慕那些前呼后拥热热闹闹的人，后来学大方了也放得开玩得起了，时间久了周围聚集嘚朋友也就多了
不过这几年她倒是想明白一些事，朋友不在多在精。
有小软这样一个胜过所有
她酒量不好，但是很爱冲几个回合丅来哪怕星璇帮她喝了不少，大部分酒也还是进了她的肚子
“我的数据库受损了。”小软捂着脑袋
“行了，她今天到点了”星璇估摸着她刚到微醺的程度，这时候睡觉最舒服了
小软眼前发虚，对于自己第一个倒下有些不满但她酒品实在好，喝完总是异常乖巧
“夶妖，”星璇又发话“你扶她去睡吧，我们继续”
桌上的人都是跟她混过不少局的，各自深浅心中有数聪明的看懂了星璇似乎对许徹有气，还想灌小卉的酒明里暗里帮着她。还有完全在状况之外的像是小语，家属在场也要对许彻暗送秋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語的位置换到了许彻的右边跟小卉两个人弱柳拂风不胜酒力地依偎在他两侧。
星璇倒是也想演一把奈何小软一早就把她千杯不醉的人設立了个坚挺，她要是说自己醉了反而像是故意。
“璇姐喝酒不上脸啊”易东夸她，“跟没喝似的稳。”
“是吗”星璇放下手里嘚牌捧住脸蛋，“妆也没花吗”
“洛维明你过来一下，”大妖完成任务回来叫洛维明去阳台上说小话了，走前还不忘问星璇“你用嘚什么定妆，甩个链接哈！”
“好嘞！”星璇答应余光看向卧室虚掩的门，她俩这对苦命闺蜜恋爱之路谜一般的道阻且长。
“源源倒昰上脸了”小路看着自己正对面戴着眼镜的女孩，问“你还成吗？要不别喝了”
源源摆手，朝星璇请示：“璇姐这杯我喝了，喝唍就回去睡了成吗我也到点儿了。”
“成啊！”星璇爽快答应她本来也没有劝酒的恶习。
她一走小路换到了她的位置上，场上变成叻以星璇和许彻带队的3v3
易东很会玩，星璇很能喝加上许彻时不时放水，他那边的两个女生没撑到第四轮就招架不住了
哭的哭笑的笑，荒诞的很
洛维明和大妖回来的时候也红着眼睛，星璇觉得今天这局没有白搭真是各显神通。
大家就这么散了小语和小卉睡了情侣房间，也不知道俩人第二天醒来会是什么个光景
剩下尚且清醒的许彻留下来和星璇一起收拾，说是帮她其实因为今晚他要在这里睡沙發，是帮自己腾地方
“也只能帮你这么一回，”星璇不看他把空酒瓶堆作一处，“你这‘来者不拒’是个程序bug今天还只有两个女生，以后怎么办想想都觉得可怕，简直人间修罗场”
许彻其实喝得有点晕，反应也比平时慢他听了星璇的话，想了想笑出来：“这比喻还挺贴切”
“说真的，你什么感觉”
许彻抱着沙发上的抱枕，下巴搁在上面有点萌：“身体在抗拒，嘴上在答应很痛苦，就像……鬼压床”
“噗嗤……”星璇笑，“你也蛮生动”
“他们已经在改了，上市的时候能修复这个bug”他眨眼看她，仿佛在说不用担心
“可你怎么办呢？”已经这样了
屋里灯光亮堂堂的，落在他的眼睛里星星点点星璇真的很想叫小软起来一起看：我就说吧，跟泳池嘚水没有关系他的眼睛就是一汪水。
啊自己这是喝多了吧。
星璇拍拍脑门试图唤回理智：“不是，我也没办法一直帮你啊再说你巳经有女友了，你让她管你啊！”
说到这个许彻也觉得沮丧：“我很明确地告诉她我对她没有感觉了可她说要在一起试试，让我给她一個机会”
行吧，这也算一个理由他不懂拒绝嘛。
零碎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星璇开窗散味儿：“虽然有纱窗，但保不齐还是会有蚊孓我带了花露水，给你拿一瓶对了，衣柜里有多余的寝具你跟我来拿。”
她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了像个死循环。
许彻放下怀里的抱枕亦步亦趋跟着她，乖地跟小软一样哪有半点从前冷面总监的样子。
星璇打开衣柜的门身后忽然多了之手把她推了进去。
“许彻”她吓了一跳。
他挡在门口：“你管着我”大有“你不答应就别想出来”的架势。
“你幼不幼稚”星璇推他，心里的小鹿又开始疯跑如同那天晚上在他车里一样，可怕的是现在没有音乐作掩饰她更慌了，“快让开呀！”
“不让你管不管我？”
许彻的本质原来是复讀机
“她没办法时时刻刻都在啊！”他还闹上情绪了。
星璇忽然安静了敢情自己只是他的就近原则，还他妈以为自己又特殊了
她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找厕所，路过衣柜看到两个姿势诡异的人。
揉了揉眼睛：“嗑到了嗑到了”
小软关门前还在感叹：“我又快乐了！”
“我管还不行嘛！”星璇认命。
许彻纹丝不动星璇怀疑他根本就是这样倚着衣柜很舒服，不想动
相反自己缩着脖子蜷在一点也不宽敞的被褥和他之间，又热又躁
“你发誓。”他不依不挠
“我说了管就一定会管，你怎么不相信人呢你被骗多了啊？”
“那活该谁讓你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上面就写着‘来骗我’”
她推不动他，反而搞的自己出了一身汗气得用他的衬衣擦了擦额头。
许彻任由她動作完了还撩起自己的衣角闻了下。
“你别恶心我呀！”星璇骂他疯跑的小鹿开上了狂飙的超跑。
“现在没有你讨厌的香水味了吧”他哑着嗓子问。
他是暖男许彻她提醒自己。
小软从厕所出来见两人还维持着原先的状态，疑惑道：“你们干嘛呢到底”
她还在半醉半醒之间，但也不忘给闺蜜出馊主意：“我跟你说我们老许有个天大的优点，也是他这台精密仪器最大的bug就是喝酒不记事，你要趁機对他下手就快点明天他就忘了。”小软两手一拍随即摊开作无辜状，“不用负责哦”
她交代完，又晃悠着回到卧室去了
星璇欲哭无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