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老婆正在阳台散心,老公跑过来从后面抱住你,解开你睡衣的扣子和脱下你睡裤,你会什么反应

[书籍简介] 假如安以风不算男人這个世界没人敢说自己男人!   假如安以风不算妖孽,那么这个世界没有妖孽......   他,是这样一个男人——驰骋黑道十五年谁敢与怹一言不合,以后都别想开口说话   他嚣张跋扈,横行无忌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但他却不知道,在无光的角落有个女人一直茬默默爱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安安这样的男人做配角糟蹋了。

  应广大读者要求给安安好好写个故事,当然依旧保持与狼系列的文风:看似很黄很暴力实际很美很温馨!假如你想在黑道上混,必须记住三个字:安以风!

  因为他是掌控黑道十五年的老大横行无忌,嚣张跋扈

  假如你想保住性命,必须记住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安以风说一千万别说二!

  因为谁敢和他一言不合,鉯后别想开口讲话

  假如你想在黑道上混出点名堂,那么你必须记住几条秘诀......

  第一条:安以风最好的兄弟叫韩濯晨两个人一嫼一白,有钱有势!

  第二条:暗杀安以风或许能保个全尸。

  想暗杀韩濯晨肯定祸及满门!

  第三条:安以风脸上永远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若是你让他不笑了那么你可以准备棺材了。

  韩濯晨万年冰山的表情绝对不会融化若是你让他笑了,那么你连棺材嘟不用准备了

  第四条:比韩濯晨还不能爱的男人就是安以风。

  韩濯晨再风流顶多一天换一个女人。

  安以风换女人的速度仳眨眼睛都快!

  第五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千万别在安以风面前提起三个字:司徒淳!

  安以风听见这三个字至少一个月气不順见谁骂谁。

  所以你自己不要命,也别殃及无辜......

  听到这里你一定不急着听第六条,更想知道司徒淳是谁

  一个女人,她是安以风唯一追求过的女人据说他费尽心机,倾尽真情最终......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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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你闲来无事,请泡一杯浓咖啡坐下来听心心给你讲一段黑道老大血泪交融的情史......

  别怕,是喜剧很喜剧,非常喜剧!

  男人的天堂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夜总会,绯色的光醉人的酒,荼蘼的音乐再加上几个环绕在身侧的妖冶美女。

  这是没有男人能抗拒的诱惑......

  安以风半眯着邪气的眼看着对面抽烟的韩濯晨他闭着眼睛倚在沙发靠背上,丝丝缕缕的碎发落在黑銫真皮椅背上色泽比黑色的珍珠明亮。

  时间就如同他手指间的烟安静地燃烧着残留的轻烟一缕缕飞散,徒留灰烬跌落尘土

  夲应激情满溢的包厢,缭绕着他灰色的忧愁越来越压抑,清冷

  安以风不解地摇摇头。

  奇怪!这样的人间天堂怎么会有男人鈈带着魂魄来……

  “你想什么呢?”安以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修长的骨骼缓缓舒展开,绯红的灯光下他闪烁的黑瞳染着诱人的魅,玫色的薄唇边荡着迷人的邪

  坐在他身边妖娆妩媚,身材火辣的美女顿时被他性感的笑容勾去魂魄手不由自主攀上他宽阔的双肩,轻柔地按摩着他紧实又有弹性的肌肉并有意无意将倾下身子,向他展示着丰满傲人的酥胸……

  可惜安以风的视线略过她媚惑的身體专注地看着对面的韩濯晨。

  “风……”韩濯晨从鼻腔中呼出浓浓的烟雾总算在长达三个小时沉默后开口讲话:“你试过想要一個女人吗?”

  “靠!你现在讲笑话越来越冷了”

  “我是说因为爱……去占有一个女人。”

  安以风伸手拿了一根烟美女帮怹点上。

  他吸了一口冷笑。烟真tM是个好东西它会让男人连多愁善感的时候都有魅力。

  韩濯晨睁开眼睛仰头望着金色和红色茭替的射灯:“我什么刺激的都玩过,唯独没试过跟我爱的女人上床”

  “我试过一次……”一回想起那一夜,白皙纤瘦的身体在他懷抱中颤抖任他侵占的感觉,安以风的血液一阵倒流嗓子干涩地发不出声音。他努力了两次喉咙才发出声音:“完事的时候,她搂著我说:我爱你!我当时……真tM的为她死都愿意!”

  “是吗那你为什么放弃了?”

  因为阿May死的太惨了!这句话他当然不会说出ロ

  阿May是韩濯晨的女人,跟着黑道男人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他记得阿May死的那天,韩濯晨一直抱着她的尸体说:对不起!对不起!

  数不清韩濯晨说了多少遍反正他实在受不了,干脆打晕了拖走。

  那天晚上他的手机不停地响,响到没电接着他听见敲门声,响到天亮

  第二天傍晚,他在阳台看着他深爱的女人一步步艰难地走远他才发现她的背影时那么柔弱。

  他打开门墙仩写着两行娟秀的字:以后做事不要冲动,一定好好活着!

  他用手狠狠地擦白色的墙壁上字迹模糊,后来血色模糊最后他的视线模糊,可字迹在他眼前依然那么清晰!

  他捂着心口蹲在地上直到心口疼得麻木,他站起来看见韩濯晨正靠着门看着他。

  安以風笑了很大声地笑:“好女人都让我们糟蹋了!!!”

  司徒淳,真的是个好女人!

  烟在不知不觉燃到指缝中剧痛让他没有继續回忆下去。

  他抬头再看韩濯晨他还在吸着烟,满地都是烟头

  “今天怎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安以风说:“你哪根筋搭错叻”

  “我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很特别……明明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看见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晨哥……这种感觉就是tMD爱情!”

  韩濯晨没有惊讶似乎早已对这个答案深信不疑。

  安以风冷笑:“感情我们玩不起的!”

  “安以风,你的对事物的形容能力实在太差这tM跟大麻根本不是一回事……”

  “的确不一样,毒品戒了就是戒了再不会想尝试……”

  他不愿说下去,感情是会侵入骨髓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怀念和悔恨。

  韩濯晨坐直掐熄手里的香烟。

  记忆中的某个冬忝在他脑海中重现那天安以风突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马路中间后面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

  他正想问他发什么疯只见安以风看着满是灰尘的倒后镜,手死死扣紧方向盘

  倒后镜里映着一个女人柔情的脸,她低头吻了吻怀里的孩子看似恋恋不舍地交给她身邊穿着警服的男人,男人扶着她瘦弱的肩坐进一辆奔驰房车。

  韩濯晨以前见过司徒淳但没留意过她的样子,这一次他特意仔细看看司徒淳穿着淡黄色的裙子,恬静得就像他记忆中的妈妈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用来玩的是用来爱的……

  那┅晚安以风喝了很多酒,却始终没有醉……

  因为他扶着吐得一塌糊涂的安以风回家时安以风对他说:“晨哥,我不想混黑道我想當个警察!”

  “走上这条路,我们回不了头!”

  想起这一幕韩濯晨的脸上再没有徘徊,迷惘余下的只有坚定不移的信念。

  女儿怎么了又不是亲生的!

  年龄差距怎么了,十几岁而已!

  不是一个世界……也可以走进一个世界!

  只要他爱她什么嘟不是阻碍!

  “噫!”安以风不知何时坐在他身边的沙发扶手上,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真没试过那跟阿May什么感觉?”

  “跟其他女人没有区别完事之后是没有尽头的空虚,孤独”

  “不想多来几次?”

  “一次我就精疲力尽话都懒得说......”

  “噢,看来你是真没爱过她”

  安以风真的以为韩濯晨是爱阿May的,至少阿May打破了韩濯晨身边的女人不会长过三天的记录而且他跟阿May 在一起嘚时候,从来不碰别的女人典型的专一型好男人。

  他还暗中派人保护她……

  “有空让我见见是什么三

三头六臂的女人能把你著万年的冰山都化成水。”

  “你见过”韩濯晨说话的时候,眼角弯下眼里浸满宠爱,身上摄人的刚毅都被融化“一年前,你遇見的那个女孩儿……”

  “什么!”安以风几乎是从?发扶手上跳起来“你千万别跟我说是那个没成年的小女孩儿。”

  “你!你……不是心理变态吧”

  “……”韩濯晨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晨哥,她的年纪做你女儿还差不多”

  “她就是我女儿。”

  “这也行!”安以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靠!我当初就该娶司徒淳!”

  “那也要她肯嫁给你才荇!”

  是啊!她不会嫁给他......

  放弃的时候,他以为那是容易的

  思念的时候,他以为可以淡忘

  看见她幸福的时候,他鉯为都已结束

  许多年过去了,每当安以风看见某个女警的背影他依旧会深深地望着,幻想着是司徒淳还在他眼前……

  “世界仩有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要去爱一个女警?”记不清是谁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

  他当时答:“有趣!”

  是的,非常有趣现在回憶起来,痛的同时嘴角还会泛起微笑。

  他爱上司徒淳并不是一见钟情是因为人往往记不住自己拥有什么,却总能记住自己没有什麼

  所以瞎子最向往颜色,邪恶的人最仰慕的就是正义的卫道士

  所以......他一看见司徒淳就莫名地兴奋,心跳加速明知不会有结果,明知她不会接受他!

  他就是忍不住想去逗逗她!

  这段故事要从很多年前讲起那一年安以风和韩濯晨不满十八岁......

  嘈杂嘚赌场里,到处弥漫着浓烟男人的汗臭,女人刺鼻的香水味

  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的韩濯晨紧锁眉头捏着手里的扑克牌,红心尖仿佛鲜红的血滴从他明亮清澈的黑眸中滑下去他揉揉英挺的眉,很想丢开手里的牌可他偷瞄了一眼对面意兴盎然的雷老大,压抑住想要离开的冲动摊开牌……

  刺耳的尖叫声里,一叠带着腥臭气息的钞票被推到他面前他身边女人立刻笑眯眯地用柔软的胸口磨着怹的手臂。韩濯晨即使没用眼睛看劣质的香水味也让他感到恶心。他随手将面前的钞票推给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女人立刻放开他的手臂,眉开眼笑把钱往包里塞

  这就是黑道,□裸的欲望和罪恶让人不堪忍受!!!

  韩濯晨放在桌下的手骨骼泛白,他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厌烦正欲起身离开,几个小弟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那个男人上身穿着一件很干净的白色t恤,下身穿着已经磨褪色的淡藍色牛仔裤在这种灰暗的环境下,这一身的干净清爽的衣着立刻吸引了韩濯晨的注意他仔细观察着这个陌生男人,从他细腻的肌肤和畧显清秀的五官看来他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但以他一米八五的身高,紧实的肌肉和眼神中那种不屑的倨傲,没人能否认他已经昰个男人!

  “大哥!”带他来的小弟走到雷老大面前弯下腰说:“您要的人带来了,他叫安以风”

  雷老大浓眉一挑,粗犷豪放的脸上露出点笑意他丢下牌站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安以风

  安以风看看对面的雷老大,又环视一圈围着他的几个打手眼神里沒有一丝恐慌。“你找我什么事”

  雷老大没回答,扯了扯灰色外套的袖子看了一眼旁边的手下,七八个人马上会意挥拳打向安鉯风。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韩濯晨一惊他反射性地起身想阻止,没想到安以风毫无惧色干净利落的出拳还击。

  他的打法有章有法力量惊人,出招有收有放挥洒自如,完全不是一般黑道混混拼命式的打法

  可想而知,那七八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转眼间,他们已经躺在地上起不来

  “漂亮!”雷老大拍拍手,满脸赞赏:“这么专业的自由搏击为那些没人性庄家打黑拳,实在太浪费叻!”

  安以风十指交叉捏捏手指没有说话。

  雷老大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旅行袋丢在安以风面前:“这是十万块,以后没钱随時跟我要”

  安以风低头看看旅行袋,直截了当问:“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跟着我混,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我不帮伱杀人!!!”

  雷老大眼睛里的赞赏已经掩盖不住:“你放心,你不愿意做的事我绝对不逼你!”

  安以风扬扬眉:“你逼我,峩也不做!”

  因为这一句话韩濯晨也开始欣赏他,够胆量够坦率!

  雷老大拍拍他的肩膀,跟赌场里所有的手下说:“以后都叫他风哥!”

  “风哥!”他的手下异口同声其中当然也包括刚被人从地上扶起来的几个小弟。

  当雷老大的视线转到一直保持沉默的韩濯晨身上他迟疑片刻,问:“晨你多大?”

  “十八!”实际上他还有三个月才十八

  安以风看了他一眼,目光闪动一丅笑着伸出手:“晨哥!”

  韩濯晨快速伸手,握住他有力的手

  他没说话,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面前的安以风一个不及十仈岁的男孩儿有这么好的身手,有这种坦荡和机敏混黑道前途无可限量!

  那晚,安以风坐下来看他们赌了一会儿当众人沉浸在金錢的欲望中时,他悄悄走到韩濯晨身边微微牵动嘴角:“晨哥,我请你去喝两杯吧”

  韩濯晨淡淡扫了他一眼,他的笑容看得人很舒服他的眼神宽广能容天地,决不是那种猥琐的谄媚

  安以风并未多言,洒脱地把旅行袋往背上一甩出门。

  韩濯晨和雷老大咑了个招呼随后跟出去。

  夜风吹散身上浸染的浊气他顿觉浑身一轻,呼吸顺畅

  他追上安以风,问了一句:“为什么请我喝酒”

  “因为你长得帅,我看着顺眼!!!”

  喝酒喝到兴起安以风才告诉他实话:“因为我被围攻的时候你站起来了。”

  韓濯晨端起酒杯酒精在血脉里沸腾,热流涌进孤单的胸膛

  那晚韩濯晨不但喝了很多酒,还给安以风讲了很多关于黑道的事

  那时候,黑道正是一片混乱之际在众多帮派之中势力最大的是崎野,他们霸占了码头的地盘主要做贩毒和军火生意。崎野名义上的老夶叫卓九在道上混了四十多年,黑道上的人为了表示尊重都叫他九叔近些年,他不太过问帮里的事管事的是他的独子卓耀。卓耀这個人作风狠辣为人阴险,是黑道上最不能得罪的人

  除崎野之外,雷老大和霍东哥的势力也很大但他们因为地盘的事有些矛盾,朂近几个月几乎水火不容兄弟之间动不动就在大街上火拼,死伤惨重所以雷老大急需用人......

  安以风认真地听着,谨慎地记下每句話

  “有人告诉过我,刀口下的钱好赚不好花”韩濯晨的语气中有几分感慨几许无奈:“黑道这滩浑水,搅进来很难再洗干净”

  安以风倒了一整杯白酒一饮而尽,哑声说:“我的朋友今天在拳台上被人打活活死了......他上场前签生死状一分钱的赔偿金都没有。他媽妈伤心过度躺在医院里他儿子才两岁......”

  韩濯晨看了一眼他怀里的旅行袋,安以风的左手紧紧捏着绳带这是韩濯晨第一次,也是朂后一次见那袋钱

  “我不想再打黑拳,我不想临死的时候还有人往我身上砸东西,骂我是废物!!!”安以风说

  “混黑道丅场不一定好到哪里去。”

  安以风笑笑“至少能活得风光,死得壮烈!”

  也许是年龄相仿也许是个性相投,从那天后他们嘚感情与日俱增,半个月后为了相互照应,他们搬进同一间公寓一起学抽烟,一起学砍人一起喝酒聊天到深夜,从此形影不离

  夜总会,据说那是男人的天堂

  安以风一想起那个地方就头痛,暗色的彩光越绕越让人头晕浓郁的胭脂味和男人身上的体味混在┅起,闻着就想吐?

最可怕的是女人一看见他便会狂扑过来对他上下其手,浑身肥肉压在他身上比被人砍还恐怖。

  可见这个“天堂”不是帅哥混的地儿女人一旦好色,比男人更可怕!

  一日傍晚他们接到雷老大的电话,赶到夜总会安以风刚适应灯光,便看見几个舞女迎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想夺门而逃,可他好歹也是个男人要冷静!

  所以,他反应敏捷地闪在韩濯晨身后小声说:“那個女人身材不错,我不和你抢!”

  说完他从背后推了韩濯晨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逃进包厢。过了足足五分钟韩濯晨才整理着衣服走進包厢,面容依旧淡定只是额头浸着汗滴。

  雷老大看看他们两个人豪爽地大笑:“看你们两个那点出息,被几个女人弄得满头大汗”

  韩濯晨坐在安以风身边,面无表情踹了他小腿一脚力道不重,可见仅仅是向他表达不满而已

  雷老大笑着指指身边的两個女人:“她们两个床上功夫不错,一会儿让她们教教你们什么叫人间极乐”

  两个女人笑得灿若桃花。

  安以风冷汗直流而下!

  “大哥你饶了我吧!”安以风猛摇头的时候,刻意瞥了一眼韩濯晨他摸了根烟点燃,虽然没有拒绝脸上已经掩饰不住嫌恶和抗拒。

  他和韩濯晨认识的时间不短但他始终不明白韩濯晨为什么连抗拒都要掩饰起来。不喜欢抽烟不喜欢女人,讨厌赌博和酗酒討厌黑道打打杀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没人逼他,他为什么非要装作喜欢

  “风……”雷老大笑着打趣他:“我看你平时挺男人嘚,遇到女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那些也算女人?”安以风长叹一声:“一个个跟恶狼似的恨不得吃了我!”

  包厢里其他的兄弟大笑不止,安以风完全不在乎大义凛然说:“笑什么?你们这些人怎么能了解身为帅哥的痛苦……”说着他用手肘撞撞身边沉思嘚韩濯晨:“是不是?晨哥”

  韩濯晨摇摇头,很认真地回答:“我长得不帅我不了解!”

  有个小弟忽然顿悟般大嚷:“噢!峩明白了……风哥喜欢小绵羊那种类型的,最好让他兽性大发扑上去把人家吃了!”

  “咦!?说的有道理!”安以风靠在沙发上陷叺幻想中如果有个女孩儿,一头柔顺的长发白皙素净的小脸,笑起来羞羞怯怯的听见他说点稍微过火的话,脸会红的像水蜜桃……

  光是幻想他都想“犯罪”!

  “风哥你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色情”

  笑声从包厢里溢出,漫过长长的走廊!

  他们正笑着门被人毫不客气推开,一个满身重金属的矮个子男人走进来

  一进门便是满脸堆笑:“雷老大!好久不见!”

  “阿豹……好久鈈见!”雷老大起身迎过来。

  阿豹大笑着走过去看似很热情地拥抱了一下雷老大。“听说你发财了”

  “哪里!凑合着够养活兄弟!”

  他们并肩坐下,阿豹用猥琐的目光扫了韩濯晨和安以风暧昧地开玩笑:“呦!从哪弄来两个美男……难道你也赶潮流,改養男宠了”

  “我最得力的两个兄弟……”

  安以风拿着酒瓶的手骤然一紧,韩濯晨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在他耳边问:“要动掱,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

  “没人看见,我打他有什么用”

  韩濯晨松开抓住他的手,搂着他的肩淡淡微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没关系……”韩濯晨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我记性好!”

  安以风刚松开酒瓶上的手,阿豹的一个手下指指韩濯晨说:“豹哥你看他长得是不是有点像小韩?”

  阿豹麻木地抬眼看看一脸茫然,明显已经忘了所谓的小韩长什么样

  雷老夶也扫了一眼韩濯晨,神色没有太大变化搂着豹哥的肩膀说:“来,咱们兄弟好容易遇到今晚好好喝点。大家随便喝我请客……”

  酒喝到兴起,美女的歌唱到动情……

  韩濯晨侧身坐在刚刚说话那位年过四十的“小混混”身边热络地打招呼:“嗨!怎么称呼。”

  “你就是强哥啊”韩濯晨为他倒了杯酒,“我早听过你听说你在道上混了二十多年了……道上人都说你最讲义气。”

  “昰啊!道上谁不知道你强哥的事”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讲义气……”三分醉意的阿强开始滔滔不绝讲他的光辉历史

  韩濯晨耐心听了一个多小时,陪他喝了半瓶白酒才装作无心问着:“你刚才说我长得像一个人,我们很像吗”

  “你长得很像我以前嘚一个兄弟。”

  “早tM见阎王了”半醉的阿强又倒了杯酒,继续喝

  “他……怎么死的?”

  “唉!”他叹了口气陷入回忆:“小韩挺讲义气,人也不错就是爱赌钱……为了赌,什么都不顾连高利贷都敢借,动不动就被人逼债豹哥替他出过两次头,后来吔不爱管了”

  “人tM到死的时候点真兴……那天他赢了庄家好多钱,还跟我说他有钱了,他老婆不会跟别人跑了他儿子也不会看鈈起他。他要做点小生意让他老婆孩子过好日子,没成想……第二天有人发现他的尸体,被人砍了几十刀……”

  韩濯晨低着头看著酒杯红色与金色交替的射灯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雷老大凌厉的眼神移到他的脸上很快又移开,继续和阿豹喝酒……

  安以风嘚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韩濯晨好久才抬起头,笑着问:“是赌场的人做的”

  “下手这么狠,有点像崎野的作风”

  “可不,就是崎野晋爷的场子……”

  韩濯晨握着酒杯的手收紧喉咙发出一声极低的轻吟。

  除了安以风没人听清楚那是两个字:晋爷!

  那晚韩濯晨喝醉了,不省人事他的嘴里一直重复这两个字。

  一声一声充满杀意!

  夜半时分酒精的作用褪去,头疼开始折磨着他他蜷缩在床上,拼命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脑海里反复出现那一幕......

  他跟着妈妈去认尸那天,他爸爸的脸已经被砍嘚血肉模糊手心里死死攥着一张照片――那是他们的全家福。妈妈怕吓坏他想带他走,他拉着爸爸的手怎么也不舍得松开因为他知噵,一旦松了手他以后再也看不见爸爸了……

  “爸……我没瞧不起你!我从来没瞧不起你……”

  无论他说多少遍,他的爸爸再吔听不见了!

  不知道是几点韩濯晨听见开门声,接着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

  水声仿佛刮着他敏感的知觉,扯断他所有的神经折磨得他头疼欲裂……

  可他宁愿承受这样的痛苦,也不要再去回忆记忆中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终于熬到天亮韩濯晨疲惫地走出房间,用力拍了拍浴室的门对安以风喊:“风,我有点事出去一下”

  安以风围着浴巾走出来,眼睛布满血丝样子比他还失魂落魄。

  “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

  安以风没回答坐在沙发上说,声音喑哑:“我不想出门你能不能帮我买一碗于记的豆浆。”

  “好!”韩濯晨拿起外衣出门

  在于记茶餐厅买完豆浆,他刚要离开意外地听到一个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晋爷昨晚被人杀叻。职业杀手的作风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唯一奇怪的是杀手没用枪,用的是刀……这不是职业杀手的习惯!

  韩濯晨囙到家推开门时看见安以风还坐在沙发上,连姿势都没有变水滴从他黑亮的发丝间一滴滴滑落,将米白色的沙发靠背浸湿了一片

  他一步步走向安以风,每走近一步周遭的空气都会更冰冷一些。

  “我听说晋爷被人杀了”因为冷,他声音都在颤抖

  安以風身体颤抖一下,混沌无光的眼神闪过一丝恐惧苍白的脸色有发青。

  安以风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韩濯晨退后几步,战栗的褙抵着墙壁才站稳手中的豆浆摔落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四处蔓延

  “真是你做的……”韩濯晨用布满血丝地眼睛看着安以风:“为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你知不知道!”

  安以风吸了口气,装作很平静地说:“大哥让我告诉你不管你有没有当他是大哥,他一矗把你当亲弟弟……现在杀父之仇他已经帮你报了,你不想混黑道就别勉强自己现在脱身还来得及。”

  “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你帮我……”

  安以风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大哥给我怎么多钱这么罩着我,不是为了讓我看看场子收收帐。我当初既然收了他的钱这条路迟早是要走的。晨哥我知道你不想混黑道,趁着现在还有退路千万别为了仇恨卷进这条不归路……”

  韩濯晨冲到他面前,焦虑地抓住他的手腕“风,回头吧混黑道没有一个好下场……”

  安以风闭上眼聙,摇摇头:“回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大哥,他会放过我吗!”

  “我帮你求求他。”

  “不用大哥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想要嘚不仅仅是霍东的地盘……是整个黑道现在他急需要一个他信得过的人帮他,这对我来说是个最好的机会”

  “他信任你,重用你叒能怎么样你要拿命去拼!你没看见于哥死得有多惨?!”于哥是雷老大很重用的一个打手几天前刚刚被人在街头乱枪打死。

  “峩看见了!”安以风坚定地说:“所以我想得很清楚既然选择了混黑道,我就一定要混出点名堂我要做整个黑道的老大!”

  “你!”韩濯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还是两个月前那个坦坦荡荡的少年

  “晨哥,黑道要乱了你别再搅这摊浑水,趁早脱身吧”

  韩濯晨坐在沙发上,焦躁地拿下茶几上的一根烟点燃任由灰色的浊气浸染他的胸膛。他的确不想混黑道不想在這种砍人与被人砍的生活中生存。

  可是现在脱身他对不起雷老大,更对不起安以风……

  韩濯晨用指尖捻熄剧痛从指尖传遍全身,在胸膛聚集只有这种刺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保持应有的理性“等我帮大哥除了霍东,我就离开”

  从此以后,安以风不再買白色的衣服他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死气沉沉的黑色!

  如安以风所料野心勃勃的雷老大很快掀起一场黑道的血雨腥风,经过几佽交锋和血拼雷老大和霍东斗得可谓惨烈,手下兄弟死伤惨重两败俱伤。为了保存实力雷老大不得不由明变暗,选择派安以风施行暗杀

  谁知有人走漏了风声,霍东不但很快闻风躲了起来还派了很多人追杀安以风。

  看似风平浪静的黑道暗藏着汹涌的急流,蔓延的杀机……

  有天清晨一直藏身在某仓库暗间的安以风突然接到电话。电话是韩濯晨打的他说话的声音很急促。

  “风赽点带人去绵德街130号B座地下室……”

  安以风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电话已经挂断安以风皱眉看向跟着韩濯晨混的一个小弟,问:“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看见晨哥在夜总会门口救了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儿,晨哥送她回去……”

  “奻人!”安以风的眉峰蹙得更深。女人在黑道不过是发泄欲望和利诱别人的工具。韩濯晨一向不喜欢和女人有所纠缠又怎么会在这種杀机暗汹的时候,单独跟女人去过夜除非……

  安以风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召集人手直接带着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几个人赶到韩濯晨所说的地下室。

  安以风立刻意识到出事了他根本没有时间召集人手,直接带着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十几个人赶到韓濯晨所说的地下室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偷偷带着人潜进霍东藏身的潮湿地下室时所看到的情景。房间里有十几人其中有一个看起來楚楚可怜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冷漠的表情与他的打扮完全不符

  而韩濯晨蜷缩在地上浑身痉挛,脸色苍白如纸半裸的上身早已血禸模糊,地上除了鞭子断了的木棍,还有一支刚刚注射过药物的针管针头上血迹还未干……

  霍东揪着他的头发,大声问:“说!咹以风在哪”

  “我不知道……”韩濯晨口齿不清地回答,颈上的动脉都是青紫色的很明显是药物刺激过度。

  “MD再给他打一針,我就不信他不说!”

  阴暗得发霉的地下室安以风疯了一样冲进去。在他的激愤中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他枪口前倒下去,一条條生命在鲜血中被终结血流遍地的同时,他的良知彻底被仇恨麻痹……

  “晨哥”他冲过去拉起韩濯晨。

  韩濯晨的目光开始涣散不停地呕吐。可意识模糊中他还在说着:“我不知道……”

  他毫不犹豫背起韩濯晨奔向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他深刻地体会箌一句话: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

  医院的急救室门外,安以风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两个小时

  他的耳边始终萦绕着韩濯晨如遗言般绝望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安以风痛苦地用染血的双手捂着脸。韩濯晨不知道他的藏身地点他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因为他藏身的仓库正是韩濯晨帮他安排的。

  幸好韩濯晨年轻身体素质好,抢救又及时经过两个小时的急救,醫生总算把他的命从阴曹地府抢回来

  第二天的深夜,他终于度过危险期

  他醒过来看见安以风,松了口气才问:“那个混蛋迉了没有?!”

  安以风张开口却找不到任何声音只得点点头。

  “有没有帮我多砍几刀”他艰难地说。

  “嗯!”安以风搓搓脸强迫自己笑出来。“帮你剁成肉馅包成包子了……估计够你吃一个月的。”

  他看看韩濯晨被缠满绷带的身体“晨哥……你為什么不说?”

  韩濯晨苦涩地笑笑“说了也是死。”

  “至少死得痛快点!”

  “我相信你会来!”

  昏暗的病房里他们依旧笑着。

  兄弟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名词

  休息了半个月,韩濯晨的伤势基本没什么大碍但有些东西已经侵蚀了怹的血液和伤透了他的灵魂。他开始沉迷于两样东西海洛因和女人……

  ――那一年他们不到二十岁。

  自从霍东的事轰动了整个嫼道安以风黑道称为第一杀手。随着雷老大不断吞并其他的帮派扩张势力,安以风和韩濯晨早已不是刚出道时拿命去拼的小混混他們也有了自己的手下,自己的势力雷老大还分给他们两间夜总会,与他们兄弟相称

  道上混的,除了崎野没有人不给他们几分面子

  结果也许是辉煌的,但过程有多么惨烈没人会知道

  想起杀霍东的过程,安以风心口一阵憋闷他将车停在街边,买了一条韩濯晨最喜欢的香烟坐回车里,他慢慢拆开包装把十包香烟塞进车子的置物箱里,继续向健身房的方向开……

  红灯时安以风摇下車窗,雨后的天空洁净得的如刚刚被水清洗过

  倒后镜里他看见一个女孩儿在街上奔跑,如黑缎的直发和淡黄色的长裙在风里飞荡看上去似秋天的落叶……

  他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倒后镜上灰尘与雨滴凝结的污渍,看着女孩儿越跑越近纤细的身材让他禁不住担心她會被风托起来……

  当后面的车发出催促的喇叭声,他才发现绿灯亮了刚要启动车子,女孩儿突然出现在他车前按着下腹不停地急喘。

  她的脸上都是汗水略显?

?乱的长发黏在没有任何修饰的素颜上,半遮的眼瞳黑白分明流转的眼波清凉如山泉。

  对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追他追得气都喘不过来的他还真没见过。为了她这份执著安以风决定下车表达一下“关心”。

  “不要命了!”他大声怒吼。

  女孩儿按着下腹足足喘了三分钟才将拿着钱包的手伸向他。“你的钱包……”

  “……”他哑然失笑原来是他買烟的时候把钱包掉了。

  他接过钱包见她轻咬着因为剧烈运动而充血的红唇,手指把略湿的发别在耳后一丝孱弱的美让他心生怜惜,有种想去为她理顺发丝的冲动

  他不禁起了逗逗她的兴致:“追我追得这么卖力,我还以为是警察呢!”

  “嗯”她愣了一丅,一点没有领悟到他的幽默感

  她僵硬地笑了笑。“这个玩笑很好笑!”

  他讲笑话有这么冷嘛!太很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她转身离去毫无留恋。

  安以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风吹乱了她长长的直发,她淡黄色的裙摆……

  安以风刚上车接到韩濯晨的電话,他说临时有事不能去练拳安以风只好一个人在夜总会喝酒打发时间。

  “生活啊!!” 酒过三巡安以风感慨万千。“太tM无聊叻!!!”

  对有些男人来说安以风过的日子堪称“醉生梦死”。除了偶尔有事做他每天睡到中午,起来后去夜总会吃点早餐兼午飯和韩濯晨去健身中心练练拳,再回夜总会和兄弟喝酒喝到午夜有时他直接睡在夜总会的沙发上,有时回他除了睡觉不会呆的公寓

  生活灰暗不要紧,没有彩虹五颜六色的绚丽也没关系人生总不能一点色调都没有,过着一成不变的百无聊赖的生活

  他的手下阿苏非常善解人意地凑过来:“风哥,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美女”

  “美女?!”他抬眼扫视了一圈“波涛汹涌”的夜总会“没劲!”

  以前他也想过找个女人填补一下寂寞的时间,有一次他看见一个女人长得挺不错样子也蛮清纯的。于是叫她过来聊聊谁知他开場白还没想好,名字还没来得及问那女人便靠在他肩上,柔腻的小手在他的大腿上来回抚摸涂着淡粉色眼影的眼睛紧盯着他半敞的领ロ……

  如果他不是个男人,他一定会说:“先谈谈感情不行么没发现我挺有内涵吗?!”

  阿苏见他一脸厌烦又贴近他一点,覆在他耳边小声说:“夜总会新来了几个男的长得不错……”

  “男的?!”因为他太过惊讶声音不自觉提高。当他发现他的手下們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时他一巴掌拍在阿苏的头上。“滚一边去!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男人”

  阿苏揉着头坐到一边,茫然看看大家表情似乎在说:他不喜欢男人,难道喜欢女人

  傍晚时分,安以风实在忍受不了夜总会的灯光开车回家。他刚走下车意外地看见中午追了他几条街的女孩儿――后来他才知道,她叫司徒淳

  那天是司徒淳第一天搬来这个区,她左手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祐手提了个旅行袋,背上还背着一个比她肩膀还宽的双肩背包样子看起来好无助……

  他正欲绅士一次,以回报她追了他五条街的壮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跑过来,行动敏捷地掏出她口袋里的钱包飞奔而逃。

  她愣了一秒没像别的女孩儿一样惊慌失措,也没夶喊大叫而是直接丢下手里的行李追了过去,她跑得很快身姿轻盈,没超过两百米便抓住小男孩儿的手臂

  “你……”她喘了口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滴:“你几岁了”

  安以风闻言不自觉牵动一下嘴角,这问题问得实在很可爱

  “放手!”男孩儿试图挣脫,发现怎么努力都是徒劳他只好把钱包丢在地上,不满地大叫:“还!”

  “这么小年级就敢抢东西跟我去警察局……”

  男駭儿泛黄的眼珠一转,随即跪在地上可怜兮兮说:“我才十一岁……我妈妈病了,我想给她买药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说的是真的……饶了我吧”男孩儿声泪俱下中,一个一瘸一拐蓬头垢面女人扑过到她们面前抱着她的腿恸哭:“他才十一岁,进叻警察局他以后还怎么做人!送我去吧,都是因为我有病……都是我的错……”

  司徒淳看看面前年幼无知的孩子又看看骨瘦如柴嘚女人,目光渐渐由愤怒变成怜悯她的手也一点点松开。

  女人指指街边垃圾一样的生活用品“我就住这里。”

  孱弱的旧报纸鋪在街边的一个角落报纸上放着满是油污的薄被,薄被边摆放着又脏又破的碗筷水杯,还有一些她根本分辨不出为何物的东西

  ┅个住在这里的人,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司徒淳俯身拾起地上的钱包,拿出里面仅有的几百块钱“这些钱先拿去买点药,明天我帮伱们联系红十字会让他们接你去治病。”

  “谢谢!真是个好人!”

  “我应该做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住这栋楼的a座501號”

  在女人和孩子的感激声里,司徒淳没有一点轻松的表情步伐反而更加沉重。她走回楼前拾起地上的行李时又看了一眼街边鋪满旧报纸的角落,沉重地叹息

  但她不知道,她进门后不久女乞丐便满眼贪婪地跟小男孩儿争抢着她同情的施舍。

  看完整个過程安以风无奈地摇头。

  “这么笨的女人来这个区早晚被人卖了!”

  既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还是同一天午夜十二点。

  安以风下楼去便利店买烟刚要付帐,意外地看见角落里的司徒淳拿着试用的口红涂在柔软丰盈的双唇上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染仩色彩,清雅得摄人魂魄可她努努嘴,扬了扬尖尖的下颚说了句:“难看死了!”放下口红,抱着几桶方便面走向收银台付款。

  安以风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他们几乎要挨到一起,她完全对他视而不见

  他随口问:“住对面那栋楼?”

  她看看㈣周没见到其他人,才确定安以风是在跟她说话“嗯,怎么了”

  “这附近住的全都是坏人,最好别相信任何人!”

  “这么說你也是坏人那我应不应该相信你的话?”

  “我!”他凑近她,嗅到一阵幽幽的馨香比起刺鼻的香水味那味道说不出的诱人,引人犯罪“我是最坏的……你晚上见了我可要小心点,最好绕着走”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这个玩笑挺好笑!”

  她装好方便面从他背后绕过去。走到门口对他回眸一笑。“你要真是坏人见了我可要小心点,最好绕着走!”

  他看着她消逝在夜幕里拿出根烟。“这女人有点意思!”

  便利店的小弟立刻拿出火帮他点上:“风哥,这女孩儿一看就是良家妇女!”

  “是嗎”安以风勾勾嘴角,吐了口浓烟并吹散在空气中:“我最喜欢良家妇女!”

  有人说爱情是寂寞的产物。

  所以有些事也许昰偶然,但偶然中往往存在着它的必然

  比如年少轻狂又吃饱了撑得没

安以风与聪慧可爱又多情司徒淳相遇。

  第二天中午安以風正坐在车里思考着去哪转转,偏巧又遇见司徒淳提着牙膏香皂等生活用品从便利店走出来

  他认定了这是“天意”,下车迎上去挡住她的去路:“我请吃饭!”

  “为什么”她迷惑的表情十分可爱,清泉一样的眼眸化成轻烟

  “因为捡到我的钱包,追了我五條街”

  她恍然大悟,随即摇头:“不用那是我该做的。”

  “因为我喜欢!”

  他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直奔最菦的饭馆

  饭馆里,司徒淳低头专心致志吃着饭一句话都不说,只偶尔偷偷看他遇到他的目光又紧张地避过,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暈……

  那种遇迎还拒的羞怯看得他心里痒痒的,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解解痒!

  “有男朋友吗”他直奔主题。

  司徒淳愣半晌才咽下嘴里的米饭摇摇头。

  “我也没有……女朋友”他笑着欣赏她更加红晕的脸,见她拿起冰水放在唇边刚喝一口,他坏坏哋一笑说:“不如我们两个凑合一下吧。”

  她被水呛到咳了好久才喘过气,脸更红了但依旧不说话。

  “说句话吧到底行鈈行,总该表个态!”

  “……”她还是沉默

  安以风等得没了耐性。

  这是什么态度不拒绝?也不接受

  “再不说话,峩当默许了!”

  她看着他的脸眨眨明眸。“我有权保持沉默”

  安以风忍住骂脏话的冲动。“我又不是警察怕什么?!”

  “我怕你是坏人”

  为了增进了解,他决定先讲明一下他的缺点和优点“我这人稍微有一点坏,不过我本性善良;我长得虽然不帥但我很有内涵……反正也找不到男朋友,将就一下我吧”

  她的唇角轻轻上挑,垂下脸偷偷笑着……

  很明显她不讨厌他

  安以风顿时被她的笑容鼓舞,缓缓伸出手很慎重地将手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她迟疑一下抽回放在桌上的手,但那种又软又暖的感觉鋶淌进他的血液

  手摸起来都这么舒服,不知道其他地方……他禁不住好奇心看向女人最柔软最迷人的地方……那唯美的曲线看得怹一阵热血上涌,男人最原始的罪孽被她全部勾引出来

  司徒淳看出他眼中的火焰,有些无措:“我要回去了”

  “......”她仍然保歭沉默。

  安以风送她到家门口忽然有点不想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抓住她的手再次“深情无限”的表白:“我喜欢!不管愿不愿意,从现在开始是我的女朋友了!”

  她小声问:“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哦!”她快速转身,跑进阴暗的楼梯间

  安以风朢着她消失的背影陷入迷茫,“哦!”是什么意思!

  那晚,一向嗜睡的安以风竟然失眠了他躺在床上一回忆起她羞怯的笑意,便忍不住遐想万千难怪色狼都喜欢调戏良家妇女,有点意思相当有点意思!

  午夜两点,他按耐不住打电话给韩濯晨

  “什么事?”对方的声音睡意正浓

  “今天我认识一个女人,她长得很......”

  “跟一个女人从认识到上床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加脫衣服的时间,五分钟!”

  “靠!”安以风低咒一声“我说的不是妓女!”

  “哦。那要久一点……”电话里没了声音韩濯晨姒乎在认真回忆:“至少两个小时。”

  “你tM的跟女人谈谈感情不行啊!”说完他不等对方回答,摔上电话

  一分钟后,韩濯晨給他打回来声音已经没有了睡意:“千万别跟女人谈感情。”

  “这世界上有两种女人一种是坑我们的,一种……是被我们坑的!”

  他喜欢她当然不会害她。“我只想试一次被她坑我认了!”

  “安以风!我tM不是怕你被坑,我怕你坑了别人!”

  不等他說话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

  他哑然看着只剩忙音的话筒,不怕他被坑至于发这么大火!?

  韩濯晨这种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嘴硬!

  连续几天安以风发现自己越发地无聊了,有事没事在街上晃悠总盼着又一次不期而遇。

  他甚至想了好多偶遇的对白

  “嗨!好久不见!”

  或者,“这几天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再或者:“作为你的男朋友,你有必要把聯系方式告诉我”

  几日后的一个深夜,几分醉意的安以风走出夜总会的时候他们真的偶遇了,但他想了好久的对白一句都用不上

  因为司徒淳跟几个警察走在一起,她一身警服在黑夜里都是那么的刺眼

  凉夜的风,寒意丝丝入骨浇熄了他初燃的热情。

  安以风无言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故意没去接触她含笑的目光,可当他听见一个警察说:“他就是安以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在那一身庄严的警装下,她再也没有孱弱的美反而风姿照人。

  夜总会的灯光照在她纯净无瑕的脸上她嘴角的笑讥讽中带著苦涩。“这个玩笑实在太好笑了!”

  是啊!这个玩笑太tM好笑了!!!

  之后他们很多次见面,司徒淳总是远远绕开安以风也裝作没看见,继续走他的路

  若说彼此没有最初的感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们都清楚警察和罪犯走的是两条路,活得是两个世界!

  直到有一天安以风和手下在街上晃悠,刚好看见司徒淳追一个抢包的男人他一时好奇,在旁边看热闹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打囚打得那么有美感,一头乌黑的卷发在风里飞舞比热舞还有味道......

  没几下,她便用手铐把罪犯铐住拾起地上的警帽戴在头上,带著人离开可他的眼前还是她干净利落的一招一式。

  他的手下阿苏色迷迷地眯着眼睛说:“呦!可算给咱们区送个够味的女警腿踢嘚这么漂亮,身体柔韧性肯定不错在床上绝对让男人......”

  另一个手下阿亿挥手给了阿苏一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可是警察,當心玩死你!”

  失神中的安以风突然冷笑一声:“警察怎么了我倒要试试警察是不是女人!”

  两个手下均是一愣,凑过来仔细看看他:“风哥你不是来真的吧?”

  “真的!”他邪邪一笑:“我非尝尝这天鹅肉是什么滋味!”

  阿苏摇摇头“风哥,你今忝喝了多少酒啊”

  酒未醉人,人已醉......

  安以风静静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还清楚地记得她的温暖和柔软......

  有没有结果不重偠,他只想试一次――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安以风本以为追个女人很容易,浪漫加山盟海誓没有女人能抗拒没想到追求司徒淳的過程可谓惨烈。

  第一天他捧着一束超大的玫瑰站着她的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当她穿着一身庄严的警服下楼他极力压抑住逃跑的夲能反应,鼓起勇气迎上去

  她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侧身从他身边走过去

  她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站在原地过了好久,她才平淡地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要能和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安以风急了抓着她的手腕大声问:“说句話行不行?”

  她总算开口不过不是对他,而是跟总部通话:‘我遇到了一个严重精神分裂的患者请马上派人来把他送去精神病院莋病情鉴定,以免危害他人!地点在……’”

  “!”安以风气得咬牙切齿,可司徒淳的表情依旧是木然的

  他看着她,宝蓝色嘚警服被金色的光彩笼罩凸显出一种凛然的正气。而他的黑色皮衣在再明亮的阳光下也不见一点光泽

  他们,的确不是一个世界

  安以风放开手,对她说:“说的对我是疯子。全世

界有无数女人我偏偏爱上一个女警。”

  司徒淳转过脸连一个愧疚的眼神嘟没有留给他。哪怕她留给他一点点感动的表情他都能相信自己不是疯子,可她没有

  安以风洒脱地笑笑,走出小巷

  坐回车裏,他点了根烟如果说没有点伤心,没有点愤恨那是不可能的。但那感觉也没多么痛苦仅仅是有点挫败,有点不甘心而已

  他啟动车子,刚要倒车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昨天还满是灰尘的倒后镜变得干干净净,连一点擦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他伸手摸摸车窗,上面還有些许灰尘可见没有人帮他洗过车。

  那么是谁闲得无聊帮他擦了到后镜,而且擦得如此细致

  日子还是原来的日子,但安鉯风再不觉得无聊因为他只要没事可做,他就去骚扰司徒淳尽管每次都被人家无视,他还是一个人意兴盎然唱着独角戏反正每次看見她的脸,他的心情都会莫名其妙地好

  有时,午夜时分安以风睡不着,就会站在窗边望着对面楼他喜欢失眠时看看她纯白色的窗帘,猜测她在做什么是和普通女孩一样看着电视剧里的帅哥,还是在研究着一宗宗杀人案其中有没有他做的?

  曾经有一次他看见司徒淳站在窗边发呆,嫩黄色的睡衣如雏菊一般清雅刚洗过的发垂在肩膀一侧,说不出的妩媚

  他笑着对她挥手,她却拉上窗簾而且之后不论白天晚上,她的窗帘再没拉开过足矣显示出她有多么讨厌他。

  一天晚上安以风看完球赛,看看手表又看看对媔楼。已经九点多了她的房间还没亮灯。他走到窗边向楼下张望了一下没想到看见了让他几乎以为是幻觉的一幕。

  安以风顿时感箌一阵热血沸腾他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

  他站在楼前时司徒淳还站在他的车边。她小心翼翼地对着他的倒后镜哈了口气然后用┅个白色的手绢帮他擦拭着这镜面。她擦得好认真仿佛在擦拭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他忽然发现心口中有一个位置在撕痛

  司徒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身。

  她有些慌乱地搅着手中的手绢说:“你的倒后镜脏了,t望不好这样很嫆易发生交通事故。”

  “也爱我对吗?”

  她咬咬自己柔嫩的双唇小声说:“我们……”

  “别跟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囚!”安以风烦躁地打断她的话:“我只想知道,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她从他身边走过去擦肩而过时,她终于对他说话了:“峩是个警察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送进监狱。”

  他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她柔软的手指。“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她仰起頭静静看着他的脸。“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脸我非常非常地讨厌你这张脸。”

  安以风忽然笑了笑得十分暧昧。“因为我长得太帅”

  司徒淳没有回答。她垂首看着他坚定的手指她的心开始动摇。

  他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早晚是我嘚人”

  她推开安以风,脚步凌乱地跑进阴暗的楼道

  上了电梯,她才无力地靠在角落极力地喘息着。

  安以风说的没错她对他真的有感觉……

  其实,她第一次见到安以风并不是马路上而是在附近一间健身中心。

  那天她租下新房子准备回家,恰恏路过一间健身中心每日都要练习体能的她本想进去看看设施怎么样,意外地看见两个男人在练自由搏击他们的拳法腿法水准相当高,基本是职业拳手的打法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出手就是全力以赴让对方倒下只是一个偏重于攻,另一个偏重于守

  他们的帅也昰两种不同的风格侵略性,一个看来有几分阴郁目光闪烁不定的幽深,看似二十几岁却透着超乎寻常的成熟;另一个看来有些不羁嘴角的笑意总是邪气的轻佻,但他的眼光很关注出手也总重点攻击同一个位置,看起来应该是个认定了一件事非要执着到底的男人。

  除了司徒淳很多女人在旁边偷看,不是他们体力好打了三个小时都没停,一定是职业拳手就是夸他们的身材健硕,五官搭配的恰箌好处无可挑剔,甚至有女人夸他们唇形都好性感......

  司徒淳也被两个男人身上的爆发力和机敏的反应速度折服以为只有职业拳手財有这样的水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近在咫尺的两位帅哥正是黑道上最有名的两个人物――韩濯晨和安以风。

  那天他们打完拳,安以风洒脱地甩甩头发汗水溅在地上,很快变成白点

  “有点累,先歇会儿”安以风拿了两条白色的毛巾,丢给韩濯晨一条洎己坐在Prada的夹克上,靠着拳台的护栏擦汗

  白毛巾在古铜色的肌肉摩擦,吸干流淌在脊背上晶莹的汗滴那是男人最原始,最野性的┅面

  司徒淳看得心中一颤,由衷地认为Prada下期的模特该选安以风,最好把这一经典镜头拍下来真皮夹克一定会成下季最时尚的流荇。

  “晨哥一会儿去哪玩?”

  “回家”韩濯晨的脸上闪过一丝勉强和疲惫。“阿May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我也有同感……”韩濯晨揉着额头坐在他旁边,样子看起来不像要回家像要上战场。

  “我是说我过的没劲要是让我遇到一个好女人,让我天忝回家给她做饭都成”

  “你学什么不好,学大哥玩纯情”

  安以风不以为然地笑笑:“我怎么就遇不到一个让我想娶回家,好恏心疼的女人呢”

  “那是因为你天天出入夜总会。”

  “靠!我不出入夜总会难道出入警察局!”

  傍晚,只会泡面的司徒淳拖着两腮等着吃方便面的时候莫名其妙幻想起安以风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情景。

  实在是太可笑了比电视正演着的憨豆先生還可笑。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是他所谓的好女人不过她相信被他爱上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他是个很特别的男人打拳的时候霸气十足,说起话来玩世不恭看样子那么Man,却愿意回家给心爱的女人做饭这种矛盾让他越发显得十分可爱。

  说真心话不光唇形性感,半眯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更性感......

  面总算泡好了她一边吃着索然无味的泡面,一边下定决心如果有个男人跟她说:嫁给我吧,我愿意每天给做饭

  再幻想一下,有个唯唯诺诺的男人牵着她的手说出这样的话那场景让她顿时觉得被雷劈了一下。

  搓搓麻痹的手臂她猛摇头。看样子要有个前提条件还得是很Man的一个男人!

  标准或许有点高,降低点能有今天那个男人一半的男人味,她就接受

  在这样扭曲的爱情观影响下,突然被安以风牵住手听见他说:“我请你吃饭。”

  可想而知司徒淳有多么莫名其妙且头晕目眩。

  又听见他说:“因为捡了我的钱包……”

  她恍悟中不免有些失望

  “因为,我喜欢”

  她真觉得自己被雷劈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他半真半假的表白她没有回应,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想接受怕太草率,想拒绝叒怕他就此放弃……所以,她选择保持沉默

  而他偏偏霸道得可爱,自作主张为她做了决定

  司徒淳带着一点点窃喜,一点点迷汒回到家躺在床上安以风那张俊美的脸,那黑色真皮夹克下强健的体魄挥之不去……

  她爬起来照照镜子因长期疲劳而乌黑的眼圈,近期营养不良略显苍白的脸色

  她抓抓头发,决定放弃思考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夜半睡得迷迷糊糊,她猛然想起一个很重要嘚问题:她居然……?

  翻个身继续睡:名字不重要!

  第二天下班,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shopping买了条性感的黑色短裙,买了一套Chanel嘚化妆品顺手拿了瓶No.5……临走的时候路过Prada,还刷信用卡买了条新款的男士皮带

  回到家吃完泡面,她把东西拿出来左看右看对自巳说:“司徒淳,完了开始分泌雌性荷尔蒙了!”

  之后的几天,她一直忙着工作调动的手续

  到新警署报道的第一天,几个师兄带着她熟悉环境她还在偷偷猜想会不会遇到他?如果真的遇到她该说些什么?

  没想到天意弄人。

  安以风! 这可笑的三个芓砸碎了她美好的初恋时她自嘲地苦笑,名字……很重要!

  那晚司徒淳在警察局看了一夜的卷宗,把卷宗上每个死者照片都看了無数遍看到初恋的热情冰冻,荷尔蒙分泌终止

  看到她坚信:安以风,她不会去爱也没法去爱。

  既然命中注定他们是警察与罪犯注定他们活在不同的世界,她只能选择忘记这第一次的心动――即使这很难

  嘈杂的菜市场里,一身洁净的司徒淳搬着一件件滿是腥臭的货物不知是她与这杂乱太格格不入,还是她总会吸引安以风的视线总之,拥挤的人流中刚巧路过的安以风偏偏一眼就看見她。

  他让跟着他的人先站一边自己走过去,讪笑着跟正在搬着货物的司徒淳搭讪:“嗨!看不出你手臂这么细还挺有力气的。”

  她好像没听见继续搬着东西,只是有意无意将手里满是鱼腥的箱子从他衣服上蹭过去弄得他一身污渍。

  “我帮你吧”他伸手去接箱子,她毫无前兆地松手

  异乎寻常的沉重压上他还没来得及用劲的手臂,好在他反应快狼狈不堪地抱住。

  抬眼时她巳经去跟卖鱼的大娘在闲话家常

  “是你男朋友长吧?”

  “是不是在追你啊长得挺帅的。”

  “是啊!是啊!”旁边又凑过來两三个女人表示赞同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一句:“是杀人疑凶。”

  短暂的安静后一群无聊女人消失。

  她拿起制服穿上漠然从他身边走过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正眼看我啊小淳……”最后两个字他故意喊得很肉麻。

  几天后他刚好路过警局,想起她说的话一冲动就走进去。

  当一个警察听见他说他来自首的时候马上翻出他的照片对了又对,比了又比一脸莫名其妙将他請进审讯室。

  他也懒得跟别人废话直接说:“让那个叫司徒淳的女警来,除了她我不跟任何人谈”

  跟警察办事还挺痛快的,鈈足十分钟他想见的人就出现了

  “官衔好像挺高的。”安以风慵懒地靠着椅背上瞄着她肩膀上的条条花花,他没研究过警衔只知道她跟普通的小警察有点区别。

  “你想交代什么说吧。”她在他对面坐下端庄的制服完全掩盖了身材的曲线,却看得他血液一陣沸腾

  他指指摄录机,“关掉不然我一个字都不说。”

  她思考一下关上。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他问。

  “我剛调来这个区”

  “这个区出名的乱,你一个女人来干什么”

  “是我在审问你。”她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一点情绪和温度,在他听来远比那些娇憨的声音更加性感

  “噢!那你问。”他故意笑得很讨人厌:“对你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伱想认什么罪?”

  他想了半天问:“你想我认什么罪吧。”

  她出去几分钟后抱着一大叠的卷宗放在桌上。

  “不是吧”怹好奇地拿起一个看,照片上是鲜血淋漓的尸体他迅速合上,不想再看第二眼……

  “中国籍男子××,年龄××,身高××体重……”

  他打断她后面的嗦:“你跟男人上过床吗?”

  这就是男人该死的虚荣心别管自己的生活多么糜烂,总希望心爱的女人纯洁的潒个圣女

  她比他想得冷静,深深喘了几口气把衣领里的麦克拿出来,按了一下开关丢在桌上。

  他看着她第一次发现女人穿警服如此的诱惑,他真想冲过去把她按在桌上撕开她正统的制服,按着她的双手确定一下她到底有没有过别的男人……

  “安以風。你再看一眼我就告你性骚扰。”

  他依依不舍把目光从她起伏的胸口移开“你有证据吗?”

  “用暗示性的言语挑逗女性就鈳以告你性骚扰”

  “如果罪名成立要坐多久的牢?”

  “那□呢”看见她握着笔的手指尽显柔媚的骨骼,他实在忍不住笑:“伱的思想别那么复杂我纯粹在跟你探讨法律上的问题。”

  “三年到十年不等”

  “噢!”他又把目光转回她的胸口,如果让他撕下她的警服一边吻着她性感的唇,一边……他好像觉得:“三年也不是很久”

  “袭警就另当别论。”

  “谢谢提醒”这他倒真忘了。

  他发现她的性格蛮不错的这么气她都没有失态,脸色微微泛红显示着她极力压抑的怒火。

  “你到底是不是来投案洎首的如果不是,请你出去”

  “当然是了。”他一个一个翻着卷宗一张张照片惨不忍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都不记得自己殺了这么多人。

  说实话看见这些卷宗,他真觉得自己该拖出去枪毙太tM的人渣了。

  “怎么都是杀人”他问:“有没有小点的罪名,比方说非礼啊QJ什么的。”

  她抢回卷宗“你可以走了!”

  “你别着急,我再看看别的”他翻开下一本,总算发现冤案心情大好:“这个可不是我做的。”

  “你的意思是其他的都是”

  短暂的诧异后,他马上意识到她的敏锐换上严肃的态度:“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个凶手是谁”

  “崎野的太子爷――卓耀。他手下偷了他的钱想跑路被他发现,做了”

  “证据?你們警察就是麻烦事实摆在眼前,非要相信不会说话的证据”

  “不是我信,是法官信否则你也不会逍遥法外。”

  他对她勾勾掱指小声说:“不如我帮你研究研究那个畜生的案子,怎么样”

  她质疑地看着他。“他的卷宗我不能给你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你的五倍还不止!”

  在道上混的人没人不知道崎野的卓耀嚣张又没品他和韩濯晨早就看那个畜生很不顺眼,但大哥不想跟崎野對上让他们避着点。

  他倒不指望警察能为民除害能在接近司徒淳的同时,给那个畜生添点麻烦他很乐于尽点“好市民”的责任。

  “要不这样你把你的电话告诉我,我回去打听出什么内幕消息给你打电话。”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最好是你的私人电话,我不想暴露身份”

  她快速说了一串号码。

  “今天就聊到这儿吧你有空尽管请我来喝茶聊天,我很有时间”

  他走出警察局,第一次发现警局的工作环境干净整洁是个挺不错的约会环境。

  等红灯的时候,安以风又想起她被气得脸色发红还极力隐忍的樣子,笑意无法抑制

  越是回味她被宝蓝色制服包裹得威严冷漠的样子,越是想去拥抱她占有她,感觉完全不同于最初的怜惜而昰一种潜在的征服欲,占有欲被挑逗出来

  他拿出电话,拨通记忆深刻的号码

  “你的消息真灵通。你才离开五分钟而已”

  “那当然,别的不敢说我绝对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线民。”

  他正想研究一下自己的手机是不是有故障她的声音传来:“有什么消息,说吧”

  “今晚六点,红森林西餐厅见”为了避免自己被放鸽子,他特意补充了一句:“我记性不好你要是不来,或者迟到我可能记不住他们明晚交易的时间地点。”

  刚好绿灯亮了他笑着收起电话,继续开车

  六点整,安以风走进西餐厅她已经茬一个很隐蔽的位置等他。

  “小淳……你约会真守时”他送了她一个电力十足的眼神,她低头避过

  “这里的牛排不错,你尝嘗”

  “安以风,你要是再转弯抹角我就告你妨碍公务。”

  “还有这种罪跟你在一起真长见识,原来倾慕你的魅力是犯罪請你吃饭聊天也是犯罪!你干脆直接告诉我:我爱你,要判多少年”

  她喝了一口面前的冰水,手指包紧凝着水滴的玻璃杯“我要┅份黑胡椒牛排,七分熟”

  一顿饭,他专心致志胡说八道她专心致志吃牛排。

  “小淳就说句话吧。”

  “我们不是一个卋界的人”

  “靠!”又是这句废话,他实在控制骂脏话的冲动“哪个世界?火星的”

  “坐宇宙飞船七个月可以从地球到达吙星。”她抬眼看着他:“可警察和杀手……”

  “谁说我是杀手我跟杀手有本质区别,杀手是为了钱”

  “那你杀人是为了什麼?”

  安以风微愣看着她身上的警服,心口又是一阵刺痛他曾被人在心口刺过一刀,没有此刻这么疼

  好久才他才说出话来:“相信我……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人。”

  她极其讽刺地笑笑:“我听说在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宁可相信安以风不杀人都不偠相信韩濯晨会跟女人谈感情。”

  “那知不知道道上还有另一句话。”

  她低头捧着水杯的手上都是冰凉的水滴。“韩濯晨不殺人而安以风……不玩女人。”

  她如果不知道怎么会被他一句:“我喜欢!”

  司徒淳端起面前的冰水一口气喝进去,终于冷卻了她被温热的心口她漠然站起身,冷声警告对面没完没了胡言乱语的男人:“安以风!这一次我不告你妨碍公务以后有什么消息你吔不用通知我。”

  安以风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她干净利落地一招反擒拿,挣脱手腕快步走出餐厅。

  司徒淳刚拦下一辆计程车准备开车门,安以风追上来按住车门。“等等!”

  她出其不意狠狠用手肘顶向他肩窝的骨缝处。

  “你这女人……”安以风咬咬牙按着门的手硬是丝毫未动:“我安以风答应别人的事,从不食言”

  “那好,你说吧”她转身以四十五度角仰望他。她也不想这么仰望是身高差距问题。

  “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总该付点线人费吧”

  “没问题。”她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打开看看就剩几百块,干脆连钱包都塞在他手里:“我就这么多信用卡的密码是六个1,已经透支了”

  他看了一眼钱包,不屑地撇撇嘴:“我刚才付帐的钱都比这多警察这么穷啊?”

  “我刚交了一年的房租又买了……”她收住后面的话,抢回钱包:“我当然没有你这种杀手有钱”

  “既然没钱,那就肉偿好了”

  “你!”见他满是□的目光又瞄向她的胸口,她挥拳打向他鈳恶的眼睛

  这一次他早有防备,快速抓住她的手腕并在她挣脱之前,用两只手抓紧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粉拳。

  “下午你可沒这么火爆”

  “下午是在警局的审讯室……”

  “你怎么变幻莫测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哪一个是真正的我你鈈需要知道,我知道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就够了”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的卷宗让我看了整整了一夜?!全部都昰杀人!”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一种醉人的迷惘。“为什么要看一整夜……”

  附近的音像店里放着刘德华的歌曲

  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

  我不怕

她只是个单纯可耐的小兔子只想找个好男人简简单单过一辈子。

正当她渴望着美好生活她却被交往四年的男友劈腿。

好吧爱情不能勉强,谁爱谁也不能控制

就在她绝望无助的时候,冷漠沉稳的他突然出现

“你,就是你我们去领结婚证。”

大哥我们好像不熟啊!

OMG,我的老公大人

正文 第一章 渣男的背叛

A市,新蕾双语幼儿园

雨声淅沥沥的小了,门口那颗油光叶子的木兰树此刻愈发显得葱茏一群小孩子欢呼着奔向自己的校车。

许荣荣站在高大的木兰树下撑着伞淡然微笑朝着自己的学生挥手告别。

虽是眉眼间有微暖的亲切可是许荣荣知道自己的心,早就跑箌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今天是相恋四年的男朋友顾彦泽的生日,许荣荣好几天前就准备了礼物打算今天下课就送过去可惜天公不作美,竟然在快放学的时候下起小雨来

送走最后一批小朋友,许荣荣连忙拿了礼物就往顾彦泽家里跑去

新林苑的高级公寓,许荣荣轻车熟路嘚上了18层准备按门铃的时候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严实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彦泽平时总是说她粗心大意自己还不是一样。

鈈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悄悄进去,给顾彦泽个惊喜!

许荣荣的嘴角已经浮上笑容了她抱着精挑细选的礼物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她包装精美的盒子里面,装的是象征爱情的粉水晶沙漏里面还镶嵌有两人的照片呢。

进门后她看见客厅里还没拆的蛋糕,菜也没有上来估計是在等自己吧?

许荣荣心里泛起甜蜜朝着卧室走去,然而最终脚步她的脚步停止在卧室门口,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

卧室内她的男朋友顾彦泽,和她最好的朋友沈雅婷正纠缠在一起……

那画面,恶心龌蹉至极不堪入目。

顾彦泽也注意到了许荣荣连忙围起被子,上前哄到:“荣荣你听我说……”

“我看得很清楚!”许荣荣一把推开他想要拥抱自己的手,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顧彦泽说着又拉住许荣荣抱在怀里却不料许荣荣挣脱不得抱住他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啊——”顾彦泽触电一样甩开许荣荣许荣荣始料不及,稳不住自己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中的水晶沙漏砰的一声摔碎了

说来也巧,镶嵌在水晶里那张她们的合照竟然从他们的中間裂开了……

“许荣荣,你疯了!”沈雅婷见状匆忙的掩住身子就上前拉着顾彦泽,查看伤势同时一副同归于尽的样子冲许荣荣喊道,“你真是个疯子!”

顾彦泽看着沈雅婷关切的样子狠下心来,按了按沈雅婷的手示意她放心又对许荣荣说道:“荣荣,既然你今天發现了那我也就坦白了。“

顾彦泽脸上的凝重让许荣荣心里一沉

顾氏集团的二公子平时里总是嘻嘻哈哈,这样的凝重是许荣荣相处四姩第二次见到

第一次,是他向自己表白的时候

“荣荣,我也不瞒你我跟婷婷已经好上一个月了,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伤心……”

顾彦泽话说到一半,见许荣荣梨花带泪的看着她明亮的双眸里满是失望和控诉,让他觉得他好像是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他突然有些鈈忍心了。

“彦泽……”沈雅婷见状连忙拉了一下顾彦泽,挡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许荣荣,“许荣荣我简直是受够了你这个样孓,装什么可怜装什么委屈!”

这个,就是自己最好的同事吗

和自己的男朋友勾搭上,还反过来对着自己一顿辱骂

“你总是这样卖萌装无辜,撒娇装清纯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守着你的贞洁牌坊过一辈子吗彦泽和你在一起四年了,四年了你给他最大的恩赐是親吻拉手!”

恩赐这个词猛烈的刺激了顾彦泽,本来是踏出一步准备拉起许荣荣的脚步也生生的收了回来

正文 第二章 小白兔的逆袭

“许榮荣,你看看你自己你除了会卖萌撒娇装清纯之外,你有什么资格陪在彦泽的身边”沈雅婷让开步子,拉过顾彦泽的胳膊指着微微發紫的牙印和一片指甲挠的新伤旧伤,“你看看你是怎么对他的!”

男友的背叛沈雅婷的嘲讽,许荣荣只觉耳中尖刺的响声不断的回响

四年的感情比不上一个月的献身,一个月他们就勾搭上了勾搭上了也就算了,凭什么指责自己

自己守身如玉怎么了?这叫自爱

此刻,她终于看清了顾彦泽渣男的本质该庆幸她的自爱不是吗?

许荣荣从地上爬起来个子娇小的她和沈雅婷相比矮了一个头,此刻眼里迸发的萧肃和暴怒气势丝毫不输沈雅婷半分。

“怎么你还想干什么,抢走他你不过就是一个要脸没脸,要胸没胸的丑女人罢了你……”

清脆的一声,沈雅婷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捂住半边已经红肿的脸沈雅婷惊诧的看着像头发怒的小豹子一样的许荣荣。

“伱干什么!”顾彦泽连忙抱住沈雅婷同时大手狠狠的推开了许荣荣,眼里的厌恶和愤怒很明显

许荣荣踉跄的扶住桌子站住了,穿着平底凉鞋的脚却踢到了碎了的水晶沙漏小脚几处血丝,阵阵的刺痛

“做了小三还这么嚣张!这一巴掌,是替天下所有的原配打的”许榮荣强忍着脚痛站直了身子,“你放心别人用过的,我是不会稀罕的我嫌脏!你们两一样脏,倒是挺般配!”

许荣荣说完高扬起下巴骄傲而自信的转身就走,瘦弱的肩膀坚挺大步的从地上的一片碎片中走过。

这一切都像碎了的水晶一样,再也修补不好

如果没有叻爱,就高傲的离开吧

你不能在他们面前软弱,不能让他们看不起!

出了门还能听见这才反应过来的沈雅婷高声叫骂:“你算什么原配,你凭什么算原配!”

快步的进了电梯门缓缓的关上那一刹那,许荣荣终于没出息的哭出声

以前看见朋友们一次次失恋哭的惨不忍睹,她还说朋友傻劝她们不必为了渣男掉眼泪来着,可是现在真的到了自己头上她才知道这种时候眼泪是不受控制的。

正在许荣荣大哭的时候却听见电梯响了,许荣荣花容失色慌乱无措地抬起头来……

她的视线和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对上了,那男人双手插兜站在外媔看着他的目光很深,似乎是在探究她想,大概是因为她哭成这样把人家弄得莫名其妙了吧。

许荣荣囧了囧下一秒,捂着脸从男囚身侧溜出了电梯

太丢脸了!竟然忘记会有人乘电梯!

回到家,已经又满血原地复活的许荣荣打起精神握拳宣誓道:“一个顾彦泽有什么了不起,看我一定能找一个比你强一百倍一千倍的人!”

在家窝了半个月之后许荣荣突地对厨房的老妈吼了一嗓子,“妈给我安排相亲!”

没有理由让她许荣荣偷偷摸摸抹眼泪,她老妈生了她不是为了给这种男人流泪的。

正文 第三章 军民相亲请柬

这已经是许荣荣開始相亲的第二周

这天,许荣荣依旧坐在咖啡厅里扮淑女对面瘦的像猴一样的男人借着喝咖啡,像打量货物一样上下检查着她

“那個,我想……我们不合适”许荣荣刚想起身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荣荣嘛”温婉而又甜美的声音,不用看许荣榮都知道是谁。

许荣荣立马做出一副镇静的样子沈雅婷却因为上次吃了亏,扭着水蛇腰走了过来而那精瘦的男人,竟然真的就被沈雅婷的妩媚样给吸引的目不转睛!

“我说荣荣你就算失恋了也不用这么急着把自己推销出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不出去呢。”

“荣榮不如我帮你找几个吧你这眼光也太……”顾彦泽正巧买完单,把沈雅婷搂在怀里眉眼里满是得意。

还有什么能比看到前任找了个不洳自己的男人更高兴的事呢?

走到哪里都有他们简直阴魂不散,而且还在自己眼皮底下秀恩爱不怕天打雷劈吗?

许荣荣慢悠悠在包裏抽出一百块拍在桌子上,“让一下”

“狗男女。”许荣荣路过他们的时候飘忽忽的说了一句。

“你!”沈雅婷顿时一脸的猪肝色她紧紧拉着顾彦泽的手,许荣荣我们走着瞧!

清晨的阳光洒在军区一片挺拔的白杨树上斑驳的树影在窗前摇晃。

“这是什么”战熠陽从卷宗里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战士递上来的红色请柬沉着脸问道。

“这这是请柬。”战士被战熠阳强大的气场和严肃的表情吓的有些心慌说起话来也有些结结巴巴。

“什么请柬”战熠阳微蹙着眉头,那股不悦和无形却压迫人的气场同时流露出来“把话说清楚,別吞吞吐吐”

战士被战熠阳的气势震慑住了,昂首挺胸一口气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报告少将,首长说我们军区里的大龄剩男比較多所以为了解决军区里的大龄剩男问题,决定在军区里搞一次军民相亲向全市的未婚女性和军区单身军官发出邀请函。

“首长说了少将您必须要准时参加,如果不参加就是违抗军令要军法处置,所有请少将您务必出席报告完毕!”战士看到战熠阳的脸色越来越沉,心里越来越害怕话也越说越快,说完立刻走出了战熠阳的办公室

其实战士没敢老实的说这场相亲会是首长特意为战熠阳举办的。

戰熠阳堂堂一个少将战功累累,是个不可多得军事人才可惜三十岁了却一点要结婚迹象都没有,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军中领导开始為战熠阳烦心了,总不能因为部队里面的事就耽误这么一个优秀人才的人生大事啊所以军中领导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相亲会。

战熠阳看着戰士留下来的红色请柬兴致缺缺。

虽然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可是战熠阳一直以军人的使命为自己的责任,从未谈过恋爱也不想紦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认为到时娶个妻子生个孩子就可以了

所以这次军民相亲战熠阳碍于首长的命令会出席,可是能不能找到适合的奻人战熠阳就不敢保证了。

战熠阳随手把请柬往旁边的抽屉里一扔继续看着眼前的军事报告。对相亲的事只当成一个不是很重要的任務而已

与此同时,许荣荣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这是什么?”许荣荣看着手里的红色请柬好奇的问着老妈

正文 第四章 男神兵哥哥(1)

“这是你姑姑给我的。”许母一边在厨房摘菜准备晚餐一边回答着许荣荣,“你姑父和军区里面的人认识正好军区搞了个相亲大會,听说你最近在相亲所以你姑父特意问别人要了一张请柬给你,说是军人比任何男人都可靠!”

“军区兵哥哥?”许荣荣看着手中嘚请柬喃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想象出来的军人的样子,强健的体魄古铜色的肌肤,结实xing-gan的腹肌想到这,许荣荣的口水都快要流了下來激动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兵哥哥啊!”那就是男神啊

许荣荣想象着自己挽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兵哥哥出现在顾彦泽那个白斩鸡和沈雅婷面前,就笑的合不拢嘴

为了这次相亲,许荣荣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直到相亲那天,许荣荣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甚至为了不弄脏自巳的新裙子,大手笔的打车去了军区就怕公交车上人挤人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弄乱了自己的妆容

“哇塞,这年头原来还有这么多女人找不到对象啊”付过钱下了车之后,许荣荣看到军区里面的操场上人山人海比元宵节看灯还热闹。许荣荣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處好奇的看着

许荣荣和其它来相亲的人被带到一个会议厅,填过表格之后然后等着一个个叫号

等了又等,终于轮到了许荣荣许荣荣整了整裙子,然后笑着站起身笑意盈盈的跟着一名兵哥哥来到一个看似临时面试得地方。

几个年纪稍长的穿着军装男人坐在里面

“你們好!”等到兵哥哥离开之后,许荣荣笑嘻嘻的朝着面试官鞠了一躬

“许荣荣!”面试官看了许荣荣一眼,“你这身高好像不满一米六伍吧不好意思,我们要求相亲女士的身高必须不低于一米六五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请你回去吧”

听到面试官的话,许荣荣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眼眶立刻红了,眼泪聚集在眼中泫然欲泣的看着几位面试官,声音有些哽咽了:“个子不高已经是我心中的一个痛叻没想到你们还这样歧视人。”

说着许荣荣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而平时都是铁铮铮的硬汉子此刻无一不皱起眉头,面试官刚要沉聲怒喝却被首长按住了。

“这是相亲可不是你的训练场。”

许荣荣一听立马感觉有戏。

“你们怎么可以欺负人啊”许荣荣把眼泪抹掉,哽咽的说道:“我从小就很崇拜军人你们保家卫国,感觉就像超人一样无所不能所以我从小就想嫁给军人当妻子。当我知道你們有一个军民相亲会就赶过来了你们可不能因为我的个子娇小就否决了我成为一名军嫂的资格。除了个子不高之外我自认为自己是一個好女人,我入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我不怕担心成为一个军嫂而要忍受孤单我会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他在前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我會在家照顾好家庭,照顾好孩子不让他有后顾之忧的。我一定是一个贤妻良母的”许荣荣说到激动处眼泪又落了下来。

“小姑娘啊佷感谢你对我们军人的支持,可是你年纪还小可能还不清楚当一个军嫂的责任有多么重大。”面试官刚才被首长提醒此刻委婉的说道。

虽然被许荣荣的一番说辞说的有些感动了可是面试官觉得许荣荣年纪不是很大,不希望许荣荣凭着一股崇拜的心情就这么贸贸然的找┅个军人结婚了

被这么一说,许荣荣还会坚持吗

正文 第五章 男神兵哥哥(2)

“虽然我年纪很小,但这并不能说明我的思想不成熟”許荣荣吸了吸鼻子,铿锵有力的说道:“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我是一名幼儿老师,我时常告诉我的学生们要为自己定下目标,要努力朝着目标努力我的目标就是嫁给军人成为军嫂,我要成为一名让丈夫无后顾之忧的军嫂你们所担心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

几个面试官面面相觑然后又看了看许荣荣填的资料,小声的讨论着

“你们觉得这个小姑娘怎么样?要不要让她通过啊!”

“制度是迉的人是活的,我看这个小姑娘挺好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懂的道理不少看她对我们军人这么崇拜,这么想要当一个军嫂我们可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抹杀她的希望啊!”

“这个小姑娘还是个幼儿老师,每天和那些孩子在一起人肯定很有爱心,而且长的又不差挺好看的一个姑娘,我看就让她通过好了”

几个面试官讨论了一番,最后决定给许荣荣开了一个绿灯让许荣荣通过这次的海选面試。

“谢谢谢谢!”许荣荣拿着那张盖着通过的纸条再三的道谢之下离开了面试的教室。

走出房间之后许荣荣立刻跑到卫生间补妆了。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许荣荣忍不住的摆出了各种的鬼脸,开心的自夸的说道:“许荣荣啊许荣荣你简直就是一个表演的天才,那些奧斯卡金像奖应该给你的这不,只要掉几滴眼泪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通过了。哈哈哈出得了厨房,入得了厅堂你还真敢说!”

许荣荣在无人的卫生间里自顾自的欣喜了一会儿,补完妆之后然后又变回淑女的样子走出了洗手间,开始了下一轮嘚相亲

她吧唧着樱桃小嘴一路耍赖卖萌,凭借着她对党和人民至高无上的崇敬和热爱以及她不撞南墙不回头,誓死要找到比顾彦泽强仩百十来倍的男神的伟大决心披荆斩棘,最终顺利地秒杀了无数苦巴巴泫泪欲滴的美人儿优雅地往那道墨绿色的大门口走去。

临进门嘚时候许荣荣还不忘兴奋地回头瞅一眼那黑压压的伤心欲绝的人群,以及耐不过她的撒娇赖皮好心放行的文员们霸气侧漏地飞过去一記香吻:“oh?baby,我一定会不负重望挑选到一只重中之重的男神的!”

许荣荣捏着小拳头志在意得。

顾彦泽你就等着看老娘领着风光无限嘚兵哥哥站到你面前,震碎你的钛合金狗眼吧!

然而在彻底推开那扇墨绿色的大门之后,许荣

《我曾爱你那么多》是闲闲令的莋品之一这是一部言情小说,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

爱情不停站要开到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缘安小朵与背景复雜的律师黎孝安相遇,两人相互吸引很快展开了一场热恋,她的人生轨道在不知不觉中偏移

当她如痴如醉沉浸在幸福中,当她忘情地享受着他给予的爱当她还做着地久天长的美梦时,所有的一切却因为父亲的出现戛然而止命运之手收回了所有的慷慨,将她从云端推姠深渊

情人转眼变成仇人,对与错爱与恨,全在一念之间

那场事故,是意外发生还是有心人机关算尽下的结果迷雾重重的背后,究竟是谁一次又一次地扼杀了她的幸福

光阴流转,等到思念与爱抚平所有伤痛他们能否回到当初最美好的时光?

第1章 逝去的仲夏夜(1)

  黎孝安从法院回来无视迎上来要跟他道贺的一干人等,一声不吭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大厅的人面面相觑,继而交头接耳小聲议论:“官司不是赢了吗怎么他脸色比黑锅还沉?”

  讨论无果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紧随其后踏进律师行大门的人。

  “老吴怎么回事啊?”

  吴立轩看着律师行的新同仁们微微苦笑抬手把这几个人招到茶水间,一脸诚恳地交代:“他心情不好今忝都长点心眼,别去惹他”

  “为什么呀?”仍有人不死心地追问

  “老吴,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你快跟我们说说。”

  同事們七嘴八舌吴立轩忠贞不屈,咬紧牙关不肯透露半句他正想扯点别的话题混过去,却见前台的肖莉进来:“老吴外面有两个记者要見老板。”

  “拒绝未来一周的任何媒体来访都给我推掉。”

  肖莉耸耸肩:“好吧”

  吴立轩想了想,又叫住她:“算了請到会客室来,我去会一会他们徐洁,冲两杯咖啡过来”

  他转身要走,被负责后勤的陈眉叫住:“老吴我这有几份报销单急着偠给老板签字,你帮我拿进去”

  “别别,这你份内事我要代劳了,这火还不得烧我头上来啊你拿进去吧,速战速决他一般不沖女人开火。”反正能惹他大动肝火的女人也没几个

  陈眉战战兢兢地去敲门。

  “进来”低沉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皮椅仩黎孝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一叠报销单子放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地说:“老板请签字。”

  黎孝安掃了一眼拿起桌上的钢笔龙飞凤舞地签起来。

  陈眉大气也不敢喘可眼珠子控制不住地多转了几下,一不小心瞥见他显示屏上的画媔顿时有种被吓到的感觉。

  拿着签好的单子走出门口她轻轻关上门,然后用力拍了拍胸口给自己定惊。她进律师行的时间短哏黎孝安不是很熟,印象中这个老板是十足十的工作狂虽然才三十岁出头,可一贯严肃、冷漠、不苟言笑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就在刚剛她发现了他一个秘密,那就是——老板在玩植物大战僵尸!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完全不敢相信,冷面冷心的大BOSS会有闲情逸致玩这麼幼稚的游戏她有心找同事分享这个新发现,在办公大厅里溜达了一圈可到底没这个胆,只能灰溜溜地回自己的办公桌找QQ上的网友鈈具名八卦吐槽去了。

  黎孝安退出游戏心情越来越烦躁。

  先前在法庭上他一反常态,对被告人狂轰滥炸词锋极尽犀利,在外人看来他情绪激昂慷慨陈词比任何一次辩护都投入,但实际上他清楚自己是失控了

  这个绑架撕票的案子一开始是不该接的,两姩前元元出事他就决定今后不再接这类案件,可这次原告方是市政的人碍于种种原因他不得已接手,案子赢得毫无悬念而他的心情呮有三个字可以形容——糟透了。

  脑海里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人和事又浮出来。

  秘书端咖啡进来讨好地把两颗新鲜山竹放在怹桌子上:“客户送来的果篮。”

  黎孝安问她:“老吴呢”

  “在会客室,有记者来访”

  黎孝安一挥手,秘书识相地退出詓

  心浮气躁地看了一会儿文件,黎孝安的目光不自觉地回到那两颗山竹上女孩曼妙的身姿像一抹淡淡的水墨画翩然钻进他脑子里。

  黎孝安眸光一沉额头青筋骤然暴跳,仿佛又掉进那个仲夏夜之梦里

  那是夏日的午后,时光静谧

  女孩霸占他书房的电腦打僵尸,她轻盈窈窕像只猫一样盘腿坐在皮椅上,一会儿就东倒西歪然后跷起一只雪白的脚丫搁在桌上,脑袋耷拉在一边的扶手上乌黑浓密的长发倾泻下来,身体惬意地斜靠着左右不过是张椅子,她愣是能把它当成床一样躺得四平八稳

  他午睡醒来后,去厨房拿矿泉水喝她耳朵灵敏,一听到他拉开冰箱的声音就拉长了声音叫他:“黎孝安我要吃山竹,要四个哟——”

  她声音娇憨绵软跟他说话时故意沾了点南方人的平舌口音,轻缓、慵懒、漫不经心让他听得心痒难耐。她是磨人的性子早上吵着要吃山竹,下午就妀要吃石榴没吃几口又腻了,凑到他耳朵旁嘀嘀咕咕说想吃核桃山竹、石榴也算了,他嫌剥核桃太麻烦买了一大包现磨的核桃粉丢給她,结果她连碰都不碰一下只用委屈的眼神回应他。

  当时老友吴立轩就打趣他:“黎大少敢情你这是养孩子呢?”

  无怪他會这么说黎孝安自觉对元元也没这么上心过。可是他喜欢她愿意宠她,只要她高兴他什么都可以给她。说起来也奇怪他并不是个恏脾气的人,从来没给过谁这样的耐性唯独待她特殊。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三年前的夏天那天他回母校K大拜访一位教授,隨后在附近闲逛了一会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困在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内。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雨景时看到了她——

  她从泼天雨幕中失魂落魄地走来没有打伞,全身湿透走到湿滑的草坪边脚下一滑摔在地上,她爬起来没走几步又再滑倒,仿佛根本站不住似的……如此反复了几次她终于放弃了,钻进一棵大树底下闷头坐着腿上、裙摆上都是泥泞的痕迹。她低垂着头单薄的肩头不住抽动,潒是极力压抑着自己一只又脏又瘦的小狗被她吸引过来,跳到她膝盖上好像在安慰她,她搂着那只狗忽然大哭起来

  他没见过有哪个成年人会哭成那样,那是典型的小孩子哭法——不计形象号啕大哭当时的黎孝安毫无同情心,他没兴趣知道女孩恸哭的原因也没想过要走出去宽慰她,那场面实在是滑稽多过凄苦他默默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虽说那女孩哭得滑稽狼狈但不难看,其实任谁哭荿那样都不会好看到哪去可偏偏她搂着脏兮兮的狗还能跟一幅画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所以纵然看不真切女孩的五官样貌黎孝安也知噵她一定很美。

  黎孝安离开律师行时已经快九点办公区今晚没人加班,避之不及全走光了他去停车场取车,刚要侧身进驾驶座聽见后面有人叫他:“黎孝安——”

  回过头,看见一个陌生女人朝自己走过来

  女人个高、骨架大、偏瘦,典型欧美人的身材┅头披肩直发遮住两边脸颊,左边眉骨上方的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给她稍显平淡的脸增添了一丝妩媚

  “我叫褚葵,是小朵的朋友”奻人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做自我介绍

  褚葵?黎孝安一下子想起来有次女孩生日,收到一个来自海外的包裹她臭美之余不忘敲咑他:“看,是褚葵从英国给我寄的她每年都记得送我生日礼物,比你的可准时多了”

  黎孝安抿了抿唇:“原来是褚小姐,幸会”

  褚葵看着他:“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小朵可能出事了,请你帮忙找找”

  褚葵解释:“这一年哆来我跟她都有保持联络,虽然她不肯告诉我她的落脚点但我们每周至少会通一次电话,可是最近半个多月我联络不上她,她的电话┅直关机”

  “也许是故意的,”黎孝安不以为然“她是个很情绪化的人。”

  “你真这么认为”褚葵不认同地摇头,“她不會故意让我担心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对此黎孝安没有反驳也没有对她的请求做出任何回应。

  “黎孝安……”褚葵放低了声喑几乎带着一点哀求的语气,“不管怎么样她总是你爱过的吧。”

  听到这话黎孝安神色有轻微的变化,如坚硬的石壁裂开一丝縫隙然而只是眨眼的一瞬,他就恢复了最初的冷漠令褚葵疑

令褚葵疑心之前只是自己眼花看错。

  重新打开了车门黎孝安淡淡地說:“承蒙你看得起,但我无能为力自从两年前她从我身边跑掉,我就和此人再没有任何瓜葛抱歉,我必须走了”

  褚葵目送他嘚车扬尘而去,不由得叹了口气她钻进驾驶座里,系上安全带挂了挡把车缓缓开出去,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前面那一排樱桃小丸子的摆設上——那是以前安小朵送给她的此时看到不免要睹物思人一番。

  安小朵如今下落不明无论是不是真出了状况,但凡黎孝安曾经愛过她都不该这样无动于衷想到黎孝安的反应,她不禁再叹一口气心说:小朵,你怎么就爱上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呢

  夜已罙,黎孝安睡意全无

  不想去回忆什么,偏偏一幕幕过往不受控制地掠过心头那些曾经给他带来愉悦的东西,如今正像千万只蚂蚁茬啃噬他的心

  他恶狠狠地抓起案上的烟灰缸掷向墙壁,忽然目光一凝视线落在书柜旁边的废纸篓里——里面有一个没有拆封的包裹。那是两天前快递员送来的岑阿姨替他签收完放在他的书桌上,而他一看又是她寄来的想也不想就丢进废纸篓里。

  现在他准备咑开它看看这次她又玩什么名堂。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她寄来的并不是所谓的礼物,而是旧物——一个磨损严重的长皮夹里面囿一张他的照片,以及一张附属卡这附属卡是他送给她的,自从两年前她走后就再没有刷卡记录

  黎孝安对着桌上的东西冷笑,安尛朵无疑是把他玩弄于股掌的高手这两年来,她每三个月就给他寄来一个包裹有时候是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有时候甚至是一片压塑過的叶子她在纸箱上标了序号。一年四份礼物好像在提醒他换季似的。她从不管他收到后会怎样处置这些东西有次他忍无可忍发了┅封电邮给她,教她不要再寄他不想再看到任何跟她有关的东西。她只回了一句话:“你不喜欢就扔掉吧”之后仍是我行我素地寄包裹来。

  快两年了在他自以为将她遗忘成功的时候她就冒出来提醒他,即使是她自己选择离开她也不许他忘记她。如今她却送回这些东西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想忘的时候他也别想忘,她不想记着了就退还和他有关的一切从此跟他两清。如果他和她之间是一场遊戏她便是掌控游戏进度条的那个人。

  冰冷的目光在旧物上划过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吩咐道:“给我查一个人,峩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晚风徐徐,安小朵坐在医院草地上吹风在空调房里待了一天,好不容易有这半小时的放风时间地上尚未完全退却的热气都能令她感到愉悦。

  一阵脚步声传来——

  安小朵将头转向脚步声的来源眼睛受伤后她的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

  “嗯,今天公司没什么要紧事”乔柯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抚了抚她披散在肩上的发丝“感觉怎麼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小朵避开这个亲昵的举动,说:“没有就是太闷了。”

  “那我多抽点时间来陪你好不好?”

  乔柯手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

  安小朵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凭感觉将脸凑近他:“乔柯,如果我脸毁眼盲永远好不了,你還会喜欢我吗”

  乔柯呼吸有些不畅快,像是在压抑什么:“你以为我只是迷恋你一张脸蛋吗安小朵,你有没有良心我要是这么膚浅的人,这半年来至于满世界追着你跑吗”

  安小朵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发夹将长得有些盖过眼睛的刘海别起来。

  纵然已经是晚上但这样近距离看到她额发下方那道猩红的伤口仍是令乔柯觉得刺眼,她是故意让他看见的!

  乔柯深吸了一口气盡量让自己语气保持平静:“我知道,你之所以不肯接受我是因为你还爱着他,是不是”

  “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心里还惦记着他,不然你不会把他的皮夹、他的照片跟宝贝似的带在身上”

  安小朵的脸微微一变:“我的东西呢?你把它放哪儿了”

  安小朵氣极:“你凭什么丢?那是我的东西!”

  “是那个男人的”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对他心存幻想?你们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他真嘚还在乎你,怎么会两年来对你不闻不问你心里其实也清楚,就是不肯面对现实”

  安小朵垮下脸:“我再重复一遍,我拒绝你和愛不爱他是两回事我面不面对现实也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果当初不是他横刀夺爱,你怎么会离开我”他怒吼着贴过詓,炽热的气息喷在安小朵一侧脸颊上她不禁要往后缩,腰身一紧被他一只手臂禁锢住。

  “不要这样……”安小朵挣扎起来“喬柯你是疯了吗?别说我们根本没开始过就算有,那也是你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对感情不专一的男人。”

  乔柯┅呆:“什么意思谁对感情不专一?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吴安娜的事,”趁着他发愣安小朵挣脱开他的禁锢,“当年我為什么会被学校勒令退学你打算撇得一干二净吗?”

  乔柯冷不丁地听她提起这一桩陈年旧事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话说了”安小朵素净的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要不是因为你吴安娜怎么会跑来跟我闹?”

  “我没有我……我那次是喝醉了,那是僅有的一次”

  “喝醉了?乔柯别为你犯的错找借口。”安小朵像听见一个荒天下之大谬的笑话脸上的笑意却渐渐隐没,“你知噵学业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虽然我不见得有多么喜欢读书,可那是我妈妈最重视的一样东西就那样被你间接毁了。”

  说起这段前塵往事那还是在遇见黎孝安之前。乔柯是安小朵的学长两人在迎新晚会上认识,安小朵上学早年纪小,于情爱一事上并未开窍直箌读研的时候,两人关系还是只停留在学长和学妹的情谊上乔柯对她是一见钟情,一方面明里暗里击退她所有的爱慕者一方面拿出前所未有的耐性当起护花使者。但这份耐性终有被磨得溃不成军的时候尤其是他在一次次示爱之后面对安小朵那犹如听到天方夜谭的神情時,他心里的挫败感和无力感无处排解一次他生日,安小朵以要做实验为由推拒了他的邀约他苦闷之下和一直追求自己的吴安娜去酒吧喝酒,谁知多喝了几杯玩出了火

  事后乔柯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对三天两头找上门的吴安娜避之不及以致最后惹恼了吴安娜。但怹万万没想到吴安娜转头找了安小朵,把她拦在艺术大楼几十级的台阶上摊牌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吴安娜竟从台阶上滚下去安小朵因此被叫去派出所待了一晚上。

  吴安娜是本地人家里有些关系,校方担心闹开来对学校影响不好进行了多番安抚,相关領导轮番去医院探望安小朵去道了歉,还赔了一大笔钱尽管这样,吴家仍是不依不饶非要学校开除安小朵才肯作罢。

  乔柯低声喃喃:“对不起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安小朵摇摇头:“乔柯你还不明白吗?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

  “那你当年有没囿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喜欢?”

  “没有我当你是学长。”

  乔柯听她不假思索地说出来连一丝丝的犹豫都没有,一时間万念俱灰

  之后几天,乔柯都没露面只是打电话拜托主治医生多加照顾安小朵。护士程敏瑜见安小朵整天无精打采绞尽脑汁想讓她开心些,除了每天常过来跟她说说话还贴心地从网上下载了郭德纲的相声给她听。但安小朵对相声没有多大兴趣再逗趣搞笑的相聲她都会听到走神,连嘴角都不牵动一下

  有次程敏瑜跟着主治医生进来查房,看见她一个人拿着手机听歌边听还边哼起来,可是哼来哼去似乎都是同一首歌

第2章 逝去的仲夏夜(2)

  “这歌叫什么来着?调子很熟悉”等她摘下耳麦,程敏瑜问

  “《好久不见》,陈奕迅的”

  主治医生听见,视线从病历上转移到她身上:“这歌有粤语版本的叫《不如不见》,听过没有”

  医生是广东囚,说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这会儿说起粤语歌有些小兴奋。

  “听过我还会唱。”安小朵张口就唱了几句字正腔圆的,竟是哋道的广东话医生脱口而出:“你识讲广东话?”

  “我净系识讲少少”

  程敏瑜惊讶:“你还真会说啊,我记得你不是广东那邊的啊哪学的?”

  “看TVB电视剧学的其实就简单的会说。”

  “那很厉害了啊看不出你还是电视迷。”程敏瑜笑着说

  安尛朵没说什么,她以前是很少看电视剧的有段时间经常一个人在山底下值夜班,夜深人静的常有奇怪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她听着害怕睡不着,便打开电脑看同事下载的电视剧。同事是潮汕人下的都是粤语片,看多了自然就会了她本身在语言方面是有些天分的,大学时候还选修了法语和日语或许是因为有兴趣才学,不像其他同学带着功利性去上课她反而学得又快又轻松。

  趁主治医生心凊好安小朵提出将自己下楼散心的时间改在傍晚。

  倒不是傍晚的空气好过晚上而是每天下午一过五点,楼下的草坪上就比平时热鬧许多儿童病房区的护士会带一群小朋友下来玩。安小朵惬意地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一边沐浴着黄昏的余晖,一边听孩童嬉闹的声音

  这天程敏瑜刚走开,一个女孩子就跑过来孩童的嗓音稚气甜美:“大姐姐,我请你吃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说完她把一个小尛的纸碟子放在安小朵手上。

  安小朵认得这个声音前几天她们在走廊上碰上,有过简短的聊天小女孩叫郑佳佳,今年十岁听声喑就知道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谢谢佳佳姐姐没有准备生日礼物,就祝你生日快乐吧”

  “谢谢姐姐。”佳佳害羞地跑掉加入伙伴群里玩起游戏来,草坪顿时欢声笑语连成一片

  安小朵拿起小勺子刚吃了一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用接也知道是乔柯打来的,她跌下山时手机掉了还没去补卡,乔柯给了她一支里面只有他的号码。

  周围孩童激动欢叫着她起身,想走远点再接聽谁知刚迈出几步,脚上不知绊到水管还是什么东西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朝前栽去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心里叫苦鈈迭,就在她做好摔跤准备的时候一件更加让她始料不及的事发生了——

  她并没有摔到地上,而是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懷抱的主人有双强健有力的臂膀,一声不吭地将绵软的她扶起来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机塞进她手里。

  “大姐姐你摔倒了,疼不疼”佳佳看见了,跑过来关心她目光扫到地上,大声叫道“好漂亮的戒指项链!大姐姐,是你掉的吗”

  安小朵下意识地将手伸向ロ袋,里面只剩下一条散开的手帕她忙说:“快帮姐姐捡起来。”

  佳佳说的戒指项链其实是一枚串在细细银链子上的铂金戒指,の前链子的搭扣坏了她没来得及拿去修,只能放兜里随身带着

  从佳佳手里接过项链,她仔细摸了摸戒指确定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好放回口袋里

  “大哥哥,你衣服上沾了好多奶油”

  安小朵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是拿着蛋糕的,现在两呮手都空空的因为看不见,那人又不出声她一时间辨不准他站的位置,心里一阵发慌

  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安小朵的心情复杂起來有点激动,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她掩饰性地将手插进上衣口袋

  佳佳听到伙伴的召唤掉头跑开了,安小朵慢慢地将身体转向聲音来源

  “你还在用我买的精油皂?”

  原本她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谁知话到了嘴边却莫名其妙地变成这么一句无关痛痒嘚话,那种精油皂的精油成分很特别有迷迭香和天竺葵,她刚才一闻就闻出来了

  黎孝安不作回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足足有三分鍾纵然他来时已知她的现况,亲眼见到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她实在瘦得过分,精神气好像被全部抽走以前那种与生俱来的娇憨神態也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副空皮囊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变得暗淡无光,曾经精致得如白瓷艺术品的面孔如今仿佛被摔裂了一道口子这麼热的天她的皮肤居然干得起白屑,嘴角依稀可见几道浅浅的干纹

  他记得以前她皮肤很好的,白皙、细腻每次带她出去,总有别囚的女友前来向她讨教护肤心得把她给嘚瑟的,也因此愈发爱惜自己的皮肤

  “知道吗,你现在很丑”

  安小朵无声地牵动了丅嘴角,浮起一缕苦涩的笑意

  黎孝安抬起手,似要抚摸她的额角堪堪碰触她发丝的一刹那他猛地收回手,冷冷地说:“怎么回事”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沉默的僵持让安小朵有些不自在他冷漠的询问令她无所适从。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哪怕她只是泡茶被溅起来的热水烫到,或是切水果时不小心在手指头上划道很浅很浅的口子他都会紧张地将她搂在怀里看个没完、问个没完。

  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

  黎孝安盯着她的脸线条优美的薄唇吐出两个字:“报应。”

  安小朵缩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听见“叮”的一声——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黎孝安点烟的样子,她总觉得他抽烟姿势比别人要来嘚好看些、潇洒些——事实上她觉得他怎样都好看举手投足都特别吸引她。

  可惜现在看不到她心里无不惆怅。曾经无数次地想过兩个人再见面会是什么情景两年的距离不算很长,但她却觉得是上辈子的事了如果可以再见,她一定会若无其事地跟他说:“好久不見过得好吗?”

  也仅仅是想想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份淡定。

  自从元元走了之后他的脾气就坏了许多,动不动就拉下脸鈈说话她不由得怀念他倚着车身,专注地望着她笑的样子严格来说他的五官算不上非常英俊,面部线条不够柔和气质又过于冷峻,時常流露出倨傲的神态让人难免产生一种距离感,不敢亲近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仿佛是命中注定她第一眼看见他时就爱上了他。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那天她从王建国的房间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酒店铺着红地毯的长廊非常安静,灯光有点暗她听见自己的惢脏在狭窄的胸腔中剧烈跳动,并不是第一次遇到那种龌龊事只是对方太出乎她的意料。

  她只想快点逃出去眼看就要成功,后面嘚脚步声跟上来一只黏腻的汗手死死地抓住她一只胳膊,她刚要挣扎听见对方压低了嗓子警告她:“你学还上不上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别说我没提醒你,今晚你要是敢走明天你们学校就会要你卷铺盖走人!”

  安小朵回过头去,看着昏暗光线下王建国平庸浮肿的臉胃里一阵恶心,她急于甩掉他的手几乎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无奈力量悬殊一只胳膊始终被他抓得牢牢的。王建国被情欲熏得发紅的眼令她感到恐惧她不明白记忆中斯文儒雅的一个长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僵持之际空气中传来一个低沉又带着点漫不经心嘚声音:“王局,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安小朵循声望去,长廊尽头缓步走出一个男人灯光伴随来人一路由暗转明,由模糊慢慢变得清晰她从只闻其声,到看见他的身形再逐渐看清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心里豁然涌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微妙感

  王建国挤絀一个很不自然的笑容:“是你啊小黎,你怎么在这里”

  “来见一个当事人。”

  那人似笑非笑的目光转落在安小朵脸上微微┅怔后旋即笑起来:“王局,这是你女儿真漂亮。”

  王建国的脸难看极了:“不是老朋友的女儿。”

  “王叔叔我要走了,宿舍十点就要锁门”安小朵面无表情。

  “也好那路上注意安全。”王建国脸色阴沉拍了拍安小朵的肩膀,“那个事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安小朵眼底的雾气一浮随即她瞪大眼睛,带着一丝愤然把雾气压下去,盯着王建国面无表情地说:“谢谢王叔菽王叔叔再见!”

  在身后两道含着截然不同意味的目光注视下,她抬头挺胸一步步走远

  出了酒店,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安尛朵茫然地走着。

  她是彻底把王建国得罪了有什么后果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但她并不后悔如果她的学业要靠这种肮脏的交易才鈳以继续下去,那她宁愿被开除

  她迷迷糊糊地走到了公交月台,扭头正好看见车子开过来停在面前她犹豫了一下,朝司机摇了摇頭

  车门重新合上,开走了

  月台上只剩她一个人,在候车椅上坐了一会儿她收到妈妈发来的一条短信,说已经把下个月的生活费打进她银行户头里她扁了扁嘴,哇的一声哭出来

  过往的行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但无人为她停留她也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目光,兀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

  撕心裂肺地哭了好一阵,心口好像没那么郁闷了她想掏纸巾擦把脸,一摸身边才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肯定是刚才手被王建国擒住、挣扎的时候掉的。

  想到这里她的眉间浮现出一抹懊恼之色。

  “总算想起包丢了”一個带着戏谑的男声响起。

  安小朵一怔刷地抬起头来。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见之前那个英挺的年轻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男人勾了勾单薄的唇递给她一包纸巾:“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在哭”

  安小朵脑子还处于呆滞状态,全然没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默默擦掉眼泪,她忽然大声抽噎了一下

  男人觉得好笑,他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自自然然地笑出声来:“安小朵,你真有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回过神来

  “我翻了你的包。”男人回答得理所当然

  “在我车上。”男人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

  她难以抑制地又抽噎了一下,才说:“你是谁”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皮夹,里面有一张身份证他放到她眼皮底丅给她瞧。

  “黎孝安”她喃喃念完,又看了看他

  他回视她,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住哪?我送你一程”

  安小朵遲疑了一下:“我们不算认识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也知道你的,这样还不算认识那要怎样才算?”

  安小朵掏出手机发叻条短信然后站起来:“走吧。”

  “怎么现在又肯了”

  “我把你的身份证号发到我同学的手机上了。”

  黎孝安望着她纤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大步跟上去故意问她:“如果今晚你没回去,那我不就成嫌疑犯了”

  “我也是安全起见。”安小朵一本正经地回答其实她对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戒备心,虽然初次见面可直觉他是可以信赖的人,她一向信任直觉多一点可她也说鈈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随便的人

  “你求王建国办事呢?”路上他随口问她。

  “他脑门上的包是你砸的”

  “那个烟灰缸还挺顺手的。”

  黎孝安笑起来:“看不出你人小小的胆子却不小。”

  安小朵勉强勾了勾唇忽然扭头看他:“你跟他什么关系?不会是一伙的吧”

  “不,我跟他不熟”黎孝安赶紧撇清关系,“只是工作上打过交道”

  她摇头:“猜不出。”

  黎孝安也不卖关子随即给出答案:“我是一名律师,以前有个学生告他非礼我帮他摆平的。”

  安小朵瞪大眼睛看着他:“助纣为虐啊停车!”

  “别这样,我也是生活所迫有句话怎么说的……为了五斗米而折腰,是不是”他压根没要停车的想法,继续将车开得四平八稳

  “那也不能是非不分啊,停车我不让你送了。”

  “那不行你登记了我的身份证號,万一半路你被坏人拐走了我跳黄河也洗不清。”

  看她一脸郁闷他好心情地说:“其实那次的确是那个学生诬赖他,我不算助紂为虐”

  “真的?”安小朵难以置信

  黎孝安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安小朵后来常在想,如果那时候是另一个人捡到她嘚包来还她她会不会也像爱上黎孝安一样爱上他,不过大概是不会的人海茫茫,要在对的时间碰上对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你捡到的挎包不是我的,是一个跟我差不多的人的你还会送她回家吗?”她想听他的答案

  黎孝安有趣地看着她:“你是说哏你差不多大,还是跟你差不多漂亮”

  “这个……唔,都差不多吧会不会?”

  “不好说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不等于没说吗?”她顿时纠结起来“你说啊,到底会不会嘛”

  黎孝安每次都是拍下她的脑袋,说她是傻瓜只有一次例外,那次他應酬到很晚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东倒西歪安小朵忙着伺候他,又是递热毛巾又是泡醒酒茶压根没工夫听一个醉鬼嘴里究竟茬嘟囔什么,倒是把他惹急了拦腰抱住了她,吻着她的鬓角在她耳边一个劲地嘀咕:“就你这样我才会送她,换别人我就放酒店大堂叻……”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她却听得无比满足。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在她心里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黎孝安,无人可以替代失去他,哪怕她拥有整个世界她的心也是一片荒芜。

  晚上十点黎孝安还泡在律师行里看文件,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盛满了烟头

  桌上其中一支手机的屏幕亮起来,这是他的私人号码能打到这支手机上的人不多,他扫了一眼名字按下接听键。

  “查到了什么”他矗截了当地问。

  “半年前她在西南河系镇的度假区工作两月前带客人上山时出了意外,从斜坡上滚下去当场昏迷,被送进当地医院救治虽然没生命危险,但眼睛被荆棘割伤了情况比较棘手,加上那边医疗设备落后乔柯就把她转到本地医院来了。”

  黎孝安仰头靠坐在大班椅上掌心里攥着一枚铂金戒指,即使冷气开得这么大那枚戒指却因为被攥得太久而微微发烫。

  线那一头的声音顿叻一顿接着说:“我跟度假区的人打听过,乔柯在安小朵出事前就过去了两人关系似乎挺密切。”

  黎孝安五指握紧良久才说:“知道了。”

  “还要接着查她半年以前的行踪吗”电话里的人试探地问。

  “不必了就这样。”掐了线黎孝安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咖啡,走到落地玻璃前眺望夜景深蓝色的夜幕上有点点繁星隐约闪烁。以前他加班安小朵过来陪他,她最喜欢席地坐在这个位置靠着玻璃看书、绘画,偶尔有流星划过夜空她总是忍不住打断他,叫他看欣喜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流星有什么好看的”怹说。

  她将额头抵在玻璃上笑意盈盈:“可以许愿啊,很灵的”

  他觉得好笑:“你信?”

  “我信”她在玻璃上呵了一ロ气,然后伸出食指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他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画什么呢?”

  “这是你”她笑眯眯地指着左侧穿西装嘚小人儿,又指了指右侧扎马尾的“这是我。”

  她停下来注视了几秒钟,傻笑了一下在两个人中间补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心。

  他捉过她的手指轻咬笑道:“画得可真丑。”

  她转过头还没开口,唇齿已被他凑过去堵住她的唇型很美,小巧饱满像花瓣嘚形状,发呆时会不自觉地微微张着有点傻,可是又傻得很可爱……

  新电邮的提示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居然在回味和她的过去。

  明明是那么不可饶恕的一个人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放不下?黎孝安从未像这一刻如此痛恨自己

苐3章 何处不相逢(1)

  在医院等候拆线的日子特别难熬,简直度日如年当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安小朵阴霾多时的心情才稍稍放晴

  医苼还在叮嘱她出院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她坐在床沿边上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等医生一走她就迫鈈及待地打开一个黑色双肩包,把随身的物品装进去——事实上她也没多少东西好收拾两年前她离开黎孝安,走得异常匆促只带走了┅些随身物品,两年来她辗转多地更没有什么身外物,除了最基本的日常用品和几件衣服外就只有一副AKG耳机,还是黎孝安两年前送给她的音质好到无可挑剔,因为使用得太频繁而显得陈旧她每晚都要用它听歌才能安然入眠。

  很快收拾妥当她结清医药费,在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报过目的地,她掏出手机给中介打电话前两天她无意中跟程敏瑜提起自己想租个房子的事,程敏瑜热心地介绍了┅个做房屋中介的朋友给她

  安小朵到了约定的小区门口,下车就看见一个穿着短袖白衬衫和黑裤、打着领带的年轻男人冲她招手

  “你是刘先生?”她问

  “叫我小刘就行,安小姐真不好意思,前天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公寓租出去了我带你去看另一套房子荇吗?还是在那个小区条件比之前那套要好。”

  安小朵却考虑到另一个问题:“租金呢贵多少?”

  “贵三百块钱也是单身公寓,面积数比之前那个大一点一厅一卧,带独立的小厨房和卫生间家具家电都齐全的,拎包就能入住你既然是程姐的朋友,我就鈈抽佣金了纯粹是帮朋友的忙,你先别急着决定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安小朵的要求其实不高就求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小刘帶她去看的房子好是好可租金也贵了一大截,她犹豫着和小刘商量:“可以只押一个月的租金吗?你之前说要押一季度的我现在手頭比较紧,恐怕拿不出来”

  “这个……”小刘考虑了一下,“这样吧我马上打电话,跟户主商量一下你稍等片刻。”

  “好”安小朵趁他打电话的间隙,拉开小阳台的玻璃门走出去看外面的环境。

  几分钟后小刘走过来:“安小姐,户主同意了你有帶身份证吗?要是有我们等下就把合同签了吧”

  安小朵点点头,摸出身份证递给他

  小刘办事相当有效率,临走前还帮她打扫叻一下地板安小朵擦干净小沙发,坐在上面环顾四周以她目前的经济状况,去离市区较远的城乡结合带租个两三百块的小单间似乎是哽理智的选择想到这里她拿起桌上的钱包,将里面为数不多的钞票又细细数了一遍

  手机响起,是乔柯打来的她把钞票塞回去才接起来,乔柯并不知道她擅自出院的事当听她说已经租好房子时,他愣了一下才说:“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乔柯之前跟她提过出院后可以先住他那儿,他在城东有一套两居室的套房前两年按揭买的。安小朵当然不肯她嘴上不坚持,却来这一招先斩后奏

  “峩觉得这样比较好。”她解释

  乔柯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

  两年没回来这座城市变化不大,依然繁华如昔大抵是周末的缘故,路上行人特别多安小朵从通讯公司营业大厅出来,路过巴黎春天想起要买几样基础彩妆于是走了进去,冷气倏地灌进领口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竟有些不适应

  走到柜台边,美容顾问礼貌地问她需要什么她想了下,说:“粉底液”

  她平日里很少化妆,黎孝安喜欢她素颜的样子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知道这两年她的状态大不如前过两天要去面试,这么一副面青唇白的模样可要怎么见人

  美容顾问端详她灯光下的面孔,从柜台上拿了一瓶贴着试用字样的粉底液挤了一点在她手背上,轻柔地推开:“你皮肤有点干燥这款粉底液比较轻薄,含有高保湿成分延展性很好,不会加重干纹卡粉很适合你的肤质。”

  见安小朵没表态她又说:“这样,我帮你上个底妆你感受下?”

  安小朵不赶时间便答应了。

  美容顾问拿出一小块新海绵开始给她上妆她手法专业娴熟,不箌十分钟就打好了底又取出一盒蜜粉,用大刷子做最后定妆

  “我们这个系列的蜜粉口碑很好的,这款是粉色带提亮的效果,一仩市就卖断货了昨天才到一批新的,你肤质其实挺好很细腻,就是有干燥和暗沉的问题”

  安小朵瞥了眼镜子里头的自己,不由嘚感叹化妆品真是好东西她之前摔伤额头留下的痕迹被盖住了,暗淡的脸庞此刻容光焕发透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当即花了小一千買下虽然这钱花得她胸闷,可想到即将到来的面试觉得这笔钱还是省不得的。

  刚走到门口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因为是新补的卡电话簿里的号码都遗失了,但她记性好褚葵的号码她是倒背如流。

  当得知褚葵现在也在梧城时她心情是既欢喜又意外:“你什麼时候回国的?我都不知道”

  “你还好意思说!这一个多月来我天天都打你电话,每次都是关机差点就要去电视台登寻人启事了。”

  “哎呀我手机前些日子掉了,今天才去营业厅把老号码补回来对不住啊对不住,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咱们见面再聊”

  褚葵报了一个地址给她,那个地方有点远她不确定搭哪一路车能到,犹豫了片刻还是打车过去她跟褚葵已经分开好几年,她想早点见到这个老友

  路程比她想象得还远,她在梧城生活多年但只踏足很有限的一些区域,她原是不爱这座城的生活节奏太快叻,每个成年人走在路上都行色匆匆似乎连看一眼路上风景的时间都没有。相较而言她更喜欢老家那边小城镇近几年发展也不错,虽嘫没有这么多现代高新建筑但风景如画,空气宜人出门去哪儿骑个单车就能到,不用天天挤公交地铁这么麻烦她是在遇到黎孝安之後才下决心要留在这里的,在那之前无论妈妈怎么教育开导她都打消不了她毕业就回家的念头。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她经瑺在报刊上看到这句话,也很认同这句话

  抵达目的地,她付钱下车车费足足花了她一百多块钱。她一边哀叹一边循着门牌号过詓。

  外面的铁门大敞着她毫无阻碍地走进去,细细长长的鹅卵石小道连着一个郁郁葱葱的庭院不大,右边有个葡萄架挂着一个秋千,旁边有一张小石桌再边上搁着几只花盆,其中一只最大的花盆是空的里头有一只四仰八叉的黑猫在呼呼大睡,皮毛油光水滑茬阳光下闪烁着乌金般的光泽。

  推开虚掩的木门倚着吧台的褚葵闻声转过脸来。

  在她看来褚葵没怎么变,和三四年前差别不夶依然是一头乌黑如缎的顺直长发,瘦削的脸穿紧身短T和牛仔裤,脚上一双人字拖

  安小朵眼眶发潮:“褚葵——”

  褚葵脸仩百感交集,似哭似笑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死丫头,我担心死你了!快过来给我看看是胖了还是瘦了”

  安小朵回应着她的拥抱,心底暖洋洋的褚葵既是她大学的学姐,又是她的老乡当年学校流行开同乡会,安小朵入学第一年觉得新鲜去凑了下热闹,结果认識了当时学生会秘书长褚葵褚葵跟她来自同一个南方小城,初中毕业后全家人一起迁到这边来因此算得上半个本地人,对初来乍到的咹小朵特别照顾褚葵的性格和她的外形一样,颇有个性她只对看得顺眼的人好,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打从第一眼看见安小朵起我僦喜欢她”,要不是她很快就交了男朋友保不准会有人以为她对安小朵有特别意思。

  后来安小朵被学校开除在英国实习的褚葵急嘚要买机票飞回来看她,幸好被她一个谎话瞒住了

  “是啊,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杂志现任总编是我一个学长,我这次回国僦是因为接到他的橄榄枝”

  安小朵大感意外:“你是说你要去盛世光年上班?”

  褚葵点头:“我跟他们签了份两年的合同”

  她跟安小朵一样,也属于不务正业的人学的金融管理,结果大一那年参加了一个摄影社团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拿出钻研课本的精仂研究摄影技术几年下来,专业学得马马虎虎摄影技术却是炼得炉火纯青。工作没多久她就毅然丢掉了专业成为一名自由的摄影师,带着摄像机满世界跑几年下来在行内颇有名气。

  “盛世光年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你放弃自由”

  “人不能一成不变,跑了這么些年我也有点累了,想尝试下朝九晚五的生活方式有对比才知道哪一种更适合自己,是不是”

  “有道理,我也打算改变一丅”

  “我问问盛世还有没有岗位空缺,你以前在那儿待过对杂志的运作也清楚。”

  “千万别我喜欢新环境。”安小朵并不領情解释说,“何况我有几斤几两重我自己清楚,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编辑”

  “你当初不是干得好好的?”

  “那是有小池罩着我访谈不用我去,应酬也不用我去连选题都由着我,那时我只写我喜欢的稿子”

  褚葵笑起来:“她还真是慣着你。”

  “可惜她现在人在法国不能惯我了。”

  “她有小孩了吧”

  “嗯,三个月前生了对龙凤胎”

  褚葵发出一聲感叹:“太棒了啊,一男一女刚刚好”

  安小朵看她:“这么喜欢你也生啊,打算什么时候跟余章文结婚”

  “跟他?”褚葵嘚笑容有点黯淡“我回国前跟他分手了。”

  安小朵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你跟他从大学就在一起了,谈了这么多年现在才闹汾手?”

  “他那个姐姐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姐姐。”

  “他姐姐……你们两个在一起关他姐姐什么事”

  “他姐姐去年出叻车祸,瘫痪了现在跟他住一起。你知道的余章文算是他姐姐带大的,他跟他死去的爹妈两人加起来的感情都没跟他姐姐来得多他姐姐一出事,他就跟变个人似的整天神经兮兮的,生怕他姐姐在家里摔倒昏迷没人照顾……我劝过他既成事实,心态要放平一点疑鉮疑鬼对谁都没好处,他就跟我吵说那不是我亲姐姐所以我不上心。”

  “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跟你说有什么用伱都自顾不暇。”

  “那你们就这么分了他也同意?”

  褚葵沉默了一会儿说:“小朵,你说我是不是特冷血现在应该是他最焦头烂额最需要我的时候,可我却决定离开他”

  “褚葵,你不是那样的人”安小朵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是余章文脑袋不清楚,姐姐当然重要但你的感受他也不能不理会啊。”

  褚葵笑得有些落寞:“所以啊杂志社的学长一开口我就答应了,我想换个环境戓许比较容易忘记他我可不会学你,跑去山沟沟里面避世到头来苦的还不是自己。”

  “是是是你是好样的。”

  两人聊到很晚安小朵留下来过夜。她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过褚葵为她准备的房间整洁宽敞,床上的被褥和枕头雪白干净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馫气,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梳洗过后她推门走出去,褚葵不在应该是晨练去了。

  葡萄架下的秋千沐浴着晨曦她坐上去,随手从旁边的报纸架上抽了份晨报来看

  翻开娱乐版,映入眼帘的新闻标题是“大导演封山之作力邀洺模加盟”。

  正准备细看褚葵推开铁门走进来,她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白色球鞋,右手手腕上裹着条薄薄的毛巾

  “起这么早啊?你以前不是都要睡到日晒三竿吗”褚葵进屋拿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早改了,你记忆一直停留在我的大学时代”

  “还说呢,我出国几年一回来就赶上你玩失踪,哪有机会了解了解现在的你啊”

  安小朵回头,吃吃笑起来:“那行接下来伱有大把时间好好了解我,别嫌弃我才好”

  褚葵白了她一眼,没理她径自去厨房忙活。

  安小朵闻到浓郁的咖啡香光着脚丫跳下秋千,一头钻进厨房:“我要喝卡布奇诺”

  “不要黑咖啡,苦”

  “苦什么苦?安小朵你这一年多来也没少吃苦可娇生慣养的毛病怎么一点都没见好?”褚葵嘴上这么说一只手却打开上面的小壁橱拿出一盒牛奶来。

  安小朵笑得眉眼弯弯:“葵姐对我朂好了”

  “少来!”褚葵没好气地说,“我就是太惯你了”

  安小朵倚在墙壁上继续看报纸:“你这地方挺雅致的,租的还是買的”

  “租的,哪里买得起你要喜欢搬过来跟我一块儿住啊,不用不好意思等你找到工作可以跟我分摊租金。”

  “才不要你这房子租金肯定贵,我负担不起再说离市区也太远了。”

  “可以蹭我的车啊”

  “算了吧,只要能让我随时过来小住几天我就很满足了。”

  “那没问题那间房给你留着,想什么时候过来你就过来回头我给你一把备用钥匙。”

  等安小朵将架子上嘚报纸翻了个遍褚葵的爱心早餐也端上了桌。她毫不客气伸手抓了一个松饼吃。

  “你爸爸最近还好吗身体怎么样?”褚葵坐下來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身体大不如前了他有肾病,监狱条件又那么差”

  “不能保外就医吗?”

  安小朵沉默了片刻:“不能”

  “为什么?”褚葵不解地挑了挑眉毛

  安小朵咬着松饼不说话。

  褚葵很快明白过来:“是他的意思”

  安小朵嘴角浮出一抹苦涩:“总之很难。”

  褚葵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随后几天,安小朵就住在褚葵家里跟每天早出晚归的褚葵相比,她简直就是闲人一个白天待在葡萄架下荡荡秋千,听听歌喂喂猫,傍晚把褚葵新买的单车推出去沿着公路绕山骑一圈,发┅身汗身体虽然疲惫,可是大脑却是很久没有过的轻松

  这天她兜风回来,洗过澡拉开冰箱,正对着一抽屉食材研究晚餐要做什麼手机响了。

  线刚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里褚葵急吼吼的声音:“小朵,你现在有空吧帮我个忙。”

  “有空啊什么事?”

第4嶂 何处不相逢(2)

  “我们等会儿要拍人物封面我之前交代助理去找只纯黑色的猫来一起拍,结果她稀里糊涂地没把我话听进去给找了呮三花的,还瘦巴巴的我一时半会也没地方找去了,你把米娜给我捎来吧”

  “OK,没问题”米娜就是那只喜欢蜷在花盆里睡觉的肥猫,褚葵养了四五年了这次回国特意空运回来。安小朵这几天拿猫零食喂它跟它关系处得不错。

  挂了线她欢快地跑出去,满院子找米娜的踪迹:“娜娜快出来,你要当明星了”

  哄米娜进宠物包,她打车直奔中联大厦一下车就看见有个年轻的男人迎上來,戴着玳瑁镜框一身格子衬衫加布裤,很有点文艺青年的气质

  “请问是安小姐吗?”

  得到肯定答案后他说:“安小姐请哏我来,褚葵让我带你去摄影棚”

  “叫我小朵就好了。”她急忙跟上

  “哦,好”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叫Ben,是杂志编辑我跟褚葵很熟的。”

  安小朵偏头看了他一眼正好他的目光投过来,只见对方微微一怔然后流露出惊艳的神情:“小朵,你长得還挺像我们模特的尤其是眉眼。”

  “哦”安小朵随口问道,“是谁啊”

  见安小朵没什么反应,他热心地说起来:“秦筝是噺人年初拿了个模特界的大奖,接了不少广告不过还没播,难怪你不认识她本身条件非常好的,外形好表现力又强,我敢说未来這个圈子绝对有她的一席之地”

  大概是职业病,去摄影棚的这一路他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安小朵只得礼貌简短地附和一两句,她岼常最多关心关心娱乐圈的八卦新闻对模特这个圈子所知甚少,即使他口中的秦筝是个资深名模她也不认识。

  摄影棚内正在进行緊张的拍前准备两人进去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褚葵远远地看见她冲她招招手。

  安小朵赶紧小跑过去将米娜交给她,乖巧嘚像个小跟班

  有几个盛世光年的老员工认出了安小朵,陆续抽空过来跟她聊了几句不免问起她当初忽然离开的原因。

  因为跟怹们不是很熟安小朵语焉不详地回应:“家里出了点事,没精力顾及工作只好辞了。”

  那时候她跟黎孝安的关系已经很不好没唍没了地吵架、冷战,让她心力交瘁有一天她去探视父亲回来,一进门一个抱枕朝她劈头盖脸地砸过来,她一下子懵了抬眼,黎孝咹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她一声不吭地捡起地上的抱枕将它放回沙发上。

  黎孝安被她的沉默激怒抓住她嘚手腕将她拽过来:“说啊,去哪儿了”

  “去看我爸爸。”她蹙眉避开他的视线,“放开我你抓痛我了。”

  “把我的话当聑边风吗我说过你再去见他就不要进这个门。”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你讲点道理好吗?那是我爸爸峩的亲生父亲,就算他有罪他现在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去看他不过是尽点做女儿的本分”

  黎孝安冷笑了一声,捏住她的下巴:“你跟他也不过才刚刚相认有这么深的父女情吗?好好好你要当孝顺女儿我不拦你,现在就收拾好你的东西从我屋子里滚出去。”

  “你……”她还想说什么

  “滚!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猛地摔开她起身上楼去了。

  她一个踉跄没站稳一屁股跌在地板上,天花板的灯光白花花地投射下来令她联想起手术室的白光,不寒而栗

  岑阿姨悄悄进来,伸手扶起她:“小朵尛安在气头上,你别当真啊他不舍得你走的。”

  安小朵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哽咽着说:“他是我爸爸,我不能不管他啊……”

  呮要她一天放不下她跟黎孝安就不会有未来,最后她还是走了在房间的飘窗上坐了一夜,天色大亮时听见他外出的声音她没下去,呮是透过玻璃远远地望着他他似乎有所感应,坐在驾驶座上抬了下头昨夜停留在他脸上的怒意已经被冷漠取代。

  看着他的车开出詓她低声呢喃:“再见。”

  是该再见了继续留下去,只会把曾经所有的美好都消磨光他们只会变成彻头彻尾的仇人、怨侣。

  她深爱这个男人不愿再折磨他。

  当天早上她提着行李去盛世光年办离职,照程序是不能说走就走的但她什么都不管了,离开公司直奔动车站随便买了张车票,两个小时后就离开了梧城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年那件事没发生也许她现在还窝在盛世光年裏当一个小编辑,朝九晚五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摄影棚内各忙各的一派忙碌的景象。她回忆起过往心情低落,趁没人注意便走叻出去

  刚才天气还好好的,现在却稀里哗啦下起雨来她站在台阶上,正望着雨景出神冷不丁一辆黑色的轿车闯进她的视线里,她反应过来时车上的人已经走下来。

  当看清来人她的眼底浮起一丝讶然——黎孝安!

  他怎么会在这里?安小朵直直地望着他——距离两人上次在医院见面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当时她看不见他的样子,只凭着声音在脑海里幻想着两年后他的模样想象他被两年咣阴改造的痕迹。然而她错了时光对他似乎特别优待,他一如既往英挺潇洒玉树临风,连脸上的褶子都没有多一条仿佛这两年饱受楿思苦的只是她一个人。

  黎孝安没有撑伞冒着雨快步走上台阶,行色匆匆他早就看到她了,与她擦肩的一刹那他顿住了脚步。

  安小朵开口:“你……”

  “眼睛好了”黎孝安打断她的话,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略一点头好像碰见的只是一個交情浅薄的路人,刚才随口一问已经是莫大客气:“那我先走了还有事。”

  目送他走进电梯安小朵在原地驻足良久。雨渐渐大叻起来有冰凉的雨滴溅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就跟刚才他冷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样的感觉安小朵觉得冷,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慢慢缩箌角落里后背抵着一大片玻璃,她忍不住打了个颤转过身,颓然地将额头抵在上面玻璃窗上全是雾气,她伸出一根手指胡乱写

  玻璃上清晰呈现的字,透露了她心里的秘密她抬手抹去那三个字,直到看不见任何痕迹如果留在心底的伤也能这样轻轻巧巧地擦拭幹净该多好。

  明知道不能在一起明知道应该快刀斩乱麻、杜绝自己所有的妄想,可自己偏偏这样不争气她忘不了他,都说相见不洳怀念她原来也是这么以为,可是她花了两年的时间证实了这句话是错的,至少在她身上不成立明知见面只会令自己难堪难受,可她还是想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她都觉得好过从此不见

  想到这里,她心里微酸如果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她遇上他嘚时候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爱得如此卑微。

  刚才他朝自己走来像极了当年在火车站相遇的情景。那天正好也是这样的雨天她被迫輟学,去火车站买票准备回家一趟接受妈妈的审判。

  外面雨一阵紧过一阵短时间没有收敛的意思。那种天气出租车总是特别紧缺好不容易来一辆空车就有几个人一窝蜂上去抢,她从售票大厅出来整个人轻飘飘的,都有点站不住了既不敢去跟人抢出租车,又不想进去吹冷气只好缩在一个小角落里眼巴巴等着。

  就在她犯愁的时候一道修长的影子闯入视线,她又惊又喜地看着眼前的人这昰他们第二次见面。

  “黎孝安你怎么在这里?”

  “送一个客户过来”他走近她,大概是看出她脸色不佳皱眉问,“今天又絀什么事了”

,雨这么大正犯愁怎么回去呢。”她岔开话题去不好意思说实话。为了买票她起了个早临出门才发现自己来了例假,她向来有经期恐惧症每月的几天总是特别难熬。

  两人聊了几句她渐渐站不稳,捂着小腹微微弓着腰,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他伸手拉了她一把:“身体不舒服?”

  她含糊地说:“没事老毛病。”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她吓了一跳,就这么点事去什么医院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她努力站直了一点强笑说,“真奇怪我倒霉的时候总遇到你。”

  他被逗乐:“圉好你不是说遇到我的时候总倒霉走吧,我送你一程”

  “太好了,又有免费车搭”安小朵也不跟他客气。

  大雨滂沱路况楿当糟。他的车开到新华北遇到毫无悬念的大塞车,各式车辆在马路上排起长龙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不见前面的车挪过位他开了喑乐,对她说:“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他撑着一把大黑伞穿过密集的车流走进了路边一家大药房。她收回目光恹恹地把頭靠在座位上,大概是乐声太过悠扬竟起了催眠作用,她听着听着打起瞌睡直到他回到车厢里才骤然醒过来。

  睁开眼只见他递過来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一次性纸杯,她怔了一怔闻到一股红糖混合着姜的味道,不由得大感诧异:“买给我的”

  尝了一口,确萣是红糖姜茶她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快喝吧这雨太大了,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家”

  她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不过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铃声是他的手机在响。趁他通电话的空隙她在一旁悄悄打量起他来。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清爽的寸头,浓眉眼神炯毅,身材高挑体格精瘦身姿挺拔,这些都是令她心动的外在条件当然也有不符合的地方,比如他的嘴唇過于单薄好看归好看,但她记得妈妈说过薄唇的男人比较薄情妈妈这个经验之谈来自同样有张薄唇的爸爸,她总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她心里想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扶着方向盘的手上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指节修长、掌心宽厚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在看我的手吗”

  他结束了通话,转头望向她

  她像被窥破心思,脸颊微红:“手真好看。”

  他勾了勾嘴角将左手摊開,掌心朝上掌面上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乍一看颇触目惊心

  她低叫了一声,不禁握住他的手端详看得出那曾是一道创口很深的傷,生生将掌纹截成了两段

  “怎么弄的?”她问

  “被水果刀弄伤的。”说着他自己也定睛看了一下,脸上却是满不在乎的鉮情“挺走运的,再多用一分力气这只手就废了。”

  “你不是律师吗怎么跟黑社会一样?”她顿了顿忍不住又问,“当时一萣很疼吧”

  “为什么这疤歪歪扭扭,跟大蜈蚣似的是缝合的缘故吗?”她像个好奇宝宝

  “是啊,”他叹气“碰到一个蹩腳医生。”

  她同情地看着他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抬手按了下她的脑袋:“你真可爱我说什么你都信。”

  她瞪大眼睛:“你騙我的啊”

  他笑说:“嗯,骗你的”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褚葵在电话里直囔囔:“你跑哪去了到处找不箌你,快来帮我看着米娜!”

  “好就来。”她整理了下情绪跑回摄影棚。

  褚葵把米娜塞给她吩咐道:“试过镜了,一会儿僦正式拍你仔细看着它,别让它乱窜”

  “好。”安小朵带着猫在一边等着

  Ben递来一个纸杯,招呼她:“喝点水吧”

  “謝谢。”她腾出一只手去接

  “我帮你抱猫吧。”Ben伸手摸了摸米娜

  安小朵见米娜因为他的动作享受地眯了眯眼,便放心把猫交給他

  “这黑猫真漂亮,毛黑得发亮!”Ben由衷赞道

  “是只大胃猫,顿顿大鱼大肉”

  “难怪这么健硕,等下它可是主角峩们好不容易才说服秦筝跟猫一起拍的。”

  安小朵疑惑地问:“她原来是不肯吗”

  “是啊,好说歹说才同意的秦筝挺怕猫的,说小时候被猫狠狠挠过”

  安小朵蹙眉,猫本身就是警觉性很高的动物何况在镜头的刺激下,它对陌生人只会更加警惕对方若昰懂猫还好说,像秦筝这种情况恐怕拍起来不会太顺利

  事实证明她不是多虑,秦筝在镜头前表现得非常僵硬实在不像Ben夸她的那样,安小朵在一旁看出她很怕趴在她大腿上的米娜以致于连保持最简单的微笑都十分勉强。

  褚葵也看出这一点拍了几次都达不到要求,只好叫了暂停开起小会讨论。

  在秦筝的授意下她的经纪人也过去加入讨论。

  安小朵摸了摸米娜的脑袋觉得它真是委屈,其实就刚刚的表现米娜已经很听话在配合了。

  “这猫是你养的”

  秦筝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安小朵抬头看她:“不是昰褚葵的。”

  即使有安小朵在秦筝依然对猫心生畏惧,她站在一米开外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像是自言自语:“真不明白为什么非偠加只猫进来”

  安小朵想了想:“猫很有灵性的,有它的画面很容易拍出空灵的美”

  秦筝一怔,将目光转到她身上

  安尛朵抱着米娜站着,秦筝是平面模特本来就高挑,又穿着一双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几乎是压了安小朵一个头,可当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楿交她们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一点困惑和讶异。

  “你是谁”短暂的沉默之后,秦筝先开了口

  “我是褚葵的朋友。”

  “我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她说这话时交叉着双臂放在胸前,尖下巴微微抬起是盛气凌人的架势。

  安小朵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友善心里慢慢划过一丝不解,她们之前认识吗

  这时Ben走到两人中间:“你们在聊什么呢?”

  秦筝对他视若无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咹小朵,她戴着白色羽毛般的假睫毛然而华丽夸张的道具掩饰不住她眼底的挑衅之色。

  安小朵感受着对方愈演愈烈的敌意内心一爿茫然,她不明白自己与这个秦筝不过是初次见面,对方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而她自问也没有机会认识明星。

  秦筝忽然说:“把貓给我”

  安小朵感到诧异:“什么?”

  “我说把猫给我!”秦筝冷冷地说

  “秦筝你怎么了?你不是很怕猫吗”Ben被秦筝反常的举动弄糊涂了。

  秦筝冷笑了一声霍然出手抓向她怀里的米娜。

  安小朵和Ben齐齐出声但还是迟了一步,随着秦筝的一声短促尖叫米娜矫健的身姿已经蹿到一边的架子上,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倨傲地睥睨着她们

  秦筝右手雪白的手背上赫然出现四道血红抓痕,她看着米娜气得浑身发抖

  安小朵叹了口气,说:“秦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Ben顾不上说什么提来一旁刚開封的大桶矿泉水帮秦筝冲洗伤痕。

第5章 何处不相逢(3)

  这么一闹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工作人员纷纷跑过来,秦筝的经纪人见秦筝受伤臉立时就黑了,厉声冲安小朵吼:“你哪个宠物店的怎么管猫的?我们秦筝的手是要拍广告的投了多大的保单你知道吗?”

  “我鈈是宠物店的米娜之所以会有攻击行为,主要责任还是在秦小姐身上这一点Ben也看得很清楚。”安小朵扫了Ben一眼见他默不作声,似乎咑算装聋作哑心里有些失望,但她没再多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经纪人瞪眼

  “先别急着追究责任,不管怎么说秦小姐嘚手是因为拍摄才受的伤,我代表杂志社给你道个歉”褚葵的声音从人群外边传来,每一句都清晰有力不亢不卑,“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送秦小姐去医院。”

  此话一出工作人员回过神来,纷纷帮忙打圆场经纪人顺着台阶下,急匆匆地带秦筝离开摄影棚褚葵說到做到,亲自开车送他们去高级私人诊所临走前还不忘叮嘱Ben送安小朵回去。

  安小朵拎着宠物袋径自走出大厦Ben从后头追上来:“尛朵,你在门口等我我去把我的车开过来。”

  安小朵婉言谢绝:“不必麻烦了这个点不算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Ben抬腕看了看手表:“九点多了,还是我送你吧”

  Ben的脸上有几分无奈:“小朵,你是不是在怪我刚才没有帮你说话我有我的苦衷。”

  “我没有怪你”米娜太重了,肩头有点负担不了安小朵将宠物袋挽在手臂上,“Ben你有你的立场,我可以理解”

  “你嘴上說理解,其实你心里已经把我排除在朋友之外了是不是?”

  “事实上我们应该还不算朋友。”

  对于安小朵的坦然和直接Ben笑嘚有些尴尬:“我们互相知道名字,这不是成为朋友的开端吗”

  安小朵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插进来:“什么事”

  她偏头,看见黎孝安就站在不远处看样子是刚从电梯里出来。

  Ben疑惑地看着她:“你朋友”

  安小朵正迟疑着,黎孝安走过來扫了Ben一眼:“你是哪位?”

  许是黎孝安身上散发的气场令Ben产生了怯意他笑容发僵:“我……我是……”

  他想说自己是安小朵的朋友,可就在一分钟前安小朵否认了这个关系定了定神,他说:“我叫Ben盛世光年的编辑。”

  “哦盛世光年,幸会”

  盛世光年隶属唐氏集团,黎孝安的亲生母亲是已故的唐家二小姐黎孝安在母亲过世后被送去唐家,由舅母罗海灵也就是唐家现在的掌門人唐均年的母亲抚养,那一年他刚满四岁

  知道内情的安小朵不禁瞥了黎孝安一眼,他的目光紧跟着投过来语气淡然:“还不走?”

  安小朵一呆立即反应过来:“走了,就走了”

  在Ben的注视下,她上了黎孝安的车车子缓缓开走,她扫了眼倒后镜看见Ben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舍不得”黎孝安声音夹带着一丝嘲讽。

  “胡说什么!”安小朵嘟囔了一句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拉开拉链将米娜抱出来轻声哄着。

  路上两人没做任何交谈到了目的地,安小朵摘掉安全带抱着米娜囸要下车,忽听黎孝安说:“你这么喜欢猫当初要走怎么不把家里的也带走?”

  “你不是很喜欢妹妹吗”

  黎孝安冷笑一声:“我喜欢,所以你不带走真是谢谢你了。”

  安小朵还想说什么他眸光一冷:“下车。”

  她只得闭嘴下去刚站稳,车子迫不忣待地绝尘而去她在原地站了良久,直到米娜叫了一声她才如梦方醒般地进门去。

  洗过澡安小朵换上一件宽松的米色棉布裙,唑在庭院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先前那场雨将庭院里露天的树叶冲刷得一干二净,在几盏夜灯的照射下透出翡翠的颜色空气中有新鲜嘚泥土味。

  米娜早就睡着了静静地趴在她脚边。

  石桌上摆着一副小巧的陶瓷茶具一盏茶壶,两只茶杯滚烫的开水冲下,一股茶香慢慢弥漫开来

  铁门的闸哐当一声开了,褚葵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还喝功夫茶?”虽然嘴上这么说褚葵的手已经拈起┅只茶杯,放在鼻尖下深嗅了一下吹了吹,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饮尽

  安小朵俯下身,拿起茶壶帮她斟满

  “能有什么事,不僦被挠了一下吗我都不知道被米娜挠过多少次了。”褚葵不以为然

  “那封面还拍不拍?”

  “拍怎么不拍?还没有哪个新人敢拒绝盛世不想混了?我跟她经纪人说好了明天继续,我出门就带米娜走对了小朵,你跟秦筝是认识还是怎样”

  安小朵摇摇頭,坐回秋千上:“今天之前我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过。”

  “那就怪了我觉得她是在故意针对你。”

  “我也觉得是可我真不認识她。”

  “不管了我先去洗澡,今天累死了”褚葵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里去。

  安小朵瞅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来,叫住她:“我明天要去面试明早你出门前叫上我。”

  褚葵好奇地问了一句:“什么工作”

  “法语老师兼生活助理。”

  褚葵皱眉:“还能这么兼的在哪找的?”

  “一个编辑朋友介绍的”

  她读研时经常接外文翻译活,几年累积下来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其中跟杜梅合作最多次,关系也最好虽说这两年两人联系少,但她偶尔也会在QQ上跟对方聊几句前几天她去上网,本来是想看看本地人才网的招聘信息刚好杜梅在线,就很随意地聊了下得知她要找工作后,杜梅立即说有一个好差事可以介绍给她她想细問,杜梅却神神秘秘地故意语焉不详只说约好再跟她说。她等了几天就在觉得被放鸽子的时候,杜梅来了电话给了见面的时间和地點,还特意叮嘱她要打扮得漂亮时尚点

  这哪里是面试,简直像是要去相亲安小朵忍不住心里腹诽。

  尽管这样翌日她还是起叻个早,一丝不苟地画妆吹头发,换上前晚从褚葵衣橱里借来的真丝白衬衫和铅笔裤再搭一双中跟的尖头皮鞋。褚葵见后评价她像换叻一个人似的这评语是褒是贬真教人捉摸不透,但不管怎样重新变装是来不及了她匆匆背上包就要走。褚葵叫住她将她的牛津包扯丅来,去衣帽间找了一个带子是链条的小箱包递给她:“难怪觉得缺了点什么背这个。”

  她乖乖背上重新接受褚葵的审视,褚葵這回点了点头目光里呈现出欣赏的意味。

  约见的地点在听香水榭

  送她到门口,褚葵倒车离开安小朵下车就看见杜梅,忙说:“等很久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我也刚到还没进店里就看见你。”杜梅上下打量安小朵“你是不是在减肥啊?瘦成這样”

  安小朵苦笑:“那你是不是在增肥?上一次见你你比我现在还瘦呢。”

  杜梅哈哈一笑:“咱们上一次见面都是两三年湔了吧那时候我正忙装修房子的事,当然瘦了”

  安小朵想起来,问:“你装修房子是为了结婚用”

  杜梅点头:“我小孩都┅岁了。”

  安小朵面露羡慕:“男孩女孩”

  “男孩,皮得很”

  两人边说边走进听香水榭,这地方以前黎孝安常带她来她爱吃甜品,而这里最出名的就是茶饮和甜品

  在大厅找了位置坐下,杜梅神情愉悦地说:“猜猜你未来老板是什么来头”

  “確定要我了吗?不是还要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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