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繁蜀巢与西周早期的南方经营 李学勤
现藏于首都博物馆的著名青铜器班簋,曾著录在清乾隆时的《西清古鉴>),后白宫中流出,到1972年被重新发现,已经残破,幸好内底铭文没有损坏。簋的时代是周穆王在位期,其铭文开首说:
惟八月初吉,在宗周,甲戌,
王命毛伯更(赓)虢城(成)公服,呼(屏)
王位,作四方极,秉繁蜀巢
这里毛伯受王命接续已故虢成公的职位,辅佐天子,为四方即周朝四土的中枢,地位高贵,所以铭文下面就改称他为毛公。
“秉繁蜀巢命”一句较难解释,多数学者同意“繁、蜀、巢”是三个地名。我以前说明过,“秉命”犹如《论语。季氏》的“执命”,意思是掌管其政事。管理繁、蜀、巢的有关事务,是毛公的特殊职权。由铭文在四方以外特举繁、蜀、巢看,三者应该都是王朝辖属地域外面的蛮夷之邦。
需要注意的是,在西周早期的古文字材料中,繁、蜀、巢都有被周人征伐的记录,伐蜀还见于传世文献。
按《尚书·牧誓》,周武王在牧野誓师,有“庸、蜀、羌、鬃、微、卢、彭、濮人”,是蜀人本随周伐纣,但《逸周书.世俘》云在克商之后,“新荒命伐蜀”。这件事,可能与追擒商朝的霍侯等人有关.
“伐蜀”也见于1977年陕西岐山风雏出土的西周早期卜甲H11:68;同出卜甲H11:97还有“克蜀”,两者的“蜀”字写法和班簋是一样的。卜辞的“伐蜀”,“克蜀”,有可能同《世俘》所记武王伐纣后命新荒伐蜀是同一件事情.揣想纣死之后,商臣霍侯等逃亡入蜀,武王遣军追击,将霍侯等擒获。。蜀国对周人叛服的关系,是比较复杂的。
凤雏卜甲H11:110有“征巢”。《殷周金文集成》2457陕西长安张家坡所出西周早期鼎铭云:“侯获巢,俘厥金胄,……”有可能就是指征巢之事。巢国本来也是附属于周的,《尚书序》载“巢伯来朝,芮伯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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