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爸说梦见自己家的老房子倒了一面墙要倒了找人到坡上去看一下地房子倒要在哪里去住?

这是一个起初因为团综激动到切芒果割破手,也要完成的激情短打!

【也就是说我是7月4号动手的,然而没有能当天完成,于是我掐指一算我们九馕的生日就要到了。这就是一篇生贺了!抱住机智的我寄几】

预祝九馕明天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and预祝团综开机顺利!

校园小甜饼,全员无年龄差AU。

既然是九馕生日,就安排磊磊追九馕吧。

七月是A大的社团活动月。对于在校或者在京的学生来说,可以说是暑假里最令人期待的一件事。但人,不包括杨九郎,正在经历暑假特训的他,乃非人类。杨九郎当年是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进入A大的,可以说比录取通知书收到的都要早的,就是球队的集训通知单,然后雷打不动的就是每年暑期集训。大学读了一半了,这个社团活动月的项目,竟然一次都没参加过。

刚洗完澡回到宿舍,杨九郎就碰到刚从云南大理赶回来的王九龙和张九龄哥俩。他们俩据说在婴儿时期就互相抢奶瓶,当真是从小打到大的关系。然后谁都没预料到的是两个人高考一结束就“私奔”了,直奔敦煌来了一场为期三个月的“蜜月旅行”。

当年出发之前,说是要重走吴邪他们当年进柴达木西王母墓的路线。不过还能活蹦乱跳地回来,看来路线是没找到。杨九郎还记得大一刚进宿舍的时候,就被张九龄的碳头造型吓到了,然后他身后一个王九龙,又白又胖,跟旺仔似的。

原本张九龄站在非洲人里面,还能扮演一下白雪公主,万万没想到,军训完之后,那个黑的呀,放进黑人兄弟里,都黑得鹤立鸡群。尤其是张九龄成天被这两个晒不黑的兄弟架在中间,成了翻版奥利奥。不过他还委屈呢,原本绝对不可能这么黑的,主要他一左一右站了王九龙和杨九郎两个反光板,这才黑了。

今年暑假也一样,一直没黑过的王九龙跟一直没白过的张九龄,以老夫老妻的姿态去了一趟大理。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理由居然是上了大三的张九龄,突然良心发现,想要感受一下社团活动月的气氛。

毫无防备的三个人到了现场之后都傻眼了,这乌泱泱的,知道的知道是A大社团活动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德云社来取景拍团综了呢。杨九郎入学三年从来没来凑过热闹,第一次发现学校居然有这么多女生。要知道他们A大不是号称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吗?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比例是7:3,难道是假的吗?这么些个小姑娘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三个人手挽着手咖喱gay gay地左右避让着,小转了一圈,猛然发现最火热的社团居然是戏曲社。杨九郎转了一圈就想走,被王九龙一个人肉钩锁勒着脖子勾了回来,“走吧,你黑爸爸要去学戏去勾搭妹子,咱们得陪着啊。”

要说宠媳妇,杨九郎就服王九龙。媳妇都要去勾搭妹子了,他还乐呵呵地跟着。只可怜他这个单身狗,连宠媳妇的名义都没有,还得跟着凑热闹。

“同学,麻烦让一让。”三个人正观望着,一个男生从后面喊了一句。他们三个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看起来挺憨厚的男生抬着三箱水正往这边走。杨九郎看他抱着吃力,就顺手帮忙搬了一箱,王九龙也就顺手也搬了一箱,张九龄就顺手拿了一瓶,拧开灌了一大口,今年的夏天太热了。

“同学,怎么称呼啊?您是哪个社团的啊?我们帮您搬过去吧。”王九龙眼看着张九龄正事不干,一口气就干了人家半瓶水,只好按照剧本说起了台词。

“我叫戏曲社的董九涵,大二康复系的,那真是麻烦你们了,跟我这边走吧。”董九涵可算是碰到一个按剧本走的,赶紧把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烫嘴一样地吐露了出来,结果还一个紧张把“我是戏曲社的”和“我叫董九涵”给说串了。不过好在人声鼎沸的,杨九郎也没在意。

被他们这一提点,张九龄才想起自己的角色来,赶紧勾住董九涵的肩膀,说道:“巧了嘛这不是!我们就想进戏曲社来着,但是人太多了。同学方便给我们开个后门吗?”

“方便”两个字已经滚到嘴边了,董九涵突然想到不能为了社长的爱情就抛弃戏曲社的颜面,定了定神,说道:“我做不了主,不如我带你们去见见我们社长吧。”

那边张九龄接收到王九龙的眼神示意,赶紧发挥他“试图勾搭妹子”的人设,追击道:“哦!我听说戏曲社的社长是个大美人啊!那一定要去见一见了。”

这边杨九郎的“我就不去了”刚说了一个“我”字,王九龙就凭借多年来对他不近女色的了解,赶紧抢先止住了他的话头,“走,看看去。再说怎么也得先帮同学把水抬过去啊。”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让杨九郎发现不对劲,张九龄和王九龙发挥了话痨的本能,走着走着就找各种能聊的话题聊起来,道:“对了同学,复健系是学什么的?”

“就帮助伤病患者恢复之类的。平时的工作也就是推轮椅吧。”董九涵平时话不多,遇上这两个话搭子,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着聊着四个人已经走到了临时搭建的简易后台,董九涵指挥着他们把水放到一边,就领着他们去找张云雷,一想到自己的戏份马上就要结束了,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杨九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瘦瘦高高的,明明只是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的T恤,搭了一条普普通通的破洞牛仔裤,顶着一头普普通通的黑色顺毛,但是在那群人之间,就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白净清透。接着董九涵介绍说:“这是我们的社长,张云雷。”

张云雷一扭头看到杨九郎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像是闷热的夏夜里忽然吹进来的一阵凉风,又像是雾蒙蒙的早晨突然照进来的一缕晨光。一整个早上的烦闷,都在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余下的就只有小心脏扑通扑通地挑个不停。这还是他威逼利诱让这群人帮自己把杨九郎给约了过来,要当真是偶然间遇到,心脏怕是就要停跳了。

他第一次见到杨九郎的时候是大一军训,郭麒麟这个便宜外甥不甘心只有自己辈分这么小,拉着他去找表弟王九龙。杨九郎当时就站在王九龙边上的边上,郭麒麟远远一指,说:“就是那个又高又白的,旁边站一个特别黑的那个。”

张云雷没戴眼镜,眼睛一眯发现事情并不简单,特别黑的那个哥们左右两边都站了一个又高又白的人啊。“哪个?”

“就那个啊,长得跟旺仔一样的。”郭麒麟原本没注意,结果仔细一看,嘿,张九龄旁边还真站了另一个也是又白又高的,也不知道他们班教官是不是故意的。

正在这个时候教官走到了杨九郎面前,“你在干嘛?在偷懒吗?把眼睛睁开!”

杨九郎那叫一个无辜,他就是看阳光太刺眼了,稍微眯了一下眼睛,谁能在大太阳地下瞪眼啊。眼睛小一点,就要吃这种哑巴亏吗?于是再次抿住了嘴,努力瞪大了眼睛。教官一愣,顿时后退了一步,“不要瞪眼,注意纪律,正常就行了。”收到命令之后,杨九郎眨了眨眼睛,恢复到了正常大小。

那天张云雷对于张九龄和王九龙都没什么印象,反倒是觉得那个小眼巴叉的长得还真可爱。

到底是有大型舞台表演经验的人,也就一两秒的功夫,就稳住了。张云雷主动地伸出了手去,“你好,我叫张云雷。”

每年到了活动月的时候,社里就人手不够,他一早过来,从拉横幅到发宣传手册,每件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会儿已经是小腿肚子打颤,嗓子也快冒烟了。再加上紧张,仔细听的话,能听出来,他的嗓音没有平时那么清亮。

杨九郎顿了一下,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哦,你好,我叫杨九郎。”说完忍不住瞥了瞥身边的张九龄,他是怎么听人误传张云雷是个妹子的,已经不得而知了。如今见到真人是个男的,也不知道该多失望。

“美人”确实是张九龄听过的张云雷的名号,他也评价过王九龙他们一家子辈分怎么乱成这个样子,如今见到真人,才发觉居然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于是乐颠颠地拍在杨九郎身边,等着下一位被接见。

没想到剧本里根本没有这一帕,跟杨九郎握完手,张云雷稍稍有些局促地抬手揪了揪脖子后面的碎发,说道:“听九涵说你们想要进我们社,我们一会儿在礼堂有一场演出,我给你们留位子,你们来看看吧。”

话音刚落,张云雷就看到董九涵在杨九郎身后,挫败地捂住了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儿说错了。

还好王九龙机灵,赶紧补位上去,圆道:“九涵同学跟你提过的应该是别人吧,我们才刚刚遇到。不过我们还真的挺想要加入的。能有机会看你们的演出那真是太好不过了!”被王九龙这么一提点张云雷才想起来自己抢词了,本来见到杨九郎就紧张,顿时闹了个大脸红。

“对啊对啊,听说你们的演出一直都是一票难求,能有位置简直超赞!”张九龄在王九龙的眼神示意下,赶紧给自己合理地加了点儿戏份。

看到张九龄的反应杨九郎还挺奇怪的,见到是个男人,他居然还这么积极,再看一眼王九龙,也莫名跟着积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这么多年狗粮难道都白吃了吗?杨九郎对戏曲是真的没兴趣,既然这么的一票难得他也不想浪费了,但是一来当着张云雷的面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的好意,二来这边还有这么多人,他就更不能当场给人家难堪了,就没说什么。不过礼堂他到底是没去。

事到如今,王九龙和张九龄两个人也不敢硬劝,否则一定会被他看出端倪来。原本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的,结果临门一脚打偏了,真丧气。王九龙踢了踢石子,丧丧地问张九龄道:“是你当初在张云雷面前打包票说杨九郎肯定不喜欢女生的,现在好了,人没去。咱俩怎么跟人交代?”

“难道就我打包票了吗?说不定是九郎不喜欢张云雷那一型的?”张九龄扣了扣手指,他也不是信口胡说的,他们都跟杨九郎认识这么久了,也没见他喜欢过哪个女孩子。连他们平时在宿舍里讨论女明星,他都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平时除了上课就是足球,床头放的都是足球先生的杂志,都是八块腹肌的男人。让他们得出有这样的结论,也是情理之中。

“我要是杨九郎,我就肯定喜欢张云雷。”王九龙随口那么一说,就被张九龄狠踹了一脚。“黑儿子!你干嘛呀?!”

“你们俩是舅甥!”张九龄这一脚是踹了八成力了,心里是想要踹十成的,下脚的一瞬间本能地没舍得。

“你想哪儿去了!我不是打个比方吗?”王九龙往后一撺掇,一巴掌拍在张九龄的后背上,抬手就薅住了张九龄的头发,吼道:“你个黑小子成天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

一边杨九郎跑去了球场,蹭了个野生球队练球,一边张九龄和王九龙打成一团难舍难分,而另一边的张云雷上了台之后看着台下突兀的三个空位,第一次在台上发挥失常,最拿手的唱段里,居然唱漏了一句。

那天之后,杨九郎没想到会在食堂偶遇张云雷。这个食堂比较偏,又是常年被运动系霸占了,很少能看到其他系的同学。尤其是一到暑假,运动系的基本都被留下来集训了,这个食堂就变成了全校最火爆的。一进食堂的时候杨九郎还听到身边一个小哥感叹今天食堂的女生怎么这么多,这才发现几乎整个运动系的姑娘们都花枝招展地赶过来了。合着她们都是来看张云雷的啊。

张云雷倒是出乎意料地直白,端着盘子坐在了杨九郎的对面,语气倒还是挺平静地说道:“你那天没有来。”

“哦……”杨九郎根本没想过还会见到张云雷,哪里有准备什么借口。眼看着对面的张云雷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舔了舔嘴唇,老实地说道:“我其实对戏曲一点儿都不了解。所以怕票给我就浪费了。”

“就是不了解才要去了解啊。”张云雷一边小声地说,一边因为手指上的一点儿菜汁犯愁。今天打听到杨九郎会在这里吃饭,他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连纸巾都忘了带。

看着他低着头跟手指上的菜汁较真儿的样子,杨九郎莫名觉得有些可爱,情不自禁就笑了出来,还好没笑出声来,不然对面的“小孩子”又该生气了。赶紧从口袋里翻出了纸巾,抽出一张来递了过去,“喏。给你。”

把手擦干净之后,张云雷的情绪才缓慢上升起来。面对杨九郎及时抽出纸巾解救他于水火之中,这样“英雄救美”的大事记,更是内心小鹿乱撞。一时间脸又没用地红了,倒腾了半天土豆丝也没好意思抬头。

杨九郎以为是自己一直盯着人看把人给瞧不好意思了,就赶紧找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说道:“这个糖醋排骨很好吃的,咱们学校就我们这个食堂做的最好。每次一上来就会被抢空。”

被他这么一说张云雷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是回民不吃猪肉,刚刚点菜的时候为了赶紧追上杨九郎就看都没看随便指了三样,没想到居然不幸命中了糖醋排骨。现在筷子放在糖醋排骨旁边的土豆丝里,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

终于在气氛头也不回地奔向万劫不复之前,张云雷一咬牙,飞快地夹起了盘子里仅有的五块排骨放到了杨九郎的餐盘里,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还要镇定地说:“你喜欢的话,都给你吃。”

这么一拨操作是在有些出乎杨九郎的意料,他确实是想要点糖醋排骨,但是不幸排错了队,那一溜轮到他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身边都是抢饭型选手,今天突然来一个送饭的,简直受宠若惊。如此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男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又克制不住地多看了两眼。

光这么看也看不饱啊,杨九郎看了一眼自己的餐盘,礼尚往来地夹了仅剩的两块椒盐排条到张云雷的餐盘里。如此窒息一般的操作令当场的两个人都当场冻结,杨九郎是因为第一次给人夹菜,张云雷则是因为椒盐排条。

杨九郎夹菜的时候完全是抱着礼尚往来的心思,谁曾想夹完会这么尴尬。他猛地咳了一声,吓得张云雷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然后尴尬地恨不得能把脸埋进盘子里,三两口就把糖醋排骨给吃了。

甚至到到杨九郎都吃完了,张云雷还是处于浑身僵直的状态。张云雷看着盘子里的两块椒盐排条内心简直在滴血,原本是挺甜蜜的片段,为什么偏偏是椒盐排条?杨九郎就是给他两块青椒都是好的,为什么偏偏是椒盐排条?

现在他要是告诉杨九郎他不吃猪肉,那刚刚把糖醋排骨夹给他的甜蜜不就不复存在了吗?但是要他吃猪肉他也做不到啊。杨九郎不闻不问也就罢了,他要是问了自己该怎么说呢?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杨九郎一脸无辜地看着张云雷,问道:“你怎么都不吃呢?”

“我……”张云雷惶恐地看着杨九郎,大脑飞速旋转,却仍然没想出一个好借口来,他就不擅长说瞎话,这种需要随机应变的他就更不行了。最后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说了大实话,“其实我有洁癖,但是……”奈何他但是之后的解释还没说完,杨九郎就腾地一下站起来走了。

张云雷挠了挠脑后的头发,挫败地趴在桌子上,恨不得退回到说这句话之前,咬舌自尽。他还想继续解释,他是回民吃不了猪肉,但是点菜的时候没注意,听说杨九郎喜欢吃这才夹给他的。为什么平时嘴皮子也挺溜的,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能连珠炮一样地吐出来,这里不需要停顿啊,张云雷,你清醒一点!

正在他准备把自己给憋死,以逃避回去上课的时候被郭麒麟他们追问结果的时候,突然“嘟”的一声一个餐盘从天而降。张云雷猛然一抬头,就着因为前额压迫而变得异常模糊的视线,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杨九郎。

刚刚冲回来的杨九郎看着他额头上被压出来的新鲜红印子,又情不自禁地觉得他可爱。他是个男人啊,杨九郎!你要控制你自己!你不要这个亚子!然而心跳这种事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杨九郎克制着胸腔里如鼓的心跳,一不小心就磕巴了,道:“那个……那个,我不知道你有洁癖。”然后指了指摆在张云雷面前的新饭有些遗憾地说:“糖醋排骨和椒盐排条都没有了。黄焖鸡还不错,就是香菇比鸡多,你爱吃香菇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如果说你有机会像电影里说得那样,在一瞬间爱上一个男孩子,张云雷想,大概就是此时此刻的这一瞬间吧。

那天杨九郎把张云雷原本的那份饭也给吃了,或许就是吃多了的缘故,他居然莫名其妙地邀请张云雷明天下午去看他们和B大的友谊赛。看着张云雷一脸愣神的样子,杨九郎就知道坏事了。当初张云雷邀请他们去听戏,还是因为张九龄说他感兴趣,现在自己莫名其妙地约人去看球要怎么解释?

“你要是不感兴趣的话……”杨九郎咽了口口水的功夫就被张云雷打断了。

“我感兴趣。”张云雷也知道自己太不矜持了,但是他又不是大姑娘,再说他都决定主动出击了,怎么能放弃这次的机会。

“哦哦。”杨九郎明显是错愕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你要是想来的话,坐在阴凉一点的地方。有可能会挺无聊的,你不要抱太大的期待。”

看到张云雷完全无意识的抿嘴点头,杨九郎顿时就觉得心里的小鹿又开始无头苍蝇一样地乱撞。而他已经放弃压制了,就赶紧趁着脸红之前,一溜烟地逃跑了。逃跑之前,还不忘把三个餐盘都给收拾了,丢到回收站去。

后来被郭麒麟追问结果的张云雷,只能心情荡漾地告诉他,“过程很跌宕,结局很圆满”,然后鼓动着郭麒麟和他一道去看球。只能说在运动这一方面,郭麒麟和张云雷就比较像亲舅甥了,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终于意识到哪怕恶补也理解不了规则。

阎鹤祥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男子。阎鹤祥是教历史的,原本枯燥无味的课被他说得津津有味,跟听评书似的。郭麒麟就是在挤破了头之后,才选到他的选修课之后,跟他勾搭上的。其实阎鹤祥对于足球也就懂个皮毛,但是用郭麒麟的话来说,忽悠张云雷那种纯血统的门外汉已经绰绰有余了。于是那天一下课,三个人就浩浩荡荡地赶到了球场。

球场人不多,张云雷原本是按照杨九郎说得坐在阴凉的位置的,结果一开始的时候发现杨九郎是门将。他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人,就拖着郭麒麟和阎鹤祥坐到了靠近球门的那边。不过也还好杨九郎是门将,运动的范围比较小,否则张云雷怕是对不了焦。

当天一开始来看比赛的人不算很多,还有一半是B大过来为自己球队应援的。后来不知道是谁看到了张云雷,一下子来了一批小姑娘,为了矜持倒是没有围他他们三个周围,就不近不远地坐在主席台下面的阴凉的座位上。来都来了,既然要为自己的校队加加油,气氛居然渐渐地热烈了起来。

上半场以1:0的比分结束之后,杨九郎脱了手套,抱了三瓶水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看台上。把矿泉水分别递给了郭麒麟和阎鹤祥之后,拧开了最后一瓶递给了张云雷。“坐这里晒不晒?”

何止是晒,张云雷感觉自己都快中暑了,但是看到杨九郎汗津津的脸,就克制不住地想要抬手帮他把汗擦掉。不过到底张云雷还是忍住了,于是顶着一张晒得通红的小脸倔强地说道:“没事,我喜欢晒太阳。”

谁曾想这一晒就是一个星期。连那群想要看他的姑娘们都懒得来了,他还坚挺地坐在球门旁边的观众席上。

一开始郭麒麟还能陪着,后来他们摩托社组织去郊游,反正同样是晒,他就果断地抛弃了张云雷,跳上了阎鹤祥的大摩托。再后来可能是杨九郎担心张云雷一个人坐那里中暑了都没人知道,每次休息的间隙都会找个机会送瓶矿泉水上来。每次都是拧开了递给他,但再多的交流也没有了。

张云雷一个人无聊至极地看着他仍然看不懂的比赛,时不时拿出手机刷刷朋友圈。点了六七下,才刷出一个新消息。是来自郭麒麟的一张自拍。是他顶着一张鸟巢一样的头发,脸上脏得跟小花猫似的。配的文字是头盔太紧了,差点摘不下来。

【那就别摘下来了,隔着屏幕都觉着脏。】张云雷秒回了一条。

没一会儿郭麒麟的语音就来了,【怎么了这是?你不是在看比赛吗?还有时间回我?】

【杨九郎都不怎么搭理我。我好无聊啊。】张云雷扣着手指,他都快被晒成人干了。

【没事儿,我明天就回去陪你了。】郭麒麟正愁找不到借口回去呢,现在找到个台阶赶紧下来。他跟阎鹤祥出来就后悔了,这哪里是郊游啊,完全是苦行僧的节奏。而且也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浪漫二人世界,一群大老爷们围着篝火喝酒,喝完一个呼噜打得比一个响。

“对啊,我老舅就是从小被家里惯坏了,没我根本不行。我得回去啊。不然我爸妈也不能放过我。”郭麒麟满脸遗憾地跟阎鹤祥道了别,把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的老舅数落了一遍,这才踏上了回京的路。

第二天就真的陪张云雷一道出现在了球场。这下好了,一看到张云雷有人陪了,杨九郎连矿泉水都不送了。张云雷丧眉搭眼地用手托着脑袋,委屈巴巴地问道:“你说你一拳打晕我的话,杨九郎会不会过来英雄救美?”

郭麒麟喝着妈妈炖的绿豆汤,美滋滋地答道:“他来不来我不知道,不过我是真想一拳打晕你。”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比赛结束,正准备退场的时候,眼尖的郭麒麟看到了正跑过来的杨九郎,于是赶紧拉住了张云雷。比赛一结束,杨九郎摘了手套,又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

张云雷站在原地,看着杨九郎一步步地靠近,然后落定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站在下一级的台阶上,张云雷看着他的时候,需要低着头。脑子里突然不适时宜地冒出了求婚的画面,耳朵尖都烧红了。

“那个什么,我答应你了。”杨九郎刚刚训练完,满身是汗,知道张云雷洁癖就站在下一级的台阶上,说话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的。

“啊?”张云雷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是不是也太顺利了?今晚回家拿了户口本,明天是不是就能领证了。

“你不是想拉我进戏曲社吗?我答应你了。不过我是真不会唱戏。我吧,五音不全,唱歌都跑调。”

杨九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那天张云雷加了他的微信说会再联系他就走了。而且都过了三天了,他也没收到任何信息。更重要的是,张云雷也不来看球了。

原本七月大家都忙着,来球场看球的人就寥寥无几,之前在张云雷来了,还带动了一小队姑娘,后来姑娘们不来了,他还在那儿。但是有他坐在那里,杨九郎就控制不住地想要表现得积极一些,想让他坐在那里不至于太无聊。现在他也不来了,杨九郎连训练都提不起精神来了。

憋了两天他终于逮到了回宿舍的“黑白双煞”,准备咨询一下,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天知道听完他的描述,张九龄和王九龙有多想吐血。难怪听说前天张云雷请郭麒麟吃了顿饭,说是答谢他一直以来不遗余力地出谋划策,吃完饭之后还给他煮了一杯特制奶茶,以至于郭麒麟拉了两天,到现在还常驻卫生间。吓得郭德纲喊王九龙回家吃饭,他都没敢答应。

两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是时候义气地推一把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想拉你进社呢?”张九龄首先发出了灵魂深处的拷问。

“那他一直找我干嘛?那么热的天,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杨九郎一脸无辜地问道。

王九龙和张九龄对视了一眼,问得如此理直气壮,让人如何回答?只能说,有些人活该单身一辈子。

活该单身的还有张家的云雷小朋友,第一次感受到坐云霄飞车的刺激之后,在家闷了两天。姐姐王慧还问过郭麒麟这孩子是怎么了,郭麒麟拉得站都站不稳了,还不忘文艺地说,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吃完晚饭之后,王慧端着绿豆汤去了张云雷的卧室,天津人的性格还是爽朗,开门见山就说道:“我听大林说你失恋了?”正巧路过张云雷房门的郭麒麟差点腿一软给跪了,苍了天了,他没有,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没有。”张云雷嘴硬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死不承认。

“那是怎么了?”王慧把绿豆汤放到了他的床头,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抬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本来也没什么,又不是表白被拒了,但被姐姐这么一揉,就像是一下子被点到了泪穴,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他哼哼唧唧地说道:“就是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嗨,那是多大事啊,再找一个呗。总会有人喜欢你的。”王慧捏了捏他的后勃颈,给他松了松劲。“快起来把绿豆汤喝了,一会儿把碗放水池里去。”

王慧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可没放松。长姐如母,她这个宝贝弟弟比她小了十六七岁,可不就当儿子一样照看这么。出了张云雷的房间,王慧就跑到了郭德纲的房间,让他一定去看看张云雷。

郭德纲是不爱搭理孩子们的这些事,但夫人发话了,他也不得不听。要不说天津人性格爽朗呢,郭德纲一进门,就开了口,“少爷,怎么样啊?我听你姐姐说你失恋了?”

一看是郭德纲来了,张云雷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心里腹议都怪郭麒麟这个嘴碎的,这什么话都往外说,早知道应该多煮点奶茶拉到他说不出来话才好。

一看孩子耷拉着脑袋不说话,郭德纲就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说说吧。怎么了这是?”

“我喜欢一个人,但是他不喜欢我。”张云雷扣了扣手指,越说越委屈。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郭德纲决定另辟蹊径,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小舅子其实是同着儿子一样养起来的,这么多年了头一回听到他说喜欢谁,真是不容易啊。

“我请他去听我唱戏,他不来。”张云雷巴拉着手指,到现在还觉得委屈。

“那你别约人家听戏呗。她说不定不爱听戏呢。”

“可是我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啊。”

一听这话郭德纲有些心疼,孩子小的时候就跟着他背戏本,练功,正常孩子的童年,他都没过过,别说是女朋友了,就连朋友都没几个。立刻就开口道:“少爷,你有你的好。”

“再说了,你想想她喜欢什么啊?”郭德纲循循善诱地劝道。当初郭麒麟也是说喜欢上一个老师,郭德纲一开始没当回事,年轻的男孩子有时候就是会被成熟的女性所吸引。后来看他好像还挺上心,郭德纲就给支了几招,首当其冲就是投其所好,前一阵子听说是已经拿下了。

“他喜欢踢球。我都看了一周了,脖子都快晒脱皮了。他还以为我只是想招他进社团。”提到这个张云雷都快委屈死了,直男怎么这么讨厌!

“那你就告诉她,你喜欢她,想追她。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怕什么?被拒绝了不也好过自个人一个人在这儿瞎想吗?”郭德纲嘴上鼓励道,心里不由地有些打鼓,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都这么彪悍了吗?不是喜欢骑重型机车,就是喜欢踢球?

于是乎,第二天王九龙收到了郭麒麟的微信,让他问候,哦,不,是问一下杨九郎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紧接着跟了一条,让他务必准确地完成任务,否则回来奶茶伺候。

王九龙跟张九龄商量了一下,觉得作为天津人,就是应该爽朗,于是两个人晚上就把杨九郎给堵在床上,不说实话不许下床上洗手间。

“兄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也没看你喜欢过谁,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杨九郎要不是真心想要上洗手间,绝对不会搭理这两个神经病。“就温柔大方的。”

“这么虚拟吗?说点直接的!直观一点的!”张九龄一把按住了杨九郎。王九龙说了他要是回家奶茶伺候的话,他也逃不掉。

“就会做饭的。行了吧?”杨九郎吼了一嗓子,就推开张九龄冲进了洗手间。自从学校的深夜食堂吃了窜稀之后,会做饭这一点,攀上了择偶标准的第一条。

王九龙和张九龄对视了一眼,把这两句话原封不动地发给了郭麒麟。张云雷正窝在郭麒麟的宿舍里呢,手机一震动他差点直接跳起来。

看到第一条郭麒麟就觉得他没希望了,温柔和大方这两个气质,跟张云雷八字不合,是本质上的南辕北辙。再看第二条,“会做饭”。这个虽然目前没希望,但是倒是可以培养一下。哪怕吸引不了杨九郎,至少也让他别再做出窜稀奶茶这样的作品,祸害他这个便宜外甥了也是可以的。

于是在张云雷开启了学厨之路的第二天,就被王慧扔出了厨房。网上都是骗人的,什么零失败的作品,到了张云雷的手上,都离成功还有十万八千里。张云雷戳着杨九郎的微信头像愤恨地想,都怪你个小眼巴叉的,喜欢什么不好,非得不喜欢我这样的你就开心了吗?!

【我听王九龙说杨九郎阑尾炎住院了,你赶紧地抓住机会表示一下。病房号我一会儿发给你。】

收到郭麒麟的微信之后,张云雷立刻就手忙脚乱地准备了起来。把家里所有的水果都拿了出来,霍霍得整个厨房跟垃圾场一样,才切出一盒还能看得下去的水果。

【创口贴在哪里?我把手切了。】不敢让姐姐知道,只好求助于郭麒麟,结果这个臭小子半天不回,张云雷只好奢侈地抽了三张纸巾,一咬牙压在食指的伤口上,然后带上那盒水果打车去了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司机大叔看他手指血流不止,还拿了一张创口贴给他,一路飞快地开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还热心提醒他哪里可以挂急诊,整个把他当成了病人。

按照郭麒麟给的地址,张云雷顺利地找到了杨九郎的病房,是一件双人病房,不过对面那一床没住人。张云雷敲门进去的时候用了受伤的手指,感觉手指都快断了,才发现血都把创口贴染透了,持续渗出来,看来是割得太深了。于是进门的一瞬间,表情有些僵硬。

杨九郎已经做过微创了,今天再住一天,明天就出院了。张云雷来的时候,他正无聊,在网上找搞笑视频看。就突然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了一个叫“张云雷职业生涯滑铁卢”的帖子。一进去发现时他之前在礼堂表演的视频,说是垮了。他鬼使神差就点开了,但是或许是因为他没听过戏,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垮在哪里了。没想到他正看着,本尊就来了,顿时做贼心虚地把手机给按灭了。

“那个,我给你带了点水果。”张云雷有些尴尬地从袋子里拿出那盒切好的水果,他本来是打算在门口再买一束花的,结果司机大叔以为他找不到路,差点就下车领着他去了急诊,他就错失了买花的机会。

倒也不是杨九郎小眼聚光,是张云雷那一手指的血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一把就避开了他受伤的手指,捏住了他的手。“怎么回事?”杨九郎从小踢球,大伤小伤不断,在球场上看到有人腿被当场踢折过,他都没这么大反应。但此时此刻,看着张云雷流血不止的手指,只感觉心都被揪在一起了。

“没事。”张云雷就怕他问他还问,想要把手抽回来,又没有他手劲大。要是说实话,那杨九郎岂不就知道自己不会做饭,切个水果还能弄伤手了么。

“什么没事,你得去缝针!”杨九郎说着就一边捏住他的手腕不放,想要帮他物理止血,一边掀开被子就捂着微创的刀口下了床

“你干嘛?!”张云雷一看他下床也是吓了一跳。

“别动。带你去急诊!”杨九郎声音特别的严肃,一下子有些把张云雷给唬住了。再说看他虽然能下地,能走,但也不敢真的用力挣开他,就被他拉着去了一楼的急诊。

万万没想到急诊的医生也是个嘴碎的,一看张云雷的伤口就开始说:“哟,割得挺深的呀。不过别怕,缝两针就好了。你这个是什么刀割的呀?是水果刀不是啦?你们这些男孩子呀,一个个连个水果都不会切以后怎么办啦?现在的小姑娘都不会做饭啦。你们指望不上的啦。”

在医生叨叨的过程中,张云雷始终低着头,所以没有注意到杨九郎一直紧紧地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他只是觉得彻底完了,自己在杨九郎的心里,和他的理想型背道而驰,肯定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里太疼了,缝针的时候反倒没什么感觉。最后举着被绑成大棒槌的手指也只是觉得有些发胀。倒是也抵不上心里酸疼的那种胀。

“你先别走,等麻药过了看看疼得厉不厉害,厉害的话再开点药再走。”杨九郎一路捏着张云雷的手把他带回了病房。

就是性格再迟钝的人,也发现张云雷的情绪低落了,更何况杨九郎并不迟钝,于是想了想,找了个愉快一点的话题,说道:“对了,明天是我生日,差点就七月半……”只说邀请他一道吃饭庆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喜欢你。”张云雷突然抬起头看着杨九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也许还稍稍有些怂和卑微,但是都妥妥地掩藏在了他的认真之下。

“怎么……怎么……怎么这么突然?”杨九郎一紧张就开始结巴,怎么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整。

“明天不是你生日吗?现在告白的话,你就可以把我丢在21岁之前了。”张云雷深吸了一口气,这份告白确实来得十分冲动,再重来一次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足够的勇气。可是终究是要说的,暗恋也终究是要有一个完结的。

见杨九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张云雷只觉得受伤的手指胀痛越发得明显,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杨九郎顺着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他的手,赶紧把他的手拉开,护在自己的掌心里。

张云雷忽然觉得很暖,就好像第一次在军训的队伍里看到杨九郎被教官呵斥一样,明明不是他的错,但他也没有冲动地抵制教官,而是幽默地化解了那场尴尬。帮九涵搬水的时候,帮他重新打饭的时候,临走还帮他收拾餐盘的时候,给他水还帮他拧瓶盖的时候,刚刚不许他先回家的时候。还有此时此刻,怕他弄得伤上加伤,就握住他的手的时候。

“我觉得我喜欢了一个很优秀的人。”张云雷坦荡地抬起头看着杨九郎,“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感觉要再努力一点,哪怕要撞南墙也不怕,大不了到时候再回头……”

“那你不用再努力了。”

杨九郎说得斩钉截铁的,彻底打断了他的坦荡。不是没有想到过现在这样的场景,当真迎头碰上了,还是感觉被铜锣敲在了脑门上,稀里糊涂地疼。

知道他大概是误会了,杨九郎松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把他的小脑袋给抬了起来,正视自己,才重新解释道:“我说你不用再努力了。因为今后我来努力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我只会唱戏,你又不爱听戏。我不温柔,也不大方。我还不会做饭,切水果都能割到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大概是在炎热的七月上,在枯草乏味的生活里突然闯入了一个机灵可爱的小男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目光就总是难以自持地追随着他,见不到的时候,总是异常想念。杨九郎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一直到遇到了张云雷,他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喜欢吧。

不过杨九郎不打算跟张云雷解释自己的心路历程,只是甜甜地撩道:“找女朋友的话,择偶标准有好多条。男朋友的话,只要是张云雷这一点就足够了。”

毕竟看到他露出小狐狸一样羞答答的笑容,才是正事。

又到一年的七月,杨九郎没有参加集训,张云雷也退出了社团,两个人约了张九龄王九龙,还有郭麒麟阎鹤祥一道来一场六个人的蜜月旅行。

六个人浩浩荡荡地赶到学校取车的时候,才发现人山人海得简直比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回事?我们家雷雷都不来了,怎么还来这么多人,都没收到通知吗?”杨九郎搂着张云雷一脸不解。

对于这种臭不要脸的炫妻行为,其余四人嗤之以鼻。

此时正赶上董九涵抱着三箱水,从他们身后幽幽走过,又幽幽地说道:

“听说是德云社来取景拍团综了。”

我叫刘柱今年十岁,我和奶奶从小就生活在农村。爸爸在外地打工,从我生下来就没见过妈妈。每一次我问奶奶我妈妈呢?奶奶她总是默默的流着眼泪,看着奶奶这个伤心,我也就再也没有问过她。
离我家不远处有一条河,河水非常清澈,但是奶奶经常告诉我说:“在下午的时候,千万不要到那条河里玩,也不要碰那河里的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会答应奶奶说:“哦,我知道了。”这已经习惯了。不管我如何问奶奶,她就是默默的哭着,看着她伤心的掉着眼泪我就再也没有忍心去问她。
又一个烈日炎炎的一天,天空中的太阳刺目火红,好像要把整个世界都要溶化。
这一天中午我吃过午饭,我和小刚、小明,正在研究去哪玩?
小刚突然说:“我们去游泳吧!我说:“不好吧,奶奶不让啊。”小刚说:“胆小鬼怕什么,河水这么浅能有什么事,我们走吧!”
我还没有说完,小刚和小明就推着我走出了家门。20分钟后,我们来到了离家很远河水的尽头。
河水里非常清澈,干净的水流就像是水晶般的透明,连在石子间里穿梭游动的小鱼,都能看的见。河水不深,干净清凉的河水,让走了老半天路,热的要死的我们,想马上的让冰凉的河水来消消身上的暑气。
小刚和小明说:“下水吧!”我说:“你们玩吧,我等你们。”话还没说完他们两个就迅速的脱掉了衣服,一头扎进了水里。
于是我便找了一块可以坐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看着他俩在河里打闹,我也想马上下去,可是想了想奶奶的话,我就没有。
我看了一眼带在手上的表,已经1:20分了,就再我看手表的一刹那,本在河里玩耍的小刚和小明不见了。
河水非常平静,我向河边走了两步, 突然一双手搭在了我的双肩上,
我迅速的转过了头,我看见一个没有头的身体在掐着我的脖子。
我害怕的说:“放……手啊,不要……”正在我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看见小刚从远处的草丛中走了出来,这个没有头的身体原来是小明。我坐在了地上喘着气粗气,总算松了口气,并生气的骂到:“你们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们居然吓我。”
小刚笑着说:“别生气了,刚才看见你在河边睡着了,所以,我和小明商量吓吓你,他说你胆子大嘛!”
小明笑着说:“哈哈,走吧,胆小鬼,都已经4点了,回家了。”
我几乎有些不相信的问:“什么4点了。我睡着了吗?”我们边走边说着,我走在了前面,我不管怎么问都是没有回答我,我转过身看了看,他们又不见了。我生气的喊着:“没完没了,好你们藏吧,我自己走。”
我边说边生气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到了家,奶奶看出我生气的样子并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该死了小刚小明他们吓我,把我一个人扔在了河边。
就在这个时候,奶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问:”我你动没动那条河里的水。我说:“没有啊”
奶奶说:“ 那我就放心了。”
奶奶说着:“他们没有吓你,你以后在也见不到他们了,你妈妈和你爷爷就是消失在那条河里的,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那条和里玩了吧!”
我说:“原来如此,那妈妈和爷爷呢?”
奶奶叹气的说:“我们家刚搬到这里的时候,你妈妈刚生下你没几天,你妈妈和你爷爷去对面河岸摘菜的时候。你爷爷不小心掉在了河里,你妈妈去扶你爷爷的时候,不幸也掉在了河里,河水很浅,他们就怪异的消失了。


我回到屋里看见你妈妈,坐在你身边前看着你,我问她你你爷爷呢?他指了指门后,我向门后看了看,只看见地上有一滩水,当我我在看你妈妈的时候,你妈妈也不见了,在她坐过的地方也有一滩水,从那以后在也没见过你妈妈和你爷爷。” 奶奶又下了眼泪。
我说:“奶奶不要哭了,我以后听你话。”奶奶说到:“好孩子!”

这天晚上我想着今天这些怪事,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我睡的正香。我仿佛看见了小刚和小明,妈妈和爷爷,我仔细一看,不…………那不是,他们脸色发青,腐烂的眼睛里还不断的向外拱着白色的虫子。
我惊讶的问:“你们……不是消失了吗。”
这时一声凄惨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来啊柱子,…来啊柱子…我们好冷…来陪我们啊,我们冷,…我们冷,来陪我吧!”
他们从河里向我爬了过来,双手向我的脖子掐来,“来陪我们吧,就是你害死我们的,掐死你。”…
我猛然的醒了,坐了起来,喘着粗气,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拍在我的肩膀,我猛然间得转过了头,我说:“原来是奶奶啊,奶奶你怎么在我房间?”
奶奶说:“我刚才上厕所听见你在说什么不要来,不是我的,我以为你怎么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我说:“做噩梦了没事,你去休息吧!”我看了看挂在墙上表,已经1点多了。
我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的梦,透过月光我看着窗外晃动的树枝如群魔乱舞般,心情非常复杂。“你在看什么”?,一个惨叫般声音打断我的沉思,我赶紧起身左右看了看我的房间里,
什么也没有,我下了床,向厕所走去。冷风嗖嗖的吹着,冷风吹进脖子里面, 就像是有一个人正往你脖子里面吹着气。
方便完回到房间里,准备上床睡觉,掀开被子,啊~有一个没有脸的人躺在被窝里,样子十分恐怖,.
它一点点的起身,向我爬了过来,它满身是血,像是被高度硫酸浸泡过的身体一样,全身的衣服被血水侵蚀 ,身体慢慢的腐烂,臭味令我窒息,最后成为一滩浓血水。
眼前的一目我顿时惊呆了,叫不出来,我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移动,
尿液顺着裤腿流了下来,瘫痪似的坐在了地上,我想爬到奶奶的屋子里,平日里我的房间和奶奶房间不到3
米的距离,我感觉眼前的房间里变的好遥远好漫长,一点点的移动。正当我费力的爬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
样子的东西,爬在了我的身上,我转过脸看见了,那是一张流着黄颜色液体的脸,
我的脸和它的脸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感觉有哭声,像是绝望的哭声,却更像是失去亲人般地痛哭?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难到是我死了,不可能,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频率。
慢慢的我睁开眼,我看见,爸爸还有一些亲戚跪在了一张照片前面痛哭着,我把视线转移到照片上。
那是奶奶,我绝望般的坐了起来,我感觉到,我的双腿根本没有任何感觉,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扶住了我,
并说道:“五福啊,快来啊,你儿子醒了。” 爸爸走了过来对我说:“你奶奶走了。”
我问爸爸怎么了,他说:“我也是昨天回来的,你村长大伯告诉我,说你和奶奶死了。”
我说:“我想在看看在奶奶”,爸爸背我来到了奶奶的遗体前。那是什么奶奶的遗体几乎是干尸般一样,像是死了好多年的尸体。
爸爸处理完奶奶的后事,把我也带进了成里。那个陌生的女人是爸爸的新老婆,很有钱,
家里的房子很大,这几天走路不方便,我非常累躺在新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爸爸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醒了说到:“儿子,以后爸爸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能不能走路都没有关系,你高兴就好。”我回了一声“噢”
我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可能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轮上度过了。
一转眼已经70年了。我孙子明轩问我:“爷爷,“那后来呢” 我打断了孙子的问话,我说:“回家吧”明轩不情愿的说:“哦,知道了。”并推着轮椅上的我回家了。
晚上,明轩又缠着我给他讲故事,我说:“轩啊”!“你回房睡觉吧,爷爷累了”。 明轩不高兴的走了。
我躺在床上睡着了,梦里梦见我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爷爷,奶奶,小刚,小明,爸爸,还有妈妈,正在看着我微笑,他们是那么慈祥的坐在饭桌上,对我说,“柱啊,快来吃饭,就差你了。”
我高兴的跟他们一起吃着饭,像又回到了一前一样。……
“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不解之迷,记住,你可以不相信灵异,但是不可以不敬.”


传说每个人背后都有只鬼。
在午夜十二点,背对窗户站着,面前摆着一面镜子。接着梳头,前三下、后三下,如此循环三次,就可以见到他了。镜子中,出现两个“你”,第二只,就是来找你当替身的冤鬼。你必须和他说说话。而且,第一句必是“你是谁”。他就轻视地笑出声,说:“呵!你转身看哪!”这时,你千万千万不可转身。因为每个人肩上都有两“鬼阴灯”,当你转身时,他马上吹熄你的“鬼阴灯”,那时,你就会死得很惨,你要和他说话,什么话题都行,但每说两句,他就会提醒你转身看我吧!你不回答这个,继续聊,但他会循环。你不耐烦时,就摔坏镜子,结束一切,当然,那只鬼是不会死的。它只是消失,并且在你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就会忘了前晚的事。
这个恐怖的鬼传说在男生寝室中流传着。
几乎没人相信它,但谁也不敢去试,究竟,假如这是真的,那和鬼就仅仅只隔着一个背啊!要和一只鬼有这样亲密接触,那可不只需要十二点起床、梳头的勇气,而是见鬼的勇气呵。一直没人尝试过。更准确的是没人敢尝试。

“川,来玩老实与勇敢的游戏吧!”岑说,这是宿舍整层楼中,只剩下川和岑两人在。
“哈!你输了”岑欢笑起来,扬起两根指头。
“噢!完了!”川的手巴掌在两人之间停住。
“什么?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哈!敢不敢玩午夜照鬼?”
“就是那个鬼传说啊!”岑大笑着。
“啊!不要……”川吓得面无血色。
“哦!不许反悔哦!”岑还在笑着。
“可这……”川哽住了,自已没理由违反游戏规则。
岑的表情有些严厉了,“反正我陪你一起玩,你不要说会怕!”
“不。”川默认了游戏。

窗外黑着,还刮着点风,算是很安静了。
川已经睡着,忽然他感觉自已在晃动,可他实在太困了,根本睁不开眼。自已莫明其妙地晃了一阵后,又忽然感觉一寒意袭来,似乎自己在被风吹,凉意像针一样刺向肌肤。终于,勉强翻开了眼,岑坐在自己的床上,笑着看着自己。被子已经被他掀在一边。
当他看见岑把镜子、梳子递给自己时,就全明白了。


我们3个回到客厅,幸好,那扇门还是紧紧地关着,多少让人有些安心,到了晚上,依旧是毫无收获,没有一辆车经过……房间里阴暗得毫无任何生气……透露着绝望得气息……,沙蜷伏在我的身边,手难以置信的冰冷,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他抽完了最后一根,坐在餐桌边,拿起了那个诅咒的源泉——古币,他在指间摆弄,嘴里不断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他依旧用那个姿势,钱币又疯狂地旋转……这时正是最靠近魔鬼的时间,午夜12点,沙躲在我怀里抽泣,根本不看那个疯狂到恐怖的古币,风一如既往地吹,那样诡异,我死死盯着那扇封死的门……我能感觉到有不好的东西在里面作祟,忽然,一阵剧烈的开门声,钥匙在钥匙孔里剧烈的转动,是那扇门,我们3个大失惊色,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沙吓的哭出声来……钥匙仍在剧烈的转动,突然,停了!

怎么,怎么可能,那扇门早就被铅封起来了…………是鬼!
门开了,玲依旧在墙上,以那副恐怖的死相安静地矗立着,那副极度恐怖和怪异的脸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尸体腐烂的气味在门开的一瞬间立即充满了整间屋子,我们3个站在了房间的出口,似乎有谁拉开了门,又用力使劲甩门,门重重砸在门框上,稍稍反弹开,那只无形的手又扯开了门,又用力使劲甩门,门重重砸在门框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震动了整个屋子,似乎在证明它的存在,门上的锁一点点损坏,零件掉在地上,……玲那恐怖的样子不断的出现,让人做呕……桌上的钱币似乎不受一点影响,依旧直立的转动,在桌上画出圆的痕迹……

我们疯也似地逃了出来……那剧烈的甩门声似乎响撤了整座山,如同魔鬼的号角,不断地追随着我们…………我们3个逃到了山林的公路上,这时,一辆黑色的车缓缓行驶过来…………我们不断地叫喊,它停了下来,我们要它送我们下山,开车的女人点了一下头,我听到一声骨头喀嚓的声音,这都不重要了,我们能下山了!车开的很缓慢,似乎很轻,车内灯光很暗,根本看不见女人的容貌……不过,我依然强烈感受到诡异和恐怖的气息……不过也许是我多疑了,车下了山,我们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我们3个下了车,万分感谢开车的女的,但依旧看不清她的脸,她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说,开车走了,依旧那么轻,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我们3个各自回家,并约定忘记一切,忘记玲,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过回原来正常的生活。
我们以为自己逃开了,谁知道我们从来没有逃出来过

过了3天,杰开车带着沙来到了我家,他们两个精神相当差,显然都没有睡好,眼睛布满了血丝……我们3个坐下来,沙抽泣着,“我知道,玲一直还在我们身边,我家里的冰箱渗出了血,根本不敢开冰箱,到处是血腥的气息,经常可以听见玲唱歌的声音,那样清晰和恐怖,我知道她一定在,一定在!”杰皱着眉头,“我的洗衣机里居然会洗出女人的衣物,我认得出来,那一定是玲的……家里的镜子中总会有莫明的人影闪过,从我们回到这里,我能感受到她从来没有离开!”我静静听完了他们的申诉,为了让他们安心,我没有告诉他们……这几天我的房间的门总是被甩,锁摔烂了几个,pity天天都是一身血,它根本没出去过,我给它洗了一遍又一遍,第2天依旧是那样……晚上不断做着相同的噩梦,梦中全是玲那副让我恐怖到恶心的死尸……莫非,玲已经成为鬼,注定不放过我们几个……我们尝试去忘记,谁知自己根本无法爬出旋涡……
我们3个睡在了我的家里,也许是朋友在一起,睡的很沉,没有梦……

我被一种颠簸感弄醒了,我发现自己在车上,开车的是杰,身边是沙,窗外的景色是……居然我们又来到了那座深林,“杰你疯了吗?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你要死吗?快回去啊,你也疯了吗?”我大叫道,杰会过头,那双布满血丝极度恐惧的双眼“我们有出来过吗?pity身上全是血,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们安心,我们已经受到诅咒了,还记得那枚硬币最后的结果吗……我们已经把生命出卖给邪灵了!”他神经质地惨昔昔地笑到,脸色那样苍白和无力,沙用冰凉的手握住我,靠在我肩上,“我能听到玲在叫我们,她好孤独……她就这么一直叫我们的……”我望着精神恍惚的沙,和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杰,大喊:“你们怎么这么傻,去是送死啊,我发誓我绝对不要再回到那个鬼地方,你们两个都疯了,疯了,你们清醒点!”“不,只有回去我才觉得安心,明,我们一起回去吧”沙那阴冷的手抓着我,我甩开了她,发现车开的很慢,我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我滚到了地上,那辆车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漫漫地前行,难道杰和沙都已经变成鬼了吗?我掐了一下自己,幸好,我还能感受到疼痛,我站在公路上,公路两边是阴森的树林,我知道走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到了晚上如果不能搭到一辆车,那就必死无疑了……杰和沙,现在估计已经……我的心一凉,很久,天已经很黑了,没有月也没有星辰,难道我就死在这里了吗?这时,一辆车缓缓开过来,我认出是上次那辆车,我喜出望外,挥手叫了那辆车,又是一声喀嚓声,我坐在了车上,开了一会,我发现不对静,这是往深山的路……我大叫道,“我是要下山!我是要下山,不是上山,快下山!”我听见令人毛骨悚然地一阵骨头喀嚓的声音,那个女人转过了头……那张脸…………………………

…………………………………………“无论哪里,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直到你……死!”

…………………………………

………………不要在午夜12点与邪灵玩游戏


小黄将纸条收好侧脸一笑,阿龙几乎看清她的样子了,很白,也很美。
转眼到了寒假。在家熬了一个多月,阿龙实在受不了了,于是提前几天回了学校。宿舍里就老张一人。老张是农村来的,家离学校比较远,所以过年没回家去,而是在学校附近找了份杂工,补贴来年的生活费。阿龙想起自己离校前忘了问小黄要电话,但感觉她应该回学校了,于是就早早背了书包到第五课室等。
由于长时间没人来自习,第五课室的桌椅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阿龙将两人惯坐的位置打扫干净。舟车劳顿,他往桌上趴了会儿就睡着了。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把灯关掉了。阿龙只好走去课室后面开灯,转身却看到黑暗之中前排一个若隐若现的白影,就在刚才自己所在的位置旁边!“谁?!”阿龙叫道,声音不大,但很抖,同时开了灯。白影缓缓扭过头来。阿龙嘘了口气,是小黄。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好好睡觉,小黄进来时就将灯关掉了。
认识她这么久两人还没一起出过第五课室呢。阿龙坐过去问道,“出去走走好么?”小黄拿笔写道,“课室关门了。”阿龙回头一看,门果然被管理员从外面锁住了。阿龙这才想起第五课室在非考试期间是不准通宵的。好在有美人陪伴,坐多久阿龙都没意见。小黄第一次将头靠向阿龙肩膀,阿龙只觉得鼻中传来一阵少女的体香,立马不知是晕了还是睡了。

第二天阿龙回到宿舍,老张也在。阿龙将昨晚笔聊的字条折好,小心翼翼地放到专门装字条的红色匣子里。老张见状,问,“阿龙,藏什么宝贝啊?”阿龙想,自从自己恋爱了全宿舍人都还不知道呢,去年期末考时舍友都怪自己不丈义,知道考试题目也不告诉他们一声。如今这些纸条拿给老张看看也好,羡慕死他!于是阿龙将匣子递过去,道,“都是情书啊,只准看,不准模仿,更不准告诉他人。”老张哈哈一笑拿起几张翻了翻,脸色微变,问道,“怎么字迹全都是这种颜色的?”阿龙一看,那张纸条上小黄的字迹已不是当初的鲜红色,而变成红褐色了。
阿龙道,“没什么,也许是受潮了吧。”老张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上班去了。
也许是昨晚睡得太多了,躺在床上阿龙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玩电脑游戏,满脑子里只有小黄。不知道昨晚她什么时候一个人走了,也许是怕有闲言闲语吧。虽然不知道小黄具体在哪个宿舍,但阿龙大概还是知道一班的女生宿舍在哪儿。
阿龙敲开一间宿舍门问,”请问您是一班的么?”开门的是个矮矮胖胖的四眼女孩儿,她用手扶了扶眼镜问,“什么事啊?帅哥。”阿龙心情一片大好,继续问,“你们宿舍有个姓黄的女生么?”“没有。”“那你们班呢?”女孩儿想了一阵,答道“也没有。”阿龙道,“那就奇怪了……”还没等他琢磨过来,女孩儿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阿龙转身,差点撞倒身后的一高跟鞋女士。阿龙赶紧道歉,那女生整了整手里的花道,“您是找黄小鹃么?”阿龙道,“您怎么知道我找……”说到一半就咽回去了,说不定小黄就是黄小鹃呢?来人道,“我是她大学同学,大二那年她就自杀了,埋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公墓。今天是她忌日,您是来看她的么?”“不是不是,您认错人了。”阿龙连道晦气,赶紧下了楼梯。
今晚一定要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间宿舍,阿龙想,不然白天想见见她都找不到,还叫什么女朋友啊。天刚黑,阿龙就迫不及待地到了第五课室。出人意料的是,小黄已经在那儿等他了。阿龙坐过去拿出纸笔写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宿舍,可以告诉我么?”小黄写道,“你一定要知道么?”阿龙写道,“是。”小黄想了想,写道,“明天再告诉你吧。”反正也不急这一天,阿龙就同意了。
由于考试早已结束,没了压力,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专业书阿龙怎么也看不进去。他侧头看了一眼小黄,人家正看得认真呢。什么书这么好看的?阿龙睁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但还是看不清楚。等她上厕所时再看吧,说不定还能在书上找到她的名字呢。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小黄似乎还没上厕所的意思。好象以前也很少见她去厕所的。阿龙自己反而先尿急起来。


方便完回到课室,小黄不见了,老张却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见阿龙平安无事,老张舒了口气,拉住他道,“赶快跟我回宿舍。”阿龙问,“急什么?有事么?”老张道,“回宿舍再说。”阿龙无奈,心想回宿舍办完事就马上回来。
回到宿舍,老张递给阿龙一张化验单道,“你自己看看。”那是一张普通的血液检验单,只有编号,没有姓名,是学校法医鉴定中心出的。阿龙问,“有什么好看的?”老张道,“你知道样本取自哪儿么?”阿龙不解。老张拿出一张纸条,上面被撕去了一角,正是阿龙自己和小黄笔聊的“情书”。
阿龙后脑一热,冲过去抓住老张道,“我的东西你也敢动?”老张道,“放手,你个白痴。我也是为了你好。”老张虽然是农村来的,但为人忠厚耿直,宿舍所有人的钱包手机都是随便放,但从没见人丢过东西。
老张喘过气道,“学校周围不过三家文具店,你见过卖红褐色水彩笔的么?”阿龙无语,老张继续道,“上午我看到那些字条,就觉得不对劲了。加上最近一段时间你经常回来得很晚,有时是通宵不归,连以前喜欢的电脑游戏都很少碰了,这在考试期间也许还解释得通,但现在是寒假,你还老往通宵课室跑,所以我想一定不是看书那么简单。”老张喝了口水,接着道,“老师上课时就曾说,血液经过一定的时间,红细胞就会逐渐受到破坏,血红蛋白变为正铁血红蛋白,再变为正铁血红素,因此颜色会由鲜红色逐渐变暗,到红褐色,褐色甚至是灰色。所以我上午还你纸条的时候悄悄留了一张,拿到鉴定中心请老师化验后,成分果然是血液……”
阿龙心里一冷,突然想起上午在女生宿舍门口差点撞到的高跟鞋,手心里一阵酸麻,几颗冷汗止不住从后颈冒了出来。难道小黄真的是早已自杀的黄小鹃?阿龙赶紧将事情从头到尾给老张讲了一便,老张道,“第五课室你今晚就不要去了,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趟保卫科,放假期间他们也有人值班的。”
一夜未曾合眼,第二天一早阿龙就和老张一起直奔保卫科。为了避免引起恐慌,学校对学生自杀事件一向是讳莫如深的。直到老张拿出了法医鉴定中心的那张检验单和用血液写成的纸条,保卫科的人才极不情愿地翻出三年前的资料来。里面大致提到,黄小鹃,女,九四级一班学生,于一九九六年二月十三日在第五课室上吊自杀,死因是考试有一科只得了74分……其余的就没什么线索了。老张问,“您有黄小鹃的照片么?”“只有登记照。自杀现场的照片市**局才有。”

阿龙看了一眼那张登记照,说不上像,也说不上不像。下午又同老张跑了趟市**局,**同志拒绝提供相片,说要么你就立案侦察。但要是说在学校课室撞上了鬼,就算**局有人敢信也没人敢写啊。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五点了。阿龙想起小黄答应过今晚告诉他自己是谁,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洗了个澡打算去课室见她。老张见劝不住了,拿出一个锦囊道,“我妈在庙里求的,带在身边也许有用。”阿龙感激地看了老张一眼,想起老张平时经济上有困难,自己却从没施过援手,心里不禁一阵愧疚。
到了第五课室,和小黄交流的一幕幕情景浮上心头,阿龙心里反而不那么害怕了。一直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小黄也没有出现。突然呀得一声教室门开了,一阵冷风吹得脖子一凉,阿龙回头,原来是老张。老张看都快十二点了阿龙还不回来,于是打着电筒独自找他来了。
老张问,“怎么样了?”阿龙道,“今晚恐怕是不会来了。”老张看到旁边桌上的一本书,问,“是你的么?”阿龙道,“是她用来霸位的。”老张翻到封面,是第四版的外科书。外科书五年出一版,现在已经改用第五版了。
老张又翻到第一页,没找到名字。
老张接着翻了翻,突然掉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两句话:“你愿意陪我一生一世么?”“我愿意。”阿龙拿过来,反面还有五个字,“我叫黄小鹃。”
阿龙想起那天黄小鹃将字条收好的样子,心里一阵悲痛,喃喃道,“她以后再也不会见我了”。老张拍拍阿龙,却不知该替他高兴还是伤心……
“就这么完了?”我问王盏。“是啊。现在第五课室不是也被推平重建了么?”我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只得起身告辞。王盏开门送我,我问,“不用关电视么?”王盏道,“还有人看。”我想也是,待会儿等他上来又得开。转身关门的一刹,透过门逢我隐约看到电视机前有个白影向我转过头来。但门紧接着就关了。
车开到半路,手机响了。我找到一看,不是我的,是王盏的手机。大概是刚才送他回去时忘在我车里了。说不定是他从家里打来的。我按了接听,“喂,alone啊,我是老张,刚才师弟上你家去了吧?叫你老婆不要出来啊,免得吓着他……”
这时我才想起王盏的英文名是叫alone的。
alone,念起来不就是阿龙么?


“请问……你这里出售房子吗?”我开口道。
老人点点头,招手示意我跟他进去。我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
院子很小,几乎没什么东西。本以为会种些花草或者养个动物什么的,但却没有。
房子有两层。一侧还有一个很小的储藏室。和其他的尖顶三层房相比,这平顶的两层房就显得更怪了。
老者回过头来对我说:“这就是我的房子了,我年纪大了,孩子又在外地,所以决定搬到敬老院去住。我打算把这幢房子卖出去。价格不成问题,你先参观一下再来和我谈。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房子好像刚刚粉刷过,散发出一股染料的味道。一楼很空,除了木质的地板和几张沙发、一张桌子外,我没有发现其他的家具。客厅的一头是厕所和厨房。于是我顺着楼梯上了2楼。2楼上楼之后有一块空着的地方。“这里放个PS2,放张地毯。”我心里计划着。不经意间一抬头,发现天花板上方有一处地方的染料好像是刚刷上去的,和别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里一动。
右边是一扇门,推门进去发现是一个单独的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木质的床头柜。窗子上挂着厚厚的窗帘,室内光线很暗。我退了出来,一切都很令我满意。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就需要这样一个安静、舒适的家。
我打定主意,如果价格合适就要了这所房子。我不认为自己太莽撞。
老人站在院子里,仿佛思考着什么。听见我下来,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问我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价格……”我嗫嚅到。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处境,本来也就是为了散步来这里。
老人却说:“价格不成问题,反正这所房子留着也没人来看。你开个价吧。”
我报了个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低价,更难以置信的是老人一口同意了。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老人患有老年痴呆症。但是天上掉了肉包子,谁不去捡?我们约定第二天在这里交易。
大概是太疲惫的缘故吧,回到住处我早早地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中午下班回来吃过午饭,我去找房东结算了这个月的房钱,又到银行的取款机里提出我几乎全部的财产。坐车到了平山路,远远的就看见老人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我将钱交给他,他大致的点了一遍,将房门、大门、储藏室一共三把钥匙交给我。我将钥匙在每个锁孔里都试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老人又给我了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有事打这个电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连行李也没有带,这多少让我感到有些奇怪。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我都不敢想象。想到多少同学现在还在为工作奔波,我却已经舒舒服服地住上了两层小楼,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我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掏出手机给搬家公司打了个电话,然后打的赶回了租的房子。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房子里。
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堆在1楼的客厅和院子里,我累得实在不行了,于是决定明天再整理。晚上我就抱着被子睡在了2楼的卧室里。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公司,迫不及待地把我买了房子的事情告诉同事们。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大部分都是很羡慕我,而有些听了我的经历后就怀疑起房子的来源是否可靠。我料想定会有人嫉妒,就大声说:“房子都是我的了,有什么可靠不可靠的。再说原主人去了敬老院,房子低价出售也没什么不正常的。”这么一说,刚才那些人都不说话了,我不禁暗暗得意起来。
下班后,我抱着一摞材料进了电梯。同进来的还有公司的另一位同事李子徽。听说李子徽祖上是江湖术士,他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了这个公司,而且整天神神化化的,所以公司里的同事都不太愿意和他交往。见到他,我故意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他。他见我这样,便也没说什么。
“叮”电梯在1楼停下了,我走出电梯,他跟上我,吞吞吐吐的说:“房子……你要小心一点。”我很讽刺地对他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我平时不信邪,但是李子徽的这句话却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回到家,我把东西一扔,就开始收拾。一些无用处的废纸和旧的实在不能用的家具都扔在了老房子,也得够房东收拾一阵子的。一直弄到晚上十点多钟,累得我腰酸背通腿抽筋,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动弹。
半夜里忽然被一种奇特的声音吵醒了。声音从楼上传来,好像是弹珠子的声音。一般谁家养了小孩,就会在地板上玩弹珠子,发出这种声音。但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一个人住,而且这里还是,顶楼。我情不自禁的把脑袋缩到被窝里。
弹珠子的声音响了几声后就消失了。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篇帖子,有人说弹珠子的声音是由于房子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很快有网友跟帖反驳说,这种说法毫无根据,那只是房子结构发出声音。我就这么自己安慰自己,慢慢进入了梦乡。
当然这件事情并未给我的工作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几天过后,我已经完全把此事致之脑后。
今天是星期天。天气不错,我的心情也不错。一个多月的忙活基本上所有的家具都各就各位,就是屋子里有些脏,所以我决定今天清扫一下。
拖开沙发,灰顿时飞得满屋子都是,我忍不住大声的咳嗽。起码有五六年没有清扫了,我这样想着,开始跪下来用抹布细细的清理。忽然我的手碰到了什么,好像是一张照片。我好奇的把照片拿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又用抹布擦了几下。照片上有一老一少,两人一看就是祖孙。而那位老者就是卖给我房子的老人,只是照片上比他本人看似年轻的多。可他的孙子呢?既然有孙子为什么还要去敬老院?我心里升起一个个问号。照片很旧,有些地方已经开裂。翻过来我看到了日期——1998年11月4号。现在是2006年12月,8年了。我将照片搁在茶几上,想着那天有空送还给老人。
除了沙发、茶几外,老人还留下一样家具——一个红木柜子。木柜子很旧,油漆大多已经掉落,显得和这刚装修了的房子极不协调。我准备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弄到储藏室里。柜子上了锁,是那种插销似的老锁,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我拿了改锥把螺丝卸掉——这花了我不少力气,因为螺丝上的十字花已经锈得不成样子。锁拿下来以后,门就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木马。我一惊,这正是我在街心公园里看到的那个红木马。但不一会儿我就嘲笑自己多虑了,这只是巧合而已。当然这里不是指的电脑上的木马,而是小孩子玩的木马。如今商场里卖的都是塑料的“木马”,这里冒出一个货真价实的木马来,多少令我有些奇怪。木马上沾满灰尘和蜘蛛网,我实在懒得动弹,就把门关上了,决定明天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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