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押送杨志生辰纲被劫后去了哪里是哪一集


 
  话说当时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北京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只
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道:“你好大胆!却才商议的事,我都知了
也。”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晁盖笑道:“教授休慌,且请相见。”两个叙礼罢,
吴用道:“江湖上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不期今日此处得会!”晁盖道:
“这位秀才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公孙胜道:“吾闻江湖上多人曾说加亮先
生大名,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只是保正疏财仗义,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
下。”晁盖道:“再有几个相识在里面,一发请进后堂深处相见。”
  三个人入到里面,就与刘唐、三阮都相见了。正是:
金帛多藏祸有基,英雄聚会本无期。
一时豪侠欺黄屋,七宿光芒动紫薇。
  众人道:“今日此一会,应非偶然,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晁盖道:“量
小子是个穷主人,怎敢占上!”吴用道:“保正哥哥年长,依着小生,且请坐了。”
晁盖只得坐了第一位,吴用坐了第二位,公孙胜坐了第三位,刘唐坐了第四位,阮
小二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第六位,阮小七坐第七位。却才聚义饮酒,重整杯盘,
再备酒肴,众人饮酌。吴用道:“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
义举事,岂不应天垂象!此一套富贵,唾手而取。前日所说央刘兄去探听路程从那
里来,今日天晚,来早便请登程。”公孙胜道:“这一事不须去了。贫道已打听,
知他来的路数了,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名安乐
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吴用道:
“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刘唐道:“此处黄泥冈较远,何
处可以容身?”吴用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晁
盖道:“吴先生,我等还是软取,却是硬取?”吴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
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中你们意否?如此,
如此……”晁盖听了大喜,

  罡星起义在山东,杀曜纵横水浒中。可是七星成聚会,却于四海显英雄。人似虎,马如龙,黄泥冈上巧施功。满驮金贝归山寨,懊恨中书老相公。

  话说当时公孙胜正在阁儿里对晁盖说:“这北京生辰纲是不义之财,取之何碍。”只见一个人从外面抢将入来,揪住公孙胜道:“你好大胆!却才商议的事,我都知了也。”那人却是智多星吴学究。晁盖笑道:“先生休慌,且请相见。”两个叙礼罢,吴用道:“江湖上久闻人说入云龙公孙胜一清大名,不期今日此处得会。”晁盖道:“这位秀士先生,便是智多星吴学究。”公孙胜道:“吾闻江湖上多人曾说加亮先生大名,岂知缘法却在保正庄上得会贤契。只是保正疏财仗义,以此天下豪杰都投门下。”晁盖道:“再有几位相识在里面,一发请进后堂深处见。”三个人入到里面,就与刘唐、三阮都相见了。

  众人道:“今日此一会,应非偶然。须请保正哥哥正面而坐。”晁盖道:“量小子是个穷主人,又无甚罕物相留好客,怎敢占上。”吴用道:“保正哥哥,依着小生且请坐了。”晁盖只得坐了第一位。吴用坐了第二位,公孙胜坐了第三位,刘唐坐了第四位,阮小二坐了第五位,阮小五坐第六位,阮小七坐第七位。却才聚义饮酒。重整杯盘,再备酒肴,众人饮酌。

  吴用道:“保正梦见北斗七星坠在屋脊上,今日我等七人聚义举事,岂不应天垂象。此一套富贵,唾手而取。我等七人和会,并无一人晓得。想公孙胜先生江湖上仗义疏财之士,所以得知这件事,来投保正。所说央刘兄去探听路程从那里来,今日天晚,来早便请登程。”公孙胜道:“这一事不须去了,贫道已打听知他来的路数了。只是黄泥冈大路上来。”晁盖道:“黄泥冈东十里路,地名安乐村,有一个闲汉,叫做白日鼠白胜,也曾来投奔我,我曾赍助他盘缠。”吴用道:“北斗上白光,莫不是应在这人?自有用他处。”刘唐道:“此处黄泥冈较远,何处可以容身?”吴用道:“只这个白胜家,便是我们安身处。亦还要用了白胜。”晁盖道:“吴先生,我等还是软取,却是硬取?”吴用笑道:“我已安排定了圈套,只看他来的光景。力则力取,智则智取。我有一条计策,不知中你们意否?如此如此。”晁盖听了大喜,攧着脚道:“好妙计!不枉了称你做智多星,果然赛过诸葛亮。好计策!”吴用道:“休得再提。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只可你知我知。”晁盖便道:“阮家三兄且请回归,至期来小庄聚会。吴先生依旧自去教学。公孙先生并刘唐,只在敝庄权住。”当日饮酒至晚,各自去客房里歇息。

  次日五更起来,安排早饭吃了。晁盖取出三十两花银送与阮家三兄弟道:“权表薄意,切勿推却。”三阮那里肯受。吴用道:“朋友之意,不可相阻。”三阮方才受了银两。一齐送出庄外来。吴用附耳低言道:“这般这般,至期不可有误。”阮家三弟兄相别了,自回石碣村去。晁盖留住吴学究与公孙胜、刘唐在庄上,每日议事。

  话休絮繁。却说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了十万贯庆贺生辰礼物完备,选日差人起程。当下一日在后堂坐下,只见蔡夫人问道:“相公,生辰纲几时起程?”梁中书道:“礼物都已完备,明后日便用起身。只是一件事在此踌躇未决。”蔡夫人道:“有甚事踌躇未决?”梁中书道:“上年费了十万贯收买金珠宝贝,送上东京去,只因用人不着,半路被贼人劫将去了,至今无获;今年帐前眼见得又没个了事的人送去,在此踌躇未决。”蔡夫人指着阶下道:“你常说这个人十分了得,何不着他委纸领状送去走一遭,不致失误。”梁中书看阶下那人时,却是青面兽杨志。梁中书大喜,随即唤杨志上厅说道:“我正忘了你。你若与我送得生辰纲去,我自有抬举你处。”杨志叉手身前禀道:“恩相差遣,不敢不依。只不知怎地打点?几时起身?”梁中书道:“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拨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每辆车子再使个军健跟着。三日内便要起身去。”杨志道:“非是小人推托,其实去不得。乞钧旨别差英雄精细的人去。”梁中书道:“我有心要抬举你,这献生辰纲的札子内另修一封书在中间,太师跟前重重保你,受道敕命回来。如何倒生支调,推辞不去?”杨志道:“恩相在上:小人也曾听得上年已被贼人劫去了,至今未获。今岁途中盗贼又多,甚是不好,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更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他知道是金银宝物,如何不来抢劫?枉结果了性命。以此去不得。”梁中书道:“恁地时多着军校防护送去便了。”杨志道:“恩相便差五百人去,也不济事。这厮们一声听得强人来时,都是先走了的。”梁中书道:“你这般地说时,生辰纲不要送去了?”杨志又禀道:“若依小人一件事,便敢送去。”梁中书道:“我既委在你身上,如何不依你说。”杨志道:“若依小人说时,并不要车子,把礼物都装做十余条担子,只做客人的打扮行货。也点十个壮健的厢禁军,却装做脚夫挑着。只消一个人和小人去,却打扮做客人,悄悄连夜送上东京交付。恁地时方好。”梁中书道:“你甚说的是。我写书呈,重重保你,受道诰命回来。”杨志道:“深谢恩相抬举。”

  当日便叫杨志一面打拴担脚,一面选拣军人。次日,叫杨志来厅前伺候,梁中书出厅来问道:“杨志,你几时起身?”杨志禀道:“告复恩相,只在明早准行,就委领状。”梁中书道:“夫人也有一担礼物,另送与府中宝眷,也要你领。怕你不知头路。特地再教奶公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和你一同去。”杨志告道:“恩相,杨志去不得了。”梁中书道:“礼物多已拴缚完备,如何又去不得?”杨志禀道:“此十担礼物都在小人身上,和他众人都由杨志,要早行便早行,要晚行便晚行,要住便住,要歇便歇,亦依杨志提调。如今又叫老都管并虞候和小人去,他是夫人行的人,又是太师府门下奶公,倘或路上与小人鳖拗起来,杨志如何敢和他争执得?若误了大事时,杨志那其间如何分说?”梁中书道:“这个也容易,我叫他三个都听你提调便了。”杨志答道:“若是如此禀过,小人情愿便委领状。倘有疏失,甘当重罪。”梁中书大喜道:“我也不枉了抬举你,真个有见识。”随即唤老谢都管并两个虞候出来,当厅分付道:“杨志提辖情愿委了一纸领状,监押生辰纲十一担金珠宝贝赴京,太师府交割,这干系都在他身上。你三人和他做伴去,一路上早起晚行住歇,都要听他言语,不可和他鳖拗。夫人处分付的勾当,你三人自理会。小心在意,早去早回,休教有失。”老都管一一都应了。当日杨志领了。

  次日早起五更,在府里把担杖都摆在厅前。老都管和两个虞候又将一小担财帛,共十一担,拣了十一个壮健的厢禁军,都做脚夫打扮。杨志戴上凉笠儿,穿着青纱衫子,系了缠带行履麻鞋,跨口腰刀,提条朴刀。老都管也打扮做个客人模样。两个虞候假装做跟的伴当。各人都拿了条朴刀,又带几根藤条。梁中书付与了札付书呈。一行人都吃得饱了,在厅上拜辞了梁中书。看那军人担仗起程,杨志和谢都管、两个虞候监押着,一行共是十五人,离了梁府,出得北京城门,取大路投东京进发。五里单牌,十里双牌。此时正是五月半天气,虽是晴明得好,只是酷热难行。昔日吴七郡王有八句诗道:

  玉屏四下朱阑绕,簇簇游鱼戏萍藻。

  簟铺八尺白虾须,头枕一枚红玛瑙。

  六龙惧热不敢行,海水煎沸蓬莱岛。

  公子犹嫌扇力微,行人正在红尘道。

  这八句诗单题着炎天暑月,那公子王孙在凉亭上水阁中,浸着浮瓜沉李,调冰雪藕避暑,尚兀自嫌热。怎知客人为些微名薄利,又无枷锁拘缚,三伏内只得在那途路中行。今日杨志这一行人,要取六月十五日生辰,只得在路途上行。自离了这北京五七日,端的只是起五更趁早凉便行,日中热时便歇。五七日后,人家渐少,行客又稀,一站站都是山路。杨志却要辰牌起身,申时便歇。那十一个厢禁军,担子又重,无有一个稍轻。天气热了,行不得,见着林子便要去歇息。杨志赶着催促要行,如若停住,轻则痛骂,重则藤条便打,逼赶要行。两个虞候虽只背些包裹行李,也气喘了行不上。杨志也嗔道:“你两个好不晓事!这干系须是俺的!你们不替洒家打这夫子,却在背后也慢慢地挨。这路上不是耍处。”那虞候道:“不是我两个要慢走,其实热了行不动,因此落后。前日只是趁早凉走,如今怎地正热里要行?正是好歹不均匀。”杨志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前日行的须是好地面,如今正是尴尬去处。若不日里赶过去,谁敢五更半夜走?”两个虞候口里不道,肚中寻思:“这厮不直得便骂人。”

  杨志提了朴刀,拿着藤条,自去赶那担子。两个虞候坐在柳阴树下等得老都管来。两个虞候告诉道:“杨家那厮,强杀只是我相公门下一个提辖,直这般做大!”老都管道:“须是我相公当面分付道:休要和他鳖拗。因此我不做声。这两日也看他不得,权且奈他。”两个虞候道:“相公也只是人情话儿,都管自做个主便了。”老都管又道:“且奈他一奈。”当日行到申牌时分,寻得一个客店里歇了,那十个厢禁军雨汗通流,都叹气吹嘘,对老都管说道:“我们不幸做了军健,情知道被差出来。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又挑着重担。这两日又不拣早凉行,动不动老大藤条打来。都是一般父母皮肉,我们直恁地苦!”老都管道:“你们不要怨怅,巴到东京时,我自赏你。”众军汉道:“若是似都管看待我们时,并不敢怨怅。”又过了一夜。次日,天色未明,众人起来趁早凉起身去。杨志跳起来喝道:“那里去!且睡了,却理会。”众军汉道:“趁早不走,日里热时走不得,却打我们。”杨志大骂道:“你们省得甚么!”拿了藤条要打。众军忍气吞声,只得睡了。当日直到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饭走。一路上赶打着,不许投凉处歇。那十一个厢禁军口里喃喃讷讷地怨怅,两个虞候在老都管面前絮絮聒聒地搬口。老都管听了,也不着意,心内自恼他。

  话休絮繁。似此行了十四五日,那十四个人,没一个不怨怅杨志。当日客店里,辰牌时分,慢慢地打火吃了早饭行。正是六月初四日时节,天气未及晌午,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古人有八句诗道: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

  五岳翠干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

  何当一夕金风起,为我扫除天下热。

  当日行的路,都是山僻崎岖小径,南山北岭。却监着那十一个军汉,约行了二十余里路程。那军人们思量要去柳阴树下歇凉,被杨志拿着藤条打将来,喝道:“快走!教你早歇。”众军人看那天时,四下里无半点云彩,其时那热不可当。但见:

  热气蒸人,嚣尘扑面。万里乾坤如甑,一轮火伞当天。四野无云,风穾穾波翻海沸;千山灼焰,必剥剥石烈灰飞。空中鸟雀命将休,倒攧入树林深处;水底鱼龙鳞角脱,直钻入泥土窖里。直教石虎喘无休,便是铁人须汗落。

  当时杨志催促一行人在山中僻路里行。看看日色当午,那石头上热了,脚疼走不得。众军汉道:“这般天气热,兀的不晒杀人。”杨志喝着军汉道:“快走!赶过前面冈子去,却再理会。”正行之间,前面迎着那土冈子。众人看这冈子时,但见:

  顶上万株绿树,根头一派黄沙。嵯峨浑似老龙形,险峻但闻风雨响。山边茅草,乱丝丝攒遍地刀枪;满地石头,碜可可睡两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险,须知此是太行山。

  当时一行十五人奔上冈子来,歇下担仗,那十四人都去松阴树下睡倒了。杨志说道:“苦也!这里是甚么去处,你们却在这里歇凉!起来,快走!”众军汉道:“你便剁做我七八段,其实去不得了。”杨志拿起藤条,劈头劈脑打去。打得这个起来,那个睡倒,杨志无可奈何。只见两个虞候和老都管气喘急急,也巴到冈子上松树下坐了喘气。看这杨志打那军健,老都管见了,说道:“提辖,端的热了走不得,休见他罪过。”杨志道:“都管,你不知,这里正是强人出没的去处,地名叫做黄泥冈。闲常太平时节,白日里兀自出来劫人,休道是这般光景,谁敢在这里停脚!”两个虞候听杨志说了,便道:“我见你说好几遍了,只管把这话来惊吓人。”老都管道:“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杨志道:“你也没分晓了,如何使得!这里下冈子去,兀自有七八里没人家。甚么去处,敢在此歇凉!”老都管道:“我自坐一坐了走,你自去赶他众人先走。”杨志拿着藤条喝道:“一个不走的,吃俺二十棍。”众军汉一齐叫将起来。数内一个分说道:“提辖,我们挑着百十斤担子,须不比你空手走的。你端的不把人当人!便是留守相公自来监押时,也容我们说一句。你好不知疼痒,只顾逞办!”杨志骂道:“这畜生不呕死俺,只是打便了。”拿起藤条,劈脸便打去。老都管喝道:“杨提辖且住,你听我说。我在东京太师府里做奶公时,门下官军见了无千无万,都向着我喏喏连声。不是我口浅,量你是个遭死的军人,相公可怜,抬举你做个提辖,比得草芥子大小的官职,直得恁地逞能。休说我是相公家都管,便是村庄一个老的,也合依我劝一劝,只顾把他们打,是何看待!”杨志道:“都管,你须是城市里人,生长在相府里,那里知道途路上千难万难。”老都管道:“四川、两广也曾去来,不曾见你这般卖弄。”杨志道:“如今须不比太平时节。”都管道:“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怎地不太平?”

  杨志却待再要回言,只见对面松林里影着一个人在那里舒头探脑价望。杨志道:“俺说甚么,兀的不是歹人来了!”撇下藤条,拿了朴刀,赶入松林里来,喝一声道:“你这厮好大胆,怎敢看俺的行货!”只见松林里一字儿摆着七辆江州车儿,七个脱得赤条条的在那里乘凉。一个鬓边老大一搭朱砂记,拿着一条朴刀,望杨志跟前来。七个人齐叫一声:“呵也!”都跳起来。杨志喝:“你等是甚么人?“那七人道:“你是甚么人?”杨志又问道:“你等莫不是歹人?”那七人道:“你颠倒问,我等是小本经纪,那里有钱与你。”杨志道:“你等小本经纪人,偏俺有大本钱。”那七人问道:“你端的是甚么人?”杨志道:“你等且说那里来的人?”那七人道:“我等弟兄七人,是濠州人,贩枣子上东京去,路途打从这里经过。听得多人说,这里黄泥冈上如常有贼打劫客商。我等一面走,一头自说道:我七个只有些枣子,别无甚财赋,只顾过冈子来。上得冈子,当不过这热,权且在这林子里歇一歇,待晚凉了行。只听得有人上冈子来,我们只怕是歹人,因此使这个兄弟出来看一看。”杨志道:“原来如此,也是一般的客人。却才见你们窥望,惟恐是歹人,因此赶来看一看。”那七个人道:“客官请几个枣子了去。”杨志道:“不必。”提了朴刀,再回担边来。

  老都管道:“既是有贼,我们去休。”杨志说道:“俺只道是歹人,原来是几个贩枣子的客人。”老都管道:“似你方才说时,他们都是没命的。”杨志道:“不必相闹,俺只要没事便好。你们且歇了,等凉些走。”众军汉都笑了。杨志也把朴刀插在地上,自去一边树下坐了歇凉。没半碗饭时,只见远远地一个汉子,挑着一副担桶,唱上冈子来。唱道: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

  农夫心内如汤煮,楼上王孙把扇摇。”

  那汉子口里唱着,走上冈子来,松林里头歇下担桶,坐地乘凉。众军看见了,便问那汉子道:“你桶里是甚么东西?”那汉子应道:“是白酒。”众军道:“挑往那里去?”那汉子道:“挑去村里卖。”众军道:“多少钱一桶?”那汉子道:“五贯足钱。”众军商量道:“我们又热又渴,何不买些吃?也解暑气。”正在那里凑钱。杨志见了,喝道:“你们又做甚么?”众军道:“买碗酒吃。”杨志调过朴刀杆便打,骂道:“你们不得洒家言语,胡乱便要买酒吃,好大胆!”众军道:“没事又来鸟乱。我们自凑钱买酒吃,干你甚事,也来打人。”杨志道:“你这村鸟理会的甚么!到来只顾吃嘴,全不晓得路途上的勾当艰难。多少好汉,被蒙汗药麻翻了。”那挑酒的汉子看着杨志冷笑道:“你这客官好不晓事,早是我不卖与你吃,却说出这般没气力和话来。”

  正在松树边闹动争说,只见对面松林里那伙贩枣子的客人,都提着朴刀走出来问道:“你们做甚么闹?”那挑酒的汉子道:“我自挑这酒过冈子村里卖,热了在此歇凉。他众人要问我买些吃,我又不曾卖与他。这个客官道我酒里有甚么蒙汗药。你道好笑么?说出这般话来!”那七个客人说道:“我只道有歹人出来,原来是如此,说一声也不打紧。我们倒着买一碗吃。既是他们疑心,且卖一桶与我们吃。”那挑酒的道:“不卖,不卖!”这七个客人道:“你这鸟汉子也不晓事,我们须不曾说你。你左右将到村里去卖,一般还你钱。便卖些与我们,打甚么不紧。看你不道得舍施了茶汤,便又救了我们热渴。”那挑酒的汉子便道:“卖一桶与你不争,只是被他们说的不好。又没碗瓢舀吃。”那七人道:“你这汉子忒认真,便说了一声打甚么不紧。我们自有椰瓢在这里。”只见两个客人去车子前取出两个椰瓢来,一个捧出一大捧枣子来。七个人立在桶边,开了桶盖,轮替换着舀那酒吃,把枣子过口。无一时,一桶酒都吃尽了。七个客人道:“正不曾问得你多少价钱?”那汉道:“我一了不说价,五贯足钱一桶,十贯一担。”七个客人道:“五贯便依你五贯,只饶我们一瓢吃。”那汉道:“饶不的,做定的价钱。”一个客人把钱还他,一个客个便去揭开桶盖,兜了一瓢,拿上便吃。那汉去夺时,这客人手拿半瓢酒,望松林里便走,那赶将去。只见这边一个客人从松林里走将出来,手里拿一个瓢,便来桶里舀了一瓢酒。那汉看见,抢来劈手夺住,望桶里一倾,便盖了桶盖,将瓢望地下一丢,口里说道:“你这客人好不君子相!戴头识脸的,也这般啰唣。”

  那对过众军汉见了,心内痒起来,都待要吃。数中一个看着老都管道:“老爷爷,与我们说一声。那卖枣子的客人买他一桶吃了,我们胡乱也买他这桶吃,润一润喉也好。其实热渴了,汉奈何,这里冈子上又没讨水吃处。老爷方便!”老都管见众军所说,自心里也要吃得些,竟来对杨志说:“那贩枣子客人已买了他一桶酒吃,只有这一桶,胡乱教他们买了避暑气。冈子上端的没处讨水吃。”杨志寻思道:“俺在远远处望,这厮们都买他的酒吃了,那桶里当面也见吃了半瓢,想是好的。打了他们半日,胡乱容他买碗吃罢。”杨志道:“既然老都管说了,教这厮们买吃了便起身。”众军健听了这话,凑了五贯足钱来买酒吃。那卖酒的汉子道:“不卖了,不卖了!”便道:“这酒里有蒙汗药在里头。”众军陪着笑说道:“大哥,直得便还言语。”那汉道:“不卖了,休缠!”这贩枣子的客人劝道:“你这个鸟汉子,他也说得差了,你也忒认真,连累我们也吃你说了几声。须不关他众人之事,胡乱卖与他众人吃些。”那汉道:“没事讨别人疑心做甚么。”这贩枣子客人把那卖酒的汉子推开一边,只顾将这桶酒提与众军去吃。那军汉开了桶盖,无甚舀吃,陪个小心,问客人借这椰瓢用一用。众客人道:“就送这几个枣子与你们过酒。”众军谢道:“甚么道理。”客人道:“休要相谢,都是一般客人,何争在这百十个枣子上。”众军谢了,先兜两瓢,叫老都管吃了一瓢,杨提辖吃一瓢。杨志那里肯吃。老都管自先吃了一瓢。两个虞候各吃一瓢。众军汉一发上,那桶酒登时吃尽了。杨志见众人吃了无事,自本不吃,一者天气甚热,二乃口渴难熬,拿起来,只吃了一半,枣子分几个吃了。那卖酒的汉子说道:“这桶酒吃那客人饶两瓢吃了,少了你些酒,我今饶了你众人半贯钱罢。”众军汉把钱还他。那汉子收了钱,挑了空桶,依然唱着山歌,自下冈子去了。

  只见那七个贩枣子的客人,立在松树旁边,指着这一十五人说道:“倒也,倒也!”只见这十五个人,头重脚轻,一个个面面厮觑,都软倒了。那七个客人从松树林里推出这七辆江州车儿,把车子上枣子都丢在地上,将这十一担金珠宝贝,却装在车子内,叫声:“聒噪!”一直望黄泥冈下推了去。杨志口里只是叫苦,软了身体,扎挣不起。十五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七个人都把这金宝装了去,只是起不来,挣不动,说不的。

  我且问你:这七人端的是谁?不是别人,原来正是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这七个。却才那个挑酒的汉子,便是白日鼠白胜。却怎地用药?原来挑上冈子时,两桶都是好酒。七个人先吃了一桶,刘唐揭起桶盖,又兜了半瓢吃,故意要他们看着,只是教人死心塌地。次后,吴用去松林里取出药来,抖在瓢里,只做赶来饶他酒吃,把瓢去兜时,药已搅在酒里,假意兜半瓢吃,那白胜劈手夺来,倾在桶里。这个便是计策。那计较都是吴用主张。这个唤做“智取生辰纲”。

  原来杨志吃的酒少,便醒得快,爬将起来,兀自捉脚不住。看那十四个人时,口角流涎,都动不得。正应俗语道:“饶你奸似鬼,吃了洗脚水。”杨志愤闷道:“不争你把了生辰

  纲去,教俺如何回去见得梁中书!这纸领状须缴不得!”就扯破了。“如今闪得俺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待走那里去?不如就这冈子上寻个死处!”撩衣破步,望黄泥冈下便跳。正是:虽然未得身荣贵,到此先须祸及身。正是: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毕竟杨志在黄泥冈上寻死,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梁山泊在水浒中就是神一般的地理存在。江湖上到处都是它移形换位的身影,任你风风火火闯九州,不论去哪里想干嘛,一不小心都会路过梁山泊;一路过梁山泊,梁山好汉一定“恰巧”在你路过的地方设卡等着你摆布你;特别是若想要到河南开封东京汴梁府,无论从陕西、从山西、从江西、从河北,从任何方向出发,怎么走都会不可思议地路过梁山泊这个大宋特级交通枢纽。这让我怎么觉得,梁山泊就像是绕着大宋首都的一条五环线。

余专攻水浒问题学已垂四十余年矣,毕生浸染,自学成才;半生心血,著作等身;专注抬杠、主攻找茬;心得无限、罄竹难书。从中挖出不少文字外的小秘密、挑出不少字缝里的大毛病,一生看着水浒若有鬼上身。翻烂一部水浒传,赢得文坛薄幸名。故江湖人称水浒活字典、强盗学博导。

眼下,暂丢开梁山英雄排座次的粗劣乱伦、梁山大寨吃住行的匪夷所思、梁山水域生态圈的反物理性;且不谈宋江花荣李逵之间三角恋、鲁智深柴进燕青的离奇女人缘,武松杨雄呼延灼的精神病症、关胜朱仝皇甫端的神奇撞脸;也不说梁山泊的面积、公孙胜的国籍、大名府的管理、黄泥岗的气候;不纠缠侯健杨林凌振石秀索超等人的穿越技能,不讲究全书官职头衔的一锅乱炖、不计较全书情节史实的百般笑话;不理会人肉的药用原理、好汉的道德标准、一味蒙汗药为何能麻烦一切武林高手等等诸多情节问题;更不管生辰纲弄错了蔡太师生日、白秀英错唱了元朝杂剧曲、吴用错算了卢俊义八字命理、黄河海河辽河运河冬天河流为什么从来不结冰能行船等等诸多细节问题……

一部《水浒》,洋洋九十六万字。最令人发指的是梁山泊在水浒传中就是神一般的地理存在,江湖上到处都是梁山泊移形换位的身影:

任你风风火火闯九州,不论去哪里想干嘛,一不小心都会路过梁山泊;一路过梁山泊,梁山好汉一定“恰巧”在你路过的地方设卡等你摆布你;特别是想到河南开封东京汴梁府,无论从陕西、从山西、从江西、从河北,从任何方向出发,怎么走都会不可思议地路过梁山泊这个大宋特级交通枢纽。怎么让我觉得梁山泊就像是绕着大宋首都的一条五环线。

看来梁山泊势力的地理辐射范围实在太大了!所以我是一直想不通,“河北田虎”的地盘怎么会到山西、陕西一带的威胜、汾阳、昭德、晋宁、盖州五州;“淮南王庆”的地盘更是居然跑偏到了湖北四川一带的“南丰、荆南、山南、云安、安德、东川、宛州、西京”八座军州!原来都是被这个能够乾坤大挪移的妖兽梁山泊挤得变形了,难怪梁山泊恐怖基地成为宣和年间政府无法抑制的头号社会公害。

所以,今天一定要先重点揭发批斗水浒传中的十大路线错误:

在水浒中,梁山泊就是神一般移形换位的地理存在

破家后,史进决定北上寻师。本来史进从华阴史家村出发,直线北上500里就可以到达陕北延安府,都在陕西嘛,好找,又不是什么没听说过的地方。但是从未出过村的土人史进却闭着眼直向西北狂奔1300多里,到了在甘肃平凉市的渭州!幸会开手师父李忠和结识鲁智深。

更为离奇的是,后来史进说他找师傅期间居然还路过了山东东平府,“与一个娼妓李瑞兰有交”,没钱后还在青州赤松林剪径遇到鲁智深。这路绕的真是!

鲁智深大闹五台山之后,智真长老遣书一封让鲁智深投奔东京大相国寺的师弟智清禅师那里。从山西五台山到今河南开封的东京大相国寺,原本沿太行山一直往南,800余里,路途顺畅。可是鲁智深却莫名其妙地跑到了山东青州地界。

这一绕路,多走了2000里冤枉路,顺带坏了几桩好汉的事:路过桃花庄,撞破小霸王娶亲;上了桃花山,抢了李忠周通的银餐具;火烧瓦罐寺,灭了淫僧恶道崔道成和邱小乙。你说这个花和尚,这不吃饱了撑的嘛!

鲁达三拳打死镇关西后“一道烟走了”,书上说“脚快有如临阵马”“慌不择路”飞快逃亡到代州雁门县,然后遇见他救下的金老。可仅仅比他早跑路两个时辰的金老女儿,这时已经在代州当了赵大官人外宅,而且将养得“另是一般风韵,比前不同。”金老父女这个跑路速度和找男人速度,神了!鲁智深怎能不甘拜下风,灰心出家!

梁中书委派杨志从大名府运送生辰纲到东京开封府去给丈人拜寿,大名府是今天的河北大名,宋仁宗庆历二年(公元1024年)建大名为陪都,称“北京”,转为防御辽国的重镇。从大名府出发到开封的方向是正南。

因军事需要,北宋大名府到开封之间是一条直线路线的最高质量官道,沿路军寨森严,比奥运期间的里约热内卢还要安全得多。但是书中杨志居然说“此去东京,又无水路,都是旱路。经过的是紫金山、二龙山、桃花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这几处都是强人出没的去处。更兼单身客人亦不敢独自经过”。难怪后面老都管说得对:“你说这话,该剜口割舌,今日天下恁地不太平?”

本来,带上兵丁、插上旗子、堂堂正正押送生辰纲,沿官道南下,直接上首都东京开封府,这是一条很顺理成章的路线。想不通杨志为什么不听梁中书的话,偏要大宽转绕着走。难道杨志犯贱一定要自己作死?

我在地图上按杨志打算走的路,标出了押运路线和沿途险恶去处的地点:

二龙山、桃花山和清风山同属青州管辖,青州在济州的东北,离大名府到开封的路线相距千里;赤松林也在青州,就是史进当年做野外抢劫犯、鲁智深烧了瓦罐寺的那个地儿;伞盖山、白沙坞、野云渡,书上别处没提也不知道在哪里,紫金山难道是南京那个?那样的话杨志就更是极品神经病了!

案发地点黄泥岗,是在“郓城北门外十五里,地名安乐村,有个王家客店”的地方,也就是山东济州地面。吴用他们其实就在自己家门口抢劫,一点安全意识没有,实在愚蠢至极。所以案子最终交济州市公安局刑警队长何涛经手,很容易破案了这也正常。

反正杨志押运生辰纲,不向正南直走600里安全大道,偏要向东南狂绕1200多里,活该要折在根本就不该路过的济州府黄泥岗!

吴用在王家客店入店登记时撒谎说的“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也是笑话:一来安徽濠州就是现在的凤阳,到东京很近也根本不用经过山东;二来人家店主还是认识东溪村晁保正的!

智取生辰纲也是破绽百出:带着刘唐这只标志明显的赤发鬼,当然分分钟被人记住脸型,其实七个好汉加白胜,硬实力远远超过杨志和十来个军健,直接抄家伙开抢、然后杀人灭口就是了!非要搞什么智取,结果。只能说纵然劫匪是笨贼一箩筐,对手杨志更是蠢到家没法治。

《宋史》卷四七二有《蔡京传》明白记载生于庆历七年正月十五元宵节,书中梁中书说“泰山是六月十五日生辰”,显然梁中书是记错了丈人生日,硬要在大热天派人去送生日礼物,明明是正常的长途货运,非要听杨志这个贼配军的鬼主意,搞得鬼鬼祟祟。这才导致吴用耍计、白胜卖酒,生辰纲被人轻松截胡。这个记错日子的梁中书亦是傻蛋一枚。智取生辰纲就是群傻博弈的一场水浒年度大戏盛宴。

憋屈在柴府许久、早已归心似箭的武松告别柴进,从沧州出发,踏上了归乡省亲之路。

柴进家沧州横河郡,是今河北沧州市;武松家是在河北清河县,就在沧州的西南面,快到大名府的地方。沧州到清河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公里。两头都在河北境内,沿途市镇,人烟稠剂,正常走走两三天就到了。

然而武松从沧州出发后,脑子秀逗偏向东南绕了一个大圈,居然瞎逛到了山东地界,神差鬼使般来到了本不该途经的山东阳谷县。然后就路过了景阳冈,这只老虎很冤枉,被喝醉酒走错路的武松一顿拳脚当醒酒药了。

于是更加不可思议的情节出现了:武大郎居然也迁居到了阳谷,于是错有错着,冥冥之中天注定兄弟相认。是什么外太空电磁波控制了武松的大脑,让他东绕700里,跑到阳谷县认亲的?这个人体思维之谜是水浒第一灵异事件。

整个阳谷县都是大平地。所谓景阳冈只是一个平地堆土不到10亩面积的大土堆。奇怪的是这个才6450平方米巴掌那么大的土堆上,居然还能生存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还吃了那么多人。那些被吃的行人,实际上只要稍微绕一两百米,就不用爬这个土堆送死的。该绕的几步路的都不肯绕,个个纯粹都是找死!

宋江在司法系统的关系很到位,发配地点定为景色怡人的江州,就是今江西九江市。从宋江所在的地方济州就是今山东巨野县,直接向南出发便可到达江州。可是宋江一行竟然南辕北辙,特地向北出发,路过了在济州正北面的梁山泊,然后还上山喝了几天酒。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

这个济州也是在梁山泊忽南忽北忽东的走位飘忽,怎么都说不清楚。估计施耐庵把济州和济宁搞混了。还有,书中高太尉征梁山时说到,济州是离梁山泊最近的城池,而书中别的地方却又有说寿张最近的、有说郓城最近的、后来还说过东平最近,不一而论,按这描述推导,原来梁山泊周边一圈都是紧挨着的城市,梁山泊就好像是个城中湖。

揭阳岭、揭阳镇、浔阳江在水浒中看起来相互毗邻,存在着“三霸”:揭阳岭上是李俊李立为首的黑社会团伙;揭阳镇里是穆弘穆春兄弟为首的地方恶势力团伙;浔阳江上是张横张顺兄弟为首的水上抢劫团伙。宋江在这一带屡屡遇险,但也收罗了一大批宋系集团的嫡系部队,也可谓受益匪浅。

书上说揭阳岭、揭阳镇与江州“相去不远”,一查史书记载,北宋时的揭阳岭、揭阳镇明明白白在广东省揭阳市,与九江直线距离约1360里外!现在竟突然扎到浔阳江边,真是飞来峰了。

广东的揭阳市在秦时已有揭阳之名,宋绍兴10年(1140年)始正式设立揭阳县,《水浒》是将这个地名提前40年诞生到了北宋。

九江和揭阳两地位置关系图

宋江浔阳楼题反诗事件发作,命在旦夕。神行太保戴宗被派到东京给蔡京送家书。从今江西九江市的江州出发到开封东京,原本直接北上即可,根本无须途经在东京东北面的梁山泊。

不可能的事发生了,戴宗偏偏转了个弯路过了梁山泊,且他还不是为救宋江特地上门,是一头撞进是旱地忽律朱贵的酒店,就这样着了道。还好结果不错,反而因此上山报了信。那要被是糊里糊涂被做掉了呢?这事也看出来,戴宗本不想费事救宋江的,不然早该主动上梁山找老朋友吴用了。

戴宗是水浒第一路盲。后来上蓟州找公孙胜、打方腊时报军情等等都绕路了,反正每次出门办事从不正常直行,都会奇奇怪怪地绕远路。所以叫神行太保,果然就是神经兮兮不太靠谱的。

宋江被救后,要顺便去无为军杀黄文炳。水浒中说:“且说这江州对岸另有个城子,唤做无为军,却是个野去处”。

大宋“无为军”是一个地名,在今安徽无为县。无为军与位于今江西九江市的江州,直线距离相距约五百里之遥,什么一江之隔,都跨省了,难道这条江宽达500里吗?

“军”是宋朝的行政区域名称,设立于军事要冲之上。“军”一级的军事重镇规模级别都在县市之上,相当于地级市。无为军也绝不可能是“却是个野去处”的荒凉地带,无论城市规模还是行政级别,北宋时的无为军远大过江州。

还有那个黄文炳。每天从无为军“觅一只快船,过将来江州”见蔡九知州。好家伙,每天早来晚去,要跑上千里串门,这要什么样的意志才坚持得下来!

有一次,宋江派神行太保戴宗去蓟州找公孙胜。梁山在今天山东梁山县,蓟州在今天的天津蓟县,两者基本是正南正北的位置关系。

“当日戴宗别了众人,把四个甲马拴在腿上作起‘神行法’来,于路些素茶素食。在路行了三日,来到沂水县界”。沂水县在梁山正东面偏南,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先向东南猛跑三天,枉走这五百多里路?

北宋幽云十六州是辽国地界。家在蓟州的公孙胜其实是辽国人,(同样,在蓟州的杨林杨雄潘翠云时迁算来也都是辽国的老外,石秀是持辽国绿卡)。戴宗越境出国到蓟州,可是啥边防手续都没有办过呢。这算偷渡吗?

戴宗赴蓟州寻访公孙胜路线图

为解晁盖遗嘱,宋江和卢俊义以攻城赌胜负,谁先打下目标城市就当老大。这时,宋江说:“目今山寨钱粮缺少,梁山泊东有两个州府,却有钱粮,一处是东平府,一处是东昌府。”按此话说的,东平、东昌在梁山泊的东面。

可是在梁山东面的,是浩浩荡荡的东平湖。东平府即现在的山东东平县,是在东平湖的北面,还好,勉强能算梁山的北面偏东;但请看东昌府,就是今山东聊城,已经是山东西北角了,最多只能说是梁山的正北方,而且是正北偏西。再强词夺理也说不到东边去。

梁山泊和东平隔着巨大的东平湖,人家那湖至少有100多个梁山泊那么大,那才是真正的大湖泊,相比之下梁山泊就是个洗脚盆。这么一个东平府,哪有那么好打。这也罢了,聊城东昌府和梁山相隔几百里,要从鲁西南穿过十几个城市到鲁西北,中间还横着黄河天险,再说东昌一带,还是北宋最大的禁军训练基地,平时至少都驻扎着二三十万正规野战军。梁山只给了卢俊义万把个离了巢穴的土匪,怎么打?书上说让卢俊义抓阄,打开一看是东昌,“众皆无语”,实际上可能两个阄上都写着东昌,随卢俊义怎么抓,就是这个结果。让卢俊义打东昌,这就是一个坑。这是梁山泊第一暗黑事件。

东平东昌和梁山的位置关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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