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被碰了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风俗有不一样的感觉,但是又不想要又忍不住?

文丨卢悦(新浪微博@卢悦_心之助)心悦君:“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男人,他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敢在情感里有担当?什么是三不主义?我研究过很多情感平台,一般来说,有两类文章是最常见的,也是最受女性读者欢迎的:1)不分也不合,不离也不爱,男人到底怎么想的?2)如何判断一个男人对你是否是真爱?其实这两个主题都是一回事。那就是我们发现“暧昧”如同我们头顶上的雾霾一样,笼罩在很多关系的上空。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正在和一个“三不主义者”交往:“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关系好的时候,不断撩你,制造各种暧昧,但绝对不主动表白;当你忍不住表白以后,对方在行动上接受,但绝不承担责任,绝不澄清关系,也没有任何承诺;而且对其他异性的好感,也都采取开放态度;关系不好的时候,也绝不主动离开;好像你在和一团迷雾谈恋爱,一切都是你在自说自话。很多人说,这不就是“渣”吗?我们应该远离这样的人!但问题是,人人都知道这种关系危险,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还是卷入到了这种“有毒”的关系里?这就值得我们分析一下了。根据美国一项调查,有69%的人对于他们正在交往的某个人的关系有困惑,不能确定那是否能够算作在约会。另一项针对女性的调查则显示,73%的女性说她们“经常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在约会中”,19%的女性则认为自己“从来没有进行过真正的约会”。似乎,不光是男人,越来越多的女人,也开始加入到了“三不”的世界:似乎,远离明确的情感状态,成为一种潮流。这种“三不”有4种:1)不明确的开始:前一阵有新闻报道,一个男人因为求爱不成,一怒之下把女生从楼上扔下来。男人为何如此愤怒?有人说,他送了女生很多礼物,而且女生也邀请他做自己的室友。后来虽然女生把礼物退还给对方,但在这个头脑明显有问题的男人看来,你接受了我的礼物,就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建立了,而且我们做室友,也许就是在为同居做准备……不是指责这个女生,我们是说,对很多人来说,建立关系的尺度是不一样的。有人认为接受我的鲜花就算是默认了,去电影院,是男女关系的开始,可是有人认为,就算是上床,也不算我们已经相爱。于是大量的一厢情愿或者双方都很默契的在灰色地带大量存在着。2)不明确的结束在咨询室里我常听的一句话就是:我为什么这么作?我是希望他能对我更狠一些,这样好让我可以停下来,让我绝望,但他总是那么模棱两可,好像总是给我一丝希望!有时候,我恨不得他干脆被车撞死算了,这样我就解脱了。有一种人是永远不会跟你说分手的,他们只会失联。永远不会说出那两个字,就好像你们的关系似乎总是有可能,虽然大量的事实已经证明,你们绝无可能了。3)始终混沌的过程更要命的是,很多人的行为是自相矛盾的。比如今天说要和你分手,明天又和你做爱;今天对你不理不睬,明天主动和你搭话;明明说要离婚,却跟你畅谈未来的婚姻生活;明明已经分手,却还对你嘘寒问暖……这种忽冷忽热,自相矛盾的表现,让你永远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你越是抓,就越是水中捞月,雾里看花。4)多线操作备胎:你到底有多少好妹妹,你到底有多少男闺蜜?这些“候补委员”似乎永远如影随形地在你们关系周围出现。隐婚:朋友圈里,永远看不到你们俩秀恩爱的照片,如果不了解你伴侣的人,会认为此人是单身,你们的朋友圈是相互隔离的,在他的世界里,你只是一个潜伏者。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会走入“三不”的世界,以及为什么会吸引人?那么,这些“三不”主义者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们真的是“反社会人格”,以玩弄他人的情感为乐吗?总的来说,真正的反社会人格障碍者,在人群里只有1/25(男人中3%,女人中1%),也就是说,总的来说,这样的人还是社会的边缘人群,不是主流。那么“三不主义者”的主流,他们的内心世界是怎样的呢?主要有5个因素,导致他们无法明确关系:1)过度负责我以前在文章中说过,世界上所有不负责的人,往往都是过度负责的人。因为他们夸大了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到最后索性就耍赖:虱子多了不怕咬。有两种过度负责的人:一种人是对他人过度负责,从小就是父母的小帮手,比如,如果你的父亲很懦弱,母亲很抑郁,当邻居欺负到你家的时候,你虽然只有七八岁,但你也要挺身而出,“保家卫国”,或者你不幸遇到了一个酗酒赌博成瘾的爸爸,你需要不断安抚那个快被累死的妈妈;或者你生活在一个被父母严重期待的家庭里,他们希望你能实现他们过去一直没能实现的梦想,你是他们人生中唯一的亮光……这些原生家庭的情结就在于你必须要成为父母的一部分,而要放弃自己作为一个孩子,作为一个人的利益和需要。当你长大以后,你就会非常害怕进入到关系里,因为你本能地知道,到了关系里,你只有做一个血库,不断为他人付出,才能获得别人对你的爱。2)害怕抛弃、拒绝一句话就可以形容这些人的心态:为了避免拒绝,我先拒绝别人;为了避免被抛弃,我先抛弃他人。因为这样的人有一个世界观:既然我注定是要被拒绝的,被抛弃的,被伤害的,那么我就反客为主,只要关系走近到警戒线,我就立刻跳到下一段关系里,或者把鸡蛋分配到不同的筐里,避免全军覆没。这样就会诞生出大量的“杯水主义者”,他们试图用量来取代对质的追求。但这样就像你去减肥一样,巨大的饥饿感和空虚感会折磨着你一直半饥半饱的内心。3)害怕无聊有人形容:很多时候,我觉得家里就是一个活死人墓,吃饭的时候,我连咀嚼声都听不见,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见。小时候我认为我是和机器人父母生活在一起,因为他们听不见我说什么,而永远像复读机一样说话。或者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原生家庭:父母永远都在争吵,永远都不开心,我永远都要生活在一个充满怨气的环境里,特别害怕父母皱眉头和大声喊叫,现在我看到领导皱眉头我都感觉恶心。生活在过度贫乏、空虚或者过度刺激的环境下,很多人都会把亲密关系当成麻醉剂来使用,把爱变成毒品以此可以麻醉自己的神经,远离充满创伤的内在。4)缺乏好的模板应对冲突这样的人往往是“恐婚症”族群,他们的痛苦在于,他们太清楚不幸福的婚姻是什么样了——过去二十多年,他们天天耳闻目睹,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有真正幸福长久的关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无休止的冲突,所以他们干脆就拒绝进入长期关系。5)爱而不能症情感中有一类人,好像被诅咒了,每到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工作要晋升的时候,忽然出现低级错误,失去绝好的机会;情感要升温的时候,忽然无感了,错过以后却后悔不迭;他们的人生一言以蔽之就是:各种“阴差阳错”,最后还是要归零。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对好的生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深究下去,我们会发现,他们会有一种“幸存者的内疚感”。往往他们很爱自己的父母,但父母过的很不好,或者他们感觉自己的存在是父母过得不好的重要原因:母亲因为生自己,而失去了一生的机会;父亲因为和自己关系太好,而冷落了母亲……总之他们被深深的内疚感和羞耻感折磨,就无法真正接受自己有“权利”拥有好的生活。所以他们不能“真正”地“过好日子”,只能吃“三分饱”。为什么明明知道是个坑,我还是总往里面跳?简而言之,“三不”的游戏要玩起来,一定需要双方的共谋。经常出现这样的一个游戏叫“彼此错过”。男方“三不”,女方追逐;当女方追逐累了,男方开始靠近,此时女方反而排斥对方,男方再次远离;女方此时又如梦方醒,又开始追男方……这样的游戏无限循环到最后,就是大家都受不了:求你放过我吧。“三不”主义者和“求确定主义者”往往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三不”主义者,通过关系的疏离来压抑自己对关系的渴望——不信你饿三天试试。而“求确定主义者”,通过对关系的确定感的追求,来回避自己对关系的“怀疑”——因为当关系真正确定下来的时候,他们往往又开始怀疑关系是否真的能走下去。所以他们其实是一个硬币:不相信关系可以持久,对关系和自己的能力毫无信心。他们缺乏原始的安全感,对依恋充满了恐惧。就像是为了生存,狮子必须吃掉羚羊,否则就会饿死;而羚羊必须跑远,否则就会被吃掉,双方都是被生存的恐惧所驱使做了看似不同,其实本质并无差距的事情。所谓安全依恋就是毫无理由地相信,自己是可以“幸存”的,相信自己可以应对未来的风险。这种无理由的相信来自父母早期对我们的点赞,缺少点赞或者太多差评,就会导致我们缺乏这种“原始安全感”而投入了“原始不安全感”的怀抱。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内在小孩的四个练习帮你获得人生的确定感。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一个差评师。往往是因为内化了父母当年如何对待我们的影像。就像是一个战士要上战场,身边是需要有人擂鼓助威,做战前动员的,是需要有人给予更好的指导;教会我们如何在保全自己的同时,杀伤敌人的。但如果你身边总是有人泄气,总是有人和你内讧,四面楚歌,不停掣肘,那么你就没法一鼓作气,没法真正迎接未知的挑战。每个最成功的运动员,在比赛前都要不断回忆自己最成功的经验,因为这样的点赞就可以成功唤起自己最佳状态,去赢得胜利,而如果你不断放失败的录像,那么可以预见的结果就是悲剧。我们小时候,是无法自主选择评判者的。所以我们长大以后,终其一生,都在寻求“点赞师”,我们需要重新生活在一个“点赞的环境”里,这样才能重新建立起“原始的安全感”。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在事业和爱这两大领域里这么努力的原因。事业的点赞可以赢得价值感。而爱的点赞则才真正让你赢得“存在感”和“幸福感”乃至“意义感”。所以获取爱的点赞是最难的。因为我们往往期望在伴侣身上获取。但我们不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高效的,更有营养的点赞,如果我们内心的“差评师”系统的力量太强大,就没法很好的使用我们的“点赞”能力。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推出“内在小孩”训练营的原因(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看文末的海报了解详情,新的一期训练营马上就要开始了)。具体是怎么做的呢?一共分成四个练习:1)觉察旧的脑回路:我们在内在小孩训练营第一期的时候,从我们出生开始回溯每个年龄阶段我们的内在小孩的状态,就是为了重新梳理一下,我们的内在伤害主要发生在什么时期。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我们了解我们的差评本能是怎么形成的。我们就会看到,那些害怕伤害的恐惧、羞耻和强烈的负面情绪是在什么时候形成的,我们是如何被这样的心结所操控的,当我们退行到内在小孩的状态时,我们的行为是如何伤害我们成年后的关系的。原来,现在掌管我的亲密关系的,是这样小的一个受伤的孩子!他(她)根本没能力应对这么复杂的关系!有了这个觉察的时候,你才能让真正有能力的内在的自己替换那个“不称职”的内在小孩。2)建立新的脑回路然后我们就需要和内在小孩进行对话。此时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新的“生存方式”:我们以为外面才有温暖,但其实,如果我们内心是冰冷的,我们就像是蛇一样,一旦温暖源失去,就会陷入冬眠。以前很多人的存在方式是“外求”的:跟父母要爱,跟老公要爱,跟孩子要爱,没有人爱我,我就生气,就大哭,就林黛玉,就祥林嫂……那么现在我们需要转换为“内求”模式:和内在小孩对话,练习共情,靠近自己的脆弱,温暖自己的黑暗。很多人都会发现,自己多年来一直都特别冷落自己,远离自己,麻醉自己,是因为没有一个环境让自己觉得安全。很多人惊讶地发现一句:你终于懂我了,会让自己泪流满面。很多人也都会发现当自己跟自己温柔相对以后,似乎整个人都安详多了,而与此同时,别人也愿意靠近更有正能量的你了。这样我们就会从不断把他人变成“差评师”的恶性循环中跳出来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更有勇气,去面对更深入的关系了。3)应用现实中4)反思复盘至于后两者是我们接下来的内在小孩工作坊的主要内容。就像你学英语一样,虽然你背了很多单词,但真正到了对话中,你就会发现,自己的不足。只有不断实践和不断复盘,才能真正让我们的“点赞系统”成为我们的潜意识,成为本能,所以就是三个词:用心、用脑、投入。如何在现实生活中更快地觉察自己和自我支持,这方面都是我们接下来的课程要谈的。总的来说,当我们的自我更安全的时候,我们才能敢于更多地呈现真实的、脆弱的自己,才能在随时都会冲突的关系中有足够的抗击打能力,才能用更有智慧的方式来处理种种挑战。才能进入“3yes”的世界:主动、负责和明确地去爱!Tips:真人实录:被“三无”男人伤透心以后,我是怎么找回我自己这是一位内在小孩训练营学员的分享,原文很长,我对她的原文做一些摘录和处理:在我们最相爱的时候,他忽然失联,我问他为什么始乱终弃,他说: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亲密的朋友。我忽然醒悟,他从未说过我们是在谈恋爱,他说觉得我很有趣,也和我一起出去玩,还上了床。可是这一切,原来都是骗局。他说谢谢我,陪他走过失恋的岁月,他需要好好想想我们是否合适走在一起,然后就断联了。我很崩溃,很破碎,被他这些话完全粉碎。听了内在小孩的课程,我告诉自己,我愿意接纳这些情绪。我们都害怕失去爱,害怕永远得不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害怕自己会永远这样孤单下去,得不到肯定,得不到理解。它就像是心中之蚁一样,啃啮着我的神经。我想,也许这次我会尝试着不离开那个备受伤害的内在小孩:1)觉察情绪首先我开始觉察:是什么在我内心涌动?非常多的情绪团,各种各样的伤心、愤怒、委屈和无助以及迷茫……2)警惕旧习然后我警惕:每到此时,我最常做的防御是什么?我会寻求各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我会和闺蜜哭诉、喝酒,忙于工作,给自己报健身班……3)突破舒适区不去逃避,而是当情绪出现的时候,把注意力温柔地放在那个不舒服的地方。感受它,允许它穿越身体,在我的体内乱窜。我感觉到胸口如有大石填塞,腹部刺痛,喉咙有无形的气憋住…我不逃避,不评判,去询问这些感觉:你们想表达什么?心理学家荣格说过,你必须去感受,然后才能得到疗愈。这个过程特别煎熬,每一分钟都是一个世纪。4)确立主体我建立了自己的主体地位,学着问自己:这件事对我有什么积极的意义?我为什么要创造这么多伤心,内在的我想要经由这一切,经历什么?学到什么?放下什么?当我这样问自己的时候,感觉好像我更有力量了,而不是一个无助的受害者了。5)与内在小孩对话我开始和内在小孩对话:此时我会看到三个内在小孩1. 害怕抛弃的孩子:小时候妈妈经常和爸爸吵架,动不动离家出走,我经常跑出去找妈妈回来,这会给我非常大的被抛弃的恐惧感。2.孤独的孩子:父母经常不在家,忙于工作,每天都是我自己回家做饭,然后睡着,每到12点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醒来,那时候往往父母会回家。3.机器人孩子:我习惯了把情感隔离起来,让自己忘记自己是有感觉的孩子,这样就不会痛苦了。我告诉害怕被抛弃的孩子:我会永远和她在一起,一直抱着她,直到她感觉到温暖。我告诉孤独的孩子:我理解你没有家的感觉,你不是空气,你很重要!我告诉机器人孩子:没关系,我已经长大,你可以休息了,不用守卫情感的大门了,我会接手的。当我开始和他们这样交流的时候,他们脸上,都慢慢有了血色。这个历程,长达一个月。我时不时地痛哭,经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沉湎于和自己内在小孩的对话里,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是精神病患者了。我的情绪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慢慢从一堆想法横冲乱撞,情绪濒临崩溃的第一阶段,来到了思绪依然横冲直撞,但内心相对平静的第二阶段;然后到了情绪大爆发的第三阶段;第四阶段,我才真正地伤心,哀悼,完全抑郁,好像是在服丧。第五个阶段,好像我看到的内心的伤口流出的血不再是黑色,而是红色的。它在慢慢结痂。我看到的内在的三个孩子,慢慢地长大了,脸上带笑了,甚至开始一起玩耍了。我一点点从黑暗中看到光亮,直到来到了隧道的尽头,看到了所有的阳光。整个过程,经历将近半年。这半年是我人生中最关键性的转折,我第一次真正走完了这段黑暗之旅,我没有像以前千万遍的折返,我战胜了恐惧,我挑战了极限,我终于靠自己,走出了黑洞。半年后,我在阳光下,在咖啡馆里,享受着午后宁静的时光,忽然发现生命的好美,而我以前从未这么清澈自由地发现过这种美。我明白,就算我的肉体被摧毁,我也再不会那么容易被打败了。题图来源:123rf图库
(已完结)晚上十一点半,下图市法医鉴定室。江云婉将解剖台上受害者的残骸整理好,又在报告上写下死亡原因,才重重的舒了口气。为了查清命案,她已经连轴转了十天没回家。靠在工作台边,江云婉看着自己没带手套的手,神色复杂。这些年来,只要有案件进展毫无头绪,要定为悬案时,她便会摘掉手套去触碰尸体。因为她有种特殊能力,触碰到受害者就能感知死亡场景,得知真相。这时,解剖室门外隐隐传来啜泣声:“子藏,谢谢你陪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听着话里的名字,江云婉一怔。莫子藏,和她同是鉴定室的法医,也是她地下恋四年的男友。想到他,江云婉疲惫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在她还没有当上法医的时候,莫子藏作为出色学长,回来学校礼堂做过宣讲。看着台上熠熠发光的莫子藏,用低沉的嗓音念出“为死者言,为生者权”八个字,江云婉心里爱情和事业的种子都在这一刻发了芽……外面哭诉的声音一直没断,江云婉回过神脱下白大褂,推门而出。一眼就看见走廊里,一个陌生女人正梨花带雨地依偎在莫子藏怀里!莫子藏性格本就冷淡,更是有洁癖,就算是死者家属也从来都是嘴上安慰,哪里会搂在怀里?!江云婉压下不安,走上前:“子藏,这位是?”莫子藏掀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和怀里的女人拉开距离:“这是死者的表姐,唐婉。”仅仅是这样吗?江云婉不信,她看着亲密的两人,喉咙干涩:“你们好像很熟?”莫子藏还没说话,唐婉已经低下了头:“大学的时候,子藏追过我。”“对不起,子藏,明明拒绝过你,可是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依靠你。”听着这些,江云婉瞬间僵在了原地。她一直知道莫子藏大学有个白月光,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唐婉!愣神间,莫子藏也开了口:“云婉,你先回家吧。”江云婉瞳孔紧缩,以往不论再晚,莫子藏都会和自己一同回家。和他一同待在出租车里,聊聊今天的工作和趣事,是江云婉每天最期待的小确幸。江云婉面如纸色,纵使内心百般不愿,最后还是挤出一个笑容,答应了下来:“好。”可她没想到,这天夜里,莫子藏没有回来。夜色沉沉,江云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脑海中反复浮现唐婉依偎在莫子藏怀里的场景。就算是自己,也是和莫子藏交往了两个月才慢慢有了肢体接触。可唐婉只是久别重逢,却能和他那么亲密……不知不觉间,江云婉的枕头已经湿了大片,下唇也被咬破,嘴里蔓延着血腥味。一夜噩梦。第二天一早,江云婉早早地去了鉴定所,却被工作缠身,连莫子藏的面都没见到。好不容易到了中午。食堂里,江云婉端着饭找到莫子藏,在他对面坐下:“你昨天怎么没有回家?”莫子藏头都没抬:“我说过,在工作的地方不要谈私事。”江云婉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心里苦涩翻涌。只因莫子藏的一句不想公开,她便苦守四年的地下恋,可现在自己只是问昨晚他去了哪里,他都不愿意回答。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一道惊喜呼唤:“子藏,原来你在这。”江云婉抬眸,就见唐婉走到莫子藏身旁,笑意盈盈:“给,你昨晚把手机落在我这里了。”第2章莫子藏昨晚……和唐婉在一起?!江云婉下意识的咬上下唇,还没好的伤口再次裂开,一嘴的血腥味。眼见着莫子藏收了手机,周围同事都纷纷起哄。“莫组长,有情况啊!”“想不到平常冷若冰霜的莫组长,竟然悄悄搞上了对象,美女,你看上这冰块什么了?难不成是夏天到了好消暑?”唐婉红着脸:“我和子藏以前是校友,昨天晚上只是叙旧。”同事们却不轻易放过,凑到莫子藏身边:“组长,真的只有叙旧?”江云婉指关节泛白,看向莫子藏,期望得到一个答案。只要莫子藏说,她就信。莫子藏终于吐出一个字:“是。”江云婉松了一口气,可不知为何心却还是一直悬着。等吃完饭,江云婉正要往解剖室走。走廊里,一对中年夫妻突然拽住了她:“你就是江云婉吧?!就是你负责解剖我儿子的尸体?!造孽啊!他完完整整地来到这个世界,你却不让他完完整整地离开!”妇人捏着江云婉手腕的力气极大。钝痛猛地传来,江云婉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她下意识去寻找莫子藏的身影,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把自己护在身后。却瞧见几步外他正和唐婉说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江云婉眼神一黯,她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想要抽回手,却是徒劳。只能敛下情绪试图劝说:“你们儿子的死亡已经涉嫌到刑事案件,必须要解剖才能确定死因,找到凶手,这是我的工作。”“结束之后我会缝合好,保证他完完整整的……”可话还没说完,死者母亲就哭嚎起来:“我不允许!谁都别想动我儿子!”她声音很大,引得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莫子藏也在其中。四目相对,他却只是站在唐婉身边,没有半点要走过来的意思。江云婉压下内心的失落和酸涩,继续劝说:“我理解你们作为父母的心情,可是你们真的不想找出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吗?”中年夫妻被江云婉问得怔住,终于松开了钳着她的手,抱在一起哭了起来。江云婉看着这一幕,眼眶也跟着泛红。从来到鉴定所到现在,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上演。她以为自己都已经麻木了,可每次总是忍不住跟着难过。生离死别,身为法医的他们,是唯一能为死者说话的人。闹剧散场,江云婉一个人走进了鉴定室。靠着解剖台,她脑袋空白一片,怎么都静不下心神。过了许久,鉴定室的门被推开,莫子藏和唐婉并肩走了进来。看着江云婉被家属扯红的手臂,莫子藏微微蹙眉,没有说话。倒是唐婉神色担忧:“你们的工作真辛苦,不仅要鉴定死因,还要和这些家属打交道。”“子藏一直都是个闷葫芦,又有洁癖,真不知道他遇到了这样的家属该怎么办,江小姐,到时候还要请你们这些同事多多帮他说话。”“同事”这两个字再次刺痛了江云婉的心。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唐婉又看向莫子藏:“这周日有一场艺术展览,子藏,你能和我一起去看吗?”这周日是江云婉的生日,她加班加点的工作,甚至动用能力,就是为了能够挤出时间,和莫子藏一起过生日。她看向莫子藏,希望他能拒绝。可是莫子藏却答应了下来:“好。”江云婉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子藏,又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莫子藏说不想在同事面前暴露关系,可是这里只有一个唐婉,他为什么还要隐瞒他们的关系,甚至答应唐婉去看展览?江云婉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二人,第一次想要捅破他们的关系。她看着唐婉:“不好意思唐小姐,我是子藏的恋人,周日他也去不了,那天是我生日。”第3章唐婉愣了,随后又做出受伤的样子:“子藏,原来……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早知道我就不约你了。”莫子藏没应,看向江云婉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悦。江云婉心如针扎,她只是把他们是恋人的事实说出来,为什么莫子藏要这样看自己?沉寂间,唐婉再次开口:“江小姐,能拜托你帮忙再鉴定一次我表弟的死亡原因吗?我怀疑他的死另有蹊跷。”从业五年,江云婉从未鉴定失误。她微微皱眉,刚要拒绝。却听莫子藏语气淡淡:“她表弟在2号鉴定室。”他也让自己再鉴定一次?江云婉心下一沉,他们共事五年,难道莫子藏也不相信自己的专业程度吗?她想从莫子藏的脸上找出答案,可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唐婉身上。……2号鉴定室里,江云婉再次将唐婉表弟的死因做了鉴定。最后的结果和上次一样——中毒身亡。以防万一,江云婉还摘了手套动用了能力。触碰到尸体的一瞬,她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只见他仰头吞下一大把药片,毒发而亡。她的鉴定是对的!江云婉睁开眼撤回手,眼前却突然一阵晕眩,撑着解剖台才站稳。这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江云婉缓了缓,脸色苍白地出了鉴定室。门外,唐婉急忙迎上来:“怎么样?”莫子藏跟在她身后,同步看了过来。“还是服毒自杀。”听到江云婉的话,唐婉却依旧不相信:“不可能!肯定是有人害他!江小姐,你再好好鉴定一次!”莫子藏伸手扶住情绪激动的她,看向江云婉:“你确定吗?”江云婉心里一瞬涌上万千情绪,有为死者的悲哀,有对莫子藏不信任自己的失落,有醋意……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她喉咙发涩。“我确定。”莫子藏深深的看了江云婉一眼,最后低头对唐婉说:“结果应该不会有错,我先送你出去吧。”唐婉一脸脆弱,没有拒绝。鉴定所门口,江云婉目送着莫子藏送走了唐婉,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你对唐婉……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莫子藏不悦看来:“你想说什么?”江云婉不是怀疑莫子藏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想要一个承认,一个保障。可是莫子藏却连回答的意思都没有,冷漠转身离去。蝉鸣阵阵。江云婉凝望着他背影,眼眶泛酸,心里也跟着蝉鸣烦忧不已。晚上七点半,江云婉身心俱疲地走出鉴定室,正要寻找莫子藏的身影,只见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唐婉情绪不太好,我过去看看,你自己回去,不用等我。”看到信息,本就疲惫的江云婉更是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她扶着墙慢慢蹲下,脑袋嗡嗡作响,心疼得像被刀绞一般。在她抽出时间给唐婉做鉴定的时候,莫子藏陪着唐婉,自己好不容易下班了,莫子藏还是和她在一起……江云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第二天一早,她刚到解剖室,就被领导叫到了办公室。“小江,我昨天接到举报,说你做鉴定时用手直接触碰遗体?我们不是三令五申过不准出现这样的问题吗?你为什么还会犯?”“念在你这么些年兢兢业业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直接开除!”江云婉低下头,带着愧意:“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领导应了声,示意她可以走了。江云婉转身要走,却在拉开门的那刻停顿了下。解剖的时候都是单人进行,几乎不可能有人知道她触碰了遗体。她回头看向领导:“我能问问是谁举报了我吗?”领导迟疑了下,还是告知:“莫子藏。”第4章江云婉浑身血液被冻住了一般,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共事五年,恋爱四年,同居三年,换来的却是举报?!解剖室里,她找到莫子藏,颤声问:“为什么?”莫子藏眼中并无情绪:“你违规了。”江云婉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感觉很陌生。她认识的莫子藏,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按照规定,解剖室是不允许家属进入的,可莫子藏却会在完成鉴定后,让家属进来进行最后的告别。也是莫子藏告诉江云婉:“规定之外,也可以有人情。”从记忆中回过神,江云婉对上莫子藏的视线,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违规的原因,说自己的特殊能力?小时候那些小孩子用石头砸她,骂她丧门星,是怪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没有勇气坦白。比起误解,她更怕莫子藏知道之后也离她而去。沉默间,莫子藏看了一眼手表:“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纵使千言万语,江云婉只能憋在心里,眼睁睁看着莫子藏离开。就在这时,江云婉的电话响了,是老家的外婆打来的。她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换上轻快的语气:“外婆。”电话那头的外婆乐呵呵的:“云婉啊,这周日是你生日,我寄了点东西过去,刚好今天你就能收到。”从小到大,别人说她克死父母,是丧门星,只有外婆护着她,对她好。此时听到外婆的话,江云婉内心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就要溢出胸腔。可她不忍心外婆这么大年纪还要为自己担心。江云婉逼自己把那些情绪压回去,佯装平常:“知道了,我下班就去拿。”可外婆和江云婉朝夕相处了二十年,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的异样:“云婉,我比谁都希望你能幸福。要是受了委屈,只管和外婆说。不管怎么样,外婆永远支持你。”听着外婆的叮咛,江云婉的心又被暖流填满:“放心吧外婆,我没受委屈,工作也很顺利。”又陪着外婆聊了很多,江云婉才挂断电话,投身工作。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晚上。下班之后,莫子藏和江云婉一起回家。可早上的不欢而散,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江云婉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莫子藏提过一次结婚。但是结婚之后接踵而至的事情太多,两个人又都是天天加班的法医,除非有一个人做出牺牲辞职,否则婚姻是维持不下去的。可他们都不愿放弃梦想,只能将结婚的想法暂时压下。而现在,唐婉出现了。江云婉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去年说要和我结婚,还算数吗?”莫子藏的回答和去年一样:“只要你辞职。”江云婉落在腿上的双手猛地收紧,垂下眼睫没有再答话。做一个法医,为死者言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她不可能轻易辞职。两人之间又只剩下沉默。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周日。餐厅里,莫子藏和江云婉隔着桌子对坐着。灯光浪漫,音乐悠扬。江云婉不想这么沉寂下去,撑起抹笑开口调节气氛:“子藏,我们……”结果话没说完,莫子藏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起身离席去接电话,江云婉只好咽下没说完的话。不一会儿,莫子藏回来了,却没坐下:“账我结过了,还有事,生日就不陪你一起过了。”说完,就转身离去。餐厅里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江云婉孤零零被抛在原地。看着面前径直的菜肴,她胃口全无盯着莫子藏的红酒杯出神。莫名的,之前在鉴定室时唐婉对莫子藏的邀约又浮响在耳畔,江云婉忽然涌起一种强烈的预感,匆忙离开赶去了展览馆。下车那刻,她清楚的看见等在门口的那两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赫然就是莫子藏和唐婉。第5章这一幕比寒风更凉,江云婉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从头冷到脚。眼看着莫子藏和唐婉进了展览馆,她没追上去,脚步凝在原地,像是一座水泥雕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江云婉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她记得交往后的第一个秋天,莫子藏牵着她的手在银杏树下散步,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那时,莫子藏的手很凉,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暖到了心里:“别人碰我我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你就没有关系。”而现在呢,亲密接触不再是自己的特权,在她过生日的时候,莫子藏甚至跑去陪唐婉看展!想到这,江云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她追了莫子藏一年,交往了四年,以为终于能捂化这块冰,没想到唐婉一出现就让一切化为泡影。江云婉有些呼吸不畅,连带着头晕目眩,恶心感止不住地上涌。她知道,这是过度使用特殊能力的后果。为了能够让今天空出来,这个月她已经使用了两次特殊能力,加上唐婉的表弟,一共是三次,已经是她的极限。江云婉蜷缩成一团,身心的双重折磨让她痛不欲生,浑身冒着冷汗。床上残留着莫子藏的冷香在此刻闯进鼻腔,令人心生眷恋,却也让江云婉难过的想哭。莫子藏,为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在陪别的女人?……等莫子藏回来,就看到了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江云婉。“你怎么了?”江云婉撑着坐起身看他,脑海里他和唐婉一起走进展览馆的画面挥之不去。她忍不住问:“你去哪儿了?”莫子藏顿了下:“鉴定所。”江云婉撑着床的手猛地攥紧,莫子藏在骗她,为了唐婉。她没再说话。莫子藏也沉默不语。压抑的氛围在两人中蔓延。这时,江云婉的电话响了起来。“你接电话吧,我去书房。”莫子藏说着,转身走了出去。江云婉看着他背影,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又在心中翻涌。许久才压下,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外婆的声音传来:“乖孙女,生日快乐!现在是不是正在吃蛋糕呢?”江云婉连忙收了眼泪,却还是藏不住浓重的鼻音:“是啊。”“怎么哭了?”江云婉抹着眼泪:“没呢,昨天气温下降,我没注意,着凉了。”外婆信了,叮嘱了几句要她照顾好自己,转头又说起:“家里的李子,杏子都熟了,你和子藏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江云婉也是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成为法医之后,因为工作繁忙确实很久没有回过老家了。“下周吧,我休假就回去。”挂了电话,江云婉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望着走廊地板上的那一抹昏黄的光线。最后,还是没有去找莫子藏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天之后,她用工作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般维护这段感情。很快就到了周五,江云婉还要加班,没法休假。她打了个电话,想告诉外婆自己这周回不去了,可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无人接听。解剖室里的同事又在催,江云婉只能挂断电话,转身朝鉴定室走去。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就听见电话那头陌生的女音:“江女士您好,您的外婆胡翠云于今天下午心脏病突发,抢救无效死亡。”第6章江云婉脑袋嗡了下,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确定……是胡翠云?”“是,请尽快来潞水镇人民医院处理后事。”刹那,江云婉上血色褪尽,摇摇欲坠。从解剖室出来的莫子藏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走上前:“怎么了?”看着莫子藏,江云婉的泪水决堤而出:“子藏,刚刚电话说……外婆死了。”莫子藏也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节哀。”像是抓紧浮木般,江云婉抓着莫子藏的手臂,流着泪哀求:“我要回潞水镇,你能陪我一起去吗?”莫子藏却沉默了。这一幕引起了同事的注意,时不时有人投来视线。江云婉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知道他们是地下恋,可是外婆的死带来的打击太大,她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有莫子藏。可下一秒,却听莫子藏说:“我还有工作。”这几个字就和莫子藏的眼神一样冰冷,让江云婉肝肠寸断。她忍不住想,要是问这话的是唐婉,他还会拒绝吗……这个念头涌起的那瞬,江云婉就不敢再想下去了。她抓着莫子藏的手无力松落,深深看了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一眼,擦掉眼泪转身离去。潞水镇人民医院,太平间。空气里弥漫着她最熟悉的福尔马林味,江云婉却觉得喉咙发堵,刺鼻到叫人直掉眼泪。“江小姐,您的外婆是在下午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医护人员跟在旁边说着,江云婉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呆呆地看着外婆的遗体,怎么都不敢相信,现在无声无息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外婆。明明之前她还说,李子和杏子成熟了,要她回家,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江云婉一步一步机械的走上前,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又不敢。是不是自己早点回来,外婆就不会死?懊悔和自责化作泪水在眼眶打转,江云婉哽咽着喊:“外婆,我是云婉啊,我回来看您了,您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外婆,您睁开眼看看我啊,您别丢我一个人!”可停尸房内,死寂无声。江云婉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手碰到外婆的刹那,她突然一阵晕眩,脑海浮现出外婆死前的场景。两鬓斑白的老人心脏病复发,一手紧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本想去拿药瓶,可是有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换了外婆的药!“死老太婆,你不给我钱,就等着死吧!”……画面倏然一片黑暗,江云婉回过神,怔在了原地。有人拿走了外婆的救命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意识到这一点,江云婉红肿的双眼涌上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查清凶手!做下决定,她带着外婆的遗体回到了下图市。鉴定所内,莫子藏眉头微皱:“江云婉,你干什么?”江云婉推着外婆的遗体:“我外婆不是心脏病突发身亡,我要重新做鉴定。”莫子藏挡在她的面前:“医院已经确定了死因就是心脏病突发,这就是个意外,你应该接受事实。”江云婉看着面前的莫子藏,眼眶泛酸,唯一疼她的外婆死了,她想要找出真凶,而拦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自己的恋人!“不是的,外婆不是突发心脏病。”江云婉脑海中又浮现出了外婆死亡的场景,又想起小时候村子里的人欺负她,骂她丧门星。这时外婆总会拿着扫把将他们全部赶跑,抱着她说:“云婉不是丧门星,是外婆的福星!”……一直以来,江云婉怕莫子藏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后会离开自己,可现在要是不说,外婆的死亡真相将永远埋藏在角落。最后,江云婉深吸一口气,将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能看到人去世前的景象。我亲眼看到有人换了外婆的药,外婆是被人害死的!”闻言,莫子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江云婉知道这很难以置信,可心中还是抱着希望:“子藏,你相信我好吗?”莫子藏沉默了很久,最后却是说:“江云婉,你别发疯。”第7章莫子藏看向她的眼神,就是在看一个疯子。江云婉脑袋嗡嗡作响,视线逐渐模糊,她知道,这是使用能力的后遗症又发作了。可她不能倒下。江云婉抓着莫子藏的胳膊,努力让自己站稳:“我没疯,子藏,你相信我好不好?”莫子藏看着面前的江云婉,她脸色苍白,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和他平常看到的死者家属没什么两样。人在悲伤的时候,总会否认现实,让自己好受一些。想到这,莫子藏掰开了江云婉的手:“你累了。”江云婉是累,因为外婆的死,也因为莫子藏不肯相信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命运给她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特殊能力,父母早逝,如今外婆被人害死,恋人说她是疯子……似乎所有的不幸,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江云婉还想说什么,却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江云婉躺在下图市第一医院的病床上。半梦半醒间,她看到旁边有个模糊的人影,迷迷糊糊叫了声:“子藏。”可随着越来越清醒,也认出床边那个人不是莫子藏,而是唐婉。唐婉一身白大褂,笑意盈盈:“你醒了,是子藏把你送到医院的。我是这里的脑科医生。”江云婉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她强忍着坐起身:“我外婆呢?”唐婉没回答,反而是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过于激烈的情绪已经影响了你的大脑,你要是再看见你外婆的遗体,只会加重病情。”江云婉的眼睫颤了颤,只有她知道,晕倒不是因为情绪,而是使用特殊能力的副作用。她刚想下床离开,却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唐婉连忙扶起她:“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吧,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打个电话问子藏,遗体是他在保管。”江云婉眼眶泛红,她怎么甘心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她恨不得立刻飞到鉴定室,再次鉴定外婆的死亡原因!可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拿上了手术刀也操作不了。江云婉心急如焚,在医院多待一秒,凶手就多快活一秒。她能相信的只有莫子藏!江云婉毫不犹豫地给莫子藏打了电话:“子藏,你能帮我鉴定一下外婆的……”“我很忙。”莫子藏冷漠打断了她,紧接着“啪”地挂断了电话。那一声盲音如鼓槌重重敲在江云婉心上。唐婉旁观着这一切,轻声说:“等你好了,子藏会给你办理出院的,好好休息。”说完就离开了病房。江云婉只能被迫待在医院里,一个晚上,却好像度日如年。第二天早上,她再等不下去,不顾唐婉阻拦立刻办理了出院手续。不料刚踏出医院,就收到了一条信息。【尊敬的江女士,您的外婆胡翠云已经火化,请及时取走骨灰盒。】江云婉不敢置信,逐句逐字地又看了一遍,拔腿就去了殡仪馆。拿到骨灰的那刻,她不得不接受外婆已经被火化的现实。而能做这件事的,只有莫子藏!下图市鉴定所。江云婉找到莫子藏,声音发颤:“为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外婆的死有问题吗?!”莫子藏一如既往地冷淡,拨开她的手:“你外婆就是突发心脏病,没有问题。”为什么莫子藏就是不肯相信她?江云婉只觉得悲愤要冲破自己的胸腔:“你凭什么……就算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也没权利火化我外婆!”最后这几个字,江云婉几乎是吼出来的。办公室里,同事们的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一脸惊愕。“莫组长,你和小江……是男女朋友?”第8章莫子藏的脸更冷了,看向江云婉的眼睛几乎能结出霜。随后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你们工作都忙完了?”这话一出,同事们再好奇,也不得不离开。走廊里顿时只剩下莫子藏和江云婉。莫子藏沉着一张脸,不悦斥责:“江云婉,我们说好不公开的。”江云婉悲从中来:“你在意的,只有这件事吗?”“火化的事……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从收到外婆离世的消息后,莫子藏没有一个关心的电话。自己晕倒了,他也没有来看过,而自己明明说过外婆的死有问题,他却不管不顾的直接将人送去火化。现在还来指责自己不该公开恋情……然而对于她的疑问,莫子藏只说了一句:“火化是每个死者的最后一步,也是他们的最终归宿。人生不能复生,你我都是法医,江云婉,你要认清现实。”认清现实。江云婉心脏一阵阵紧缩的憋闷。1以前她最喜欢的就是莫子藏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莫子藏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自己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关切,看出爱意。而现在,莫子藏眼中除了冷漠,再无其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江云婉只觉得身心俱疲,她没有再说话,抱着骨灰盒转身走出了鉴定所。莫子藏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向没什么神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烦躁。……江云婉刚踏出鉴定所,墨点般的雨滴就砸在水泥路上,也砸到了她的身上。明明来的时候还骄阳似火,现在却一片狂风暴雨。江云婉没有停顿,紧紧抱着骨灰盒走进了雨中……半个小时后,她湿淋淋地回到家。她抱着骨灰盒坐在沙发上,大脑放空,却又想了很多很多。小时候她跟外婆说:“等我长大了,就给你买金项链,金手镯。你别羡慕别人,我很快就会长大的。”外婆掐了掐她的脸蛋:“我不要什么金项链,金手镯,我只要我的乖孙女健健康康,平安长大,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踏进鉴定所的那一天,江云婉找到了自己的“安稳”。和莫子藏交往的那一天,她坚信莫子藏是那个对的人,是那个“幸福”。可现在,江云婉不确定了。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冰冷的气息。她紧紧环抱着自己,想要汲取可怜的温暖,却是徒劳,反倒是脑袋开始发昏,发胀,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般,疼的她浑身冒冷汗。江云婉强撑着翻出止痛药吞下,却一直也没有好转,最后只好打车去医院。下图市第一医院,脑科。医生看着刚拿到的片子,面色沉重。江云婉坐在他对面,不安地开口:“医生,我的病……很严重吗?”医生放下片子,重重叹了口气:“江小姐,你的大脑受到很严重的损伤,再过两个月,你会忘掉以前的记忆。”“而且损害原因不明,没法治疗,不可逆转。”第9章江云婉瞳孔紧缩。医生虽然说原因不明,但她大概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特殊能力导致的。她以为后遗症只是头疼,却没想到竟然会失忆!工作,外婆,莫子藏……都将要忘记吗?江云婉攥紧手,不甘却又无能为力。这时,只听医生又问:“你的家属呢?这种情况不能瞒着,还是要告知一下。”外婆走了,她唯一的家人就是莫子藏了。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两人接连不断争吵冷战……江云婉垂下眼睫:“我知道了,谢谢医生。”便起身走出了医院。月色凄凉,陪江云婉回家的,只有她自己的影子。想着医生的话,她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病告诉莫子藏。这座城市里,她就只剩下莫子藏了,只要有他在,就算失忆,也没关系的吧?江云婉不知道,却一直等了下去。直到晚上十一点,莫子藏回来了。3看着走近的男人,江云婉一直强忍的心慌漏了怯,她眼眶通红:“子藏,你回来了,我……”可莫子藏身上浓郁的消毒水味道把她剩下的话堵了回去。那是医院才有的味道,而能让莫子藏主动去看的人……只有唐婉。江云婉不知怎么想的,故意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回来?”莫子藏走到沙发旁坐下,揉着眉心:“加班。”江云婉心里猛地一抽,她不知道莫子藏是怎么面不改色说谎的。以前的莫子藏,就算寡言少语,却也是个说到做到,言行合一的人。而现在,为了唐婉,莫子藏的谎话都能堆成山了。江云婉内心五味杂陈,手心攥紧的那张皱巴巴的纸仿佛不是诊断单,而是她的心。她不想再假装无事,开口戳穿了他的谎话:“你是去见唐婉了吧?你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很重,是觉得我闻不到吗?”莫子藏身形一僵,很快恢复了神色:“我不说,只是怕你误会。”“误会?”江云婉心底一直积压的情绪像被引线点燃。她猛然站起身,含泪吼问:“你让唐婉依偎在怀里,在生日那天抛下我一个人去陪唐婉看展览,会为了她的一句话质疑我的专业能力……”“莫子藏,我不是傻子!”见她这么激动,莫子藏皱起眉头:“我就是回来晚一点,和唐婉见了面,你至于吗?”这句话彻底引爆了江云婉的悲愤。她所有的悲伤,失望,痛苦,到了莫子藏嘴里,只有轻飘飘地一句“至于吗?”江云婉紧攥着拳,哑着嗓子道:“莫子藏,你火化了我外婆,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还问我至于吗?!你到底有没有心?!”莫子藏的耐心也彻底告罄:“那你呢?动不动就疑神疑鬼,几次三番的找我吵架,还暴露恋爱关系,说什么特殊能力,看到外婆死亡……江云婉,你现在和疯子有什么区别?!”这是莫子藏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也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江云婉身上。她看着面前爱了五年的男人,只觉得陌生。莫子藏一直是她心中的一盏灯。周围人都说这盏灯毫无温度,可是她却在黑暗中沿着这抹光亮走进了法医的领域,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甜蜜。面对横插一脚的唐婉,莫子藏的冷淡,越来越多的谎言,即使遍体鳞伤,江云婉也选择相信,努力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莫子藏呢?他总是避重就轻,总是毫无改变。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为了唐婉缺席。江云婉从没有哪一刻这么累,对这段感情,对莫子藏这个人!她慢慢松开攥成拳的手,也决定了放弃:“莫子藏,分手吧。”第10章莫子藏一怔,眼里闪过抹惊愕,随即怒火滔天:“你当感情是儿戏吗?!江云婉,我看你是被外婆的死冲昏了头!”说完,起身重重地摔门离去。“砰!”巨大的声响如落幕的钟声,彻底切断了两人。江云婉脱力的摔回沙发上,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怎么擦都擦不尽……亲情,爱情,她什么都没有了。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仿佛是她流不完的泪河。第二天,江云婉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搬出了这个曾经和莫子藏共同的家。再一次来到鉴定所。院子里的柳树枝繁叶茂,那是鉴定所刚刚成立的时候载的。江云婉也曾想过,她要在这里工作一辈子,就像这棵树一样。可现在,她做不到了。办公室里。领导听闻她要辞职,满心愕然:“现在辞职?今年你不是拿到了晋升名额吗?”“小江,之前是给过你警告,只要你不再犯,晋升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不要自我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晋升名额,现在却要亲手埋葬自己的梦想。江云婉握紧了拳头,直到指甲嵌入掌心,刺痛袭来,她才回神摇了摇头:“我会在今天做好交接工作,多谢您这几年对我的照顾,再见。”江云婉深深鞠了个躬,转身离去。然后她回到了潞水镇,将外婆下葬。由于自己的特殊能力,外婆和亲戚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炎炎夏日,只有江云婉一个人给外婆送葬。1她用了大半的积蓄,给外婆选了一块很好的位置。看着那些土一铲一铲地落到外婆的骨灰盒上,江云婉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被埋进了墓地里。墓碑立好之后,江云婉摩挲着上面外婆的照片,眼眶又一阵滚烫。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声音却一直颤抖:“外婆,你就睡在这里吧。”“对不起,现在的我,和您希望的健康平安,安稳幸福一点都沾不上边。”“外婆,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得了病,也不知道还能记得您多久,你多来我的梦中看看我吧。”江云婉学着曾经外婆的样子念念絮絮着以后的打算,陪外婆待了很久才离开…………此时,下图市。莫子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昨晚提分手的江云婉。在一起这么久,他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也第一次真的生江云婉的气。他们明明说好会在一起一辈子,她却不信自己,还说出分手这种话!莫子藏甚至还想着等回家见到江云婉后,要怎么说这件事。却没想到家里空无一人,就连她的东西,也搬了个空。“江云婉?”莫子藏喊着,找过每一间房间,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莫子藏心中涌上一股不安,转身就回了鉴定所,却得知她已经辞职了。这时,和江云婉一个组的同事过来:“莫组长,这是江云婉的工作笔记,落在这里了。你们不是恋人吗,麻烦您带给她。”莫子藏接过,看着笔记本封面上熟悉的字迹,颤抖着翻开。“从前,我讨厌我的能力,因为村子里的人会朝我砸石头,会骂我怪物。现在,我很庆幸拥有它,要不是它,这周日我肯定得加班。”“只有在命案好多天没有进展的时候,我才会使用我的能力,我不希望我去依赖它。同事们夸我眼尖心细,我却不敢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看得到那些场景……”上面江云婉写下的字字句句都在表明,她确实拥有特殊能力。那天她并没有说谎。而自己没有相信她,还叫她别发疯!莫子藏不敢去回忆自己对她说的那些话,掏出手机继续给江云婉打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这之后,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找到江云婉,也始终杳无音讯。……转眼,三年过去。月海市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跨省命案,莫子藏作为下图市的法医代表加入调查组。旁边的同行看到他:“你是下图市的法医代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些小年轻事一个比一个厉害。”另一个中年人笑道:“这有什么稀奇,龙门市的法医代表比他还小,还是个女人。”话音刚落,会议门被推开。江云婉穿着白大褂踏光而来:“初次见面,我是龙门市法医代表,江云婉。”几乎是听到这个声音的那刻,莫子藏就站起了身。在众人惊讶的视线里,他大步走到江云婉面前紧紧抓住她手臂,语气激动:“你这几年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江云婉却一把抽回手,眉眼间尽是被冒犯的不悦与陌生:“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被别人碰到会不舒服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