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看路由器,听朋友说专业的游戏路由才够用,谁能想到我之前用打游戏最稳定的路由器器太拉后腿了?

亲爱的f今天是个适合回忆感伤的日子。和朋友聊起高中的事情,不可避免的聊到你。离最后一次见你,也就是高中毕业已经四年,今年我大学毕业了,你还在当兵,或许马上回来了,或许以你的性格多半是要留在那里的。我喜欢你曾经只是因为第一次见时,看你穿的衣服,有点老气,眼里发着光的少年,看起来却很养眼。自此开始了三年的单向暗恋。为数不多的几次近距离交流存在我的脑海里一直珍藏着。鼓励我回答问题,鼓励我学习。其实你一直都是那个老师眼里同学心目中的少年的模样。我是仅有一点恬静,学习不好的同学,你自然不会喜欢一个不积极优秀的人,怎么会如此奢望。如果当初优秀一点结局也许会不一样吧。两年从没有告诉任何人,后来与人分享时,被鼓励,要告白试试,才不会后悔。我们曾经有一次前后桌,可是坐了一节课你就自己换走了。离高三毕业一个月左右,你换位置坐在了我旁边,隔着一个过道的距离,却是最近的距离。女生的小心思,想必你都清楚,刻意弄出的动静你一定放在眼里。那是我离你最近的地方。高中时期的日记本,刻在心里的印记。终于在告白中离别。缘分是个奇妙的。我爱你只是我的故事。你喜欢的另一个人,你一直积极努力的目标,我都明白。只是单单自己的执念。也有人在心里如此欢喜我,可是我却记不清他们的样子。爱与被爱如此残酷。其实心里已经不在意,我有了爱的人,过不去的只是回忆里的坎。我们都会老去,少年不再是少年。我学生时代最后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有些感伤,也许曾经单方面不忍离别。可我只是淡淡的存在他的爱慕者里。希望你爱的人,是造就你的人。
已完结
我看上了美强惨男配,但是他不中意我。无妨,咱就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1.姜扶玉对着面前这张梦中情人般的脸,静思了五分钟,也没想明白这位抬手血雨,覆手腥风,未来能凭一己之力把整个沧澜山差点干绝种的人,全书头号危险人物,怎么就被搞到她这儿来了。
“姜宗主?”
直到谢怀洲微微抬起眼睫,出声提醒,姜扶玉方才如梦初醒,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怀洲?”
“弟子在。”
谢怀洲躬身应道,细长的眉眼低垂,礼数周到挑不出一点错处。
完了。芭比Q了。
姜扶玉心底一片哇凉。
自从穿越到这个《修仙之我主沉浮》集爱情,权谋,热血于一体的大男主打怪升级拯救天下的爽文中,姜扶玉那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剧情的中心被炮灰了。
原著中的姜扶玉只是个全文三百多万字就提了一嘴的边缘角色,是沧澜山十二宗主中唯一的女宗主,书里她清冷孤高,性若冰雪,只是在最后反派谢怀洲开启夜渊,放出异兽之时,以生命为代价加强了结界,为主角争取了打倒反派的时间。
想当初她凌晨三点半追完全书,除了对女主雪微曦格外喜爱,最念念不忘的女性角色就是这位惊鸿一面的虞渊宗宗主姜扶玉,美丽高洁,胸怀大义,以身躯血肉熔铸封印的那一段,看的她两眼泪汪汪。
不过她一没骂作者逻辑是shi,二没和女主同名同姓,只不过最后眼巴巴地给作者留言能不能给洲洲宝贝出个番外,他太惨了呜呜呜。第二天一睁眼就在这儿了。
这年头,她这样一不挑刺二不抬杠只催更的高质量读者也要被穿书了?
这合理吗?俺不李姐。
幸好只是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女n号,她只要好好待在山头,响应国家政策,不乱跑,不添乱,等剧情一结束,说不定她就顺利回去了。
至于最后那段舍生取义的大戏,她相信在男主闪瞎狗眼的主角光环下,有她没她一样没差。
光明最终会取代黑暗,邪恶永远无法战胜正义。哦耶!
但是看着眼前乌发红唇,面皮如雪的少年,麻了,人都麻了。
“既然林……师兄把你派到这儿了,那便安心修行吧。这山上的院子,你看中了哪个随便住。”
“多谢姜宗主。”
谢怀洲又是俯身一礼。
姜扶玉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从少年笔直的肩膀,打量到瘦削的腰身。
哎呦我的宝儿,知道你长得标志,没想到这么标志。
不愧是每次出场都要被强调美貌的男人。她还记得有个谢怀洲的亲妈粉统计过,洲洲宝贝全书一共出场了九十七次,有四十五次被作者描写过如描似画的眉眼,二十二次描写他孤傲阴柔的气质,还有各种不计其数的路人铺垫。
“哦莫哦莫,这就是谢怀洲吗,想不到这个大魔头居然如此俊美。”类似这种。
作者描写男主时大多在塑造其热烈拔擢的性格,心怀天下的格局,而对文中的反派一号谢怀洲,却是不留余力地细细雕琢他惊人的美貌,加之复杂的身世,凄惨的结局。
这种美强惨可太是她的点了,一般她对这种角色都是留着哈喇子读完的。
来都来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把人往外赶。
姜扶玉强迫自己把眼神从面前的小细腰上收回来,突然发觉谢怀洲腰间没有别佩剑。
他们剑修不都应该随身带着剑吗?姜扶玉指了指他空空如也的腰间,“你没带佩剑吗?”
谢怀洲顺着她的手指低垂下视线,“回姜宗主的话,弟子还未有自己的佩剑。”
什么?!连个剑都不给,那还修个p的行啊。
林岳清那个老东西是有多怕谢怀洲啊,让一个剑修在沧澜山这么多年连一把自己的佩剑都没有。
老畜牲王八蛋呸!姜扶玉怒从中来,忍不住磨了会牙。
没错,美强惨人设的标配父母双亡洲洲宝贝自然是少不了,然而他父母惨遭杀害真正的凶手,正是沧澜山的掌门人,男主的爹林岳清。
林岳清与谢怀洲的父亲谢言本是一对密友,每年都会在中秋之夜相约切磋剑术修为。而前十几年都是林岳清略胜一筹,然而随后几年,林岳清却发现他再也不能胜过谢言,甚至谢言从一开始的险胜他一招到后来越来越轻松战胜他。
这让林岳清内心愤懑不已,而谢言听到林岳清询问功力大增的他原因后,却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有一份家传剑谱的事情告了他。
谢家的临风剑法以天地灵气疏通血脉经络,越修炼越觉天人合一,气爽神清,修为自然也越是精进,而林岳清的修炼早已到达瓶颈期,自然比不过修为愈发纯厚的谢言。
像所有老不死的掌门一样,林岳清太过于追求登峰造极的力量,而疯狂嫉妒起了将自己远远甩在后面的谢言。
修炼讲得就是那么回事儿,修炼剑术更修炼人心,他越是着急,便更加难以突破瓶颈。最后他心生歹念,在又一年中秋节,与谢言夫妇相约之时,杀人夺谱。
而在他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后,还将谢言夫妇的死伪装成修炼时的走火入魔,以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收养了无父无母的谢怀洲。赢得他在修真界赞声一片。
好一个人面兽心,姜扶玉每每看到这老畜牲出场简直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
当然,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年仅七岁的谢怀洲已经如此敏锐。对于爱剑,修剑的父母死于走火入魔这件事,他并不相信。而且他更没想到的是,小怀洲已经翻阅研习过谢家秘法临风剑谱,并过目不忘地将其中精彩的篇幅记在了心里。
当他无意见看到林岳清的剑术竟然掺杂着谢家秘不示人的临风剑法,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而原著中谢怀洲秘密探查过父母当年死亡的密室,发现石桌底下一道不明显的剑痕,正是来着林岳清的佩剑虚世!多年来感激尊敬的师父,正是自己苦苦追查的杀害父母的凶手,内心的万念俱灰,愤怒怨恨,更是难以言说。
每每想到谢怀洲在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面前隐忍谋划,姜扶玉就觉得心尖生疼。
而结局谢怀洲为了复仇打开夜渊,放出异兽,手刃仇敌之后,却为了当初沧澜弟子下山清除妖兽,不料却受兽群偷袭,女主以身相护之恩,主动交出结界的钥匙,甘愿死在女主剑下,更是看得姜扶玉稀里哗啦。
在心里大骂了一百遍林岳清老狗受死,姜扶玉叹了口气,伸手一挥,二人面前出现一把银色的佩剑,剑身华丽流畅,剑柄处一颗血红的宝石熠熠生辉。
“这把剑给你吧,你先拿着用。”
谢怀洲轻轻蹙起眉心, “这把剑是……虞渊?虞渊剑是宗门的镇山之宝,弟子怎能受。”
道理我都懂啦,可是喜欢一个人就要给他最好的。还有宝贝你别皱眉,妈妈心疼呜呜呜。
姜扶玉略挑起眉梢,一个响指,那把流光溢彩的宝剑就别在了谢怀洲腰间:“剑修没有剑怎么行,虞渊宗就我一个人,我一个符修,又用不上,闲着也是闲着。”
“等你有了更好的,再还我就是了。” 2.
谢怀洲选了虞渊宗最偏僻的一所别院,其实这也正合姜扶玉的意,按照原剧情,这几年正是谢怀洲发现林岳清的勾当之后暗图谋划之际,万一被她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
大佬杀个全书战力前十的凛啸宗宗主都是动动手指的事儿,杀一个她这样的女n角,洒洒水啦。
原以为顺着剧情,最后男主与反派终极之战的时候她当个隐形人就能全身而退,谁知现在剧情突然有些出乎意料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她实在闲得慌去参加了那什么的新林大会开始。
沧澜山一山十二宗门,新林大会那天,门下的年轻弟子成年会被调遣到各派修行。像男主林袭风就被派到沧澜山最强剑宗凛啸宗,女主雪微曦也被派到了拥有各种珍稀宝物的器宗云顶宗。
而原著中姜扶玉一向性情淡漠,专心修行,是没有参加新林大会的。姜扶玉穿越过来之后,为了维持原主除了修炼符咒,对其他什么都不感兴趣的人设,只能天天在自己的小破山头待着。
姜扶玉是沧澜山唯一的符修,整个山头除了两个负责洒扫的外门弟子,就她一个人。
说出去谁信啊。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山头,她从穿越过来就没挪过窝。整整待一年了啊!男默女泪嘛这不是。
这山上的每一块石砖,都有我的足迹,每一片落叶,我都知道它的纹路……
扯远了。反正收到新林大会的邀请后,就直说吧,给人整兴奋了。
更要命的是,林岳清知道她“不喜热闹”,贴心给她准备了最上首的边缘位置,搞得她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也没找到哪个是男主,哪个是亲爱的洲洲宝贝。
没关系,咱有办法。
按照原主在符修上的造诣,搞个小符灵凑近看一看那不就勾勾手指。
小符灵直直地飞向人群,姜扶玉一眼就瞅见了唇红齿白的小美人。
这建模,太符合人设了友友们。
少年的五官值得细品。凤眼细长,眉骨优越,鼻若悬胆,唇形优美。虽然一席黑衣略显低调地站在那,可是身上那种清冷孤高的气质真的很抓人啊。
我想冲了姐妹们,洲洲宝贝妈妈爱你。
谢怀洲本来略垂着眉眼,当小符灵扑腾着翅膀忍不住要在宝贝的鼻梁上坐滑梯的时候,少年长长的眼睫却突然微微掀起,透过符灵,姜扶玉几乎在与其对视。乌黑沉静的眸子如一潭幽深清冷的古井,简直要把整个人都吸进去。
啊我死了!姜扶玉悄悄抹了一把哈喇子,一个没整好有点太激动了,小符灵居然当场现行了。
姜扶玉手一抖,头皮都有些发麻了。现在立刻召回应该没有人看见吧。
“哦,这不是姜师妹的符灵吗,哈哈哈,看来姜师妹对这次新林大会也很关注嘛。”林岳清这个老狐狸精,一眼就认出了那扑闪着翅膀的小符灵是谁的手笔,“这个弟子正好是我的门下爱徒啊,既然姜师妹有兴趣,不如就让他到你的宗门修行吧。”
“啊?”姜扶玉在心里又骂了一遍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面上不显只微微皱起眉心,“师兄也知道,我只专符修,不管其他,恐怕对剑修弟子的修行没什么帮助。”
“唉,”林岳清大手一挥,“姜师妹过谦了,你的天赋是咱们一辈最好的,怀洲在你那里,定能有所俾益。而怀洲是年轻的弟子中我最为器重的,去你那里,也算是让我放心。”
“怀洲啊,过来见过姜宗主。”
好你个老东西,我星星你个星星。
原著中谢怀洲也是被派到了沧澜山药修灵虚宗修行,灵虚宗和虞渊宗的共同特点是什么呢,地广人稀,边缘角色,宗主不管事儿。
林袭风进入凛啸宗之后,每天习剑修行,修为突飞猛进。而小可怜谢怀洲在灵虚宗除了拔草就是浇花,整一个被放养。要不是他天资卓绝,心性坚忍,自己暗暗修炼,也不可能在结局能有压过修仙届巨头林岳清的修为。
姜扶玉心思百转,还在犹豫要不要态度强硬一点拒绝掉,谢怀洲已经上前见礼了。
“弟子谢怀洲,见过姜宗主。”
哦宝贝,你知道我是拒绝不了你的。
反正林袭风与谢怀洲一战远在好几年后,只要她不走剧情,只欣赏谢怀洲的美貌,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吧。 3.
“今一,一会儿你下山再买些符纸回来吧,之前那些用光了。”
今一今二就是虞渊宗上洒扫的小弟子,这一年多来姜扶玉已经同二人混得很熟了。
“哦,还要上次那家书星阁的纸吗?”
“嗯,”姜扶玉随手拿起石桌上今一刚摘的果子吃了起来,“他们家的纸比较丝滑。”
“宗主,上次你给我们的火符都快用完了,能不能再给点。”今二放下手中的扫帚,也凑了过来。
火符就是很简单的一种符咒,一张可以燃上大半个时辰,之前姜扶玉看今一今二白天她这里洒扫,晚上回自己的弟子院走山路怪不方便的,给他们照明用的。
“行啊。”姜扶玉随手挥挥,给他们画了一大摞子。
刚画好在石桌上,一个黑色的影子风一样穿了过去,带起桌面上的符纸,“啪”地绽开一朵火花。
“呦呵,你挺调皮啊。”
小黑是前两天跑到虞渊宗的一只灵兽,看起来年纪尚小灵智未开,没人理它它就满山头的撒欢玩,特别活泼而且亲人,撞到姜扶玉出门就爱往她怀里撞。
“小妖怪,过来受死。”
姜扶玉勾勾手指,噼里啪啦的火光围着小黑滋滋啦啦地四处开花,把它惊喜地四蹄朝天满地打滚。
“piupiupiu!”姜扶玉指尖又燃起火光,小黑发出一声兴奋的鸣叫,撒开蹄子就向前跑。
它一边跑一边回头等着那火花来追它的尾巴,迎面撞上一人摔了个四脚朝天,也不觉得痛,反而见到生人之后更是高兴,顺着人的裤腿往上爬一骨碌钻进了人的怀里。
姜扶玉看清来人之后眼睛微睁,下意识把燃着火花的指尖背到了身后。
姜扶玉心里咬牙,背在身后拼命甩手。这火怎么还灭不掉了。
“弟子谢怀洲,见过姜宗主。”
“呼呼呼。”姜扶玉趁他低头见礼的一瞬间猛吹了几口气,终于把火灭了。“咳咳咳,”轻咳了几声,总算恢复了她冰山女神的人设。
小黑在他怀里滴溜溜地转着眼珠,挑衅般看着她。
“我这儿不讲究规矩,见了我不用行礼。”姜扶玉在心里谋划着秋后算账,面上还端着淡漠的表情。
“也不必唤我姜宗主,按照辈分,叫我一句师叔吧。”
谢怀洲乖乖点头:“是,师叔。”
宝贝真乖。叫什么师叔啊叫老婆。
姜扶玉爱怜地看着小美人乌黑的发顶,“刚从悬月峰下来?”
“是。”
那里灵气充沛,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去处。姜扶玉微微点头,银光闪烁的虞渊挂在谢怀洲不盈一握的小腰上实在是相得益彰,姜扶玉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剑用得怎么样?”
“虞渊不愧为当世名剑,只可惜弟子愚钝,还不能很好地熟练掌控。”
装,你再装。
开启夜渊的魔剑祁裂你都用得,区区一把虞渊你用不得了?
小样儿,我就喜欢你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聪明劲儿。
姜扶玉指尖向前轻挥,一只金色的小符灵扑闪着落在了虞渊的剑柄上。
“符灵上有我的气息,虞渊会听你的话。”
谢怀洲眸光一闪,“多谢师叔。”
该说的都说了,该问的也都问了,再站下去就不符合人设了。
“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咳,只管跟今一今二讲就是。”
姜扶玉强迫自己转过身子,迈开脚步。
临走前瞥见桌上啃得潦草的果核,太阳穴一跳,“啧,今二啊,把你吃的果核收一收,放在那里,怪难看的。”
今二瞪大了眼睛:“……”
我没吃啊。
谢怀洲无声地看着姜扶玉离去的背影,眼睛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把虞渊给了一个外门弟子,还放了压制虞渊属性的符灵……
姜扶玉到底是什么心思?这符灵,是监视吗?
小黑见姜扶玉走了,甩甩尾巴从谢怀洲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小跑着上去追她。
谢怀洲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虞渊的剑柄,那里是符灵停留的地方,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她的气息。
“这是姜师叔的符咒吗,可以给我一张吗?”
“哦,是啊,姜宗主给了许多,谢师兄只管拿便是了。”今二啃着果子,含糊不清道。
“多谢。” 4.谢怀洲来虞渊宗已经快半个月了,不出姜扶玉所料,林岳清那个老东西把谢怀洲丢给她之后便是不闻不问,似乎真的对她放心的不得了。要是按照原主那个性子,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三五年,闭关修炼不问世事,谢怀洲肯定也是被放养在虞渊宗了。呜呜呜,又是心疼洲洲宝贝的一天呢。姜扶玉翘着脚躺在她的寒玉床上,门外咚咚咚响起几声敲门声,接着便是今一的声音:“宗主,薛宗主给您发请帖了。”请帖?姜扶玉一激灵爬起来。“什么请帖?拿来我看看。”今一拍门的手还没从门上放下来呢,房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了。“就……就是请您前去加固结界的请帖啊。”他一说这个姜扶玉就想起来了。薛宗主就是灵虚宗宗主薛意疏,灵虚宗有一块异处,密林深,里面有数不清的奇株异草,供药修采集研究。然而就在密林深处,有一块上古流传下来的封印,每三年就要加固一次。哪怕是沧澜山的掌门林岳清,也只知道那下面有一股邪祟的气息,需要时时看管镇压,谁能想到,传说中关压邪灵异兽的魔域夜渊,就在那封印之下呢。原著中谢怀洲被打发到灵虚宗修行,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发现了封印下的秘密,并且找到了打开夜渊的魔剑祁裂,才成功放出异兽,造成了整个修真界的动荡。姜扶玉作为沧澜山唯一的符修,加固封印的重任自然是落到了她身上。“好,你去回薛宗主的话,我马上就到。”“啊?”今一疑惑道:“加固封印的事儿您不是从来不亲自去的吗?”“啧。”原著中的姜扶玉为人淡漠,与其他十一宗主也并不亲近,加固密林封印,她向来只让今一把画好的加固符送到灵虚宗便不多过问。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薛意疏只给她下请帖,而不密音传话,因为姜扶玉根本没有与任何人交换过密音传话的密语。当然,那是之前。对于现在的姜扶玉来说,别说加固封印了,哪怕有人喊她一块去挖煤,她乐呵呵地扛着锄头就去了。姜扶玉怀着快乐的心情飞到了灵虚宗,薛意疏正坐屋里喝茶呢,突然有弟子上来传报说姜宗主到了。“啊?”薛意疏伸了个懒腰,“姜扶玉宗主?”小弟子点了点脑袋:“是。”“稀客啊。”薛意疏懒懒一笑,摇着扇子勉强站起了身。门外一席白衣,负手而立的,果然是姜扶玉。“姜师妹,”薛意疏的眉峰轻轻挑起来,“好久不见啊。”姜扶玉矜持回头,眼前的绿衫白扇的男子,应该就是灵虚宗宗主薛意疏了。与她想象中颇为不同,她还以为这些药修随身带的都是草药箱,嘴上一撇小胡子,白衫垂地,一副悬壶济世的样子呢。面前的男子容貌清俊,姿态闲散,不像个整天与草药打交道的药修,倒像个赏花赋诗的公子哥儿。“好久不见,薛师兄。”二人一起来到了密林深处,姜扶玉通过这一年多对原主留下的符咒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还不太熟练。当然,立人设这个东西,最讲究的就是不能露怯,她装模作样地挥了挥白飘飘的衣袖,手指翻飞,对着封印就是一顿捣鼓。结界金光一闪,姜扶玉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好歹咱也是期末三天学完高数不挂科的王牌女大学生,速成一个画符算得了什么。薛意疏看着结界的金光加深了一层,笑着随口恭维了一句:“不愧是姜师妹,修为又涨,有劳了。”姜扶玉谦虚地略点下头:“应该的。”“师妹为封印特意亲自来了一趟灵虚宗,不如来我这流云阁小坐一会儿?”“也行。”姜扶玉嘴比脑子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薛意疏上扬的嘴角微微一凝,不过他很快就又笑了一声,手里的折扇一折一折展开,对着姜扶玉道:“请。”哎呀。姜扶玉觉得她现在就像那种不懂事儿的亲戚,人家主人一句来都来了,吃个饭吧的客气话,还真就让她厚着脸皮留下了。我终于活成了我最讨厌的人系列。姜扶玉边后悔边走进了流云阁,啧,好嘛。怎么说,这才是宗主住的地方。玉石翡翠,珍珠垂帘,檀木桌椅,临窗摆放的那张矮榻简直当场捕获了姜扶玉的芳心,上面铺着不知是什么灵兽的皮毛,毛茸茸软乎乎看得人直想打滚,旁边一方小桌,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糕点。知道他们药修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对比姜扶玉那除了一套檀木桌椅,只有一张冒着冷气儿的寒玉窗的照月阁,那哪是家啊,那简直是个山洞。“姜师妹不必拘谨,坐吧。”姜扶玉犹犹豫豫,还是坐在了那张她一来就想rua的软榻上。mad,真的好爽。薛意疏倒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就势倚在了软榻的另一边。姜扶玉悄悄咽了口口水,“师兄修炼多年,还需要这些凡间的糕点啊。”薛意疏轻笑一声:“不需要,想吃嘛。口腹之欲,不能免俗罢了。”“师妹也尝尝?很好吃。”我当然知道它很好吃,我的好哥哥,就等你这句话呢。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口就知有没有。修仙之人早已辟谷,姜扶玉这一年多只能啃啃山上的果子解馋,突然尝到了桂花糕的味道,简直要当场流下泪来。薛意疏这个人站着都有些懒洋洋的,坐下来之后整个人更是没有骨头似的,此时一手撑着下巴,整个人都窝在软榻里,眼睛弯弯问她:“姜师妹这次出关,倒好像比往日活泼了不少。”姜扶玉伸手够栗子糕的手微微一顿,内心有些紧张起来,“那个……不瞒师兄说,其实我近来多次闭关,都觉得修为并无长进,好像到了瓶颈期。”“我觉得,修炼这个事吧,不能着急,不如眼界放宽,享受生活。”“哦,当然,心胸开阔,更能有助于修行嘛。”姜扶玉言辞恳切,额头却微微冒了些冷汗。薛意疏这个人原文提到的不多,她也不太清楚此人是什么性格,不知道这番说辞他信了没有。薛意疏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姜扶玉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了告辞的想法。半晌,薛意疏噗嗤一乐,露出一口白牙。“说得对,剑宗的那些人整天就知道修炼修炼,无趣的很,佳景美食,辜负了哪一样都是可惜得很。还是符修的眼界高,师妹,你是我的知音啊。”姜扶玉松了口气,薛意疏当下一拍扇子,“千金易得,知音难遇,今天必须和师妹小酌一二。”薛意疏抬手一挥,不仅从储物戒里摆出了一坛佳酿,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酱鸭腊肉大肘子。酒过三巡,姜扶玉抱着薛意疏的手打着酒嗝热泪盈眶,“师兄,你也是我的知音呐。”薛意疏看着是个风流人物酒场上混的样子,实际上酒量还不如姜扶玉,喝到最后薛意疏揽着姜扶玉的肩膀,道今天实在是尽兴,老弟,说什么我也得亲自把你送回去。姜扶玉虽然也有些头昏脑胀,但眼里还留着三分清醒,伸手把薛意疏又摁回了座位,说放心吧哥,我溜达着就回去了,你歇着就成。沧澜山的夜色暗得很,姜扶玉召出来一堆金灿灿的小符灵引路。对着黑蒙蒙的夜色她不仅没有丝毫困意,甚至想上山头来一首好汉歌。喝酒吃肉什么的,实在是太快乐了。这一趟,没白来啊。姜扶玉哼着小调回了虞渊宗,身边晶亮的符灵却像突然受了什么吸引,三三两两地往旁边飞去。姜扶玉歪了歪脑袋,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她又努力眯了眯眼睛,咦?这不是我的小美人洲洲宝贝吗!谢怀洲艰难地压制着身上的灵力,极为缓慢地向前迈着步子,眼前一簇簇金光,慢慢将他围了起来,其中一只最大的符灵,甚至还主动上前,安抚似的贴了帖他的额心。谢怀洲皱起眉头,这熟悉的气息。果然,顺着石砖渐渐走近一个白色的身影,姜扶玉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怀洲?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休息。”她离得有些近,谢怀洲怕她发现端倪,瞬间压下满身灵力,后退一步,想要离她远些,不料强行压制灵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脱力,脚下一软竟直直地向前跌去。“嗯?”姜扶玉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接住了他瘫软的身子,“怎么了怀洲。”倒在她的怀里,谢怀洲才注意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她这是,去喝酒了?怪不得刚才瞧着步子就有些虚浮,说话语气也不似平日,有些软绵绵的。谢怀洲压下眸中的深色,费力直起身子,朝她拘了一礼,“无妨,修行太久有些乏力罢了,还请师叔莫怪。”“乏力到站都站不住了?”姜扶玉明显有些不信,一脸探究地摸了摸他的手腕。谢怀洲瞳孔微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谁知她摸完之后突然后知后觉地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一个符修,摸也摸不出来什么东西。小说看多了。”“还是去灵虚宗找你薛师叔……算了,你薛师叔现在不提也罢 。”“不劳烦师叔了,”谢怀洲摇了摇头,“只是突然有些脱力,休息一晚便好了。”“确定没事儿吗?”姜扶玉看他的脸色也确实没什么异样的样子,只不过修行会把自己修到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吗?“没事的。”谢怀洲眉眼深深,眨也不眨地看着姜扶玉。……行吧,你可真知道怎么让我妥协。“那我送你回去吧。”姜扶玉看着他那认真的神色,心里的慈爱劲儿立刻就上来了。“不……”“顺路的事儿。”姜扶玉没等他拒绝,忽闪忽闪的符灵自然地落在了他的肩上,胳膊上,腿上,当然还有她最钟意的小细腰上。谢怀洲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轻飘飘地托了起来,不费什么力气地被带着往前走。少年漆黑的眉眼映出面前金光闪闪的小符灵,长长的眼睫细密地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姜扶玉一直把人送到了他的别院,刚一进门就皱起了眉,“你这个院子也太简陋了些。”谢怀洲只是看中了这里位置隐蔽,当然他也向来不太在乎住处的条件如何,“既为修行当然不能在乎外物条件如何,环境差一些刚好可以磨练心性。”是是是,洲洲宝贝说什么都对。姜扶玉撇了撇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下巴微微一扬,小符灵便顺着她的意愿,把谢怀洲送到了床上。哎呀,这么一听还挺那啥。不是,姜扶玉摇了摇头,不可以搞涩涩的东西哦。随手托来一把椅子,姜扶玉坐在椅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迫躺在床上的谢怀洲。“师叔?”谢怀洲有些不解地出声。姜扶玉一手撑着把手,一手从指尖抽出五根细细的金色丝线,“放心吧,这是养心咒,你休息便好,我帮你恢复地快一点。”“话说你们剑修修炼都这样吗?太拼了吧。”金线丝丝落下,谢怀洲只觉得身体暖阳阳的,有一股纯净的灵气,把他体内四处横冲直撞的灵力细细安抚梳理了一遍。他看着丝线连接的那只白皙纤长的手,眼睫轻轻地颤了颤。“弟子天资愚钝,若不多加苦练,怕是更要落后于人后了。”你还天资愚钝?姜扶玉眼皮跳了跳,好家伙你可别卷了。你天资愚钝要那些真正天赋平平的人还怎么活啊。“过犹不及,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姜扶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落后些就落后些嘛,慢慢来就是。”“师叔教训的是,弟子记住了。”姜扶玉一直为谢怀洲调节灵气到他灵力充沛并周转无误才慢慢收回了金线,五根丝线凝结在一起又形成了个小符灵的样子,扑闪着翅膀飞到了她的指尖消失不见。姜扶玉伸了个懒腰,看着谢怀洲沉静俊美的睡颜,一时间母爱泛滥,又摸了摸他乌黑的发顶,顺手替他盖好被子,才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走出了房间。房门被轻轻关上,谢怀洲缓缓睁开了眼睛。空气里还环绕着那股暖洋洋的灵气,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让房间里残余的灵气凝绕在指尖,直到那点金色的光慢慢熄灭,谢怀洲才有些烦躁地收回手指,伸手把被子拉了上来,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5.清晨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就有人来敲照月阁的房门了,姜扶玉在硬梆梆的寒玉床上翻了个硬梆梆的身,有些头疼地爬起来开门。房门一开,少年稍显稚嫩又已经初显棱角的脸当场给她来了个美颜暴击。姜扶玉推门的手一僵,眼睛瞪大了三分。要死。她还以为是今一或者今二有什么破事儿,怎么是她的心肝小宝贝儿啊。二人对视,连谢怀洲这种向来人前不露声色地都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还是比姜扶玉反应更快一些,身子略退一步,俯身行礼,“这么早来打扰师叔,是弟子考虑不周。”“啊?怀洲啊。”姜扶玉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施了个净身咒,装模作样地背过手道:“无妨,正好我刚刚修行结束,有什么事吗?”刚刚修行结束?谢怀洲想起刚刚开门的人脸颊微红,睡眼惺忪的样子,还有头上翘起的那一小撮儿头发,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笑意。“弟子接到消息,随林师兄一起下山清除妖兽,特来向师叔禀报。”“哦,清除妖兽啊,”姜扶玉想起按照原著中的情节,经历过下山除妖兽这个剧情后,谢怀洲应该就会对女主暗生情愫,并成为他多年来黑暗中求索的信仰和念念不忘了吧。思及此处,姜扶玉忍不住悲从中来,“嗯,去吧。”而且这章之后,谢怀洲受到妖兽重创,好像好几个月都下不了床。姜扶玉有些担心,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一路小心,如果遇到麻烦,虞渊会保护你的。”谢怀洲准备行礼拜别的手微微一顿,乌黑的眸子剔透玲珑,“嗯,弟子知道了。”谢怀洲走了,冷冷清清的照月阁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姜扶玉三天两头地跑到流云阁蹭吃蹭喝。去的次数多了,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暗戳戳地问薛意疏,“师兄啊,你这些美酒美食都从哪里搞的啊?”“下山买的啊。”薛意疏满不在乎道。“你能随意下山?”姜扶玉挠挠脑袋。薛意疏一脸看傻子地表情看着她,“你自己不就是管结界的吗,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偷溜出去,有这么难?”姜扶玉:“……”好家伙,好家伙,我悟了呀。一学期逃满课程表的女人,居然被困在了这么一个破山头?缺心眼竟是我自己。薛意疏见她一脸ri了狗的表情,“你也想出去玩?”姜扶玉点头如捣蒜。“这有什么难的,走吧,我带你去。”薛意疏又摇起了扇子。谁能拒绝一个有钱帅气又大方的朋友呢,没有人。薛意疏带她吃了山下最红火的宝惠楼,逛了逛颇负盛名的挽歌楼,甚至还带她去赌场小小的体验了一番。姜扶玉吃着手里的糖葫芦,决定回去之后写一篇八百字赞美薛意疏的文章,裱起来挂着并且一天朗诵三遍表示感恩。“早知道你运气这么好,刚才最后一把就让你来压了。”“哪里哪里,侥幸而已。”姜扶玉摆摆手,与薛意疏津津有味地复盘着刚刚最后那把赌局。“师妹,”薛意疏摇了摇扇子。“怎么了,哥?”姜扶玉狗腿道。“这气息……”薛意疏停了停脚步,“至少是三千年妖兽了吧。”话音未落,前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地兽嚎。“好像朝我们这边来了。”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挑了一下眉毛。一只巨大的三头妖狼四蹄跃起,又重重落下,把面前一群少年冲击得四分五散。“大家小心,散开一点,我来对付它。”为首一少年身穿墨蓝色衣衫,头发高束,手中长剑白光乍起,面对巨型妖狼也毫无惧色,而是正面迎上抬手奋力一劈。那妖狼被击中了一只眼睛,更显得躁怒,三只硕大的头颅同时张开血红的大嘴,就要向前奔来。“这孩子是袭风?”薛意疏摸摸下巴,“修为不错啊。”“确实,”姜扶玉敷衍地应和了两声,一双眼睛四处飘洒,寻找着谢怀洲的下落。谢怀洲处于人群的后方,淡淡地看着面前的打斗,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没有受伤。姜扶玉松了口气。“闪开,你的剑术不行,让本公子来。”又一人持剑而出,他闪身在旁边的树干借力了一脚,长剑向下,似乎是想直接劈下妖狼的一只脑袋。两波人?姜扶玉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眨巴着眼睛看戏。他顺利落在了妖狼的头上,持剑狠狠向下一刺。妖狼受此一击,长啸一声,分别从三只头颅分化出三个身体,狂奔着向前袭去。我k,还能分身。姜扶玉瞪大了眼睛。“袭风哥,小心!”那妖狼分化成三匹,一匹拼命地摇晃着头颅,想把头上的人甩下来,另外两匹却是一左一右,向着林袭风奔来。刚刚出声的少女眉关紧锁,素手轻扬,林袭风身上紫光大盛,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能召出紫黎甲,看来这少女就是女主雪微曦无疑了。“谢了,曦儿。”林袭风扬唇一笑,不退反进。手中长剑光芒更盛,灵活地在两头妖狼之间穿梭,寻找着它的弱点。两头妖狼见奈他不何,便调转身子,直冲冲地朝一旁观望的少年们袭来。“大家快退!”雪微曦一张俏丽的小脸格外凝重,手指快速翻飞,给每个人都套上了一层紫色的护甲。“啧。”姜扶玉捏了捏鼻尖,三千年修为的妖兽,可不是闹着玩的,哪怕原著中有着主角光环的男女主,这一战下来也是伤得不轻。林袭风俯下身子,几乎贴地而行,擦着一只妖狼的腹部,把剑刺入了它的下颚,妖狼惨叫一声,扬起脑袋,一脚把他踹出老远。林袭风身上紫光一闪,迅速起身,飞身握住长剑,奋力一斩,直接从下到上破开了妖狼的脑袋。“大家撑住。”妖狼倒地之后,林袭风并未停下,而是向着一边布下剑阵,合力控制另一头妖狼的师弟们奔来。谢怀洲眯了眯眼睛,刚刚妖狼的那一脚踢出,林袭风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他在空气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雪微曦不断地向紫黎甲输送着灵力,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沧澜山弟子身上的紫色光辉若隐若现,没人注意,那光芒下隐藏着一根细细的金色丝线,微弱地亮着细碎的光。林袭风一剑斩断了另一只妖狼的头颅,大家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穹庐山弟子的惊呼声:“少主!”刚刚想要杀掉剩下那匹妖狼的穹庐山少主徐逸轩显然没有林袭风那般轻松,他在妖狼头上进退两难,只能被妖狼带着一路狂奔冲进人群。“小心!”妖狼速度极快,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直直扑向人群最外围的谢怀洲!雪微曦立刻把剩下全部的灵力注入谢怀洲后背,妖狼尖利的獠牙咬下,谢怀洲瞳孔紧缩,手中银光大绽,瞬间出现一把流光溢转的长剑,剑光乍亮,刺得姜扶玉都眯起了眼睛。再睁眼时,那妖狼已经狼头落地,徐逸轩也被那强烈的剑气扫落,飞出去数十米。穹庐山的弟子都变了脸色,有些慌乱地围了上去,“少主?少主?快回穹庐山!”“芜湖!”姜扶玉吹了声口哨。“好帅。”谢怀洲一手握着剑柄,眸底却变了神色。刚刚他看得清楚,紫黎甲的光在妖狼直冲过来的一瞬间就被震碎了,可同时又有一道金光亮起,严丝合缝地护住了他。那金光,是虞渊吗?不对,谢怀洲抿紧了唇角,猝然回头。她在这!“哦哟,虞渊剑吗,好厉害。”薛意疏靠着树干,赞道。“主要还是怀洲比较厉害啦。”姜扶玉笑眯眯地。“好强的剑气!”林袭风揽着谢怀洲的肩膀啧啧称奇,“这把剑,不会是虞渊吧?阿怀,你怎么不早说你有了虞渊剑,这样我们就可以比试一番了。”“怀洲?就是那个用虞渊的孩子吗?”“嗯,帅吧!”“确实俊俏……不过,我怎么感觉他在看我们呢?”薛意疏摸了摸下巴。“啊?”,姜扶玉微微直起了身体,“不可能吧 ,好歹我也是修真界第一符修,隐身符这么低级的术发还能被人看透?”姜扶玉向前看去,谢怀洲乌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正盯着这个方向,怎……怎么可能呢。直到他把姜扶玉看得都有些心虚了的时候,谢怀洲才淡淡地垂下眼睫收回了视线,“虞渊剑乃姜师叔暂时借用,不是特殊情况,怎能随便拿出。”“啊,不是吧,”林袭风有点失望,“就比试一下也不行吗?就一下。”“师兄的修为在沧澜山青年一辈中当属佼佼者,怀洲望尘莫及。”“快走吧快走吧,你不是说山门底下有一家抄手也是一绝,万一太晚了人家关门了怎么办。”姜扶玉拉着薛意疏的袖子催促。错觉,应该是错觉,恰好在看那个方向而已吧。他才十几啊,就能看穿她的隐身咒。那原主这么多年的修炼不就白干了吗。珍爱生命,远离主角团。阿弥陀佛。姜扶玉给自己多做了几遍心里建设,拉着薛意疏急匆匆地开溜。林袭风还有些不甘心,“不会的阿怀,你别妄自菲薄啊,就凭刚刚那一剑,我都不一定能打出来。”“哎呀,好了袭风哥,谢师兄都说了虞渊剑不能随便乱用,你就别让他为难了,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快点回沧澜山吧。”雪微曦劝道。“那好吧,”林袭风遗憾地点点头,“走吧,我们回沧澜山。”虞渊本就太过招摇,谢怀洲才把它放到了储物戒里,今日情急之下,用了虞渊,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谢怀洲轻轻碰了一下虞渊的剑柄,那里曾被姜扶玉留下一抹气息。可刚刚那簇金光,他知道不是来自虞渊。她就在这。他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方向。妖狼冲过来时周围的树木灌草无一幸免,几乎被通通折断,只有那棵树完好如初,甚至连树下那朵小花,都依然开的娇艳。谢怀洲把虞渊收回储物戒,不紧不慢地跟上了队伍。“怎么,不好吃吗?”薛意疏看姜扶玉的兴致明显不如之前,眼底的黯淡掩都掩不住,不免有些疑惑。“唉,好吃是好吃。”姜扶玉叹了口气,该怎么向你解释呢,那种儿大不由娘的失落感。“算了,女生就是这样多愁善感的,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啊?”薛意疏哭笑不得。“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吃吧吃吧。”姜扶玉轻飘飘地回到了虞渊宗。虽然她早就知道谢怀洲注定属于女主,但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有些落寞。唉,大晚上的,给人整emo了不是。“怀,怀洲?你回来了啊。”姜扶玉一抬眼,便看见院子里一道颀长的身影,斜倚着树干,露出一张流畅的侧颜俊美沉静宛如画中人。“你在等我?有什么事儿吗?”“嗯,”谢怀洲慢慢朝她走来,“今一说师叔不在,应该是去灵虚宗和薛宗主商讨加固封印的事儿了,弟子便在这里等着了。”“啊,是……是啊,”姜扶玉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一不小心就商讨到现在了,哎呀,天都这么黑了啊。哈哈。”谢怀洲静静地看着她,乌黑的眸子映着满天的星辰一闪一闪的,会发光似的。姜扶玉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一时间连呼吸都轻了三分,“怎么了,怀洲?”谢怀洲从储物戒里取出虞渊,双手奉还,“师父说虞渊乃沧澜山镇山之宝,由我来佩戴终究不太妥当,还是归还给师叔您为好。”又是林岳清。怎么哪都有他。姜扶玉看着谢怀洲握着虞渊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握虞渊的样子分外好看,“虞渊是沧澜山的宝贝,可它也是我父亲赠予我的佩剑,虽然我不用,但它还属于我。”“我爱给谁用就给谁用,他说了不算。”姜扶玉亲自把虞渊重新佩在了谢怀洲的腰间,“记住了吗?”谢怀洲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翩若蝶翅的眼睫在他的眼底落下浅浅一层阴影。他看着晚风撩起姜扶玉身后的发丝,想起之前那撮儿在她头顶高高翘起的头发,嘴角弯弯,露出一口小白牙。“记住了。”天呐天呐,你是在对我笑吗宝贝。姜扶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抹笑迷得颠三倒四,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嗯,嗯,清除妖兽是不是很累了啊,早点休息吧。”“以后谁再让你取下虞渊,让他来找我就是。”“嗯,”谢怀洲点着头应她,“谢谢师叔,师叔也早点休息。”你还笑你还笑,姜扶玉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怎么回事,情窦初开了之后变得这么会撩了吗。姜扶玉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冷静。冷静。冷——静。谢怀洲坐在悬月峰顶上,天边一轮弯弯的明月,衬得深蓝色的天幕很低很低。他想起刚才姜扶玉推门走进来的样子。她在月亮底下,整个人被披上了一层珠辉般的月纱,看见他的那一刻似乎有些惊讶,黑亮的眼睛里面只映着一个他。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谢怀洲泄了力一般躺了下来,手背盖在眼睛上。怎么办呢?他听见自己问自己。 6.来到这儿这么久,姜扶玉第一次早上起来是被外面闹哄哄的动静吵醒的。她揉揉有些酸痛的老腰,准备爬起来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姜扶玉以防万一,出门前先念了一遍净身咒,确定自己看起来人模狗样了,才开门走了出去。一大早就要营业,美女好累哦。“怎么了这是?干嘛呢?”姜扶玉本想打个哈欠,没想到外面来了这么多人,于是生生又憋回去了。“宗主,您来了。”今一朝前面使了使眼色:“奇林宗的师兄说林掌门找谢师兄有事儿,可谢师兄好像不在院子里,他们不信,非要自己再找一遍。”林岳清找谢怀洲有事?他不是巴不得谢怀洲烂在虞渊宗才好吗。不过看这架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姜扶玉扫视了一圈面前的奇林宗弟子,各个面色凝重,腰带佩剑,不想是来请人的,倒像是来拿人的。“找谢怀洲有什么事儿啊,说来我听听。”一群奇林宗的弟子见她开口,霎时间集体安静了下来。其中一领头的弟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到:“见过姜宗主,回姜宗主的话,谢师兄昨日打伤了穹庐山掌门徐必柯的公子徐逸轩,徐掌门一大早就上门要讨个说法,林掌门请谢师兄过去,是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劳烦几位师兄了,我随你们去就是了,不必惊扰姜师叔了。”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谢怀洲应该是刚才悬月峰练剑下来,一席雪白的长袍,袖口紧束还未放下,迎着晨光熹微从山头走下来的样子,更显得眉目深深,姿容过人。“既然如此,弟子们告退,惊扰了姜宗主,望宗主海涵。”奇林宗的几个弟子们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朝姜扶玉行礼道。姜扶玉眯了眯眼睛,“怀洲啊,过来。”几个奇林宗的弟子微微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互相看了一眼,面色都有些紧张起来。谢怀洲脚步一顿,看向上首的姜扶玉,晨风把她的袖子吹得鼓鼓的,像两只展翅欲飞的白鹤。“是。”他抬腿走到了她身边。“走啊,看着我做什么。”姜扶玉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几个奇林宗的弟子。这意思是,她也要去?年轻的弟子们都没想到向来不问世事的姜扶玉会插手这件事,表情有些微妙,最后还是那个领头的弟子,朝姜扶玉拘了一礼道:“姜宗主请。”奇林宗大殿雄伟壮阔,宝气恢宏,林岳清坐在主位,正在与旁边一须发飘飘,身材高大的男子谈些什么。看到殿内出现的姜扶玉,二人皆有些微讶,林岳清看着姜扶玉身后的谢怀洲,眼底闪过一丝深意,面上却是笑道,“姜师妹,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奇林宗来啊?”姜扶玉看了一眼林岳清旁边的人,气势沉稳眼底却带了一丝怒色,看来就是前来兴师问罪的穹庐山掌门徐必柯了。“哦,倒也没什么,”姜扶玉极轻地勾了下嘴角,指尖微动,身后一只金色的符灵凭空化成一把椅子的模样。姜扶玉稳稳坐下,“我这虞渊宗向来冷清,难得今天一大就早来了这么多人,想来凑个热闹罢了。”“原来是一大早地惊扰了姜师妹,实在对不住。”林岳清歉意地笑了笑。“姜宗主莫怪,”徐必柯遥遥向姜扶玉拱了拱手,“是老夫今早来得急。”姜扶玉微微抬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你就是谢怀洲?”徐必柯声音不大,可身上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让这颇为平常的一句话听起来也很有震慑人心的意味。谢怀洲向前一步,“晚辈谢怀洲,见过徐掌门。”姜扶玉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张金色的符咒,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真的只是在看热闹。穹庐山掌门徐必柯这个人,原著中介绍修真界几大巨头时提过几句,说他脾气暴躁,晚来得子,所以及其护短而且溺爱儿子。这要是把谢怀洲交到他手里,最轻也得脱层皮。而且林岳清这条老狗在想什么她还能不知道吗,他听见谢怀洲得罪了徐必柯指不定多兴奋呢,他巴不得借徐必柯的手,修理他一顿,如果能一举废了谢怀洲,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哼,”徐必柯冷哼一声,“你可知找你何事?”谢怀洲的表情很淡,正要开口,殿内一道响亮清润的少年声音,打破了这高压的气氛。“父亲!”林袭风大概是刚听到消息,跑得很急,额前还挂着几颗汗珠。林岳清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皱了眉:“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林袭风站定脚步,看到谢怀洲还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才舒了一口气,“袭风见过父亲,见过徐伯伯。”看到姜扶玉,表情也有些惊讶,然后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见过扶玉姑姑。”林袭风是第一个跑进殿来的,身后陆陆续续又跟过来一群弟子,都穿着雪白的宗服,看起来青春洋溢。“这件事不怪阿怀,当时徐逸轩控制不住那妖狼,如果不是阿怀那一剑了结了妖狼,让他冲进人群,在场的人估计都要受伤。”林袭风朗声解释。林岳清面色沉了下来:“这里有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插嘴!”“父亲……”“住口!”姜扶玉慈爱地看着大殿内的林袭风,不愧是男主啊,俊秀挺拔,掷地有声,他一进来,姜扶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许多。“原来如此,”姜扶玉点点头,“不介意我插一句嘴吧。我还好奇我们沧澜山一个小小的弟子怎么得罪了徐掌门,原来是误伤了徐小公子。”“既然如此,怀洲啊,上来给徐掌门道个歉吧。”徐必柯一噎,他这个老来子,那是从小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穹庐山上上下下当眼珠子似的护着,这次在谢怀洲手下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想要的哪里是一句道歉就了结的。谢怀洲身量笔直,声音沉稳,“晚辈谢怀洲,学艺不精,修为不够,伤了徐公子,实属抱歉。”“既然如此,我也有错,”林袭风俯身一礼,“我作为师兄,没有保护好师弟们的安危,让师弟们陷入如此险境,最后还伤到了徐逸轩公子,袭风在此,向徐伯伯道歉。”他一开口,身后的年轻弟子们齐刷刷地跟着弯腰,“沧澜山弟子修为不精,在此向徐掌门致歉。”“这!”徐必柯被这样一群小年轻搞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且不说那三头妖狼都是为沧澜山弟子所斩杀,自己儿子想逞英雄结果修为没跟上,被人家的剑气震飞了出去,再怎么样也没有同时下山除妖兽沧澜山的人还要负责保护穹庐山的人的道理。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儿子太拉,他就是听见宝贝儿子受伤坐不住,找罪魁祸首撒撒气,结果气没撒成,反而又憋了一肚子火。“好啊,”徐必柯怒哼一声,“林掌门教了个好儿子,教了一群好徒弟啊!”说完,拂袖而去。姜扶玉眨眨眼睛,嘴角止不住地轻轻上翘。她看原著的时候,最心疼的虽然是美强惨反派谢怀洲,但不得不说,林袭风这样俊朗卓越的好孩子,也是很惹人喜欢的。她本来担心有那样一个爹男主的性格会不会多多少少粘点什么阴暗的东西。但是没有,男主从头到尾都是那般,一身正气,开朗热情,很能感染身边的人,周围总是簇拥着一大群崇拜者,明媚骄傲像个快乐的小孔雀。她忍不住又想起了谢怀洲。看书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这个角色很悲情,身世凄惨也没有个好结局,很有泪点。可真正与他接触,同处一片天空之下,她控制不住会想,如果谢怀洲的父母没有被杀,他没有陷入如此艰难的处境,他天资卓越,聪颖善良,大抵会和林袭风一样,有一个快乐的童年,长成一个如他那般乐观爱笑的少年,长成一个清清正正的君子。正因如此,本来下定决心远离主线剧情的她,不自觉地想要陪着他,护着他,见不得他受伤,见不得他受委屈。她对他的感情,从对一个纸片人的心疼喜爱,变成了对谢怀洲,对他本人的感情,她好像……真正地,喜欢上谢怀洲了。 7.大殿里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年,宛如一群兴高采烈的小鸟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描绘着刚才徐必柯铁青的脸色,一个个的打了胜仗似的快活。林岳清面色阴沉,重重一拍椅子扶手,整个大殿戛然安静了下来。“够了!”“林袭风,你就是这么带的师弟,眼里还有没有一点长辈,有没有一点规矩!”林袭风抿了抿嘴角,明亮的眼睛直视着林岳清,“我错了,父亲,您罚我吧。”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儿了。姜扶玉理了理裙摆,“要说到规矩,我这里倒有几句话想讲。”林岳清虽然处于盛怒之中,但他到底还有几分顾忌着姜扶玉,压下怒火道,“姜师妹有话请讲。”姜扶玉朝殿内一角召了召手,几个刚刚去虞渊宗寻谢怀洲的奇林宗弟子不明所以,一起走了过来。“不知林师兄当我虞渊宗是什么地方,你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拿人就拿人,问过我了吗?”“这……”奇林宗几个弟子都没想到向来为人淡漠的姜扶玉居然会向他们秋后算账,一时有些语塞,“冒犯了姜宗主弟子们实属无心,还请姜宗主原谅。”“这倒是小事儿,”姜扶玉看着主位上的林岳清,“沧澜山的弟子有能力却要顾忌着徐公子不能出手,穹庐山的人可是生来比我们沧澜山的人金贵?这又是哪门子规矩?”“父亲把沧澜山交于林师兄手中,讲得立宗首旨便是门下弟子要爱护,青年弟子有正气有担当沧澜山才能绵延不断,林师兄可还记得?”姜扶玉的父亲便是上一任沧澜山掌门,真要论起来,在外界眼里姜扶玉的面子比林岳清还要大些。因此,她与林岳清呛声,林岳清是没什么话的。“师尊教诲,莫不敢忘。”“怀洲身上带的是虞渊剑,他要是怯懦不敢出手,丢的是我虞渊宗的脸,也是沧澜山的脸,林师兄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哪怕林岳清再沉得住气,脸色也情不自禁越来越难看,“姜师妹说的是。”“林师兄认同便好。”姜扶玉站起身来,“话我说完了,不过最后还有一件事,”“怀洲把虞渊剑用得很好,林师兄也知道我门下未入弟子,还请林师兄割爱,把这孩子给我吧。”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林岳清再也没什么好说,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扶玉,“姜师妹既然开口了,做师兄的,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姜扶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谢怀洲:“怀洲啊,走吧。”谢怀洲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迟钝,他怔忡地看着姜扶玉朝他招手,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作何反应。最后还是林袭风推了他一把,悄声道:“快走快走,万一一会儿我爹又发脾气我们就惨了。”姜扶玉就这样把谢怀洲带回了虞渊宗,虽然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完完全全违背了她决不加入主线剧情的原则,不过她实在有点高兴。如果故事的结局早已注定,那起码要享受过程吧。姜扶玉回到虞渊宗的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在空中快速地画了几个符咒,一层淡金色的光圈缓缓落下,将整个虞渊宗包裹在了里面,落地后又渐渐消失,看起来与平没什么两样。做完这些,姜扶玉朝谢怀洲勾了勾指尖,谢怀洲看着她,默默伸出一根手指。两指尖轻碰,一簇金色的光在二人指尖流转,绽开一朵金色的小花。姜扶玉笑眯眯地收回手指,开始喊人,“今一今二。”“怎么了,宗主?”听到她的声音,今一今二屁颠颠地跑了上来。“伸手。”“啊?”两个小弟子有些疑惑地伸出一只手来。她抬手在二人手上一人拍了一巴掌,“以后咱们虞渊宗外人勿进。”“尤其是奇林宗的人。”姜扶玉撇撇嘴,又补了一句。“哇!”今一今二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掌心,“这是什么,结界吗。”“天哪,第一符修的结界唉,你看你看,我的手在发光哦。”两个小弟子乐呵呵地干活去了。谢怀洲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刚与她相触的指尖,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意识都在云上飘来飘去。姜扶玉暗暗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表情,不禁有些担心,“怀洲啊,如果你想去剑宗的话,也是可以的,凛啸宗,碧霄宗,曜林宗……”“不,”谢怀洲手比脑子快,下意识抓住了姜扶玉的手,“我想在这儿。”“让我在这儿吧,师父。”8.自从姜扶玉要了谢怀洲做徒弟,谢怀洲早晚必来向她请安。姜扶玉曾经委婉地向他表示,她不讲究这些。虽然她是挺想见到他的,但也不用来得这么勤吧。谢怀洲无辜地眨巴着眼睛问她,晨参暮礼,这不都是弟子分内的事儿吗?姜扶玉倒吸一口气,说不出拒绝的话了。有一日她跑去灵虚宗吃酒,回来的时候月亮早就高高挂上枝头了,推开门,谢怀洲抱着膝盖孤零零地坐在她屋外的石阶上,耳朵冻得红通通的。那小可怜儿样,给姜扶玉心疼得差点当场戒酒。“你蹲这儿干嘛,不知道冷吗?”她拉着人进屋,在空中画了好几个符咒,围着屋内升起一圈热烘烘的火焰。火光上下跳动,映得少年的五官暖洋洋的。谢怀洲傻兮兮地咧着嘴,“师父好厉害。”姜扶玉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谢怀洲乖乖摊开双手,递到她面前。姜扶玉伸出一只半握拳的手,五指张开,落下的居然也是一团火焰。谢怀洲微微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收拢双手,把那团小小的火焰拢在了掌心。“说吧,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在这干嘛呢?”姜扶玉伸手轻点了两下桌上的白瓷茶壶,壶嘴处很快就冒起了袅袅一缕白烟。“是师父回来得太晚了,我今天还没有给师父请安呢。”清朗如玉的少年音现在怎么听怎么觉得委屈巴巴,谢怀洲小心翼翼地把手心里的火花暂时放到了空中,特别有眼色地过来给她倒茶。姜扶玉很是受用,满意地接过他手里的茶杯,“哎呀,少请一次没关系啦。”谢怀洲蹲下身子,像只温顺的大狗扒拉着她的膝盖,眼睫忽闪忽闪地上下翻飞,“师父,以后你去灵虚宗找薛师叔喝酒能不能告诉我,我去接你好不好?”“啊?这么点儿路还用你接?”姜扶玉觉得实在是没必要。谢怀洲不吭声了,长长的眼睫低低地垂着,看起来就很沮丧的样子。“行吧行吧,”姜扶玉总也拒绝不了他,摸了摸他的发顶,“我把密语给你好不好,你找不到我的时候,就直接密音传话给我。嗯?”谢怀洲立刻抬起了头,黑溜溜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姜扶玉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这么好哄。“不是给你了吗,还盯着我干嘛?快去睡觉。”谢怀洲看了她好一会儿,耳朵慢慢地又红了,临走时还不忘把那团小火苗揣手心里一起带走了。“真可爱。”姜扶玉托着下巴,眼睛嘴角都弯了又弯。外面好像下雪了,姜扶玉对着屋里的寒玉床叹了口气。这床,狗都摇头。她在床上画了好几张起热符,又铺了厚厚一层被子,这才有些满意,刚踢掉鞋子爬上床,就听到耳边一声轻轻的气音,“师父你睡了吗?”“还没呢。怎么了?”姜扶玉看了一眼窗外谢怀洲院子的方向。“师父,你笑起来真好看。”姜扶玉眉峰一挑,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少年低低的声音像一只小虫子似的,暗戳戳地撩拨着人心。大半夜的你突然说个这,完了,睡不着了。“你嘴怎么这么甜,留着长大骗小姑娘吧。”怎么会。谢怀洲在心里反驳。“行了,快睡吧,已经很晚了。”姜扶玉感慨着年轻人怎么这么能熬,有些困顿地揉了揉眼睛。“师父,我睡不着。”谢怀洲翻了个身,动静还不小,明显一副很精神的样子。姜扶玉无奈叹气,“睡不着数羊。现在,开始,一只羊,两只羊,数。”“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轻,耳边渐渐传来平缓的呼吸声,他眼睛一弯,也闭上了眼睛 。好梦,师父。9.冬去春来,姜扶玉想象中她将要被困顿在修真界漫长的时光,弹指一挥间便度过了三年。她探头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疑惑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没见到她那乖徒儿的影子。倒也不能怪她担心,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书里那个沉静冷漠的谢怀洲这两年却是愈发地粘人。“师父睡了吗?”“师父醒了吗?”“师父今天画符累不累?”“师父要徒儿给您捶捶腿吗?”“师父我去练剑了。”“师父我给您倒茶吧。”顶着那样一张脸围着你团团转,姜扶玉不得不用尽此生最大的定力,尽量让自己心如止水。门外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磨门声,姜扶玉疑惑地打开门,小黑正焦急地用爪子扒拉门边。“小黑?你怎么了?”姜扶玉蹲下身子,想看看它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小黑用头顶拱了拱她的手,朝她甩甩尾巴,扬起前蹄就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她。姜扶玉明白了这是让她跟上的意思,她眉心紧蹙,意识到应该是谢怀洲出了什么事。果然,在悬月峰的背面,谢怀洲无力地倚靠在一块巨石边,脸色苍白得厉害,双眼紧闭,额头上挂满了汗珠。一瞬间,姜扶玉如坠冰窖,理智告诉她别担心,剧情还没进行到那一步,可她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指。接触到谢怀洲温热的脸颊,姜扶玉长舒了一口气。小黑安静地蹲在一边,低头舔舐着谢怀洲手心的伤口,她轻轻地执起谢怀洲垂落在一边的一只手,发现他原本修长白皙的手布满了密密的创口,止不住的血珠顺着手指凝结在指尖,还在不停地向下滴落。拉开他的衣袖,才看见不只手上,整条小臂都是这种烧伤一样的痕迹,不仅如此,伤口上面还萦绕着一股诡异的黑雾。姜扶玉看着那些密集的伤口,心底被针扎似的细密地疼起来。这不是普通的伤口。这伤口气息与封印下的那股极为相似。他最终还是找到了,魔剑祁裂。“师父。”谢怀洲缓慢地掀开眼睫,看着身旁流畅美丽的侧颜,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嗯?”姜扶玉小心地托着他那伤痕累累的手,一点一点地用灵力把魔气从谢怀洲体内引出来。“师父?”伤口上传来阵阵凉意,谢怀洲猛地意识到这并非自己幻想,姜扶玉此时此刻真的坐在他的身边,为他疗伤。大脑突然地开始运转,谢怀洲一时间慌乱无措,下意识要把手从她的掌心收回来。“怎么了?别乱动啊。”姜扶玉的声音有些急。“是不是太疼了?”姜扶玉对着这密密麻麻的伤口,心疼得直眨眼睛,只能安抚性地朝着伤口轻轻吹了口气,“疼也没办法啊,魔气入体,不引出体外的话会出大事的。”谢怀洲怔怔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带了一点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师父?”“怎么了,”姜扶玉看他怔愣的神情,有些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不会把我们家孩子烧傻了吧。”“师父,你不怪我……”谢怀洲小刷子一样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他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声音几乎哽咽。姜扶玉心底酸疼,对着那晶亮的,黑漆漆的眸子,她轻轻地,无法阻止地,叹了口气,“怀洲啊……”乌黑剔透,干净得像琉璃一样的眼睛,她的怀洲,怎么会是一个坏人。她甚至有点难以忍受了,为什么她早早就知道了剧情的结局。每天粘着她的,每天围着她打转的,睡觉前都要向她报备师父我睡了哦的怀洲,还是找到了魔剑祁裂。他会拿着这把剑,打开夜渊,杀掉自己的仇人,死在自己心爱的姑娘剑下。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杀不了林岳清,又无法阻止谢怀洲。对一个隐忍了十年,谋划了十年,步履维艰了十年,一心只想为父母报仇的孩子,现在他得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多年来的执念与心愿都在此一举。她甚至连一句劝阻的话都说不出口。“还是要怪一下的 。”姜扶玉控制着最后一丝魔气,仔细地把它封印在结界里,“你知不知道如果魔气郁结于体是会死人的,受伤了为什么躲在悬月峰,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怎么那么能胡来?”姜扶玉越说越急,说到最后她甚至没忍住伸手拧了拧他的脸颊。她下手稍微用了些力气,谢怀洲略显苍白的脸被她捏出一片薄红。谢怀洲一点也不生气,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扶玉,眼底亮晶晶的,“师父我错了,你别生气了。”他的脸色还是很差,眼角发红,唇色很淡,一副病弱美人可怜娇气的模样,姜扶玉根本舍不得怪他,只在表面上朝他轻哼了一声,勉强维持着师父的架子。“师父,你要把你的床给我睡吗?”谢怀洲侧过身子,落在床外的那只手轻轻勾着她的小指。魔气侵体,这样的伤口姜扶玉根本不敢让灵虚宗的人前来医治,只能用寒玉床的寒气让他好受一些。“嗯,”姜扶玉托着下巴,“快睡吧。”“师父上来一起睡吧,一直坐着很累的。”谢怀洲眨巴着眼睛,殷切地望着她。“没事儿,我去隔壁,你如果伤口疼了,就密音叫我。”姜扶玉折腾了大半夜也有些累了,十分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可伤口一直很疼,”谢怀洲攥着她的手没松,“师父陪着我吧,陪着我我就不疼了。”“求你了。”谢怀洲又要用那样黑幽幽的眼睛看她,姜扶玉叹了口气,“啊行行行,陪着陪着。”谢怀洲立刻就弯了眼睛,十分殷勤地向里让出一个身位。躺下之后,姜扶玉才发觉,这个举动有多么的亲密。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意识到,在她眼里那个乖巧漂亮的少年,早已长成了肩膀宽阔,身高腿长的大人。侧着身子看她的时候会很有压迫感,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投射下来的阴影里。姜扶玉觉得不妥,下意识就要爬起来。谢怀洲的手准确地按住了她的腰,他的掌心很烫,姜扶玉顾忌着他的伤,也不敢乱动,刚想让他把手拿开,谢怀洲微微用力,姜扶玉被迫侧过身子,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怀洲?”姜扶玉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这个角度谢怀洲的眉眼很深,之前还略显青涩稚嫩的少年脸庞线条愈发分明,他在姜扶玉看不到的地方轻触了一下她的头发,声音很低,“师父,如果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坏事,你会原谅我吗?”姜扶玉垂下眸子,谢怀洲看不见她的神色,许久得不到她的回应,他有些黯淡地眨了下眼睛,半是释然,半是自嘲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师父,你能不能先把我……”从虞渊宗除名一阵子。“如果真的是一件很坏的事,”姜扶玉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原谅你。”谢怀洲呼吸一窒,有些酸涩地眨了眨眼睛。姜扶玉用力捏了捏指尖,让声音听起来比较平稳:“怀洲,我知道你要做一件事,师父希望……如果可以,你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别人。”不要那样,那样孤注一掷地打开夜渊,那样决绝地赴死,不要那样。原著中谢怀洲虽然是为了报杀父杀母之仇,可他确实打开了夜渊,放出了异兽,这几乎可以造成整个修真界乃至凡间灭顶的灾难,虽然林袭风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没有造成惨痛的伤亡,但他仍然是书中的反派一号,这没得洗。姜扶玉闭了闭眼睫,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谢怀洲那干净的,黑漆漆的,望着她时总是亮晶晶的眼睛。她的洲洲宝贝,她的小可爱,就要去做这样的一件坏事了。她舍不得。她心酸得想要流泪。谢怀洲无声地点了点头,他小心地,充满依恋地把脸埋进姜扶玉的发间,“师父的话,我记住了。”9.暮春三月,沧澜山的花草都还长得繁盛,薛意疏漫不经心地趴在窗子前,看见穿过青石板路走上来的人,他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来我这躲清净啊?”姜扶玉也朝他微微笑了一下,“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躲清净的。”那笑容太勉强,薛意疏合了扇子,问道,“怎么了?”三月二十三,宗门齐聚,百家论道,十年一次的剑修论道大会,今年举办的地点轮到了沧澜山。原著中林岳清摘得了本次剑修榜首,春风得意之时,体型硕大,样貌可怖的夜渊异兽闯入了奇林宗大殿。熊熊的异火将整个沧澜山都焚烧殆尽,乌云般笼罩在沧澜山的魔息经久不散。将结界布满整座沧澜山后,姜扶玉面色有些苍白地喘了口气,身后传来一阵温润柔和的灵力,姜扶玉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多谢师兄。”以身躯血肉熔铸封印,封闭夜渊她是做不到了,至少,她要保住沧澜山年轻的弟子们,原著中那一群没有深厚的修为傍身,却不顾危险,愿意为林袭风提供灵力,关闭夜渊的,勇敢可爱的少年们。天空中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般的痕迹,整个沧澜山笼罩在一种诡秘的黑暗里,姜扶玉指尖用力到发白,默默调转起周身灵力,又加重了一层结界。可那道裂缝只存在了半分钟不到,天空霎然恢复了晴朗,风吹过不远处的竹林,竹叶如往常一般,轻轻摇曳,沙沙作响。姜扶玉盯着天边舒展柔软的云朵,心脏一点一点缩了起来。“没事儿吧你?”薛意疏看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有些担心地扶了她一把,然而刚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眼前金光一闪,人已经不见了。薛意疏顺着刚刚她的目光看了眼平静晴朗的天空,落下一声轻叹。姜扶玉使了个瞬身符瞬间到了奇林宗,热闹繁盛的大殿此刻异常安静,满殿神色各异的人们面面相觑。姜扶玉一把抓住最外沿的一个沧澜山弟子,“人呢?”“姜……姜宗主,什么人?”小弟子被她颇为失态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迷茫地看着她。“谢怀洲呢?”姜扶玉用力地捏着掌心,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沉。“他?”小弟子终于反应过来姜扶玉在找谁,似乎还有些后怕地摸了摸鼻子,“谢怀洲居然私藏了魔剑祁裂,他刚刚用祁裂打开了一道结界,林掌门被他带到结界里面去了。”“姜宗主,您怎么了,您没事吧?”小弟子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惨淡的脸色,“那个谢怀洲刚刚在大殿上与掌门论剑,他说掌门今年在剑修论道大会上的最后一剑是谢家的临风剑法,他还说……还说是掌门杀了父母……”后面的话姜扶玉已经听不见了,她慢慢地走在虞渊宗的山路间,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原著中的魔剑祁裂相当于一把钥匙,谢怀洲打开了夜渊,将里面的异兽放了出来,而现在他依然打开了,却是将林岳清和自己关了进去。姜扶玉不知道她应该欣慰,还是后悔。她的怀洲,真的很听话,很善良,他明明受到了那样恶毒,那样不公平的遭遇,可是他真的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无辜的人,甚至没有伤害到沧澜山的一草或者一木。她走着走着,视野已经很模糊了,她就又抬头看了会儿云。封印平稳,修真界依然一片祥和,只留下一片或猜忌的,或惋惜的,或幸灾乐祸的声音。林袭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从原来那个活泼快乐的少年,变得愈发沉稳坚毅。沧澜山在他的把持下,修炼,清除妖兽一切如常。沧澜山还是原来的沧澜山,虞渊宗却不是原来的虞渊宗了,或者说,虞渊宗恢复了最初的那个虞渊宗。姜扶玉懒得再出门,每天只对着符纸画各种各样的符,隐身符,燃火符,避水符,都是最简单最低级的符咒,她早已不需要画在符纸上,她却画了一张又一张。她随性地画着,画错了也无所谓,金灿灿的符纸落得满地都是,她就默默地一张一张捡起来。一阵清风吹过来,桌子上,地上的符纸被轻轻吹折了一角,符纸上金色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似的,一齐微微摇曳起来。姜扶玉蹲在地上捡符纸的身子骤然紧绷。屋门穿来咔嚓一声轻响,姜扶玉猝然回头,一道颀长的影子逆着光靠在门框边,橘红色的夕阳给他的五官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颜色,他轻轻地咳了一声,笑道:“师父把符纸放着就行,一会儿徒儿来捡吧。”“哼。”谢怀洲闷哼一声,下意识把扑过来的人接了个满怀,他看了一眼满是血污的手指,犹豫了一下用还算干净的掌心轻抚了下着她的头发,“师父,你是在哭吗?”姜扶玉抱着他不松手,谢怀洲也不敢动,直到他的胸前被完全浸湿,姜扶玉才慢慢地抬起脑袋。她的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答答的,谢怀洲心疼地用掌心给她擦了擦挂在眼角的眼泪。姜扶玉看见他满是伤痕的手背,鼻头一皱,又要哭,“才把伤养好,怎么又搞成这样。”她吸了吸鼻子,抽答着摸了摸他的脸,“身上有没有受伤啊?嗯?”谢怀洲第一次见她这样,只觉得又可爱又让人心疼,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心,忍不住又把人拥进怀里,“师父,我好想你。”谢怀洲身上的灵脉基本上全断了,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密麻麻,尤其右肩上一道利爪穿透的痕迹,姜扶玉只看了一眼眼泪就下来了。薛意疏摇着扇子啧啧称奇,都这样了还能没事人似的站着,全凭一口气儿啊。谢怀洲的伤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把断掉的灵脉连起来。姜扶玉直接放飞人设,每天让今一下山买各种各样的好吃好喝。谢怀洲养伤期间,变得更加粘人,简直一眼都不能离开。那张姜扶玉认为狗都嫌弃的寒玉床,谢怀洲特别喜欢,他总爱抱着枕头趴在床沿上,眼巴巴地看着她。姜扶玉被他逗乐了,就摸摸他的发顶,“等薛师兄说你身上的伤没大碍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看给孩子急得,每天待在屋子里太闷了是不是。”“真的吗?”谢怀洲顺势拉住她的指尖,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闷,能和师父这样两个人待在一间屋子里,还能睡在师父的床上,梦中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了,谢怀洲的眼睛弯弯的,“师父说话算话。”“当然算话了。”姜扶玉翻过他的手背,给他涂药 “师父对我太好了。”谢怀洲乖乖地伸着手。“那我们虞渊宗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徒弟,不对你好对谁好,是不是。”姜扶玉习惯性地哄小孩儿。不料谢怀洲听了这话却没有高兴,他那乌黑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专注,“那师父你如果再收一个徒弟呢?”“再收一个徒弟?”姜扶玉愣了愣,这剧本里可没写啊。“额……”谢怀洲蹙着眉,突然把手收了回来。“嗯?”姜扶玉还没有反应过来,下巴被人轻轻抬起,谢怀洲微凉的薄唇直接印上了她的。姜扶玉瞪大了眼睛。“怀洲?”“师父不要想了,师父不要收其他的徒弟好不好?”他凑得太近了,那双黑亮的琉璃一样的眼睛可以清楚地映出她的样子,姜扶玉无意识抿了抿唇,“嗯……不收就不收吧,这是另一回事儿,可是怀洲啊……”姜扶玉犹豫了一下,“亲吻是很亲密的事情,只有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孩才可以这样……”谢怀洲的眼睛更亮了,他快速地点起了头,让她想起了摇着尾巴的小狗,“我知道,师父的书我也看了。”“什……什么?”姜扶玉的舌头打了个结,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书?”谢怀洲翻了个身,从枕头后面拿出那本《征服英俊少男的一百零八式》。姜扶玉:“……”“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爱意,可以做一些较为亲密的肢体接触,类似拥抱,亲吻……”不要再念了!姜扶玉眼皮子噔噔直跳,恨不得把书吃了,谢怀洲坐起身子,顺从地让她从手里夺走了那本书。“其实我觉得书上写的挺好的啊。”“你还说!”姜扶玉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她现在的神色一定很窘迫,谢怀洲的眼睛弯起来,眼底全是笑意。“不许看!”姜扶玉连他的眼睛都捂了起来。“哈哈哈。”谢怀洲笑出了声,长长的睫毛在她的手心小刷子一样扫来扫去。扫得她太痒了,姜扶玉松开手,转身就准备开溜。谢怀洲抱着她的腰不放,脸埋在她腰间,“师父别走。”姜扶玉颜面扫地,脸红得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谢怀洲叹了口气,眨巴着眼睛朝她抱怨,“师父反应好慢,还没感受到我的爱意吗?”姜扶玉本来是破罐子破摔由着他抱,听到这话心头突然一跳:“啊?”谢怀洲看着她怔愣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笑,他把人拉进怀里,亲了亲,又亲了亲,最后用额头轻贴着她的额头,满足地喟叹,“师父,我好爱你。”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打游戏最稳定的路由器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