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文黄霑和林夕谁更有才填词方面有哪些同与不同?

(注:该文收录于《原谅我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藏在香港音乐中的三十三段时光》。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年。)常常会想:“两个伟文”(林夕原名梁伟文)把持了香港乐坛近20年,这是否会是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从二人乐队Raidas的“第三者”开始,文质彬彬的林夕登上乐坛,至今已发表超过3000首词作,在“十大中文金曲”上拿到超过100个奖项,并在2008年时继陈蝶衣、黄霑、郑国江、林振强之后成为第五位荣获代表香港乐坛最高荣誉“金针奖”的作词人。而林夕早已打通国、粤语的任督二脉,影响力覆盖整个华人地区,可谓“有华语歌的地方就有林夕”。比林夕稍晚出道的黄伟文,从第一首作品——软硬天师的《爱式》开始便奠定了其不走寻常路的做派。黄伟文的高调,以及他热衷的时尚事业,在圈中的一大帮狗肉朋友,这些和传统文人式的林夕统统背道而驰,但无碍他为乐坛贡献了上千首作品,并同样脍炙人口、获奖无数。让人咋舌的是,他可以把自己的作品音乐会开至红馆,一连六晚、超过50位当红歌手为其摇旗呐喊,参演人数打破红馆纪录,连天价亦无法动其心的卸甲归田之彭羚亦精心梳妆一番,为他开了金口。如果能邀得林、黄在一张专辑中填词,在之后的派台文案里,两人的名字必定会被着重提及,向他们邀歌本身就是宣传的一部分。他们已经超越了词作文本而成为了文化符号。他们的星味已经堪比一线明星。我们翻阅流行歌曲创作职业化、专业化的历史,并一直回退到20世纪50年代末。在纽约时代广场附近的布里尔大厦里(Brill Building),一群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从爵士乐、节奏布鲁斯中培育出大部分的热门榜单歌曲,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所创作的歌曲的演唱者相比却显得默默无闻。绝大部分的中国普通乐迷不会清楚给猫王写歌的都是些什么人,布里尔大厦中走出的最著名创作者菲尔·斯柏克特(Phil Spector)广为人知的事情还得牵扯到他为“披头四”制作《Let It Be》时所引发的列侬与保罗身前生后的跨世纪肥皂剧——1969年,列侬瞒着其它团员,把《Let It Be》的母带交给菲尔·斯柏克特做后期制作,结果其在最终成品里加入了大量的华丽管弦乐;这使原本一心想追求简练效果的保罗吹胡子瞪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背离了初衷,忍气吞声了34年才把原始母带重新制作发行,菲尔作为事件的漩涡中心也由此闻名。撇开这个非典型性的创作人案例,在现代流行音乐工业体系里,幕后创作人只是幕后,而不是明星。连教父级的黄霑生前在香港的一次讲座,到场者也不过寥寥200人。可你上网搜去,关于“两个伟文”的帖子、讨论组、论坛,多得不胜枚举;把他们作品中的一小段歌词用做QQ签名,多如过江之鲫;林夕也曾作客暨南大学珠海校区,结果排队的人从礼堂到体育馆,绕了整整一个校区。不禁要问:同为词人,林、黄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其实,关于歌词的专门性研究,英国通俗音乐研究者西蒙·弗里斯(Simon Frith)在他充满洞察力的历史性研究《为什么歌曲有歌词》一文中指出,因为歌词的创作者和我们一样来自于社会个体,他们通过歌词展示了社会各种思潮及喜怒哀乐等个人情绪,而听者面对一首歌的时候,往往通过歌词完成最直接的交流,因而大众对于歌词内容最直观的分析也理所当然地主导了通俗音乐社会学。曾有一次去往张亚东的“东乐”工作室对他进行采访,聊及当年他与林夕、王菲组成的铁三角,包括《只爱陌生人》《寓言》这些传世之作,张亚东非常谦虚地说,其实这些作品的成功很大部分要归功于林夕。因为对于中文歌曲来说,你想被广泛传唱,必须要有能触动人心的歌词。否则,再好的旋律和编曲也派不上用场。是的,在有着“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这一伟大崇文传统的国家里,从《诗三百》、《古诗十九首》再到唐诗宋词元曲,万花筒般的世界在我们眼中都化作了片片诗情。林夕就是当代最广为传颂的城市诗人,他和那些青史留名的古典诗人一样,无需使用华丽的词藻或是险句,仅是稀疏平常的生活用语,便能打造出一串串记忆节点。当我们翻开《林夕字传》的时候,是可以把它当做一本有声诗集来听的。“剪影的你轮廓太好看,凝住眼泪才敢细看”(王菲《约定》),让人想起了辛弃疾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真挚的感情仿佛凝固了空气,放缓了时间,其余温甚至撼动天地,夜空也变得通透起来;李清照词曰:“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轻巧地勾画出女子的闺中闲愁,而这眉黛间的愁绪到了林夕笔下,却是黑压压的一片,“就算天空再深看不出裂痕,眉头仍聚满密云”(王菲《暗涌》);陆游回望旧日错过的情缘,把无限悔恨和愧疚聚成一首《钗头凤》,开篇一句是喷薄而出的“红酥手,黄藤酒”。情人的手是一道桥,从不经意的触碰,到紧紧地握在一起,它甚至比一个吻更有力量,深谙此理的林夕用放大镜对准了手纹,“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那里”(林忆莲《至少还有你》),这惊世骇俗的一句从2000年一直回荡至今。喜欢林夕,除了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孤傲诗人气质外,更爱他重剑无锋、大巧若工的落笔。“自己都不爱,怎么相爱,怎么可给爱人好处”(王菲《给自己的情书》),口语般地娓娓道来,却如同爱的箴言,抚慰了无数自怨自艾的心;同样的有《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这和《给自己的情书》一样成为了许多女生珍藏的爱情座右铭。以及“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守护我的回忆”(林晓培《心动》),“只需要当天边海角竞赛追逐时,可跟你安躺于家里便觉最写意”(张学友《你的名字我的姓氏》),“在有生之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陈奕迅《明年今日》)等最平白晓畅的句子,也是最显词人的功力,如林夕关门弟子林若宁在《林夕字传2》中的批注所说:“没有比喻没有明喻没有隐喻没有出外景,但凭文字单刀直入写最真实的感受杀伤力往往最强。这是知易行难的法则,若你填过歌词一定明白。”于我而言,技巧还是其次,词人最重要的是他的个人风格。当他拥有了只属于自己的、完整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后,才可以在为他人所作的嫁衣中,无视新娘是谁,都能在自己的作品中保持一脉相承的思考和探索。在中国传统文学价值体系中,诗人是为探求真理而存在的,而词人到了最高境界也会朝着诗人的使命感而出发,林夕便是其中翘楚。在看遍红男绿女的爱恨情仇后,林夕更多地用禅意去看待分分合合,用缘分去解释这一切,当他借陈奕迅喃喃自语地唱出“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时,你甚至觉得这是佛偈,隐隐与东坡居士“也无风雨也无晴”之境界遥相呼应。可风格这抽象的东西,从来都是说不清楚的。它在什么时候开始成形,在怎样的因缘际会下得到改变和提升,使你一下笔就春风如意,仿佛有神助,这全都没有秘技。它就像每个人的相貌,一旦长成便陪伴你终身。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只能靠打扮化妆,哪里多添几分色彩,哪里要淡化棱角。文风亦无非如此。高中时曾一度喜欢安妮宝贝的书,听歌喜欢方文山,MV偏爱周格泰,无论是书和歌都要有华丽的伤,MV必要有煽情的故事和四十五度的明媚阳光。渐渐地开始厌恶这厚厚的粉,写的人和看的人都累。继而慢慢喜欢上黄伟文的词。如果说夕爷是诗人,那黄伟文便是小说家。他的许多词作都像一篇精致的微小说,谢安琪的《喜帖街》,用“小餐台梳化雪柜及两份红茶”妆点全曲,虽不提一“爱”字,但通篇着实浮现出一对小资情调的年轻夫妻的身影,甚有张爱玲《倾城之恋》的感觉;陈奕迅《浮夸》可堪比鲁迅的《孔乙己》,仅是“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等几个细节,小人物的形象跃然歌上,笔力直追“排出九文大钱”;还有黄耀明的《亲爱的玛嘉烈》,歌中描述一位因叛逆而出逃、为理想而远走的惨绿青年,坐在列车穿过大片平原。整首词恍如公路小说,让你想到了余华《十八岁出门远行》。在《黄伟文音乐会》上,黄耀明和林宥嘉一起如接力棒地唱完这首歌,歌曲最末时,明哥深情望着林宥嘉唱着:“诚心祝福你,捱得到,新天地”,可谓这首歌最恰如其分的一幕注解。音乐会过后明哥在微博上写到:“给所有的惨绿青年:玛嘉烈,林宥嘉,卢凯彤,黄伟文,自己,你。”“惨绿”二字,透析着理想带给人们的冲动、创伤和义无反顾,如此生动,再无其余笔墨可以代替。就是如此,黄伟文在歌里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形象,末世纪的狂欢者,生活中的格格不入者,大都会中的美丽失败者,感情世界里的失落者……你的每一种状态都能够在黄伟文的歌里一一对应。如果有人质疑,香港作为一个高度物质化的社会,香港人是否已经忘记了怎样去爱、去笑、去哭,黄伟文的歌会是最好的回击。作为一个写词人,能够拥有一台专属作品演唱会的致敬,能够和台下fans一同唱着十多年来写下的首首情歌,不时泛起泪光点点,生命中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谈及2012年《YY Concert》音乐会的缘由,黄伟文曾这样解释:“我家里人问我要不要开一次演唱会,如果开,就最好在这几年,因为一些歌手朋友全部是最靓、最红、状态最好的时候。当然到我七老八十才开的话,我相信64岁的容祖儿和20年后的何韵诗也会出来帮我唱。”词人像恒星一样散发出万有引力,歌手们从宇宙的各个角落里中闻讯而来,围绕着恒星规划出自己的轨迹,这个比喻对于黄伟文和香港一众流行歌手而言一点都算不上夸张。把十多年听歌的时光浓缩到6场音乐会、一连三套的《Y100》的精选集里,无论怎样都会有遗憾。黄伟文经典曲目之多,哪怕连办10场都无法尽数,其实是作为一个填词人最大的荣耀。我相信如若杨千嬅上台唱一首《野孩子》会令音乐会填上空白的一块,我相信如若听到张学友《这么近那么远》红馆会尖叫连连,我相信一万个乐迷便有一万份歌单,就算再大同亦会有小异。像我这种只看了其中一场的观众,抱怨说为什么听不到郑伊健《发现》、王菀之《最好的》如此等等,最后发现这种抱怨其实就算连看6场都难以避免,便会释然一笑,谁叫自己喜欢上了这个过分优秀的词人。更何况如陈奕迅者,作为黄伟文之喉舌,连黄自己都坦承“写给他的歌,确实和给别人的不一样”,经典作品更数不胜数,《反高潮》《单车》《活着多好》《浮夸》《大开眼戒》《葡萄成熟时》……一晚能唱多少?当然更不可能让人满意。如上所述,这是憾事也是幸事。当然除了昔日天后彭羚的惊艳亮相、炸翻红馆外,我们也不会忘了那些相对冷门的歌手因黄伟文获得登上红馆的机会,无论是傅佩嘉,还是周国贤,都因为一份好词在台上艳光四射。这是词人对他们的惠泽。台下的我和红馆的上万名观众一起穿梭于集体回忆的时间隧道,推开沿途一扇扇窗,从中窥见词人内心世界。这些流行歌已经伴随我们走过几多年,说不清是那些歌词说中了我们的经历,还是我们的经历印证着那些歌词。我还可以将十几年的时间和这些歌曲分割开来吗?我在听薛凯琪唱《给十年后的我》的时候,幻想起未来的年岁更替;时光荏苒,到了《木纹》,再到《葡萄成熟时》,我们亦已有底气唱好这些厚重的词——黄伟文为了不辜负这些歌词,静待歌手用几年时间变得成熟,我们的幸运是陪着歌手一同等到了看穿谜底的这一天。距离黄伟文最近的一次并不超过30厘米。那是在广州的一场颁奖礼,我就坐在他的背后。黄伟文稍晚于我落座,戴着一副边框厚重的眼睛,穿一身平滑熨贴的礼服,指甲油闪闪发光,身上的香水更是压过了现场所有的味道。入座后,他把双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膝上。正是因着那双手,我们拥有无数金曲,覆及一个时代。身旁的妻子是黄伟文号头粉丝,我怂恿她上前和黄伟文搭讪,她捏着我的手说:“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咀巴却在养青苔。”黄伟文边上正巧坐着的是张亚东,我半恶作剧地向张亚东打招呼,嗨,东哥,好久不见。黄伟文顺势扭过头瞅了我一眼,然后又回过身去。没过多久,黄伟文便站起身去领取当晚属于他的奖项,并一去不回头。翌日,妻子在自己的博客中写到:“崇拜和感激的话都无法找到对应的词,无论怎样做都不能代替内心所想。我反复多次,仍不能和你说声‘Wyman你好’。但一个听者的本分,不就是珍惜你的所说所写,在你走上颁奖台的时候,给予最诚挚的欢呼和掌声吗?我和全场观众一起因你雀跃不已。多年来你的歌词引领着我们去热恋失恋,去领悟去成长。当下所有我设想去和你交流的话,相比起你赠与我们的词作,是有多苍白无力,多幼稚可笑。”是啊,像夕爷,我至今是见都没见过呢,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是因为“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历过最温柔共震”。
两位伟文,神人存在。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能达到他们登峰造极的水准。非粤语地区,从刚上初中就听粤语歌了,到高中,再到现在大学快毕业,两个伟文的词作占了我日常听歌的80%。黄伟文说过 [作为一个填词人,最想做的就是为这个世界 上 不同的种族,不同的信仰,不同的取向,不同的性格的人,都写一点歌。]在他的歌词里参透人生道理,就是“大悟大彻将一切都升华”,在他的歌词里读透卑微“他那天,说我眼睛很会笑,那十秒,灵魂大概已卖掉”在他的歌词里学会放下“他怎伤害你 可否就当作老天,完整你那没挫败波折一生之旅”普通人反映时代“忠实做百姓别要和谐欢喜痛悲,万人万套心中真理”……最后最后…..游乐人间活得好谈何容易…其实人生并非虚耗,何来尘埃飞舞?夕爷的也太多了,下次再来答而我从来没有和身边人讨论过呀,就这一点来说,歌,书,电影,心情,这四个东西本来就是不容易分享的,是如人饮水的东西。我的朋友们,有喜欢英文歌的,喜欢抖音神曲的,有听周杰伦,也有听周深的,或者追男团,女团,这都是自己的欣赏眼光,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爱好的自由,为什么要拿什么年龄听谁的歌一起比较呢?我也会听其他的歌,甚至在学校我爱记歌词比赛拿了第二名(没有粤语歌),想听什么听什么,不必在意旁人眼光,更没必要天天说出来,以心倾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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