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绝色公主三朝为妃全文奢华落的小说?


我空间里有上百本 可以来看看1步步惊心(清穿最爱 四四 若曦)文案:若曦是倔强的,也是任性的女子,和阿哥斗嘴、和格格打架,连康熙都笑说她是“拼命十三妹”,这样一个女子带着对清史的洞悉进入宫廷。她知道自己不该卷入这场九王夺嫡中,可心不由己,她所爱的,爱她的……正是盛夏时节。不比初春时的一片新绿,知道好日子才开始,所以明亮快活,眼前的绿是沉甸甸的,许是因为知道绚烂已到了尽头,以后的日子只有每况愈下。2梦回大清(13 三座大山之一)文案:本来是去游览放松的,谁知走错了路,竟回到了清朝,清冷的四爷,热情的十三,危机四伏中,我又该如何自处......3瑶华(老八 he)文案:回古代的方法,不知道耶!总之本小姐是没闹清楚就回去了,要不你来试试,告诉我是怎么回去的。回到康熙年间,我的口号是:看好历史方向,牢牢巴结胤禛,最好混吃混喝。但这个八阿哥怎么总来搅局。珠钿宝玦,天上飞琼,比人间有别。江南江北,曾未见,漫拟梨云梅雪。淮山春晚,问谁识,芳心高洁?消几番,花落花开,老了玉关豪杰。4清梦繁华冢(老四 虐啊 be)文案:生命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坏了,就在另一空间重启一个备用,好去继续那未完的爱恨纠缠。泪阑干绿窗雨洒梨花绽,锦斑斓香闺春老杏花残。5何处金屋可藏娇文案:汉武帝,有为中国二十四朝之皇帝者。汉武帝的时代,是中国的少年时代。张骞、卫青、霍去病、郭解、朱买臣、司马迁、桑弘羊、东方朔、主父偃……所有后世中国人熟悉不熟悉的天才都出现在这个时代——彼时英雄如潮,汉武帝是浪尖上最炫目的一朵浪花。而她,重生在这个时代,身份却是已经被汉武帝抛弃的皇后陈阿娇。何处金屋可藏娇?不是以男人为出视点,寻一处金屋,把女人当作物品收藏起来。而是,以皎皎的身份追问天地悠悠何处可有一屋暂得容身、暂得无忧无虑。金屋藏娇,看似光荣,却实在是古代女子的悲哀。而思想比较自由与古人格格不入的现代女性却要欲寻金屋暂藏,更反讽的是欲寻一金屋而不可的。6镜舞·颖妃辞文案:九重宫阙的帷幕下,我始终相信,再残酷的地方也会有一缕温情。一刻交心,百般缱绻,让我心甘情愿画地为牢。7不辞冰雪为卿热(清穿 很红 男主是九阿哥)文案:如果说,是梦一场,她宁愿在梦里辗转千年;如果是,命中注定,他宁可放弃大好江山,也要执她的手生生世世。那一段独一无二的轮回,那一个充满期待而又绝望的俯身,终不能改变那个决绝的背影。也许,造物弄人,他们便是茫茫人海中无法回绝的一场相遇。只道是:情到浓时人憔悴,爱到深处心不悔。惯看花开又花谢,却怕缘起又缘灭。8青蔷天(宫斗精品 感情也很重要)文案:宫门一入深似海。青蔷、紫薇姐妹,两个原本天真纯洁的女儿家进了皇宫后,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的世界就此展开。装神弄鬼的大皇子,不动声色的二皇子,高深莫测的淑妃,面目模糊的皇帝……所有知道和不知道的人,谁都像敌人,谁都又不像敌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皇宫的感觉”?自己的命运,却又掌握在谁的手中?9乾嘉宫赋(清朝 宫斗)文案:传说中的一眼一生,她爱上了皇子。
于是,
深红的宫墙,灿烂的琉璃瓦,永无天日的宫巷。
一世荣华,几段情感波折的无奈,
她用她的一生,品度着一个王朝的兴衰荣辱
她的一生步步为营,可却一直活在别人的故事里……10月宫春(不错的宫斗 值得一看)文案:后宫佳丽三千,她不是最出众的勾心斗角,你来我往,她只想明哲保但是天不遂人愿,她总是身不由己的卷入一件又一件的后宫争斗中到最后,尘埃落定,她的愿望能否达成?最大的赢家又会是谁月宫春水晶宫里桂花开,神仙探几回。红芳金蕊绣重台,低倾玛瑙杯。玉兔银蟾争守护,姮娥姹女戏相偎。遥听钧天九奏,玉皇亲看来。11菀宫春(个人觉得比月宫春差一点)文案:三千粉黛皆承一人之欢的后宫竟暗藏刀光剑影,每一位佳丽为博得宠爱都用尽解术,即使是皇帝儿时最好的女伴。为防止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大胤皇帝册封护国公之女赫连菀郁进宫候驾,实则是作为质子掣肘携重兵在外的护国公——赫连菀郁之父。然而作为质子的菀郁却决不甘心任人宰割,她要主宰命运,她要与奸相周旋,她要一朝握权,她要后宫粉黛无颜色,即使身陷绝境也要步步为营,伺机反噬,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12宫怀缱绻(入宫 女人间争斗的故事)文案:美人顾盼,生姿于谁?初见、怦然......再见、嫣然......这是一部关于后宫的小说。但却也是一部关于深情的小说。13皖雅公主(be 纠结 怎么两个人之间最后会成了那样)文案:被尊为“花神”的夏族八公主卓伊皖雅以倾国倾城的美貌闻名于世,但终究无法避免被当作政治交易品被族人送往皇朝和亲。入宫不久,皖雅就饱受宫廷尔虞我诈之苦,并险些命丧于后宫争宠的“战争”中。好在冰雪聪明的她深得景唐帝、成亲王以及皇太后的宠爱,所以才可以频频虎口脱险。然而在皖雅看来,最伤脑筋的不是如何避免后宫争斗,而是如何在景唐帝与成亲王之间做出选择。14妍惑(宫廷 但是女主武功不赖)文案:他与她是青梅竹马,在权谋的土壤中由鲜血浇灌,开出妖艳的情花他与她是致命的邂逅,孰是孰非、谁输谁赢,不在其中,实难明了他心中装着如画江山,他心中装着家族兴亡,她想任性逍遥,却放不开尘世羁绊情之一字,于他们纵是难离难弃,想来却终非命中最重15祁连雪(还没看 听说很纠结)文案:李白笔下“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的霍去病自汉与匈奴之战后即为英雄的代称。遥想一个俊朗的长安少年在战争的铁血中可曾有过牵动一世的心动?他的人生如流星,那分灿烂又曾划亮谁的人生?16大宫 雏菊曲(经典 腹黑女主 纠结 宫斗)文案:毒药女人野蛮成长 皇帝养女错位相恋父母双亡的奴兮,从小被皇帝接进宫,荣宠却堪比帝姬。皇帝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却宠幸了被视为女儿的奴兮。一夜之间奴兮成为帝贵妃,位分直抵皇后。荣耀背后,她的幸福又在哪里?错位相恋,给她带来的是奢华荣耀的生活,心底的爱恨纠缠却在一刹那间崩溃。她如一剂毒药,注入了后宫,席卷了朝堂……17千里东风一梦遥(纯言情 穿越)文案:一个新郎,两个新娘。夫妻交拜时的等边三角形,我却对着另一个人的方向……我忘记了自己来自何处,也忘记了那一世的恩怨纠缠。置身这个世界的朝堂、江湖,我没有一技之长,只有求生的欲望。我和洛玉箫有着得来不易的爱情,却因他最初对另一个女人的誓言而劳燕分飞。我和杨不愁,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却始终陷身在家国大业的迷雾之中。他和纪相的明争暗斗,他和诸汗国的生死较量。每一次,我都被作为棋子推出,在生与死的边缘奋力挣扎。在这个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乱世里,好好地活下去,成为我的最高理想。几经离乱,他对我的态度悄然转变……就让我再试着相信一次吧。也许,岁月静好的那一天,真的不再遥远。爱情,于我已不只是浪漫的理想,更是,生存的要求……18蔓蔓青萝(桩桩大人的 质量保证 经典啊)文案:莫明其妙的穿越。她不过是想在异时空找到适合生存的空间而已!19倾城别传(算虐吧)文案:谢芳菲蓦然想起一句话“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一切原本尘埃落定。可是形势永远比人强,顷刻间风云变幻。这样的乱世里,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城毁了,人亡了,所幸他和她还活着。这样的一段故事,只是一个别样的传说,不存在正史里。一个朝代的结束,另一个朝代的开始,已经和他们无关,和这个故事无关。20凤囚凰文案:凤囚凰,凤囚凰,顾名思义,想要爱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便将他的人囚禁在自己的身边,用种种手段让他蛰伏在她的裙下……凤囚凰,凰囚凤,究竟是谁囚禁了谁?她囚禁了他的身,可是他的心呢?她的心从未改变过,他一直囚禁着她的心,却不肯接受她的人.....凤囚了她的心,凰囚了他的身。叔侄这道在封建社会不可逾越的代沟,他们之间爱恋的结局是什么?叔父沐天野摆脱不了这种伦理道德的桎梏,看着沐筱舞炙热的眼神,唯有躲闪,用一层厚厚的茧包装在内心深处,任由它煎熬、折磨、痛苦、窒息……“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喜欢你!我爱你!”筱舞指尖颤抖的挑着沐天野尖削的下颌。“不可以,我是你叔叔!”沐天野艰涩的说道,企图把脸扭开。“你听着,我可不管,您以后就是我的,母后不要您!我要!”她大声宣告道。“你!”沐天野惊住了……躲避,躲避……还是躲避……这样的爱情,已经令沐天野疲惫,他已经没有年轻时的年少轻狂,不顾一切……可是她却不一样,她叛逆、嚣张,任皇上也拿她没有办法……石榴裙下,她桎梏了他的人,但是他的心呢?*****************************************爱情应该是甜蜜的,守候应该是幸福的,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便是上天的恩赐……21江山戏(大坑 但是很好看)文案:的确,她贪吃、贪睡、贪生,又是资质平庸,普通人一个。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活得长久一些,然后跟她的三个护卫找个远离尘嚣的地方,过着耕地种田的普通日子。奈何偏偏她身中百毒,朝不保夕,只能在这六国间游荡,看能不能寻到解救自己的方法。可又为什么她会扯上江山争霸,帝王相斗?或许这江山,只是他的游戏,又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被牵连进了一场名为江山戏的游戏。22帝王业(男主女主共同打江山)文案:流血千里帝王路,执手半生红颜误23红颜乱(必看,此类文的大姐大)文案:一部架空历史的爱情小说 一场为夺红颜的朝野之战她抽中一支将命为凤凰的运签——“帝王燕”,却在几日后嫁作宰相之妻;她有倾国倾城的貌与温顺贤良的德,夫君却深爱着皇帝的宠妃。洞房花烛夜,他满脸愧疚地对她说:除却爱,什么我都能给你…… 侯门虽深,她的生活倒不单调,于皇宫内捡来新科状元,于后巷中解救弩族王子,更与当朝年轻将军共坠山崖,与皇帝斗智在内殿之上…… 众多男子无不被她的美貌与智慧征服,可他们在博取美人芳心之时,却也不放过对权欲的掠夺。朝堂之中暗流汹涌的争锋,沙场之上金戈铁马的杀戮……美人娇娆,权欲熏心,何者才是英雄冢? 乱世战起,他们于这纷争中求存,争的是权倾天下,夺的是倾国红颜…… 天下因这红颜,乱了;这红颜又会因谁而妩媚一笑呢?24金枝玉叶(纯宫斗 男配众多)文案:江湖,永远代表的都是不平,抗争,所以,也永远充满了凶杀和血腥。在这个已平寂了四十年的江湖中,无法阻止的,许多恩怨已经在这平静中孕育,发展......
这一天,是仇恨不可调和的时候了,于是,江湖中结仇最深的,势力最大的帮派间发生了杀戮,整个江湖就像一座破房子般被踢翻在地——百年以来江湖最残酷的浩劫,发生了......
这一切该怎样继续?25倾世皇妃(最强推荐 所有都可以不看 这个不能不看)文案:她是夏国的亡国公主,也是三朝帝王的挚爱,却只能终身为妃。当爱情与权利相冲撞之时,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品铭一场权利阴谋的宫廷血腥之斗,观赏女主如何在弑杀血腥中沉沦起伏。这是一部宫廷大戏,你能看到美女云集,王子逐鹿。这是一部权谋宝典,引人深思,让人感悟。这是一部爱情圣经,你能感同深受心甘情愿的痛楚与快乐。这是一部诠释美好与高贵的经典之作。这是一部具有爱的力量的小说。所有的女生读了这本书都会掩面而泣,所有的男生读了这本书都会希望能遇到一个名叫馥雅的女子,倾尽一切去保护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26疯后(虐 女主一开始爱的不是男主)文案:夜凉如水,薄雾渐起,似梦且幻,模糊了周遭景致,唯有晕黄的月色穿透湿冷的雾气映照在皇帝的寝宫——承乾宫之上,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孤寂清幽。一声低低的恍若呢喃的叹息在这静谧的深宫响起,就好像是在平静无波的水面泛起的一丝涟漪。而发出这一声叹息的恰恰是这承乾宫主人,初登基不久的年轻君王。只见他一袭金色锦衣加身凸显了其尊贵无比的身份,而他清瘦修长的身形,俊秀出尘的容貌,温润如玉的气质,都在在显示了他是位不可多得的君主。而年轻君王此刻却是默默地站在自己的衾帐边,眼神贪婪地在躺于衾帐内的女子脸上逡巡,仿佛想要将她的绝色姿容铭记,一点一滴都刻画于心。他用手梳理了一下女子鬓边凌乱的发丝,姿势之轻,就像他碰的是易碎的琉璃一样。然后他的唇如春风拂面般轻点过她的额头、鼻间、脸颊,最后停驻在她的朱唇之上,渐渐加深力道,直到睡梦中的她不安地扭动身躯,呓语出声,他才起身抽离,却任然恋恋地贪看着她的容颜。年轻君王看着女子的眼神是那样温柔似水,浓酽得化不开,好像看着的是这世间唯一的珍宝。可慢慢的,那眼神开始渐次变化着,一层层转淡,终至冷漠,甚至还夹带着一丝残忍。“若柔,即使被你知道我最爱的不是你,即使你已经开始恨我入骨,即使你真的疯了,我也不会放手!你依然是我的皇后,我给你的承诺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年轻君王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几句话后,转过身,大步向前,不作停留地离开了承乾宫。夜依然暗沉,时间仿佛停驻在了此刻。沉睡着的人儿,扇贝似的睫毛如蝶翅般开始抖动,泪水也随之慢慢地溢出,且越流越急,终于布满了整张芙蓉面。哀痛的呜咽声是始终被压抑着的,莹白的贝齿也紧紧扣住了下唇,她慢慢蜷缩起身子,悄悄滑入衾被中,只露出一只紧握住被角的芊芊素手。借着月光,能够看见这只裸露着的手肘处戴着的是一只黄金环,而令人惊讶的是那黄金环还连着一条粗粗的黄金链子,链子的另一头连在寝宫中一根丹朱色的巨柱上。年轻君王的绝色皇后竟然是被锁住的,并且还锁在了君王的寝宫。这一切怎是个乱字了得!27梦回后宫(经典宫斗 复仇的故事)文案:她是大信王朝以贤惠著称的皇后,却在连环阴谋中死于非命,原本死去已是万事空,却又意外的醒来,摇身变成待选入宫的秀女------ 入宫后本无意争名逐利,却日渐发现连环阴谋中另有幕后黑手,而那黑手竟是自己死前亲点的皇后------ 爱情、权力、生存,逼迫她不得不再次卷入后宫争斗----28金屋恨(穿越到阿娇身上)文案:错误的时光,爱上那个错误的他;青梅竹马的韶华,在爱恨纠缠中流逝,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当能再选择一次时,长长的岁月作证,总有一天,阿娇会信,朕爱她。汉武一朝波澜壮阔,后世之人望而兴叹,恨不能早生千百年,一窥盛世之光。29后宫--甄嬛传(后宫最经典的一本了)文案:玉挽金丝,香深路参差。 一瓣捻魂魄,天成国色姿。清杯汲酒泪,睡酣俯烟鹂。 会得华清醉,三界天人痴。玉阶羞颜色,檐宇浴洪熹。 嬉戏雪花女,云共鸳鸯期。突如天裂皲,饕餮跑乱尘。 世事堪预料,生死帝武门。蜀山横势峻,名声破地甄。 波滚天地动,雨悲落云津。花落归坡冷,魂销尽藐瞑。 雨住林幽寂,风声犹泣铃。垂却海棠楚,卑薄妾婢身。 多情遗古恨,长使泪拭巾。女人之间的斗争,永远是最残酷的斗争……而后宫,是残酷的密集地……我想写的,不过是寂寂深宫中一个关于爱情和斗争的故事……30木槿花西月锦绣(清穿 可能最近最红的吧)文案:我喝了一口那似酒非酒的孟婆汤,甘苦辛酸碱五味沉杂,一如我前一世的人生。 ......... 那双美艳的紫瞳看了我一眼,慵懒笑道:“来世路上太寂寞,我总得找个人侍候。” ...... 深如幽潭的少年,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既入了原家,也命中注定入了这浊世, 我一向引四妹为知已,不知四妹以为如何。” ....... 他一袭白衣,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飘飘若仙地坐在轮椅上,轻轻道:“你不用谢我,既然今儿个我救了你,你须心中有数,这条贱命便是我的,终有一日是要讨回来的。” ....... 他披散的红发似锦,紧紧拉着我的手,酒瞳深深绞着我:木丫头,你记住,你不能撇下我,连死也不能撇下我........东庭末年,欲望,野心,杀戮,王位,权利交织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弥足珍贵的友情,还有这一世注定凄艳的爱情......错入乱世风云,面对铁血山河,心中却渴望那一曲缠绵的长相守.....花西夫人,该何去何从......31野望——涅盘之凤翔(一个女人的纠结与心酸)文案: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老天爷给了我超凡的头脑,代价是我的生命和活力。曾经,我的希望是能够用自己的双脚走向世界,亲身去感受天地的脉搏,然而当这一切成为现实,我却开始奢望着更多,更多……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野望,亦可译作欲望,这是一个关于欲望的故事,男人的欲望、女人的欲望。涅磐,是死而复生的代名词,这是一个重生的灵魂,寻求自我的故事。凤翔,凤凰的展翅,一飞冲天,无可低档!这是一只浴火凤凰的腾飞故事。从一无所有到权倾天下,她凭借的是什么?在重生的世界,她要留下自己曾经存在的印记。然而在这过程中,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32皇朝秘史之我的传说(权倾朝野 独霸后宫的女人)文案:他叫她梦,他叫她影,是否因为一切都是虚幻?他视她如江山,他却用江山来信她,她又该何去何从?四个立于皇朝顶端的男人定要将仙子拉入凡尘,不知是孽缘还是情缘?33勿忘(第一次看的时候哭得淅沥哗啦的)文案:温水煮青蛙的爱情是永恒的?柏拉图式的爱情是无望的? 清静雅的深处藏着哀伤的暗流,那样淳美的时光,一生一次便是永恒——因爱而勿忘。 新一代言情穿越小天后,掀起新一轮的清宫四四系列热浪。 阿离在现代是个专攻历史的即将去留学的女孩,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故回到康熙末年,并阴差阳错地成为当时还没成为雍正皇帝的胤禛的妻妄之一。聪明如水的她温柔而冷静,就是因为这样的淡定与从容,在不知不觉中胤禛渐渐爱上了她。正如酒再醇再美也逃不过岁月的发酵,会变苦,变涩,可那份独特的香气却是致命的毒,让人禁不住饮鸩止渴。那份感情,曾经有过,便在心底生根发芽,怕是要经过几番磨砺,才能渐渐淡去,化为影子般若有若无。本以为早已忘记,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才会梦般从心底浮起,一如当日清晰无虞。34芙殇(很多人说女虐不行 我还没来得及看)文案:她也许想穿越,但是不想穿到后宫,穿到后宫也不想穿成妃嫔,穿成妃嫔也不能穿成皇帝最讨厌的那个啊?为了出宫,她有计划有目的的纠缠他他,沉默寡言,典型闷骚她,坚信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练好技术。35女子无殇(复仇 女主太精明了)文案:她,曾以倾城之貌宠冠后宫却在莫须有的罪名下承受世世轮回,沦为娼妓的屈辱当百年的等待换来一丝机会,当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她在仇与很,情与爱之间当何去何从……他黑漆漆的眼浅蓝的眼白满含悲楚,喉间颤动青筋暴起,一字一顿似用尽毕生的力气:“告诉我真相!”他失了笑容的脸上清朗的气息不再,星眸绞着我,字字清晰的打在我木然的心底,“若这次,你还会跟我走吗?”他清泉般俊朗的面上狂怒翻涌,冰冷的眼中罕见的流露情感,手指微颤指着我,“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本文女主城府极深,虐心虐人,不喜者慎入。36凤舞战歌(纠结在几个男人之间 最后终于获得了幸福)文案:一场声势浩大的纷争,一曲悲欢千愁的咏叹!谁在爱恨中迷失了前途,谁在权势下臣服了欲望?用血铺成的复仇之路,又是谁,握紧了死神的镰刀……不见那一场杀戮,谁手中握着剑眼里淌下了血,像化开的花红点点生命是一场残羹冷灸,恩怨纠缠连连何时站在城之巅,决战为红颜悬崖边,谁在煮清酒回马枪,泪酒断魂桥镜安城,百万雄兵惊天一战花醉月,狼烟烽火连天焚衣冠,烧纸鸢血溢了地界弥漫一场风烟烟火起,挥刀斩斩断了混沌江山谁在一手遮天乱世群雄逐鹿,锈剑刺伤了哀痛万年沧海桑田,只落下一地尘埃来世今生的彼岸,谁见到她的身影那繁花开满了一树,恰是夕阳余辉暮霭百年后谁都逃不过这三尺黄土他却想用生命来证明这永远也说不出口的爱“如果是悬崖,你会和我一起跳下去吗?”一个人笑着说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一个人坚定地和她一起坠落;一个人坚定地和她一起坠落;一个人用他的命换得了她的命。他们一个相爱却不能爱,一个不爱却非要爱,一个不顾一切去爱。他们一个错在了命运,一个错在了时间,一个错在了身份。答案早已成注定,当时只道是寻常。37大漠谣(桐华的作品 很不错 喜欢霍去病)文案:西汉武帝时期,小狼女玉瑾被西域匈奴单于账下的一汉人救起,跟随他学习读书武艺,并与单于的五子们一起长大。匈奴一场政变,小玉被迫来到长安,路上先后遇到温文尔雅的孟九和英姿勃发的霍去病,一场爱情故事拉开帷幕。随着玉瑾与他们的一次次偶遇和纠缠,所有幕后纠结跃然纸上。有情窦初开的初恋情怀,有畅快淋漓的爱情长歌,更有宫廷斗争的漩涡搅扰……谁能最终抱得美人归?请随桐华一起快意阅读——38梨花满地不开门(和几个男人之间的纠结 虐 he)文案: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成为他的女奴,被他囚禁,以爱为名;贪恋他阳光般的温暖;迷惑于他腻人的温柔;愧疚于他纯净的真诚;惶惑于他内心的最懂;当梨花谢了残蕊,便是满枝青果的从容。39尘世羁(清穿 小虐)文案:游泳溺水前,她是21世纪南京的一名法学系大学生;救她出水的,却是江南一代才子邬恩道先生。邬思道辅佐日后的雍正帝得天下;她不经意间,却成为他和他心头难以割舍的牵挂。突遭变故身被泥污,他冒险抗旨的爱她承受不起……穿越时空,这样决绝的爱就是爱了的理由吗?40秋霁(腹黑男主女主互斗)文案:霁云:什么?要我退位让闲?舍弃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阳光型格格身份,去做风吹就倒的没人疼郡主……天妒红颜啊!!!!晚晴,你给我解释清楚,为啥没事搞个现代女霸占我的身体,让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却不思进取,连个皇后都没混上,简直丢尽我的脸,还让不让人活?晚晴:…… …… …… 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霁云(发狠狂笑):好,这是你逼我的。既然给了我如此柔弱美丽又有身份的身体,要不把这锦绣江山尽在掌握,我就不叫瑶华。晚晴:…… 你本来就不叫瑶华了,你现在叫秋·霁·云。江水苍苍,望倦柳秋荷,共感秋色。废阁先凉,古帘空暮,雁程最嫌风力。故园信息,爱渠入眼南山碧。念上国,谁是、脍鲈江汉未归客。······································说行天下:小说网站上千个,总有一个适合您。 说行天下
宫廷虐文《恒安禁宫之太子妃那么乖》,连载中,如果有人点赞催更会继续写下去!第 0 章 楔子——「妳知道这药是什么吗?」「妳知道这药是什么吗?」「我知道。」「是什么? 」「是用来取我和孩子命的东西。」他的黑瞳一暗,没有再说话。「殿下别担心,我会喝的。」她顿了顿,再道:「不会让殿下为难。」「为什么?」他追问。她这么的乖,到底是为了什么?闻言,她浅浅一笑,柔声反问:「我为的是什么,难道殿下至此仍不知吗?」她低下头来,自顾自的笑了,另一只手抚上小腹,眉眼间带著几分惋惜,几分落寞。他顺着她的手看去,不禁猜想,这孩子可知道,它的父母在讨论着什么?他让她怀孕,自然不是意外。太子妃有孕,代表龙脉有继,能助他坐稳太子之位。但他已经让她占去了元妻之位,又怎可能还让她生一个嫡长子?他从没打算让这孩子降生。甚或是,让她活下去。而她,对此一清二楚,且从没打算反抗。她伸手捧起汤碗,把之拿到眼前细看。那色黑似墨的药汤轻晃,涟漪如幻。她眉眼不动的把碗凑到嘴边,张嘴便喝。他的手举起,悬在半空,到最后还是轻轻放下。他筹备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今天。她这么听话,能替他省去不少功夫,他没有理由阻止。然,直到她把空空如也的药碗搁下,一滴清泪顺着粉颊滑下时,他仍在抚心自问:她这般的柔顺乖巧,所为何故,难道她真的不知吗?【太子版文案】--「她那么的听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试问又有谁比太子妃更能阻碍太子登上那个位置? 前朝与后宫人人皆说,他父皇是昏了头脑,才会顺应程贵妃的枕头风.把任家女赐予他作太子妃。谁不知任氏与他的皇弟青梅竹马.就是为了助她那贵妃姨母和皇子表哥更进一步,方委身于他,嫁入东宫当细作? 娶她于东宫而言是利是弊.端看他的心有多狠;而宫中长大的人.最不缺的就是心狠手辣. 直到很久以后,当她浅浅一笑,捧起他为她特地准备的那碗黑药,不问一句就一饮而尽时·他方明了.自己从没看透过他这位太子妃.她那么的听话。到底是为了什么?【太子妃版文案】 东宫曾经孕育过凌氏皇朝合共十七位储君,当中只有七位成功登上帝位,成功的还不到一半呢。纵然是东宫太子也不一定就能如愿以偿,更何况是她这个被硬塞进来的太子妃? 她是那边的人。在他眼中,就没有比她更不适合成为太子妃的人选。他防她猜她疑她,那是理所应当的。 这场大婚的由来,两人必然的决裂,她心知,他肚明。 她从没有宣之于口的却是,在大婚典礼之上,当她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踏入这恒安禁宫,朝他逐步走近时,她已经知道,自己此生将不会有个好下场。 若来年还能闻到金桂飘香,于她而言,已是万幸。第 一 章 红绸如蔓藤,缠绕四方城天还未亮,轻薄的晨雾笼罩着京师。灰朦朦的四方城,像有许多鬼魂藏在其中,无法现身,却又无处可去,恍恍惚惚的徘徊在此,等待着什么发生。秋日本该是乾爽的,今天却是个例外。空气如蛇,带着镩入人衣衫的湿冷,混和着昨夜盛开的金桂残香,叫花香也变得黏糊冰冷。我们的故事,就展开在这个秋日早上。大批宫人把今年新产的红绸结彩,系着巧匠精的同色灯笼九百九十九盏,高高挂在内外四方城牆共八道城门之上。城内的百姓早起来了,城外的百姓也冒着寒露,在城门外聚集,等待入城参加庆典。直到天边终于泛起鱼肚白,城门按时而开,人群随即如流水般涌进城裡,喧喧嚷嚷的比大过年还要热闹。人们籍着晨光,终于瞧见昂贵的红绸如蔓藤,以恒安禁宫为中心,一直往四方八面延伸开去,把整座京师包裹成一片红彤彤的汪洋。“欸老赵,你可看过这麽多红布?那不像是普通的红布吧?光滑光滑的。”“听你问的,我当年娶媳妇儿时,也就在胸前挂个红球而已……”“也是。太子爷娶媳妇儿,跟我们这些老百姓又怎么一样。”“可不是吗?幸好咱们赶来看热闹了。你方才说的,太子妃是哪家闺女啊?”“这你也能给忘了?不就是那个任宰相的嫡女么?你快跟上来,我知道宰相府在哪儿,咱们去看花轿出门!”“行!那可得快点儿去估个好地儿。”那个太子妃,搞不好以后就是皇后了,得在宫里待一辈子的,一进宫就没那么容易出来,让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瞧上两眼,现在不看,不知得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才有机会。得挤,当然得挤!大概老百姓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进了城门就涌往启盛大街,挤到任府附近看热闹。口袋里有几个灵钱的,就去茶楼找个位置;口袋空空的,就在大街雨旁挤一挤,能瞅到新娘子的背影一眼,那就什么都值当了。他们想得倒是挺美。太子殿下的媳妇儿,又不是什么戏班子里唱曲的角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人看了去?花轿早就在宰相府里等着,待吉时到了,便由十名精壮的轿夫抬着,在一整队禁军的护送下,出了宰相府的大门。老百姓倒也不介意,看不到新娘子,就听听乐官咚咚锵锵的奏着曲子,瞄两眼那顶雕琢精致祥凰的大红花轿,要不然就看看那些高大英俊的禁军兵将,个个皆是一表人才,回家以后,照样能说个三天三夜。如此万头涌动,人们竭力挤上前去,禁军小心控制着场面,不让人潮冲撞了太子妃的花轿。太子大婚,是不用亲自出宫迎亲的。护送太子妃入宫的重任,便由禁军一力承担,这事办得漂亮,他们脸上有光,之后少不免能搏个丰厚的赏赐。若出了事,堂堂禁军竟连顶花轿也护不好,他们整队人怕是无法在京师混下去了,只得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恨不得把花轿护个滴水不漏。就这样,花轿在万众瞩目之下,如日往西移,如水往东流般,缓缓地靠近那坐落在大城正中央,最红艳也最庄严肃穆的恒安禁宫。禁宫守卫深严,百姓好奇的日光很快便被阻隔在高麒门外,禁军护着花轿继续前进,穿越同样挂满大红绸缎的走道,抵达安达门前。正门是御道,走不得。轿夫小心翼翼地把花轿搁在侧门外,垂手退到两旁。等在安达门上的礼官随即探出头来,确认了花轿的位置,转身朝泰民大殿的方向举起一盏大红花灯。大殿之外,立了侍卫宫人不计其数,大殿之上,站了皇室公卿,文武白官。人人皆按自身品位,穿戴着整齐的朝服,在这湿冷的清晨中,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另一名礼官在大殿之内远远瞧见安达门上升起的花灯,脚跟一旋,两三个大步便来到御前,双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大礼。“启圣上,花轿到了。”皇帝头戴平天冠,龙颜在晃荡的白玉珠串后若隐若现。他听闻礼官的话,并没有作声,视线落到负手立在皇位下方,靠自己最近的年轻男子身上。圣心难测,他不说话,众人就不动,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的眸底闪过一丝暗光,他的薄唇微动,终于沉声发令:“去吧,太子。”此话一出,东宫太子凌承一往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行了个全礼,恭声应道:“儿臣领命。”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能够立在泰民大殿之上的,皆是朝廷重臣。立于龙座前方的,除了和他一样已经参政的二皇子凌祈原,还有一众文官,包括吏部尚书程思长、户部尚书张复行,还有他的新丈人﹣﹣宰相任道远。他的眼睛不经意似的扫过其他官员,试着寻找莫家人的身影。他的母家莫氏一族,透过姻亲王氏,掌管着兵部。然而,他的外祖父和大舅如今远在西域都护府,只剩下担任皇商的二舅在京。皇商没有官阶,其实并没有资格立在殿上,但太子大婚,母家总不能没半个人出席,父皇便破例,让他的二舅莫千里以「国舅爷」的身份参加典礼。但这「国舅爷」,毕竟是虚衔。他费了些劲儿,才在大殿后方找到混在一群中阶官员之间的二舅。二舅像也察觉到他的视线般,抬眸朝他看来,抿唇苦笑。承一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继续前行。他知道二舅在苦笑什么。他是在自责,自己身为皇商,没有实权,没法在朝廷,甚至是他的婚事上,帮上他什么忙。不怪二舅,他作为东宫太子,在许多事情之上,不也一样身不由己?若非他的母后早已仙逝,若非外祖父和大舅不在京里,难与任程张三家抗衡,今日就不会有这一场大婚。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个开始。他驻足在大殿之外,朝另一名礼官略一颌首。礼官回了礼,挺胸吸气,面朝安达门的方向,朗声宣道:“恭迎太子妃入宫!”那声线雄亮,响彻整个前廷。大殿外的侍卫宫人听令,有序地侧过身子,对著中间的走道,齐声高喊:“恭迎太子妃入宫!”。第 二 章 妾身拜见殿下“恭迎太子妃入宫!恭迎太子妃入宫!恭迎太子妃入宫!”侍卫与宫人的呼喊一声叠一声,像要把整个恒安禁宫的鬼魂也叫醒,召来观看这一场大戏。承一负手身后,听著在耳边不绝回荡的声音。起初,他并没有看到任家女的身影,眼前只有两片由宫人侍卫组成的人海,被中间笔直的通道分隔开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方见到一道娇小的人影,穿过安达门,踏上了通道的另一端,朝泰民大殿的方向,缓步而来。随着任家女逐步走近,她的身影也变得愈发清晰。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她头上那价值连城,或者也恰如一座城池般沉重的太子妃冠。让他在短短的刹那间,开始为她那纤细脆弱的脖子担心了起来。若是就这么被压断了,可怎么办呢?可惜,不单那纤细的脖子撑了一路,那纤细的身子同样挺得笔直,毫无停顿地朝他走来。每走一步,太子妃冠的珍珠串便在她的脸前轻轻一晃,每下角度竟也分毫不差。自父皇赐婚后,她每天均需花上好几个时辰,在礼官和嬷嬷的指导下练习行走坐卧,为的就是这刻,在登上泰民大殿的路上,展示太子妃应有的风范。天家既给了她无上的尊荣,她自然得在人前证明她的价值。从此以后,她所代表的,就是皇家的颜面。所以,纵使她走得极慢,连秋日也稍稍挪了位置,他还是不急不躁的,耐心等着。如今,她的体面,也成了他的体面。她脚下这段路,看似平坦,实则微微向上倾斜。她在靠近他的同时,也在持续向上攀升,由她踏入这恒安禁宫开始,便再无“退路”二字了。嫁给他成为太子妃,于她而言,绝不是个好归宿。任宰相的嫡长女,那么多人想求娶的名门贵女,却偏偏被赐了给他。在接到那道赐婚圣旨时,她受的委屈,恐怕不比他少。但她还是不得不这样撑起姿态,堆着笑上花轿,自个儿走进这吃人不见血的地方。这就是皇权。是她躲避不了,而他终有一天,必须牢牢紧握于手的皇权。她穿越人潮,来到泰民大殿的台阶之下。在她身后,只剩下两片黑压压,低垂的脑袋。他垂眸,略带讶异的看见她竟然微仰起头来,迎上了他的视线。她的目光清澈透亮,没有半分羞涩或不安,他甚至能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瞧见自己的倒影。他挑起眉来。任家女,自然不可能是畏畏缩缩的小家碧玉。他们是认识的,在不同场合见过数面。但他对任家人没有好感,连带着也没注意过任道远这个女儿。如今细看她的模样,任氏生得温婉柔美,虽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艳丽,却另有一种娴静清雅的气质。眉目如画,唐白胜雪,就算此时打扮得如此隆重,脸上涂抹著厚重的胭脂水粉,仍无法掩去她自身的秀丽。最少,她是好看的。不会叫人有面目可憎之感。他迎了下去,朝她伸出一手。她合作的把手放到他的掌中,福下身去,脆声道:“妾身拜见殿下。”“太子妃有礼了。”她的手很小,在他的掌中轻轻颤抖,无论她的神色如何沉静,她毕竟还是紧张的。意会到这点,他嘴角一勾,手上使劲儿把她拉了起来,悄声安慰:「别怕,随孤来吧。」他领着她回到泰民大殿之内。这一趟,他能更清楚地感觉到百官悄无声色的打量,当中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微侧过脸来想看任氏的表情,视线却被不远处的凌祈原吸引了过去。那人并没有朝他们看来。事实上,他的头压得很低,身体刻意侧向一旁,叫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承一圈紧了掌中的小手,引得任氏抬眸看他,又在她带着疑惑的目光中,朝她浅浅一笑。凌祈原的头,好似压得更低了。他用眼角余光看着,脸上的笑容平添了几分真心。而任氏,也似是受到他这个笑容的鼓励,跟着轻扬嘴角,矜持的回以一笑,手心微微用力,回握住他。两手交握久了,她的手暖和起来,显得愈发软若无骨。他的注意力,在意识到这点时,完全回到她身上。她俏脸微红,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端庄的拾步前行。但愈是这样,愈是叫他在意她主动回握住他的动作;任氏的性情,在此可见一斑。他领着她来到父皇跟前,朝着那普天之下最为尊贵的男人下跪,在礼官的指示下,先给父皇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然后才正式叩拜天地,结为夫妻。父皇天子威仪重,没有多言什么,只由礼官宣读圣旨,给她赐下太子妃印册、黄金万两、各色绫罗绸缎和珠环玉翠,甚至还有一辆和太子同阶的铜辇。之后,他与她一同叩谢父皇圣恩,站起来,回身面向满朝文武,接受他们的参拜。“叩见太子殿下,叩见太子妃。”“恭贺太子殿下,恭贺太子妃。”刹那间,天下,就似在他们脚底。他们不言不语,看着泰民大殿内外跪了一地的人,一起经历这个受万人景仰的时刻。不只是这个前廷、恒安禁宫或京师,从此整个顺天朝上下,乃至远方的藩邦异国,友好的、敌对的,全部也会听闻太子立妃的消息,知道他凌承一迎娶任氏为妻。他与她,如此陌生的两个人,便成了世人眼中密不可分的夫与妻。参拜礼成,他转头看她。那张侧脸平静无波,不曾因这万人朝拜的景象而有所动摇。比美貌更叫人在意的,是她展露出来的气度。“太子妃随孤来吧。”她点点头,恭顺的跟从他退辞泰民大殿,在礼官的引路下,前往荣昌宫。他们这场大婚,仅余最后一个步骤,方为之礼成。第 三 章 东宫太子妃任世嬅荣昌宫乃皇室宗庙,除了歴代帝后的牌位外,还放置了皇家族谱。待他们上了香磕了头后,礼官小心翼翼地翻开厚重的族谱,来到最新近的一页。任氏接过混了金箔的墨条,挽起阔袖,在滴了清水的砚台上徐缓地推磨了起来。承一站在她的身边,待她把墨汁磨好,便执笔蘸墨,亲自在皇家族谱上落笔,把「任世嬅」三字一笔一划地书在自己的名字之旁。东宫太子 凌承一东宫太子妃 任世嬅至此,整个大婚典礼便宣告礼成。他把笔搁下,接过近身太监福全奉来的帕子擦净双手。她同时放下墨条,两人在这短短的片刻,并肩看着皇家族谱上两行墨迹犹新的字,没有动弹。就这样,礼成了。他从没想过要迎娶任世嬅,或其他文官派系的世家之女。他娶她,只因这是父皇的旨意。朝中文官武将两派相争日久,虽然没有谁敢明言,但又有哪个披着官袍的会不知道,任程张三家,向来拥护程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凌祈原,而非他这个由骠骑大将军之女﹣﹣静德皇后嫡出的太子?贵和宫及东宫之争,就是文武两派之争。而她的母亲,偏偏就是程家的嫡次女,程贵妃的亲妹妹。头顶着程贵妃的姨甥女、二皇子凌祈原姨表妹的身份,再没有比她更不适合成为太子妃的人选了。他无法不注意到,任氏在泰民大殿之上,并没有望向任道远半次。就算是再知礼懂规矩的闺秀,初次见到这样的大场面,想从亲人那里寻找安全感,偷瞄一下父亲,亦是人之常情。但任氏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任道远。外间传闻,任家父女感情淡薄。空穴来风,并非无因。从小,她常居于贵和宫中,陪在她那贵妃姨母的身边。京中人人皆知,凌祈原和任世嬅乃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就连他也以为任世嬅最终会成为他的弟媳,甚至已经准备好,若凌祈原成了任家的女婿,东宫要怎样应对。却没想到,程贵妃竟然亲自去求父皇下旨,把任世嬅封为太子妃,一手促成了这桩婚事。为了能让凌祈原更进一步,他那母妃也真是费煞思量,无所不用其极了,居然把儿子的心上人狠心嫁了出去。承一瞥向身旁女子,只见她的面容沉静,视线还定在族谱之上。就不知他这太子妃对她那皇子表哥,到底有几分痴情,几分真心?荣昌宫中点着长明灯,淡黄的光线打在她的侧脸上,使她雪白的皮肤显得更加剔透,吹弹可破。他收回了视线,询问礼官:“这边的仪式都办妥了?”“回太子殿下的话,都办妥了。”“之后呢?”“明恩殿的宴席已备好,殿下可随时移驾过去。”他点了点头,“那就走吧。”率先转身离开。任世嬅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他没有走向自己的铜辇,反往她的花轿步去。今晚,父皇会在明恩殿设宴款待各国使节和满朝公卿,既是庆祝他大婚,也是个绝佳的良机,向藩国展示顺天泱泱大国的风范。他作为正主儿,自然是要出席的。而她在入宫首日,按规矩得先叩见中宫,听取皇后娘娘的教诲。但自母后仙游后,中宫凤德宫已悬空多年,纵是程贵妃深得父皇恩宠,执掌六宫律例,代理言中内务十多载,终究不是后宫的正经主子,没有训诫慰勉太子妃之权责,任氏日后再去贵和宫请安便是了,无需在大婚当天前往拜见。也就是说,她能先他一步回东宫休息。他放慢脚步,两人并肩前行,身子靠得近了,他甚至能清楚听到太子妃冠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铛啷声。他在花轿前停了下来,低头看她。她跟着抬眸,两人四目交接,他嘴角轻扬,柔声道:“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孤命人备了吃食,你若饿了便用些。”她温顺的点了点头,半垂眼帘:“妾身谢殿下体恤。”完了,仍旧站在原地。他知道,她是在等他转身,好上轿离开。他却偏偏不动,不说话,垂头看她。粉色的珍珠串泛着温润的光泽,垂在她的额前,形成了一道又一道阴影,她不抬头,他便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没有掀开珍珠串,反而蓦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她吃了一惊,再次抬眸。那双大眼睛带着困惑,在珍珠串后,朝他看过来。他的薄唇一勾。“嬅儿……听说你家里人都是这么喊你的,孤以后也这么唤你吧?”说着,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状似咀嚼般,于唇边重复:“嬅儿”她看来有点意外,表情呆呆的,身上那股沉静的气质,终于淡了几分。他满意的笑了,再次交代:“孤会尽快回去的。”“妾身知、知道了。”她勉强应着,头上步摇左摇右晃,看着有点凌乱了起来。看见她这副模样,承一的心情愉悦,握住她的手,亲自为她掀起了花轿的丝帘珠串,让她坐了进去。她一脸茫然的任他摆布。他笑意更深,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悬手让丝帘珠串落回原位,命宫人抬起花轿,把她送往后宫更深更深之处。今晚,在夜幕低垂之后,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认识对方。第四章 这个女子,就是贵和宫派来的细作。在被赐婚前,世嬅有大半时间生活在贵和宫,对于这个恒安禁宫,说得上非常熟悉。但这份熟悉,并不包括东宫。没想到,第一次进来,便是顶着女主人的身份。过去这一年备嫁,宫里头派了好几位嬷嬷到宰相府指导她规矩。她认真看过东宫的图则,对这个新家的一草一木,皆了然于胸。为了嫁入东宫,她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今日来到东宫,心中与其说是惶恐的,倒不如说有种微妙的感觉﹣﹣终于走到这里了。东宫和嬷嬷说的很像,但亲眼实见和纸上谈兵毕竟有分别。这里估地不少,可说是个袖珍的后宫。除了正侧二殿和偌大的庭院外,太子和太子妃各有寝殿和起居厅室,更附有其他小院落,方便以后安置太子的各级侧妃、良娣、良媛和姬妾。西殿归太子妃所有,同时也是新房,被布置得非常喜庆红艳。她在宫娥的搀扶下入了寝殿,卸去沉重的太子妃冠,换上双尾祥凰斜金簪以及大红宫装。这喜服虽然仍有些份量,但比起方才内六层外六层的嫁衣,已是轻巧了不少。按宫规,后宫只有皇后能穿正红。但太子正妃得圣上恩准,在大婚当天披正红嫁衣踏入泰民大殿,足见圣上对任家,还有东宫的重视。就在采露半跪着,给她套上彩凰宫鞋的同时,另一个大宫女采风靠了过来,轻声问道:「太子妃,容奴婢为您传膳可好?」采露和采风并非任府的人。后宫妃嫔不能从宫外带来自家奴仆,太子妃自然没有例外。她们乃是宫里为她选备的大宫女,在大婚典礼前半年便去了宰相府伺候,对她的习惯算是有点了解。在为太子妃指派大宫女一事上,姨母和太子肯定有过一番角力。姨母自然想把贵和宫的人安插进来,但太子妃的近身也算是太子跟前的人,太子又怎么可能让姨母遂意?后宫由程贵妃掌管,但东宫是太子的,由谁来安排太子妃的贴身大宫女,这便有的争了。不知最后太子用了甚么方法,把跟在福全底下办事的采风采露派了过来,亦算是让他在西殿这里有了可靠的眼线。「先上盏茶吧。」世嬅想了想,应道。今天卯时未到便起床做准备,且太子妃冠乃真金铸造,沉得很,把之顶在头上大半天,一再跪立,如今她这一双腿还是酸的,什么也不想吃。采风点点头,「奴婢这就去。」两刻之后,世嬅喝了茶,又坐着歇了好一阵子,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开始打量起周遭环境。西殿地方宽敞,装饰摆设却不算多,除了因今日大婚典礼而挂起的红剪纸外,以玉饰和青铜雕刻的物件居多,对于一个太子妃的居所来说,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也不只是西殿如此,刚才从东宫大门一路走来,沿路的摆设皆是如此,看来太子不是喜欢这种风格,就是懒得打理,让宫人统一从简处理了。相对于东宫其他地方放了不少刻有蟒纹的东西,西殿这边的屏风、窗楼和花瓶等等,则和她头上金簪一样,尽是太子妃的象征:双尾祥凰的样式。不说别的,这祥凰摆尾,还是画得挺漂亮的。当小宫女前来通报,说贵和宫的仪仗到了东宫门外时,世嬅就立在屏风前,欣赏那精致的雕工。「知道了。你们先把娘娘请到正殿去吧,我这便过去。」姨母的动作,倒是一贯的迅速。圣上和太子正在明恩殿设宴,东宫就只有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太子妃,姨母当然是要现在过来。自静德娘娘仙逝后,姨母就成了后宫第一人,把后宫事务一把握在手里,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权。对姨母来说,后宫里就没有她不能管的人,不能插手的事。除了东宫。这么多年了,姨母一直想把手伸进东宫,却始终不得要领。太子殿下虽年幼丧母,但静德皇后的母家驟骑大将军府也不是省油的灯,自是想方设法护住了太子,不让贵和宫触及东宫内务丝毫。只是,如今太子大婚了,为了给太子妃掌宫的历练,累积管事经验,按例东宫内务便归太子妃所管。之后无论是谁,也不能再以太子年轻为由,抢着为他作主。这正是其中一个原因,姨母不得不费尽心思把她嫁进东宫。如果太子妃不是程家的人,贵和宫又怎能找到机会,动摇东宫的根基?她走到铜镜之前,镜中女子一身红衣,正值青春年华,脸上却无半丝新嫁娘的羞怯。这个女子,就是贵和宫派来的细作,来为程家,监察着太子的一举一动。她伸手摆正垂坠在襟前的雏凰玉饰,逼自己挂上一个微笑,回身道:「采露,你来引路吧。」当采露领着世嬅去到正殿时,程贵妃已倚坐在主位之上,品着宫人奉来的茶。能在后宫专宠十数载,为圣上生了一儿两女,姨母的年纪早就不轻了,但有些女子,并不会因为年岁长了而失去魅力。程惜芙,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年月厚待她,没有给她增添半丝老态,有的,就只是举手投足间愈发入骨的娇媚,和年轻女郎难以模仿的顾盼含情。便是世嬅从小被养在程惜芙身边,还是不时会感到惊艳。能在后宫三千佳丽中傲视群芳,总是有原因的。世嬅迎上前去,敛裙福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嬅儿见过皇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程贵妃眉开眼笑的受了礼,亲自起身下来握住她的手:「快快起来。忙了大半天,可累着了?」「谢娘娘关心,嬅儿精神还可以。」她半垂着头,温顺的回答。「那就好,姨母就怕你太累了,身子会受不了。」程贵妃眸中带笑,轻拍了拍她的手,又扭头看向立在一旁的采风,语气微硬,「还不快给你们太子妃奉茶?这还得主子开口吩咐吗?」。采风听了,忙连声告罪,转身交代小宫女去倒茶。世嬅脸上挂着笑,静看着程贵妃,后者察觉她的目光,眉眼弯了弯,解释道:「嬅儿别怪姨母多事,在宫里管人就得先立下规矩,你年纪轻,更不能被奴才压了过去,明白吗?」姨母的意思,是不能让太子的奴才压了过去吧?她万般受教的颔首:「嬅儿明白了,谢娘娘教导。」「你明白就好,想当年姨母入宫的时候,走过不少冤枉路呢。」程贵妃微歪着头,细细打量她的妆容打扮,又道:「年轻貌美就是好,姨母早知你穿起宫装来定很好看,就可惜没能在泰民大殿上,亲眼目睹你大婚的风光。」这话世嬅是不敢接的,只保持微笑,静静听着。除皇后娘娘以外,后宫妃嫔不得涉足前廷。就算是太子妃,在大婚典礼完结后,亦不得再踏进泰民大殿。这规矩,连新入宫的她也晓得,姨母又怎么可能不知?但想来程贵妃亦没指望得到回话,只拉着她一同坐回主位之上,重新端起刚刚搁下的茶杯,轻呷了口。世嬅见状,也不心急,只接过采风奉来的茶,边暖手,边等待姨母接下来的话。第五章 「你是东宫的女主人……」程贵妃没让世嬅等上多久。「姨母就跟圣上说,你和太子是绝配。以后有你在东宫照顾太子,姨母就放心了。太子常伴圣上身旁,学着治国用人,对自己难免有所疏忽,你得用心伺候,别让他像从前一样,忙得忽略了自己。」接着,程贵妃又列举了几项宫中规矩,提醒她在伺候太子,还有管理东宫上下时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些事情,世嬅在入宫前已听嬷嬷耳提面命了上百遍,但还是专心听着,不时点头应喏,表示知道。程贵妃像被她的模样逗笑了,搁下茶杯,歪着头问:「你不会嫌姨母啰嗦吧?」世嬅便回答:「怎么会呢?娘娘这是心疼殿下,也是在教导嬅儿。嬅儿定会牢记娘娘的话,尽心照料殿下,不会辜负娘娘一片苦心的。」在大婚当日给太子妃训话是中宫的权责,她虽然没有到贵和宫请安,但姨母凭着她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把想训的话,无一遗漏的都说了。「这为人母就是如此,日夜操心,等你日后生了孩子,就会懂了。」程贵妃一顿,摇头轻叹:「看来啊,姨母还是莫要久坐了,免得话说个没完。」话毕,朝世嬅伸出了手。世嬅会意,忙搁下茶杯,搀扶着对方起身。程贵妃站好了也不悬手,搭着她便步下主位,往殿外走去。世嬅只得侧着身子,跟着前行。程贵妃身边的都是伶俐人,见两个主子双双踏出了正殿,并不急着跟上去,只远远跟在后头,巧妙地把东宫的人隔开了,不让靠近。世嬅见了,不动声色,继续走着。姨母这是还有话要跟她说呢。果不其然,「你初入宫阐,紧张总是会有的,要管这偌大的东宫并不容易,奴才若有不服管教的,你就来找姨母。」程贵妃再次开口,嗓子压得很低。「嬅儿知道了。」「乖孩子,你还年轻,有许多事情不晓得。」程贵妃声调更软,「今儿个是太子和你大婚的好日子,姨母不想扫兴,但你是姨母看着长大的,不愿见你吃亏。」「你得记着,你嫁的是储君,太子地位尊贵,不是寻常人家的郎君。太子妃之位不是容易坐的,你得加倍小心谨慎。」那嗓子轻柔,就像慈母的叮咛,让孩子别忘了添衣吃饭。「是,嬅儿记住了。」世嬅低眉顺眼的,再次应了一声。两人来到东宫大门之前,皇贵妃的仪仗与辇车就在门外,半百个宫人垂首立正,等待着主子的指令。程贵妃顿下脚步,紧紧握住了世嬅的手,加强语气: 「但你也别太畏怯了。你是圣上亲封的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就算是殿下也得敬着你。况且,宫中还有姨母在呢……你母亲不在这么多年了,姨母就没有让谁欺负过你。」世嬅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是在提醒她,过去这么多年来,是谁保她护她,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一个没娘的孤女。程贵妃娘娘绝不是个施恩不望报的人,既花费了这么多心思,自然要从她身上取回所需的东西。更何况,棋子已经放到棋盘上了,又怎容它存有异心?世嬅在心底浅浅一笑,脸上还是平静无波的,直视那双无比温柔的眼眸,应道:「娘娘的关怀与照拂,嬅儿从不敢忘。」程贵妃微一颔首,「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眉眼再次弯了弯,「就送到这儿吧,姨母该回去了。」「是,嬅儿恭送娘娘。」世嬅屈膝,目送这权倾后宫的女人,千娇百媚地登上辇车。贵和宫的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东宫。直到辇车消失在直长的走道尽头,世嬅才直起身子,双手在衣袖间紧握成拳。姨母的心思并不难猜。两人见面的事,说过的话,不用半天就会被传到太子耳里,一五一十地学给他听。但叫人最在意的,是姨母那刻意掩人耳目的举动。东宫的人听不到姨母最后说了什么,只会如实地禀报上去。若他是太子,也不得不疑心,程贵妃有什么重要的事,得在大婚当天就赶来找她商量。离间,就要趁早。姨母并没有打算留给她任何余地。太子本就对她多有忌惮,经此一事,两人之间的对立只会更加明显。他越是猜疑她,她在这后宫之中,就越是只能依靠贵和宫,乖乖听命行事。世嬅回身一看,巍峨的东宫矗立身后,宫娥太监躬身静立,等待着被差遣。东宫曾经住了凌氏皇朝十七位储君,当中只有七位,包括当今圣上成功登上帝位。成功的还不到一半呢,这东宫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就注定是众矢之的。他,就是那个众矢之的。如今,还加上了一个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稍早之前,在荣昌宫外,他那声刻意撩拨似的「嬅儿」,还有他幕地伸手握着她时,心头突如其来的悸动。有一点,姨母毕竟说对了--太子,并不是寻常人家的郎君。而他们,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小夫妻。世嬅把手握得更紧,再次抬头仰视这巍峨的东宫,好半晌以后,方举步往回走去。这次再不需宫娥来引路。第六章 那晚在明恩殿上--(2024.2.27.更新)2024.2.27.更新明恩殿上,灯火通明。乐官的手抚过琴弦,婀娜多姿的舞攘闻歌,便翩翩起舞。她们的舞慢且轻,仿初雪漫天,仿繁花飘落。长袖一挥,被薄纱包裹的身子曼妙地向后一扭,袖上流苏便如水波般晃动不定。又一个旋身,舞攘半掩面容,含情脉脉地回首。眼波流转,所有的纤柔弱美,只为求看客刹那的凝视。可惜的是,在这明恩殿上,确实没有多少人在意这风花雪月之事。一曲既尽,舞攘和乐官退了下去,便再无人记得曾有过的慢舞轻歌。有心在圣上和太子殿下前露个脸的,纷纷起来走动,敬酒的敬酒、献礼的献礼,场面慢慢热络起来。凌承一坐在龙座下侧,在藩国使者的连番敬酒后,俊脸隐隐泛红,但还是微笑举杯,接受了将军李元勋的敬酒。李元勋出身布衣,原名叫作李大石,凭着自身才干,只手空拳地从前线小卒,一路打到今天这个位置。他得父皇赏识,赐名元勋,更被委以重任,镇守岭南疆域,算得上是当朝一号新晋人物。李元勋不是他外祖莫家军的人,加上长年驻守岭南,两人仅有过几面之缘。但凡武将,长居军营,性子大多有着相似之处,例如行事直接,不擅阿谀奉承,更不喜像文官那般迂回曲折的说话。承一的母家乃武将,对此很是习惯。故此,当李元勋一杯既尽也不退下,扬手招来宫娥斟满酒杯,抬起粗壮的手臂,凑上前来再敬时,他并没有感到意外。「先前得了殿下的救命之恩,末将还没机会道谢。今晚殿下可得让末将再敬您一杯!」那叫一个中气十足,声壮如牛。「李将军客气了。」凌承一举杯一笑,配合着李元勋的气势,稍微提高了声线,反问:「李夫人和令郎可安?」「托殿下的福,拙荆才能母子平安。」说到家里人,李元勋的大嗓门不自觉地收细。严格说来,太子救的并不是他的命,而是他女人跟儿子的。这次本就是因为太子大婚,李元勋才能从驻地岭南返京一趟。幸亏如此。他女人这次生产并不如之前几次顺利,孩子出生时,竟是小脚先出了娘胎,卡得紧紧的,连两个稳婆也不知该怎么办。听着他女人在产房里愈来愈弱的叫声,他心一慌,立马就跑去太医院求救。太医院的人多,但要顾着的,都是宫里的贵人,然后是其他皇亲国戚。像李元勋这样没有背景的兵将,通常只能请得动中低阶的医官,却没想到,他去到太医院时,竟恰好遇上前来找人的太子。太子知道了情况,立即就吩咐王院判亲自跟他跑了一趟。王院判不单是太医院的头头,还擅长妇科,听说当年静德皇后生太子时,也是由他负责照料的。到了李府后,老院判便隔着屏风,教导稳婆把娃儿的脚塞回娘胎,再用力在他女人的肚上一推一按,把孩子的头强行转了过来,他女人才能有惊无险的,把那大胖小子给生了下来。若非太子大婚,他就不可能回京;若不是他回京了,就不可能及时跑去太医院求救,再而遇上太子,请得动像王院判这样的老御医。这妇人难产,搞不好就会一尸两命……家里就只有他女人和几个小子。若他这次不是恰好在京里,下次从岭南回来时,恐怕早成了鳏夫,而那几个小子,也会没了亲娘。思及此,李元勋看着承一,再次举杯,声壮如牛的敬道:「殿下的恩德,末将没齿难忘。以后,东宫若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末将愿效犬马之劳,以报大恩。」李元勋要报恩,承一自是卻之不恭,抿嘴一笑。 「好!将军的话,我记住了。」说完便要低头再饮,回敬李元勋这一杯。 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从承一身侧横来,握住他手中的酒杯。 他抬眼,只见凌祈原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用那双和女人一般含情带笑的眼眸瞧着李元勋,打趣道:「哎喲,我说这李将军,你是来道贺,还是来灌醉我皇兄的?」 承一眨了眨眼,没有挣扎,手一悬便让凌祈原把酒杯夺了过去。 李元勋也不介意,只哈哈大笑三声,「二殿下言重了!既然如此,末将便先饮为敬。」昂首便把酒一饮而尽。 凌祈原笑声爽朗,「将军豪气!好,就让本殿下来跟你喝上两杯!」跟着把手上的烈酒一口干掉。 承一噙着笑,静看着凌祈原和李元勋对饮了好一会儿,方开口打趣道:「你们这是……要趁机喝光宫中佳酿吗?」 「被皇兄猜着了。」凌祈原轻笑了声,把酒杯递给近身太监福海,这才上前拍了拍李元勋的肩膀,道:「难得遇到像将军这样爽快的酒友,今晚在御前未能尽兴,明儿个我便给将军下个帖子,请将军到我府上畅饮一番。」「那末将就先谢过二殿下了。」李元勋朗声大笑。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待得太久了。把话说完,便朝承一作了个揖,「再次恭贺太子殿下大喜。」道了声告退。 承一领首笑道:「将军请自便。」 然后,便剩下凌承一与凌祈原兄弟俩,相视而笑。 凌祈原那双眼睛,和程惜芙一模一样。其实并不只是他,连他两个亲妹妹,也长得很像程贵妃。承一边分心想着,边看着凌祈原招手让人上了两杯新酒过来。 「皇兄果然厉害,既有骤骑大将军为你镇守着西域都护府,现在又有恩于驻守南岭地区的李将军,江山可谓固若金汤。」 承一接过酒杯,浅浅一笑: 「皇弟此言差矣,骤骑大将军和李将军皆是效忠于父皇,为父皇镇守江山。你这话若叫有心人听了,怕是会惹出是非来的。」 「皇兄教训得是,是祈原胡言乱语了。」凌祈原用那双和程贵妃极其相似的凤眼,直视着他,「我只是敬佩皇兄的运筹帷幄,李将军的驻守地远在千里之外,皇兄也是想要拉拢就成功拉拢,还有甚么事能难得到皇兄呢?」 「皇弟言重了,孤不过是碰巧帮了李将军一个小忙,说是『拉拢』就过了。」 「皇兄向来仁厚,得人心。」「皇弟也不例外啊。」他笑笑,称赞道:「文官派系的人自命清高,不屑与武官深交,皇弟倒是没有沾染到那些习气。」还会邀请李元勋过府喝酒呢。「说到底,祈原跟您一样,也是皇室子弟,当以国家大事为先,只要是尽心报效父皇的,就是朝廷栋梁,值得敬重。什么文官武将的,没必要分得太清楚。」「皇弟会这样想,就太好了。也学聪明了」「做皇弟的,总不能落后皇兄太多,」凌祈原嘴角轻扬,「不是吗?」「怎么会呢?你太谦虚了。」兄弟俩说着,有来有往的,倒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话说回来,祈原还没恭贺皇兄大喜呢。」 承一笑得更是「真心实意」,「太子妃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得太子妃如此,是孤的福气。」眨了眨眼,再道:「幸得程贵妃娘娘跟父皇引荐,孤才能抱得佳人归。这事若没有贵和宫的搀和,又怎会成事?」 凌祈原的眼角倏然一抽,握紧了酒杯,却没有动弹。 承一看着他的反应,倒是挺沉得住气的,「皇弟说对吗?」 凌祈原冷静地抬眸,举起手中酒杯,续道:「确是如此,祈原敬皇兄一杯,贺东宫大喜。」 承一微笑,同样举起酒杯。 「皇弟有礼了,我们兄弟俩,是该喝上一杯的。」两人同时仰首,半掩着脸,把杯中的玉液一饮而尽,又同时垂下头来,直视对方,脸上虚伪的笑容,不约而同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七章任家祖上五代为官,三朝拜相--(2024.2.27.更新)2024.2.28.更新就在此时,一名身披一品大员朝服的男人缓步而至,在行礼之前,开口便先是一句:「喝酒伤身,两位殿下莫要贪杯了。」直到兄弟俩转头朝他看去,男人方拱手胸前,行礼道:「微臣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承一忙起身,把来人虚扶起来,「任宰相有礼。」凌祈原没有跟着上前,却也恭恭敬敬的喊了声: 「老师来了。」任道远颔首: 「微臣没打扰两位殿下说话吧?”说着淡淡的瞥了祈原一眼。凌祈原便答道:「怎么会呢?弟子只是来给皇兄道声贺的。」任道远点了点头,没开口,继续看着凌祈原。后者会意,脸上闪过一丝不乐意,却还是乖乖的转身,朝承一作了个半揖,「今晚皇兄是主角,如今酒也敬了,祈原便先告退了。」「去吧。」承一笑笑,应了。凌祈原转身离开。承一等了等,方笑道:「任宰相也太保护孤这皇弟了。」远远看到凌祈原走来跟他说话,便跟过来把人打发走。任道远也不否认:「二殿下毕竟唤微臣一声老师。」「还有姨父。」承一接道。任道远的元配,不就是凌祈原的亲阿姨吗?「微臣不敢托大。」「怎么会呢?难得皇弟这么听您的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二殿下一直是个有分寸的人。」「宰相说的是。」单凭凌祈原今天在大婚典礼上的表现,他差点也得信了这句话。承一又从宫人的托盘上执起一杯新酒,双手递给任道远,笑道:「虽说喝酒伤身,但今天是孤的大喜之日,能得宰相割爱,嫁女入东宫,孤说什么也得敬宰相一杯。」任道远没再说些扫兴的话,赏面的接过酒,喝了。承一吮着酒,眼睛却始终注意着凌祈原的动向。只见他走过大半个明恩殿,在角落找上那身穿奇装异服的大宛使者,两人不知说起了什么,咧嘴大笑,气氛融洽。凌祈原擅长交际,上至父皇,中至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就没有他说不上话的人。更何况,他之前到访过大宛,说不定跟大宛使者,还是旧识呢。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承一的视线,任道远轻咳了声,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太子妃能嫁给殿下,是她的福气。」语气不愠不火的,听不出这话里有几分真心。承一把空酒杯还给宫人,虚应了一句:「宰相言重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只要娶了任道远的女儿,便能拉拢到这只老狐狸。但他确实想知道,如今两人的关系不同了,任道远的立场又会有什么改变。一直以来,推举任世嫌为太子妃的,是程家和程惜芙。任道远这个当父亲的,态度不咸不淡,既不附和贵和宫,也不提出反对,就这样盘着手听候圣命,好像对要不要嫁这嫡长女入东宫全没意见。但他真的可能没意见吗?任家祖上五代为官,三朝拜相,是名副其实的世家大族。任道远纵横官场多年,深受父皇重用。一朝宰相,乃是整个文官利益集团之首,就算是经常倚老卖老的程思长,也不得不敬他三分。这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对太子娶妃这桩大事全没盘算?且不论他和自己的嫡长女感情如何,单凭任氏的身份,任道远就不可能将她弃之不用。凌承一抿嘴一笑,以眼神示意福全带人退开两步,问道:「宰相可是有话要跟孤说?」任道远双目炯炯有神,直视着他:「殿下聪慧过人,一眼便洞察微臣的心思。」承一笑而不语,等着。「既然如此,微臣就斗胆开口了。」不知是不是承一的错觉,任道远把嗓子压了下来,语气听起来竟比之前软了两分:「微臣自知性子刚烈,过往日子,对殿下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海涵,别把微臣的不敬怪罪到太子妃身上。」所以,任道远是为了女儿而来吗?怕他会待薄任氏?「理应如此。」承一点头,无比诚恳的接话:「过去的事,孤也有处理不当的地方。任宰相乃百官之首,用人处事皆比孤有经验。更何况,宰相如今乃孤的岳丈,孤以后还得多跟大人学习呢。」「不敢、不敢。」任道远拱手,再次重申:「微臣以后定必谨言慎行。太子妃年纪尚幼,日后在东宫的日子,还望殿下对其多加照拂。」承一瞧着任道远这异于寻常的表现,不得不承认,好奇心被彻底勾起了。他一直以为任道远并不重视这个女儿。但若不在乎,又何必跑到他跟前服软,刻意似的,交出自己的弱点?是真怕他欺凌委屈了任氏?想透过这个契机改善和东宫的关系?还是,另有图谋?无论如何,任道远的态度,就是大半个文官集团的态度。如果他能够软化,对东宫而言,总是有利的。承一突然有种预感,事情的发展,恐怕会跟程家料想的略有不同。「还望大人以后多加提点。」他微垂着头,态度更加诚恳。「太子妃以后,就劳烦殿下照料了。」任道远拱手,还以一礼。「大人放心,孤晓得的。」殿上觥筹交错,许多人在交谈、在喝酒,但也有更多人在暗暗注意着这翁婿俩相谈甚欢的景象。这一场大婚、任大宰相毫不避人耳目的举动、太子的地位,还有朝中势力可能的变化,一切一切,尽皆落入了有心人的眼内。「太子和任爱卿在那边说什么呢?」一把低沉的嗓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叫翁婿俩迅速回过头来,快步走到他的跟前。「回父皇,儿臣和任宰相正谈及太子妃呢。」承一躬身回话。凌续闻言轻笑,看向同样陪在御前说话的吏部尚书程思长,开玩笑似的道:「原来是这新岳丈教训女婿来着。」任道远忙半揖着身子,连呼不敢。程思长却是笑着接话:「任宰相爱女心切,不舍女儿出嫁,也是在所难免。」凌续大笑着点了点头,手指着任道远,「任爱卿甭担心了,朕这太子绝不会亏待你闺女的。再怎么样还有朕这皇帝在,朕选中的儿媳妇,没人敢欺负。」承一跟着笑了,「父皇说得对,正是如此。」又伸出手来虚扶了任道远一把,“请大人放心,孤定会善待太子妃的。”任道远拱了拱手,顺势直起身来。「那微臣就代太子妃,谢过圣上及殿下的厚爱。」承一松手,淡淡瞥了程思长一眼。吏部尚书程思长,是程惜芙跟任氏母亲程惜荃的亲大伯,官位虽在任道远之下,但他乃三朝元老,算起来还是任道远的长辈。就连贵和宫中那位,对程家这位家主,也是言听计从的。程惜芙力举任氏为太子妃,背后就有程思长的推波助澜。而任程两家最重视的,不过是一个人。「原来皇嫂乃父皇亲自挑中的儿媳妇,”凌祈原不知何时晃了过来,站到承一身旁,嘻皮笑脸的插口:“怪不得京中那么多名门想把闺女嫁给皇兄,却是皇嫂雀屏中选。」承一眨了眨眼,看见程思长和任道远同时皱起眉来。凌续却没有动怒,剑眉一挑,浅笑道:「臭小子,正经事儿就没见过你这么关心。过些时日朕就给你也定门亲事,找人替你母妃好生看管你这脱疆的野马。」凌祈原脸色微僵,身子却迅速反应过来,单膝下跪:「儿臣谢父皇恩典。」承一看着凌祈原的背影,嘴角微扬。凌祈原既然自己走进这一幕了,他又怎能让其全身而退?第八章那些手握天下的男人--(2024.2.28.更新)承一凝视着凌祈原的背影。这一幕,就像是看着一个哑巴,被硬生生塞了一大把黄莲到嘴里,还得苦笑着谢恩。一把黄莲肯定是不够的。他想了想,也拱手道:“父皇所言甚是,儿臣和皇弟年纪相仿,今天是儿臣大婚的日子,之后就该轮到皇弟了。”“长幼有序,祈原的婚事理应是要排在皇兄之后的。”凌祈原没有回眸,仍旧半跪在地,仰首看着凌续,沉声回答。那就再多灌杯苦茶吧?“父皇和程贵妃娘娘既然帮儿臣找到了像嬅儿这么好的太子妃,想来之后给皇弟物色的皇子妃,也绝不会逊色。”双倍的。“就不知道,皇弟喜欢的是怎样的姑娘?”“皇兄说笑了,”凌祈原一顿,终于按捺不住,补上一句:“其他女子又怎能比得上嬅儿?”声音轻轻,但围在御前的几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唤的,是太子妃的闺名。果然,药还是要对症来下。承一收起笑脸,冷声道:“父皇亲选的太子妃,自然是好的。”无论他怎么看待任氏,无论任氏跟贵妃宫的关系如何,她既成了太子妃,就是东宫的人。而凌祈原,就得敬任氏如嫂,谨守己身。皇弟在御前,当众呼喊皇嫂的闺名,便是不敬。但凌祈原不知是被激过头了,还是怎么了,竟不管不顾,垂眸续道:“皇兄心里明白就好。”这话,更是过分了。承一没有再应,眯眼斜睨着凌祈原,等着看父皇的反应。凌续的视线,在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来回,好半晌,竟是不怒反笑,一拍膝盖,道:“行了,你们俩就别在朕这儿唱双簧了。说了这么多,不就是逼着朕给原儿也选个好的?”龙眸定在凌祈原脸上,一副拿他没辙的表情,笑叹道:“原儿起来吧,不会漏掉你的。”凌祈原低声应了,抚膝爬起来。皇帝脸上笑意更深,转头看向任道远和程思长,一脸无奈,“爱卿你们看啊,这皇子长大了,就跟天底下所有男儿郎一样,只想着娶妃成亲的事了。”凌祈原的脸微微涨红,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程思长淡淡笑着,没有开口,鹰眸看向一旁的宰相。任道远是凌祈原的老师,又是太子妃的父亲,就他有资格在此事上插嘴。宰相脸上沉静如水,也没顾左右而言他,点头直道:“无论二殿下怎么想,这婚姻大事还是得听圣上的旨意。这道理,二殿下自然是懂的。”承一拉回视线,改瞅着他的岳丈。这是个明晃晃的警告,直接敲打在凌祈原身上。婚姻大事。圣上的旨意。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凌祈原在肖想什么。而就算只是肖想,也是对父皇旨意的一种不敬。但当着藩国使者和文武百官的面,父皇不能,也不愿当众责罚凌祈原,落了天家的脸面。家丑,不能外传。特别是天家的丑闻,更是得死死捂住。他这岳丈,不单是想提醒凌祈原收敛,更是要在父皇发怒之前,先把凌祈原训上一顿。为了凌祈原,这些手执天下的男人,都成了严师慈父。还真是辛苦了。而就在承一注视着任道远的同时,另一道视线也落在他身上。“今晚的宴席也差不多了。太子先回吧,别让太子妃久等了。”承一回头望向凌续,这次不用特意去看,亦能想象到凌祈原的脸色会是何等精彩。父皇是刻意的,要用这话,断了凌祈原龌龊的心思。他回东宫会做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当然是要把任氏变成名副其实的太子妃。啧啧。他以为自己给凌祈原灌的苦茶已经够苦了,却还是远远比不上父皇的狠心。重重一击,直中靶心。难怪程贵妃和父皇能配成一对。而他这个乖太子,当然是摆出一副委屈但隐忍的表情,躬身答应:“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先回东宫了。”临行前,还不忘跟任道远和程思长点头示意。转身之后,他可以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的紧盯着他的背心。凌祈原这胆子挺肥的啊。就算刚被训完,当着父皇的面,还能这般不知收敛,枉费任道远方才还称读他是个有分寸的人。“二殿下今晚酒喝多了,就让微臣送您出宫回二皇子府吧?”任道远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承一没有再理会,只抚平脸上所有表情与痕迹,在众人的揖身送行中,噙着笑穿越明恩殿,往外头走去。也不知程惜芙若知道她那宝贝儿子在御前这般失仪,又会有什么反应?望子成龙?还早得很呢。父皇或许不会立刻发难。但这事,却像是生在龙体上的一个疙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抚平,视若无物的。之后,任程两家的人,又有得头疼了。太子的铜辇,就在明恩殿外候着。承一坐定,单手把衣袍一掀一放,平顺地摊覆在双膝之上,再顺手敲了敲窗框,示意福全起行。铜辇很快把明恩殿的人声乐声抛在后头,承一阖上双眼,静静思索了起来。光凭刚才的小插曲,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让父皇嫌弃凌祈原。但他还是刻意以话相激,逼出了凌祈原的心底话。不单是为了让父皇知道此子的不成大器,更是为了给任程两家添点麻烦。这么多年来,凌祈原能够恣意妄为,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个底气?是整个文官利益集团。他的老师任道远坐拥宰相之高位,是百官之首,协助父皇治理江山,手上还掌管着刑部与工部。他的母家程氏一族掌控着吏礼二部,前者负责官员的任免考核,后者掌管祭祀、教育和科举的操办。也就是说,满朝文官为了自身的升迁,与家中子弟的前程,都得敬程家三分。任程两家交好多年,惯用联姻的方法来加强联盟,再加上把持着户部的张家,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关系网,坚定地支持着贵妃宫和凌祈原,而非他这个储君。若非武官的选核任免由兵部负责,而兵部是莫家和王家的势力范围,他这太子恐怕早就换人当了。父皇把任道远的女儿嫁入东宫,正是看透了这点。第九章 西殿如今灯火亮了--(2024.2.28.更新)有许多人觉得,父皇是听了程惜芙之言才册封任世嬅为太子妃,竟让个后宫的女人,用枕头风来左右太子的终身大事。但他很清楚,父皇绝非昏庸之人。和谁斗计谋,也不可能斗得过顺天朝的天子。父皇拣选了任世嘩,一来是为了消弭朝中文官武将的隔阂纷争;二来是要助东宫一把,给他一个机会打好和任道远关系,取得文官集团的支持;三来也算是对东宫的一种牵制,让他知道天大地大皇帝最大,父皇可以把任道远的女儿封为太子妃,亦能透过联姻,随时助凌祈原取得武将的支持,动摇东宫的地位。对父皇而言,所谓储君既是必备,也是对皇权必然的威胁,一边得为他铺好路,一边亦要防着他的羽翼渐丰,养虎为患。父皇和程贵妃的看法基本上是一致的:要钳制东宫,得在太子妃之位下手。只不过他们选择任世嬅的原因,大相径庭。但无论父皇是基于什么原因决定赐婚,也不可能接受凌祈原对自己的皇嫂纠缠不清。今晚过后,自会找个机会,对其小惩大戒。正因看透了这点,方才在明恩殿上,任道远才会顺着父皇的心意,说出父皇想听的话,给凌祈原一点警告,顺道表明忠心。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任道远更愿意把任世嬅嫁给凌祈原,而非他这个太子。单凭凌祈原和任世嬅的青梅竹马之情,一旦贵妃宫能推倒东宫,让凌祈原登上帝位,皇后之位就毋庸置疑的,定属任世嬅所有。然而,如今细想,把任世嬅嫁入东宫,对任家来说亦非坏事。若是有朝一日,他顺利继位,只要任世嬅能生下一儿半女,看在嫡子嫡女的份上,他便很有可能饶恕任家之前的种种不敬;任道远是不可能继续在朝中呼风唤雨了,但最少能保任家上下周全。而当任世嬅生的皇子长大成人,朝野想必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再换个角度去看,即使东宫真被推倒了,任家也不过折损了一个女儿,而凌祈原又怎可能为难这个表妹?更有可能的是把任世嬅为他生的孩子赐死,再前事不计,后事不提地把任世嬅留在宫中,甚至一声令下给她封个贵妃也不无可能。到时候,任家虽然丢失了中宫的控制权,但有程贵妃在前为例,任道远自然知道一个受宠的贵妃比不受宠的皇后来得有用多了。正因无论把任世嬅嫁给哪个皇子,对任家来说也是进可攻退可守之事,在父皇指婚时,任道远才会袖手旁观,隔岸观火,任贵妃宫把他的嫡女当棋子用。果真是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那么,老狐狸生的小狐狸又如何呢?在任氏心中,凌祈原究竟有多重要?她嫁入东宫,是为了父皇的旨意、为了程惜芙,还是……为了凌祈原?任世嬅。承一在嘴边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唇角向上微弯,嘲讽一笑。还有谁能比太子妃更能阻碍太子继承大统?程家跟贵和宫这一招,虽说是兵行险着,却绝对经过深思熟虑,绝不轻率。他冷哼一声,睁开了眼。若那些人以为单凭一个太子妃就能把他扳倒,也未免太小觑他了。他既要成为天下之主,称孤道寡,自然做好了准备。他们可以利用任世嬅来对付他,他又何尝不能利用她来为自己披荆斩棘,助自己登上那万人景仰之位?娶任道远的女儿为太子妃,对他而言究竟是利是弊,端看他的心有多狠。而在宫中长大的孩子,最不缺的便是心狠手辣。铜辇平稳地停了下来。福全靠近到窗边,道:“殿下,到东宫了。”他没有开口说话,自个儿倾身推开了辇门,俐落地一跃而下,脚一沾地便大步跨过东宫的门槛,向西殿走去。福全忙跟了上来,挑灯照路。“太子妃回宫后有什么动静?”承一边走一边问。福全贴在他的身旁,低声回答:“禀殿下,据下面的人说,太子妃前脚才刚踏进宫门,程贵妃后脚便来了,两人在正殿谈了好一会儿。”手脚倒是挺快的。“说些什么了?”“程贵妃问候了太子妃两句,又说了一些训诫的话。”“还有呢?”福全便把采风和采露回报的细节,两人在殿上说过的话、有过的互动,仔细地说给承一知道:“其后太子妃亲自挽扶着程贵妃,把她送到东宫门前,期间两人又说了些什么,下面的人就听不清了……程贵妃走后,太子妃便回寝殿休息,进了些吃食,没有其他动作。”听不清吗?那么神秘,还真叫人心生好奇。承一脚下没停,绕过了正殿外围,直接往新房走去。“西殿清理干净了吗?”“回殿下的话,奴才已把程贵妃埋下的奴才调到西殿外围,仅留了些听话忠心的在太子妃身边。”凌承一点头,又问:“李嬷嬷呢?”“嬷嬷过来看了看,但见奴才安排好了人手,就没有多说什么。”“嗯,”他想了想,再道:“若李嬷嬷想要插手,就让她去吧。”能有个人管着任氏,也是好的。“是,奴才知道了。”言谈间,西殿已近在眼前。就见那向来空空如也,半点人气也没有的西殿,如今灯火亮了,从此便有了主人。福全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朗声宣道:“太子殿下驾到。”宫娥迅即把殿门拉开,行礼接驾。第十章 「以後,祢便是孤的太子妃了。」--(2024.2.29.更新)凌承一踏进西殿,入目便是一整片喜庆的红。除了红纱帐,便是红烛红纸窗花,竟似是容不下半丝半缕别的颜色似的,让红占据了整个寝殿。然后,他才看见跪在地上的女子。任世嬅早把太子妃冠和正服卸下,换上了大红宫装,整个人明亮红艳得,像要融入这间红通通的新房一样。「妾身参见殿下。」听到他的脚步声,她把头压得更低,露出那在她发间颤巍巍地抖动着,振翅欲飞的双尾祥凰斜金簪。他的视线顺着金簪往下扫去,盯着她颈后白皙透亮的线条,不自觉地在脑中临摹了起来。从小,他便知道这位任家千金的存在。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凌祈原的表妹、任道远的女儿,总有些场合,是他和她不得不碰上面的。但除了知道她是谁的女儿或表妹外,承一从未认真注意过此女。如果任世嬅真的嫁给了凌祈原,那在他的心中,就永远只会是他的弟妹,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脸孔的“任氏”。但如今,她却成了他的太子妃。如此,他就不能再忽视其存在,不能对她的名字、容貌,也许还有性情和……身子,视而不见。原来她颈后的皮肤,那么通透。今早在大婚典礼之上,任世婵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喜服,端庄是端庄,却也硬生生的把她整个人撑大了好几倍,身子给彻底遮盖了起来,全然看不出在那厚重的嫁衣下,藏着个什么样的人儿。如今她换上了轻便的大红宫装,即使是蜷缩在地上行礼,仍能让人隐约窥见那身子的曲线。她的肩背单薄得可怜,好像稍一使劲儿就能揉碎,而在那之下,衣裙逐寸收紧,包裹着不盈一握的纤腰,和微微翘起的臀部。原来妇人的腰身,可以这样细。承一的眼神一暗,终于举步上前,俯下身去牵握住女子的手,把她拉了起来。「地上冷,以后在寝殿里就不用行此大礼了。」「妾身谢过殿下恩典。」任世嬅的头半垂,像全天下所有羞怯的新嫁娘一样,不敢望向自己的夫婿。「用膳了吗?」承一也没有为难她,牵着小手,让其一同在床边坐下。「回殿下的话,妾身吃过了。」任世嬅坐下,仍半垂着头,盯着那只被牵握住的手。承一偏过头去,看着女子的侧脸,感觉掌中的手,微微颤抖。「太子妃这样说话,不累吗?」他轻轻一笑,忽然起了点逗弄任世嬅的心思。这既是他的新婚之夜,所有人都给了他名正言顺去逗弄她的资格,这点心思,就没必要按捺住吧?身随意动,他慢慢的靠了过去,嗅闻着她鬓间幽幽的香气。「太子妃熏的是哪种花香?」淡而清雅,似有若无,倒是跟她给人的感觉颇为相似。任世嬅似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一僵,声若蚊呐的嗫嚅: 「殿、殿下……」「嗯?怎么了?」他唇边笑意更深,往那小巧的耳垂靠得更近,唇瓣几乎就要贴到她的颊上。这下子,任世嬅整个人更是一震,可怜兮兮的瑟缩着,像只离巢误坠于地的小孤雏。就凭她这副模样,程惜芙也敢把她送进东宫谋事?承一把身子抽了回来,眼底闪过一丝审视,但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听说在民间,新郎是要为新娘掀盖头的。太子妃没有盖头,但那合卺酒还是要喝的。」他说着,朝屏风外头喊道:「进来吧。」福全应了声,带着采风和采露走了进来。采露手上的托盘搁着两只雕了花的白玉酒杯,被人用一根粗粗的红线绑了起来。她福了福身,笑着把托盘奉到两人眼前。承一先开任世嬅的手,抓起酒杯,侧身把其中一只递了过去。世嬅忙伸手去接,琥珀色的液体于酒杯中轻晃,又在那双亮晶晶的大眼里掀起了粼粼波光。「嬅儿,」他轻唤,嗓音低柔:「以后,你便是孤的太子妃了。」女子听得这话,螓首微抬,朝他看来。那双眼里闪过一丝惶惑,也许还有一点不安。承一笑道:「以后,就请太子妃多多指教了。」长臂轻展,诱导着她倾身,与他交臂,同喝下那合卺交杯酒。酒很甘醇,在咽下喉间的刹那又变得滚烫,眼前的人儿不胜酒力,双颊被烈酒染得嫣红如花。承一抬手拿走她那空掉的酒杯,还给了采露。又换采风上前,捧着一碗甜汤,笑容满面的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吃花生桂圆莲子汤,从此甜甜蜜蜜,连生贵子。」承一又低笑了笑,伸手拿起那甜汤舀了一匙,送到世嬅的嘴边。她的脸又是一红,却没有躲闪,乖乖张嘴吞了下去。然后,他又用同一根汤匙,舀了一口甜汤送到自己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那些刻意没有煮熟的莲子,黑眸深深的,始终盯着她看。女子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无助,却只能定在同一姿势,任他恣意的,扫视着脸上每寸肌肤。这样观赏她忐忑不安的感觉,还挺不错。承一是刻意的,吩咐下人备了烈酒。这夜太漫长,而两人又太过陌生,能有点浓烈的杯中物,来助他们消弭陌生感,那总比一夜无言到天明来得有趣,不是吗?无论是他的父皇,还是她那贵妃姨母,想来也不希望两人清清白白的度过此夜。他又岂能让众人失望?承一看着任世嬅,嘴角勾起,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唇瓣不知从何时开始,竟轻轻颤抖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怕,或许是因为那口烈酒,也或许是因为……他?他把口中甜汤漱了下去,志得意满的笑了出来。这刻,年轻男子终于不再像是皇朝威风凛凛的太子,倒有点像只预备偷腥的猫。慢慢地,他把汤碗还给采风,三人无声告退。这次,他们没有再守在屏风之后。当殿门被悄声关上后,新房显得更加静了。第十一章桂花蜜的味道--(2024.2.29.更新)承一看著任世嬅,感觉那无形的张力在两人之间互相排斥,又互相吸引着。「嬅儿……」承一轻唤,大掌盖在她交握的两手之上。任世嬅的手很小,他一掌就能把之完全复盖,在此稍微停留,感觉掌中软若无骨的触感,明明已经交握成拳,女子的手仍是这般柔软,他便想知道,她身子的其他地方,还能柔软到甚么程度。「怕吗?」任世嬅轻轻摇了摇头,却连开口回答的勇气也没有。「别怕。」他用另一只手抬起了任世嬅的下巴,逼使她微微扬起头来,迎上他的视线。然后,他的唇便落到她的唇上。又拉开了些距离,浅笑着道:「你得闭上眼睛。」那双漂亮的大眼眨了又眨,缓缓闭了起来,乖巧地承接他给的吻。最初,承一就只是蜻蜓点水般,轻尝浅试她的味道。方才闻到的花香,愈发浓郁起来。他想起来了,有点像是清甜的桂花蜜。为了确认,大手从她的下巴移至颊边,把小脸固定好,加深了这个吻。(此处直接跳过一万字,嘻嘻,涉及某种内容怕审核不过)欲知内容可移驾本账号简介。这是他们在东宫共度的第一夜。好像那些心思与算计,不曾存在。最新章节宫廷虐文《恒安禁宫之太子妃那么乖》,知乎文章连载中,如果有人点赞(催更)会在知乎文章中继续写下去!欲知后续最新故事,请移驾本账号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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