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搞不懂怎么异性恋就对自己的性取向测试这么没信心...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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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复旦大学军训动员大会的艾滋病讲座中关于同性恋的言论?
PPT 上书:「男同学要努力培育异性恋性取向」
知乎用户,我只是路过知乎。
在复旦这一历经百年沧桑的大学之中,我们都为“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所激励,我们希望成为一个个 “自由而无用的灵魂”,“日月光华,旦复旦兮”,在这样一条路上我们将不停前行。我们之所以发声,不是咎于对教授或者校方的意见,而是仅以此事为由,提出我们的观点,引发更多的思考。我们相信这也是我们对校歌之中“学术独立,思想自由,政罗教网无羁绊”一句的理解和践行。
作者:魂魄妖猫、寄生、kinsley feng、支元叹、李小岳、卢轶 BlairLu、罗比特大帝、vinn.、杨裕荣、Joshua、Survivor、且舟等
2015 年 7 年 12 日,复旦大学 14 级军训医疗讲座上,疾控中心的程教授做了主题为“艾滋病的预防与控制”的讲座。在讲座上,该教授提出了一些观点,在各大社交网络上,引起了许多争议。
我们感谢学校安排了一次有关艾滋病的讲座,因为这不是应该被掩藏起来不问不说的议题;我们也相信这名教授对少数群体和女性群体心怀善意,但同时,笔者认为他的一些不被他自己所认识的观念使得他的善意难以传达。
因此,这篇评论无意于对该教授本人进行任何攻击和评价,仅仅旨在指出他言论和认识的不妥之处,并且阐述我们自己的观点和认识。
二、演讲中的不当之处
1、男同性恋的“过错”
在各大社交网络上传播最广的一张图,应该是一张大标题为“男同学要努力培育异性恋的性取向”的 PPT。
但是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观点呢?这位教授从艾滋病讲起,认为既然艾滋病很可怕,而且男性同性性行为(后文简称 MSM)中艾滋病的感染率高,那么男性同性性行为就是不好的,进一步讲,男同性恋就是不好的,所以要“培育异性恋的取向”。
看起来,这个观点十分合理,但实际上,这番讲述中混淆了三个概念:不安全的性行为、性行为和性主体。目前,在中国,艾滋病传播的主要途径是性传播,但实际上,是不安全的性行为导致的体液交换容易使得病毒传播。如果不安全的性行为的风险可以加在全部的性行为上,那么是不是我们都要因为风险而放弃性行为了?其次,性行为和性主体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异性恋男性并非不会发生 MSM,这种情形多见于诸如军队、监狱等环境,多属于境遇性的同性性行为。最后,将不安全的性行为带来的风险加诸于群体,又是一件极不负责的事情。是否因为黑人街区的犯罪率较高,就应当实行种族隔离或种族灭绝?
如果按照这位教授所说,因为 MSM 容易传播艾滋病所以要培育异性恋的话,是否因为女性同性性行为(后文简称 WSW)的艾滋病传播率最低,所以应该培育女同性恋?
2、“异性恋取向的培育”
再来审视“培育异性恋”这个解决方法本身。性取向是先天还是后天还是两者都有影响,现在仍处于研究和争论之中,至于能否通过某种可控的方式培育自己的异性恋取向,又是一个尚未有定论的问题。但是,在这一解决方案背后,实际上暗含着一种价值判断,即异性恋优于同性恋。上文已经驳斥了“因为 MSM 易感染艾滋病所以男同性恋是不好的”这种观点,许多人也可能觉得这次的讲座中并没有“异性恋优于同性恋”的观点,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培育异性恋的性取向,而不是培育同性恋的性取向呢?
或许有人会说,这仅仅是出于防控艾滋病的考量,而不存在道德判断。那么笔者在这里重申:防控艾滋病的最佳手段是了解性知识,使用有质量保证的安全套,进行安全的性行为。至于培育异性恋的性取向?在它的可行性和效果能被证实之前,它不应当被专家学者一本正经地当作防控艾滋病的方案提出来。
值得注意的还有一点,在这张 PPT 的小标题中,有一条“要学会与异性交往”。这位教授在讲座中也提到,(男性)不要在异性面前拘谨慌张。似乎在这位教授看来,异性交往障碍是产生同性恋的原因之一。然而,就在同一次讲座中,这位教授建议女生找闺蜜要找男同性恋,因为“他们对穿衣打扮绝对比女闺蜜要精通”。这里教授大概是想要开个玩笑活跃气氛,但是,先撇开对男同性恋的刻板印象不谈,这些男同性恋的异性交往障碍,是自愈了吗?
3、“好”的性和“不好”的性
在这次讲座中,我们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位教授对于性行为有着价值评判和道德判断,比如说对婚前性行为有着贬低的意味。当然,这作为个人观念无可非议,但我们并不聚焦于他个人,而是对这种观念进行讨论,因为当这种观念成为主流并且要求别人遵从其标准的时候,就在伤害和压抑那些并不如此认为的人。
4、性别的差异性认识、刻板印象
同样的,还有他在性上对性别的差异性认识和刻板印象也让我们感到遗憾。在整个讲座中,女性鲜少作为性主体出现,而往往作为性对象出现。比如开玩笑般的“你看,我们女同学多可爱啊,脸长得漂亮,身材又好”。
另外,这名教授在给出一组广东某高校大学生性幻想调查的数据之后称,“女同学呢,幻想了一般不会有行动;男同学呢,幻想了可能就会去行动”,但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和性犯罪有关的数据,更不要说任何支持性犯罪和性幻想具有正相关的证据,这完全是一种刻板印象。在这种刻板印象中,首先,女性被主观判断为相对被动,性欲相对微弱的群体,男性则是相对主动,性欲相对强盛的群体,然而,性欲的高低强弱,实际上因人而已,而非因性别而异,女性在性行为中并不一定是处在劣势地位,同时在面对男性时也不应该被先天地定位在弱者和被保护者的位置。这种定位看似是尊重女性保护女性,但实际上却是否认了她们的力量和欲望,而把男性心中想象的女性定位不由分说地投射到女性身上,这种强制实际上是一种更大的不尊重。
其次,在谈到强奸的时候,他把男性说成是洪水猛兽一般的野兽,但实际上这样的男性根本不占多数。这位教授本人,想必也不是无法控制自己,充满性欲的野兽。将性犯罪归因到某一性别本身,实际上会使人忽略那些对性犯罪产生重要影响的社会因素,这无助于缓解性犯罪的社会问题。
除此之外,该教授在探讨同性恋时,将视角集中在男同性恋而忽视了女同性恋。虽然艾滋病的传播与女同性恋关系不大,但这样的安排在笔者看来,有可能反应出了一种男本位思想,而这种思想与现在精神并不相符合。
5、艾滋知识与安全套使用的讲述
这次的讲座是一次科普性质的讲座,显然,在这种课堂上面,传授知识而非宣讲自己的价值观念,是讲座的主要任务。笔者认为,这位教授可能为了求讲座的趣味性,而没有抓住重点。在他将行为(男性不安全性行为)带来的后果归结到群体(男同性恋)上,将缺乏常识(性病预防和避孕)带来的后果的归结到行为(性行为)上之后,他并没有说明艾滋病究竟是什么样的病,在对于艾滋病知识的普及上,这位教授做得完全不够,因而他更多给人以歧视的感觉,并没有达成相应的目的。此外,普及安全套使用的知识应是一个重点,讲座中却没有有效地突出,仅仅是台上演示了一下(很多同学表示看不清)。
作为科学研究人员的教授,其宣讲的内容从科学研究得出了价值判断背离了科学的精神,其将自身的价值判断带入教学场所背叛了教育的精神。笔者认为,这名教授有必要在这一问题上进行反思。
三、从演讲事件谈开来
1、“玻璃心”与歧视
在早上,已经有不在少数的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表明对教授言语的反感,网络媒体上亦有称之为某些性少数群体的“玻璃心”。且不论表示反感的人群里不少并非少数群体——从逻辑上这与主体其实并无干系——我们想讨论的是,歧视和玻璃心的界限在哪里?
许多反对意见说,政治正确绑架了言论自由。某种程度上说,是的。
我们也反对政治正确,因为有些时候,政治正确实际上是一张幕布,它或许具有保护的作用,但是同时也使得它后面的事物模糊不清,这种政治正确,或许更接近于一种道德绑架。真正重要的,是政治正确背后的平等和自由观念。MSM 中艾滋病的传播率高是事实,但它仅仅是事实而已,在这一事实上的任何解读,都可能含有主观的价值判断在。因此,我们需要对此进行审视。
歧视指的是,用自己的价值评判标准评价他人,并且将负面的评价付诸于言行之中。歧视是单独一种价值标准的体现,而这种价值标准会使人囿于一种人生道路。笔者之所以反对歧视,就是因为歧视会使得选择与其不同的道路更加困难,会掩盖新的,与众不同的可能性。同时,这种观念也使得那些选择这些道路的人面临着更多的压力甚至危险。
2、道德标准和个人选择
关于道德标准,笔者认为,不仅不同群体之间对于道德的理解与实践具有极大差别,就算在同一群体内部,对于道德标准也有着属于个体的判断和实践,作为道德组成部分之一的性道德自然如是。然而就此争论而言,对于性关系和性道德,我们的共同之处也许并不小于我们的不同之处——正源于我们关于政治道德的平等相待、权利的相互尊重,对文明社会的基本要求,有很多重叠之处。我们呼吁使性道德成为一个允许讨论的话题,是为了避免由单一力量掌握之后造成对人性的践踏,以及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奴役。笔者认为,在塑造和建设良善社会的时候或者过程中,不应该忘了维护道德或建立公共机构乃至我们共同生活的目的。
在寻求道德的基础的时候,我们更需要的是回归到人本身,回归到人维持基本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回归到人最基本尊严的需求。在此等共识之下,对于同性恋、艾滋病患者等少数群体的认识才能摆脱道德的预设,回归到理性。
在讲座中,这位教授在谈及艾滋病患者时,时常透露出一种评价者的态度。笔者认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人问题,而是与我们对于艾滋病,甚至疾病本身的诸多认识相关联。直到几十年前,麻风病患者依然受到隔离和歧视,在各种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中,TA 们也被妖魔化。在传统观念中,疾病常常与不干净的东西相关,因此,对于病人缺乏同情,反而是厌恶;而到了现代,这种观念也依然存留。对于疾病,个体的恐惧和逃避都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对疾病做出除此以外的价值判断,在笔者看来,是不可取的。
网上很多人说“不支持不反对”,但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反对好理解,支持是什么?是支持同性恋高人一等,还是同性恋本身?如果是前者的话,同性恋高人一等从来也没有在我们奋斗的世界愿景中出现;而如果是后者,除非能同样说出“不支持异性恋”,甚至“不支持无性恋”,恐怕就还是涉嫌歧视。
笔者以为,消除歧视的最佳方式,不是高举“同性真爱”的大旗,而是将异性恋和性少数,都还原到 “人”的层面。不是因为人多就有理,也不是因为身为少数就掌握了真理。说到底,能够感受到情欲和尊严的只有主体,只有“人”。无论什么样的传统文化,都试图确定某一个或有限的几个模型为最优的选择。但是,对于个人来说,这一选择就适合自己吗?这点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因此,笔者以为,对于个人来说,应该做的不是把对自己生存方式有利的观念推广到他人身上,而是去尊重他人和他人的选择。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也同样是根据他们自身、自己的需要和偏好以及他们的思考和判断为人行事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行为和思想不应当被讨论。但是讨论的前提是一定的尊重和理解,讨论的过程不应当加诸恶意和攻击。对于更好的生活方式的追求是人类长久的梦想,同时,对于自身已有生活方式与生活状态的下意识赞同也是人本身所具有的天性,因而,对于与己不同的生活方式的理解和宽容,或许正是构成更好的人类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这同时也是构成笔者道德认知的一部分。
我们坚信我们所追求的目标的价值和意义,因为我们深知,我们都带着镣铐行走于这个社会之中,每个人都可能在一定的时候成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monster”。因此,在笔者看来,人和人之间所应该为彼此做的,是互相成全,为彼此营造出一个更宽广的环境,而不是相互封杀,彼此歧视。在写这篇文章时,我们已有准备,可能会因为这篇文章中的一些个人观点失去了一部分的说服力,引发更多潜在的反对声音,但是我们依然决定在此说明我们的立场,正如严羽论诗时所说,“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行有未至,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骛愈远,由入门之不正也。”我们未曾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然而,我们不想以“尚待讨论”等原因为由,使我们与所认为的“正路”远离。
这篇文章,由不同学科背景的几位不同性别、不同取向的学生共同讨论完成,只作为作者们人本身的立场,无意代表任何其他的群体。笔者自认为和其他同学的讨论中,每个人皆做到了一定的审慎和节制,在此愿为文中的谬误负责,也希望得到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您认真而理性的回应。
“Love you little monsters!”
在文章发表后,我们收到了来自许多方面的批评与意见,在此我们暂且选取两个对我们较有启发的观点放于文末,供大家参考阅读。
1. Geoffrey W.先生的对“歧视”的一些观点
关于歧视的那一段可能有些问题。
这样的,歧视其实并不是说把自己的主观判断加在他人之上,即便这种判断是负面的。就比如说,对于小偷,我们肯定会有负面的评价,但是这并不是歧视。所以,歧视和偏好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里需要区分一下。
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我们姑且把歧视视为一种特殊的偏好,也就是说,歧视是一种特殊的针对他人的价值判断,它比一般的价值判断多出了两个条 件,宽泛地说,歧视是建立在错误认知之上的价值判断。比如说,我们不和艾滋病感染者握手,这里确实构成了一种宽泛的歧视,因为握手并不会导致艾滋病传播, 如果我们因为错误的认知而远离艾滋病人,那么这是一种广义的歧视。更加苛刻地说,我们还能定义一种狭义的歧视,也就是在广义歧视的基础上附加一个更强的条 件,那就是,这种价值判断成为了某种政治决策的基础。换言之,我们不仅自己远离艾滋病人,同时也要求国家隔离艾滋病人,那么这就是赤裸裸的、狭义的歧视 了。在我看来,这也是最确切意义上的歧视。
让我们把这样的标准落实到复旦这件事情上。有人说,这里是复旦宽容不同言论的表现。但是,任何组织都是政治化的,都是有一定的权威结构和权力关系的。讽刺的是,在一个组织化的情境中,恰恰是那些认知上充满着谬误的、换言之也就是那些构成了广义歧视的言论大行其道,可以在几千个学生面前公开,而那些为同性恋者正名的言论却只能在私下、在非组织化的情境中得以流通,这本身就不存在言论自由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一个平等的、公共的讨论平台(而校方今天的相关处理更进一步限制了反对者的讨论空间)。进一步,当广义歧视的言论以组织化的方式流通,那么这就上升为了狭义歧视。所以,对于这种言论的否定,并不是出于政治正确性的考虑,因为绑架言论的恰恰是那个组织、而非对言论持异议的个体们。正是在这样一个不对等的平台中,我们才更需要反驳这种言论。
2. 关于自由、道德等议题的探讨,可以参考 @佘炤灼 先生的精彩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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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努力培养异性恋的性取向」?复旦请的教授又被自家学生批了
如何评价复旦大学军训动员大会的艾滋病讲座中关于同性恋的言论?
  无论如何,除了我们在文中所表达的以外,我们还相信“学术独立,思想自由,政罗教网无羁绊“,是我们复旦人所共同守护的珍贵精神。
  《 从复旦 14 级军训医疗讲座谈起》
作者 | 猫、寄生、kinsley feng、支元叹、李小岳、卢轶 BlairLu、罗比特大帝、vinn.、杨裕荣、
  Joshua、Survivor、且舟
  一、前言
  2015 年 7 年 12 日,复旦大学 14 级军训医疗讲座上,疾控中心的程教授做了主题为“艾滋病的预防与控制”的讲座。在讲座上,该教授提出了一些观点,在各大社交网络上,引起了许多争议。
  我们无意于纠缠于此——我们感谢学校安排了一次有关艾滋病的讲座,因为这不是应该被掩藏起来不问不说的议题;我们也相信这名教授对性少数群体和女性群体心怀善意,但同时,他的一些不被他自己所认知的错误观念使得他的善意难以传达。
  因此,这篇评论无意于对该教授本人进行任何攻击和评价,仅仅旨在指出他言论和认识的不当之处,并且阐述我们自己的观点和认识。
  二、演讲中的不当之处
  1、男同性恋的“过错”
  在各大社交网络上传播最广的一张图,应该是一张大标题为“男同学要努力培育异性恋的性取向”的 PPT。
  不过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观点呢?这位教授从艾滋病讲起,认为既然艾滋病很可怕,而且男性同性性行为(后文简称 MSM)中艾滋病的感染率高,那么男性同性性行为就是不好的,进一步讲,男同性恋就是不好的,所以要“培育异性恋的取向”。
  看起来,这个观点十分合理,但实际上,这番讲述中混淆了三个概念:不安全的性行为、性行为和性主体。目前,在中国,艾滋病传播的主要途径是性传播,但实际上,是不安全的性行为导致的体液交换容易使得病毒传播。如果不安全的性行为的风险可以加在全部的性行为上,那么是不是我们都要因为风险而放弃性行为了?其次,性行为和性主体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异性恋男性并非不会发生 MSM,这种情形多见于诸如军队、监狱等环境,多属于境遇性的同性性行为。最后,将不安全的性行为带来的风险加诸于群体,又是一件极不负责的事情。是否因为黑人街区的犯罪率较高,就应当实行种族隔离或种族灭绝?
  如果按照这位教授所说,因为 MSM 容易传播艾滋病所以要培育异性恋的话,是否因为女性同性性行为(后文简称 WSW)的艾滋病传播率最低,所以应该培育女同性恋?
  2、“异性恋取向的培育”
  再来审视“培育异性恋”这个解决方法本身。性取向是先天还是后天还是两者都有影响,现在仍处于研究和争论之中,至于能否通过某种可控的方式培育自己的异性恋取向,又是一个尚未有定论的问题。不过,在这一解决方案背后,实际上暗含着一种价值判断,即异性恋优于同性恋。上文已经驳斥了“因为 MSM 易感染艾滋病所以男同性恋是不好的”这种观点,许多人也可能觉得这次的讲座中并没有“异性恋优于同性恋”的观点,那么,为什么我们要培育异性恋的性取向,而不是培育同性恋的性取向呢?
  或许有人会说,这仅仅是出于防控艾滋病的考量,而不存在道德判断。那么笔者在这里重申:防控艾滋病的最佳手段是了解性知识,使用有质量保证的安全套,进行安全的性行为。至于培育异性恋的性取向?在它的可行性和效果能被证实之前,它不应当被专家学者一本正经地当作防控艾滋病的方案提出来。
  值得注意的还有一点,在这张 PPT 的小标题中,有一条“要学会与异性交往”。这位教授在讲座中也提到,(男性)不要在异性面前拘谨慌张。似乎在这位教授看来,异性交往障碍是产生同性恋的原因之一。然而,就在同一次讲座中,这位教授建议女生找闺蜜要找男同性恋,因为“他们对穿衣打扮绝对比女闺蜜要精通”。这里教授大概是想要开个玩笑活跃气氛,不过,先撇开对男同性恋的刻板印象不谈,这些男同性恋的异性交往障碍,是自愈了吗?
  3、“好”的性和“不好”的性
  在这次讲座中,我们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位教授对于性行为有着价值评判和道德判断,比如说对婚前性行为有着贬低的意味。当然,这作为个人观念无可非议,但我们并不聚焦于他个人,而是对这种观念进行讨论,因为当这种观念成为主流并且要求别人遵从其标准的时候,就在伤害和压抑那些并不如此认为的人。
  4、性别的差异性认识、刻板印象
  同样的,还有他在性上对性别的差异性认识和刻板印象也让我们感到遗憾。在整个讲座中,女性鲜少作为性主体出现,而往往作为性对象出现。比如开玩笑般的“你看,我们女同学多可爱啊,脸长得漂亮,身材又好”。
  另外,这名教授在给出一组广东某高校大学生性幻想调查的数据之后称,“女同学呢,幻想了一般不会有行动;男同学呢,幻想了可能就会去行动”,但他并没有给出任何和性犯罪有关的数据,更不要说任何支持性犯罪和性幻想具有正相关的证据,这完全是一种刻板印象。在这种刻板印象中,首先,女性被主观判断为相对被动,性欲相对微弱的群体,男性则是相对主动,性欲相对强盛的群体,然而,性欲的高低强弱,实际上因人而已,而非因性别而异,女性在性行为中并不一定是处在劣势地位,同时在面对男性时也不应该被先天地定位在弱者和被保护者的位置。这种定位看似是尊重女性保护女性,但实际上却是否认了她们的力量和欲望,而把男性心中想象的女性定位不由分说地投射到女性身上,这种强制实际上是一种更大的不尊重。
  其次,在谈到强奸的时候,他把男性说成是洪水猛兽一般的野兽,但实际上这样的男性根本不占多数。这位教授本人,想必也不是无法控制自己,充满性欲的野兽。将性犯罪归因到某一性别本身,实际上会使人忽略那些对性犯罪产生重要影响的社会因素,这无助于缓解性犯罪的社会问题。
  除此之外,教授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讲座中似乎还有一个不小的忽略,他似乎在讲座过程中忽略了女同性恋这一群体。这种忽略我们可以似乎可以理解,因为如上文所述,可能在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里女性是不具备性欲或者性欲非常微弱的,因而可能缺少男性的性行为都难以被归类到性接触之中。这种观念上的误区很可能教授本身也并未意识到,而是他在潜移默化中就已经被这样一种“主流视角”所影响感染,因此自然会忽视掉并不占据主流视线的女同性恋群体。
  5、艾滋知识与安全套使用的讲述
  这次的讲座是一次科普性质的讲座,显然,在这种课堂上面,传授知识而非宣讲自己的价值观念,是讲座的主要任务。笔者认为,这位教授可能为了求讲座的趣味性,而没有抓住重点。在他将行为(男性不安全性行为)带来的后果归结到群体(男同性恋)上,将缺乏常识(性病预防和避孕)带来的后果的归结到行为(性行为)上之后,他并没有说明艾滋病究竟是什么样的病,在对于艾滋病知识的普及上,这位教授做得完全不够,因而他更多给人以歧视的感觉,并没有达成相应的目的。此外,普及安全套使用的知识应是一个重点,讲座中却没有有效地突出,仅仅是台上演示了一下(很多同学表示看不清)。
  为科学研究人员的教授,其宣讲的内容从科学研究得出了价值判断背离了科学的精神,其将自身的价值判断带入教学场所背叛了教育的精神。笔者认为,这名教授有必要在这一问题上进行反思。
  三、从演讲事件谈开来
  1、“玻璃心”与歧视
  在早上,已经有不在少数的人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表明对教授言语的反感,网络媒体上亦有称之为某些性少数群体的“玻璃心”。且不论表示反感的人群里不少并非少数群体——从逻辑上这与主体其实并无干系——我们想讨论的是,歧视和玻璃心的界限在哪里?
  许多反对意见说,政治正确绑架了言论自由。某种程度上说,是的。
  我们也反对政治正确,因为有些时候,政治正确实际上是一张幕布,它或许具有保护的作用,不过同时也使得它后面的事物模糊不清,这种政治正确,或许更接近于一种道德绑架。真正重要的,是政治正确背后的平等和自由观念。MSM 中艾滋病的传播率高是事实,但它仅仅是事实而已,在这一事实上的任何解读,都可能含有主观的价值判断在。因此,我们需要对此进行审视。
  歧视指的是,用自己的价值评判标准评价他人,并且将负面的评价付诸于言行之中。歧视是单独一种价值标准的体现,而这种价值标准会使人囿于一种人生道路。笔者之所以反对歧视,就是因为歧视会使得选择与其不同的道路更加困难,会掩盖新的,与众不同的可能性。同时,这种观念也使得那些选择这些道路的人面临着更多的压力甚至危险。
  2、道德标准和个人选择
  关于道德标准,笔者认为,不仅不同群体之间对于道德的理解与实践具有极大差别,就算在同一群体内部,对于道德标准也有着属于个体的判断和实践,作为道德组成部分之一的性道德自然如是。然而就此次争论而言,对于性关系和性道德,我们的共同之处可能并不小于我们的不同之处——正源于我们关于政治道德的平等相待、权利的相互尊重,对文明社会的基本要求,有很多重叠之处。我们呼吁使性道德成为一个允许讨论的话题,是为了避免由单一力量掌握之后造成对人性的践踏,以及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奴役。笔者认为,在塑造和建设良善社会的时候或者过程中,不应该忘了维护道德或建立公共机构乃至我们共同生活的目的。
  在寻求道德的基础的时候,我们更需要的是回归到人本身,回归到人维持基本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回归到免受社会不公正的伤害的权利,回归到人能够按照自身愿望发展自身的自由。
  在讲座中,这位教授在谈及艾滋病患者时,时常透露出一种评价者的态度。笔者认为,这不仅仅是一个个人问题,而是与我们对于艾滋病,甚至疾病本身的诸多认识相关联。直到几十年前,麻风病患者依然受到隔离和歧视,在各种街头巷尾流传的故事中,TA 们也被妖魔化。在传统观念中,疾病常常与不干净的东西相关,因此,对于病人缺乏同情,反而是厌恶;而到了现代,这种观念也依然存留。对于疾病,个体的恐惧和逃避都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对疾病做出除此以外的价值判断,在笔者看来,是不可取的。
  网上很多人说“不支持不反对”,但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反对好理解,支持是什么?是支持同性恋高人一等,还是同性恋本身?如果是前者的话,同性恋高人一等从来也没有在我们奋斗的世界愿景中出现;而如果是后者,除非能同样说出“不支持异性恋”,甚至“不支持无性恋”,恐怕就还是涉嫌歧视。
  笔者以为,消除歧视的最佳方式,不是高举“同性真爱”的大旗,而是将异性恋和性少数,都还原到个人的层面。不是因为人多就有理,也不是因为身为少数就掌握了真理。说到底,能够感受到爱情和性欲望的只有主体,只有个人。无论什么样的传统文化,都试图确定某一个或有限的几个模型为最优的选择。不过,对于个人来说,这一选择就适合自己吗?这点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因此,笔者以为,对于道德来说,重要的不是把对自己合适的观念推广到他人身上,而是去理解他人和他人的选择。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也同样是根据他们自身、自己的需要和偏好以及他们的思考和判断为人行事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行为和思想不应当被讨论。不过讨论的前提是尊重和理解,讨论的过程不加恶意和攻击。对于更好的生活方式的追求是人类长久的梦想,但,对于其他生活方式的理解和宽容,或许正是这更好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
  四、结语
  我们坚信我们所追求的事物的价值和意义,一如我们深知,每个人都可能在一定的时候成为一个社会意义上的“monster”。在写这篇文章时,我们已有准备,可能会因为这篇文章中的一些个人观点失去了一部分的说服力,引发更多潜在的反对声音,不过我们依然决定在此说明知和社人的立场,正如严羽论诗时所说,“夫学诗者以识为主:入门须正,立志须高”,“行有未至,可加工力;路头一差,愈骛愈远,由入门之不正也。”我们未曾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然而,我们不想以“尚待讨论”等原因为由,使我们与所认为的“正路”远离。
  这篇文章,不同学科背景的几位不同性别、不同取向的学生共同讨论完成,只作为作者们本身的立场,无意代表任何其他的群体。笔者自认为和其他同学的讨论中,每个人皆做到了一定的审慎和节制,在此愿为文中的谬误负责,也希望得到看到这篇文章的读者您认真而理性的回应。
  “Love you little monsters!”
  来源:知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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