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椎病治疗是不是年轻人就不得呀,我姐夫才二十多岁,怎么就有...

年轻人不可能得颈椎病,可能与椎间盘突出有关!年轻人不可能得颈椎病,可能与椎间盘突出有关!川蜀医院健康直通车百家号现代化的生活节奏,使得很多年轻人在拼搏事业的同时也在消耗着健康。长时间不正确的坐姿、仰头紧盯电脑等工作环境,使得不少人常常头晕眼花、颈肩酸痛,于是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到——颈椎病。然后盲目就医或自行买药治疗,效果却不佳,工作一天后还是会出现疼痛症状,这是为什么呢?你是否发现,只要休息一晚,症状就会明显减轻或消失。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什么是颈椎病?颈椎病其实是一种退行性的病变,我们都知道人的颈椎支撑着头部,而头部的重量一般能达到八九斤重,颈椎长期承受这样一个重量,久而久之会造成椎间盘受压迫严重,同时随着颈椎的老化,椎间盘里面的水分也会逐渐减少,这两方面的因素容易导致颈椎变矮,于是人体会自动产生骨质增生以维持颈椎的稳定,骨质增生压迫到脊髓和神经,导致手麻、头晕等一系列症状,从而产生颈椎病。年轻白领不可能得颈椎病 &颈椎病主要以老年人为主常见的颈椎病主要有两种类型,分别是神经根型颈椎病和脊髓型颈椎病。如果骨质增生压迫到神经根,则称为神经根型颈椎病;如果压迫到脊髓则为脊髓型颈椎病。知名血管病专家方子兴认为,颈椎病在年轻白领一族当中高发并不科学。既然颈椎病是一种退行性病变,也就是说随着人体各项机能的老化才会出现。颈椎病发病人群主要以中年以上的人群为主,中年人相对来说还比较少,老年人比较多见。年轻人颈肩痛或是急性椎间盘突出近年来,年轻人因为颈间疼痛去骨科就诊的人数确实多了起来,但多数是由于长期久坐或姿势不对导致的慢性劳损、肌肉拉伤等,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颈椎病。年轻人当中常见的脊椎疾病一般是急性椎间盘突出,该病的发病表现与颈椎病相似,但并不是颈椎病,不能与颈椎病相混淆。因此,长期伏案工作的年轻白领患有颈肩痛并不需过多紧张,也没有那么严重,多休息即可恢复。年轻人颈肩痛无需特别治疗 运动按摩可改善对于容易颈肩酸痛的年轻人,并不需要特别治疗,只要适当休息即可。只要注意不要久坐、改变不良坐姿、多运动,其实就可以慢慢恢复。建议工作之余,多起身活动活动,不需要大费周章,扭扭脖子伸伸腰即可缓解大部分症状。如果疼痛严重,可以到医院做一些理疗、按摩、推拿等,这对于缓解肌肉酸痛、减轻疲劳也是有好处的。若是不方便到医院就医,可以贴敷膏药,有消肿止痛、祛瘀活血功效的膏药,对缓解肌肉疼痛都有不错的效果。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系作者授权百家号发表,未经许可不得转载。川蜀医院健康直通车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不让岁月流逝,成都川蜀给你健康快乐。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姐夫就是要你(2)by夜色之妖
  当温维士带着李乐优出现时,大厅的几个人都纷纷站起身来。
  姑父吴佩祥已经迎上前来。
  “维士啊,你来了……唉,要是工作太忙的话,这次就不必再过来了,之前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姑父,你说哪里话,我跟云洲撇开亲戚关系不说,也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他明天就要上路了,还有什么比这最后一面更重要的?!”
  吴佩祥拍拍他的肩,又忙给他介绍大厅里那几个陌生人,这些都是吴氏老家的亲戚,从内陆来的,有些看起来家境极其的一般。
  温维士却耐着性子跟他们一一握手。
  不过,这种客套最容易冷场,在微微沉寂之后,温维士忙问道:“雅安呢?”
  吴佩祥神色疲惫道:“在楼上陪你姑妈呢……这位是?”
  “哦,他是我的助理Ben,这几天会跟着我,姑父有什么事可尽管吩咐他去做。”
  温维士神色如常的介绍。
  李乐优似乎也感受到那种悲伤肃穆的气氛,一直站在温维士身后,垂手而立。
  他一直听着,在温维士叫这中年男人为姑父时,他便知道,这就是他们姑母的丈夫了。
  不禁仔细打量了几眼。
  当听到温维士介绍他叫什么Ben时,他尽量让自己不露出惊讶神色。
  他不记得自己叫这个英文名啊。
  在英国的时候,他曾经想为自己取个英文名,但是罗伯特却摇头说,喜欢叫‘乐U’时候的感觉。
  不过,此时已经无法反驳了,他上前一步,微微的鞠了个躬。
  紧接着,他们便又到了楼上。
  整个楼层灯火通明,若非如此,仿佛已经无法抵御这夜间的黑暗了。
  绝望四下弥漫着,隐隐飘来的哭声,如阴云沉沉的逼仄着每个人的心。
  一瞬间,李乐优被这哭声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脑海里都是无数的想象,母亲死去的那一刻,该是怎么样的寂寞与悲凉……
  而他却不在母亲的身旁,没能够陪她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只觉鼻子一酸,眼眶下意识的红了,但他还是握紧了拳头,强忍着不落下泪来。
  越是走近,那飘忽的哀哀的哭声渐渐清晰起来。
  李乐优只觉整个人都哆嗦着,忙将头转向一侧,试图看着两窗之间悬挂的中国水墨画,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视线又不由自主的盯着走在前头温维士挺直的背。
  温维士的脚步没有一丝的迟疑,一直往前走着,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完全没有因为这浓烈的悲伤而退缩。
  这一刻,李乐优突然感觉到对方那传递过来的坚定的意志。
  他心头一片的迷惘,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温维士,也不明白对方的思想。
  也许,这一次,他假装成温维士的私人助理,能搞清楚一些事情。
  他们两人被带到某个房间。
  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也有好几个人,全都是女人。
  李乐优跟着温维士进来,一眼便看到姐姐正坐在床边,朝躺在床上的妇人不停的说着什么。
  “雅安——大伯母、弟媳也在啊,姑母现在怎么样了?”温维士并没有太靠近床边。
  甄雅安红着眼睛,叹道:“姑妈都哭昏过去好几次了,怎么劝就不行,唉……”
  说到一半,目光转到温维士身旁的李乐优身上,忙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把毓华带到这里来了?大伯母都在啊。”
  “Divel想去公司上班,他是我新的助理Ben……”
  不去看妻子惊讶的眼神,温维士走到床边,俯低了身体。
  看着床上抱着儿子像框不放的中年妇人,柔声道:“姑母,千万要保重身体,你这样,云洲走的都不安心了。”
  众人的视线随着温维士的举动都看向倒在床上哀恸着的妇人。
  这个妇人溺爱孩子是出了名的,对自己两个儿子,从来不说一句重话,骂一骂都舍不得。
  这下子,简直比剜了她的心还要痛。
  旁人看她这等惨样,个个心里不好过。
  李乐优看不清妇人的脸,只能转头环顾整个房间。
  很显然,这里一个男人的房间,十分宽敞而且简洁。
  这恐怕是死者的房间罢。
  跟在温维士的身后,靠近了床边,可以清楚的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小小像框。
  里面有两个模样隐约相象的年轻男子,正搭着肩在海边大笑的模样。
  这么年轻就……
  他突然想到二年前的自己,那样颓废,自暴自弃,可他甚至比照片中的男子年轻多了。
  现在想一想,真的很傻。
  “走罢。”
  温维士已经率先走出了房间,李乐优回神忙快步跟上,把一房的悲伤又留给这群女人。
  从楼上下来,温维士跟姑父道别之后,两人径直来到一辆轿车旁。
  李乐优迟疑着,想将手里的两只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于是看了看温维士。
  后者用遥控打开后备箱,继而把整串车钥匙递给了他。
  紧接着温维士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李乐优瞪着手里的车钥匙,觉得莫名其妙,将行李箱放好之后,打开前面副驾座,坐了上去。
  紧接着,久久的沉默降临了。
  “你干什么?”
  温维士冷酷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李乐优莫名其妙,看看后照镜,启图查颜观色。
  “你坐在副驾座干什么?还不快开车啊!”冷漠的声音,颐指气使着。
  李乐优哑然,迟疑道:“不是有司机的么?”他们下飞机的时候,都有人来接机的啊。
  “司机去送别人了,反正你现在是助理,当然由你来开车——”
  “……不、不会……”他实话实说。
  “什么?!”
  李乐优耸耸肩,“没学过。”
  温维士惊讶道:“你在英国二年多的时间,那里有汽车配备,你都没去学?”
  “罗伯特先生说,最好多走路。”
  他最多到附近的镇集去,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大家也从来没有提议说开车过去。
  夜色之中,轿车就孤零零的停在房子前面。
  温维士脸色铁青的下了车,打开驾驶座,坐了进来。
  李乐优看着这样的脸色,只觉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想打开车门,主动下车坐到后面去,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然而不等他有所行动,只听得轻轻的一声‘喀’,似乎车门都锁上了。
  李乐优只得缩在副架座,看着车子缓缓的驶离了别墅小区的大门。
  温维士打开导航,毕竟整个城市,日新月异,他来上海又从没自己开过车。
  李乐优就木然的坐着,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姐、姐夫……”
  “以后要叫温先生!”
  李乐优咬牙切齿,以为他稀罕这么叫么?!
  “那个……我不喜欢叫Ben,我要另外取个英文名。”
  “不行!”至始至终,温维士都没正眼看他一眼。
  李乐优急切的说道:“为什么不行,这个什么Ben,念起象避孕似的,中文拼音又象是笨蛋,太难听了,我要换!”
  “哼,你不是笨蛋是什么,很适合你。”温维士冷哂。
  “……反正你叫我Ben,我是不会答应的。”
  “已经没办法,因为刚刚已经当着姑父以及其他人的面,这样介绍了。”
  “……”
  李乐优无力的靠向椅背。
  静默又再一次降临。
  良久,他用眼尾的余光偷偷扫了温维士一眼,复又垂下眼睫。
  “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把你送到西伯利亚去!这辈子都不用再回来了!”
  李乐优猛然转头瞪着温维士,而对方依旧专注的盯着前方。
  胸口起伏着,李乐优咬着下唇,搁在腿上的手又再次握紧了。
  然而,身旁的车窗突然降下来,夜晚的冷风贯入,吹乱了彼此的头发。
  也许是那股寒意,令李乐优顿时清醒了不少。
  至始至终,李乐优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任风吹着,吹的面容生痛。
  车子突然在一间大型建筑物前面停下来。
  西式风格的大酒店,看样子十分的高档。
  温维士的声音有些挫败也有些疲惫。
  “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罢,没办法了,路好象开错了。”
  李乐优扒扒乱成一团的头发,下了车。
  酒店立刻有人帮他们停车,并且帮忙拿行李。
  温维士要了两个豪华的客房,并点了二份西餐。
  各自进了一间房,总算是分开了。
  李乐优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驰下来。
  疲惫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将他淹没。
  到浴室,匆匆洗了一个澡,穿上浴袍,正准备离开之时。
  他突然停住了,用大毛巾将被蒸气朦胧成一片的大镜子擦干净。
  镜子立刻清晰的照出他的全身来。
  镜中的年青人,白皙纤瘦,身型挺拨,看起来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俗气,尽管眼神依旧迷茫着。
  他将身体侧了过来,头直视前方,继而再微微的侧向镜子方向,同样用眼尾的余光朝镜中瞥去。
  只见镜子中的那双眼睛,桃花眼尾向上挑起,灯光下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媚态。
  他突然想以很久以前。
  那些客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喜欢捧着他的脸看他的眼睛,“你的眼睛勾魂摄魄,尤其在这样的灯光下,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李乐优眉头紧蹙着,脸上神色冷肃之中带着几分悲哀。
  他用力的将大毛巾扔向镜子,不再看镜子一眼,便大步离开了浴室。
  吃了几口牛排,看着手肘旁的鲜榨果汁,李乐优面上浮现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立时知道这肯定是温维士吩咐的,他还知道温维士一定在喝着红酒。
  伸手将果汁端了起来,他嘴角漾开,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并没有倒掉,而是大口喝起已经掺了牛奶的橙汁。
  眼前场景似乎转变成另一种截然不同的。
  迷幻的灯光下,他被灌着洋酒,胃中火辣辣的,几乎是边走边吐,最后在洗手间里,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香烟灰色的烟丝飘浮着,大概只有香味才能平复胃中强烈的呕意。
  洗手台上的镜子里的……这个人,脸色苍白象一只鬼。
  李乐优手指在身上摸索着,半晌才恍惚回神,不禁失笑。
  现在他身上怎么可能有香烟呢。
  将橙汁一口饮尽,舔了舔唇,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酸了一点。
  正想刷牙洗脸,搁在餐盘旁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姐姐?”
  手机一头传来甄雅安迟疑的声音。
  “毓华,是姐姐啊,你现在跟你姐夫在一起么?”
  李乐优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姐,刚刚姐夫开车路开错了,我们只好在附近的一个酒店住下来了。”
  “开错了路?”姐姐的声音是难以致信的,“那维士现在……在你身边么?”
  “没有啊,我们一人一间客房的。”
  李乐优本来想告状,他和温维士的关系变的极其恶劣。
  可是,这一次他又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与温维士关系恶劣的并不只是他而已。
  或许,他们姐弟两人都已经被深深的厌恶了。
  若非如此,姐姐怎么可能只打他的电话。
  甄雅安静默了片刻,欲盖弥彰的说道:“刚才打他电话,都没人接,会不会是出去了?……毓华,今天刚坐飞机过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上一整天。”
  “姐……”李乐优想到,既然已经到了上海,离家乡也不远了,很想问关于母亲的事,但转念又想,姐姐那苍白的面容,眉宇间的疲惫,显然已经背负了太多了,这个时候,她还要照顾姑母,又挂心着温维士,他怎么能再挑起事端,“姐,你也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之后,李乐优眉头再一次紧蹙起来。
  那次圣诞节的时候,姐姐姐夫他们已经不对劲,二年过去了,孩子都快二岁了,难道还没有合好?
  李乐优拿着餐叉翻了翻餐盘里的牛排,蓦然站起身。
  从行李箱当中拿出一套休闲装换上,又到洗手间将头发吹干,全部拢后塑形。
  将领口的扣子解开,微敞着露出性感的锁骨。
  唇线勾起,眼角向上挑着,时尚、年轻、又充满了无尽的魅惑。
  指尖轻摩着自己唇线,他拿起一旁的润唇膏轻轻抹上,轻抿了一下,继而对着镜子莞尔一笑,若是画上浓重眼线,他就会变身成一只妖物。
  只不过,那样的话,也许会坏事。
  随手拿起手机和钥匙,转身离开这豪华套间。
  他并没有坐电梯下去,只是几步来到温维士的房门口。
  拿出手机,拨通了温维士的电话。
  “三更半夜,打电话做什么?!”温维士千篇一律的怒叱声传来。
  李乐优轻叹了一下。
  姐姐刚刚所说,电话打不通果然是推托之辞。
  不过,也可能姐姐真的打了,但温维士却不想接……亦或是不能接!
  “温先生,我现在在你房门口,有事找你。”
  温维士已经讨厌他到,连姐夫都不能叫的地步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很重要!”
  良久的静默,温维士的语气缓了下来:“究竟有什么事,电话里说罢……”
  李乐优将电话一收,将门铃按住不放。
  果然,不多时,客房门猛然打开了,穿着睡袍的温维士脸色阴沉恐怖,再配上两道凌厉摄人的眼光,李乐优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背后生寒。
  但他很快的回过神,破着头皮往房里走,快步的将腿伸进房内。
  这下子,温维士想关门,也已经来不及了。
  瞬时间,两人之间的距离无比的贴近。
  李乐优看到温维士惊骇、忡怔、失神的面容,心中一突,但他非常没有后退,而是更加莽撞的往里闯。
  两人的身体几乎要撞在一起的时候,温维士象是被电到一般,整个人条件反射的倒退了好几步,贴墙而站。
  李乐优抓紧时机,动作快捷的冲到房内,敏捷的就象一只猎犬。
  目光四下环顾,又不死心的将几个套房统统走了一遍。
  确定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这才不死心的回到小厅之中。
  #只见温维士已经换掉了睡袍,穿好了衣裤,双手交在胸前,站在那里正瞪着他。脸色阴沉可怖,面部的线条凌利,浑身散发强烈的怒气,隐隐透着暴戾。
  李乐优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丝笑容来。
  “那个,其实……”他目光闪烁着,身体微微前倾,突然有些神秘的说道:“那个姐夫,你晚上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寂寞么?”
  温维士嘴巴微张,一脸的难以致信。
  “你想说什么?”
  “以前我就听说,上海有很多地下酒吧,里面的妞很正哦,反正又没有外人,我们不如一起去玩玩罢?!”
  再一次久久的静默着,房间内唯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李乐优几乎是屏息的望着温维士,心里惴惴不安。
  然而温维士原本冷凝的面容,突然竟扯出一抹嘲弄笑意。
  李乐优不禁骇然。
  如果此时温维士暴跳如雷,甚至是狠狠扇他一记耳光,教训几句,继而将他赶出去,那么,他反而会觉得很高兴。
  可是温维士却又露出以往的那种嘲讽与冷酷,这令他心脏收缩,恐惧不已。
  “三更半夜,你想去酒吧?你是不是二年多没从事那种行当了,觉得饥渴难耐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地下酒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那股腐臭味道让人恶心,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李乐优理亏在前,忙不跌的低着头朝门口走去。
  当门在身后合上之时,他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幸好幸好,幸好温维士将他痛骂了一顿。
  那个时候,他真的害怕温维士会同意他的提议一起去酒吧。
  至少现在可以证明了,温维士真的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没有借机出去寻欢作乐,而且他的房间里也没有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么换而言之,姐姐并没有打电话给温维士,而温维士也同样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
  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之前在姑父家里,姐姐和温维士碰面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们夫妻之间的相濡以沫。
  至少那时候的温维士,声音轻缓,眼神温柔,至少他在场的时候,他们总是看起来很对登而且恩爱啊。
  虚假、伪装……
  戴着面具的世人啊,全都活在阴沟里,包括温维士和甄雅安。
  李乐优轻叹了一声,继而望向通道的一侧。
  夜色已深,可是酒店通道上的灯光明亮依旧,却空无一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寂寞如影相随着。
  突然他并不想回房了,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也许,温维士说的对,经历过无数的浮华与喧嚣,突然之间沉寂下来,二年多的时光,他过着几乎象是修道士一样的生活,真的感觉压抑而又寂寞了。
  透明的电梯缓缓下降,到了正堂大厅,却犹豫着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身无分文,当然他还有一张卡,可那天和薛勤孝疯狂购物之后,再也不敢随便动用了,如今老老实实搁在香港姐姐家的客房的抽屉里面,没有随身带过来。
  更何况,他只来过一次上海,还是被关在某栋别墅当中,对上海的记忆只停留在车中往外看去,那夜间辉煌的灯火之上
  而这一次亦然。
  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他无处可去。
  翌日清早,温维士便打来电话,催他出发了。
  只见温维士神色黯淡,很显然昨夜似乎没睡好。
  两人只在酒店里匆匆用了自助早餐,便立刻出发。
  当他们来到殡仪馆里,时间还很早,但许多亲友都已经在那里。
  李乐优远远看到那遗体,心一下子抽紧了。
  默默的听着温维士跟其他人打招呼。
  似乎昨夜那个姑父、表弟云凯,还有其他亲戚朋友都在这里守了一夜的灵堂,人人脸色憔悴苍白。
  他跟在温维士身侧,学着温维士的动作向躺着的尸体鞠躬。
  他尽力的想表现出伤感,但很遗憾,就算是亲戚,他这半途才出现的,实在没什么感情可言,只是对这英年早逝而感到遗憾。
  正当李乐优想上前仔细看看死者容貌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吵嚷声。
  温维士立刻朝厅口走去,他也慌忙跟上。
  只见厅口的几个保镖拦住了几名黑衣人。
  当姑父询问原因之时,保镖低声回道:“我们怀疑,这些人持有枪械——”
  然而似乎所有聚在厅口的人都听到这声音,顿时人人心中一凛,目光全部集中到那几个黑衣人身上。
  这拥挤的厅口,李乐优就站在温维士的身后侧,在听到‘枪械’两个字时,同样不由自主的望向来人。
  那个几个面无表情又长得奇形怪状的黑衣人,突然分开了,一个男人从后面走到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同样一身黑衣服,可是周身的气势与威仪绝非普通人。
  那面容如斧劈刀削,脸上神情同样的严肃,目光却深沉莫测。
  身材高大,肩膀处似蕴藏着遒劲的力量,可以轻易的摧毁一切。
  这人的出现,一瞬间在场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尤其是温维士和李乐优。
  李乐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温维士的身后移动了一步,低下头,屏住了呼吸。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人来。
  他以前的老板,红帝(Red King)的主宰者——冷昀,曾经是他们这些活在最低层的服务生们仰望的对象。
  二年前,温维士不是说……
  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眼前这个宽阔的后背,想象着温维士此时的表情。
  如果之前,温维士已经将冷昀踩在脚底下,那么现在冷昀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架势出场,又说明了什么?!
  卷土重来?
  风云再起?
  亦或是,他回来收债了……
  在场许多人都是有身家的,与黑道个个有所涉猎。
  纵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情势所迫,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但是眼前这个黑色气息浓重之人,在上海,却似乎是新面孔。
  吴佩祥令保镖们稍稍分开,上前一步道:“可否请教阁下名讳?”
  “不敢,我是冷昀。”
  显然‘冷昀’这个名字对在场的许多人来说是新面孔。
  然而,李乐优清楚的看到温维士的身型一颤,全身僵硬起来。
  他也咬住了下唇。
  果然是冷昀!
  “原来是冷先生,今日来者是客,不过,犬子已经意外亡故,纵然有什么恩怨,也当一笔勾消!”
  冷昀却微微一笑,笑的很凝重,在这黑白世界当中,完全不显得突兀。
  “吴先生不要误会,我与令郎素昧平生,何来恩怨。”
  “那今日……?”
  “吴先生是华耀集团的大股东,在这里也是有身份的人,小弟初到上海,自然要前来拜会,只不过适闻令公子遭此噩运,想来悼念一番而已。”
  吴佩祥沉吟了一下,当下往旁边一让:“既然如此,岂有不让之礼,请。”
  立时,原本水泄不通的厅口往旁边一分,让出一条道来。
  冷昀不紧不慢,且从容不迫的往里面走。
  而这边立刻有人拿起手机,朝与自己有往来的黑道分子打听‘冷昀’的一切消息了。
  一群人似乎都往里面跟了过去,李乐优却拉住温维士的衣摆,两人顿时落在人后。
  “姐……温先生,现在怎么办?冷老板来了!”
  温维士的脸色也极其凝重,突然指着一侧休息室的门说道:“你先去里面坐一会儿,尽量不要露面。”
  “要一直呆在里面么?”李乐优皱着眉头,脸色苍白至极。
  “快去!”
  温维士的怒目瞪过来,李乐优拨腿便往休息室而去。
  休息室的门一合上,外面纷杂的声音顿时变得隐约起来。
  李乐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整个身体缩在一起。
  不过他安慰自己。
  没事的,就算冷昀出现,并不能代表什么。
  因为以前在红帝的时候,冷昀虽然是老板却只是偶而过来视查一番,很显然除了红帝夜总会,冷昀在那个城市以后的其他地方另有产业与势力,或许G市的红帝夜总会在其手中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
  那么,尽管他在红帝算是老员工,从服务生做到公关,又从公关做回服务生,作为老板的冷昀根本不可能会认得他。
  是的,他在红帝的时候,形貌改变就已经很大了。
  从最清纯的服务生小弟,做到上妆出场的公关,然后因为满脸痘子,又做回平凡无奇忍气吞声的服务生,这其间的种种改变就象坐凌霄飞车一般。
  而现在他又在国外专门培训了二年多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外表,而是内在,是气质。
  任谁也无法,将现在的他与以往的李乐优联系一起。
  就算以前在红帝里面对他照顾有嘉的同姓氏的李主管来了,也未必能认出他来,更何况是与他素昧平生的大老板冷昀呢。
  没错,冷昀是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来的,不可能!
  告别厅内,原本肃穆哀伤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凝重与紧张。
  空气中陡然增加的压力,竟似感觉充斥着无尽的火药味。
  冷昀站在告别厅的冰棺之前,深深的鞠躬。
  而其身后,几个黑衣大汉分左右两边站着,以保护的姿态,全神戒备着。
  这厢,被委派了重任的保镖们自己不能等闲视之,纷纷也进入告别厅之内,分别站在黑衣大汉身则,以一种对峙的态度同样戒着。
  除了哀乐凄婉的声音,整个厅内竟然鸦雀无声了。
  人人屏气凝神看着冷昀的一举一动。
  只有灵堂上面,高高悬挂着的吴云洲的照片,上面英俊非凡的亡者正露齿微笑着,多情的双眸凝望着告别厅内这奇异的一幕。
  温维士并没有站在离冰棺很近的地方,他甚至只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就象看一场闹剧。
  然而,冷昀的出现并不仅仅只是给吴佩祥面子,恰恰相反,事情正朝着他所预料并且担心的方向行进着。
  因为,在冷昀结束一番做作之后,终于开始显山露水了。
  只见冷昀并没有象其他吊唁者,在结束吊唁之后再与主人家客套几句,便算是尽到礼节了,不仅没有离去,反而是朝他所站的方向走去。
  温维士心中一紧,整个人紧绷起来。
  “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许多长辈的面,我要特别感谢一位故人!”
  在一片静寂当中,冷昀的声音冰冷威严,带着十分的威胁。
  冷昀的视线也毫无犹豫的直视闲适而站的温维士,带着深深的挑衅。
  在场的其他人都顺着冷昀的视线惊疑的望向温维士,而原本站在温维士身侧的旁人都下意识的往两旁略微的退开。
  在一片凡人之中,温维士长身玉立,显得鹤立鸡群。
  优雅温文的外表,浑身充斥着贵公子气质的温维士与黑色暴戾气息凝结于周身的冷昀几乎象是两个世界的人。
  更何况,一个在香港,而另一个虽然不知道出身,但从口音听来,绝非南方人士,更不可能从香港过来。
  几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旁人的灵堂之上,竟然针锋相对起来。
  吴佩祥立时警觉,忙走到温维士身旁,低声道:“维士,究竟怎么一回事?”
  “姑父,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不关其他人的事,这种时候打搅了表弟的安宁,我真的很抱歉。”
  温维士朝吴佩祥遗憾的说道,继而转头犀利的对上冷昀,完全没有一丝退缩。
  他并没有接冷昀的话,嘴角凝着一丝冷笑,表情是一贯的高傲,完全没有因为冷昀的身份以及这些威胁的话而有崩塌的迹象。
  冷昀咧嘴笑了,浑身的气势更加的嚣张。
  在清晨的灵堂之上,这里差不多全是吴佩祥的亲友,换而言之,不管温维士的对与错,都会无条件站在温维士这边的。
  此举无疑是深入虎穴了。
  “温先生,二年之前在G市发生的一切,你还记得罢。承蒙你的照顾,这二年我过的非常好,也深深记得温先生的恩德,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温先生,所以很是困扰。”
  二年之前,一切的布局几乎是天衣无缝了,只差一点点,他就又可以将整个G市掌握在手中,任他摆布,任他呼风唤雨。
  结果,却在最关键的时候,竟被人从中搅和一通,最后红帝夜总会还被查封整顿,这样也倒罢了,小小一个夜总会扔了就扔了,可这些人竟然紧咬着他不放,几乎要被整个拖出水面。
  这一仗,他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最夸张的是,却一直找不到在背后阴他的人。
  那段时间,他深居简出,按兵不动,最后凭着红帝监视器里面拍摄下来短短的几个极其模糊的镜头,才终于让他知道,究竟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因为镜头中的那个中年男子极为老道,仿佛很清楚监视器分布的位置,拍到的镜头都不能看清面容,但究竟还是被认出来了。
  香港地头的人怎么可能把手伸的这么远?!
  而且彼此之间毫无恩怨,亦无厉害关系,因此尽管有人认出镜头中的中年男子是香港某某某的手下,他还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也没有这个本事亲自到香港确定此事,可是吴云洲的丧事却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看温维士并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很显然这件事,十有八九便是此人的杰作。
  为什么?!
  温维士为什么要针对他?
  难道温维士也想对G市的各种投资分一杯羹?
  怎么可能,如果温维士想的话,应该去国外投资了,那里有更好的回报率!
  一定有什么原因,是他所不知道的!
  而他一定要知道!
  温维士知道,冷昀能亲自到殡仪馆来,也就是有绝对的把握,已经知道二年之前红帝发生之事,是他所为。
  当下,便道:“你确信要在这里谈那件事么?”
  冷昀知道温维士如此回答,算是不否认了。
  目光便锁定了温维士,看对方一脸‘根本不在乎’的模样,不禁失笑道:“那温先生想在哪里述旧呢?”
  “我在上海时间有限,过几天等这里的事一了,我会在去香港之前跟你见上一面。”
  冷昀见厅口似乎又来了许多了,也知道这种时刻绝非是谈正事的时机。
  “希望到时候,温先生能信守承诺。”
  说罢留下联络号 ,带着手下人走了。
  一群活动地雷走掉之后,整个追悼大厅似乎陷入了某种尴尬境地,然而很快的,虽着那群女眷的到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只是温维士感觉自己一转身,背后的窃窃私语声立时响。
  他额上青筋直冒,强压着内心的恼怒,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听到开门声,李乐优猛然惊醒一般,忙转头去看。
  见温维士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心头隐隐的觉得感到恐惧。
  “那个人,他走了么?……如果他认出我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这辈子给他做牛做马还那毒品的钱!如果他是恨我坏他大事,大不了把命抵给他……”
  温维士眉头紧蹙着,轻声道:“把命抵给他?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要你来抵命?!”
  最后又是在怒斥了。
  李乐优呐呐不敢言。
  “到现在为止,你还把自己当成是以前的那个垃圾么?!说你是垃圾,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垃圾,一辈子的垃圾?!你是谁?!我问你你是谁!”
  李乐优一脸的骇然,被骂的惊慌失措,“我是……是甄毓华……”
  此时此刻,他根本不敢提‘李乐优’这三个字。
  “没错,你是甄氏家族的子弟,是甄广修我岳父的儿子,是我温维士的妻弟,你的命,那个什么冷昀十条也抵不上,你记住这一点!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从你口中听到那种妄自菲薄的话,也不想看到你做一些下三流的人才会做的事,你的言行举止要符合你现在的身份,与之前的一切,彻底的断绝!明白了没有?”
  李乐优慌忙点头,神情一直是愕然的。
  然而,看到温维士转身竟然要离开休息室时,他突然象是想到什么,忙上前叫道:“那个……姐夫,万一冷昀认出我怎么办?要是他告诉别人,我以前做过什么,那我还可能是甄氏家的子孙么?你还认我这个妻弟么?”
  温维士的脚步顿了一下,微侧过头,冷笑道:“他永远也认不出来,就算他认出来,你会承认么?!无凭无据,他敢信口雌黄么?!”
  李乐优默然,怔怔的站在原地。
  心中的恐惧几乎是难以言喻的!
  他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说……
  那纯白色裙摆在高空中翻飞的瞬间,而后交杂着那女人丈夫狰狞的面容……
  与以前全部断绝,可以么?
  此时,他真的什么也不敢。
  突然进驻到一个梦幻的完美的世界,他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怕自己轻轻的碰触就会将整个世界毁灭。
  而支撑起这个完美世界的,一边是甄雅安,而另一边是温维士。
  温维士走到门边,感觉身后没有脚步声,便回头,看见那人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一脸的失神模样,不禁怒道:“还不快跟上!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助理!Ben!”
  “……”
  李乐优咬着下唇,恨恨的跟上。
  一边叫他不要自降身份,一边又直接降他身份,自相矛盾!
  丧事办完,甄雅安却依旧要留下陪姑母几天。
  而温维士在回香港之前,要遵守诺言,与冷昀会一次面。
  地点是按温维士所要求的,选在环境幽静的高级茶室。
  温维士走进茶室的时候,身旁跟着刚从香港过来的泰叔以及泰叔手下的几个年青人。
  在看清茶室当中唯有冷昀一人之时,再仔细的四下检查了一遍,这些人才退了出去,而温维士才走过来坐在冷昀的对面,姿态优雅至极。
  “温先生果然信守承诺,咱们不妨开诚布公。”
  冷昀根本不想废话,单刀直入。
  “好啊,你有什么话,趁这个机会赶紧罢,我真的很忙!”
  “是啊,温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几条钻石项链一转手,既帮别人洗了黑钱,自己又从中大攒了一笔,再捐出一点博个善人的名声,再转赠美人一条转移世人的注意力,又打响了知名度,当真是名、利、色兼收啊,不佩服都不行啊。”
  冷昀只差鼓起掌来了,看到温维士脸色突变,这才噙笑道:“温先生,现在你是不是有时间跟我慢慢聊了?!”
  温维士心中骇然,不怒反笑道:“我倒是好奇,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么荒谬的事?”
  “是不是荒谬,那就见人见智了。我既然能查到你的那名手下,叫什么泰叔的,自然也有路数知道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温维士靠在椅背上,从怀里拿出烟夹,从中取出一根来。
  看着禁烟标志,并没有拿出打火机,只是捏在手上。
  只不过,他的语调完全没有显出任何的紧张与无措,仿佛刚刚冷昀的当头一击,完全没有击中要害。
  “哦,既然你这么有办法,那么在G市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了。”
  冷昀大马金刀的坐着,看起来十分的狂放。
  他盯着手里小小的茶杯,心里却思量着,该不该在此时诈对方一下。
  看着温维士依旧无所谓的面容,他立时明白,纵然他有渠道知道温维士做过什么,在香港地界,他是无可奈何的。
  他所能做的,仅仅止于知道消息而已。
  “不,我实在猜不透为什么你要管G市所发生的事?还不惜砸钱把事态一再扩大,一再的想打压我,你想让我走投无路,很可惜,你毕竟是香港人,手伸的长了,力有不逮。”
  “找不到答案,猜不出来?那么你认为我会告诉你答案么?!”
  冷昀沉吟道:“也许最清楚后来发生什么的,是那个服务员了,可惜他被你带走了,最后下落不明。你该不会已经杀了他罢?”
  “你说呢?也许。”
  冷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绿茶一饮而尽。
  “伪君子选的地方真没劲!不过你再怎么伪装也没有用,事后我再仔细思量每一个关键之处,想来想去,事情的症结还是在那个服务员身上,老实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服务员罢?!”
  温维士心中一突,神色依旧自若,同样噙笑道:“也许。”
  冷昀不再言语,而温维士也静默着。
  良久,温维士折断手中的香烟,正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冷昀却开口了。
  “温先生,我并不想追究过去的事。”
  “……”
  “不管你为了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但我希望你能帮一点小忙。”
  “什么?”
  “我想在上海发展,初来乍到不好混。只要你提携一把,以前的事就算扯平了。”
  温维士缓缓的站起身来,面容冷漠傲然。
  他看了冷昀一眼,拿出手帕覆在门把之上,开门便往外走。
  冷昀不动声色的看着,但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成功了。
  尽管温维士什么都没有肯定回答,可是在这其间,他越来越觉得,那个服务员有问题。
  事后,他曾经特意调查了那个服务员的一切底细。
  单亲家庭,母亲危在旦夕,红帝的老员工。
  而且这个服务员曾经惹起多次事端,给红帝造成很多不良影响。
  他还看过以前的员工照片,一个平板木然的少年,从监视器拍下来的记录来看,这服务员似乎长得越来越难看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温维士有什么理由,为了这样一个人,来对付红帝以及他?!
  可不管怎么样,服务员被带走了,这也许才是重点。
  他是不会深究这件事,但他不得不好奇。
  温维士夫妇、李乐优以及泰叔一行人回到香港之后,温维士便立刻安排李乐优出国留学,而这一次是正式的申请学校,进行正规的学习。
  李乐优是很想念书的,但他根本不想去陌生的国度,在那种地方真的很寂寞。
  “不想去?冷昀已经一再的提到你了,出去暂避一下风头罢,我要好好观察一下。”
  李乐优一听这话,吓的什么都不敢反对。
  他现在倒真的害怕,他们会舍弃他。
  乞丐住进了温暖的家里头,已经再也不能到街上去流浪了。
  不过,申请国外学校似乎是临时起意,因为还要一段时间等待答覆。
  李乐优又被严令禁止外出,惹人注目。
  他闲在家里,除了上上网,看看书,陪小公主玩,便时不时的打电话给Divel,可是对方的声音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十分客套。
  有时候,说不上二三句便匆匆挂断了。
  时间一长,他便没再主动打电话了。
  很快的,英国某所学校给了明确答复,李乐优便要收拾行装起行了。
  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甄氏家族的老太爷因为心脏病发,已经危在旦夕了。
  李乐优打开网页,里面充斥着关于甄氏家族大家长病危的消息,电视里面各大新闻频道密切关注着老龙头的病情以及甄氏集团所属产业股价的跌幅。
  他看到姐姐和姐夫几乎不着家了,相信此时此刻都守在深切治疗室的门口,想必……爷爷的病情真的很危险了。
  夜已经深了,初夏的夜晚那带着微熏的风,吹得内心开心燥动不安。
  他握着鼠标的手在翻动网页之时,无法控制的开始抖动起来,从最初的镇定,到最后浑身的战栗,那是源自于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恐惧。
  万一……万一老太爷在这个时候死掉的话,那么他就会变成乞丐,然后被赶出去了么?
  没有了一切的利用价值,他还会是甄毓华么?
  不能被家族认同的子孙,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也许姐姐那样温柔的面庞,会在一夕之间变得冷酷无情。
  而温维士……
  李乐优想着从最初开始一直到现在,温维士那冷漠姿态的背后所隐藏的深切的期盼。
  从阴沟里爬上来的李乐优,浑身的污黑,发出令人难以容忍的恶臭。
  就算到了天地最纯净最容阔的乡间,就算跪在圣母的面前,可是人类固有的劣根性以及潜移默化的力量,令他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二年之间,彻底的洗净,彻底的改变。
  因为那些污秽早已经渗透了他的身体,将一颗纯洁的心染黑了。
  那种对金钱的贪婪、那种只求今朝醉的颓废、那种想用肉.体俘获一切的想法,已经深印在他的心中,令那种低俗与情.色味道挥之不去。
  默默的关掉网页,继而将整个电脑关掉,手却摸上一侧的圣经。
  翻开来,当作书签的便是那张笺纸。
  “我们都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着星空。”他轻声念了一遍,嘴角不禁带上一丝苦笑。
  隐隐听到汽车驶入的声音,李乐优连忙搁下圣经,想奔下楼去,第一时间询问最新消息。
  走到门口,他又停驻了脚步。
  他们这么快就回来,难道……
  犹豫了片刻,最终目光看见那本圣经。
  李乐优,就算爬回到阴沟里,那又怎么样,就当这一切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呵!
  他在心里反复的安慰自己,鼓起仅有的一点勇气,朝楼下走去。
  “不行!绝对不行!就凭他现在的水准,老太爷一定会起疑,你若是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突然推他出来,这岂不是令他成了众矢之地了么?!”
  “Hiram啊,就算毓华表现的零缺点,一百分好了,你以为爷爷不会去调查么?!现在爷爷虽然已经被抢救回来了,可你也知道,医生说他还是很危险,万一他就这么走了,毓华就不能被认可……那些股份就要不回来了!”
  李乐优默默的站着,紧紧的贴靠在墙壁上。
  他迟疑了一下,继而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没有听温维士怎么回答,也不想听了。
  翌日,他看见正在用早茶的姐姐姐夫,佯装很惊讶的说道:“你们回来了?爷爷情况怎么样了?”
  甄雅安让李乐优坐在自己身边,叹息道:“爷爷身体一向硬朗,想不到病来如山倒,虽然已经抢救回来了,但还没有渡过危险期,现在只希望爷爷能赶紧好起来——”
  如果在以前,李乐优一定会说,姐姐,我没有关系的,只要姐姐肯认我就足够了,能不能正式成为甄氏子弟,都无所谓的。
  可现在,这种话他万万不敢说了。
  因为,有时候纵然是假象是泡沫,因为太美好太过梦幻,所以根本不忍心去戳破。
  “姐姐,只要爷爷能够好起来,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一切都听你的话。”
  远远坐在餐桌另一头的温维士目光终于离开了报纸,朝这边扫了过来。
  他轻轻的冷笑一声。
  在静谧的晨间,显得异常的刺耳。
  李乐优微侧过脸朝温维士瞟了一眼,眼神带着深深的自嘲与无奈。
  可是视线却一下子与温维士的对上了。
  如此的不经意,却蓦然的胶著着。
  那晨光透过白纱窗帘,轻浮在温维士的身侧,朦胧当中有种说不出的惑人气质。
  李乐优突然象是想到什么,猛然转回头,忙低首垂目,神情肃然。
  他全身紧绷着,象一个乖宝宝般端坐着。
  然而他全身心都在感知着,清晰的感觉到温维士站起身,然后一语不发的离开了餐室。
  一种无力感默默的涌了上来,他再一次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甄雅安盯着温维士的背影,神色间忧郁异常,不过最后她还是拍拍顾乐优的手背说道:“毓华,不要管你姐夫怎么看你,姐姐会一直支持你!其实啊……他这个人,有洁癖的,有时候想法也异于常人,你不必在乎他怎么对你。”
  “有洁癖?异于常人?”
  李乐优下意识抬起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姐姐说起温维士的事。
  原来如此,难道许多时候温维士不停擦着手,恐怕是真的嫌弃他了。
  “是啊,他们温家的人都是偏执狂,只要认定一样东西,便很难改变想法。要知道人都是会改变的嘛,哪有一件事做错便永远是错的,你说对不对啊?!”
  “……”李乐优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他怕姐姐尴尬,便说道:“看来,我以前的那些经历,姐夫也恐怕很难改变想法了,难怪他……”
  在温维士眼里,他恐怕一直是个低俗而淫.荡的人。
  “所以你不必理会他,你只要让爷爷喜欢你,就万事大吉了。”
  看着甄雅安那温柔端方的微笑,李乐优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他默默的点点头。
  “这几天,我会请专门的老师来教你围棋和书法,如果时间有余,还可以学一下钢琴。”
  李乐优茫然道:“围棋和书法?钢琴?为什么要学这些没用的东西?毛笔字现在不是都已经被淘汰了罢?!”
  甄雅安微怔之下,噗嗤笑了:“这可是中国传统文化精髓所在……爷爷平时最喜欢下围棋,练习书法,他说这是最体现一个人涵养的东西。”
  哦,原来最重要的是,爷爷喜欢——
  李乐优立刻道:“我一定会努力学的,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
  甄雅安笑逐颜开,显得欣喜万分。
  “可惜,这段时间我要一直去照顾爷爷,要不然还可以亲自教一教你。”
  果然,当天早上便有家教上门来教学。
  李乐优虽然是中国人,却只在小学的时候拿过几次毛笔而已。
  那字写出来,家教的脸都绿了。
  “……你写的是蝌蚪文么?”
  “……”
  下午的时候,教围棋的老师来了。
  “你知道围棋究竟是指什么么?”
  李乐优手指头摸着通透的黑白两色玉石棋子,心中赞叹不已。
  “围棋是什么?是不是谁先连出五只算赢啊?”
  “……”
  那围棋老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很是纠结。
  夜晚已经很迟了,可是李乐优依旧坐在写字台后面,一笔一划的练习着。
  那一横,写的就象一根杆铃。
  感觉自己的手象是永远不听使唤,写那叫一个歪七扭八啊。
  他在宣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李乐优。
  又在旁边写上‘甄毓华’三个字,只不过这三个字太过复杂,单单一个‘毓’字,就象大饼一般。
  拿起来欣赏了一下,摇摇头,扔在一边。
  他又在纸上写下‘温维士’三个字。
  意外的,这三个字写的挺好的,他自己这么觉得。
  似乎找到了一种感觉,他又反复的在纸上不停的写着‘温维士’三个字。
  一叠厚厚的宣纸被夜风吹的瑟瑟作响,可是意外的,此时此刻,一笔一划认真写着的他,觉得内心很是平静很是安宁。
  嘴角不经意泛起一丝笑意,他忍不住将其中一张拿起来仔细看看。
  恰在此时,一阵夜风猛然刮过,将桌上一叠的宣纸吹的满屋子都是。
  他怔愕在原地,慌忙弯腰将吹落在地面的纸张一一捡起。
  乱七八糟全捏在手里,只累的满头大汗。
  还是把窗户关上罢,用砚台将纸张全部压住,正准备关窗之时,却发现窗外半空中有几张可疑的东西正在风中翻飞着,继而缓缓的隐入黑暗当中。
  竟然还有被风吹出去的?
  目光盯着纸张上那个禁忌的名字,愣了半响,他才蓦然回神,差点没惊叫出来。
  转身立刻冲出房间,往下面的花园飞奔而去。
  当温维士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李乐优从这边二楼直通花园的楼梯快速的飞奔而下。
  他皱着眉头,尾随着也走到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盯着李乐优的一举一动,眉宇间充满了疑惑。
  李乐优冲进了园灯照不见的黑暗当中,一会儿又走到花园灯柱之下。
  继而竟然朝露天的泳池走去。
  温维士眉头紧攒着,觉得莫名其妙。
  突而他看见李乐优久久的站在泳池边上,心中突然警钟大响。
  天哪,这家伙该不会是想要……
  温维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快步的跑下楼梯.
  温维士快步朝泳池走去,然而下一刻,李乐优已经从泳池边上走开了。
  “……”
  温维士低声咒骂了一句,头也不回的朝楼梯走去。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以为那人会自寻短见。
  李乐优看到一张宣纸落在泳池当中的水面上,实在望洋兴叹。
  这清澄的池水必将这墨汁化去,就连宣纸也会泡成乌有罢。
  他犹豫了片刻,这才走开。
  拿了找到的几张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字叠好,最终藏在抽屉底下,用其他杂物盖物。
  他开始反思,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卑鄙无耻的事。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忘恩负义,泯灭人性,有悖世情,与禽兽何异。
  也许,他只是一时间的迷惑。
  因为从小就没有父爱,甚至直到前些日子还不知道父亲的长相。
  他大概只是下意识把对他好的男人,都想象成父亲一样的存在。
  象老约瑟夫那样的严酷教导,象罗伯特悉心体贴的照顾,象Divel的谆谆善诱,象泰叔总是默默的鼓励支持,然而只有温维士,总是给他当头棒响,是那个永远令他看清现实的人。
  或许其他人会一直认为温维士凶恶而无情,可他不同。
  他在红帝里头久了,见多了人,总是看旁人的脸色行事,察颜观色便成了一种本能。
  或许,他这辈子从未遇见过象温维士这样的人,所以目光才会被吸引。
  这种单方面一时间的冲动,是渺茫的毫无希望的,就如同雨后的浅畦,太炙阳现身之时,很快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无法想象,自己卑劣的心思被姐姐或是姐夫洞息的那一刻,将会是何等的无地自容的窘境。
  他们又将如何看待他?
  到那个时候,他才是真真正正猪狗不如的东西了。
  从这一刻开始,他唯一所要在意的是爷爷的认同。
  他起步太晚,又不是绝顶聪明之辈,又不见得有卓越的才能,他只有花比别人百倍千倍的用功,是的,就象在英国的那二年一般。
  姐姐和姐夫并不知道,他几乎是夜以继夜的没命的学习着。
  为了母亲、为了姐姐、为了不让人看扁,甚至是为了那巨额的财富……贪婪至始至终在他的血液里流淌着……
  据说心脏手术很成功,因为是微创,所以恢复的非常快。
  你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快八十岁又有心脏病的老头,会笑的如此的豪爽。
  或许说,在见到李乐优的那一瞬间,老头很开心,那种病痛所带来的负荷都一挥而空,轻松异常。
  “好好好!甄毓华,广修果然是后继有人了——”老太爷抓着李乐优的肩膀,从头到脚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连声叫好。
  李乐优跟着姐姐私下里来见爷爷的时候,紧张的浑身僵硬,口齿不清。
  ‘爷爷’两个字几乎是卡在喉间,如蚊呐一般。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老太爷竟然会高兴若此。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从今以后都要一笔勾消。毓华孩子,你一定要将你姐姐的恩情铭刻于心!短短二三年,就有这等进步,不枉大家对你的一番苦心与栽培。你放心,所有一切挡在你路前面的,将全部被扫清!”
  甄雅安原本就站在爷爷身旁,闻言不禁全身一震。
  她目光闪烁,神情之间有一丝的狼狈。
  甄氏家族的老龙头从来不可能是糊涂之辈,而且也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看似颐养天年,可是整个甄氏家族的最终权力却依旧紧紧的握在手心。
  那么她千方百计寻回毓华,那最终的目的,爷爷恐怕也早就洞息了。
  那一句“姐姐的恩情要铭刻于心”,或许是说给她听的。
  等老太爷说什么‘一切全部将被消除’之时,甄雅安彻底惊呆了。
  换而言之,如果……如果是她挡住了毓华前进的道路,那么她也会……
  一时间,她看向弟弟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换而言之,对李乐优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最成功的会面了。
  他绝想不到,内心畏惧不已的老太爷,会对他如此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正因为如此,当老太爷问他一些问题的时候,他一五一十直言不讳的全说了。
  只是在讲到红帝这一部分,他只是说自己在里面当服务生。
  而爷爷的目光却依慈爱着,没有一丝的改变。
  回家路上,坐在身侧的姐姐一直沉默不语,脸色看起来并不好。
  李乐优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说道:“姐姐,你说我可以拿回以前属于爸爸的一切么?比如说股份什么的?”
  甄雅安终于收回望向车窗外的目光,专注的盯着他看。
  “想不到爷爷竟然这么喜欢你,我想没什么要不到的了。”
  李乐优佯装很欢喜道:“姐姐,股份是不是很得要的东西啊?”
  甄雅安淡淡说道:“什么别墅车子那都是没用的东西,只有股份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就算百分之一的股份,也可以决定董事长的位置,更何况是……你说重要不重要?!”
  “这样的啊,这些我都不懂,如果爷爷真的给我,那我都交给姐姐好了。”
  “……”甄雅安微怔之下,笑道:“我是出嫁外人,甄氏是不可能同意的。如果没有这一条规矩,那么爸爸所有的一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不过,自从见了爷爷之后,李乐优觉得有很多东西都在改变着。
  比如说,彼此之间的关系。
  象之前,是温维士远远的看到他便会皱眉头,然后走开。
  而现在却恰恰相反,李乐优在看到温维士的身影,或者说在听到那隐约的脚步声,他就立刻转身扭头光速消失!
  然后是姐姐。
  虽然他依旧怀着深深的敬慕与感恩之心,他看得出来,姐姐也想努力的象以前那样对待他,只可惜爷爷的态度却令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爷爷对待他,用一种严厉的挑剔的排斥的方式,而不是象现在这样的和蔼的亲切的包容的态度来接纳他。
  这令他惶惑而难安。
  因为,那天之后,爷爷亲自打电话让他单独去见他。
  是单独,不需要任何人的做陪,这令姐姐看他的眼神都不同了。
  爷爷之所以经常单独召见他,是询问许多关于他以前的事,所以这种受宠若惊的见面实在是令他难捱。
  有时候,他真的很难自圆其说。
  然而,爷爷却微笑着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追根究底。
  除此之外,爷爷还不停的指点他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
  “一个人成功与否,是要看他从陌生人那里挣了多少钱,而不是从自己亲朋好友那里占了多少的便宜,这种便宜是涸泽而渔。所以身为甄家之人,绝对不能够窝里斗,如果让我发现,便要逐出甄家大门。”
  李乐优战战兢兢规规矩矩的坐在爷爷的对面,只会点头。
  “再过一段时间,爷爷要过八十大寿,到时候你跟着你姐姐一起来罢。”
  李乐优瞠大了眼,呐呐道:“那时候,人是不是会很多啊?”
  “当然,到时候所有的亲朋好友将全部在场,你回去之后,让维士帮你好好的再琢磨一番,在当天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到时候我会亲自给维士打电话。”
  李乐优浑浑噩噩的,在听到温维士的名字之时,骤然惊醒般,慌忙摆手道:“爷爷,这个……不行啊……”
  老太爷眯起眼,拿着黑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随意在棋盘上搁下。
  “为什么他便不行?”
  他一直下着指导棋,而这孩子却似乎懵然不知,下的乱七八糟的。
  李乐优双手摸着的白色棋子,查觉到自己的失态,忙垂首低声道:“姐夫他似乎很讨厌我……我们似乎合不来,还是不要了。”
  如果越来越接近的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要探究,甚至想要改变。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讨好,来引诱对方,让那个人喜欢、甚至是爱上他的。
  这也许已经是一种本能,之前是谋生手段,而后变成了一种负担,一种痛苦的折磨。
  “哦?这倒奇怪了……维士这孩子,既然你们相处不来,没有关系。”
  老太爷搁下棋子,立刻让人打电话。
  李乐优一直心绪不宁着,快要正式的成为甄氏家族的一份子,这令他终日惶恐不安着,他时常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做过MB的事告诉爷爷呢。
  “不要担心,他一会就来,我们继续。”
  李乐优根本不敢问,究竟谁一会儿会来。
  一盘棋下到一半,李乐优就觉得头晕脑胀,下错了很多次,而且错的离谱。
  二十分钟过去了,在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之后,有人推门而进。
  来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穿着十分洋气,却显得稳重。
  看起来衣冠楚楚,只是微微的气喘,显出这人来的很急很急。
  “爷爷,你找我来有什么好事么?我可是扔下女朋友,百米冲刺的跑过来的。”年轻人显然跟老太爷十分的熟稔,口吻当中除了敬重之外,甚至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
  老太爷一见这年轻人,眼神当中顿时透着别样的宠爱。
  而这种宠爱和对他的那种和蔼可亲是完全不同的,李乐优默默的想着,然后再仔细打量着年轻人。
  而对方也正看他,彼此的视线顿时撞在一起。
  “毓华,你快过来见过你堂哥,他可是你大伯父的儿子沛伦,也是甄家的长子长孙,以后你还要靠他提点了。”
  李乐优慌忙站起身来,讨好的朝来者笑了笑,轻声道:“堂哥,你好。”
  这个堂哥整个人显得丰神俊秀,神态磊落大方,十分的出众。
  相较起来,他这辈子所见面的所有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抵得过此人的风彩。
  如此的堂皇,光彩照人,甚至温维士也不能。
  相比之下,温维士显得更加内敛,也太过冷淡高傲了。
  那年轻人立时愕然了,然而只是一瞬间便已经神态自若了。
  老太爷瞅着年轻人的神色半晌,突然正色道:“这是你二叔的儿子甄毓华,是从内地来的,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带着他,但是他的身份先不要让旁人知道。”
  甄沛伦在听到‘内地’两个字时,心中蓦然一动。
  难道爷爷之前交给他的那份名单,是跟毓华堂弟有关的?
  而那份名单上的一些人,全部是要他来对付的。
  用各种手段让这些人破产或是逼他们远走他乡,甚至沦落为最低层的人物,总之,绝对不能在几个大城市的社交界出现。
  而其中一个政府要员,爷爷甚至暗示了‘死亡’。
  前几个月,在爷爷还未病发之前,他一直在上海。
  已经用各种方式令其中的几人破产,甚至还有人因此而自杀。
  经过一番调查,还有一个十分有趣的巧合,这些人都曾经是红帝夜总会的工作人员,上至夜总会的老板,下至最低层的服务生。
  虽然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怎么得罪了爷爷,但是做为继承人的他,爷爷的话,就是圣旨!是军令!
  那份名单上,现在只除了这个叫冷昀的,其他基本上已经肃清了。
  正当时他着手布局,打算铲除这个叫冷昀的黑道分子,却意外的发现,竟然有人在暗中大力扶持着这人。
  在短短二三个月之内,冷昀竟已经在上海站稳了脚,一付要落地生根,大肆发展的模样,可见背后之人的神通广大,显然黑白两道都有势力。
  他正要查出这个背后的扶持者,看看是谁坏他大事之时,爷爷却心脏病发作,危在旦夕,他不得不回到香港。
  而后听从父亲的指示,在爷爷病情未定的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远离。
  所以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在香港,至于那个冷昀,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他一边暗忖着,却一边微笑道:“好啊,我带毓华堂弟去巴黎玩几天罢。”
  老太爷赞许的点点头。
  “去罢,一切费用都由爷爷来出,务必要玩的痛快,还要尽善尽美!”
  甄沛伦装出一付很震惊的模样,继而笑道:“爷爷平时可是个小气鬼,竟然也变得大方了,毓华堂弟,你看爷爷多宠你啊。”
  李乐优尴尬的笑了笑,任谁都看得出来,最受宠的究竟是谁。
  当晚甄沛伦亲自送李乐优回家,路途之中,只问了一句。
  “毓华堂弟,你以前在内地的时候,家乡在哪里啊?”
  “……G市。”
  单单只需知道一个地点,甄沛伦便立时明白,之前爷爷交达到他手里的任务,绝对是为了身旁这个身份晦涩的堂弟。
  那么这个堂弟极有可能与红帝夜总会扯上关系。
  二叔的……儿子?
  二叔只有一个女儿甄雅安,这是甄家上下都知道的事实。
  若是二叔还有一个儿子——或者正确来说是私生子——的消息传来,那就象巨石猛然投进暗涌当中,说不定会激起千层浪。
  如果往更长远之处想,二叔原本的股份,在老太爷百年之后,身为长子长孙的他,应该更有继承权,换而言之,甄毓华的出现与他的利益根本对冲的。
  爷爷却把这件事,从始至终交给他一人来处理。
  或许这又是另一个考验,不是能力魄力上的,而在于心性与品德。
  是否有容人之量?或是在利益与亲情当中,他所做的选择?
  “堂弟,你去过法国么?会说英语或是法语?”甄沛伦一直都是状似无意的随口发问,甚至试图营造一种很轻松的气氛。
  他不停的打量着甄毓华,却很奇怪对方,为何总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注视着双手,或是干脆把脸转向车窗之外。
  两人单独坐在车子里,这个堂弟便没有看他一眼。
  “没有去过法国,但我会说英语。”事实上这句话便是用英语回答的。
  可是堂弟回答的一板一眼,却依旧没有转头看他。
  甄沛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
  很快的到了目的地。
  甄沛伦并没有送到便走人的意思,而是陪着李乐优往里面走。
  李乐优突然意识到什么,可是这算是客人上门,他真想扭头躲开。
  不过此时夜色正浓,也许那两人已经各自去寻欢作乐了。
  然而,温维士和甄雅安似乎接到通报,都已经在客厅等候他们了。
  李乐优拘谨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甄沛伦和那对夫妇熟稔的交谈着。
  看到姐姐很开心的跟甄沛伦笑语宴宴,目光情不自禁的转到温维士身上。
  那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永远无法想象这人热情如火会是什么模样,或许大概这冷已经进入到骨子里头去了,亦或者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能入得了他的眼,仅此而已罢。
  下一刻,温维士的目光竟然转到他的身上。
  李乐优慌忙避开,可是却依旧感觉到温维士的视线在他身上划过,全身僵硬了。
  “毓华……毓华你在想什么呢?”
  李乐优茫然回神,却发现原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并非只有温维士一人在看他。
  他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明所以。
  “爷爷让你跟大堂哥去法国,三天后便走,你要准备一下。”甄雅安温柔的重复道。
  李乐优点点头:“我知道了。”
  “去法国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温维士也蓦然开口,“也不要做那些令人不耻的事,听清楚了么?!”
  李乐优怔怔的看着温维士,心里想起姐姐说的那番话。
  温维士很难改变看法,尤其这人这么清楚他的底细,那么他的形象永远会停留在放.荡不堪上面。
  从今之后,他一定要做一个卫道夫、思想家、哲学者,这辈子就捧着圣经和哲学书读下去,再也不随随便便看人,再也不穿会□身体的衣服,就算是睡衣,也要包的缝不透风。
  就算他以后拿到了遗产,也不会去参加年轻人的派对,他最多只会逛逛图书馆。
  不唱歌跳舞,也不会跟任何一个人打情骂俏!
  如果做到这样,那么温维士应该没话说了罢!!!
  李乐优愤愤的想着,可面对温维士如此冷漠的声音,他依旧呐呐答道:“我知道了,请姐夫放一千个心。”
  甄沛伦失笑道:“Hiram啊,你就是太严肃太严格了,年轻人做一点出格的事,无伤大雅的。毓华,你第一次去法国,而且我们堂兄弟第一次相聚,堂哥我会带你去狂欢的!你现在就可以开始期待了!”
  甄沛伦爽朗的大笑着离开了,离开面面相觑的三人。
  李乐优讶然,尴尬的笑了笑,朝姐姐姐夫说了一声‘我回房了’,便匆匆逃了。
  甄雅安气急道:“这个大堂哥也真是的,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若是毓华已经认祖归宗了,再带着去什么狂欢派对,那倒真的无所谓了。Hiram……”
  而此时温维士脸色阴沉,眉头紧蹙。
  “他要自已作贱自己,谁也管不着。”
  温维士说完也离开了,留下甄雅安一人,心中五味杂陈。
  因为在英国呆了那么久,出国也不是什么惊讶兴奋的事情了。
  此时,他所在的却是一驾豪华商务机,飞机上的人除了他和大堂哥甄沛伦之外,还有据说是甄沛伦的朋友和下属,而他们两人其实只是搭个便机而已。
  然而坐上飞机的一瞬间,李乐优却觉得自己解放了。
  离开那个家,那些狠狠的压抑的东西都不在眼前了,甚至也没有怪异和别扭的气氛,望着窗外那如一望无尽的云海,太阳的光也似清脆透亮。
  他将脸紧紧的贴在机窗口,脸上不禁带着一丝的微笑。
  而坐在前侧正翻看着杂志的甄沛伦却觉得有人用力推了他一下,不禁茫然抬头,却见友人脸上带着促狭的微笑。
  “你干什么啊?”甄沛伦不禁失笑。
  友人低声道:“这次你的品味怎么改变了,不过……越是这人越有味道。”
  甄沛伦瞠目结舌,这都哪跟哪啊。
  这个私生子堂弟,感觉木讷,都闷声不啃的,无聊彻底,要不是爷爷的命令,打死他也不愿意事带这么一个累赘。
  友人却继续凑近低笑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你的小情人朝我抛了一个媚眼——”
  “……”甄沛伦瞪着朋友,继而猛然转过头。
  只见私生子堂弟闲适的躺着,双眼紧阖着,似乎已经快睡着了。
  巴黎的夜永远不会沉睡。
  巴黎的夜景灯火辉煌、霓虹闪烁,在白天就如同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普通女子,而晚夜却是揭开了面具,底下光艳照人,充满了惑人的魅力。
  象甄沛伦以及其朋友似乎都是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也习惯了在世界各处到处飞行。
  甄沛伦曾经有一个月之内有二十几次出行记录,甚至只在公司、机场、商务、宾馆当中渡过,真正的做到过家门而不入的地步。
  所以十几个小时对他来说真的很无所谓,
  甄沛伦没有忘记这一次的目的,而且他的朋友也是以公司商务为一切前提,所以很快大家便分道扬镳。
  行程只剩下二个人,李乐优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什么大堂哥的朋友,时不时有玩味的甚至是挑.逗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被看的烦了起来,忍不住白了那人一眼,谁想那什么人竟朝他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来。
  当下他脸便沉下来,心中怒极。
  他不知道沛伦堂哥是怎么向朋友介绍他的,不管怎么样,至少起码的尊重也要的罢。
  这些人不知道他的底细,凭什么就这样以为他轻.挑放.浪?
  他明明都已经很严谨了,眼睛根本不敢乱瞄,也不敢轻易多说话,甚至到了问一声应一声的地步了啊。
  而这一切沛伦堂哥似乎一无所觉,还很热情并兴致勃勃的帮他预约了造型师。
  “你放心好了,虽然Christine是个女人,但她很明白我们要的是什么,香港很多时尚界人士都曾向她询问过意见建议,可想而知了。”
  “哦。”
  李乐优一点也不放心。
  甄沛伦的形象非常的好,显然是花了大心思的。
  在一派堂皇当中又隐隐有着花花公子的味道,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反而更加引人注目,魅力四射。
  只不过,透过这人便可知道,这个什么Christine擅长的是优雅与奢华。
  而这偏偏是他不想要的。
  耳边厢似乎又响起温维士严正的警告。
  好罢,他想要的是稳重、严谨和低调。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毓华堂弟不如我先带你去玩罢,我敢发誓,在巴黎谁也不会管你的,谁也不会透露行踪。”甄沛伦挑了挑眉,暗示着,“说罢,你想去哪里。”
  “巴黎圣母院。”
  “还有呢?”甄沛伦不死心的问。
  “那什么铁塔和什么宫。”
  “……”
  甄沛伦低声重复了一下,听起来象是咬牙切齿的咒骂。
  只是脸上的笑容依旧不败,忽而一拍手,笑道:“很好,来到巴黎不逛逛酒吧那就太惜了,就这样说定了。”
  “……”说定什么啊,他又没说想去。
  只不过,他似乎没有什么发言权。
  “嗨,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生活,观看景点?等你老了再带孩子一起来看罢,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去酒吧喝酒、参加私人派对,然后你就可以去餐厅用餐、咖啡店喝咖啡、看演出、听音乐了,当然带着你的情人。若是没有收获,也可以和朋友健身、打球、唱K,总之,巴黎之夜一定要玩的很开心,才不辜负我们千里而来,你说对不对?!”
  此时,他们正坐在一间高档的餐厅里。
  其实有更多的人愿意坐在户外,一边欣赏夜景一边用餐。
  但甄沛伦担心这私生子堂弟恐怕对西餐力有不逮,万一出洋相,连带着他岂不是丑大,因此特意选在靠窗甚至偏向角落的地方。
  然而却意外看到甄毓华有着极其标准的用餐礼仪,看起来落落大方,显然经过一系列严格的培训,不禁暗自惊讶了。
  不过,甄毓华挺直的坐姿,默默的用餐方式,令他联想到了温维士。
  眉头便紧蹙了起来。
  下意识之间,他真的有几分抵触。
  因为有时候,他在温维士的目光深处,依旧看到了几丝轻蔑。
  啧啧,他甄沛伦也有被人看不上眼的时候,这世上除了温维士,对其他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哼,温维士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如此的傲慢无礼。
  尽管见面之时,大家很熟稔,可是私底下,彼此之间的情份就止于亲戚关系了,而且还是远亲!
  “你平时都这样严肃的么?那一般你怎么消磨时光的?”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甄毓华的生活方式以及彻底改变对方那种待人接物的方式。
  假清高没有好处的!
  在飞机上,他的朋友还说什么甄毓华向其抛媚眼,简直是胡说八道。
  恐怕是被这个堂弟伤了自尊心,才编造出来的谎言。
  因为这个甄毓华啊……有向神父进化的趋势了!
  李乐优喝着浓汤,好半响才说道:“我在香港只有一个朋友,他现在工作正忙,我们见面的时候都很少。平时我都在姐姐家,看书上网,很少出去。”
  而且他也被告诫尽量少在人前露面的。
  “看书上网?宅男啊,以后我带着你,保管你再也没时间看书了。”
  “堂哥,象你们这样的有钱人是不是节目都很丰富啊?”李乐优突然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如果可以,天天都有新奇的玩意,你会发觉连跟女朋友吃饭的时间也抽不出来——”
  李乐优踌躇了一下,继而倾身向前,低声道:“那……我姐夫呢?他也象你这样么?”
  甄沛伦目光中迸出了惊讶,不禁笑道:“你以为呢?”
  继而他也微微倾身向前,一下子与甄毓华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同样压低了声音道:“大家都是男人,其实心照不宣的。不过,万一我告诉了你,你跑去跟你姐姐说,那我岂不是做了小人了。”
  李乐优垂下眼睫,避开甄沛伦的视线,心中怦怦直跳。
  “堂哥,我发誓绝对不会告诉姐姐,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啊。”
  甄沛伦嘴角带着一丝嘲弄,口吻也变得轻蔑了。
  “我那个堂妹夫啊,你别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他跟很多女明星都有染——”
  甄沛伦说完,同样喝了一口浓汤,轻品着美味,同时也欣赏着甄毓华奇异的脸色。
  果然甄毓华一脸的惊骇莫名,竟然流露出不至信与痛苦。
  这下子打击够呛了罢。
  只有拆穿温维士的真面目,大概才会令这个堂弟从盲目的祟拜当中解脱出来。
  说实话,他真的很讨厌卫道夫!
  在金粉粉饰过的底下充斥着什么,而那富丽堂皇究竟是用什么堆砌起来的,大家心知肚明!
  李乐优猛然瞠大双眼,盯着甄沛伦,不停的摇头:“你骗人!”
  “我骗人?前段时间,那些娱乐杂志都登头版,八卦新闻也炒的沸沸扬扬的。温维士送了某女明星一条价值几百万的钻石项链,虽然冠冕堂皇说是什么公司打广告之类的,大家心知胆明的,还不是想要猎艳。”
  “我姐夫他不会的!”李乐优双目直视着甄沛伦,“他不会的!”
  “你这个人真是固执,要是这样,就当我没说。不过这件事,恐怕你姐姐也早知道了,又不是一回二回了,之前这种绯闻多了去了。男人嘛,逢场作戏,等你以后进入了社交界,可能青出于蓝。”
  李乐优靠着椅背颓然坐着,已经不再维持着那种标准用餐礼仪。
  此时他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神思当中。
  他无法想象,那样冷漠的男子声色犬马会是何等的丑态。
  他又想起,那时他在英国,那个痛苦的圣诞节。
  温维士的匆匆出现,匆匆离去,加上姐姐那时打来的电话,虽然姐姐并没有明说,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他们因此吵架,但很明显,事实已经明摆了。
  温维士在每次用难听的话来责骂他的时候,自己却在做着更加无耻更加放浪的事!
  晚餐吃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李乐优神思惶惶的只知道跟着甄沛伦走。
  看到那递到手中的大杯啤酒,他也想也不想,端起来仰头一仰而尽。
  “还有么?”他望着甄沛伦,双眼蒙上了一层水气。
  在灯光黯淡的吧台之侧,那双眼睛似会说话一般,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甄沛伦原本打算扔下毓华,自己跑去猎艳。
  却是看到堂弟流露出那种神态,与白天迥然相异的神情之时,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此时,他竟然想起在私人商务机上之时,友人暧昧的话语。
  “越是这种人,越有味道……”
  回神,却见甄毓华的面前已经有好几个空杯了,可是神智竟似还很清醒。
  “太淡了,不够烈……”李乐优紧接着要了一杯威士忌,同样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也许真的是太烈了,李乐优呛的,几乎咳出眼泪来了。
  甄沛伦都看呆了,忙拉住他的手说道:“行了行了,不要再喝了。想不到你酒量这么好——”
  “人生就象是一场梦……”李乐优低喃着,蓦然失笑道,“何必太认真,又何必太在意……”
  只有用这冰冷的液体,才能冰冻住那已经破碎的心。
  坐在一旁的甄沛伦怔忡着,望着眼前一切,突然想到了那个红帝夜总会。
  只这么微微的失神,甄毓华竟然又喝了许多酒,甄沛伦手忙脚乱的拉起他,心里很后悔自己带他来这里了。
  甄沛伦架着堂弟打开客房的门。
  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甄毓华跌跌撞撞,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
  “姐夫……”
  那带着强烈酒气的呢喃近在耳旁响起,那呼吸都似带着炽热的温度。
  甄沛伦只觉得心跳如雷鼓,极度的口干舌燥起来。
  他虽说算不上游戏花丛,但是从小至大身边不乏各种出色人物,也算身经百战。
  大概是因为甄毓华身份的关系,令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刺激感觉。
  转头,便看见甄毓华堂弟双颊眉梢染上桃花粉色,双眸迷醉却正怔怔的望着他,整个人靠着他的肩膀上,神情却有几分痴然。
  “姐夫……姐夫……”那水润的唇瓣轻喃着,含浑而反复的呼唤着某一个人。
  待甄沛伦听清这呼唤声,只觉得肉体直至灵魂都在战栗着,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盯着这双痴痴望着自己的水润眼眸,感觉对到那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双手竟然反抱着他的身体,上下摸索着。
  只觉得头脑之中轰然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懵了。
  血气直往脸上冲涌着,满面通红似火烧一般。
  “毓华堂弟!”他艰涩的叫了一声,双手抓住甄毓华的,用力想要推开。
  偏偏后者,酒醉之后神智糊涂,他越是抗拒,甄毓华竟然似八爪鱼一般的霸着他不放。
  看着对方越来越接近的脸庞,被那桃花之形满是多情的双眸痴痴的盯着,甄沛伦只觉得移不开视线,所有的心思都停驻在那微启着淡粉色的唇瓣上。
  他心里想着许多关于其他古老家族的丑闻——那些家族乱.伦的丑事。
  有时候,丑闻仅仅只是丑闻,却根本无损家族的威势与尊贵,反而增添了无数的神密感……
  下意识之间,他原本抓着甄毓华手臂的手,顿时松了开来,改成搂在其腰间之上,微微的用力,令彼此两人的身躯更加贴近。
  他微微伏低了头,想要贴上这唇,然后狠狠的蹂躏攥取。
  然而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对方的同时,手机蓦然的响起,在静谧的唯有微微喘息的客房之内显得异常的突兀。
  又似陷入昏睡之人耳畔的闹钟,蓦然响起,惊醒。
  是的,惊醒,如梦初醒一般,甄沛伦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竟然想要去吻这个甄毓华——他二叔的儿了、同样身为甄氏家族的儿孙。
  依在自己怀里的躯体顿时就象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甄沛伦惊慌失措的使尽全力,一把将其推开。
  只见甄毓华身体无所凭依,被他用力推开之时,整个人站立不稳,便倒在厚厚的驼色地毯之上。
  可是这样摔倒竟似没有痛觉一般,身体不适的扭动了几下,便躺着不动了。
  甄沛伦只觉大汗淋漓,盯着地上的甄毓华,大口的喘着气。
  他咬着下唇,一脸的惊骇莫名,双手握拳用力怒喝了一声,令自己从某种魔障之中挣脱出来。
  手机铃声已经停了,拿起来一看,是朋友打来的。
  他象是游泳了几千米,刚爬上岸一边,整个人疲惫不堪,拨通了电话,声音也显的萎靡不振。
  “喂,工作的事已经搞定了?半夜三更的打电话过来?”
  “搞定?你在开玩笑罢,如果真的这样高效率,那我半夜都要笑醒了。我这次商务合作的那个意大利人Stefano
Martelli想邀请我参加他们明天举办的私人派对,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怎么样,一直来玩?!据说有很棒的节目。”
  甄沛伦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点感谢这位损友。
  如果不是刚刚这个电话,或许……或许他现在已经跟自己的堂弟滚单床了。
  爷爷让他带堂弟来好好的琢磨一番,而不是让他带着堂弟上.床!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了?
  只觉得自己象是被掳获被深深的吸引,不可自拨。
  参加什么私人派对,势必要带上甄毓华。
  这些私人派对花样众多,而且必定准备许多好酒,万一堂弟再一次失控,外国的开放程度又是国人不可想象的,到时候惹出什么祸来,他根本无法象爷爷交待。
  而且……他也不想让旁人看到堂弟现在这付模样。
  “对了Jay,到时候给你介绍二位法国美女——”友人的声音依旧喋喋不休,这高强度的工作似乎并没有令其感到疲惫。
  甄沛伦狼狈的捋了一下头发,叹道:“你自己留着享受罢,明天我们有正事,恐怕要谢谢你的好意了。”
  电话里立刻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
  “说实话,我真的想再见见你那位小情人,Jay,你要是逢场作戏,不如把他让给我罢?!”
  甄沛伦瞠目结舌,吃惊于友人的直言不晦,虽然也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话。
  “他可是男的啊?我不记得你是个Gay啊?而且他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念念不忘?”甄沛伦盯着平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某只。
  “……看到他,我就有一种欲望,想要狠狠的摔破他的衣服,疯狂的上他~!”
  “……”
  甄沛伦咒骂一声,“吃屎去罢!”然后将电话挂断。
  继而他缓缓的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紧蹙着眉头盯着已经陷入昏睡的甄毓华。
  ***********************************************************************************
  李乐优在床上翻了个身,只觉得头痛欲裂。
  偏偏床边的电话响个不停,凌迟着他的神经。
  伸出手摸索的抓住话筒,用力一拉,只听得‘哗啦’一声,紧接着又回复了一室的静谧。
  他终于缩回头,满足的缩在被子当中,继续沉入梦乡。
  然而,清静没有片刻,突然只觉身上一冷,李乐优忍不住倦起了身体。
  这冷意并没有令人无法接受,所以他继续沉沦着。
  “甄毓华!快点起床啊,今天还有很重要的预约!”
  “ZZZZZ……”
  “不要忘了,爷爷的吩咐啊!”
  “ZZZZZ……”
  甄沛伦盯着倦缩在大床的躯体,恨不得上前狠狠的将其摇醒。
  “好了,温维士来了!”杀手锏一出谁与争锋罢。
  果然,原本倦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翻坐了起来。
  继而又困惑的眯起眼睛,转头微张着嘴巴,看着站在床边脸色铁青的甄沛伦。
  “堂哥?我姐夫来了么?”
  甄沛伦心中怒极,口气恶劣道:“怎么?你很希望他来么?!”
  李乐优慌忙道:“这怎么可能,我是怕他会来,刚刚好象听到他的名字了……”
  “是我叫的,不叫他的名字,你是起不来了。”甄沛伦想到昨晚上,甄毓华那重复再重复的呓语,某种无措和震惊令他无法再深思下去。
  因为这世界上,有些事只能用眼神来纠缠,只能用心来交换,无法诉诸于口,纵然只隔着一层透明的纸张,亦不得戳穿。
  更何况,现在有人连视线要逃避,连眼神要掩饰,连情感要压抑,甚至于感观也要违背。
  说穿了,只有痛苦,只有狼狈,只有无地自容!
  李乐优一脸的怔忡,抬头却见堂哥已经朝外走去。
  “快点起来,要准备出发了。”
  李乐优看看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来时已经调过时差),便慌忙下床。
  头依旧隐隐作痛,他现在才想起昨晚上,一杯接一杯的失态。
  昨晚,他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罢?
  低头却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睡衣,看情形绝对是堂哥帮忙换的。
  “去法国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也不要做那些令人不耻的事!”
  想起温维士的警告,那么他昨晚喝的烂醉,算不算是出格?算不算是不耻呢?
  温维士他难道就从来不曾喝醉过?
  头脑一旦清醒,昨天堂哥所说的一切便又统统的想了起来。
  浴室的蓬头之下,温水当头冲刷下来。
  水气弥漫着,镜中的自己显得很模糊。
  “李乐优,不要在意!不要去想!”
  继而他闭上眼,清水在脸上横纵而下,却带不走任何的他想深深抛弃的情意。
  把这种没有用的东西扔掉,扔掉!
  可是睁开眼,却发现他依旧紧紧的握在手里,藏在心里,在眼底深处隐隐透露着。
  “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一切准备妥当,他再见到堂哥之时,不禁注意起堂哥的脸色来。
  昨晚上,他喝醉了之后,真的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或许,他……
  “堂哥,昨晚我喝醉了,没说什么醉话罢?”
  却见甄沛伦瞟了他一眼,微笑道:“没有,你只会喝闷酒,然后象一摊烂泥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回来的,下次千万不要这样了,很伤身体的。”
  李乐优看其神色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松了一口气。
  “哦,下次不会了。”
  “看不出来,你酒量不错啊。感觉你的粤语说的有些拗口,你来香港应该没多久罢?以前在家乡,对了是G市罢,怎么练出来的?”
  甄沛伦之前看了那份名单,又知道红帝夜总会就在毓华堂弟的家乡,他之前猜测,这个私生子堂弟,以前曾经在红帝夜总会做过。
  如果之前还在犹豫,堂弟究竟在夜总会里做什么的话,那经过昨晚,一切便没什么好猜测了。
  小小年纪便有这等酒量,若非遗传,便是平时练出来的,一杯一杯喝出来的。
  果然,甄毓华眼底闪过一些惊慌,继而镇定道:“我原本酒量就好,而且又喜欢喝酒,在读书的时候,就偷偷的喝了。”
  “哦,原来堂弟以前很不乖啊。”
  其实他只要一个电话,便可以知道甄毓华的底细,但他不想有大动作,因为这是爷爷不欲的事,他可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红帝夜总会啊……
  目光再次转到堂弟身上之时,看到那穿的一丝不苟外加一本正经的模样之时,他蓦然想到友人的话。
  “……看到他,我就有一种欲望,想要狠狠的摔破他的衣服,疯狂的上他~!”
  一下子,他只觉得喉咙发紧了。
  ******************************************************************************
  Christine女士的工作室几乎是全身一体化服务,从发型开始一直到脚指甲都在他们服务的行列,当然价钱嘛,不是普通有钱人能负担的起。
  而且Christine是个非常消瘦的金发女人,那高挺的鼻子令他望而生畏。
  看着堂哥与之谈笑风生,他便觉得有些人天生就是交际家,毫不畏缩,且口若悬河。
  其实很久以前,他也可以令气氛热络的,只不过那种气氛是变味了的,充斥着欲.望的。
  他很怕这个女人会把他搞得象堂哥一样。
  只不过,有些元素放在堂哥身上,是富丽堂皇、是风流韵味,搁他身上,也许便完全不同了。
  涂上了金粉的他,或许会变得贵气逼人,也可能就象暴发户式的富二代,却会令人联想了许多不正当的肉.体与金钱的关系。
  当Christine打量他的时候,他暗自镇定,然后很明确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个拿来着铅笔的女人讶异的,然后沉吟着。
  “内敛,低调,保守,普通,朴素,甚至是优雅、忧郁的……哦……”女人低喃的,似乎象是想到什么,眼里迸出强烈的光芒。
  甄沛伦忙道:“绝对不行,低调无可厚非,但是普通和朴素,甄氏家族无法接受。你不能把自己弄的象一个路人甲,要知道,甄氏子孙无伦哪一个出来,都是独挡一面的啊。你不要听温维士的废话,你——”
  甄沛伦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他盯着甄毓华忧郁的面容,想到了一件事。
  温维士百般强调的低调和内敛……其实是因为……甄毓华的出身!
  私生子的身份总是充满了外遇和跌荡起伏的戏剧性的情节,会充分引起人们的八卦与好奇心。
  然而一本正经而且普通的象路人一样的私生子很快就会淡出众人的视线,很轻易的就会被漠视遗忘。
  温维士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那样严厉的警告。
  最后,甄沛伦摸摸鼻子,吱唔道:“哎呀,一个人的造型要看总体的,Christine,是罢?全靠你了。”
  不过,Christine绝对会是一个满足当事人要求的专业设计师,然而她还会加入很多自己的元素,精致每一个细节。
  也许,他听从爷爷的命令带毓华堂弟过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他有预感,等甄毓华再次回到香港,正式踏入社交界,绝对会引起大乱的。
  因为这人本身就是一只惑乱人心妖孽罢。
  于是他私下里也不得不再次提醒Christine女士,千万要低调再低调,保守再保守。
  紧接着,他把堂弟扔在Christine这里,自己跑去找友人,参加私人派对狂欢了。
  李乐优独自面对一群外国人,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然而从发型设计开始到衣饰的风格,争论,无数的争论,因为语速太快,而且都带着某种腔调,到最后明知道大家说的是英语,他竟然听不懂。
  拿本杂志坐在一旁翻看起来。
  杂志上那些超乎想象的女性的怪异妆束,令他瞠目结舌。
  真搞不懂外国人在想些什么,嘴唇连着脸庞涂成一片白色,眼圈画的很浓很浓,咋一看就象鬼一般,那股苍白无力的病态感几乎破纸而出了,啧啧。
  继续翻,后面杂志上穿着黑色隐约网纱T恤小麦肤色的男子做出种种挑逗姿态,上面的评语是:性感,极致性感。
  ……要是他穿着这衣服,只怕会被温维士骂到无地自容干脆跳楼为止。
  如果Christine女士也想把他弄得象杂志上一样,他不禁开始有些担忧了。
  电话铃声蓦然响起,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温维士打来的。
  犹豫着要不要接,却见以Christine女士为首的工作人员同时不悦的瞪着他,显然他打扰了大家。
  忙接起电话,走出工作室,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
  “姐、姐夫——”他紧张的唤了一声。
  电话一头立刻传来温维士严厉而冷漠的声音:“你在哪里?甄沛伦呢?他跟你在一起么?”
  “我现在在Christine女士的工作室,堂哥他不在这里,有事先走一步。”
  “他就这样扔下你不管了?昨天晚上,他带你去哪里了?”
  “没有啊。”李乐优垂睫抿唇。
  “你现在还学会撒谎了?!我很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不要妄想欺骗我!”
  李乐优用力的捏着手机,控制住想要狠狠砸向墙壁的举动。
  他换了一种蛮不在乎的口吻,轻挑的说道:“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颈椎病治疗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