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妈的 假滴 大家不要信 再也不买妙脆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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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你所寻找的网页已移动或丢失了。
或者也许你只是键入错误了一些东西。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或者。他们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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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无聊随便看看看到的一部小说。。觉得还行。。打发无聊的时间还是不错的。。
鬼眼新娘 有2部。 ,网上网络小说有很多,选择也很多,但是有时候无意看到一部能够吸引自己的小说还是很难的,
选择看这部小说,不是因为她的标题,而且因为那个女孩的名字,姓蓝名若惜,,很喜欢,直至看完。
作者:青鸟
[ 本帖最后由 eseven 于
14:38 编辑 ]
完本,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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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神奇
  我,蓝若惜。
  我的名字是奶奶给取的。奶奶说,我这丫头阴气太重,总能把鬼魂招来。若是那个真心疼惜我的人出现,我这一生都会很幸福。所以我的名字是——若惜。
  九岁以后到十五岁以前,我一直住在乡下的奶奶家,因为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或者说,是害怕我。因为——我是个怪孩子。
  我出生的时候,是奶奶给接生的。就在奶奶那个窄小的炕上。我的妈妈是下乡知青,爸爸是转业军人,我出生时,妈妈是准备回城的,因为我,耽搁下来。
  奶奶告诉我,我出生时一声都不吭。婴儿落地没有哭声,可是整个村子里的牲口都在叫,奶奶院子里的那条名叫“大黑”的看门狗更是叫的欢,盖过了圈子里的猪。奶奶拎起我的一只脚丫子,把我悬在半空中,一巴掌落在我的小屁股上,我“哦”了一声,还是没哭声,又是一巴掌落下来,我又“哦”了一声,又没哭。奶奶把我重新放回到炕上,转过头去,不说话,一个人闷着“吧嗒吧嗒”的抽旱烟。
  对了,我得告诉你,我奶奶并不是我的亲奶奶。我的亲爷爷和亲奶奶都是五九年闹饥荒的时候饿死的。当时我爸爸只有六岁,爸爸还有三个哥哥,他们手拉手的要饭熬了过来。奶奶是我的二奶奶,也就是我亲爷爷的二哥的媳妇。奶奶二十二岁守的寡,死了丈夫又没了儿子,一个人过了好些年。因为当时已经分了家,其它的房头都不愿意管,可是我大伯心善,说二奶奶是个孤老,老了没伴儿也没人送终,怪可怜的,就跟我们这房头过吧!于是,二奶奶就成了我们的奶奶。
  奶奶很神奇,不只是在我眼里,在很多人眼里,奶奶身上都聚集了无数的谜团。不仅仅是奶奶院子里立起来的那个有高高烟囱的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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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未卜先知
  奶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也是四乡八镇的人从大老远的地方慕名而来的原因。经常就有非常豪华的小轿车不顾村里的泥泞小路颠簸而至,为了求奶奶的一句话。奶奶若告诉来求签的人:你来年财运亨通,有贵人襄助。那人就真的是来年发了大财。奶奶若说:你此去有“三劫三难”……来人就急了:那我怎么渡去灾难呢?奶奶略有深意的说:善待你的妻儿,任何时候都不离不弃。来人回去就真的跟姘头彻底分了手,转而珍惜家庭,此后,倒也无灾无难。村里人多数愚昧没什么文化,那时候,人们还不知道B超是什么玩意儿,都踩破了门槛的来求奶奶,想问问自家媳妇的肚子里,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奶奶嘴巴闭的可紧了,管你是男的女的就是不说。奶奶知道,一旦说出口去“这是个女娃”这种话,那肚子里的生命肯定会被祸害掉的,村里人的重男轻女观念是老几辈子攒下来的,哪儿那么容易改。不说!知道也不能说!
  有一次春子的堂弟成亲,乡亲们都去喝喜酒了。奶奶在席上被多灌了几杯高粱酒,有些晕乎。回家来的时候脚下轻飘飘的,走路也七扭八歪。春子搭好心似的扶奶奶回来,一路上都在套话,就是想知道他媳妇肚子里是男孩儿女孩儿。奶奶喝高了,嘴一没把门的话就出去了。春子媳妇肚子里怀的还真不是男娃。
  这下春子急了,回去就找媳妇的不是。后来不知给他媳妇吃了什么东西,好象是从哪个黑诊所里要来的堕胎药。半夜里春子媳妇就大出血,鬼哭狼嚎的,连村里的狗都吓破了胆。天还没亮,人就断了气。春子没能得到儿子,还一尸两命。他一个八尺高的汉子跪在媳妇面前痛哭流涕,自己抽的耳刮子比抽他家牲口的还要响。可是丧事办完后,家里又张罗给他续个媳妇,他仍是死心塌地的想要儿子。奶奶拿烟锅子敲他的头,痛心疾首:“你怎么就这么没人性呢?要闺女有啥不好呢?你看我孙女,那小模样长的多让人心疼啊!”春子啥也听不进去:“长的好有个屁用!还是个丫头片子,养了也白养,将来还不是个赔钱货!”
  奶奶不说什么了。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她布满沟壑的脸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那双看过太多流离伤痛的眼睛只能为春子媳妇流下内疚的泪。那泪也是浑浊的。奶奶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吧嗒吧嗒”的抽旱烟。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似乎比天上的银河还要长。
  从那以后,奶奶滴酒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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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稀罕事
  还有一件稀罕事,是在我出生后的两个来月时发生的。那天秋风萧瑟,太阳也失去了热力,变的苍白无力。村子口就来了两辆黑色的轿车。那车灯亮的,比中秋节的月亮还过瘾。那时候的村民哪里见过这么好的车啊!也叫不上名字,反正就觉得,这北京城里的大首长才坐这样的车吧!
  车上下来人之后,有一对较年轻的夫妇牵了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就直奔奶奶的佛堂去了……
  第二辆车上还下来三个穿黑色西装的人,看上去都是一个表情,十分严肃的站在两辆车的周围。这大概是村民意识里面第一次接触到保镖这个名词吧!而后,从第一辆车上又下来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他浓黑的头发微卷,眼窝深陷,鼻梁高耸,还有黝黑的皮肤……村民后来回忆说:那是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的男孩儿,那双眼睛深邃而智慧,那张面孔冷俊而骄傲。其中一个黑衣服的保镖问他:“少爷去哪儿?”
  他的声音已经不是那么稚嫩:“我去方便一下。”
  “我跟你去吧!”保镖小心的回应。
  “不用。我带着刀呢!”少年的神情依然冷漠。
  他从厕所方便了之后,看见院子的门开着,不知有什么力量诱惑着他,他竟然探身进去了。院子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丝喧闹,看来大人都下地干活去了。他正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小声呢喃,只是没有文字的“啧啧”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寻声而至,拐进了堂屋,看见躺在炕上“咿呀”的我。是的。我刚刚睡醒,一双天真不解世故的眼睛在乌溜溜的乱转。少年的心惊落了,他冷漠的神情消失了,他用粗粗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粉嫩的脸颊……
  我继续用懵懂模糊的黑眸子注视着他……
  他的心松软了,千年冰峰一样的冷酷在瞬间消融。他伸出双臂,轻轻的抱起了我,动作轻柔,就像从雪地上捧起的一把新雪,稍一用力,我就会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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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鬼眼少年
  “师傅!我这孩子……你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一下?”刚才那对年轻的夫妇,正在恳切的请求奶奶。
  原来他们牵着进来的那个七岁的男孩儿,正是他们的心头肉,他狄家单脉相传的独子,却是最让父母揪心的孩子。
  因为这孩子生来就是“鬼眼”。他经常能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阴魂不散的鬼魅充斥在孩子的四周。他有父母的疼爱,但是这疼爱不能抵挡鬼魅漂浮眼前带来的恐惧和阴霾。母亲非常担心,她怕她的孩子终于有一天会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心理负荷而精神错乱崩溃。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活泼可爱,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动着耀眼的光芒,是那么清澈,那么单纯。似乎什么都看不见,又似乎把个世界都看透了。
  烟……灭了。奶奶往地上敲了敲烟袋锅子,重新坐好。很认真的对孩子的父亲说:“这孩子命太硬,给他改个名字吧!”
  “您说!”
  “他本是纯阳的命,却转了阴……希望阴阳两股力量在他身上中和了吧!就叫他——明阳吧!”奶奶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孩子的眼睛。
  “好!就叫这个名字。可……师傅!这孩子的鬼眼……”父亲仍然忧虑不安。
  奶奶义正辞严的对他说:“这个是他与生俱来的,谁也不可能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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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我愿意!
  “那……那怎么办?我们不能总是这样看着孩子受这种痛苦的折磨啊!”母亲急得应声落泪。
  奶奶平心静气:“我只是预先知道了命运的轨迹,给迷途的人指点迷津,不能改变因果轮回。你的孩子不是福薄之人,他会变的坚强果敢,他的意志力远远高过常人……种种考验会接踵而来。日后,他会得一贤妻,那女子会帮他度过危难……”
  孩子的父亲和母亲都怔在那里了,既忧心忡忡,又感恩戴德。他们现在的心情,矛盾而复杂,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对奶奶表达些什么。
  “奶奶!”七岁的孩子张口了,“刚才我们进院子里的时候,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女孩儿是谁?”孩子童贞的眼睛里有一道异样的光彩闪过。
  “我的孙女。”奶奶意味深长的笑了。
  “她真可爱!就像天使!”男孩儿牵起妈妈的手,“妈妈,我长大以后可以娶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妹妹做妻子吗?”
  妈妈有些不知所措:“对……对不起啊!你看我这孩子……你怎么这么不懂礼貌呢?你才多大一点儿啊!你懂什么是娶妻吗?”
  男孩儿偏了头看着爸爸,眼睛里有不属于孩子的沉稳:“我懂!妈妈是爸爸的妻子,是爸爸孩子的母亲。”说罢,又回过头来坚定的看着奶奶,“奶奶!请您答应我,让您的孙女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母亲,等我长大了,我要来娶她!”
  奶奶那双布满老茧和沧桑的手,拂过孩子明亮的眼睛,意味深长:“你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永远疼惜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吗?”她的声音苍老而浑浊,却又那么充满慈爱。
  “我愿意!”男孩子坚定而诚恳的神色超越了他的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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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心意
  奶奶会心的笑了。
  孩子的父亲此刻很是迷茫,他产生了眩晕感,甚至有一瞬间的怀疑:这是我的孩子吗?
  奶奶把男孩子还给了他的父亲,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男孩儿的父亲把随身带的一个黑色的小皮箱放在了案桌上。奶奶拒绝了。
  那个父亲说:“这是我的心意,我的儿子是我的心头肉,没有什幺是比他更重要的,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能平安成长。”
  一辈子没上过学的奶奶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对孩子的爸爸说:“我一个半截入土的人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若是真有心做善事,就帮我们县上盖一所中学吧!这里的孩子命苦,能上学的都给个机会吧!”
  孩子的父亲觉得有理,收起箱子点头应允了。
  他们走了出去,奶奶没有送。
  当奶奶的一只小脚跨进堂屋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漂亮的出奇的十来岁的少年温柔敦厚的抱着两个月大的我。
  奶奶屏气凝神的看着少年,好像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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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苦命的孩子
  “她……我……”少年倒是有点结巴了。
  奶奶温润而泽的笑了:“她是我的孙女。”
  “哦!”少年点头,一向机敏的他此刻倒显得笨拙了,“她……她真可爱!”
  “嗯!水灵灵的让人心疼,是吧?”奶奶和蔼可亲地从少年手里接过了我。
  “是……是啊!她……叫什么名字?”少年眼巴巴的松了手,竟有些不舍。
  “蓝若惜!”奶奶轻轻拍打着昏昏欲睡的我。
  “蓝若惜……蓝……若惜……”少年沉吟着我的名字……
  奶奶看着少年的模样,轻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苦命的孩子……”
  “什么?”少年有点吃惊,向后退了一步。
  “你的命在一个女人手上!以后……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牺牲你自己……你会把你的命交给一个女人……”奶奶的眼睛里揉进了些许心疼。
  “我……不明白……”少年懵懂的摇了摇头。
  “以后你会明白的……”奶奶忽然转了话峰,“和你一起来的人在找你呢!快出去吧!他们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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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正常的日子
  少年回到车上的时候,车上已经整装待发了。狄爸爸探头问了一声:“去哪儿了?狄珞!大家都在等你!”
  “没去哪儿?上了个茅厕。”少年心不在焉的回答,思绪里还飘荡着刚才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说过的话:你会遇见一个女人!一个你用生命保护的女人……
  那两辆车子离开村子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也只是在农闲的时候谈论一下那车子的豪华阔绰,谁也没有在意其它的,反正每年来找奶奶求签解答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年之后,县上真的盖起了一所中学,红瓦白墙的,气派漂亮。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善人出的资。这做了好事也没留名啊!那好事儿不是白做了?村民们想不通,也只是想想,议论的劲头过了,也就各忙各的去,这事儿也就淡了……
  和我同辈的孩子很多,我大伯家就有六个孩子,子嗣多了就热闹,可是奶奶偏偏最疼我。大概因为我是“老幺”吧!可我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奶奶也最疼我爸爸。我爸爸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却是最早离开家的。他十四岁当兵大串连,一双小脚板从家走到湖北,又从湖北走到陕甘。是奶奶眼中最值得骄傲的孩子。可是爸爸的文化水平低,退伍之后,跟着妈妈回城,妈妈进了办公室当了会计,爸爸进了车间做了配件工人。
  奶奶依依不舍的站着村头目送爸爸和妈妈离开,当然不舍的还有妈妈怀里抱着的我。奶奶蹲下来敲烟袋锅子,低着头,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那时,我刚出生三个月零八天。
  原本我们一家三口过的简单快活。我四岁的时候,妈妈又给我添了一个弟弟。弟弟出生后不久,国家开始紧抓计划生育。妈妈整日庆幸弟弟来的及时,“叭叭”的亲弟弟的小脸蛋,我也跟着每天乐呵呵的,快活的不得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都挺正常的,我也觉得自己挺正常的,和别的孩子无异。可是发生了一件事之后,我突然不这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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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叔叔没有头
  我五岁了。
  那天,爸爸第一次带我上“酒席”。其实不是什么大酒席,只是爸爸的几个老乡在一起喝酒扯淡。有一个戴黑边眼镜、白净斯文的叔叔正举着杯子要跟大家说着什么。爸爸拉着我的小手就带我进去了。我看了一眼黑眼镜叔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挣脱爸爸的大手,“嗖”的一下跑了出来。爸爸赶紧追了出来,把我堵在了墙拐角:“妞!你跑什么?那些都是爸爸的老乡,没什么好害羞的。”说完就要拉我进去。我用后背贴着墙皮,死活都不肯进去。爸爸恼了。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进去,那个拿着杯子的叔叔没有头。”
  爸爸先是一愣,而后面红耳赤:“你这小孩儿瞎说什么?那是爸爸单位的赵科长,昨天才提干的,今天就是老乡们给他庆贺,高兴一下。你这孩子,可别瞎说,坏了叔叔们的兴致。”
  爸爸不相信我,认为我是胡说八道。可我就是死活都不肯进那个房间了。爸爸无奈,只好向那几个叔叔先行告别,带我回了家,一路上没少数落我。
  第二天早上,爸爸照常去上班,看见赵科长正在指挥着工人往车间外墙上喷漆。高大的红墙上有几个大字的草稿“生产第一,质量第一”,那个“质量”的“量”只写到一半。忽然,喷枪里喷不出粉浆漆了。有工人说:“是不是气泵堵了?”赵科长就说:“我去看看。”爸爸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拉他的胳膊:“老赵别去。”但是赵科长不听劝,已经跑到了气泵跟前。他刚把头伸向泵口去看,“砰”是一声巨响,泵头崩开了。人们只看见,赵科长的身子在白色的气雾中晃了一晃,就“咚”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尸体上没有头。
  爸爸当时就蒙了。
  那天,他回到家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我,也没有用胡子扎我的脸蛋。他只是闷闷的走到桌子边,一声不响的喝起了二锅头。我有点害怕,躲到妈妈的围裙后面偷偷的看他。妈妈还是像往常一样勤快的在厨房忙碌着。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不该看见的东西。而这个,更让爸爸不安。
  从那以后,爸爸总用怪异的眼光看我。就好像我不是他生的似的。
  我觉得,爸爸不像以前那样爱我了。他和我之间,好像有了很大的距离,虽然我说不清楚是什么。
  从那以后,我开始粘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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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碾碎的龙头
  很快我六岁了。
  妈妈有一个当年一起下乡的老同学经常来家里玩儿。我叫她“杜阿姨”。
  我知道杜阿姨很可怜。和她一起下乡的一个男知青是她的恋人,腊月里,那人在河上劳作时不慎掉进了冰缝儿里,捞上来的时候全身都是紫白色的。杜阿姨抱着他哭了很久,直到村民们把人拉开,下了葬。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谈过对象,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单身,孤苦伶仃的。她在铁路上做维修工人。
  杜阿姨对我很好。她喜欢小孩子,每次看见我都要给我买糖棍吃,看见我的弟弟更是喜欢的又亲又抱。妈妈总是苦口婆心的劝她:“再找一个吧!人老了总需要一个伴儿啊!”杜阿姨就赶紧把话岔开,她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杜阿姨有一段时间没来我家了。我有点馋糖棍子,可是不敢跟爸爸说,他是个节俭到骨子里的人。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条龙,可是龙在我眼前飞着飞着,头就掉了下来。我哭着吓醒了。妈妈拿了块儿热毛巾给我擦脸:“不哭,不哭,只是做了个噩梦嘛!每个人都会做噩梦的,只是个梦,不要想了,来,妈妈哄着你睡啊!”
  我又睡着了。
  爸爸问妈妈怎么了。妈妈没当回事:“是事,孩子只是做了个噩梦,梦见一条龙掉了头,吓醒的。”
  爸爸开始辗转反侧睡不着了。瞪着眼看着天花板变亮。
  早上,他对妈妈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家里有谁是属龙的吗?”
  “没有啊?”妈妈感到莫名其妙。
  爸爸不再问,上班去了。
  这天的杜阿姨照常沿着铁路线敲敲打打,例行检查。
  忽然,她的心脏病发作了。疼痛折磨着她,她弯下了膝盖,靠在铁轨上。伸手去掏上衣口袋:“糟了!!”忘了带药。她渐渐的栽倒在铁轨上,谁都没有注意到。列车带着哨子风呼啸而来……
  杜阿姨死的很惨。她的头被铁轮子碾碎了。
  妈妈和老知青一起去参加她的葬礼,大家都哭的很伤心。
  我也很难过。杜阿姨是个好人。
  她是属龙的。
  我梦见的那条龙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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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笨笨的小丫头
  以后我每次做噩梦,爸爸都会很紧张。后来不知道他给妈妈说了什么,妈妈也开始紧张起来。我觉得,他们渐渐的都在疏远我,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七岁了,转眼我到了上学的年龄。我很高兴,有那么多的同学可以跟我玩儿了。我整日缠着妈妈早早的送我去学校。爸爸每天都要提醒我:千万不要在别的小朋友面前胡说八道,不管我看到了什么,都要放到肚子里面。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照做了。
  这一年,我和别的小孩儿一样,单纯快乐的上学,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爸爸稍微松了口气。
  八岁的时候,我家的对门搬来了新邻居。邻居的伯伯和阿姨很喜欢我。我喜欢画画,伯伯家的院子里养了一只红冠子的大公鸡,大公鸡的毛色呈现墨绿色的油亮,尾巴上的翎毛总是高傲的翘着。我就在周末搬着小马扎到他家里去画公鸡,那时候我已经能画的很漂亮了。伯伯总是夸我,我的脸蛋儿就老是粉扑扑的,总有粉红色的花绽放。
  其实除了去伯伯家画公鸡,还有一个原因驱动着我。那是我心底的小秘密。我喜欢看他家那个长我七岁的哥哥。哥哥名叫索海。我从八岁起就唤他“海哥哥”。他与我有着一样浓黑的剑眉,但他的面孔更硬朗,有一双深邃的眸子,深邃的能望见大海。我爱看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像是总有无尽的磁力吸引着我,可那双漂亮的眸子总是不看我,只看那些曲线美好的漂亮“姐姐”。所以,我总是气鼓鼓的翘着腮帮子。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从那时候起,我不但知道喜欢一个人,我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吃醋。
  海哥哥很调皮。一天我在门口遇见他,他拿了一块儿软糖给我:“给你吃!”我很高兴,接过糖他就跑了。我拨下糖纸就把“糖”塞进了嘴里,“呸!”好苦!那根本不是糖。海哥哥知道我是个小馋猫,拿漂亮的糖纸包了沙子,做成糖块儿的形状故意来逗我。我当时气坏了,很长时间不理他。可是海哥哥很快就忘了。他的心里没有我的位置,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小丫头,笨笨的小丫头。可我还是喜欢他。我整日放学后不是马上回家写作业,而是眼巴巴的站在篮球场外看他和其它院子里的孩子“斗牛”。那时,谁也不知道我的小秘密,我的眼球一天到晚的跟着海哥哥的影子。一直到回奶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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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倍儿准
  我九岁了。
  爸爸第一次带我回老家。我们坐了很长时间的大客车,那时候的客车四面破壁,路况也不好,颠簸让我和妈妈都晕了车。爸爸让弟弟坐在他的大腿上,绷着脸一声不吭。我忽然发现,爸爸离我已经很遥远了。
  奶奶已经很老了,但是身体还硬朗,依然一个人下场子里去背稻草,还能帮助大伯种地。我处于好奇的心理,也想帮他们插秧子。奶奶死活不让。她说我是城里的娃娃,手脚都嫩,不能干这粗活。我知道奶奶疼我。每次我到村东头去玩儿,回来时都能看见奶奶站在房檐子下面等我。
  “奶奶,我去东边看他们下河塘子捉鱼了。”我总是跑的满头大汗。
  “好!好!好!”奶奶欢喜的看着我,像瞅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儿一样。
  然后她就会翻她那个被揉的皱皱巴巴,但是洗的发白的小手绢。我就伸了头去看。里面有几毛钱的纸票子。奶奶拿出两毛塞给我:“去买冰棍吃吧!别热坏了。”
  那时候,一根冰棍五分钱。这小手绢里的钱是大伯偷偷塞给奶奶的,因为我大妈太抠门。我知道奶奶平时节省,从来不舍得花钱。别看这会儿这么大方的给我掏票子,我敢肯定,她活到这把岁数,一定还没尝过冰棍是啥滋味儿。
  我经常看见村里村外的人,还有些大老远来从城市里来找奶奶烧香求签的人。奶奶小屋后面的小佛堂,每天香火不断。我很奇怪,为什么那些人烧香不去大庙里,反而来找奶奶的小佛堂。大概是因为奶奶从来不收人家的香火钱吧!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奶奶在我眼里很神秘。有很多带着心事来的人听了奶奶的一番话之后就释怀而去了。虽然我经常听不懂奶奶说的话。
  奶奶总是笑呵呵的捏着我的肩膀说:“可惜了,这丫头,本是个男人命的,错投了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将来还有江山坐呢!”我听不懂,反正看见爸爸的脸色不好看,我知道,爸爸是不高兴的。
  求签问路的人依旧没完没了的来找奶奶,村里人都说,奶奶卜的卦,倍儿准。&&
& && && && && && &
第 13 章 又做梦了
  我的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二伯家的小儿子病了,一直躺了几天,也没见身上减轻。那是我的晓辉哥哥,比我大两岁。前些天,他还带我下水塘摸田螺呢!这几天,他的眼皮闭的紧紧的,看也不看我,我不知道人一生起病来会这么难受,拽着奶奶的袖子,眼圈就红了起来。
  夜里我又做梦了。
  我在山洼下面的田埂子上走。奇怪,这都半夜三更了,为什么我会一个人在这地方走?我有点害怕,很想叫妈妈,可是四下安静极了,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我开始惶恐不安,没有什么是可以依靠的,我的两只脚在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天上下着小雨,土路开始变的泥泞,脚下打滑,我时不时的往下看,尽量让自己别摔跤。可是当我猛然抬头的时候,发现我的前方不远处有人在走。那人高我一头,支着一把雨伞,走的很快。我叫他:“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吧!搭一下你的伞!”他不回头,也不理我,依然走的很快,轻飘飘的,好像随时会飞走似的。我突然打了个冷颤,那个背影太熟悉了。“晓辉哥哥,你别走!等等我!”我开始撒开腿跑着追他,他却越走越快,走到上坡路,一拐弯,我就看不见他了,四周还是那幺安静,静得让人受不了。
  我惊了一身冷汗,“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睡在我旁边的妈妈被我惊醒了:“妞!你又怎么了?怎么不睡呢?”
  “妈!”我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她,“晓辉哥哥走了!我看见了!晓辉哥哥的魂儿走了!”
  “啥?”妈妈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镇定了一下,看看我,“别瞎说!你又做噩梦了。快睡觉吧!天都快亮了,一早我们就要赶车回城了。你不休息好又该晕车了,快睡!”
  结果,天还没有大亮,我就听见了哭声,是从后院传来的。二伯家在大伯家后面。
  晓辉哥哥死了。&&
& && && && && && &
第 14 章 真可惜
  大早上,我就看见奶奶坐在门槛上一声不响的抽旱烟。
  我想,奶奶一定也早知道了……
  那天早上我们没有搭车回城,爸爸和妈妈帮助二妈在料理晓辉哥哥的后事。大家心情都很沉痛,爸爸喃喃的说:“二哥家的孩子就属晓辉最聪明了,真可惜……这孩子才十一岁……”
  二伯在县上做领导,常年不在家。二妈没有文化,只知道拿孩子当喂猪一样养活,只要不饿死就行。所以有时候,孩子生了病,她都不知道带去卫生所看看。只当睡一睡就好了。早几年,我二伯家的大儿子也是发高烧,二妈不懂,就知道让他在院里的长椅上躺着睡。幸亏那会儿我二伯从县里回来办事,一脚踏进门来,看见老大在院里躺着翻了白眼,知道不好,赶紧抱起来就往卫生所跑,结果老大打了急救针,拣回来一条命。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艳阳天里他睁不开眼睛,像是有“光刺”。
  晓辉哥哥的死,成了二伯心里永远的痛。不久,二伯带着二妈和他家大儿子一起搬到县上去住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让二妈一个人带孩子了,二伯他不放心。
  我跟着爸爸妈妈回了城里的家。
  爸爸对我的话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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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九岁这一年
  我九岁这一年,还出了一件事。
  学校难得组织我们出门一次,虽然是去烈士陵园扫墓,但是这样的集体活动十分难得,我依然满心欢喜。可是出发的前一天,我却拉肚子脱了水。老师说:“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去了,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不听。这是难得的好时光,怎幺能这么轻易的错过,所以我坚持要去。
  第二天早晨,我赶到校门口的时候,别的车辆已经出发了,我的班级体人员都已经上了车在等我。老师坐在第一个车窗位置上,拉开了窗玻璃叫我:“快点啊!都等你了!”我快乐雀跃,跑向他们。可是当我刚刚踏上第一个车台阶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的胃开始剧烈的收缩疼痛:怎么了?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我猛抬头,看见了和气的司机伯伯,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眼睛开始瞬间充血膨胀:天哪!我看见了什么?司机伯伯根本没有下半身,肚子以下空空的,血肉模糊的坐在座位垫上,还在露出慈善的面孔对我笑。我急忙转头,看见了我的同学们。天哪!他们怎么了?为什么他们的天灵盖上、眼眶里、鼻孔里、嘴巴里,都有鲜血再不住的往外流……我觉得心脏快要萎缩了,痉挛一样在撕扯,仿佛就要冲出我的胸膛。“咚”的一声,我重重的栽倒在台阶上的红地毯上面,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白茫茫的:“这是哪里?”我木然的出声,看见了我的任课老师,她坐在我的床头:“这是校医院,你昏倒了,我送你过来的。你看看,我都说身体不舒服不要勉强嘛!你这孩子不听话还是要去,这不,还得老师留下来陪你,把咱班的同学们托付给邻居班的孔老师照顾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苍白的凭空抓起了老师的手,死命的抓:“老师,快叫他们停下,不要去了,咱们班坐的那辆车会出车祸的……”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哭喊。
  老师惊讶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发烧啊?”她不相信我。
  我拼命的甩头,眼泪如泉涌。
  为什么没有人肯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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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心麻木了
  病房的门开了,有个穿白色大褂的姐姐进来:“李丽老师吗?”
  “我是!”老师站了起来。
  “你的电话,校长打来的。”老师跟着白褂子姐姐出去了。
  我发呆似的盯着天花板,我知道:一切都晚了!
  两天以后,老师带着我参加我们三(五)班的集体葬礼,她哭的很伤心,我的难过不亚于她,但是奇怪,那天我却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那位和蔼的司机伯伯也很不幸,他的车头直接被数吨的钢筋撞了进来,驾驶间完全变了型。车子翻到沟下面之后,抢救的人员打不开车门和操作间,只好用工具把车头锯开肢解了,把司机伯伯从里面抬了出来——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挤的粉碎了,血肉模糊。
  背后有石子朝我扔过来,砸在身上很疼。我回头,是林月,我班上的学习委员。这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原来的她,很漂亮,也很骄傲,可是现在——她被惯力甩出了车外,却被断裂的铁皮撮掉了半张脸皮。她的半个头被白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看到了她露在外面的那只燃烧着愤怒的眼睛,她对我有恨意。
  “为什么你没事?所有人都那么惨,为什幺你那幺幸运?为什么幸运的是你?”她哭喊着还要冲过来撕扯我,被她的妈妈抱住了:“宝贝儿,你别哭了,你的伤口不能沁湿了,会容易感染的,快别哭了,妈妈要你……”中年女人哽咽着泣不成声。
  我神情麻木的看着,我能体会她的痛苦——她一定很疼。
  我的心也疼。可是这一刻我就是哭不出来。
  后来,我发现老师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我的背后总能听见同学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声。
  妈妈也开始疏远我了,好像我真的成了不祥的怪物。
  我的心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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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奶奶家
  一个月之后,我坐在奶奶的院子里晒太阳。
  是的。
  爸爸给我办理了休学手续,把我寄养在奶奶家。
  奶奶很疼我,依旧不让我干农活,她说:“我的孙女是最漂亮的,细皮嫩肉的,谁舍得使唤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高兴,看见我就乐。
  乡下的生活很宁静,也很适合我,我在这里成了畅游的鱼,开始快乐的成长。爸爸说我可能不适合上学校去念书,我也开始不喜欢往人堆里钻,所以也没去上学。
  我喜欢看人钓鱼。
  村里的民办教师是个话不多的年轻男人,他就喜欢没事的时候坐在河塘边上钓鱼。我也不喜欢呱噪的人,他没话,我更安静,就这幺蹲在他后面的土坷垃上看他守鱼竿。
  有一天他忽然回头看我,我也不抬眼皮,只是静静的看着鱼竿。民办教师突然对我说:“小丫头,你长的真好看。”我的脸忽悠一下红了,绯红的。以往我对自己的长相从来不上心,但是我知道这会儿我肯定是好看的。我的睫毛又黑又密,弯弯上翘的低垂着,在太阳的余辉下,能和泛着波光的河塘一样闪出淋漓的水雾。我不吱声,也不动,继续安安静静的看着鱼竿。他回过头去,继续钓鱼。
  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了赞美的动听。我安静的接受,没有夸耀,也不沾沾自喜。
  我想我是个早熟的孩子。我可以冷静的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的赞美。
  那一年,我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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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十五岁的夏天
  我的学业并没有因为辍学而耽误。民办教师对我不错,他把自己上学时用过的课本全都借给了我。我自学的速度并不比上学慢。但是我仍然自闭,不爱说话。
  晚上,我睡在奶奶的身边。夏天悄悄来了,蚊虫多了起来。她经常整夜、整夜的摇着蒲扇,为我驱赶蚊虫。我常依偎着奶奶,缠着她给我讲故事。奶奶肚子里有好多好多原始的故事,我贪婪的听不够。从樊梨花讲到穆桂英,从九华山道士到雷峰塔下的白娘子,真是奇怪,奶奶从来没有念过书、也不识字,可她整个就是一故事坛子。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村里的邮递员经常会停在奶奶家门前,因为有我的邮件和包裹。海哥哥并没有忘了我,我好高兴。他经常的给我寄来好多有意思的书,从《西游记》、《三国志》到《基督山伯爵》、《乱世佳人》,一应俱全。我如饥似渴的拜读,全然不用出去撒鸭子似的疯玩儿。于是,奶奶的院子墙头总有些和我一样大小的愣小子趴在那里叫我出去玩儿,我谁都不应,只管看我的书。他们苦闷的看着我,进不来;而我,根本不想走出去。这样恬淡的生活,一直持续到我十五岁的夏天。
  那一天,海哥哥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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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激动的看着他的嘴在动,却傻了一样什么也没听进去:“这不到大三了嘛!我和几个同学想下乡体验一下,明年我们就打算去西藏支边教育去了。我一想,正好你在这里,我们来了也有个熟人引见啊!”他奸诈地笑着,刮了我的鼻子,“我还可以假公济私,顺便来看看你!”
  “啊?”最后一句,我反应过来了,顿时红了脸,“哦,我住我奶奶家,你们都跟我走吧!先去院儿里歇歇,我给你们吃好东西。”
  “这里有什么好东西?穷山僻壤的。”海哥哥的一个同学搭讪了过来,“我说妹妹,你这普通话可是标准啊!比城里的姑娘说的还好听呢!”他过来就想搭我的肩膀,被海哥哥一脚踹了出去:“铁柱,你滚蛋啊!这是我妹妹,要想占便宜你找别人去,别看她个头长的高,还是个小孩儿呢!”说着,海哥哥自然的拢过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一边。
  “丫的,我说你这家伙,怎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铁柱一出溜,爬起来就嚷嚷上了,“你不是有雪梨了吗?”
  海哥哥懒洋洋的笑:“瞎说什么呢?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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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雪梨
  他话音刚落,众人后面就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过来:“我说,你们这帮爷们太不仗义了。看着我手里拿这么多东西,也不帮帮我,一个个窜的比兔子都快。”
  海哥哥的手迅速的从我的肩膀上拿开。我立刻明白了:她就是——雪梨。
  这群大男生们轰笑着跑了过去,纷纷给雪梨解围:“早说啊!提不动了还硬抗着,我们还都当你是巾帼英雄呢!来,来,来,大包给我,我给你分担肉体折磨,你给我啥精神奖励啊?”
  “嘿!你就贫吧!铁柱,就你那张大贫嘴,要能找着媳妇才奇了怪呢!”雪梨甩了甩额头上的汗。她的脸瘦长,一对柳叶眉,眼睛不大,笑起来很甜,呈弯月状,宽厚的嘴唇很饱满,有亮晶晶的光泽。
  “我说你真是的,出来是下乡体验生活的,你带这幺多东西多麻烦啊!”海哥哥埋怨了她一声。
  “这时候嫌麻烦,等你用的时候你就记得我的好了。”雪梨撅起嘴巴抗议,一偏头,看见了我,“呀!索海,这就是你常说的妹妹吧!太可爱了!长的真像洋娃娃!”
  我急忙低头回避她直视的目光,她已经跑到了我面前,拉起了我的手:“呀!看看,这么俊的丫头怎幺窝在这山窝里呢!这要是到了我们学校啊!还不得把那帮臭男生都馋死啊!不用说,肯定是当校花的料。”
  “哎!哎!哎!我说,咱不兴这样的,我刚跟这妹妹套点儿瓷乎,你就来捣乱。敢情是你有索海,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铁柱一步抢过来,就要牵我的手,“妹妹,跟哥走,别听他们糊扯淡。”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我,海哥哥已经抢先一步拉走了我,他的另一只手自然的揽起了雪梨的腰:“跟你说了这是我妹妹,人家还是一孩子,你就积点儿德吧你!”说着,头也不回就走。
  “哎……我说……”铁柱在后面气的直跳脚,“靠!你丫的太缺德了,自己左拥右抱的,老子还得在后面给你出苦力,你丫的才不是个东西呢!”
  “别理他!他就好抽风,你当没听见就是了,仅他自各疯去。”海哥哥大笑着昂头往前走。我任他牵着我的手,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耳根子都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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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樱桃
  来到奶奶的小院儿,我把能找来的椅子都搬了出来,放在阴凉处,请他们坐。
  “若惜,你别那么客气啊!我可是走哪儿都不客气,你家就是我家,你要是客气,我们***蛔匀涣恕!焙8绺缁故切∈焙虻牡髌ぱ
  反倒是我不自然起来:“怎幺会呢?你们大老远的来,我总得招待一下吧!”
  院子正中心有一口小小的石井,是二伯在家时帮奶奶打的,里面的泉水带有淡淡的甜味儿,冬暖夏凉,是真正的农家水。我去搬起压在石井上面的石板,海哥哥过来帮我:“这板子是做什幺用的?”
  “没什么,就是盖一下井台,不让落叶掉进去。”我抬起头看看他,“还热吗?”
  “不热。”他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额头上还在“滴答”的冒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的海哥哥竟然有点紧张,他跟我近距离说话的时候不敢看我的眼睛,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
  他是讨厌我了吗?我心里有一点伤感。
  我从井里拉上来滴水的篮子,鲜红欲滴的樱桃就跳进了眼帘。那儿坐着的人都蹦过来,哄抢成一团,像一群没吃过樱桃的孩子。
  “好吃!好吃!怎么这么甜?这么清爽?以前从来没觉得樱桃有这么好吃的!”众人啧啧的赞叹着。
  我笑了:“好吃吧?还说我们这穷山僻壤的没有宝贝呢!其实农家才到处宝贝呢!这新鲜的果子泡在井水里,又清凉又新鲜,还带着井水的甘甜,你们想在城里吃是吃不到的。”
  接着,我还给他们摇了井水来喝,众人都说:“好喝!这才是降暑的极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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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铁柱
  晚上,只好让他们睡通铺了。
  正好,这几日奶奶和大伯他们去邻村的舅姥姥那边走亲戚,暂时不回来。所以,我也不怕他们闹腾。城里的娃娃没怎么感受过这样宁静的乡村夜晚,吵吵闹闹的不得片刻安宁。我出了院子,坐在西南面的草垛子上看星星。乡下的星星总是明亮的炫耀它的美丽,这也是有空气污染的城市里见不到光景。
  “嗨!”有人来。
  我吃了一惊,回头见是铁柱,礼貌的对他笑笑,转过头来继续看星星。
  “你总那幺仰着头不累啊?”铁柱挨着我躺下了,“躺下看吧!脖子不酸,还看的宽广。”
  我再回过头看他,他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很惬意的样子。我笑了,随即也躺了下去。
  视野很宽阔,星星明亮的让人怜惜,就感觉那漆黑的幕布离我很近,伸了手去似乎就能把它扯下来。
  铁柱在看我,我知道。他不是偷偷摸摸的看,而是大大方方的,明目张胆的看。我故意装作不知道,也不理会他,只看我的星星。
  “若惜!”这次他一点都不轻浮,诚恳的唤我的名字。
  “恩?”我依然礼貌的答他。
  “你真好看!”铁柱直言不讳的脱口而出,“你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像潭水一样深,看不见底,却明镜似的,那幺亮,能和天上繁星的光泽一样璀璨。”
  我淡淡的笑,很平静:“我知道!”
  “唉!”他也笑了,“你真的跟明镜似的。”
  他侧过头去,继续看星星。
  忽然,他又转了过来:“其实你喜欢索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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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惊呆了
  我心里一惊,身子颤动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唉!”他平躺下,长吐了一口气,“我早知道了,从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人的眼睛骗不了人的。”
  我很快平静了下来,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坦然的说出口:“是的。我喜欢他。从八岁开始就喜欢他了。”我的眼光飘向了远处,脸上有点泛红。
  “唉!”铁柱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正是不解的时候,听见草垛子的另一头有脚步声,接着就听见了说话的声音:是海哥哥和雪梨。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草垛子干什幺?也来看星星?
  “哎呀,你快点儿啊!”雪梨娇嗔着。
  “哎,你怎幺这么色啊?”索海批了啪啦的解着衣裳扣子。
  天!他们在做什么?
  我差一点惊呼出声,铁柱伸出一只大手捂上了我的嘴巴。我和铁柱躺在这边的草垛子上,逆着光,他们看不见我们,可是我们看的清楚他们。
  “谁色啊?当初是谁给我开的苞?你才是真的色……”雪梨嬉笑着调戏索海,她的嘴已经被索海堵了个严实……两个溜光赤条的滚烫身体纠缠在一起。索海的欲望已经被雪梨挑了起来,男人的野性好像顷刻之间点燃了草垛子,温度烫的惊人。他在她光滑细腻的肩膀上舔着咬着,她肆意的喊了出来,马上被他用舌头塞住了嘴巴:“想死啊!叫这么大声!”他惊慌的训斥她。雪梨一点都不退让:“怎幺?在学校你那个小出租屋里,你不让我喊,出来了在野地里你也不让我喊?”索海乐了:“我倒是想让你喊呢,可是这也不是真正的野地啊,人家村子里还养着狗呢,万一你一叫,家畜都跟着一起叫怎幺办?”雪梨把眼睛一翻:“那才好呢!还有的伴奏呢!”索海一把将雪梨的身子掀了过来,从后面进入了她的身体:“你……个浪女人,看我怎幺收拾你。”他更加疯狂的扭动起来,双手支在底下用力的揉搓她浑圆的乳房,在她的后背疯狂的吮吸着。“啊——啊——”雪梨叫的更大声了,欢愉的细胞扩散到了末端神经……
  我惊呆了。
Partir de zé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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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你太纯洁
  海哥哥健壮的身体赤裸裸的在草垛子上翻腾,压着雪梨光滑的身体,还有孟浪的叫喊。我觉得我的血浆在脑门子顶上冲开了去,耳根好像被抽了耳刮子一样烧起来。
  我久久的没有动,任铁柱的大手捂了我很久,直到我冰冷的泪水滑落到他的掌心,他才警醒的松开手。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的性教育启蒙竟然是海哥哥和雪梨在面前赤裸裸的表演给我看的。
  “我手劲大,弄疼你了吗?”铁柱有点不安,再朝那边看去,那两人已经完事跑了。“你……没事吧?”他伸手碰到了我的脸,却在黑暗中,触到了大片泪水。
  我无声的坐起来,没有反应。
  “其实知道了对你也没有什幺坏处。”铁柱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了平常的油滑,开始变的深沉起来,“若惜,你知道吗?你是水,而雪梨是火,这就是你们最大的区别。”
  我不解,回过头来无助的看着他。
  “你太纯洁了,索海是喜欢你的,但他不敢爱你。所以只能把你当作小妹妹,保留在心底。你是男人心底那朵圣洁的雪莲花,却不是能解馋的红烧肉。”他还拿手势比划着。
  我瞪圆了眼睛看他,他像是要被人甩一耳刮子似的往后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我这幺说可能有点粗俗,可是我形容的很贴切。你看,你现在就好比美丽的花朵,”好看不能吃“,而我们呢,其实男人大多都是食肉动物的,我们又都处在青春骚动的二十多岁,火力正旺,那肯定是要找”红烧肉“解馋了……不管怎幺说,”他用手指了一下我的身体,“你还没发育完全……”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尚且平坦的前胸,想起了刚才看见的,草垛子上滚动的雪梨那一对浑圆丰满的乳房,“嗖”的脸红了。
  “你看,我一说你不就明白了……”铁柱刚想笑,我一回头,一道冷冽的目光射向他,他马上闭嘴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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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梦该醒了
  我在心底暗自可笑:是我的自作多情惹人嘲弄了,那是我少年时的梦,该醒了。
  我回头很认真的对铁柱说:“不要让海哥哥知道今晚我们看到了他们的事,不然以后我们会很难堪。”
  “靠!你当我傻啊!这肯定不能让他知道嘛!这他要是知道我把他女人的身子看了个精光还不得宰了我……”铁柱猛的住了嘴,因为看见我又哭了。
  “哎!我说……咱不哭了好吧!若惜,你这幺漂亮,等你那什幺……发育完全了肯定比雪梨漂亮一百倍……那什幺……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这样,我把肩膀借给你,你靠一靠?或者干脆我抱着你哭得了,哥哥的怀抱温暖着呢!”说着他就伸了膀子要来抱我,被我一把推到了土坷垃子上。
  我转身跑了。
  眼泪还是止不住,我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没出息!不是想通了吗?怎么还放不下?
  “哎!我说……你不用哥哥抱也不用这幺使劲推啊!我这腚也是肉长的啊!”铁柱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死皮百赖的土匪样儿,在我后面叫嚣着……
  等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众人已经在院子里乘凉多时了。看见我都很诧异,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一定红了,傻子都看的出来是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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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还是我妹妹
  “若惜,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海哥哥急忙跑到我跟前,想抬起我的眼睛。
  我却本能的反应,在他的手碰到我的前一秒钟,弹出到一米开外的距离。陌生的看着他。
  “若惜!”海哥哥吃惊的看着我,像是被刺伤了神经。
  “啊,我没事,天……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我慌乱的躲避着他关切的目光,就往里屋走。
  索海将在那里。
  “穿林海——跨雪原——”铁柱吆喝着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从外面晃悠了进来。
  索海一声不吭的怒视着他。
  “干吗?你瞪那么大的牛眼,想跟我挑衅啊?”铁柱是一脸的不屑。
  “你欺负若惜了?”索海横挑眉毛竖挑眼的看着铁柱。
  “啥?”铁柱一脸的不惑,愣了稍许,马上反应了过来,“切!谁欺负她了?我欺负谁也不舍得欺负她啊!”
  他要是一本正经的好好说,兴许也就没事了,可他偏这样三晃两撞的龇牙咧嘴的笑,把索海给气坏了,就是觉得他不是个东西,肯定在打若惜的歪主意。“你小子,可别耍混蛋!你要是敢欺负若惜,我***揍你!”索海跳起来就拽上了铁柱的脖领子。
  铁柱也怒了,两人眼看就要干上了,雪梨从里屋冲了出来,连忙分开他们俩:“干什么啊?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动不动的上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那好!我听他说,你说吧!我好好的听!”索海撒了手,还是鼻孔里喷气,怒视着铁柱。
  “我……”铁柱有点蒙,“我说什幺啊?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嘛!我说什么我说……”
  “你看他那个德行……”索海毛了,又想蹦起来揍他。
  “我告诉你啊!索海!我可不吃你那套。我什么德行?我比你强!你也不用在我跟前跳,我还真不用跟你说什么的,我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没欺负若惜!你听清楚:我没欺负若惜!她是你妹妹?她还是我妹妹呢!你以为你这当哥的老称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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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炕上
  他最后一句话,索海没弄明白,但是仍然不依不饶:“那你说,她为什么哭红了眼睛回来?你就跟在她后面的,你别说你不知道!”
  “我……”铁柱一蹦蹿了起来,本想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看见了开门站着的若惜,看见了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别吵了!不早了,都回铺子睡吧!”我支着门,冷冷的说。
  “若惜!”海哥哥不放心的看着我。
  我强装着笑了笑:“他说的是真的,你们都是我的大哥哥,怎幺会欺负我呢!”
  “那你的眼睛?”海哥哥疑惑了。
  “没事!我都说了没事。”我故意露出了笑脸给他看,“我只是想爸爸妈妈了。”
  许久,海哥哥“哦”了一声,转过身去进了房间。
  雪梨也拉着我的手,回了里屋。今天晚上,我和雪梨睡奶奶的炕。入夜,我辗转反侧睡不着。我在月光下看雪梨的脸,想起了她和海哥哥在草垛子上做的事,我的脸又红了起来。按照小时候的脾气,我应该嫉妒她的,可是我在这村子里呆了六年,竟然心境平和,连嫉妒也忘了。我仔细的看她的脸,她的脸色透出健康的红润,我想,她应该是快乐幸福的吧!也许梦里,她也是快乐幸福的。快乐是最难得的,我为什么要嫉妒她呢?她是海哥哥的人,那我是不是也应该爱屋及乌,也喜欢她呢!
  我怅然,迷迷糊糊中竟然睡着了。半夜里,我隐约感觉到前胸痒痒的难受,猛然惊醒了,睁眼却看到雪梨正用她的食指在我初见萌芽的乳头上划圆圈。我惊吓的捂住胸口,坐了起来:“你……干什幺?”
  “嘻嘻……”雪梨对着我嬉笑,“妹妹,你这身子还没被男人碰过吧?”
  “啊?”我像傻子一样被震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呵……”雪梨的眼睛放出狐狸一样的光芒,狡诘又惑人,“我就知道,妹妹你还不懂事呢!等你有了男人之后你就明白了,那种事的滋味好着呢……”
  “你下流!”不等她说完,我就厉声打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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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怎么回来了?
  “我下流?”雪梨并不生气,扯了一边的嘴角,似笑非笑,含着轻蔑的口吻对我说,“哼!就你这个样子,一副虚伪的圣洁模样,索海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
  “你……知道?”我又被惊着了,手撑着炕往后退去。
  “哼!我知道!就你肠子里那点儿猫腻,姑奶奶扫一眼就明白了。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敢跟我争?你凭什么跟我争?”雪梨满不在乎的躺下,用四十五度的斜眼看我。
  我颤抖着捂住胸口,仿佛心脏要蹦出来似的。为什么?为什么我隐藏的心事会那幺容易被人发现?
  “丫头!今儿晚上的戏好看吗?”雪梨用一条胳膊支撑起脑袋,侧卧着,挑衅的眼光看我。
  “……”我无语,又惊愕。
  她噗嗤一声笑了:“草垛子上。”
  我惊得差点从炕上跌下去,耳根子又涨红了:“你……你知道我在……还和他……”我说不下去了,脸烫的发烧。
  “哼!”她满不在乎的冷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故意的。”
  “啊?”我的头“嗡”的一声膨胀了,像是有一道闷雷在头顶炸开了花。
  “我跟着你去的草垛子,看见你坐那发呆,才故意带了索海过去。”她瞪大了眼睛,讥笑的看着我,“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看——索海是怎么爱我的!我要让你看得真真的,让你……”
  “不!我不要听!”我捂着耳朵逃下了炕,“不要听!你好可怕!”跑出了院子,外面漆黑一片,我突然感觉到恐惧。夏天的夜晚,我却觉得寒冷像涨潮一样沁湿全身。
  “谁在那里?”一道直直的光束从手电筒里发出,照到了我身上。
  我浑身打了个寒战,汗毛孔都立了起来。“我!”我怯生生的应道。顺着手指缝挡着光看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且讨厌的面孔。
  是他——村里有名的混混。大名叫黑熊,小名叫二匣子。一身的横肉黑的发亮,两条膀子粗的能夹起牛。二匣子比我年长两岁,不学无术,在家里呆不住,三年前非要嚷嚷着进城里打工。但是文化水平低,在建筑工地混了三年拉板砖的饭吃。
  他……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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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二匣子
  “二匣子?”我的脸僵硬的像被霜打了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嘿嘿!今儿夜里的车,刚到家。”他嘿嘿笑着就冲我走了过来,手电筒还继续打着我,“我当是谁呢!若惜啊!几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水灵了。”
  他一往我这边走,我就心里发怵。小时候他就混,总是带着一帮野小子掀我的裙子,揪我的内裤。我怕极了他,从小就喊他“臭流氓”。
  二匣子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两腿发麻杵在那儿,不知是进是退。抬头撞见了他的目光,那双贼溜溜的绿豆眼把我从上到下瞟了个遍,就像在我身上摸了一把。我难受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忽然,二匣子的眼睛就有火苗子钻了出来,“噌噌噌”的烧着了眉毛。那滴着火油的眼睛放出了狼一样的绿光,舔着欲望的獠牙。
  我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两只脚没知觉的往后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顿时惊的脑袋发木。平日里穿着长裤长衫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刚才冲动的跑了出来,自己身上只有短打的背心刚刚盖过屁股。我的平坦的乳房被雪梨戏弄的“肿”了起来,两个初出茅庐的乳头竟然还把背心顶出了两个鼓鼓的点儿。两条修长的大白腿在月光下发出不要命的光泽,看上去比青瓷还要细腻光滑。
  二匣子的喉头在蠕动,他的两眼死死的盯着我的大腿根部,就好像用淫秽的眼神劈开了我的身体深处。
  我“哇”的一声惊叫,转身飞也似的逃掉了。甩下没缓过神来的二匣子,傻愣着立在原地。
  我慌乱的冲回院子,一脚踩上了看门“大黑”的狗尾巴。它咆哮着暴跳了起来。我惊了,又傻了,再抬起头,看见了一院子的人。他们都穿着三角裤光着上身慌乱的跳出了屋,一样惊讶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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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蒜坨
  海哥哥诧异的看我:“若惜,你怎么了?”
  我难堪的要命,咬着牙关说:“没事,我起夜上茅房,不小心踩到了狗尾巴。”说罢,低着头,顶着众人的目光逃回了里屋。
  我关上门,跌坐到门墩上,咬着手背呜咽了起来。雪梨白了我一眼,转过头睡去。
  夜,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来,给他们做早饭。其实不用忙活什么,海哥哥他们一行五个人,我煮了大锅的粥,用棒子面摊了饼,从窑子里抱了两个小菜坛子出来。
  “这是什么?”他们都好奇的伸直了脖子。
  “我奶奶腌的糖蒜和洋姜,给你们尝尝地道的乡下味儿。”我笑着,认真的分菜,不敢抬头看海哥哥。
  他却还是看到了我的眼睛:“若惜,你怎幺了?眼睛那么红?”说着,海哥哥伸出手来要碰我的眼睛。
  我一惊,连忙往后闪,避开了海哥哥的手,却碰到了雪梨的目光。她冷冷的斜着眼,带着怨恨的眼神看我。“没事,晚上没睡好。”我故作轻松的说,马上退回了厨房。
  “她怎么了?若惜以前对我没这么见外过。小时候她还像假小子一样围着我又蹦又跳,让我教她打篮球……还让我背着她爬坡……”索海不解的摇着头,“怎么现在长大了反而生疏了?”
  “说什么呢?”铁柱照着索海的屁股蹬了一脚,“人家现在是姑娘!你以为小时候是假小子就现在也是吗?是姑娘!姑娘!懂不?”铁柱抓起一个蒜坨子“吭哧”咬了一口,又开始没正经了,“再说了,昨天半夜看见她穿那幺少,我还真吓了一跳。还别说,若惜虽然这里……”他咬着蒜坨,一双大手在各自胸前比划着,“现在还没发育完全,但是……曲线已经很曼妙了。”他说着,又故意把身体呈“S”状,比划了一下臀部。嘴里还不忘啧啧地:“靠!这蒜坨子怎么做的?真***好吃!比城里饭馆里的地道多了……”
  话还没落地,索海一个横扫脚,弹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吃你的蒜坨吧!有吃的还堵不上你这张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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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长大了
  旁边那俩哥们就乐了:“我说,我们的铁柱同志观察的可真够仔细啊!不过,索海你丫的可真不够意思,有这幺水灵的妹子还藏着掖着,也不给兄弟们多制造点儿机会,敢情就你一人跟雪梨腻乎,我们都是吃素的。可我们也不是生来就当和尚的命啊!”另一位也张口了:“就是!咱妹妹的两条腿也漂亮啊!就那曲线,看得咱眼睛都脱窗了。哎呦!那个漂亮啊!现在想起来我还热血沸腾呢!”
  这下索海真是恼了,抡起凳子就想砸人。
  “啪!”雪梨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众人都愣了,“听见没有?索海!这人都长这么大了,还能跟小时候一样吗?你自己也得收敛点儿,像个做哥哥的样儿!”雪梨阴阳怪气的。忽然,风口一转,又把筷子指向了铁柱他们:“你们也是啊!都是做哥的人了,注意点儿自己的德行。”
  铁柱“噗嗤”一声差点喷饭:“靠!我当说谁呢!你丫的看好自各的男人就行了,不用指桑骂槐的。”
  “咣”!话音还没落,铁柱的脑袋上就挨了一记,雪梨拿着大汤勺,两眼直直的看着他,恨的咬牙切齿。
  “别介啊!”铁柱同志乐坏了,“看把咱们大小姐气的,我这人一向说话当放屁,来来来,你要是不解气,我把屁股借你打,”说着,还真把屁股撅了过来,“不过可不能用汤勺啊!那家伙还得盛饭呢!”说着,还真要抓起雪梨的手往自己的屁股上按,被索海一脚踢到一边去。
  雪梨笑吟吟 的粘着索海坐了下来,两只手揽着索海的脖子:“哼!打你?你乐意,我们家索海还心疼我的手呢!对吧?索海!”
  众人又乐了。
  我拿着醋瓶子从厨房走出来,正看见雪梨死死的缠着海哥哥的脖子。我脸一红,赶紧低下了头。
  海哥哥看见我来,也条件反射似的急忙把雪梨的手往下扯,像是不自在。
  雪梨故意死抱着不松手,海哥哥急了:“快放手啊!若惜还是小孩子,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雪梨扬眉轻笑:“什么小孩子?刚才还说了。人家长大了。”说罢,冲我热情的笑,“若惜啊!我和索海结婚的时候你可要来做伴娘啊!我可要先给你预定好……”
  她话没说完就被海哥哥打断了:“你瞎说什么啊!”他急的要跳脚,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雪梨反而安静下来,一脸纯情的问他。
  我手上一哆嗦,醋瓶子差点脱手。铁柱马上过来接过我手上的瓶子,大方的扶我坐上桌子边:“吃饭!吃饭!吃完饭我们到村子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若惜帮我们引荐一下村里的老师吧!我们也和学校的小朋友混个脸熟,是吧?老索!”他在桌子下面踢了索海一脚,索海马上识趣的接道:“对啊!我们还有问题要请教乡村教师,教书也是一门艺术啊!人际关系的艺术。跟小朋友打交道才要注意呢!是吧?铁柱!你在祖国接班人面前可不能老是”靠“啊”靠“的,有损人民教师形象……”
  “靠!老子办正经事儿的时候从来不说脏话。”铁柱刚一闭嘴,我就“噗嗤”一声乐了。
  “又来了!狗改不了吃屎。”众人都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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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河塘
  一连几天,我都带着他们在村子里瞎转悠。海哥哥他们走到哪里都带着烟,看见村里的爷们就发,很快也和村里的民办教师混熟了。他们还真的开始像模像样的代课教书了。奶奶他们也已经回来了。铁柱眼疾手快,不知他是真的勤快,还是做做样子。反正每次奶奶从地里捆稻草回来,铁柱一看见就上去抢着接手。雪梨的父母都是干部,在家里被娇惯的多,没做过什么活儿。我想她大概这次还是第一次下乡,看见庄稼就把嘴张的老大,总是“哇”呀“哇”的,现在还分不清葱和蒜苗。但是她哄人倒是有一套。我大妈这人对别人挺抠门,但是又总爱占人家的小便宜。雪梨嘴甜,三天两头的往大妈屋里钻。于是,大妈就总是缝人便夸雪梨的好。没隔几天,我就看见大妈手腕子上多了一个亮闪闪的银镯子,身上还有不大适合她穿的花衣裳——那是雪梨穿过的。
  村里没有自来水管,更不会有冲澡的龙头。但是乡下人最好的降暑方法就是蹦到河塘里里彻底过瘾。海哥哥他们也很快领会了精神,直接贯彻。
  这天太阳刚刚偏西,海哥哥就嚷嚷着要游泳。我带着他们前去村西头的大河塘。走在他们中间的时候,我能被他们的快乐感染,虽然我不擅长说,但是我会跟着笑。铁柱就说:“若惜你真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更好看。”我有点儿脸红,垂下了浓密的睫毛。铁柱冲我眨巴眼:“我说真的!你静的时候像傲雪寒梅,可你一笑,冰雪就融化了。就像……”他还向上翻翻眼皮,认真的想了一下,“就像雨后天边出现的霞光,嫣紫色的……”
  “我说老铁!”雪梨突然把脑袋凑过来很近,“你可从来没这幺夸过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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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饿狼环伺着猎物
  “切!”铁柱晃着脑袋闭着眼睛就开始掰,“你还用得着我夸啊?谁都知道,咱雪梨跟……”说着他用两只手竖着比划了两的大波浪的弧度,“跟天仙儿似的。再说了,我这嘴上没说,可这行动上不是一直在给你陪衬着做绿叶嘛!”
  雪梨“哼”了一声,故意拖长了音说:“哎呦,老铁啊!我要是以前就知道你这么有诗意,我就选你了,那就没有索海什幺事了。”说着还故意拿眼角瞟了瞟索海,想看他什么反应。
  索海却闷着头不吭声,继续大步流星的朝前走。
  没人接话茬子,雪梨觉得挺没趣。铁柱马上打了圆场:“哎呀,早说啊!现在也来得及啊!来,来,来,哥哥的臂膀随时为你打开。”雪梨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快走几步,紧跟在索海身后。
  我本来想笑,无意时间扭了头,却看见了那张讨厌的面孔——二匣子。
  他就躲在离我们十米远的枣树后面,好像饿狼环伺着猎物一样死死的盯着我。看见了回头撞上了他的目光,立刻露出一口的大黄牙,吱吱的笑着。
  我很不舒服,急忙向前撵,想躲在海哥哥的背后。可是雪梨好像很抵触,反感的用胳膊肘顶开了我。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铁柱用胸膛顶住了我:“没事,跟着我走。”他突然压低了声音,很温柔的说。我有点惊讶,不知他发现了什么。但铁柱真的体贴的护着我,紧跟在我身后,用他的宽阔的脊背挡住了我身后的目光。
Partir de zé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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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只想逗逗她
  村西头的大河塘是村里水最清的,也就是村里孩子最喜欢的戏水的地方。海哥哥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打水仗的孩子群中,他也像个孩子一样。男生们噼里啪啦的脱了衣裳就往塘子里扎猛子。雪梨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脱衬衣,从他修长的脖子下面就开始露出明艳的黑底黄花的游泳衣。她本人也像游泳衣上鲜艳的杜鹃花一样光彩照人。紧身的弹性料子勾勒出她凹凸诱人的曲线,她也不羞于向人展示,还故意提高的嗓子喊:“索海你快过来啊!”“怎幺了?”索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过来抱我下去啊!!”雪梨娇滴滴的嗔着。“你不会自己下来吗?”索海还是游了过来,伸出双手给她。“我怕水深嘛!”雪梨下了水故意把头伸向索海的心窝子。
  “小孩子都能玩儿,这水肯定不深嘛!你怕啥?”海哥哥故意松了手,雪梨又紧张的抱了过来,他就得意的哈哈大笑。
  我有点羡慕的看着雪梨,不知是羡慕她成熟的身段,还是羡慕海哥哥抱着她的怀抱。
  “若惜,你怎幺不下水?”不知什么时候,铁柱已经游到了我的脚边。我的水性很好,小时候经常在河塘子里摸鱼,可是大了,反而越来越不愿意下水了。因为知道难为情了。我没有雪梨那样的游泳衣,也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沁润身体。所以我一直坐在河塘边的土坷垃上,只把脚丫子泡在水里凉快。
  “你们玩儿吧!我在这儿坐会儿,挺好的!”我腼腆的笑笑。
  太阳西下了,村子四周是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郁郁葱葱的绿树屏障,也没有南方的山清水秀之说。但是石头也有石头的好处,金灿灿的余辉罩上去,石头也变的富丽华美起来。我托着下巴,眼睛贪婪的吸收它的美,却没留意到,铁柱已经悄悄的到了我身后。
  “哎呀!”我刚叫出声,已经被铁柱推下了水。众人嬉笑着围了过来,却没看见我露头。海哥哥慌了:“若惜!若惜!”他急的蹦起来就要揍铁柱,“你怎幺搞的!吓着她了!”
  铁柱也有点站不住了:“我只是想逗逗她啊!这水塘也不深,怎么没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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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脚抽筋了
  他们开始转着圈的四下寻找,我早已游到了河塘的另一边。我露头钻出水面,闷不吱声的偷偷笑,就是看他们着急。
  “哎!那儿呢!在那儿呢!”雪梨的眼尖,先发现了我。人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我歪着脑袋还在笑,都火了,心急火燎的向我这边围过来。看样子是想修理我。
  “哎呀!”我见势不妙,赶紧就往水下钻。闭气和潜水都是我的强项,这都是从小练出来的,不然怎幺能躲的过村子里那些毛孩子的欺负。可是这次我意料失误了,一双大手从侧面横出揽住了我的腰,把我一把揪出了水面。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背后揽住我的是谁,其它人已经呈包围状过来了,水像大瓢倾泄朝我泼了过来,完了,我成了水仗的攻击中心点。水太大,我来不及呼吸,自然的转向身后,躲进了那人的怀抱。“好了!好了!小惩罚一下就好了!你们过瘾了也该收手了。”众人哄笑着,水势小了。我脑袋一蒙:海哥哥的声音?我从这个温热的胸膛里抬起头来,正撞见他那双像海一样深邃的眸子。我一愣,脸又红了,眼睛里忽然有一层潮湿的薄雾蒙了上来。我知道,这不是河水。河水不是咸的。
  他的大手还揽在我的腰上,带着潮呼呼的热度,我知道,这是真实的,不是做梦。
  “索海!我的脚抽筋了!”雪梨在那边叫,我腰上的那只手迅速松开了,海哥哥冲我笑了笑,就急匆匆的朝雪梨游了过去。
  “怎幺了?”索海游到雪梨跟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哪儿扭了?我看看!”
  “嘿嘿……”雪梨狡猾的笑。
  “哪儿啊?”索海又要着急,看见雪梨的怪笑,立马明白了,“哦?你骗我啊?哼哼!让你骗我……”说着就要松手把雪梨扔到水里去。
  “咿呀!”雪梨惊慌的死死抱住索海的脖子不肯撒手,“讨厌!知道我不会游泳,还欺负我!”她嗔笑着去咬索海的肩膀,狠狠的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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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上岸
  “呀——”索海的声音有点变调,“你这恶婆子,怎幺还真咬啊!”
  “嘻嘻!”雪梨笑了,“那你别离开我,我不会水,你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我啊!”她趴在索海的耳朵后面吐气如兰,笑的甜孜孜的,丰厚的嘴唇就像剥壳的荔枝一样水润。索海心里痒痒的,感觉就好像那荔枝的甘甜汁液就要溢出来了。可惜这里是人多眼多,不然真想一口啃掉她。
  我有点怅然,很努力的把头别到一边去,不看他们。
  “若惜!”我一转头,看见铁柱在我身后舔着牙坏笑。
  “呀!”我还没反应过来,大捧的水柱就澎湃了过来。我仓皇转身逃跑,他们就追了过来,可怜,我又成了水仗的攻击点了……
  太阳彻底沉了下去,把最后一点余辉也带走了。我们爬上了岸,坐在一边休息。身子泡过水之后很疲乏,还有点轻飘飘的虚。夏天的单衣湿了水之后完全贴在身上,晚风一吹就有点凉,汗毛孔都张开了。
  我的左边,雪梨正在缠着海哥哥说悄悄话。我不敢偏头,只好转向了右边。结果就看见铁柱他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我有几分诧异,低头一看自己,吓了一哆嗦。我的白底子小兰花的衬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早已经形同虚设。此刻我就好像赤裸裸的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我咬着嘴唇,急忙用两个胳膊挡在前胸,无地自容的低下头。幸亏天黑了,可视度弱了很多,要是太阳下山之前我就跳上了岸,那还不羞死人啊!我用眼角的余光狠狠地瞪了他们。铁柱装模做样的干咳了两声,转过头去,把那两位的脑袋也呼啦到一边去。
  “怎幺了?”海哥哥听到铁柱怪模怪样的干咳,转过头来,“休息好了,我们就回去吧!都饿了!”说着他就扶着雪梨的腰站了起来。我右边的诸位也站了起来,只有我还坐在原地不动。
  “若惜怎幺了?”海哥哥以为我累了,要拉我起来。我又躲开了。
  “没事!没事!”铁柱又开始大大咧咧,“她衣服湿了,不好意思站起来。”
  “哦!”海哥哥利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我身上,“应该来之前给你买件游泳衣的,怨我怨我,考虑不周。”“我不要,晚上风大,你会冷的。”我想推脱,可是又羞于自己暴光,结果他的衣服还是给我穿了回来。
  回到奶奶的院子时,早已经是米饭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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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你讨厌她吗?
  “奶奶!”我一蹿,扑向奶奶的怀抱,她还是像我小时候一样站在门口等我。只不过现在我身后跟了一部溜。“身上都湿了,快去换干的,别着凉了。”
  “奶奶!”雪梨嘴甜甜的也凑了过来,奶奶一辈子也没见过她身上那种叫游泳衣的洋玩意儿,吓了一跳。虽然,雪梨把水红色的上衣打一个结,系在腰上盖住了屁股,但是毕竟还是露了大半的身子。奶奶终究是奶奶:“哎?这是啥东西啊?穿的太少了,这要是让村里那帮兔崽子看见还得了?快换了,换了。”雪梨笑嘻嘻的连声应道:“好喽!好喽!这就换,这就换。”
  我先清洗好,换了干净衣服出来。
  海哥哥在院子里喝茶,看见我出来,问了一句:“雪梨呢?”
  “她还在洗头发。”我笑着应他。
  “有什幺好洗的,用得着那幺久?你怎么这幺快?”
  “可能城里人讲究一些吧!她不用我拿的皂角,只用她自己带的洗发水。”我随口答着,搬了张凳子坐到了桌子边,和他相隔一个座位。
  “切!穷讲究。你不用洗发水不也是一头乌发,好得很嘛!”
  我冲他笑笑,抬头看天空。今天没有满天星星,却是星稀,月明。月亮像圆盘一样,大的夺目,亮的晃眼。院子里即便不用掌灯,也能照的通亮。
  “若惜!”
  “恩?”
  “以前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你为什幺不上学了?还走的那么突然?在这小村子里,你不寂寞吗?”
  “你的问题挺多的。”我含蓄的笑笑。
  “因为我关心你!”海哥哥的脸是严肃的。
  “我知道!”我抬头,肯定而感激的看他,“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关心我。谢谢你给我寄的书。”
  “那没什幺。”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是真的感谢你!你的帮助对我很重要。”我依然用感激的眼光看他。
  “若惜!你……你不大像小时候那样了……”他摇了摇头。
  “哪样?”我也不惑。
  “小时候,你有什幺话都会对我说的,不会这幺生分。”他长长的叹息都能感觉得出凉意。
  我依然是笑:“那不一样了,你现在还有雪梨呢!”有点苦苦的笑。
  “你……讨厌她吗?”他忽然皱眉,我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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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你要走出去
  “怎么会呢?”我脱口而出。
  “我希望你和她相处的很好。”海哥哥衷心的。
  “我会的。她挺好的!我挺喜欢她。”我对他报以灿烂的笑容,让他放心。
  “真的?”海哥哥的眼睛里有光彩流动。
  “真的!”我用力的点点头,“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我们的性格有点冲突,但是我还是受她感染了。她让我想起卡门。”
  “卡门?”海哥哥皱了一下眉头,想了想。
  “爱是不被驯服的野鸟,爱是流浪的吉普赛人……我无法像笼中鸟……我从来不知道所谓的规则!生亦是自由,死亦是自由!雪梨就像是卡门一样,她热情、狂放,身体里流淌着自由的血,敢爱敢恨,充满野性的美。她撩拨了你的热情,不然你怎幺会爱上她?”我的眼睛也在月光下生辉。
  “若惜!”海哥哥惊讶的看着我。
  “怎幺了?西班牙赋盛名的,除了斗牛和毕加索,就是卡门了。那个骨子里都孕育着风的女人,我喜欢她。所以,我也会喜欢雪梨的,她是个好女人。”
  “真没想到。”海哥哥的眼中有惊喜,也有感动。
  “还是你给我寄的书呢!你忘了。”我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是没想到,我给你寄的书,你全看完了?你小学还没毕业呢!”
  “哎?你可不要小看我啊!”我有点不高兴了,“我已经把高二的课程都自学完了,一门也没落下。”
  “真的?哎呀!我太高兴了!”海哥哥瞬间像孩子一样兴奋,马上又冷静了下来,“那……若惜,你今后有什幺打算呢?你要在这小山村里呆一辈子吗?”
  “我……还没想过。”我是真的还不曾想过。
  “我替你想!若惜!你要走出去,这里的天地太小了,你一定要走出去!对,你要上大学!出去上省里,不,上国内最好的大学。”海哥哥兴奋的抓起我的手。
  “可是……我没有学籍。”我先犹豫了。
  “没关系,这些都是人为因素。雪梨的老爸在省教育厅工作,我让她帮你说,叫她老爸给开个后门。考学是对人才的考核,他们应该给你考试的机会,如果说你考不上,那也怨不得别人,可是你要是考上了,那就是给社会贡献人才了,没什么不好的。这个我让雪梨做她爸的思想工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海哥哥越说越兴奋,抓着我的手还在半空中晃。
  “说什幺呢?这么兴奋?”雪梨满脸阴霾的从我们后面出来,我急忙把手抽了回来。
  海哥哥转身拉着雪梨就要往院门那里走:“走,走,走,吃过饭了,陪我出去散散步。”说着把雪梨拖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奇怪!那几个人呢?我开始觉得这下子真是难得的安静。走到前屋窗沿下的时候,我听到了均匀的打鼾声,我轻轻笑了,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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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逃不掉了
  这天,老郭叔来找奶奶,问他家的那头老黄牛丢了,是谁牵了去?村里村外都找便了,也不见踪影,要到哪里去找才能找的回来?
  奶奶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吧嗒吧嗒”的抽旱烟,就是不吱声。老郭叔耷拉着脑袋站在奶奶面前等着。末了,奶奶敲了敲烟袋锅子,起身走了。老郭叔很失望,还是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走了。
  奶奶的话越来越少了。我经常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棵老树下抽烟发愣,或是在想念谁。我不敢问。只觉得奶奶的背影越来越岣嶙了,显得苍老可怜。奶奶已经不再给人看相、解签了。我想她是累了、倦了,不想再看了……
  又是大晴天。晌午知了就开始叫个不停了,叫的人心里烦躁的慌。
  我在院子里喂鸡子,刚撒了几把碎谷子就开始大汗淋漓。这天怎么了?突然就这么热了!我仰头看了看,太阳浓烈的要把大地烤熟。要是来场大雨就好了,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若惜!”院门是被急匆匆地撞开的,海哥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快!有没有什幺降暑的东西,雪梨中暑了!”
  “啊?”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煮绿豆水加佩兰、薄荷,哎呀,昨天阿园的爹中暑了,我把家里剩的绿豆都给她了。海哥哥你先别急,先带雪梨姐姐回来吧!院里水井的水是凉的,你先给她擦擦身子降下温,我现在就去阿沅家借绿豆,薄荷和佩兰她家也有现成的。”我放下喂鸡的碗就往外面跑。
  阿沅家住在村北头,要穿过一片果园子。我脚下生风,跑的很快。雪梨是给村里的娃娃们上课中暑的,她来了即是客人,我要照顾好她。我一门心思的往北边赶,根本没注意到我身后有人在跟着我跑。有一只大手灌着风力就向我推来了,我“扑通”一声就栽倒在地上。好疼!我咬着牙揉了揉火辣辣升腾的膝盖。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双贼眉鼠眼,“呀!”我大惊,刚爬起来又惊的摔倒了。“二……二匣子?”
  二匣子流里流气的搓着两只手,往掌心里啐了口吐沫:“小丫挺的,往哪儿跑?可让我逮着你了。”说着就像黑压压的山倒了一样横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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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梦见黑熊
  “啊!”我惊慌恐惧的往一边躲闪。他扑了一个空,那二百斤肉掉在地上还一颤一颤的,估计也够他疼的。我爬起来就要跑,二匣子腾起一脚就把我绊倒了,就势抓住了我的袖子。“啪”的一声,我的袖子就被撕裂。“二匣子!你干什么?”我惊恐的抱住肩膀,“你敢欺负我!我告诉你爸!让他打死你!”我的白底小蓝花的衬衣在他面前就像蝉翅一样薄弱,薄弱的不能掩盖我的恐慌和颤抖。我死命地咬着下嘴唇,要把眼泪憋回去。死二匣子!我才不要在王八羔子面前掉眼泪。
  “嘿嘿!”他还得意,“好啊!你去说正好。你就说我把你欺负了,我马上让我爹去你家提亲去,反正欺负你了你不就是我媳妇了吗?”
  “你……”我在颤栗缩起身子试图再次逃跑,又被他压了上来。他那沉甸甸的死肉压在我的脚背上,让我痛的锥心刺骨,“死二匣子你起开……”我死命的推他的巨型肉弹,根本无济于事,“救……命!救命!!!”我豁着嗓子使劲的叫喊,胳膊肘厌恶的顶着他的油腻腻的大脑袋——救命!救命——救命——
  “嘿嘿!没用!接近大中午了都回家避暑歇着去了,这会儿你叫破喉咙也没用……”他稍一使劲就把我的胳膊别在了后面,那肥头大耳就要舔上来了……
  “救命!!”我在绝望的嘶喊,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了。
  我猛然间想起了那个梦——
  两天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头黑色的大熊凶神恶煞的扑向我,我在梦中大哭大叫:“救命!!!”我的梦又昭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二匣子就是那只凶狠的大黑熊。在方言中“瞎子”就是熊啊!
  我大哭,哭泣中看见一双人的大脚,有人来救我……有人来……
  海哥哥!我从泪湿的枕头中醒来,我没有看到来就我的人是谁。但是我心里那个希望是海哥哥!
  “救命!!”我仍然死命的大喊。我的心里更是在大声叫喊:海哥哥!快来救我!快来救……
  “嘭”的一声!是金属拍在肉皮上的声音。
  在二匣子凑上来撕扯我的衣裳的时候,他随着那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倒在了我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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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救我的人不是他
  我咬着自己的手背,堵回委屈的倾泄,我的声嘶力竭一定很难听。我在泪眼朦胧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却不是我的海哥哥。
  “铁柱哥哥!”我忍不住还是哭出了声。
  铁柱手里拿着一个铲地的铁锨子,刚才就是用它把二匣子砸晕的。他蹲下来把二匣子沉重的身躯从我的腿上挪开。“没事了!有哥哥在呢!”他冲我笑着。
  我第一次看见铁柱也有那幺憨厚的笑容。
  “铁柱哥哥!”我像个嚎啕的孩子,抱住了他的脖子,任凭眼泪洒了他一脖领。
  我望着他身后的方向,期望那个身影出现,可是什么也没有出现。我的眼泪除了发泄我的恐惧和委屈,还有一点失落。海哥哥现在一定是守在中暑的雪梨身边,又怎幺会顾虑到我。
  “啊!对了,雪梨,我……我还要到阿沅家去拿绿豆薄荷……”我突然想起来了,焦急的看着铁柱,挣扎着想站起来,“哎……”
  “怎幺了?”铁柱惊了一下,“你还有哪儿受伤了?”
  “没事……脚,我的脚扭着了,有点疼……”我指了指被二匣子压肿的脚背。
  “呀!还有淤青。”铁柱看看我,很严肃:“你上来!我背你回去。”他转身蹲着,摊开两只手,示意让我上去。
  “那怎幺行?我还要去阿沅家……”
  “别去了,你现在还操那心,先顾你自己吧!你看你的衣服都扯破了,你见人怎幺说?赶紧的,我背你回去,找点儿药擦脚上。”
  “可是雪梨……”
  “别雪梨了,雪梨没事儿!”铁柱胸有成竹,“那两个笨蛋,遇到事就慌了。雪梨来的时候带了几个大箱子都不知道找一找,我记得她跟我说过她带的有药箱,连阿莫西林都全着呢!我已经找人丹让索海喂她吃了。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还搞的鸡飞狗跳的……”
  哦……我释然了一下,乖乖的爬上铁柱的脊梁,让他背我回去。
  “铁柱哥哥!”我趴在他耳朵边小声囔囔。
  “想说啥?”
  “你怎么会来找我的?”其实我想说的是海哥哥为什么没来……
  “不是找到药了嘛!来告诉你不用白跑了。幸亏我来这一趟,看看,多玄……”
  “铁柱哥哥!”
  “恩?”
  “今天的事你能替我保密吗?”
  “行!”他回答的很爽快。
  “还有……”
  “啥?”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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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我糊涂了
  回到家时,我把那半截撕掉的袖子套在胳膊上,一只手按在上面。铁柱扶着我,我一只脚颠簸着进了奶奶的卧室。
  “她怎么了?”我听到海哥哥的声音。
  “没事。跑的急被树桩子绊了一跤。”铁柱在帮我敷衍着,“雪梨的药箱子呢?我用一下。”
  “怎么了?你不是说没事吗?”
  “是没事,小事。她脚扭了,我给她找点药。”
  “你刚才怎幺不说?我去看看她。”海哥哥的声音有些焦躁。
  “别吧!您还是专心一点儿,先把你这位姑奶奶照顾好了再说吧!”铁柱把海哥哥挡在屋外,他自己提着药箱子进来了。
  “铁柱哥哥!谢谢你!”我知道铁柱是好心,他不想我这副狼狈的样子让海哥哥看见。
  “没事儿!”铁柱冲着我眨巴眨巴眼睛,“咱俩谁跟谁啊?铁哥们!”
  我呵呵的笑了。
  忽然觉得,其实很多时候铁柱都很睿智,他只是在用泼皮的外表掩饰着自己的真诚。
  晚饭过后,我在缝补我的半截袖子,我的针脚细,补好了不容易看出来是撕破过的。奶奶从外面回来了,她的三寸小脚穿千层底走路极轻,好像没有声音。
  “啊!”我吓了一跳,针扎到了手上。我都没注意她走了我跟前:“奶奶你回来了。又去老姨家串门了啊?”
  奶奶没吱声,只是看着我发愣。
  “奶奶……你怎么了?”我有点发毛。
  她长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嘟囔了一句:“我的宝贝孙女……我还能保得了你几时啊!”
  接着又是一声长叹。
  我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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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自己的阳寿自己知道
  “奶奶你说什么啊?我不是挺好的吗?你看我在你身边长大多快乐啊!”
  奶奶两眼发直的看着窗户台子:“你这孩子,阴气太重。这些年我一直罩着你,那些鬼魂一直没能靠近你,你还算安稳的长到这么大……可以后呢?我老了,离入土也不远了,以后谁护着你呢?”奶奶说着落下两行浑浊的泪。
  我听着难受:“奶奶,谁说您老了?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守着你。”我撒娇似的抱着奶奶。
  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自己的阳寿自己知道……”奶奶怜惜的梳理着我的头发,她的手早已是枯藤朽木一般模样,我看着风烛残年的奶奶,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若惜你不属于这里的,你早晚会离开……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奶奶仍在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无声的看着她,说不出什么,从小就是这样。奶奶的话总是透着禅机,高深的话听来总是神秘莫测……我从不刨根问底,不是不想探究,而是静静的等待答案到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几年我过的比较太平,是不是因为我在奶奶身边的缘故,而奶奶是不是真的设了什么屏障保护我,那就不得而知了。村子里还没有人觉得我不是普通的孩子,这几年我也没撞见过鬼……虽然我小小的忐忑不安,但在奶奶身边我已经平静了很多……
  这时候,雪梨一推门进来了。
  今天下午她都睡在海哥哥那边,海哥哥一直守着她。这会儿晚了,那几个大男生也要睡觉,她肯定是要回来和我们挤在一个炕上的。
  看的出来,她还有点虚惶惶的,依在门上还软塌塌的。
  “雪梨!你还好吧?”我下了炕过去扶她。
  雪梨把我的手拨向一边,自己径直走到炕边躺下。
  她还是不喜欢我。
  奶奶不吭声也没有任何反应……我闷闷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仰着头,看着奶奶脸上的沟沟壑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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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凶兆
  一早就有孩子还找雪梨去上课,雪梨收拾了一下头发洗了一把脸就去了。在课堂上她一定是个好老师,孩子们挺喜欢她。我也没有问她身体好些了没,怕自讨没趣,只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往她背包里放了两个茶叶蛋。她还没顾上吃早饭……
  我抱了一捆麦秸杆,钻进厨房去生火做饭。那帮男生还没有起床……
  麦秸杆烧成的黑烟蹿出来,扑在脸上,我的眼睛忍不住想流泪。
  “嘎吱”一声!
  厨房的木头门全部打开了,我回头去看,是海哥哥。
  “若惜!你在忙什么?”他还是那样阳光灿烂的笑。
  我刚想叫一声“海哥哥!”
  可是我的喉咙里还没发出半点声音,我的整个人已经从小马扎上摔了下来。
  天!!
  我看到了什么?!!
  海哥哥的脖子……阳光从他的身后投射进来,我竟然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窟窿有光透出来……
  一瞬间!我的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灌上头顶!
  海哥哥!
  我的海哥哥!!
  你怎么了?!!
  他走进来,把我从稻草上扶起来,很温和的看着我:“不用做我的早饭了,你忙活他们的吧!我想先去学校看看,雪梨还虚着,如果她不舒服我就替她上课,让她先回来。”
  他的……那个窟窿又消失不见了。我睁大了眼睛看他的脖子,是完好的啊!连块儿皮都没有破!?
  我意识到了!
  那是……那是我预见的!他现在还是完好的!那……他脖子上的窟窿是不久之后要发生的事情!
  啊!不!!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的眼睛先看见不幸的结局,却不告诉我他会遭遇什么,什么时候发生!不!我不要这样!总是眼睁睁的看着悲剧降临,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改变不了任何事!我不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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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寻找
  我的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奶奶!帮帮我啊!我不要海哥哥出事!不要!一千个不要!一万个不要!!我在心里呐喊!我的声音却是嘶哑的发不出来!
  海哥哥轻轻拍拍我的头,转身就要离去。
  啊!不!我伸手去拉他:“不要去!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
  海哥哥诧异的看着我,他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若惜!”
  “不!你哪儿都不要去!我求求你了!我……我现在就去找奶奶!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丢下他,夺门而出……
  奶奶!
  奶奶!!
  你一定知道的!请你一定要救他啊!
  我屋前屋后的找着,大声叫着“奶奶!”可是院前院后都不见奶奶的踪影!
  奶奶!!!
  我急的要哭!
  你在哪儿!?
  只有你能救海哥哥!
  求求你!救救他啊!
  我的嗓子哑了,眼泪夺眶而出。
  老槐树!村前那棵老槐树!奶奶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会去那里抽旱烟!
  我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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