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女孩 内八字19~28之内的来 能言会道...

嫁错郎-言情小说-88106
&&&&婚姻就像**,一旦加入又不敢吐露实情,
&&&&所以,婚姻的内幕才永不为外人所知。
&&&&所有的婚姻,都是幸存的婚姻,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幸存者!
&&&&从来没有百分百的爱情,从来只有百分百的谎言;
&&&&每个傻瓜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
&&&&没有爱情的婚姻其实是一种长期卖Yin关系;
&&&&女人本身就是一件最好的杀人武器……
&&&&看游戏文学高手中跃如何让你身陷“合法谋杀”而无法脱身……
&&&&(1)
&&&&美貌的电视播音员方圆号称是麻将城的“形象大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她都不应该死得这么年轻,更不应该死得这么惨。
&&&&元旦凌晨1时许,这位32岁的**从高高的24层楼的住宅阳台坠落而下,摔成了一摊肉饼。她急速下落的身体还顺带砸瘪了一辆宝马轿车,并将一位摆夜摊的老太太砸成了植物人。
&&&&又应了那句俗话:自古红颜多薄命。人们不禁要责问上帝:难道你给了一个女人“生的美丽”,就一定要让她“死得难看”么?……当然,人们更加关心的是:方圆——这位上帝的宠物,到底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别人对她的活着不耐烦了?……
&&&&据说她的死惊动了中央——电视台——的一位名人,她和这位名人那些恩恩怨怨、花花草草的事,正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这位名人的名誉也被弄得花花草草、污迹斑斑。大家还记得,不久前,名人的一个“粉丝”曾在网上发布了一个“网络通缉令”,威胁说,要方圆立刻在大众的眼前消失,永远消失……
&&&&一时疑雾团团,满城风雨。
&&&&麻将城警方立刻介入了调查,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方圆的现任丈夫何飞成了此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
&&&&(2)
&&&&33岁的何飞案发前是“麻将城冷静律师事务所”的一名律师。正如医生不能自己为自己开刀,律师也不便自己为自己辩护。这天出庭为他作辩护的,正是事务所的所长、也是何飞的老板——冷静。
&&&&开庭日期是2月12日。麻将城内,除了麻将牌唏里哗啦的日益狂欢,还新添了玫瑰和巧克力的芳香,所有的商家和媒体都在对准“情人节”狂轰滥炸。
&&&&上午9时许,当何飞被两名法警带上法庭时,旁听席上突然爆发出一声声悲愤的大喊:“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那是死者方圆的亲属们。他们相信是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妻子从24楼扔了下去。
&&&&此时,在400公里外的滨城,何飞的父亲正在医院的手术室接受化疗。64岁的老人患的是骨癌——最绝望、也是最痛苦的一种癌症。家人一直向他封锁着关于大儿子“杀妻”、受审的一切消息。
&&&&(3)
&&&&“情人节”的前夕,正是律师事务所最忙的时候。
&&&&二月的空气里弥漫着玫瑰和巧克力的芳香。“2•14”已变成了一个十分敏感的日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情人节仿佛成了“疑心节”。所有的律师事务所也差不多成了“私情侦探所”。
&&&&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在“2•14”这天都会理智地选择呆在家里,而把与朋友的聚会安排在情人节的前一天或者后一天。
&&&&你有政策,我有对策。那些前来申请调查配偶“忠诚度”的客户,大部分都选择了“2•13”和“2•15”的日期,请律师调查其“爱人”或“对象”的行踪。
&&&&“前天,他突然对我说,老婆,‘2•14’我一定在家陪你过,但‘2•13’和‘2•15’我都有事。开始我没在意,可今天上班时有人对我说,‘2•14’前后两天要提高警惕。想了又想,我决定请律师查查他这两天到底去哪里。”
&&&&在“冷静律师事务所”里,一位自称姓怀的女士正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向律师“报案”。
&&&&——“你丈夫最近有哪些反常的表现?”张律师头也不抬地问。
&&&&“最近?我想想。哦,有,就是,他回家后吧,就把手机调成振动或关机,而且,有时候,他收到短信就立即删除了。”
&&&&张律师点点头,表示可以受理。怀女士按要求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和900元费用,然后匆匆离去。
&&&&——“下一位?请进。”张律师头也不抬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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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白马王子,也没有白雪公主,
&&&&因为他们最后都会结婚。
&&&&第01章:冤家的爱情故事
&&&&(9)
&&&&──“观众朋友你们好,感谢你收看麻将城电视台的《法律与咨询》直播节目,我是主持人方圆,今天的嘉宾主持仍然是大家熟悉的冷静律师事务所的何飞律师,我们直播节目的咨询热线电话是……”
&&&&这天,第一个打电话进来的是位女听众,说,家里孩子过生日,请客,忙乱中误将烧碱当甜酒给客人喝了,造成两人死亡。——“请问何律师,这种意外事故应不应该负刑事责任?”
&&&&何律师答:我国刑法第13条规定:“行为在客观上虽然造成了损害结果,但是不是出于故意或者过失,而是由于不能抗拒或者不能预见的原因所引起的,不认为是犯罪。”这在刑法理论上就称为意外事件……
&&&&另一个男Xing观众说着一口麻将城方言:“听说我市的天长公路工程出了特大受贿案,一个姓毛的包工头前几天已被检察院传唤,市建委一个姓徐的科长也被检察院传唤,听说此案的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直播室的方圆和何飞很快对视了一眼。
&&&&──“这位观众朋友你好,欢迎你热心参与我们的节目,我是主持人方圆,我想把我们节目的参与办法再向你介绍一下。我们《法律与咨询》节目接受观众电话咨询,帮助和指导观众学习法律知识,介绍和解释法律条款,但不讨论具体案例,不下具体的结论,更不负责调查和证实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请你谅解……”
&&&&──“方圆小姐,我不是让你们去调查和证实什么道听途说的事情,我只是想提供一个事实:我市的天长公路工程去年由市政府出面向全市市民集资近五千万,而作为一个集资的市民,我们有权知道这五千万用到哪儿去了,谁有权批用这笔资金?又有谁来负责监督和审计?!……”
&&&&导播只好及时掐断了这条热线,电视画面也代之以事先准备好的一条广告。
&&&&何飞律师轻轻摘下头上的播音耳机,向身旁的主持人方圆投过“微笑之一瞥”。
&&&&然而此刻的方圆却面无笑容。她光洁的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她低着头,翻来复去、毫无必要地整理着手边的那堆资料。她站起身的时候,甚至忘了摘下头上的耳机。
&&&&看来她还没有从刚才节目的不愉快纠缠中摆脱出来。
&&&&何飞将这一切看在心里,但没表露出来。律师嘛,总是观察细致而又不动声色。
&&&&这天是星期天。
&&&&但电视台没有什么星期天,相反,星期天只会更忙一些。
&&&&办公室里坐着其他应该坐着的同事。何律师靠近取暖器坐着,享受着它桔红色的光芒和由此带来的一团温暖。方圆则远远立在窗口,对外面的风景作眺望状。
&&&&窗外的天色时阴时晴,弄得她的脸色也时阴时晴,让人捉摸不定。
&&&&“风真大。”后来,窗口的方圆终于自语了一句。
&&&&何飞看着她,微笑不语。
&&&&“何律师,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又过了会儿,她这么说。
&&&&天空灰灰的。时阴时晴。他们“走走”着──沿着马路的边缘,沿着城市喧嚣的边缘。
&&&&头上,灰灰的天空被那些高大坚硬的混凝土切割得支离破碎。前面不远是这个城市的火车站。火车开进开出的声音和广播里播音员懒洋洋的声音不时穿过喧嚣的市声传过来,让人联想到这个城市以外的一些东西。
&&&&火车站广场是他们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只是各人喜欢的理由不一样。
&&&&方圆喜欢广场那一片空旷,那片绿色的草地和喷水池(尽管大部分时间它并不喷水)。她说现在的城市空间越挤越窄,广场的景象能唤起人的某种新鲜感。
&&&&何律师则喜欢火车站那种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迎来送往的气氛,说这种气氛总能激起人莫名的感慨,迫使你想到生命的短暂和人生的无常,从而让你超脱出来做一回人世的“看客”……
&&&&但今天方圆无心谈论这些哲理。她倚在喷水池栏杆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喷在半空的水花,忽然问了一句:
&&&&——“何律师,你说可能吗?”
&&&&──“你指什么?”何律师问。
&&&&“你知道我指什么。”方圆的眼睛仍看着喷水,有些生气地说。
&&&&何律师停顿了一下,问:“你是说──刚才电视直播里——天长公路的事情?”
&&&&方圆点点头。
&&&&何律师顿了顿。他不得不非常谨慎。因为他知道,天长公路工程的总指挥就是方圆的老公。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何律师说着,又顿了顿。
&&&&“恕我直言,搞工程的地方老鼠太多了。”何律师还是决定说真话。因为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美貌的电视节目主持人,又不是在法庭上作什么辩护。“特别像这种做公路的土石方工程,技术含量少,竞争就更激烈。通常来说,没有过硬的关系,不花大的本钱,这些工程是很难接到手的。”
&&&&——“你只是猜测而已,是吧。”方圆转过脸,眯起眼睛,语气有点冷。
&&&&“你说得对,”何律师友好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不错,你先生是常务副总指挥,而总指挥是副市长挂名的,所以说,你先生实际上就是工程的总指挥,这谁都知道。”
&&&&──“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方圆脸上挂不住了:“你是不是认为刚才那个听众电话就是冲我老公来的,甚至是冲我来的?”
&&&&“好了,”何律师收起笑容,轻轻按住方圆搁在铁栏杆上的那只手:“说真的,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请你相信我好吗。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别客气,真的。我会尽力而为。——而现在,我送你回电视台,还是回家?”
&&&&“不。我现在不想回电台。也不想回家。”方圆说。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停了片刻,华律师说。
&&&&──“不,你不理解!”方圆的眼泪终于顺着面颊流下来──“因为你不相信!知道吗?你不相信!而我相信!我相信我老公是清白的!因为──因为我了解我的老公!我老公搞城建、搞工程搞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这方面的问题,领导、还有大家都很信任他,去年他还获得国家建设部授予的‘优秀建委主任’称号,所以这次市里又将五千万的天长路工程交给他。你说,我老公会出这种事吗?你相信吗?”她几乎是摇着律师的肩膀──“你相信他会出那种事吗?”
&&&&“我当然……不愿相信。”何律师困难地选择着词语。“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愿意这样说。但作为一个律师,我想说的是,法律是不承认印象和感情的,它只承认证据。”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方圆脸都气白了。“在你们律师眼里,好像每个人都是有罪的。”
&&&&“不,恰恰相反,”何律师微笑起来,“在律师眼里,首先假定他的辩护对象是无罪的。”
&&&&——“放心,何律师,”方圆转过头去,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冷得象冰块:“我老公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辩护对象──他不会成为任何一个律师的辩护对象!”
&&&&(10)
&&&&当时谁也没想到,何飞与方圆的爱情故事就这样悄悄拉开了序幕。
&&&&准确地说,是开始于(方圆坠楼)两年前的那个情人节。
&&&&那时候,何飞与方圆各自都有自己的婚姻。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年后的情人节,他们竟成了一对“合法情人”。
&&&&当时的何飞,只是想让自己“不合法的情人”数目再上升那么一位。
&&&&方圆的想法却截然不同,当时她只想一心一意地守着自己的官老公,过一种风风光光、又安安稳稳的幸福日子。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安稳,不让她幸福。
&&&&当时的方圆,是电视台有名的“冰美人”,也是麻将城有名的“冰美人”。她曾连续几年被观众投票推举为麻将城电视台“最受欢迎的节目主持人”。都说她身上有一种高贵而神秘的气质,能轻而易举地征服广大观众,更能轻而易举地征服男人。
&&&&当时有多少男人殷勤地围在她身边转、打她的主意,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其中有几个死皮白赖的,特别令她反感,比如,电视台的一个叫孙小平的同事,市建委的那个叫徐温的科长——还是她老公的下属呢!——真可谓色胆包天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想早日成为方圆的“情人”。
&&&&说白了,就是想早日把方圆搞上床,进行那种不合法的Xing交活动,尝尝妾不如偷的味道。
&&&&尤其是到了2002年的情人节前夕,麻将城的大道小道不断有“可靠的”风声传出,说方圆的老公——市建委的马主任卷入了一件特大受贿案,不死也要被判无期。于是,上述那些多情的男人们就更加跃跃欲试起来。
&&&&何飞与方圆的这些爱情故事,有的是出于何飞之口,有的是丰美讲给冷静听的。丰美和方圆曾经是电视台的同事,更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11)
&&&&话说两年前的那个星期天的上午,方圆送走了嘉宾何飞,回到电视台,在办公室里一直闷闷不乐。
&&&&她的同事、追求者孙小平见状就走了过去,找话安慰她:
&&&&“哎,我听他们说了,说天长公路和你先生的事……,方圆,你别听他们嚼蛆,那个姓毛的还有姓徐的被检察院传唤,跟你家先生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传唤你家先生。就算你家先生被传唤,也是很平常的事,改革开放嘛,传唤就传唤吧,又不代表你家先生犯了罪。检察院每天传唤的人多啦去了,不信,你家先生放个爆竹,看有没有公安人员来传唤他?……
&&&&──“孙小平你烦不烦啊?”方圆终于冲着他喊起来:“谁放爆竹啊?孙小平你以为你很幽默是不是,你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你还有完没完?……”
&&&&这回孙小平是彻头彻尾地愣住了:他脸色刷白,干张着嘴,像一条被钓在半空的咸鱼。
&&&&孙小平怎么也弄不明白,以前他无论说什么,方圆都是“好开心好开心”的──今天是怎么了?
&&&&倒是外面办公室的同事们笑了。他们都在偷偷捂着嘴笑(好开心好开心)。那个胖胖的副台长笑得身体和椅子一齐在发抖。声音和表情完全不对位了。
&&&&方圆呼啦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愤然离开了办公室。
&&&&同事们看着她的背影,全体表现出目瞪口呆状。不知谁说了句:“想不到方圆也会发脾气。”不知谁又说了一句:“你老外了,没生蛋的官太太发起脾气来还有得轻?”
&&&&这时窝藏在办公室角落里的孙小平突然朝外面吼了一声:“你妈才是没生蛋的官太太呢!”……
&&&&大家一愣,但随即笑成一团,笑得人仰马翻——孙小平这句话真正达到了他想追求的那种幽默效果。
&&&&(12)
&&&&这天中午,从电视台气冲冲回到家的方圆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她关上房门,喝下了一大瓶葡萄酒——那是一件电影电视里用滥了的道具。
&&&&方圆恢复知觉已是第二天的中午:阳光明亮刺眼,她的房间被窗外的雪光映得一片雪亮。
&&&&少顷,她听见外面客厅里好像有一些人声,打开门一看,是老公和他的一帮死党,其中就有那个说话女里女气的徐温。
&&&&——“徐科长,他们说你去了检察院,是真的吗?”方圆手扶门框,脱口问了一句。
&&&&徐温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检察院?我们经常去检察院的,工作需要嘛,很正常的。”徐温走到方圆的身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你为我担心了?你要是为我急伤了身体,我怎么向马主任交待哟!”
&&&&——“那个姓毛的呢?”方圆又问。
&&&&“什么毛?”
&&&&“就是那个姓毛的工头?”
&&&&“噢,他呀,也放了——哦,不,也出来了,没事了,回去过年了。”
&&&&听说老公没出事,方圆小姐的心情顿时好起来。
&&&&趁着这样好的心情,方圆随即回到房间,关上门,给何飞律师打电话。她骄傲地告诉他:昨天他们完全是虚惊一场。
&&&&何律师先是肯定了她的看法,然后又轻轻否定了她的看法。
&&&&何律师说,据他了解的情况,市检察院已将天长路案件列为Chun节期间突击调查的重点。
&&&&何律师的话又稍稍破坏了一点方圆小姐的好心情。
&&&&“不会吧?……”方圆怀疑地说,“既然是重点为什么又将人放了?”
&&&&何律师说:“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呢。”
&&&&“什么大鱼?你说谁是大鱼?”方圆明显不高兴了。
&&&&“我说不准,”何律师一语带过,像一条滑腻的泥鳅,“我只是凭直觉罢了。你家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我觉得,那个徐温徐科长和你先生的关系不一般。”
&&&&方圆没听何飞把话说完,就冲动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轻轻吐出一个憋了很久的词:
&&&&“神经过敏。”
&&&&(13)
&&&&又一个星期天很快来到了。
&&&&那天是个好天气。全城的人民都倾巢出动在忙着办年货,采购物品。
&&&&何飞何律师如约再次来到电视台,做方圆小姐节目的嘉宾主持。
&&&&他们看上去都很轻松愉快。何律师开玩笑说:方圆小姐肯定又收到了不少听众的表扬信;方圆则说,何律师你看上去像刚刚打赢了一场官司。
&&&&在节目前半个小时的准备工作中,他们依然配合默契,谈笑风生,他们谁也没提天长公路一个字儿。
&&&&但节目进行到一半,那个讨厌的“方言男人”又把电话打进来了──
&&&&“听说我市天长公路工程出了特大受贿案,一个姓毛的包工头前几天已被检察院传唤,市建委一个姓徐的科长也被检察院传唤,听说此案的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
&&&&直播室的方圆和何律师很快对视了一眼──
&&&&“这位听友你好,欢迎你参加我们的节目,我是主持人方圆。在这里我想把我们节目的参与办法再次向你介绍一下。我们《法律与咨询》节目接受听众电话咨询,帮助和指导听众学习法律知识,介绍和解释法律条款,但不讨论具体案例,不下具体结论,更不负责调查和证实小道消息……”
&&&&──“我说的并不是什么小道消息”,那人顽固地说,“你们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检察院或者建委呢?”
&&&&──“据我们了解,你说的那两个人已经从检察院出来了,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方圆脱口说道。
&&&&──“那就证明我说的并不是什么小道消息。作为一个参与集资的市民,我有权知道,天长公路工程集资的二千万专项资金到底用到哪儿去了?谁有权批用这笔资金,又有谁来负责监督和审计,有没有发生**受贿事件?……”
&&&&热线被导播强行切断了。
&&&&切断之后是早准备好的过渡音乐。电视画面则变成了MTV。
&&&&方圆沮丧地坐在那儿,闭目定神了好长时间。她的脸看上去毫无表情,但旁边的何律师还是从她一起一伏的胸脯上看到了很丰富的表情……
&&&&方圆坐在椅子上好几分钟都站不起来。何律师想上去扶她一把,但被她很有礼貌地谢绝了。
&&&&“我很好,谢谢。”她这样说。
&&&&这次节目的失败是明摆着的。
&&&&大概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最致命的错误是方圆随口说了什么检察院放人的话──这就违背了节目“不讨论具体案例,不下结论,不调查、不猜测”的原则。
&&&&走出直播室的方圆神情木木的。这是大家对她的共同印象。她对谁也没看一眼,也不说一句话。她似乎沉湎在对自己错误的悼念之中。
&&&&何律师怎么走的,她大概都记不起来了,而以往她总要把他送下楼,并在楼下的大厅里陪他喝上一杯咖啡,聊上一会儿。
&&&&是啊,何律师在百忙之中被请来做嘉宾,没有多少物质报酬,总要多给点精神报酬吧?而在这个星期天的上午却有人忽略了这一点,让一个被称为“嘉宾”的人独自灰溜溜的走了,连句再见的话都没有听到。
&&&&此后的两个星期,方圆都没有和何飞何律师联系,更谈不上请他来做“嘉宾”了。
&&&&(14)
&&&&何飞与方圆的故事如果到此结束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了。他们之间可能还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不会发展成情人和夫妻,也就不会成为一对冤家对头。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休止”了两个星期之后,这对冤家的爱情故事突然加快了进程。
&&&&这次是方圆主动找了何律师,其原因又是她老公即马主任主动找了她。
&&&&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共场合,方圆都一概称她的老公为“马主任”。马主任开始听着别扭,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方圆也试图想改个称呼,但改了几次,都因别扭而放弃了。
&&&&这天晚上老公也就是马主任主动问她说,能不能请何律师来一下,他有事跟他商量。
&&&&方圆一听味道不对,再三追问,马主任才告诉她,今天检察院来人到建委来找他了解情况了,可能要找他的麻烦,所以他想请一个可靠的律师……
&&&&方圆一听这话的反应可想而知,简直如五雷轰顶──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她最担心、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马主任,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如实告诉我,方圆当场就哭了起来,你知道我整天为你担心,我得罪了那么多人,连节目都做砸了,你再不对我说实话,我的一切就要给毁了!……
&&&&马主任火了: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真晦气!……
&&&&何律师来了以后,马主任又迟迟不肯进入正题,兜来兜去的,把方圆实在给兜急了,说,马主任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快点说好不好?
&&&&没事,嘿嘿,真的没事。马主任说。
&&&&是这样,马主任终于开始“挤牙膏”了:有人揭发姓毛的工头有问题。毛的工程是我批给他做的。毛给徐科长家装璜厨房,不肯收他的钱。我想问问何律师,这算不算经济问题?……
&&&&──原来是徐科长的事啊?方圆大叹了一口气,说,这姓徐的也是,小里小气的,就爱贪个小便宜,装个厨房能有多少钱,沾他这个腥气?……马主任你呢?你没有拿姓毛的什么东西吧?没有拿他过他的钱吧?
&&&&没有没有。马主任说。我怎么会拿他的钱呢?我对这种人向来都有警惕呢。我早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马主任,你一定要对何律师说实话,这样何律师才能帮助你。你要知道,哪怕有丝毫隐瞒,对你自己都是不利的!……方圆像个律师似的说。
&&&&放心。马主任沉稳地微笑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拿姓毛的一分钱,这总可以了吧?
&&&&──真的?方圆几乎大喜:马主任,你敢发誓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马主任像入党宣誓般举起了右拳。
&&&&——怎么样,这次你相信了吧?
&&&&相信什么?
&&&&——哎呀跟你说话怎么这么费劲,方圆有些撒娇地说,你知道我指什么。
&&&&那么,你相信吗?何律师狡猾地躲过她的锋芒,反问了她一句。
&&&&——我当然相信。方圆说。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老公,我了解他。停了会儿,方圆又说:还因为他发了誓。我了解他,马主任很迷信的,他不会轻易发誓的。
&&&&何律师笑笑,抬头看了看天,说,这天可不怎么样。这样吧,等我调查以后再说吧。
&&&&一阵沉默。
&&&&此刻已经接近子夜了。街边上,只有那些大排档还贼亮贼亮的。那些搔手弄姿、几乎不穿衣服的女郎招贴画在这零下五度的寒夜里分外惹人注目。
&&&&——“先生,小姐,吃馄饨吧?吃汤圆啵?”一个挺好看的小姑娘招呼他们说。
&&&&店堂里除了**女郎空无一人。看来小姑娘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她的脸蛋在寒风中冻得红彤彤的象个大萝卜。
&&&&方圆拽着何律师的袖子紧走几步,然后小声说:那些地方不太卫生。
&&&&想不到这句话被紧追不舍的小姑娘听见了,说:我们干净的!我们消毒的,我们有卫生许可证!……
&&&&走出好远了,方圆回头望望,叹了口气,说,这些人,赚点钱也不容易。
&&&&何律师点点头,表示同意,说:是啊,天长公路,他们也要交集资的。
&&&&方圆的步子就慢了下来,咕了一句:这些小市民也是,交了二百元钱集资,都闹死了。
&&&&何律师笑笑,说:天冷,你回去吧。
&&&&方圆就站住了,说:何老师,有消息就告诉我。
&&&&你放心吧,有消息就立即会告诉你。
&&&&说罢,何律师跨上自行车,摇摇晃晃地骑走了。
&&&&(15)
&&&&“消息”很快就有了。
&&&&这天晚上,方圆冒雪打的前往何律师家去听消息。
&&&&何律师住在郊区一个脏得出名的地方。还是那样,司机一听是那个地方都不肯去,方圆亮出自己的记者身份软磨硬泡并许诺付双倍的车钱才叫到一辆。
&&&&几个星期没来,那段路看上去更难走了,坑坑洼洼、泥糊糊的,车轮在泥里滑来滑去,好几次陷进去,差一点爬不出来。
&&&&司机一路尽用粗话骂娘,说你们当记者的也不反映反映、报道报道,这年头房子有人造哩,路却没得人修。一顿几千元有钱吃呢,修路倒没得钱了,要老百姓掏腰包,这些钱最后还不晓得进了谁的腰包!……
&&&&方圆忽然生气地说,你不想开就算了,别在这儿发牢骚,我看你的觉悟也就这样,给你双倍钱才肯进来,我没有投诉你拒载,就算你运气了!……
&&&&来自何律师方面的消息并不太妙。
&&&&问题还是出在那个姓毛的身上。
&&&&他原先是农村的一个瓦匠,后来做建筑包工头,十年前打入麻将城,先后承接过一千多万元的土石方工程,现在市中心有两套住宅和一辆高级轿车。这些农民总是一富就作怪,一有钱就乱来,秃子打伞无法(发)无天。这次出事,就是他的一个情妇告发他的──
&&&&这个情妇前不久为另一个情妇的事和姓毛的闹翻了,搏斗时她还捅了他一刀。这个情妇还不解恨,又跑到反贪局、公安局,向他们提供了一条很致命的线索:某年某月某日,姓毛的去银行提了14万现金,然后开车去了市建委宿舍,亲自将钱送了进去,听说是送给一个给主任开车的司机了──当时她一直坐在车里目睹了全过程……
&&&&由于这个情妇的举报,今年1月16日清晨,检察院才传唤了毛。毛承认承接天长路工程业务时通过徐温徐科长(当时还是司机)找了马主任,批到了五百多万元的工程。18日,检察院又传唤了徐温徐科长,徐温承认毛帮他无偿装璜过厨房,就再不开口了。
&&&&为了不惊动他们背后的大人物,检察院决定临时放人。但毛的高级轿车还被扣压在那里。过了二十多天,也就是到了昨天28日,检察院领导先后光临了市建委、市城市干道建设工程指挥部,调看了工程介绍信的审批情况,发现有4个个体包工头的工程款在百万元以上,都是马主任审批的。于是突击审查这4个包工头的账册。现在已发现一个叫徐伍的包工头财务特别混乱,听说还发现了一张30万元的“白纸条”你知道这个徐伍是什么人吗?
&&&&方圆紧张地摇摇头,她的脸看上去已成了一张“白纸条”。
&&&&方圆知道,这个徐伍是徐温徐科长的弟弟。
&&&&方圆默默地呆了半晌,忽然说,不对呀,我听说徐伍是一个正规公司的经理呀。
&&&&你说的对,何律师照例先表示同意,然后再说出自己的看法:徐伍是“升飞建筑承包公司”的经理,挂靠在腾飞建筑承包总公司下面,属个体Xing质。而腾飞总公司是市土木建筑学会办的一个经济实体,它上面挂靠了不少个体建筑公司──另外,你知道土木建筑学会的会长是谁吗?
&&&&是——是马主任?
&&&&何律师点点头。但随后来了个转折: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可能还有一些更重要的情况我还没有了解到。接着,何律师又转折了一次:现在我急需要得到你家马主任的协助和配合,他应该将全部真实情况都告诉我,否则我很难展开工作……
&&&&──你是说,马主任对你隐瞒了什么?
&&&&不,我没有这么说。何律师措词婉转,我只是有一种预感……
&&&&——这还不一样!方圆撑着桌子站起来:那么何老师,我想问你一句,你了解的这些情况可靠吗?真实吗?
&&&&何律师笑了:我相信我的能力和感觉。
&&&&——那么,何老师,我可以问一问这些消息的来源吗?方圆又问。
&&&&我们有我们的方法。何律师含糊其词。这和你在电影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外国律师不一样,和你看的书本上的条文也不一样,在我们这儿,一个律师的能量大小,多半取决于他的社会关系,他跟公、检、法部门各方面的熟悉程度,尤其在民事诉讼方面——不是有人把我们律师打官司,说成是“打关系”么?呵呵……
&&&&何律师想尽量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但方圆显然不为所动。
&&&&——那么……方圆咬咬牙,问道:马主任这件事,属于民事还是刑事?
&&&&何律师摇摇头,笑道:方圆啊方圆,你可是一个知名的电视法律节目主持人啊。
&&&&何律师并不正面回答她。
&&&&——我的法律知识又不是用来对付我老公的。方圆汩汩而下的泪水已浸湿了她贴在脸颊上的头发,乍看上去好象是她的头发在流泪:早知这样,我为什么要主持这个法律节目?……
&&&&方圆转过身去,撩开濡湿的头发,双手捂住了脸。想当初,在法律进修班毕业的时候,我们全班同学还搞了个宣誓仪式,我们发誓,我们对天发誓,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放弃我们的理想,我们的追求,都要坚持真理,维护法律的公正和尊严……可是想不到,我无论如何不敢相信,马主任他——他平时也是一直这么教育我的……我一直很崇拜他,一直为他感到骄傲……
&&&&泪水从方圆双手的指缝里汩汩流出来,何律师从侧面看过去,又象是她的手指在不停地流泪。
&&&&(16)
&&&&转眼到了农历的腊月二十二。
&&&&这天,按麻将城的风俗,居民们家家在蒸包子准备过年。满城都飘扬着豆沙、雪菜、牛肉馅的香气。
&&&&方圆对周围的这一切却是不闻不问。
&&&&她全部的心思,都用在打听天长公路案件的大道消息及小道消息上了。
&&&&这天下午方圆听到的消息说,在清晨六点钟的时候,徐伍的老婆王某王会计被侦察员堵在家里,带到了检察院。
&&&&人们说,这回进去真的要蒸包子了。
&&&&方圆不明白他们说的“蒸包子”是怎么回事,但听上去不象什么好待遇。
&&&&方圆的一颗心没处放,就一个劲地打何律师的手机。何律师回电很谨慎,说:我想跟马主任当面谈一谈。
&&&&何律师带来的情况果然不妙:
&&&&一、徐伍的公司其实是个夫妻老婆店,下面连一个建筑队都没有,他将天长路一百多万的工程转包给了他人,从中收取了十万元的“转让费”;
&&&&二、徐伍公司账目混乱,白条特多,最大的一张白条数额竟达30万;
&&&&三、徐伍公司用假名单伪造工资单,徐伍的老婆王会计已交待,其中的假名就有马主任、徐科长等
&&&&——这个小徐,这个小徐,简直是乱搞嘛!马主任头上都出汗了:他怎么能用我的名义领什么工资呢?简直是乱搞嘛!……
&&&&──你到底拿没拿过他们的钱?方圆反复问他这句话。
&&&&这个嘛,还不容易,马主任看上去很镇定:他们可以去查工资单上签名的笔迹嘛!
&&&&──我没问你签名,我问你有没有拿过他们工资?方圆坚持问。
&&&&呵,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不过,马主任擦擦头上的汗,要是他们硬要这么说呢?何律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何律师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那张30万的白条,不知马主任对此是否知情?
&&&&马主任笑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公司怎么做账我怎么晓得?
&&&&方圆说,这次被重点审查的四个包工头怎么跟你的关系都特别好?
&&&&马主任说,这些人就象苍蝇,赶都赶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方圆说,可是苍蝇不叮无缝鸡蛋……
&&&&话音未落──啪!方圆脸上清脆地挨了一下。
&&&&马主任失去了一个正处级干部的雍容大度,眼睛瞪得要凸出来:
&&&&——你怎么能这样跟你老公说话?我不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发过多少誓了,说一千道一万,我姓马的没有拿他们一分钱!这是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嘛!
&&&&方圆当时就捂着脸,冲出了家门。
&&&&(17)
&&&&又过了两天。即是腊月二十四。总之是离过年越来越近了。
&&&&这天,小城居民按风俗家家在打扫卫生(这里主要是指家门以内,至于门外的拉圾他们暂时还不想管那么多)。
&&&&这天早晨,又有几个人被“请”进了检察院。其中包括那个徐温徐科长(算起来,他短短三个星期已经是“二进宫”了)。
&&&&上面说过的四大工头,只有毛工头和钱经理两个漏网了(据说是到什么地方出差去了)。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公仆接到这样的通知:外出需报请检察院批准。建委的马主任即是其中之一。
&&&&人们说,今天检察院跑出来打扫卫生了。
&&&&马主任接到那样一个通知以后,在家自然是坐立不安。
&&&&马主任一遍遍打他方圆的手机。方圆也就一遍遍打何律师的手机。
&&&&直到中午11点,何律师才回了个电话,说他正忙着,正为这件事忙着,一有进展马上会和他们联系的。
&&&&然后就象断了线的风筝──没影了。
&&&&(18)
&&&&如果说,何飞与方圆的故事到此结束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了。他们之间可能还是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合作伙伴,而不会发展成情人和夫妻,也就不会成为一对冤家对头。
&&&&一句话——就算方圆两年后死得不明不白,何飞也不会成为一个犯罪嫌疑人吧?
&&&&然而俗话是怎么说的?“缘分天注定;上天自有安排……”俗话还说:“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
&&&&(19)
&&&&星期天的《法律与咨询》成了方圆一个人的独台戏。
&&&&在讲析汤某偷取父亲存折是否构成盗窃罪的案例时,她好几次将“盗窃”二字说成了“行贿”。
&&&&大家说,这是方圆播音史上最惨痛的一小时。
&&&&而且这次节目并没有开通听众热线。实际上方圆自己也一直在想,今后她还有勇气开通这条热线吗?……
&&&&(20)
&&&&何律师的出现对马家来说几乎成了一个坏兆头。
&&&&这天晚上已经很晚了,何律师突然连呼方圆三四次,将她约到很偏僻的一家咖啡屋里,而且还事先包了一个小包厢。
&&&&何律师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他要说的话就急急走了。
&&&&“我先走,你等会儿再走。”何律师这样说。
&&&&何律师看上去完全失去了他往日一贯的大将风度。
&&&&在此之前,在那个小包厢里,何律师说话声音很小,说得很快,但吐字还比较清晰。
&&&&他说——
&&&&我有很重要的情况现在我只能见你不能见马主任,马主任一直没有对我们说真话弄得现在的情况很被动,里面的徐科长已经交待是他提走了白条上的30万,两年来姓毛的工头一共给了他们176万他们已经花了30万,后来毛工头自报的工程造价被上面核减了50多万,姓毛的感到吃亏了就威胁他们,马主任害怕了就和徐家兄弟商量退还姓毛的50万……
&&&&──等等等等,方圆一脸糊涂,你是说──我家,他,马主任,收了人家176万?而且花掉了30万?……这怎么可能呢?
&&&&嘘──何律师做了个间谍片里特有的手势,你听我说,我说的都是我认为的事实,徐科长承认由他开车到南京常州无锡扬州等地的银行去存、取这些钱,都有事实可查,注意我现在不是找你来核实这些事实而是告诉你这些事实,当然我这样做是很冒险的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而不能直接告诉马主任,现在检察院领导正在请示市领导要求传讯马主任,所以──
&&&&(何律师又做了个间谍片上常见的动作,他打开包厢门朝两边望了望,这才压低声音说——)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告诉马主任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承认,全都推到徐家兄弟身上……
&&&&──为什么?
&&&&何律师无奈地摇摇头,一口饮尽杯中的咖啡,然后目视方圆,意味深长的说:
&&&&方圆啊,幸亏你还是学法律的高材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犯这么大的天文数字是要掉脑袋的。记住,不要说我告诉了你这些消息,也不要对任何人讲我们到过这儿,我得赶快走了请原谅我不能送你你自己多保重……
&&&&这一切事后让方圆回想起来,就象是她看过的某部电影的某个场面,人物是江姐与甫志高。
&&&&何律师急匆匆走了之后,小包厢里就剩下了方圆一个人。
&&&&不久一个学生模样的吧台小姐软软地走了进来,诚惶诚恐地递给她一个精致的日记本:
&&&&您是电视台的主持人方圆吧?对不起打搅您了,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21)
&&&&方圆回到家的时候,家里还亮堂堂的,几乎所有的电灯都开着。
&&&&这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马主任习惯上总是随时关灯,能开8W的小台灯就不开40W的日光灯,总是把家里搞得黑乎乎的。这种寒冷的天气,空调也舍不得开。洗脸总是倒一口口热水,灌热水袋只灌三分之一,而且到你洗脚的时候他必定要再三提醒你别忘了用他热水袋里的温水洗脚……
&&&&马主任还有一个最大的嗜好是往储蓄所存钱,有五十凑一百,有八百凑一千,平时方圆总是讥笑他说,给你一万元钱你都不晓得怎么花……
&&&&方圆怎么也想不通,马主任怎么会要人家那么多钱,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那30万又花到哪儿去了?……
&&&&方圆进门以后被门里的灯光刺得眯起了眼睛。
&&&&马主任外地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不知什么时候都到了(本来也应该到了,他们说好了来麻将城过年的,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
&&&&听见门响,他们一起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见是方圆,众人明显松了口气。
&&&&方圆你回来了?他们齐声朗诵道。
&&&&方圆眯缝着眼睛,低头站在门口没吱声儿。
&&&&方圆你听到什么新的消息没有?马主任的姐姐走过来问她。
&&&&方圆看了马姐一眼,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有些发肿。而嫂子的眼圈上除了美丽的蓝影和长长的假睫毛便看不出别的什么。
&&&&方圆很想看看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子,于是她朝屋里走了几步,站到了一面镜子跟前。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比马姐还厉害!
&&&&在镜子里,方圆还看见马姐站在她身后用手帕不停地擦着眼泪,轻轻抽泣着。
&&&&房间的床上、地上,东一包西一包地放着些包裹和皮箱,看样子他们正在家里整理东西。
&&&&方圆忽然间有些明白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什么,至少已经有所准备了──而明亮的灯光和众多的人数可以起到壮胆的作用。
&&&&方圆,何律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啊?马姐在身后哭着问。
&&&&方圆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说,你们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她将手里的包一摔就跌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马姐和嫂子跟在她后面:方圆你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你快说呀?……
&&&&方圆哭道,你们盯着我问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们为什么不去问他,你们去问问他不就全清楚了吗?他什么时候对我们说过实话?——方圆痛哭起来——他一句实话也没有跟我们说──他骗了我,他欺骗了我们,你们知道吗?……
&&&&他没有骗你,他没有骗你,嫂子和马姐争着说,马主任他真的没有拿姓毛的一分钱,他全都退给他了,一分不少地退给他了!马主任他生怕说不清楚,他让小徐退钱的时候还悄悄录了音,不信我们放给你听……
&&&&马姐拿来了一只**那么大小的微型录音机,硬是将耳机塞进了方圆的耳朵,于是方圆就清晰地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前面是马主任教小徐怎样使用录音机的对话,后面是小徐和毛工头的对话……
&&&&——看来这是真的了,176万哪!这是真的!……
&&&&方圆双手紧紧抱着头,好象那儿就要裂开了。
&&&&——马主任他疯了吗?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他还花掉了人家30万!你们去问问他,这笔钱他花到哪里去了?……
&&&&嫂子和马姐一下子都愣住了。她们随即跑到大房间去问马主任:
&&&&——真的吗?你真的花掉了人家30万?
&&&&马主任不吭声。
&&&&马姐疯了似地揪住他的衣服,象摇一只药瓶似的摇晃着他:你说啊,你把这么多钱花到哪块去了?……
&&&&马主任紧闭着眼睛,象睡着了一样。
&&&&方圆能想象出他进了检察院会是个什么样儿。
&&&&她问过孙小平“蒸包子”是怎么回事?当时孙小平很幽默地告诉她:嫌疑人进了检察院,检察官不打你不骂你,就用一只大灯泡日夜照着你,轮番地和你谈心;他明明想到上海,却先绕到海南,再绕到重庆,再绕到石家庄,跟你绕上个三天三夜,看你的漏洞出不出来?
&&&&要是他不说话呢?方圆故作天真地问。
&&&&孙小平很幽默地笑了:你一天不说话、两天不说话当然可以,除非你永远不想睡觉。
&&&&不过这会儿,马主任没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他还是说话了。
&&&&马主任很决断地说,30万的事你们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总之一句话,我还清了姓毛的,现在我不欠他一分钱。马主任又坚决地补充了一句。
&&&&马姐一屁股坐到地上:事到如今,死到临头了,你还保人家呢,人家说不定早把你卖了!他们上头不批准,检察院就敢来抓你了?
&&&&嫂子走上去拉起马姐:你们小声点。……别哭了好不好。
&&&&姐夫也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哭又没有用,还是想想办法吧。
&&&&马哥说,上面的人现在还不能说,这是规矩,不说还有希望,说了肯定是死路一条!……
&&&&(22)
&&&&马主任是在清晨六点钟被人带走的。
&&&&当时方圆不在家。
&&&&当时方圆正睡在同事孙小平的床上。
&&&&家里人也弄不清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马家这天夜里灯火通明一宵没睡。他们搞不清也无心搞清方圆悄然离家的原因。
&&&&其实原因很简单——
&&&&她不愿亲眼目睹老公被捕这一幕。
&&&&当时方圆一时间无处可去,只是在冬夜的街巷里孤魂似的踽踽独行。
&&&&人行道上的积雪还未全部融化,不时露出一片片不规则的白色。方圆就故意往这些白色上踩,几脚一踩,白色就变成黑色了。
&&&&她的一双高跟皮靴不久就踩得湿漉漉、泥乎乎的。
&&&&不知为什么,这样做使方圆感到多少有几分解气。
&&&&她的内心隐隐有一种冲动──也象这样狠狠把自己弄脏了才好。至少也应该找谁去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而以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她一直把自己和家人的平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去找谁呢?
&&&&这时候方圆猛然发觉:自己事到临头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朋友。
&&&&她陆续想了几个人,又陆续将他们否定了。
&&&&是啊,她的几个男友,抓的抓了,逃的逃了,躲的躲了,似乎只有郑明那儿可以一去了。
&&&&(23)
&&&&郑明是教育学院的一个宣传科长,一个精明能干的小伙子。他们是法律进修班的同学。自从他认识方圆以后,就一直在追求她。还发誓说要等她一辈子。
&&&&这天夜里,方圆在寒风中走了很长的路。这期间有辆面的从她身边开过并放慢了速度,但方圆没有向它招手。方圆仿佛故意要惩罚自己,她一直步行到麻将城南郊山坡上的教育学院。
&&&&方圆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抑或一个半小时?她说不准。也没有看时间。对她来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就这么机械地走着。郊区的一段路没有路灯,周围漆黑一团。听说元旦前后那里出过好几起抢劫、强Jian案。放在以前,即使坐出租,方圆也是不敢一个人坐到这里来的。
&&&&远远地,方圆发现郑明那间单人宿舍居然还亮堂堂的大放其光。
&&&&这种深夜里一家独放的灯光给予方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刚才她就是从这种灯光逃了出来。
&&&&她知道郑明平时在电Biao上做了手脚,用电向来大手大脚,宿舍里电热器电饭煲电炒锅几乎武装到了牙齿──可也不至于凌晨一点半还开着灯睡觉啊?……
&&&&刚一敲门,方圆就后悔自己不该来了。因为她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
&&&&方圆刚想掉头溜掉,门却一下子打开了──郑明还没有睡觉。
&&&&屋里有个女孩背身站在床前,方圆看不见她的脸,无法欣赏她的美貌,但从身段上看并不怎么样,是属于茁壮的那种。
&&&&他们好象也在连夜整理东西──准确地说,是在布置家具。
&&&&郑明对方圆的突然造访显然深感吃惊。
&&&&郑明很罕见地把嘴张得很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对方圆介绍说,那个女孩是他的表妹,他却没有向他的表妹介绍方圆。
&&&&方圆说,郑明同学,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这时候的郑明有点恢复过来了,说,她真是我的表妹,真的,我上次本想告诉你的,可你的心情不太好,真的,我可以对你发誓……
&&&&方圆笑了,告诉我,你对你的表妹发过什么誓没有?
&&&&这时候郑明的脸才有些红了。你,你变了……郑明嗫嚅着。
&&&&方圆站到屋当中,环视了一圈,大声说,不错啊,郑明,房子弄得很漂亮,家具也弄得很漂亮,郑明你真能干啊!对了,我差点忘了说,你还会偷电,真了不起,咯咯……
&&&&方圆像只刚生了蛋的母鸡似的笑了起来。
&&&&方圆随手在崭新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崭新的红葡萄酒:
&&&&郑明同学,我现在就想喝你的喜酒,真的,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喝酒,我来就是为了这个,真的,我不骗你,我也可以对天发誓,咯咯咯咯……
&&&&方圆说着随即自斟自饮起来。
&&&&方圆喝完了一大杯,一边倒酒一边说:
&&&&——郑明同学,你不想喝一杯吗?
&&&&章节内容为空
&&&&男人婚前不可能搞懂女人,
&&&&男人婚后就更搞不懂女人。
&&&&第02章:夜夜难眠今又难眠
&&&&(26)
&&&&2月12日这天晚上,冷静在情人路的夏威夷咖啡屋摆了两桌酒,一是庆祝何飞案初战告捷(案件被发回检察机关重审),二是犒劳手下的兄弟们——鼓励他们牢牢抓住情人节的商机,发扬不顾疲劳、连续作战、接连打几仗的作风。
&&&&但最后只到了一桌人。还有一桌人据说正奋战在情人节的第一线,执行着他们的盯梢调查任务。
&&&&电台、电视台和晚报都派来了记者,牛皮糖似地粘着冷静不放,要求采访他们事务所的“情人节情侣忠诚调查大行动。”电视台还要求明天跟着调查员现场跟踪、拍摄采访。
&&&&事务所与本地媒体的关系一直很好。媒体为事务所提高了知名度,事务所给媒体提高了收视率。
&&&&相互利用。或者说:互赢。
&&&&回想起来,方圆是与他们事务所合作最早的“媒体”之一。
&&&&方圆先是电视台的播音员、主持人和记者。两年前,她的老公“马主任”出事入狱后,方圆和他离了婚。方圆本人也因“不宜出镜”,从电视台被调到了电台。但他们之间合作得更密切了——最后,何飞与方圆竟然合作成了一家子。
&&&&直到今年初,方圆本人出事后,电台的一个叫丰美的女人接替了方圆的工作——与他们事务所继续合作。
&&&&这场官司的双方都是熟人、朋友,这大概是律师最尴尬的事情了。
&&&&这也是冷静在法庭上想得最多的问题。
&&&&好在有一方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而活着的人,作为幸存者,还要继续活下去,继续“幸存”着。
&&&&唉,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无奈。
&&&&(27)
&&&&因电台女记者丰美的要求,冷静在听雨轩小包间里单独接受她的采访。
&&&&冷静正想借机调查一下她死去的那个同事、朋友——方圆的一些新情况。
&&&&丰美似乎也更对方圆的案子感兴趣。
&&&&“非常抱歉,今天我只能给你半个小时。”冷静既是习惯上的摆谱,也是说的实情。因为小华此刻已到了他家里,等着向他报告“重大案情”呢。
&&&&然而,他和丰美一谈就是两个半小时。
&&&&如果不是冷静的老婆费腾三番五次打手机来干预,他们可能还会再谈上两个半小时。
&&&&——因为丰美谈的情况太重要了。
&&&&两年前,方圆在电视台因主持《法律与咨询》直播节目大红大紫时,丰美正是她最密切的助手——导播。她们也是很要好朋友,据说,她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说”。
&&&&(28)
&&&&这天晚上,冷静开车赶到家时,得知小华已经走掉了。
&&&&老婆隔着房门告诉他:小华那个五岁的儿子在家里哭着要妈妈,妈妈不回来,他就不睡觉。小泄将他关在小房间里不闻不问,只顾自己上网打游戏。孩子的嗓子都哭哑了。
&&&&幸好我们没有孩子。冷静听了以后,暗想。心里不由得掠过一阵窃喜,像讨了多大便宜似的。
&&&&——有个老婆,就够我受的了。唉……冷静又想。
&&&&因小时候害小儿麻痹症,冷静的一条腿落下了轻微残疾,走路有点儿一高一低,说白了就是一个字——瘸。因为这,他一直找不到对象。
&&&&也是因为这,冷静发奋读书,硬是从一个高中生通过自考取得了律师资格。
&&&&于是有好心人通过好心人帮他牵线搭桥,认识了一个叫费腾的老姑娘。
&&&&当时他们都“三十而立”了。
&&&&俗话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但冷静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嫌弃人家——因为费腾身体长得比他齐全,Xing格比他内向,工作比他好(在图书馆),她的爸爸(是个局长)也比他的爸爸强,女方她不嫌弃自己就算不错了。再说她爸爸承诺了,要帮他开办一家律师事务所——这是冷静梦寐以求的事啊!男人这辈子不就想干一番事业吗?……
&&&&——以上就是冷静当初决定和费腾结婚的理由。
&&&&多年以后,几乎所有认识冷静的人都对他的婚姻感到莫名其妙。他们想不通:一个以精明、冷静著称的律师怎么会娶这样一个老婆?
&&&&既不年轻,又不漂亮。
&&&&既没有才,也没有钱。
&&&&因为患有先天Xing心脏病,不能生孩子。
&&&&因为患有日益严重的心理疾病,不得不辞掉了工作。
&&&&那你在家里做好后勤工作、做一个合格的家庭妇女也成啊,可偏偏是又馋又懒,什么事都不做,连裤头都要丈夫帮她洗。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一个废人,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由丈夫养着你、服侍你,也成啊,可这女人偏偏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三天两头在家无事生非,胡搅蛮缠,就是俗话说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每个月都要送到医院去抢救好几回……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平时冷静与何飞私下里玩得不错。有一次酒喝高了,何飞曾当面问过他——
&&&&“老板啊,一个男人找一个老婆,总要为点什么,总要有点理由吧?那你是为什么?拜托你能告诉我一条理由吗?”
&&&&“找罪受。”冷静笑眯眯地说。
&&&&“这是什么理由?”
&&&&“一个男人只有历尽磨难,才能成大器。”冷静仍旧笑眯眯地说。
&&&&“我可受不了。”何飞说着,咕咚咕咚又灌了一杯啤酒。“我要是你啊,早就把她解决了。”
&&&&“你怎么解决?”冷静不动声色地。
&&&&“总之是合法地解决呗。”关键时刻,何飞总是像泥鳅似的,狡猾地一溜而过。
&&&&冷静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冷律师啊,我是小华。你到家了?”
&&&&“嗯。”
&&&&“我跟你说啊,费腾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你要赶紧把她送到医院里去看啊!”
&&&&“哦。”
&&&&“今天晚上我在她那儿,陪她说说话,她塞给我一大把钱,要我去帮她买一把枪,你说吓人不吓人啊?她还说啊,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凶手肯定是你,叫我帮她报案、报仇,你说怕人不怕人啊?”
&&&&“哦,我知道了。”
&&&&“不是知道的事啊,你要赶紧把她送到医院里去看病啊!”
&&&&“好的。谢谢。明天我们再联系。再见。”
&&&&小华和费腾曾是同事,她也是费腾目前唯一的朋友。除了小华,费腾谁也不相信,好像所有的人都想谋害她。
&&&&特别是最近,在听说了方圆的案件后,费腾的这种疑心病犯得更厉害了,一看见冷静回家就躲到房间里不出来——生怕他将她扛起来,从阳台上扔下去。
&&&&凌晨2点多了,小房间里的冷静还没有睡着。
&&&&他打开台灯,从床头柜抽屉里找出安眠药片,仔细检查一番后,小心地香下两片。他喝的水都是从饮水机上现放的。杯子都被反复地冲洗过。他明知费腾只是疑心病,并没有害人之心,但他还是不知不觉地受她影响,处处小心设防。睡觉的时候,他同样要将门窗关死。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厨房里的煤气,那是关不住也锁不了的,万一她发起病来……
&&&&床头的对讲电话猛地响起来,吓了他一跳。
&&&&——“喂,我忘了拿痰盂了。”对面房间里的老婆在电话里说。
&&&&“好的,我这就帮你拿。”
&&&&冷静重新披衣起床,一溜小跑到卫生间,先撒了泡尿,用水冲了,然后拿着痰盂,送到老婆的房间门口,再回到小房间的床上,拿起无绳电话,按下“对讲”按钮:
&&&&“喂,痰盂放到你房间门口了。”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熟练,甚至非常默契。
&&&&当然也非常滑稽。荒唐。
&&&&冷静悄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观察着对面房间的动静。
&&&&对面的房门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打开了,开了一条缝,一线惨白的灯光泄了出来,从门缝里伸出一只白白的手,偷也似地将门口的痰盂拿了进去,随即门也“砰”地一声关上了,接着是很响的上保险的声音……
&&&&一只受惊的老鼠。
&&&&记得一个医生朋友曾经说过,精神病人的直觉往往很准——他们甚至能直接探查到你的潜意识。
&&&&——难道我的潜意识里,真有杀她的企图?冷静惊骇地想。
&&&&冷静轻轻地关上门。再轻轻地关上保险。
&&&&“这事得解决一下了,不能再拖了。”重新在床上躺下后,冷静这么想。
&&&&本来他想再拖一拖的。因为他那位退休的局长岳父两个月前身患重病住进医院,没几天活了。等他死了以后,这事解决起来会容易一些吧。
&&&&正常的解决方法有这么两条——冷静躺在床上反来复去的想:
&&&&一是分居或者离婚。但费腾一直不同意,她家里人也不同意。理由是他不能抛弃一个病人。
&&&&二是将她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但费腾一直不同意,她家里人也不同意。费腾的理由是她没有精神病。她家人的理由是他不能这样虐待一个病人。
&&&&其实,自从结婚的那天起,他和她就一直这样“分居”着。他们从来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说不定,她到现在还是一个处女?……
&&&&其实,自从结婚的那天起,这里就成了精神病院。他眼看着病人的病情在一天天地恶化。
&&&&为此,冷静还专门结交了一个精神病医院的医生朋友。他多次将医生带到家里来,暗中为她诊病,开药。可她的警惕Xing很高,从来不吃医生开的这些药。他曾经试图偷偷给她换过药瓶,但当天就给她识破了,大闹一场不算,她这方面的警惕Xing反而更高了。
&&&&可以这么说,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
&&&&那么,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吗?
&&&&对了,明天就去问问对门的邻居,看他愿不愿意将房子卖给我,或者租给我。哪怕价格高一点。这样,表面上扩大了居住面积,实际上一人住一套,互不干扰,又谈不上分居……
&&&&冷静这样想着,为自己找到了这个“擦边球”而感到欣慰。
&&&&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上一会儿了。
&&&&情人总是会背叛、会分手的,
&&&&只不过变成夫妻后会慢一点儿。
&&&&第03章:夜夜恶梦今又恶梦
&&&&(29)
&&&&冷静夹在很多人中间,挤挤攘攘的,向火车站出口处缓慢移动。
&&&&冷静伸长脖颈朝前看,朝前看,终于看见了出口,他还看见,出口处站着好几排穿制服的人,穿着那种有肩章的制服,看上去像是警察,又不像是警察。
&&&&现在穿制服的人很多,何况,警察已经换过好几次制服了,说是要和国际接轨。他们是警察么?如果是警察,那么,这么多警察堵过这里来干什么?冷静紧张地想。
&&&&——抓逃犯?查票?……冷静下意识地开始掏口袋。
&&&&掏来掏去,冷静在身上掏出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没看见有车票。
&&&&眼看离出口处越来越近了。
&&&&冷静心慌了。
&&&&冷静的心越来越慌。
&&&&冷静浑身直冒汗。
&&&&他的两只手一直在身上,在身上四处,摸来摸去,不停地摸来摸去,把翻过无数遍的口袋,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
&&&&冷静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是的,两手空空。
&&&&——上火车时什么也没有带么,比方带个包什么的?他想不起来了。真的,他想不起来了。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那么,出门的时候呢?有没有带包?有没有带什么东西?他也想不起来了。真是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但他还是在拼命想。想……
&&&&想着想着,再看看手上,哎,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抓着一张纸呢!细看,上面还写着xx车次,到达xx站,xx市,什么的,似乎就是一张火车票。
&&&&——就是一张火车票啊。不然,为什么会有车次,到达站,xx市,什么的。
&&&&——火车票什么时候改成这个样子了?他暗自琢磨。这年头,什么都改来改去的,变来变去的,乱了,真的乱了。
&&&&冷静把手里的那张纸交给出口处的警察,心里扑扑乱跳。
&&&&那个警察对那张纸看也不看,只说,身份证,身份证,把身份证拿出来!
&&&&旁边的警察也在不停地说,身份证,身份证,大家把身份证拿出来!……
&&&&——身份证?
&&&&冷静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带这玩艺儿,他真的不知道。好像没有这个印象,没有这个印象啊。
&&&&平时在家里,他也很少用那个身份证,很少用的。甚至,连身份证放在什么地方,他都搞不清楚,怎么会凑巧放在身上呢?
&&&&是啊,怎么会呢?冷静的脑子这么转着,手却在下意识地掏口袋。
&&&&他的两只手,一直在身上,在四处,摸来摸去,不停地摸来摸去,把翻过无数遍的口袋,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
&&&&就这样掏来掏去,冷静从身上掏出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掏出来许多张车票,汽车票,火车票,中巴票,出租车票,就是没有身份证。
&&&&后面及四周的人相互推着,搡着,嚷着,一直推着,搡着,嚷着。
&&&&警察用胳膊把冷静往旁边排了排,把他排到了一边。就像从车票上撕下一截子票根,然后随手一扔。
&&&&警察看也不看他,又去查下一个了。
&&&&冷静身边也有着黑压压的一大堆人。就像许多张堆积在一起的票根。
&&&&四周都有栏杆,拦着,人们在栏杆里乱挤乱拱的,像猪圈里圈着的一圈猪。
&&&&人们都埋着头,在包里,在身上,摸着,掏着。还有人忙着往嘴里香着什么东西。
&&&&外面不时有人,像票根似的,被扔进来,扔进来……
&&&&冷静心慌了。
&&&&冷静的心一直悬着,悬在空中,一直是这样的。
&&&&冷静浑身又开始冒汗。他的两只手一直在身上,四处,摸来摸去,不停地,摸来摸去,把翻过无数遍的口袋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
&&&&他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是的,两手空空,什么东西也没抓着。
&&&&——上火车时,有没有带个包什么的?他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了。
&&&&——出门的时候呢?有没有带包?他也想不起来了。也想不起来了。他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平时在家,他也很少用那个什么身份证的,连身份证放在哪里,放在什么地方,他都搞不清楚,都说不上来。怎么会凑巧放在身上呢?
&&&&这么想着,他的两只手还是不由自主,在身上,四处摸来摸去,不停地,摸来摸去,把翻过无数遍的口袋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
&&&&冷静只记得,自己是到S市来看戏的,看完戏还要坐火车回家,又不在外面住宿什么的,好像压根就没想到带什么身份证。
&&&&(30)
&&&&冷静夹在很多人中间,人们相互拥挤着,推攘着,不由自主地移动着脚步,向前,向后,向左,向右,移来移去的。
&&&&冷静随着人流,渐渐地移向一扇门,然后随着人流,进了那扇门。
&&&&进门的一刹那,冷静被人狠狠挤了一下,肋骨差点挤断了几根。
&&&&奇怪的是,冷静并不感到疼,只是胸口憋着气,闷得很,透不过气来。
&&&&门里面,又是一个乱哄哄的地方。有点像医院里打吊针的输液室。又有点像小汽车站里的候车室。只是比那更挤,更乱。
&&&&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
&&&&好像也没有人问,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
&&&&好像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什么都不用问的。
&&&&冷静问身边的一个胖男人,这是什么地方。
&&&&胖男人鬼鬼祟祟地告诉他,这是火车站的临时收容所。要查问,登记,还要检查东西。
&&&&轮到冷静了。
&&&&对方坐着,他站着。
&&&&对方问了他几句话。他答了他几句话。
&&&&他不知道对方问了他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一些什么。反正对方问什么冷静就答什么,答对了也无法证明,答错了也无法证明。一切都在浑浑噩噩地进行。
&&&&——你的东西呢?对方问。
&&&&什么东西?
&&&&——包啊箱子什么的。
&&&&没有,好像没带什么东西。
&&&&——那你到S市来干什么?
&&&&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
&&&&沼泽,好像是沼泽。
&&&&——什么枣子?是红枣,还是黑枣?
&&&&我也不清楚,冷静说,可能是戏名,也可能是戏院的名。
&&&&那个胖男人在后面紧挨着冷静。
&&&&冷静见那个胖男人慢慢打开了他手上的那只黑提包,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图穷匕见——那包里赫然露出来一大捆一大捆的钞票。
&&&&胖男人的两只手悬在上面护住钞票,嘴里不停地解释说,他是出租车司机,在S市买了一辆车,今天带钱来提货的,急急忙忙的,只想到要带钱,带钱,钱要放好,别给小偷偷了,就记得这个,就惦记这个了,却忘了带身份证。
&&&&胖男人说,本以为,提了车就开回来,又不住宿什么的,就没想到带身份证。
&&&&胖男人说,以前我经常到S市来,出火车站也没查身份……
&&&&人一批批地被带进来,登记后,又一批批被带出去。
&&&&有点像垃圾中转站。
&&&&又轮到冷静了。
&&&&一批人,被人押着,赶进了一辆公共汽车。
&&&&好像往被橱里塞棉花胎,满得不能再满,塞的不能再塞。
&&&&也像往卡车上装垃圾,满的不能再满,尖的不能再尖。就是这样子。车一边开着,顶上的垃圾一边洒洒拉拉往下掉。沿路都是。
&&&&然后,这辆公共汽车就开起来了。
&&&&奇怪的是,这破车开起来倒没有声音,不摇也不晃。不摇也不晃,车上的垃圾就不会洒洒拉拉地掉下来。
&&&&透过人缝,冷静看见车窗外的景物在悄悄往后倒退,所以他怀疑,车已经开了吧?
&&&&(31)
&&&&车停了。
&&&&下车。
&&&&一批人,被人押着,赶进了一个门。
&&&&又到了一个乱哄哄的地方。
&&&&这里有点像学校,进了院子,里面是一间间的教室,教室里面,黑压压的,全是人(?)。
&&&&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
&&&&好像也没有人问,这是什么地方,来这里干什么。
&&&&好像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什么都用不着问的。
&&&&冷静又问身边的那个胖男人,这是什么地方。
&&&&胖男人鬼鬼祟祟地告诉他,这是S市的第X收容所。要查问,要登记,还要检查。有人来保,才能出去。
&&&&胖男人的箱子已经被收容了,此刻和他一样,两手空空。
&&&&这里,所有的人都和冷静一样了,两手空空。
&&&&还是一个个地审问。
&&&&终于轮到冷静了。
&&&&对方问了他几句话,他答了几句。
&&&&他不知道对方问了他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一些什么。一切都在浑浑噩噩地进行。
&&&&——你到S市来干什么?
&&&&看戏。
&&&&——看戏?看什么戏?
&&&&沼泽。
&&&&——什么?
&&&&沼泽,沼,就是沼泽的沼,也是沼气的沼。
&&&&冷静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在纸上写这个字,可他老是写错,一会儿写成了诏,一会儿写成了澡,后来又写成了泽――泽,就是沼泽的泽,对了,也是毛泽东的泽……
&&&&冷静顺手写了毛泽东三个字,这次一挥而就,一个字也没有写错。
&&&&——沼泽是什么东西?对方问。
&&&&我也不清楚,冷静说,可能是戏名,也可能是戏院的名。
&&&&(32)
&&&&然后,冷静被人赶进了一间黑房子。
&&&&是的,黑房子,黑咕隆冬的。
&&&&满屋子的人,挤挤攘攘的。
&&&&说它像教室,可没有课桌课椅。但有很臭的气味,满屋的臭气,扑鼻而来,倒像进了公共厕所。是的,挤挤攘攘的公共厕所。
&&&&人们一团一团地围坐在地上,在打纸牌。
&&&&人们抽着烟,打纸牌,或者光抽着烟,在一边看别人打纸牌,俗称看斜头。
&&&&打的人津津有味,看的人也津津有味。
&&&&旁边有人拉冷静的袖子,邀他打纸牌,冷静惶惑地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不会打。
&&&&这年头还有不会打牌的,那人忿忿然地,傻鳖啊。
&&&&冷静问,你,你们,哪儿来的牌?
&&&&自带的呗,对方说,这年头,出门在外,都这样,随身带副牌,随时玩起来。对方说,幸好我带了牌出来,不然的话,到了这鬼地方,没有牌玩,还不把人憋死啊。
&&&&对方问冷静,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和你,一样,就,这样,进来了。冷静回答说。
&&&&冷静又问他,你也没带身份证?
&&&&我有身份证,也有打工证,就是暂住证没带在身上,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听,我有暂住证,丢家里了,你看,今天我刚换了件衣服……
&&&&门口一阵乱响。又塞进一堆人来。
&&&&里面顿时像拥挤的火车车厢了。
&&&&冷静在火车上就听人说,不坐火车,不知道中国人有多贱。假如这家伙进了收容所,就不会这么说了。冷静想。
&&&&不多会儿,问口又是一阵乱响,又塞进一堆人来。
&&&&同时,有个打着赤膊的黑大汉探进一身黑油油的肥肉,大声呦喝:
&&&&——喂喂,有自保的吧?吃住都有,可以跟家里打电话!——喂喂,有自保的吧?吃住都有,可以跟家里打电话!……
&&&&这样连续喊了几遍,里面有十几个人疑疑惑惑地走了过去,跟着黑胖子出了门。
&&&&冷静也在这群人里面。
&&&&冷静想拉那个胖子难友一起去,但胖子不去,说不会有什么好事,小心上人家的套儿。
&&&&胖子还说,我已经打了电话回去,叫我老婆送身份证来,保我出去。我在这里打打牌,一宵很快就过去了。
&&&&冷静问胖子什么时候打的电话,胖胖拍拍自己的黑皮小提包:我带着手机呢。
&&&&(33)
&&&&一群人跟着黑大汉来到院子里,来到一间小平顶房下面。
&&&&天已经黑了,周围有几颗昏暗的灯光。
&&&&戏院的戏大概已经开演了吧,冷静想。
&&&&平顶房上面有人放下一根粗绳子,黑大汉推着、托着人往上面爬:快,快,快爬。
&&&&冷静是最后一个上去的。黑大汉在下面托着,上面有人拉着拽着,冷静感到胳膊都被拽断了。
&&&&应该说,最后一个上去的是黑大汉,爬到一半,只听空的一声,黑大汉像一大袋面粉,实实在在地拍在水泥地上。
&&&&围墙外面停着辆中巴车。
&&&&他们这群人,拢鸡似地被拢上车,门尚未关上,车倏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奇怪的是,这破车没有声音,不摇也不晃,只看见两边的景物在悄悄往后倒退。
&&&&不久,车停了下来,一群人拢鸡似地被拢下车。接着又被拢进一户农家的院子。
&&&&黑暗中,只听见当地人在用哇哩哇啦的鸟语在说话。冷静一句也听不懂。
&&&&不久,这一群人被分成了三四份,被当地人分批带了出去。
&&&&冷静和另三个男人还是被那个黑大汉领着,上了院门口的一辆马自达。
&&&&这破车开起来也没有声音,不摇也不晃,只是看不见两边的景物在悄悄往后倒退。
&&&&(34)
&&&&下了车,又到了一户人家。也就是黑大汉家。
&&&&一群人被拢鸡似的,拢进了屋。
&&&&黑大汉却不进屋,也不说话,他双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院门那儿,守着院门,黑黢黢的,像尊铁罗汉。
&&&&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黑大汉的女人?)
&&&&她让大伙儿坐下,还给他们茶喝,说,大家辛苦了,受累了,我看大家都是好人,就做个好事,冒着风险,把大家都保出来,说你们都是我家的亲戚,不然的话,在收容所那鬼地方,可遭大罪呢,比大牢还不如呢。为了保你们出来,每个人都代你们交了800元钱的保费,我们全是做好事,不赚你们的钱,你们只要把800元钱还给我们,就可以走了,但有一条,出去千万别做坏事,你们做了坏事,我们就跟着倒霉了。
&&&&人群里有人问,交了保费,干嘛还要爬屋顶爬院墙?
&&&&女人说,这都不知道啊,从正门出来,就不是这个价了,还不是为你们省钱啊。
&&&&又有人问,你们既然不赚钱,保我们做什么?
&&&&女人说,这都不知道啊,不是为了积德嘛,多积德,多行善,来世才能投好胎,享大福,你们要是真有良心,出去以后,今后有了能力,再来感谢我们也不迟,说不定,我们还能交个朋友呢,现在,身上有钱的,拿出来就可以走了,不想走的,也可以免费住一宵;身上没这么多钱的,可以打电话给你家里人,叫他们带钱来领人,就行了,我家里有电话,也是免费提供的……
&&&&冷静一边听,一边下意识地开始掏口袋。
&&&&掏来掏去,掏出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桌子。
&&&&女人在一边帮着捡,说快了快了,再有一百元就够了。
&&&&于是冷静又掏。他发现身上有个地方有一个秘密口袋,从里面又掏出了很多东西,像变魔术一样,越掏越多,有美元,有日元,有欧元,有港币,还有冥币,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摊在桌上,风一吹,又纷纷飘到地上……
&&&&冷静忙弯腰去捡。女人笑嘻嘻地贴过来,说,你歇着你歇着,我来捡吧……
&&&&女人很自然地贴着冷静,问了他几句话。冷静回答了几句。他不知道对方问了他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答了一些什么。一切都在浑浑噩噩地进行。
&&&&——你的东西呢?女人问。
&&&&什么东西?
&&&&——包啊箱子什么的。
&&&&没有,可能,没带吧。
&&&&——那你到S市来干什么?
&&&&看戏。
&&&&——看戏?什么戏?
&&&&沼泽。
&&&&——什么?
&&&&沼泽,沼泽的沼,也是沼气的沼,泽,是沼泽的泽,对了,也是毛泽东的泽。
&&&&——沼泽,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冷静说,可能是戏名,也可能是戏院的名。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女人问冷静。
&&&&我?冷静想了想,我还是准备去看戏,冷静说,我到S市来,就是专门来看戏的。几点了,还来得及吗?
&&&&女人看看手上的手表,说,9点不到,戏还没散,还来得及,打个的去,晚上车开得快,用不了半小时,就到了,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吧?
&&&&冷静注意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发现这个女人好像变了,不是刚才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了,变得年轻了,漂亮了,两眼水汪汪的,像个小姐。
&&&&到哪里?女人一边开车,一边问。
&&&&到,戏院吧,冷静说。
&&&&到哪个戏院,女人问。
&&&&这个,不清楚,冷静为难地,有没有叫沼泽的戏院?
&&&&嘻嘻,没听说过。女人扭了扭身体,并媚了他一眼。
&&&&在什么路?路名知道吧?女人又问。
&&&&冷静摇摇头。
&&&&什么区?区名知道吧?
&&&&冷静想了想,依旧摇了摇头。
&&&&这就难办了,女人说着把车停了下来,我们到哪里去呢?
&&&&冷静想了想,说,有办法了,我可以打电话给我老婆,她比我早几天来S市,就是她叫我来看戏的,现在她可能正坐在戏院里呢,冷静说,我打电话问她,就知道地址了。
&&&&真是个好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呢?女人说着,笑嘻嘻的,递过来一只小巧的手机。
&&&&那手机很小,冷静从没见过这么小的手机,它只有火柴盒那么大,上面的数字键小得像蚂蚁,密密麻麻的,他粗大的手指按下去,似乎一下子按下了好几个键,加上车上的光线又比较暗,他将手机贴近了脸,吃力地在上面按着,按着,加上老婆的手机号码那么长,十几位数,按来按去,把自己都按糊涂了。
&&&&他先是改用指尖按,但指尖还是太大;然后他又改用指甲,但指甲在上面滑来滑去的,按没按下去,没有数;后来,他又从身上掏出来一支笔,拿笔杆儿去按键,但笔杆儿依然在上面滑来滑去,有没有按下去,仍然没有把握。
&&&&女人在旁边看了,一直在笑,浑身一颤一颤的,说,我来帮你按吧,你报号码,我来帮你按。
&&&&冷静就依她的话,把老婆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她。
&&&&女人很熟练地按了一遍,把手机放在耳边听听,说,怎么是空号。
&&&&于是又按了一遍,听了听,说,还是空号。
&&&&你号码有没有记错?女人问他。
&&&&不会吧,冷静迟疑地说,不过,也有可能,这个号码位数这么多,平时我很少打的。
&&&&冷静想了想,忽然说,有办法了,我带着通讯录的,通讯录一般情况下我都带在身上的,我来找一找。
&&&&冷静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开始掏口袋。
&&&&掏来掏去,掏出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堆。
&&&&女人在一边帮着捡,捡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小本本,问他:是不是这个?
&&&&冷静看了看,说,是吧,好像是这个。
&&&&冷静把本本翻开来,找到一个名字,名字后面跟着一长串数字,忙一个一个地报给她。
&&&&报到大半时,他停住了,因为这里的数字出现了涂改,有个数字,分不清它是3,是6,还是8;还有个数字,分不清它是7,还是1。
&&&&女人将小本本拿过去,贴近眼睛,辨别了半天,同样也没有辨别清楚。
&&&&那就都试试吧。女人说着,就埋头不停地按键,按键,冷静也就不停地报数字。
&&&&就这样,一遍遍地。一遍又一遍。有时是冷静报错了,有时是女人按错了,只好从头再来。就这样,一遍遍地,不知按了多少遍。但一次也没有接通过。
&&&&冷静的眼睛都看花了,头上,身上,开始不停地出汗。
&&&&后来还是女人发现,冷静报的这个号码有12位数。
&&&&——正常的手机号码应该只有11位数啊。女人说。
&&&&是啊,冷静也不停地搔头,怎么会多出一位呢?……
&&&&最后,还是冷静主动放弃了打电话的努力。
&&&&再说,时间也不早了。女人看了看表,已快十点半了。这会儿,戏也该演的差不多了,再赶过去,似乎是没有意义的。
&&&&(35)
&&&&冷静决定回去。回家去。
&&&&他要求女人把他直接送到火车站。女人顺从地笑了笑,重新启动了车子,呼呼地开起来。越开越快。
&&&&让冷静感到奇怪的是,这车开起来没有声音,不摇也不晃,只是有点头晕。他看见两边的景物在悄悄地,飞快地往后倒退……
&&&&终于到火车站了。
&&&&冷静手里捏着一张车票,夹在很多人中间,挤挤攘攘的,向火车站进口处慢慢移动。
&&&&冷静伸长脖颈朝前看,看着,看着,终于看见了进口处。
&&&&他还看见,进口处站着好几排穿制服的人,穿着那种有肩章的制服,看上去像是警察,又不太像是警察。现在穿制服的人很多,何况,警察已经换过好几次制服了,说是要和国际接轨。
&&&&——这么多警察堵在这里,来干什么?冷静紧张地想,抓逃犯?查票?冷静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上的车票。
&&&&冷静不停地看着自己手上,好像生怕那张车票飞了一样。
&&&&他看见自己手上抓着一张纸,一张纸,上面写着xx车次,到达站,S市……
&&&&——这是一张火车票吗?
&&&&这就是一张火车票啊。不然,为什么会有车次,到达站,S市,什么的。
&&&&——怎么还是S市呢?我这是回去了,回家了,应该是到达Z市啊,怎么还是S市呢?……
&&&&冷静把手里的那张纸交给出口处的警察,心里扑扑乱跳。
&&&&那个警察对那张纸看也不看,只说,身份证,身份证,把身份证拿出来!
&&&&旁边的警察也在不停地说,身份证,身份证,大家把身份证拿出来!……
&&&&——身份证?
&&&&冷静愣住了,这次,他记得自己身上没有带这玩艺儿。
&&&&平时在家里,他也很少用那个身份证,很少用的。甚至,连身份证放在什么地方,他都搞不清楚,怎么又要这玩艺儿呢?
&&&&冷静的脑子这么转着,手却在下意识地掏口袋。他的两只手,一直在身上,在身上四处,摸来摸去,不停地摸来摸去,把翻过无数遍的口袋,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再翻上一遍。
&&&&这样掏来掏去,冷静从身上掏出来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掏出来许多张车票,汽车票,火车票,中巴票,出租车票,就是没有身份证。
&&&&后面及四周的人相互推着,搡着,嚷着……大伙儿一直推着,搡着,嚷着……
&&&&警察用胳膊把冷静往旁边排了排,把他排到了一边。就像从车票上撕下一截子票根,然后随手一扔。
&&&&警察看也不看他,又去查下一个了。
&&&&最美的时装永远是女人的**,
&&&&同理,女人本身就是一件最好的杀人武器。
&&&&第04章防偷、防狼、防女人
&&&&(36)
&&&&2月13日,被称为情人节的“除夕”。
&&&&上午10点多钟,在“一泉”公园附近,身藏小型DV机的小泄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找到了老胡的面包车——往里钻的时候,小泄的头被门框撞了一下,帽子撞掉了,露出长长的头发。
&&&&车上的老胡笑着对他说:“小泄啊,干**这行,打扮越普通、越没有特征越好,什么长头发,棒球帽,像个导演,太惹眼了。”
&&&&小泄听老胡说自己像个导演,神情立刻得意起来。
&&&&小泄原来在电视台工作,和方圆、丰美都是同事。有一次值夜班,小泄出了恶Xing事故,被电视台解聘了。现在的小泄常常跟在冷静后面,拍一些稀奇古怪的新闻短片,卖给电视台的“零距离”节目。每片能卖到200元左右。最多的一次卖了500元。
&&&&老胡正在办理的是一单“查二Nai”的委托。也就是张女士发现她老公的住处“两只牙刷头湿漉漉的”那单。老胡和他的搭档小刘姑娘从昨天下午起就开始跟踪了。
&&&&——“那个,目标呢?”小泄上车后,猫在他们身后,懵懂地问道。他弯着腰,头探向驾驶室,举着摄像机的手不停地抖呀抖的。
&&&&“那家伙刚才买饮料去了。”老胡看见小泄手抖呀抖的就忍不住要笑——他一直怀疑,这样拍出来的画面能清晰吗?
&&&&——“那个,有、有眉目吗?”小泄又问。
&&&&“我看有,大大的有。”老胡笑道。“刚才那家伙从家里出门的时候,一边慢慢开车,一边在后视镜中频频观察自家的楼门口——他怕他老婆跟踪他呢!哪晓得被我们一直跟到了公园门口!哈哈。”
&&&&——“那,他、他的车呢?”小泄不仅手会发抖,嘴也结巴。
&&&&“那里。看见没有,蓝色的,奔驰600。”老胡指点着说。“我估计他约了他的小情人在公园门口这里会面。”
&&&&这时小刘姑娘向老胡嘀咕了一句家乡土话,逗得老胡嗬嗬直笑。
&&&&小泄问他笑什么?老胡说这是秘密,天机不可泄漏。说罢,老胡和小刘姑娘又一齐笑起来。
&&&&老胡据说在部队干过几年侦察兵,很善于发现这方面的一些蛛丝马迹。他的搭档小刘姑娘则是老胡从家乡带出来的,办案的时候他们都讲生僻的家乡土话。老胡说,美国的高级情报人员都用印第安语之类的进行对话,这样既能在危险的情况下及时传递信息,别人又难以破译。
&&&&小刘姑娘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师傅你还说他像导演呢,我看他像个十足的神经病。”
&&&&不知为什么,小刘姑娘一向看不惯这个小泄,对他总没有好脸色。
&&&&老胡也用家乡话冲小刘姑娘说了一句:“他是老板的朋友,给点面子罗。”
&&&&(37)
&&&&冷静在医院里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称自己是保安公司的,又说自己是一个**,总之他有重要的情报要卖给冷静。
&&&&——“人命关天,信不信由你!”这个神秘的家伙再三强调。
&&&&冷静沉吟片刻,不得不和他定了一个大概的见面时间。
&&&&“你贵姓?”冷静问。
&&&&“叫我老黑就行了。”对方说罢就关了手机。
&&&&冷静是临时被岳父的两个儿子招到医院来的,说老头子不行了,要他赶紧来见最后一面,商量一下后事。
&&&&这样的“最后一面”,冷静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两个月前,老头子被查出严重的心脏病和糖尿病。这种病很不好说,说死就死,说活也能拖上个十年八载的。
&&&&精神病院的那个医生朋友告诉冷静,老头子的这种情况属于纵欲过度、精力严重透支,身体免疫力严重下降。
&&&&开始冷静还不相信精神病医生的话,以为他是拿人开心。岳母去世后,老头子续弦不假,可毕竟70多岁的人了,还哪来的那么多精力和“Xing趣”?
&&&&精神病医生连连摇头发笑:No,No,老夫猛发少年狂,老屋子失火——没救啊!
&&&&直到后来,老头子住院后,他的两个儿子突然袭击,跑到老子家检查他的财物,存折、字画等宝贝一个没见,倒是翻出了不少外用、内服的壮阳药。
&&&&精神病医生得知这一情况后非常得意,冲冷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最美的时装永远是女人的**,同样,女人本身就是一件最好的杀人武器。”
&&&&(38)
&&&&“注意,目标回来了。”老胡举着一只小望远镜,小声提醒说。
&&&&只见一个穿立领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手里拎着一只购物袋,左顾右盼地走到那辆蓝色的奔驰轿车旁,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小刘姑娘及时举起一只小型长焦相机,咔咔按了几下快门。
&&&&小泄手忙脚乱地将摄像机伸出车窗去拍,被眼疾手快的小刘姑娘一把拽了回来:“你想坏我们的汤啊?只要羊卵子不要羊Xing命了?”
&&&&说话间,一位穿吊带裙的年轻女郎翩翩地走近那辆“奔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小刘姑娘眼疾手快,冲着美女咔咔又连按了几下快门。
&&&&小泄反应过来,慌忙举起他的摄像机,只拍到了“奔驰”奔驰而去的车屁股。
&&&&小泄抱怨老胡小刘没有提醒他。
&&&&小刘姑娘臭他说:“那谁提醒我了?”
&&&&小泄又要求小刘向他提供一张刚才的照片。
&&&&小刘又臭他说:“行啊,原价250元一张,你就打个二五折吧。”
&&&&(39)
&&&&冷静赶到病房,发现病床上的老头子并没有“不行”,而是精神“不错”——能认出人,能听懂人话,能用眨眼来和人交流:眨一下眼表示“行,是,同意”,眨两下则表示“不行,不是,不同意”。
&&&&他的大儿子当着他的面大大咧咧地说:“行什么呀,老头子这是回光返照!”
&&&&冷静看见床上的老头子眨了两下眼。
&&&&50岁的费大哥又说了:“皮医生已经好几天不来了,连装个样子都没有耐心装了,恨不得老头子早一点死,她好得全部遗产。”
&&&&床上的老头子没眨眼。
&&&&他们的继母姓皮,职业是个体医生,今年也是50岁。他们一直称她为“皮医生”。据说她的前夫就是让她给治死的。在嫁给老头子之前,她在某县某镇开着一家个体诊所;嫁给老头子之后,她把个体诊所搬到了这个城市的某条小巷里。
&&&&47岁的小儿子说:“现在趁老头子神志还清醒,要不要立个遗嘱,将财产分一下。不然的话,等老头子眼睛一闭,她皮医生成了当然的第一继承人,我们就死定了。”
&&&&冷静看见老头子的眼角滴下几滴浊泪。
&&&&他们兄弟两个,现在一个是下岗工人,另一个也是下岗工人。小儿子下岗前是汽车司机,现在帮人家个体老板跑跑运输,勉强混口饭吃。大儿子下岗前是企业的工会干事,只会喝茶看报,现在就只能每个月领120元钱的“低保”救济金了。
&&&&老头子的遗产,自然就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
&&&&(40)
&&&&面包车跟着前面的奔驰,开开停停。两车尽量保持较远的距离。
&&&&目标先进了一家超市。
&&&&又去了一家银行。
&&&&为避免对方的怀疑,老胡决定换车。在一个僻静处,老胡将一辆轻便摩托从面包车后部拖了出来——小刘姑娘当即骑上去,若即若离地跟在奔驰的后面。
&&&&不多久,小刘姑娘打手机报告老胡说,目标双双进了一家酒店。
&&&&(41)
&&&&冷静将那个自称叫“老黑”的人约到办公室来见面。
&&&&开始老黑不同意,提出要在一个中Xing的公共场所见面。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老黑还是答应来了。
&&&&冷静的办公室里有自动录音、摄像等设备,对方据说也是个行家,不可能不懂。
&&&&老黑并不黑,相反,长着一张苍白的脸。个头、模样都有点像小泄。神态也有点神经兮兮的。
&&&&老黑进来以后,慢香香地关上门,然后一言不发地从皮夹克插袋里往外掏什么东西。
&&&&冷静表面不动声色,右脚掌已暗暗放在桌上的一只按钮上。它类似于高级轿车内的那种保护装置,能在瞬间弹出一只气囊隔开外物,并同时释放出催泪瓦斯,让房间里所有的人失去战斗力。
&&&&老黑掏出来的是一盘录音磁带。
&&&&冷静也一言不发地将磁带拿过来,插到桌上的录音机里。
&&&&冷静马上听出了里面老婆费腾的声音。大意是问对方能不能卖给她一支“**雾器”。对方问她买它干什么?她竟然说老公想杀死她,她要自卫。对方要价3千元,她竟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些?”冷静问。
&&&&“就这些。”老黑答。
&&&&“哪天的?”
&&&&“情报嘛,贵在神速。”老黑答。“刚搞到就打手机报告你了。”
&&&&“你什么意思?”冷静将录音带退出来,欲还给对方。
&&&&老黑却不接:“卖给你了。”
&&&&冷静顿了一下,目视对方:“要多少?”
&&&&“你看着办。”
&&&&冷静又顿了一下,然后从左胸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看也不看,扔到桌上。
&&&&老黑伸手抓过,数也没数,就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客人”走后,冷静将那盘录音带重新听了一遍。
&&&&(其实这盘带子在播放的同时,已经被自动复录了。)
&&&&结合昨天夜里小华向他报告的情况,冷静的判断是这样的:他的老婆费腾很可能今天上午光临了老黑的保安器材商店,并花3千元钱买走了一支“**雾器”,也叫“喷雾**”。老黑认出了她,于是决定趁机再敲她老公一笔。
&&&&这种“**雾器”,也叫“喷雾**”,虽然是国家严禁买卖的,但在麻将城,暗中随身携带它的人很多,包括那些政府高官,商场老板,富婆二Nai,白领佳丽,甚至那些三陪女郎,流氓地痞……名义上它是供女Xing自卫用的:它能在瞬间喷出雾状气体,让袭击者瞬间麻醉,失去攻击能力。所以开始的时候,它的外形很像一只普通的香水瓶,名曰“**雾器”。后来有的外形做成了**状,就叫“**雾**”,简称“喷雾**”。由于很多犯罪分子将它当成了作案工具,警方才对此越来越紧张起来,点名明令禁止。就像他们对付“**”一样。
&&&&冷静的汽车里也藏有一支这样的武器。不过它的外形很像一部手机,隐蔽Xing很强。听说还有外形做成签字笔的,隐蔽Xing就更强了。冷静从来不将这玩艺儿带回家。只有在外出办理特别危险的案子时,他才会将它随身携带。
&&&&现在,他的老婆也有了这样一支武器。冷静想。不管它是一只“香水瓶”,还是一支“签字笔”——假如这样的武器掌握在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手上,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而且,她买它的目的明明白白:就是为了对付老公的。
&&&&总之,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冷静反正是不敢回家了。
&&&&或者说,这给他不回家提供了一个有利的借口。
&&&&(42)
&&&&老胡从酒店里走出来,与守在口门的小刘姑娘嘀咕了一阵。小泄在旁边一句听不懂。
&&&&老胡关照小泄和小刘一起留在原地,等着看好戏,拍好戏。
&&&&老胡回到面包车上,打了委托人张女士的手机,将她的老公与一“吊带裙”小姐开房的时间、地点、房间号一一通知了她,并建议她打“110”报警。
&&&&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老胡从面包车上看到张女士与“110”警车先后到了酒店门口。满头大汗、满面通红的张女士主动上前与警察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跟在警察后面冲了进去。
&&&&守候在酒店门口的小刘、小泄自然是偷偷的一阵猛拍。
&&&&小泄趁乱还一直跟了进去“捉Jian”。
&&&&小刘姑娘却及时退了出来。老胡帮她将摩托车奋力抬上面包车后部,他们又赶着做下一单“CASE”去了。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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