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名小吃小吃欲求

【秋叶飞起】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10.12.7)
我的图书馆
【秋叶飞起】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10.12.7)
&&& 一个人离开故土久了,未免就会惆怅,惆怅家乡的三样东西,乡情、乡音和乡食。不管走得多远,心最想念的是故土的亲人朋友;不管去往哪里,耳最想听的是故土的浓浓乡音;不管飘零何处,胃最想煞的是故土的那一口家乡味。    家乡的味,最勾引人的却是那平常得再平常不过的小吃。就是这平常不过的小吃,有时会让我们的心过不去,甚至是:梦绕情牵。    第一样小吃:冷面    上海有一样小吃只有夏天有,其他季节绝无。据说有个大胖子怕热,可他一到冬天,就想着大夏天,无他,想冷面,想吃冷面,想煞冷面。    本人在/publicforum/content/culture/1/360084.shtml《寻访上海的30碗面》中之所以没有写冷面,概因冷面在上海的小吃中是一朵秀丽的异葩。冷面,确切的说应该叫“上海冷面”,一走出上海,绝对吃不到。很多地方把“冷的面”叫“凉面”,只有上海的冷面叫冷面,还有朝鲜的冷面也叫冷面。但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面,犹如毛泽东和金日成都曾叫红太阳一样。    从前的人想冷面,想的时间比较长,要从秋天想到冬天,再想到春天,春暖花开了,可老天爷就是不让大地升温。那个大胖子就急了,天天盼天热。天一热,柜台上摆出了冷面的架势(店家一般为冷面专门辟一角落,全封闭,内装空调以保持低温,顾客可清楚地看到玻璃后面的冷面和浇头及调料),大胖子一准来一瓶冰啤酒,一客冷面,还是一客清冷面。一口冰啤,一口清冷面,一脸的满足,标志着为时两个月的热天开始了。    现在的人想冷面,想的时间比较短,想一个冬天就可以了。吃的时间比较长,可以从春天一直吃到秋天,我真是感觉不到上海有春天和秋天。还没有闻到春风催花香的情致,天忽地一下就暴热了,还没有听到秋风扫落叶的肃杀,湿冷的冬日就席卷了大地。说句实在话,吃四、五个月的冷面,也许来年真就不想再吃。子曰:“不时,不吃”,意思:不是时节的东西,不吃。都已经“秋分”已过的时节,天依然还是33度的大热天。    上海吃冷面的地方多到数不过来,到哪里去吃呢?不要到面馆,要到饮食店,或称点心店。从前上海堂堂正正称“店心店”的至少有几千家,现在你若是上点评网上去查“饮食店”或“点心店”,可能只有百来家。大家都要面子,都改名了。    “四如春点心店”,据上海市地方志记载,成立于1929年。早年开在瑞金一路15号,以后可能搬迁到过福州路上。再后来就是到长寿路的大自鸣钟那里,最后沦落到:普陀区石泉路72号(近镇坪路)。    它家也改名了,改成“食府”,叫“四如春食府”,一条两边都是老公房的街道门面房,“食府”两字怎么叫怎么别扭。一脚踏入,人声鼎沸,环眼望望,还是“点心店”。    点一客清冷面(二两)3元,一碗牛肉粉丝汤4元,一客锅贴(一两)3元。    三样东西都要自己去拿,没人跟你端。先奔玻璃房的冷面,看里头的服务员取盘,装面,浇一勺酱油,再一勺醋,再一勺花生酱,手法娴熟,滴醋不漏,也是一种视觉享受。等把冷面、汤、锅贴、碟(加醋,吃锅贴)都放好,才细细的端详这盘冷面。    上海的冷面不装在碗里,都装在盘子里,以使冷面散得开。一客好的冷面,看着要有蓬松感,有点点油油亮亮。我为何在如此多的店家中只选“四如春”呢?1937年前后,冷面的制法都是将面条煮熟后,用冷水冲凉而成。1949年后,卫生部门因冷面用生水冲凉而予以禁售。1952年,“四如春点心店”采取将面条先蒸后煮,再用冷风吹凉的办法加工冷面,获得成功。不仅符合卫生要求,且加工后的面条硬韧滑爽,备受上海人民的喜爱。    不要小看这爿店,它可是“上式冷面”(算我秋叶飞起首创的叫法吧!)的鼻祖,新中国第一家允许卖冷面的店!入口果然不同凡响,硬韧清口,酸咸到位,裹着一点花生酱的香甜,爽!与很多家冷面不同,这面吃口竟然非常滑溜。一般店的冷面,若花生酱调得过厚,就会有点黏,过黏就成麻酱拌面了(见30碗面之“味香斋”)。    上海的冷面,用的是小阔面,若不是,肯定不好吃。吃冷面,一定不能干吃,得来点汤什么的。干吃冷面,上海人叫洋盘(1),会噎着,而且是很深刻的噎,估计这辈子会忘不了的那种噎。    最绝配的汤,应该是热的咖喱牛肉汤、血汤或油豆腐线粉汤。还有一种配法,也令人回味无穷。我小时候,有的点心店会在热天卖“赤豆刨冰”,当把盖满整个杯口的刨冰边缘一点点的挖到碎冰下面的水里去后,就可以一口刨冰,一口冷面,吃个舒坦。整个夏天也会因着这一口一口的味道而深埋于记忆中,无法忘怀。    更有一种配法,就是那个大胖子喜欢的吃法,一口清冷面,一口冰啤酒,中西结合,妙趣无穷。我也喜欢如此吃法,冰啤酒要一大口喝,清冷面也要一大口吃,在夏天的时候,其爽心的程度,不亚于冬天大块吃羊肉喝烧酒。当然有人吃冷面,一定喜欢放浇头。    玻璃房的冷面间,调料的边上一般会放一大锅一大锅的浇头,早年店家多用搪瓷锅,搪瓷锅是过去时代的产物,如今用不锈钢锅的偏多。吃冷面,经典的浇头就两个:三丝和辣酱。三丝适合喜欢清淡口味的,辣酱适合浓重口味的。三丝一般是肉丝、青椒、绿豆芽(或茭白丝),与冷面一起入口,四味一体,爽口解馋。而辣酱浇头一经加入,这面就口重了,会把冷面的本味偏掉,但有人就是喜欢如此吃。更有甚着,吃大排冷面的时候,会让服务员加大排汤,一加还两勺。口各有嗜,非为绝对,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四如春”的这碗牛肉粉丝汤我就不说了,怕玷污了冷面鼻祖的清誉。锅贴我也不说,怕后面的30样小吃之“锅贴篇”再也写不出文字。    30碗面吃了半年,歇半年后,30客生煎又吃了半年,再歇半年,来吃30样小吃。其实上海的小吃何止30样?就算只吃30样小吃,每样吃半年,歇半年,再吃,共需耗时30年。到那时,我肯定吃不动了。以我的身体状况,也没指望能吃上30年。    最重要的是,那些店会等我吗?    注:洋盘(1):不懂,不内行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冷面店:美新、四新、盛心、友联、丰裕、王家沙、大富贵、乔家栅、沧浪亭、又一村、老盛昌、味香斋、万寿斋、吴越人家、德兴面馆、老城隍庙小吃广场等。
&&& 第二样小吃:粢饭糕    上海早点,最著名的是四大金刚,大饼、油条、豆浆、粢饭。    粢饭又分粢饭团和粢饭糕,两样东西叫法差不多,其实差了蛮多。简单的讲,粢饭团是一团粢饭,里厢(1)包一根油条。粢饭糕是一块粢饭,在油里厢炸一炸。早年上海所有的弄堂口,都可以见到四大金刚的身影。如今,要想吃到一块正宗喷香的粢饭糕,实非易事。    首先要早起,早点,早点,是早上吃的点心。但最近上海出了件妖怪的事体,早点心吃到了半夜里。有人为了一块粢饭糕,竟然会熬到半夜,睡眼朦胧,从虹桥跨三个区开车过去吃。我今天也发了趟痴,从莘庄一路跨到肇周路309号。    白露已过,天色微亮,早上5点半站在肇周路建新路口,一片茫然。我已经想不起我的记忆里是否来过此地。寻着去,竟然未见灯火烟绕,更未闻煎粢饭糕的油浩气(2)。自从“人气美食”报道了“半夜阿婆”的豆浆和粢饭糕,深夜12点到清早6点钟,肇周路就会出现一道风景:排队买豆浆、粢饭糕,排队吃豆浆、粢饭糕。    “半夜阿婆”已然年过九旬,却违背老年人早起早睡的作息,晚上十点多开始做豆浆。老人家逆时间而行,做出的豆浆和粢饭糕恐怕也会不同凡响。果然,“人气美食”一报道,人气随着做早点的烟火气一起,腾空而升。“人气美食”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再次报道,这下好,把整个上海的夜猫子,馋猫子都吸了过来,最后引来了工商局的大盖帽子。    这不,门口贴了张纸条:“暂停营业,日。”向清晨在拐弯处锻炼的老阿姨打听,被告知:“无执照,停业,什么时候开业不知道。”我真真是触色特霉头(3),好不容易咬咬牙起了个大早,从莘庄赶过来,它竟然停业。    没办法,只能转移阵地。这一转,就转到了浦东临沂路81弄临沂八村门口。临沂八村门口有个固定的早点摊位,常年做豆浆和粢饭。舀豆浆的胖阿姨,威风凛凛,手势清爽,她早年在国营大饼摊头上做。    国营大饼摊头,老上海才晓得(4),阿姨是上海人的多数,而且是胖的多数,口音带苏北口音的多数。屋里厢小人一堆(三个算少),瘦的多数!    伐晓得(5)在哪年哪月,国营大饼摊头在上海摊消失得无影无终。这批阿姨退休的退休,下岗的下岗,淹没在人群中。胖阿姨属于创业者,伊胖胖的身影,就是上海滩大饼摊头的缩影,在秋天的微风中若隐若现。    能寻到这个摊头,并非我有异能,只因三年前我还住在此地。离开浦东,陆家嘴的高楼大厦从未使我想念,唯独这个小小的摊子,让我梦绕。    胖阿姨摊头上的粢饭糕,1元一块。色面一如既往,金黄色,边角的部分有点点焦。粢饭糕说穿了,就是一块方正(有长方型也有正方型)的油炸过的饭。从米饭到粢饭糕,再到美味,有个说不明道不清的过程。就如我的一个中学同学,不幸姓了“高”,绰号就成了“粢饭糕”,最后很不幸的升级为“饭桶”。    粢饭糕是美味,只有从小吃的人能体味。我们小时候,没有塑料袋,所有的吃食都装在纸袋或竹篮里,特别是油炸的东西。油条用竹篮(两、三根就用筷子串着回家),生煎、粢饭糕装油纸袋,油纸袋不但不渗油,还隔热。粢饭糕从滚烫的油锅里被铁夹搛起,放网格上一晾,风里一吹,往油纸袋里一装,好吃的馋孩子就可以边走边滋味。    粢饭糕最好吃的是四条边,从小受过粢饭糕熏陶的中年人,想起那脆脆的边,一定会嘴里淌口水。那四条边,硬硬的,用上海话说,就是:“边边角角硬邦邦的四条边!”咬在嘴巴里,喷喷香,刮辣松脆(6)!可以在耳朵里听到饭粒在齿间舞蹈!什么叫色、香、味,粢饭糕就是,金黄、喷香、脆齿!    一块粢饭糕可以吃出幸福,现在的小孩子一定体会不到。侬想,噶西多(7)油炸过的饭,一粒粒的吃,实在是邪气过念头(8)。    粢饭糕吃在口里,且脆,且咸,且鲜。用上海话说,就是“脆笃笃、咸滋滋、鲜得得”。本人对菜里的味精感冒,却独独对粢饭糕里的味精不感冒。好的粢饭糕,就要能吃出一眼眼(9)味精的味道。    粢饭糕用糯米和梗米按一定比例配制,糯米是软的,梗米是硬的。两者一混合,再这么在油里一炸,入口的粢饭糕就变得既硬又软了(边角硬,中心软)。这使我想起了前一阵在北京吃的“爆肚仁儿”,也是既硬又软的主。    中国人实在是聪明,能把一粒米饭上升到一口美味的高度。不满你说,粢饭糕上的一粒在油里炸过的米饭,能让我得到一口中国的满足。这一口中国的满足,就是我永远不会变的中国胃。    粢饭糕在早点里是所谓的干货,如同大饼油条一样,要配湿货。老上海最喜欢的早点湿货,毫无疑问,是豆浆,而且是咸豆浆。胖阿姨摊头上的咸浆,曾经是我记忆中的浦东。可如今,浦东日新月异,胖阿姨的摊头也日新月异。盛咸浆的碗,竟然用起了泡沫塑料碗,90度滚烫的豆浆,倒进塑料碗,会起什么样的化学反应?我不敢想象!    硬着头皮吃了一口泡沫塑料咸浆,两个字:稀了。要么真起了化学反应?    还好,粢饭糕不像大饼,容易噎着。粢饭糕虽然是干货,吃上去却并不干。特别是中心软的地方,吃上去竟然会有一种湿润的感觉,有的粢饭糕做得不到位,会粘牙。但口有异嗜,也有好这一口的人,要的就是能粘点牙的粢饭糕,侬讲,怪伐(10)?    最怪的是,我小辰光曾经看到过一个人,拿粢饭糕浸了咸浆里吃!    注:里厢(1):里面  油浩气(2):油烟气  触色特霉头(3):倒霉透顶  才晓得(4):都知道  伐晓得(5):不知道  刮辣松脆(6)噶西多(7):这么多  邪气过念头(8):很过隐  一眼眼(9):一点点  怪伐(10):怪吗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粢饭糕店:伐晓得(不知道)。
&&& 第三样小吃:咸浆    咸浆,顾名思义是咸的浆。上海早点摊上的豆浆有三种:淡浆、甜浆和咸浆。淡浆和甜浆,全世界的吃口基本差不多,唯有这咸浆,离开上海,就离了它的味。我有一位朋友,远在国外,时常往来邮件,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先讲”打成了“咸浆”,老兄竟然回我一封邮件:兄弟,侬下趟不要勒夜里(伊正在吃“早咖”)让我看到“咸浆”两个字好伐[1]?    我和那位朋友,从小都生长在南市区。早年的南市是上海棚户最集中的区,什么都不好,唯独吃的东西好。什么样的美味小吃,走几步路都吃得到。就说城隍庙,中国四大小吃地(南京夫子庙、苏州玄妙观、长沙火宫殿)之一,离我家也就5分钟的步程。要说我的口,也是给南市这片土地给练出来的。大餐这辈子没吃过,小吃可从小了就吃的。    小吃分干的和湿的,光说湿的小吃,就讲不过来。全血汤、双档汤、咖喱牛肉汤、油豆腐线粉汤、大肠肺头汤、鸡粥、糖粥等等,等等。    而其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就是弄堂口大饼摊上的一碗咸浆。那时候的咸浆,浓郁翻滚,就这么的一直翻到了心底。所以,我这位兄弟见不得“咸浆”两个字。梁实秋先生在《北平的零食小吃》中,第一个提到的小吃就是“豆汁”,“自从离开北平,想念豆汁儿不能自己。”老上海的咸浆,就是老北京的豆汁,会让离开上海的人,越远越想念。    如今有网络,有 点评网,你可以在上面查到几乎任何一个地方的任何一样吃食,但你查碗老的咸浆给我看看?上一篇《粢饭糕》中,“半夜阿婆”老绍兴豆浆店好不容易被媒体发现并光大,不料发过头,被关了大门。好在本人还有个备份,却不想备份是个泡沫塑料碗(见第二样小吃之《粢饭糕》)。    想念的咸浆没吃成,竟然有点失落。对着浦东湛蓝的天空(世博期间,浦东所有的大饼摊都不许烘大饼,我也是问胖阿姨摊子上煎油条的伙计才知道的),我仰天长叹,茫茫大上海,何处寻我一碗小小的咸豆浆?    凭着南市人对小吃的感情,我又从浦东回到了陆家浜路。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兴街穿到黄家阙路,再穿到中华路。一脚踏入中华路,恍若隔世,中华路哪里还是多年以前的那条路?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根中华烟,抽出了万宝路的味道。    弄堂口的爷叔,却成了中华烟上的那节海绵头,还浸透着老中华的味道。问爷叔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咸浆。爷叔不亏是老南市的爷叔,帮我指明了条生路:梦花街。    梦花街我特[2]熟悉了,前面不远,老西门不到,文庙后头。“梦花街”格只[3]名字,既雅且俗。要是这条街是明朝就有的,那里一定飘过如花的衣袖。    百年老店“大富贵”边上有条小街,就是“梦花街”。想“梦花”的人走进去,一定梦去花谢,分明是上海的旧城厢、棚户区。爷叔没讲那碗咸浆在哪里,但我寻得到,有中年以上上海男人埋头喝的地方,一定是。    咸浆不分阶级,但分年龄、分男女。我发觉一个有趣的现象,好喝咸浆的以40岁以上的上海老男人为最,我很不幸的落入了此阶层。我就吃不得某种台湾人开的24小时豆浆店中的咸浆,咸浆怎么可以吃出甜的味道呢?    格只[3]摊头严格意义上是有店面的,而且有街号,为了不把大盖帽给引来,我还是不写几号了。    店在一打弯角子上[4],老伴和老板娘是苏北人,勤勉而有序的忙碌着。小店临街角的两面是全敞开的,一个烘大饼的炉子,一个煎油条的锅子,一个包粢饭的小保温桶,一个煮豆浆的大保温桶,大保温桶下有加热的小电炉。    坐着吃的几乎才是[5]爷叔,老城厢的爷叔,么啥讲究的穿着,有的胡子拉茬,有的在秋天里还趿拉着一双塑料拖鞋。    要一碗咸浆,1块钱(没想到两个礼拜后再去,涨了2毛),实在便宜,我们家隔壁的不锈钢(不锈钢小碗)清汤咸浆和浦东胖阿姨的小泡沫塑料咸浆,都已经卖到1块5角了。    中国是个瓷器大国,到最后变成了泡沫塑料大国,我想,宋徽宗要活到现在,一定是眼泪水淌淌滴[6],被泡沫塑料气煞。    找个塑料凳子坐下,上海的小吃店有个特点,最好吃的往往在不大清爽的小店里。“味香斋”好吃伐?一只凳子只好坐半只屁股,凳子还有可能被国营阿姨的揩台布揩过,照样坐满头势清爽的克勒[7]兄。    一般生意好的大饼摊头,老板娘总会准备好几只碗。在忙做大饼油条的空隙,往碗里预先放上冲咸浆的料,此店也是如此。放咸浆的碗里,要有撕碎的小油条,要有小虾皮、紫菜片、榨菜末,要有几粒小葱,更要有一定比例的酱油和醋。咸浆好吃不好吃,浆浓是第一,老板娘的手势是第二,不要看碗里的酱油和醋,放多放少,全凭感觉,又不好弄只量杯放!    客人叫碗咸浆,老板娘就会拿起勺子,到保温桶中舀一勺滚烫的浓豆浆,冲入瓷碗中(侬讲咸浆好放泡沫塑料碗里吗?),豆浆一遇醋,立刻起反应,碗里会起花。最后一道工序是:滴上几滴辣油。    这碗咸浆一放到桌上,伐要讲[8],我一眼就看出来,好咸浆!浓郁而翻滚,看着就一个字:混。    看着“混”,吃着就浓。入口还是要有个字:烫。好吃的咸浆一定要烫嘴!咸浆一烫,没办法大口猛灌,只能吱溜吱溜的喝。这一喝,嘴巴就要发出声音。所以,好咸浆,一定是吃得出声音的咸浆。烫的东西,对食道不好,不过,若是吃出了人生的滋味,管得伊去[9]!    此小店的每个桌子上,都有一小瓶塑料自制辣油,若嫌不够辣,可多滴几滴辣油。一碗好的咸浆,第一口是烫嘴的,第二口是辣嘴的,接着就是越喝越烫,越烫越喝,到最后是碗里的咸浆不剩一滴,唯有满头的大汗淌淌滴,淋漓而痛快!酣畅而豪迈!上海男人外表弱,骨子里硬,也许就是被这碗咸浆给灌出来的。    若不是刚才经过“大富贵”,忍不住吃了一碗据说是“上海滩最好吃的小馄饨”,我无论如何得在小店里喝它个两碗咸浆。    抹抹嘴,意犹未尽的走人,在这条看似与大上海格格不入的小弄堂里,头脑中忽然生出梁实秋先生在《北平的零食小吃》中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但愿我的回忆不是永远的成为回忆!”    注:侬下趟不要勒夜里让我看到“咸浆”两个字好伐[1]:你以后不要在夜里让我看到“咸浆”两个字好吗?  特[2]:太  格只[3]:这个  打弯角子上[4]:拐弯处 才是[5]:都是  眼泪水淌淌滴[6]:泪留满面  克勒[7]:漂亮,得体  伐要讲[8]:不要讲  管得伊去[9]:管它去呢!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咸浆店:伐晓得(不知道)。
&&& 第四样小吃:上海小馄饨    我有位中学女同学,改革开放后第一代白领,时尚界人士。去欧美公干犹如我等苏州出差,见识过法国的浪漫,意大利的激情,西班牙的奔放,品尝过几乎全世界的美食。国外公干是美差,倒时差却是苦事。一般人倒时差靠睡,这位同学靠吃。只要能吃上一碗上海的小馄饨,她就能很快把时差给倒过来。与其说她在倒时差,不如说她在倒心差。    全中国不独上海,几乎每一个地方都有小馄饨。馄饨的包法、馅料各不相同,叫法也不同,北方叫馄饨,广东称云吞,新疆谓曲曲,福建名扁食,四川云抄手。馄饨的文字记载始见于西汉,它源于中国北方,兴于唐宋,初为祭祀,后为民间小吃。太古神祇盘古将混沌破开,一分为二,天地即成。    一个地方的食养一个地方的胃,一个地方的吃养一个地方的人。早年凭粮票供应的时候,全中国只有上海有半两粮票。小馄饨是为数不多只要“半两”粮票,有肉有汤有滋味的点心。上海的小馄饨,最大的特点是:肉一眼眼(1)。    半两粮票,一度是全国人民的笑柄。我想当年出差到上海的外地人,面对这一眼眼(1)肉的小馄饨,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泛嘀咕:上海人真小气。    写上海小吃,一定绕不过上海小馄饨,也一定绕不过百年老店“大富贵”。创建于清朝光绪七年,听听就吓煞人。不过上海小馄饨是否诞生于清朝,我就不晓得了。    “大富贵”在本人的《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中已占有一席之地,原想在上海小吃三步曲(《寻访上海的30碗面》、《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和《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中腾出个位置让与其他店家,可很多的网友和友人对我说,“大富贵”的小馄饨堪称“上海滩最好吃的小馄饨”,注意这句话,其中没有“之一”。    我从小在南市泡大,什么样的小馄饨最好吃?我的眼、鼻、口、胃,了然于我的心,讲句“豁胖”(2)点的闲话,就是看、就是闻,我都能看出来、闻出来什么是最好吃的小馄饨!    “大富贵”在一幢高楼的底层,处老西门闹市,门口的大字招牌“大富贵”下,是醒目的“创建于光绪七年”,想想店家要是能把光绪七年店里的碗都保留到今天,估计小馄饨也不要卖了,直接卖碗就可以再维持个百年。    三鲜小馄饨3.5元,实在是很惊讶,如此的地段,如此的老店,如此的店堂(在上海的小吃店里绝对属于既干净又新派),在如此高的CPI时代,卖如此非CPI的价钱,不禁有些感动。    “大富贵”什么都好,就是买了筹子后要自己排队领馄饨、找位子不好。在《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中本人描绘过中午人多拥挤时的乱象。早上还好点,等不多时,一碗小馄饨就到手。    早上的位子空,随便寻一个坐好。细看这碗据说是“上海滩最好的小馄饨”,汤水上飘着点油花,蛋皮一丝丝在汤里游荡,小虾皮若隐若现,榨菜粒沉寂汤底。小馄饨就小馄饨,为何要叫三鲜小馄饨呢?原来蛋皮、虾皮、榨菜三者是也。    小馄饨散落在汤中,如一朵朵花。在“大富贵”,你可以看到小馄饨的制作过程,玻璃后工作间内的阿姨用筷子在不锈钢脸盆里挑点肉酱,用手一捏,一朵如花的、四边起着褶皱的小馄饨就成形了,皮是花瓣,中间的那一眼眼肉酱就是花蕾。这一挑一捏,全然就是上海的一景。    我是真明白了我这个时尚女同学为何如此钟情于小馄饨。上海的小馄饨,骨子里有点像上海的女人,简约而雅致。不一定能填饱肚子,但一定能满足心智。    吃小馄饨是要用调羹的,若是你有机会看一个上海的时尚女人吃小馄饨,一定很养眼。一个幽雅的上海女人,吃小馄饨,最漂亮的是拿调羹的姿势。小指末头(3)翘的程度基本与漂亮程度成正比,不过也有反过来的辰光。    曾经有次吃小馄饨,边上坐一只拉耷胡子(4),伊吃小馄饨竟然翘小指末头!最吓人的是,伊竟然朝我飞了一眼。我是魂灵头出壳,鸡皮疙瘩竖起,拎起包就逃!    大富贵里老阿姨比较多,可以比较安心吃我的小馄饨。一只入口,三个字:老味道。小馄饨的老味道是啥味道呢?“有一眼眼的面粉味!”(我这篇文章出来前,侬去Google、Baidu搜搜看,绝对不会有这句话)。小馄饨的芯子不是纯肉的吗?如何有面粉的味道?一只好的上海小馄饨,一眼眼肉是包裹在褶皱的皮子中的,而且是紧紧的包裹。初入口是皮子的味道,嚼着嚼着就会有一点点肉的味道了,再嚼就会嚼出带一眼眼面粉味的肉味道。这种面粉味,就是我从小吃到大的老味道。    再喝口汤,汤清不油腻,味鲜不浓烈,这个就是上品的小馄饨汤。我也吃过用鸡汤或骨头汤做汤底的小馄饨,鲜是鲜,可盖过了小馄饨的本味。喧宾夺主了!    我喜欢在吃小馄饨的时候,放一点点鲜辣粉。鲜辣粉是上海独有的调味品,血汤、肉丝炒面、缩头面中尤其少不了。判断一个小吃店是否正宗的本地小吃店,只要看一下桌子上有没有鲜辣粉即可。    鲜辣粉一经加入,汤就更加别致,小馄饨的味道也愈发脱俗。每一只馄饨,都是享受,每一只馄饨,都是回味。一享受,一回味,再一看,碗已经朝底,汤水也已经一滴没有。一碗小馄饨下肚,胃是适意得来(5)!怪不得我同学可以倒时差。老实讲,一碗小馄饨下去,我倒伐想去上班,想做啥?继续回去困觉!    上海小馄饨,讲到底,就是用最少的料,做出最精致的味道。这句话放在上海人身上就是:    用最少的钱,花出最精致的人生!    注:一眼眼(1):一点点  “豁胖”(2):打肿脸充胖子,也有“托大”的意思。    小指末头(3):小指头  一只拉耷胡子(4):一个大胡子  适意得来(5):真舒服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小馄饨店:四新、盛心、富春、实惠、友联、丰裕、新川、光明邨、王家沙、大壶春、四如春、北万新、沈大成、鸿瑞兴、乔家栅、五芳斋、飞龙生煎、鲜得来排骨年糕等。
&&& 第五样小吃:上海大馄饨    大馄饨和小馄饨,都叫馄饨,但是包法、内容、吃口不一样。    上海大馄饨,既然前面有个“上海”,必然能体现上海的特色。上海的大馄饨,不同于上海的小馄饨,从包法上说,小馄饨是一捏而就,大馄饨却真真是包出来的。我小时候也跟着妈妈包过大馄饨,一张四方的皮子对角平铺在桌子上,用筷子挑适量的菜肉,先包上一角,再翻上两边,最后在另一角上沾点水,包起,搭牢(1),一只飘飘亮亮的大馄饨就包好。    但包得再好,总归没有姆妈包得好!    小馄饨的芯子是纯肉的,大馄饨的芯子是菜肉的。早年上海的大馄饨,在老上海的心中有标准,菜要用荠菜。现在到好,全上海的荠菜大馄饨都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为啥?肉10元一斤,荠菜要10多块(写文章的时候正好是10月菜价最贵的时候),包荠菜大馄饨给你吃,店家吃啥?要么吃西北风!    早年的上海大馄饨,还有一样是特别的,就是那张包馄饨的皮。这张皮是黄的,不是白的。上海滩现在竟然还有这种皮子的点心店,以至于有人特地跑到店里,对包馄饨的阿姨讲要买点皮子,国营阿姨立刻豁伊一眼(2):阿拉伐是(3)皮子店!    要想在新的一塌糊涂(4)的上海,去吃一碗老的一天世界(5)的大馄饨,相信是很多老上海的心愿,什么东西都新好,唯有老味道要老好。    “盛心点心店”在顺昌路528号,若不是慕名而去,一个外地人基本不会踏入此门。店的门面与环境和新时代实在太不相配!而懂经(6)的老上海只要一看这种店面,不要讲,里面一定深藏着好东西!    我前几个礼拜和老婆去过一次北京,老北京的小吃店若不是慕名而去,猛一看还真不敢踏入。一跨入门,扑面而来满耳的老北京腔,“儿”字在屋子堂上穿!虽然有些个听不懂,虽然有些个吃不来,可那滋味却装在我的心坎上,灌在了记忆的深处里。    “盛心点心店”有80年的历史,可它的门面却是80年代的,里面的墙壁也是80年代的,80年代点心店的墙壁,是用一小块一小块白瓷砖贴出来的。头顶上的四只吊扇大概也有30多年。    最最有劲,台子上放调羹的调羹架是80年代样子的。80年代样子的调羹架是啥样子的呢?是只三角型高高隆起的架子。三面当中挖空,食客拿调羹只能捏劳柄,一只只从下往上拿,到头有个洞,调羹就可以拿出来。哪里像现在的许多小吃店,调羹混了一堆,侬摸一几,伊摸一几,许多人特别奇怪,不摸调羹的柄只摸调羹的凹体,摸了放,摸一只还不够!    这个调羹架即干净又科学,可以保证一个桌子的每一面坐的人都能拿到调羹,而且是一个干净的没有人摸过的调羹。    要不是店里差刮里新(7)的台子,我真会以为回到了80年代。周围全是上海话,阿姨穿着白的工作服,还戴顶80年代饮食店的白帽子,面孔基本板着(国营阿姨面孔)。去了次北京后,回来发觉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全国国营阿姨的脸基本一样,全板!现在要寻到全板的阿姨爷叔面孔,一是到国营小吃店,二是到国营大衙门!    盛心的菜肉大馄饨7元,此店还有一种特大菜肉大馄饨,9元。盛心的荠菜鲜肉大馄饨、鲜肉小馄饨、鲜肉汤团都是上海市获奖产品,墙上挂着块铜质的奖状。    大馄饨上来,色面看了实在亲切,黄哈哈(8)的碱水皮,吃一口,果然是那老味道:硬桥桥(9)。皮子硬桥桥,菜肉有一股麻油的香,却少了荠菜的野香。“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因为野花有股子野香,是野香就容易让人的心发野。    “盛心”得奖的是荠菜鲜肉大馄饨,我吃的却是青菜鲜肉大馄饨,味道虽然很不错,却没有让我的心发野。真的想念那口带着野味的荠菜鲜肉大馄饨,荠菜纤维比较粗,吃上去有“杠杠头”(10),能让牙齿在嘴巴里撒把野。早年姆妈包的时候,更要在大馄饨里放一点点猪油碎渣,一咬,喷香。    “盛心”的大馄饨约十只,现代的男白领吃一碗正好,女白领可能吃八只就饱。没有油水的年代就难说了,我曾经可以吃30只。10只馄饨最少算二两半,总也要七两多一点。高中下乡劳动两个星期,只记得一件事,有个男同学在晚饭的时候吃掉70只大馄饨!最老卵(11)的是,伊到打谷场上兜了一圈回来后,再夯特(吃掉)30只!    “盛心”大馄饨的汤,远逊于“大富贵”三鲜小馄饨的汤,基本是白开水加盐加味精。据说上海早年大自鸣钟的“西园”,大馄饨汤是一绝。很多年前我姆妈用酱油和几只鸡蛋打碎做的大馄饨汤,更是一绝。    现在连荠菜馄饨都吃不到,真担心在不那么远的将来,这种点心店也会成为一绝:    只能回忆的一绝!    注:搭牢(1):搭住,粘牢  豁伊一眼(2):白他一眼 阿拉伐是(3):我们不是  一塌糊涂(4):不得了 一体世界(5):不得了 懂经(6):内行、识货 差刮里新(7):崭新黄哈哈(8):黄黄的硬桥桥(9):硬邦邦 杠杠头(10):菜梗头 老卵(11):令人惊叹,有时褒意有时贬意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大馄饨店:美新、实惠、友联、丰裕、福德、德笼、章氏、王家沙、万寿斋、光明邨、又一村、五芳斋、白玉兰、普明面馆、富春小笼、城隍庙小吃世界等。
&&& 第六样小吃:葱油饼    世博会看沙特阿拉伯馆排队半天,有人愿意。吃一只葱油饼排队4个钟头,竟然也有人愿意。    这是真的事情,我一点不瞎讲。我虽然没有排4个钟头,但为吃只葱油饼,在风中等了1个多小时。    《人气美食》把格只(1)葱油饼推向浪尖,老上海对着电视,肚皮里留口水,激动的人当场流下两滴眼泪水。葱油饼是什么东西?它是一种记忆,更是一种回忆。老上海(中年以上)小辰光都吃过葱油饼,多少都有些葱油饼情节。因为这种葱油饼,是一种上海的味道,遥远而又飘着幽幽的葱香,能钩起儿时散落的记忆。    不过比较不幸,格只葱油饼并没有让我的嘴巴找到儿时的记忆,太厚(葱油饼一定要薄),吃口有点僵。么办法,只得继续寻找。    需要说明的是,《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寻的小吃,至少必须过得了我的嘴,我才写。不像《寻访上海的30碗面》和《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吃出什么味,就写什么味,过不了我的嘴,我也写。这次不行,道理很简单,我只有一次机会,一样小吃写一次。我必须尽力写出我嘴里最真味的上海小吃,说出我心中最真实的上海。    前五样小吃,除小馄饨还吃过一家店外,其余都一次成功,能符合我心中的味道。说句老实话,要在上海滩寻找一只正宗的老式葱油饼,难啊!    什么是正宗的老式葱油饼?葱油饼全国各地都有,老式葱油饼却是上海独有,我对老式葱油饼的定义:原料面粉、酥油、猪油、葱花,工艺先煎后烘,吃口薄脆香酥。    早年做葱油饼的师傅都是扬州人,他们把这种技法带到上海,最后在上海的各个弄堂口生根,发芽。没想到城市发展,冒出来一支生力部队:戴大盖帽的城管。城管一出动,小贩回老家,顺带着遍布上海街头的各种各样小吃,一起回老家。    坚持和执著的人,做的和吃的,都有。我属于吃中的执著者,在某一天早上,寻到马当路菜场,又吃了一只老式葱油饼,做法、技艺和第一只(名字我不说,小摊小贩好不容易做出名气,不容易)有区别,但都属于老式葱油饼的路数。不过味道还是过不了我的嘴。    实在很茫然!为写一只葱油饼,我竟然已经吃了四只(我的能力是闭上眼睛吃两个,可以完全回味出它的味道),要知道一只葱油饼里面的猪油,不是几滴,而是一团!    在吃第一只葱油饼等候的过程中,有一位中年胖阿姨隐隐约约提到过“瞿溪路”三个字。    为了对上海人民负责,我踏上瞿溪路。也许是天数,竟然在瞿溪路,瞎猫碰到死老鼠。你要是在瞿溪路上,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逮住人就问葱油饼,那一定是我。    看到一个警察的背影,快步上前,“请问啊里(2)有葱油饼?”警察一回头,真真吓我一跳,手臂上赫然两个字:“城管”,哪能(3)衣服差不多的啦!城管老弟(80后)居然用上海话回答我,还很亲切,帮我指明一个方向。    吃了两个摊头四只葱油饼,我已经对上海的葱油饼不抱希望。寻着到瞿溪路1228号,非常小非常小的门面,一个不锈钢台面的桌子刚好挡住它。台面上有一大脸盆葱,一小脸盆酥油,一盘白花花的猪油,一碗豆油,一大团面。毫无疑问,老式的葱油饼,或称之为上式葱油饼(秋叶飞起的发明)。    吃一口,只一个字:脆。再一口,儿时的味道带起舌尖的回味,就是这个味!跟店家说明来意,小老板和老板娘竟然愿意,特意为我做几个现成的,以饱我的眼福和口福。    老板娘先取一团面,甩开成条状,涂抹酥油,放一把葱和一小团猪油,一卷,一拍,回复成面团。小老板把面团放圆型的铁板上,按成面饼形,涂抹上老豆油煎,铁板下是火炉。    后一步我万万没有料到,小老板竟然用手在葱油饼上一只只地拍。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此种技法,葱油饼的香脆,其实就在这一“拍”之下。    这一技法,是制作好葱油饼最关键的一步。不要小瞧这一拍,拍要有手法,多少重、多少轻?拍几下,都有讲究!前两个摊头的师傅,是用铁器压葱油饼。铁器压和用手拍,看似一样,其实差之千里。    油煎大约4、5分钟,小老板把自制的铁板一转,火炉即刻开膛,火光熊熊,火炉的中间是煤气,四周有一圈凹槽,油煎好的葱油饼放入凹槽内,继续烘烤,小老板把火关小,转闭铁板,大约2、3分钟后,几个油油的、薄薄的、喷香的、微焦的葱油饼出炉。    一口,脆,香!再一口,酥油的味道,再一口,葱花的味道。好的葱油饼,第一口吃上去要脆,再吃,要有层次感。酥油、葱花是层次,外脆兼带着里酥更是层次,能吃出猪油的香,却吃不出猪油的腻,还是层次。葱油饼为何油而不腻,因为该烘的油都烘掉了!犹如味道的女人涂抹好的香水,一甩头,一扭腰,该烘的烘掉,只留下味道!    小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外来打工者,生活艰难,老板娘却始终笑呵呵。昨天从新闻里听到,2010年10月份的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同比涨幅已到4.4%,其中食品类高达10.1%。小店的葱油饼也经不住原料的上涨,达到2元一个。    为了他们的乐观和对上海美食的传承,我走的时候,建议他们起一个店名。这个店名,就用小老板的名字起。    李向阳葱油饼!    啪!啪!啪!    注:格只(1):这个 啊里(2):哪里 哪能(3):怎么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葱油饼店:伐晓得(不知道)。
&&& 第七样小吃:豆腐花    据说,汉高祖刘邦的孙子淮南王刘安好炼丹,长生不老药没炼成,不小心却发明了豆腐。从此,中国人就没有不爱吃豆腐的。有一次去欧洲,导游跟我们开玩笑,在海外,有中国人的地方,你只要会做豆腐,就饿不死,非但饿不死,还有可能发财。    肉可以不吃,豆腐不可以不吃。也是那次欧洲游,三天没见豆腐,团友们就跟导游嚷嚷,能否给添盘豆腐,凉拌或麻辣的,都可以,只要是中国的豆腐,就可以。    豆腐花,比“豆腐”多了一个“花”字,意思就略微不同。简单点说,豆腐(嫩、老)是菜,豆腐花是小吃。更简单点说,豆腐花是比嫩豆腐还要嫩一点的豆腐品种。要打比方的话,豆腐花是女婴的皮肤,嫩豆腐是女孩的皮肤,老豆腐是老女孩的皮肤。有个词“吃豆腐”,意思占女孩便宜。占便宜也要占得恰到好处,太嫩了不好,那是“花”,太老也不好,那是“草”。    豆腐是最普通的吃食,形容起来却不简单,“白如纯玉,细若凝脂”,可以跟“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的齐国公主庄姜有得一拼。唯一的区别是,豆腐不能摸。    豆腐花是一种传统的小吃,全国都有,甜咸通吃,名称各异。广东、福建等地有一种吃法是加糖水。北京不叫“豆腐花”,称“豆腐脑”。我去北京的时候吃过,它跟上海豆腐花最大的区别是,勾芡过,入口很厚,没那种“花”的感觉。反过来一样,在上海定居的北京人,吃上海的豆腐花找不到北,没那种“脑”的感觉。    各地的豆腐花,主料一样,副料全不相同,最丰富多彩的豆腐花,也许还在饮食文化最绚丽的四川,四川称之为“豆花”,光成都谭豆花一家就有“冰醉豆花、馓子豆花、牛肉豆花、酸辣豆花”等,可见非同一般。    上海的豆腐花只有一种,不玩花样。但做豆腐花的小贩会玩花样,最普通的花样就是,黄豆的品种差点,黄豆少放点。于是,在上海要吃到一碗“纯的豆腐花”,比较难。    “实惠点心店”,位于曹杨路520号,很多人一下子会找不到。主要原因,它不延街,在“深巷里”,地理位置落于著名的“西宫”里。    老上海都知道,上海的东部和西部,分别有对应的“东宫”和“西宫”。简称很古代,好多外地人搞不懂,以为里面住过娘娘。全称很不古代,“沪东工人文化宫”、“沪西工人文化宫”,革命后的产物,工人阶级做主,跟娘娘不沾边,跟纺织女工有关系。    工人阶级待的地方,比较朴实,所以就有了“实惠点心店”。初次去的人,看“实惠”的外表,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一个用水泥砌成的外国哥特式样建筑,竖写一行字:上海特色小吃。    里面很大,百来平方米,最绝的,厨房也百来平方米,且敞开式。厨房那边看着像大食堂,坐客这边看着像大快餐店。    豆腐花非常便宜,只要1.5元。“实惠”的咖喱饺、鲜肉月饼和各式酥饼是一绝,价钱也非常实惠,“咖喱饺”1.5元,“鲜肉月饼”2元,“上海咸酥饼”、“上海甜酥饼”1元,萝卜丝酥饼1.5元,这些还是在2010年10月份全国物价达到新中国成立最高价位,食品CPI达10.1%后的价格。    要一碗豆腐花1.5元,半笼五个鲜肉小笼3.5元,一个咖喱饺1.5元,共6.5元。    豆腐花盛在保温桶里,有客人来,服务员就把盖子打开,盖子一开,热气一冒,如玉的豆花呈现,看着着实叫人欢喜,白、嫩,还有一个字:厚。不像有的豆腐花,看着稀,不但稀,还有一汪子水。    “实惠”的豆腐花,保温桶里豆腐渗出的水,服务员阿姨会时不时地撇去。盛到碗里是货真价实的豆腐花,放点紫菜皮、榨菜末、小虾皮、几粒小葱、一勺辣油、几滴麻油、适量酱油,一碗热热的豆腐花被端上桌子。    先掏一掏,把豆腐花里的作料掏匀,舀一匙到嘴。有句话叫“热豆腐烫心肺”,可见滚烫的豆腐吃不得。这碗豆腐花,看冒烟的程度,估计已经不很烫。入口,的确没有那份“烫心肺”,不过也还可以。豆腐花要吃烫的,需要说明,小孩子和外国人不宜!    好的豆腐花,在嘴里最妙的感觉是:慢慢地化掉。    豆腐花作为小吃,填不包肚子,它只满足口嘴的欲望,捎带着满足心灵的欲望。我这篇文章,要是让海外华人看到的话,一定会钩起他们的馋念,和思乡的情绪。    吃了一碗不过瘾,再来一碗,吃得口齿生香,满心欢畅。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纯厚的豆腐花,我们家隔壁小店里的豆腐花,那能叫豆腐花吗?那叫水豆腐汤。    我是个很喜欢吃豆腐的人,三日不吃,腿脚酸酸,浑身会没劲。“实惠”的两碗豆腐花下去,套用2010年最流行的词,那就是:    给力!    注:此文刚写就时,“给力”听着还蛮入耳,如今,已然生出了老茧!印证了什么叫做“昙花一现”,但这个词于我的豆腐花,到是“锦上添花”!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豆腐花店:老城隍庙小吃广场等。
&&& 第八样小吃:上海炒面    早年的上海,每到夏天,街头拐角会出现许多排挡。旺旺的炉火,在夏日的夜色中显得格外亲切。趿拉着拖鞋,来上一瓶啤酒,炒一盘螺丝,再来一份炒面。看人来人往,消磨夏天的暑气和无所向往的日子。    那时的日子,是没有空调的房子,住着没有理想的小子。唯有这瓶冰镇的啤酒,和旺火中炒出的炒面,是实在的乐子。    炒面,顾名思义是炒出来的。早年云南南路有一个常年摆的炒面摊,面放在一个巨大的扁平锅里炒,炒一锅够几十个人吃。    排挡上的炒面,都是一份份现炒。准确地说,应该是翻炒而出,火要旺,师傅的手腕要好,在空中抖动翻转,只要三、两分钟,一份香喷喷的炒面就上桌。有时候,锅中翻飞的油,会被炉中的明火点燃,“噌”的一下,一窜老高,煞是好看,日子也就随着这升腾的火焰,而不再低下。    后来,城管冒出来,排挡渐渐稀少。再后来,地沟油冒出来,人们不再踏足。有一次饭局,上来一份炒面,一位餐饮界的朋友吃了口,很权威的说:没有排挡上的炒面好吃。说得不过瘾,再加一句:还是地沟油炒出来的香。满座皆笑!    炒面要用非常旺的火,一般饭店够不上这火,也就炒不出这味。既然是《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我总不见得去寻一家今天吃,明天就不知去向的摊头。    要寻访,必然会有辛苦。《寻访上海的30碗面》和《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我都曾经到过非常远的地方,这次也不例外。从莘庄到川沙,相信没有人不认同,有责任的寻访者,比较不容易。    从“徐川线”上下来,好似到了外地某个小城镇。中心城区热闹非凡,偏僻小路幽静异常。新川饮食店在一个僻静处,川黄路22号。    从上海赶到川沙,就为吃一碗炒面,是否有些犯傻?要是你随我走进店里,去看看两个大师傅同时翻炒炒面,一定会认为值得。新川饮食店偏居一隅,没有受时代潮流裹卷,很好地保存了早年上海饮食店的规模和格局。店里的小吃品种异常丰富,几乎含盖上海小吃的半壁江山。小笼、生煎、锅贴、春卷、肉馒头、菜馒头,鲜肉小馄饨、菜肉大馄饨、鸡毛菜炒年糕、黄芽菜炒年糕、青菜肉丝汤年糕、肉丝菜汤面、肉丝炒面等等。小店24小时经营,早上还供应甜豆浆、咸豆浆、淡豆浆。    两个大师傅一人一个锅子,中午时刻,几乎没有休息,不停在旺火上翻炒炒面。师傅先在锅中加油,大火只几秒钟就使油温上升,加肉丝煸炒,加已经煮过的面,加酱油,然后在旺火中翻炒,最后加鸡毛菜,只2、3分钟,一盘炒面就被服务员端到我面前。    上海炒面,一定是很粗的面,否则就没有那种硬桥桥(1)的吃口。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懂,本邦菜为何是浓油酱赤?据说老早的年代,吃本邦菜的都是穷人,消耗大,吃口重。上海炒面,沿袭的就是本邦菜的特点,油大酱浓,吃起来蛮是豪爽。    粗的炒面,出盘后每一根都不粘连在一起,这大概是上海炒面为何不用细面的原因。更妙的是,炒面可以一根一根吃。记得有一阵岁月,我孤家寡人,夜里睡不着,翻身起床,奔往炒面摊,要一份炒面,一根一根吃,竟然喝掉3瓶啤酒,醉眼朦胧,就着啤酒,只当一根根的炒面是一丝丝的龙虾肉,蹉跎岁月。    上海炒面,鲜辣粉是必加调料,去腻,吊鲜。鲜辣粉,上海独有的调料,是一种很奇怪的调料,鲜是鲜,但不像味精,放过头会恶鲜(2)。辣是辣,可只是微辣,再怎么放,嗜辣的人都会不过瘾。鲜辣粉在上海小吃中起的作用可不小,全血汤、小馄饨、肉丝炒面、油豆腐线粉汤等,只要放上那么点,就会增色不少,味道也会愈发独特。这份独特,是上海小吃的独特,去往别处,没有!    说句实在话,大老远的来,又是为寻访而来,我真恨不得把小店的小吃都吃个遍,但胃口就那么点。再说,这份炒面,味道也只是刚好过了我的嘴,离真正最好的上海炒面还差了点。从选料上说,真正最好的上海炒面,是粗圆而非粗方。    真正最好的上海炒面,永远是:    街头夜色下旺火中翻炒出的面。    注:硬桥桥(1):硬邦邦  恶鲜(2):太鲜,鲜过了头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炒面店:章氏等。
&&& 第八样小吃:上海炒面
&&& 重吃了第八样小吃《上海炒面》,也重写了一段.
  原因是有网友看了我写的《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寻着去吃了川沙的炒面,一不留心吃到了地沟油.
  虽然该店家发生地沟油事件是在我写文章之后,但总是因我而起,在此表示歉意.    本人是个有责任的寻访者,文章是写了玩的,但玩就要玩得有品位!    早年的上海,每到夏天,街头拐角会出现许多排挡。旺旺的炉火,在夏日的夜色中显得格外亲切。趿拉着拖鞋,来上一瓶啤酒,炒一盘螺丝,再来一份炒面。看人来人往,消磨夏天的暑气和无所向往的日子。    那时的日子,是没有空调的房子,住着没有理想的小子。唯有这瓶冰镇的啤酒,和旺火中炒出的炒面,是实在的乐子。    炒面,顾名思义是炒出来的。早年云南南路有一个常年摆的炒面摊,面放在一个巨大的扁平锅里炒,炒一锅够几十个人吃。    排挡上的炒面,都是一份份现炒。准确地说,应该是翻炒而出,火要旺,师傅的手腕要好,在空中抖动翻转,只要三、两分钟,一份香喷喷的炒面就上桌。有时候,锅中翻飞的油,会被炉中的明火点燃,“噌”的一下,一窜老高,煞是好看,日子也就随着这升腾的火焰,而不再低下。    后来,城管冒出来,排挡渐渐稀少。再后来,地沟油冒出来,人们不再踏足。有一次饭局,上来一份炒面,一位餐饮界的朋友吃了口,很权威的说:没有排挡上的炒面好吃。说得不过瘾,再加一句:还是地沟油炒出来的香。满座皆笑!    炒面要用非常旺的火,一般饭店够不上这火,也就炒不出这味。既然是《寻访上海的30样小吃》,我总不见得去寻一家今天吃,明天就不知去向的摊头。    又一村,上海老字号小吃店,地址:虹口区四平路591号。    又一村在本人的《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中出现过,是上海为数不多的传统小吃店,中午时分去,买筹子排队要排到马路上。一盘肉丝炒面7元,一碗大肠粉丝汤6元。  人多,客旺。端菜端饭以外来小妹为主,厨房间忙碌的却还是上海爷叔阿姨。外面开放式厨房的阿姨多,包小笼生煎,舀血汤馄饨。里面半封闭厨房的爷叔多,炒荤素浇头,烧年糕炒面。    又一村偏居虹口一隅,没有受时代潮流裹卷,很好地保存了早年上海饮食店的规模和格局。店里的小吃品种非常丰富,几乎含盖上海小吃的半壁江山。小笼、生煎、鲜肉小馄饨、三鲜中馄饨、菜肉大馄饨、肉丝炒面、炒年糕、各色面点、血汤、牛肉汤、油豆腐粉丝汤等,点心类竟然还有麻球和糖糕。    炒面、炒年糕有两个大师傅,一人一个锅子。中午时刻,几乎没有休息,不停在旺火上翻炒炒面。师傅先在锅中加油,大火只几秒钟就使油温上升,加肉丝煸炒,加已经煮过的面,加酱油,然后在旺火中翻炒,最后加鸡青菜,只2、3分钟,一盘炒面就被服务员端到我面前。    上海炒面,一定是很粗的面,否则就没有那种硬桥桥(1)的吃口。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懂,本邦菜为何是浓油酱赤?据说老早的年代,吃本邦菜的都是穷人,消耗大,吃口重。上海炒面,沿袭的就是本邦菜的特点,油大酱浓,吃起来蛮是豪爽。    粗的炒面,出盘后每一根都不粘连在一起,这大概是上海炒面为何不用细面的原因。更妙的是,炒面可以一根一根吃。记得有一阵岁月,我孤家寡人,夜里睡不着,翻身起床,奔往炒面摊,要一份炒面,一根一根吃,竟然喝掉3瓶啤酒,醉眼朦胧,就着啤酒,只当一根根的炒面是一丝丝的龙虾肉,蹉跎岁月。    上海炒面,鲜辣粉是必加调料,去腻,吊鲜。鲜辣粉,上海独有的调料,是一种很奇怪的调料,鲜是鲜,但不像味精,放过头会恶鲜(2)。辣是辣,可只是微辣,再怎么放,嗜辣的人都会不过瘾。鲜辣粉在上海小吃中起的作用可不小,全血汤、小馄饨、肉丝炒面、油豆腐线粉汤等,只要放上那么点,就会增色不少,味道也会愈发独特。这份独特,是上海小吃的独特,去往别处,没有!    又一村的炒面,吃上去有股酱香味。色面看上去舒服,不深也不淡,深了吃口会发酸,淡了又不入味。用油也正好,吃上去不腻。    说句题外话,在如今的中国,若面对一盘旺着一层油的炒面,也许有可能品尝了传说中的地沟油。话又说回来,在如今的中国,若你家不是特供,谁又不品尝过地沟油呢?谁又能吃得出地沟油呢?    我真真怀念从前,从前可以很远,远到春秋,也可以很近,近到80年代。    面前的这碗大肠粉丝汤,就如勾似箭,让我想起早年的溧阳路桥下,那一碗大肠粉丝汤,味道久远而飘香,那股深深的大肠味跨越长长的时间隧道而来,香啊!不过我实在是记不得它的味道了...    其实,爱情的味道也如大肠的味道,时间长了会淡忘。我想,若李后主听闻我用大肠比爱情,一定会“触目柔肠断”...    又一村的炒面,合了我的味。至少在我吃过的炒面中,属于中上一点水平,不过离真正最好的上海炒面还差了点。从选料上说,真正最好的上海炒面,是粗圆而非粗方。    真正最好的上海炒面,永远是:    街头夜色下旺火中翻炒出的面。    注:硬桥桥(1):硬邦邦  恶鲜(2):太鲜,鲜过了头    特注:在如今的中国,凡是用油多的小吃,比如炒面,比如春卷,比如油条,比如粢饭糕,,比如葱油饼,比如油墩子,若店家以后被爆光用地沟油,本人概不负责。本人不是神仙,无法品尝出地沟油的味道。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炒面店:章氏、丰裕、富春等。
&&& 第九样小吃:上海春卷    春卷不独上海有,全国皆有。福建有,四川有,北京也有,春卷的称谓也不尽相同,有称“春饼”,也有称“薄饼”;春卷不独中国有,外国也有。越南春卷就很有名,韩国春卷也不差;  春卷不独现在有,古已有之。    春卷由古代立春之日食用春盘的习俗演变而成。春盘始于晋代,初名五辛盘。五辛盘中盛有五种辛荤的蔬菜,如小蒜、大蒜、韭、芸薹、胡荽等,供人们在春日食用后发五脏之气。唐时,春盘的内容更趋精美。元代《居家必用事类全集》及明代食谱《易牙遗意》,已经出现将春饼卷裹馅料油炸后食用的记载。到清代,始有春卷的名称。    唐宋著名诗人杜甫的“春日春盘细生菜”,陆游的“春日春盘节物新”,都真实反映那个年代人们的生活习俗。    春卷的称谓不同,做法、吃法竟然也会不同。前一阵去北京,在著名的“护国寺小吃店”吃了俩春卷,非油炸,平生头一次吃。从我有记忆开始,没有经过油炸的春卷,第一感觉是:生的。可那是人家地儿的风俗,北京人吃春饼讲究炒菜,要韭黄、粉丝、菠菜切丝炒一下,拌和在一起,称为和菜,卷春饼吃。还有一种吃法,春饼夹酱肘丝(题外话,北京的“天福号酱肘”,特香)、鸡丝、肚丝等熟肉,讲究包起来从头吃到尾,叫“有头有尾”。    上海的春卷,在我印象中,与“年”有关,所有关于春卷的味道,是一种飘散不去的年味。小时候,我总以为“春卷”就是“春节”吃的“卷”,不到春节,休想!早些年,肉要凭票供应,一般人家根本不可能在平日吃到春卷。只有等,等到春节将至,妈妈就会自己做“皮子”(包春卷的皮),或者上菜场去买现成的。一到春节,总会有人在菜场里做现成的“皮子”,有人做“皮子”,年就来了!    上海春卷,主料一定是黄芽菜,通俗的叫法大白菜。黄芽菜、肉丝、香菇丝包出的春卷,称三丝春卷。考究点,还要放冬笋丝。那时的春节,是最有盼头的日子,是最幸福的日子。最幸福的日子,在老百姓那里,就是一个字:吃。《史记·郦生陆贾列传》中写道:“王者以民人为天,而民人以食为天。”那时,人们最盼的是油水,而油炸的春卷就成了油水和馋水的双重满足。    如今的人们,怕油水。说句老实话,我已经有多年未吃春卷。要在上海几万家吃食店中找出一家有春卷吃,还必须过得了我嘴的店,真不容易,但也许我能找到!    美新点心店,上海为数不多保有着“点心店”的名称,位于陕西北路105号,地理位置相当优越。隔一条马路,就能看到美新的招牌,走近门口,一块小铜牌映入眼帘。“创始于1925年,2000年被中国烹饪协会认定为‘中华名小吃’”,美新被认定的名小吃,是汤团,而非春卷。    美新的春卷就由我来认定一下!    点一客三丝春卷5元,一客咸汤团(鲜肉汤团)6元。牌子交给服务员阿姨,阿姨会用上海传统木夹子夹了拿走,这种木夹子上写着桌号,点心不会送错。    美新装修过,很新,1925年或1950年或1975年或2000年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现在的样子,有点快餐店的风格。店内靠边有个长条小玻璃房,房内有四个阿姨排排坐,一个包芝麻汤团,两个包鲜肉汤团,一个包春卷,看着就两个字:清爽!    等不多时,一客春卷上桌。颜色金黄,中间淡,两头深,不用说,炸得一流,还不用说,炸的油也是一流。所谓炸得一流,指炸的时间和油温恰到好处,所谓炸的油一流,指用的油上乘且不重复N次。如果炸出来的春卷呈黑赤赤(1),多数是油的问题。我一直有个疑问?大饼油条摊上的油,换不换?    春卷要从两头先吃,两头的颜色偏深,说明炸脆了。一口咬下去,我就知道来对了地方。美新的春卷,又脆又香。再一口下去,会有一点湿湿的感觉。三丝春卷汁过腻(2),黄芽菜的清爽、肉丝的荤香、香菇的滑爽,三味一体,口齿得到满足。春卷是外脆里湿的小吃,上口有点油,嚼嚼却又不油了,功劳在黄芽菜,去腻。黄芽菜俗称“大白菜”,菜中之王,有句俗话叫:“贱如大白菜。”大白菜最便宜,特别在北方,可也是吃口最好、最实惠的蔬菜。“肉中就数猪肉美,菜里唯有白菜鲜。”    吃上海春卷,最好蘸一样上海特有的调料:泰康黄牌辣酱油。可惜店里没有,泰康黄牌辣酱油佐油炸吃食,别具风味,老上海都知道,蘸春卷和炸猪排,非此调料不过嘴瘾!泰康黄牌辣酱油是一种微辣、微酸的酱油,只有上海有,而且只有一家厂能生产,别家没有配方。佐油炸食品,特别解腻,最妙的,它能把油炸春卷独特的香给滋味到极点!    吃美新春卷,心里会生出一种想念,边吃边会想到以前的时光,早年,我曾经在年三十的晚上,一顿吃下30个春卷,酣畅淋漓,一年的馋随着一晚的狂吃消散。生活也会因为这一顿的狂吃,而有了点向往。那时我会想,说不定以后能天天吃春卷!天天过年!    真的到了这一天,向往却飘逝。    The child is grown,the dream is gone(3)。(孩子长大了,梦想走了!)    注:黑赤赤(1):黑乎乎,形容颜色深  汁过腻(2):勾芡过   The child is grown,the dream is gone(3):Pink Floyd乐队不朽专集《The Wall》中乐曲《Comfortably Numb》中的歌词。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春卷店:章氏、丰裕、鲜得来、乔家栅、王家沙、光明邨、小绍兴、富春小笼、老城隍庙小吃广场等。
&&& 第十样小吃:咖喱牛肉汤    三十年前,我是个少年。没什么烦恼,也没什么理想,傻孩子加穷孩子。盼望的只是每年夏天,能一头扎进游泳池,舒畅地游他几个来回,顺带着瞄瞄(1)池里的漂亮阿姨,上头瞄瞄,下头瞄瞄,东瞄瞄,西瞄瞄。    一个夏天下来,当秋天的风吹过游泳池,就再么啥好瞄了。记忆中最绝的一次,游泳池里只有一个吃风的赤膊少年,还有岸上六个救生员赤膊爷叔。    游好泳,被风一吹,身体起了鸡皮疙瘩,步履不禁加快,向着最近的小吃店而去。那时的小吃店,远远的,会飘来一股香味,一阵风起一阵香。现在的小吃店,也有一股香,一阵风起一滴香。那时的香味很纯,如那时的人,会钩起单纯的想念!    三十年前的老南市,一般的小吃店都会供应咖喱牛肉汤,多少钱我可不太记得。只记得不放牛肉的咖喱牛肉汤,简称“牛肉清汤”,三分一碗,因为我基本只吃得起这种汤。平日里还舍不得,唯有游好泳,身体被风吹起鸡皮疙瘩,才会不由自主去吃一碗。    一口下去,暖意浓浓,馋虫雀跃。一调羹一调羹,灌下嘴的不是汤,而是馋。说是清汤,其实是浓汤,只不过少几片牛肉而已。那时的“牛肉清汤”,是真正的牛肉原汁汤,我到现在都想得起那一口纯味!    一般情况下,我会先狂喝半碗,然后开始加料,加什么料?上海米醋。穷有穷的乐子,早年我们那帮喝“牛肉清汤”的穷小子,都有过加米醋的经历。加1调羹米醋是为增添风味,那么加5调羹呢?我有个同学的最高记录是:加8调羹!半碗汤又成了一碗,只不过变成“牛肉清酸汤”。后来,好多同学们都发了,加8调羹的老兄,每当吃到鱼翅羹,总要说一句:没有我当年的“牛肉清汤”好吃!    我们被时代裹卷着向前,身不由己,那些小店也随着时代的变迁,在不知不觉中没了踪影,那碗老汤更不知了去向。当我在《寻访上海的30碗面》中,偶然由于吃面,吃到这碗牛肉汤,真的差一点掉下几滴眼泪水在汤里。    这碗汤算不上“国宝”,但可以称得上是“海宝”(上海的宝贝)。    “味香斋”,雁荡路14号,靠近淮海中路,具体店景我不再描绘,可见本人《寻访上海的30碗面》之第十一碗面。    这碗汤5元,碗是比较浅的大碗,汤盛得也比较浅。端到桌子上,有一股香气扑鼻,老上海一闻,心花怒放。面客中,上海人多,中年客多,克勒(2)兄多,不改面色者也多。我曾经亲眼看到,国营阿姨一块揩台布揩到克勒兄的笔挺衣服上,老兄竟然头也不抬,继续吃伊的小牛汤和麻酱面。回去后是拿到正章去洗,还是丢掉?不得而知。    汤呈淡金黄色,泛着油油的光,煞是好看,一层葱花散落漂浮,裹着牛肉的味,咖喱的香,直往心眼里钻。有人吃后竟然说,这汤跟外面拉面馆的咖喱牛肉汤是一个味。我只能说,洋盘(3)!拉面馆的咖喱牛肉汤,其他不说,只说一样,放香菜,不放葱花。    一口下去,是一口深深的回味,悠远而飘香,“郁郁乎汤哉!”清汤酽酽,暗香浮动,馋心萌发。我不是在吃汤,是在吃回忆,一想到此,身体竟然有了反应,起鸡皮疙瘩了。就如有一个女人,我只要一看到伊,格(4)只心就不会跳,只会荡。    印度来的咖喱,竟然制造出一种与印度浑身不搭界的汤,上海风味的牛肉汤,实在匪夷所思。只能说,上海人聪明,中国人聪明。    “味香斋”的“咖喱牛肉汤”,有个特别的名字:小牛汤。到底是小牛烧的汤,还是小块牛肉烧的汤,还是小碗的牛肉汤,我也弄不清爽。我只晓得,牛肉吃得出牛肉味,有一点点腌渍过的感觉,香!不像好多拉面馆的咖喱牛肉汤,汤每一滴都是香的,牛肉每一片都是伐香(5)的。    喝了半碗汤,我又屏不住了,开始倒米醋,没好意思多倒,半调羹意思意思。汤的风味随着半调羹的米醋起了变化,入口酸纯清冽,与前半碗的浓,恰似中和了一下,妙极!    喝得不过瘾,可以请国营阿姨给添点汤,不过要看她的心情,心情好会添给你,不过最多添大约三调羹的数量。比较识相的方法是,吃到半碗的时候,自己加三调羹醋,一不用看国营阿姨的脸,二可以尝尝别样的风味。    人生可以尝尝别样的风味,但却离不开生根的原味。当早年遍布上海滩的“咖喱牛肉汤”,到今天只剩下“味香斋”一家(恳请看到此文的人,告诉我哪里还有这种汤),我想,离失去它也就不远了。不要等到想起,“咖喱牛肉汤”可以申请“上海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还可以申请“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我们连瞻仰的对象都没有了!    汤又不好做成木乃伊!    注:瞄瞄(1):偷看 克勒(2):漂亮,得体  洋盘(3):外行、老土 格(4):这    伐香(5):不香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咖喱牛肉汤店:伐晓得(不知道)。
&&& 第十一样小吃:锅贴    生煎与锅贴犹如兄弟,生煎和小笼却似兄妹。兄妹不可以一起洗澡,兄弟一起睡一个床未免也不妥。锅贴的味道与生煎不同,不过倒蛮难用文字表诉,就像Dior和Chanel 无法用语言倾诉,只有亲闻了才知道一样。    上述文字是本人《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中的描述,之所以有如此感言,实在是看不得有些小店把生煎和锅贴放一个锅子里烘。生煎是发面,锅贴是死面,“相煎何太急”?    早年上海街头拐角的锅贴摊和生煎摊一样,多如牛毛,做锅贴的决不做生煎,做生煎的也决不做锅贴,两者如兄弟,却绝对不会睡到一个床上。我能打老远闻出哪个摊头做什么,现在可好,马路是干净了,小贩也没了,最关键的,那股子香味也一起,飘散了!    写上海的小吃,缺了锅贴绝对不行,可要在上海找一家入得了我口的锅贴,有点难度。不远几十里,从莘庄赶到杨浦区惠民路,吃了两客上海摊最便宜的生煎,2元/两,味道还不错,但总觉得欠了什么?欠了什么呢?    为了这个答案,没办法,只能继续去寻找。辗转到老西门中华路的“上海乔家栅”,在我的记忆里,早年老西门的“乔家栅”(不是现在这个位子,已被永远拆了),锅贴是一绝,那股味道,几十年让人回想,可又永远想不起是什么味,蓦然回首,那味却已不在灯火阑珊处。    进门,要一客锅贴5元/两,吃了两个,差点没把我大牙上镶的不锈钢牙套给粘下来,只好走人。走的时候,回头再望一眼店招,没错,是“乔家栅”。    很郁闷,准备穿过大兴街去陆家浜路乘车,不留心经过一家店面,竟然闻到了那股子味。这不是我熟悉的锅贴味是什么?抬头一看,“乔家栅小吃世界”,又弄出一个“乔家栅”。回家上网一查,在上海,竟然还有第三个“乔家栅”,叫“乔家栅食府”,三家都有“乔家栅”三个字,却并不完全相同,三家的商标也不同,一家叫“乔老爷”,一家叫“乔家栅小吃世界”,一家叫“乔家栅”。最搞笑的,外地也有“乔家栅”,竟然不做小吃,只做月饼。    看了我有点小怕,以后网上若出现一个“秋叶飞起来”或“秋叶飞过来”或“秋叶飞啊飞”的风月著作写手,我如何脱得了干系?    为写一客生煎,我是真正做到了毛泽东所说的“怕就怕认真两字”,进门,再买一客锅贴,4元/两,一客锅贴在上海,价格竟然可以相差一倍半。我这辈子,可能从来没有在一个中午饭的时间里,吃四客锅贴,还从北吃到南,还连吃三家。    “乔家栅小吃世界”里的小吃,比“上海乔家栅”里的还要多,竟然有“肉丝汤面”、“肉丝炒面”、“全血汤”等,称“世界”蛮好,说不定有一天开到世界上去,宏扬一下我中华的美食。据说纽约也有一家“乔家栅”,我实在弄不懂是哪个乔兄去联营的?    二十分钟时间,等到一锅新出炉的,关照阿姨“底焦一点”,烘锅贴的胖阿姨朝我笑笑,说了句“侬蛮会吃的嘛”!    前文我们说到,惠民路的锅贴欠了点。欠了点什么呢?一个字:焦。锅贴的底板,老上海知道,一定要焦一点。锅贴的香,与这“焦”不无联系,锅贴是死面,不烘到底板略焦,不足以把面里的肉香发出来,不足以把锅贴的独韵散出来。    锅贴是月牙形的,色泽焦黄,先吃两头,有点硬硬的感觉,上海话叫“硬桥桥”,再配以底板的焦香,这客锅贴的滋味就出来了。不过吃两头的时候,得有个轻急缓重,吃下去要缓慢点,否则,锅贴的汤水极易飚到隔壁的老兄面孔上。    锅贴里的肉很紧,入口有酱香的味道,汤汁不多,微油,鲜美溢口。皮吃上去有一点点粘的感觉,好的锅贴一定是微微的有点粘,若是感觉要把不锈钢牙套粘下来,那一定是差的锅贴。锅贴跟生煎一样,都要蘸点上海米醋。在其他地蘸什么,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锅贴不独上海有。    据说,锅贴是平锅出现后的产物,始于何时有待探讨。天津锅贴类似褡裢火烧(1),东北锅贴又称“水煎包”,大连的“王麻子锅贴”民国三十年就有。其实锅贴类似煎饺,但又不完全相同,煎饺是全煎,锅贴是底烘。煎要煎的恰到好处,烘也要烘得入木三分。惠民路的锅贴为何欠了点?为何差了点?    因为我们这个时代,不差钱,差时间。    注:褡裢火烧(1):一种老北京的油煎食品。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锅贴店:章氏、四如春、王家沙等。
&&& 第十二样小吃:油豆腐细粉汤    “油豆腐细粉汤”是上海人的叫法,细粉亦作线粉,普通的称谓是“粉丝”。    油豆腐细粉汤是一种著名的上海小吃,属于湿点。上海人吃点心,光吃干的不行。比如吃客生煎、小笼,必须来一碗湿点,最相宜的就是血汤、咖喱牛肉汤或油豆腐细粉汤。一般好的点心店,都会有两、三个大桶,每日不停的煮着这几种汤。有滚烫的油豆腐细粉汤,就是传统的饮食店。    油豆腐线粉汤,顾名思义,是油豆腐+线粉的汤,但传统的油豆腐线粉汤里,应该还有一样东西:百叶包。没有百叶包,当然也可以是油豆腐线粉汤,只不过不纯粹,不传统,也就不上海!    油豆腐、百叶包、粉丝,三样最普通的东西,结合出一种美妙的美食,属于上海的美食。据说有个华侨,国际航班一落虹桥(早几年还没有浦东机场),立刻叫一辆差头(1),不奔家里,直驱黄陂路(或重庆路、徐家汇路)。只有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油豆腐细丝汤,他才算真的到家了!    如今,要在上海吃到一碗正宗的油豆腐细粉汤,很难。不瞒您说,上礼拜我都已经吃了5碗(需要说明:我是为寻访而吃。吃粉丝要适量,多吃无益),还是没有吃到能过得了我嘴巴的油豆腐线粉汤。寻访一碗汤的过程,也许就是人生的一段旅程,我希望能追寻到完美,即使不完美,还得要入眼,过嘴!    总算在第六碗,被我寻到了。千里寻汤千百度,蓦然回首,那汤却在卢湾马当路。    丰裕生煎(马当路店),卢湾区马当路359号。店面很小,就一开间门面,一不留心会错过。店招上有一行字:“马南油豆腐细粉专卖”。    油豆腐细粉专卖,可能在上海独此一家。进门,店很小,大概就十来多个位子,近中午的时候,人不算很多。要一碗小汤,4元,一客生煎3元。所谓小汤,就是小碗的汤,马南油豆腐细粉汤大碗是六元。“马南”还卖一种风味独特的糍饭。    小店的墙上有一块匾,上写“中华名小吃 上海丰裕餐饮公司 马南油豆腐细粉汤 丰裕生煎 中国烹饪协会 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可见此店虽小,头衔却颇大。    里面的操作间,一个大圆桶在冒着蒸腾的热气,桶里热汤翻滚。大桶中间有个隔断,一边是红汤(酱油汤),一边是白汤。红汤里清水光汤,白汤里笃(2)着油豆腐和百叶包,香气扑鼻,可我总觉得少了一股子什么味?    细粉是不放在汤里笃的,客人递筹子,阿姨就把已经煮熟的湿细粉,捞在铁丝篓内,放入白汤中烫一烫,撩到碗里,碗底已经铺垫好百叶包和油豆腐。一般饮食店的阿姨,总是趁烫细粉的间隙,搛两个百叶包和四个油豆腐于碗里,再把铁丝篓内的细粉放碗内,最后舀上汤。    一碗油豆腐细粉汤端到桌上,怎么看怎么觉得与我小时候吃的不一样。是不一样,我又不是色盲,红的白的还是看得出来。印象中的油豆腐细粉汤,总是白汤的多,这红汤倒还是头一次吃。    先不去管它,吃一口油豆腐,再吃一口百叶包,再吃一口细粉,三口并成两个字:过关。吃出来是什么感觉呢?分别是松、紧、弹。油豆腐松,百叶包紧,细粉弹,基本符合我对于油豆腐细粉汤的审美要求。欠的是,油豆腐、细粉不浓郁,百叶包不肉感(里面的肉只有“一点点”)。看来最关键的问题在汤上。    喝一口汤,蛮鲜,但未吊起我的记忆。顶尖的油豆腐细粉汤,一定能吊起我的味蕾和回忆,甚至能吊起早年的场景。有一位朋友看过我写的小吃文章,他觉得“看着这些文字,想象着它们的口感、香味,那些几百年没有想起来过的小学同学、老师、邻居一计头(3)全浮现在了眼前……大概是联觉,还是叫‘通感’?”这位朋友是音乐家,他的发散型思维比较超出我的境界。    这口汤下去,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联觉”或“通感”。这口汤差了一点味道,是什么味道呢?我就无法“通”了,就如我刚才“感”不到那股子味一样。    天无绝人之路,隔壁正好坐着一个80岁左右的老阿婆。看她吃得差不多,就问了句:“阿婆,侬欢喜吃油豆腐细粉汤吗?”阿婆朝我笑笑,讲:“小阿弟,我吃了五十多年了”,吓我一跳,再趁热打铁问一句:“阿婆,我小辰光吃的都是白汤。你讲是伐?”“就是,老早才是(4)白汤,最早最好吃的油豆腐细粉汤在哪里?侬晓得伐?”我哪能知道,我还没生出来呢?    阿婆讲,最早最好吃的油豆腐细粉汤,在黄陂路,靠淮海电影院那里,后来拆到重庆路,卢湾区中心医院对面,再后来拆到徐家汇路,最后拆到了马当路。    阿婆叹口气,讲了句很经典的话,“拆来拆去,味道越拆越差”。这句话提醒了我,“阿婆侬讲,差了啥地方?”“里厢少了样么事(5)?”    少了样什么东西呢?答案是:海蜒。原来早年的油豆腐细粉汤,煮豆腐、百叶包的时候,里面要加一袋用纱布袋装起来封口的海蜒同煮,以增鲜味。怪不得我觉得此店的油豆腐、细粉不浓郁,原来缺少此料真味。    出门乘车,经过顺昌路,许多门牌上都有一个“拆”字。这个地块,俗称“新天地”版块。“新天地”是上海最牛的地段,少则五、六万一平方,多则十多万一平方,住“新天地”的都是豪富。就算是豪富,也不可能早饭吃西洋大餐吧?    当你住进“新天地”,真的想去吃一碗“旧日子”的油豆腐细粉汤,你还吃得到吗?我用阿婆的那句话回答你:    拆来拆去,味道越拆越差。    注:差头(1):出租车 笃(2):炖 一计头(3):一下子  才是(4):都是  里厢少了样么事(5):里面少了样东西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油豆腐细粉汤:伐晓得(不知道,前五家店我就不写出来了)。    第十三样小吃:上海烧卖    烧卖起源于包子,元朝的时候就有,北方亦叫“烧麦”,最著名是京城的“都一处”,匾是乾隆爷给题的。乾隆爷雅,到处题字,一生题字无数,合一起也抵不上王羲之的一个字。话说回来,乾隆爷的生活情致高到极点,想来“都一处”定是天下美味。据说“馅软而喷香、油而不腻,洁白晶莹,如玉石榴一般。”    中华美食天下第一,无有异意。一个“烧卖”,在各地可以“烧”出不同的味来“卖”,可谓“劳动人民聪明才智”之体现。如河南有切馅烧卖,安微有鸭油烧卖,杭州有牛肉烧卖,江西有蛋肉烧卖,苏州有三鲜烧卖,湖南有菊花烧卖;广州有干蒸烧卖、鲜虾烧卖、蟹肉烧卖、猪肝烧卖、牛肉烧卖和排骨烧卖,四川更不得了,仅清朝年间傅崇矩《成都通览-成都之食品类及菜谱》中就有“大肉烧卖、地菜烧卖、冻菜烧卖、羊肉烧卖、鸡皮烧卖、野鸡烧卖、金钩烧卖、素芡烧麦、芝麻烧麦、梅花烧麦、莲蓬烧麦……”整个一烧卖大合集。据说,尤其北地的猪肉大葱、羊肉大葱烧卖,特香。    上海人秉承一贯的精打细算(说小气也可以),烧卖里的馅比较输与全国,外面一张烧卖皮,里面是可怜巴巴的一团米饭,所以在上海的烧卖只能称之为“上海烧卖”。但就是这一团米饭,也可以做出别样的滋味来!    上海烧卖,是用糯米、一点香菇、一点肉末加酱油“烧”出来“卖”的,“烧”(其实是蒸)出来的烧卖,其馅看着与粽子的馅相似,其味却大不相同。粽子里的米有荷叶香,烧卖里的米有什么香呢?    北万新(淮海店),卢湾区淮海中路462号。此店本人在《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中有描述,一年不到,生煎不做,改做锅贴了。北万新的主打产品可不是生煎或锅贴,在小的不能再小的门面上,招牌“北万新”下,有“包子店”三个字。    今天我不吃锅贴,也不吃包子,专门吃一吃它家的“三丁烧卖”,北万新的“三丁烧卖”可谓上海一绝。上海是不出皇帝的,但出过一位同样级别的总书记。若原总书记为北万新的烧卖也来一个题字,或许这“烧卖”可以流香百世。    1.8元一个烧卖,比大街上到处都是的8毛一个烧卖要贵一倍,名字也多了两个字“三丁”。普通上海烧卖,吃得出糯米味、香菇味和一点点酱油肉汤味。北万新的烧卖,吃得出什么味呢?    先回答前一个问题,烧卖里的米有什么香呢?香菇香、酱油香、糯米香,三香合一。再回答后一个问题,吃得出什么味呢?香菇味、肉丁味、笋丁味、酱油味、糯米味,五味合一。    初一口下去,吃出糯米的酱香,合着香菇的柔软。再一口下去,运气好,或许可以吃到一个小笋丁,笋丁是脆脆的,其味清丽脱俗,故苏轼有“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竹是不俗的,所以笋丁的价钱也不俗,北万新的烧卖卖得比别家贵一倍,就在这不俗的小丁上。而上海烧卖之所以吃上去似荤非荤,糯米中的几粒肉丁和肉末起着关键的作用。    上海烧卖的制作过程中有最关键的一步“将糯米、肉末、香菇一起入油锅,加酱油、盐、味精翻炒,直到颜色均匀。”    北万新的“三丁烧卖”,吃上去肥而不腻,上口感觉很肥厚,此“肥”是糯米的丰肥,非荤物的腴肥。而烧卖外面的那张皮,起到很好的“不腻”作用,犹如吃北京烤鸭,外面包的那张皮,去腻。    吃烧卖很容易,写烧卖就比较难了,特别对于已经来寻访过的店,感觉总有点“手落键盘,无思可键”。不过还好,至少好不容易“噼啪”出了一张A4纸。    这是我最没有自信的一次关于上海小吃的写作,因为不满您说,我平时不太喜欢吃烧卖。小时候就更不喜欢吃了,没肉,谁吃啊!    上海烧卖,是真真作到了,基本“没肉”,把一个没什么肉的小吃,做出似荤的味道,是一种境界:上海小吃的境界。    上海小吃的境界是,似荤非荤。    注:格爿店(1):这间店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烧卖店:章氏、丰裕、王家沙、乔家栅、新亚大包、巴比馒头等。
&&& 第十四样小吃:全色血汤    西哈努克是个外国人,对老上海来讲,伊(1)比任何一个外国人都要耳熟能详,因为伊一天到夜(2)来上海混饭吃。    1973年,西哈努克再次混到上海。上海革命委员会领导招待伊十四道美点。其中就有一道鸡鸭血汤。这道汤我小辰光经常在城隍庙吃,么啥希奇。西哈努克是亲王,而且是同中国人民友好的亲王,就像同中国人民友好(我不晓得啥辰光答应过伊)的金太阳一样,怠慢不得。各么哪能办(3)?老师傅只好三下南翔,寻找最正宗的上海本地草鸡,找草鸡不是为吃鸡,而是为吃鸡卵(附在肠子里没有出生的卵),就黄豆那么大小。    我在城隍庙吃的小蛋黄(对我来说,叫“鸡卵”不太好听),也是黄豆那么大小,但是,西哈努克吃的鸡卵(对他来说叫“鸡卵”,蛮好听),竟然要达到“三同”标准,哪三同呢?直径相同、色泽相同、形状相同,我册那(4)!伊讨的六个老婆,啥体(5)不直径相同、色泽相同、形状相同呢?    最后杀了108只鸡,才找到黄澄澄、规格一样的鸡卵,配上玉白色的鸡肠和深红色的血汤,端到亲王面前。亲王瞄一眼,赏心悦目,吃一口,赞不绝口。吃好一碗,赤老(6)竟然挥挥手:“再来一碗!”好,108只鸡又么了,我只好再册那一次!    这个叫什么?这个就叫:穷奢极欲!    鸡鸭血汤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吃,但却是上海最经典的小吃,否则也不会拿来招待外国领导人。鸡鸭血汤一般在小吃店里的称呼是“全血汤”。    啥叫全血汤,全部是血?全血汤也叫全色血汤,只有真真吃过的人才知道那该如何解释。应该理解为全+血,全就是全部的意思,全部什么东西?全色什么东西?鸡肠、鸡心、鸡肫、鸡肝、小蛋黄,全部都有,全色都有,而且一碗汤中占一半,这就是全血汤。    早年上海滩最好的全色血汤,在老城隍庙入口处右边的店里(有老吃客回忆是“老无锡”),那时候,吃一碗全色血汤,简直可以用上“幸福”这个词。那时的全色血汤,肠是脆的,肫是弹的,肝是软的,血是凝的。最最好吃,也是现在吃不到的,小蛋黄是Q的。    本人在《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中,也没少吃全血汤,可终究没有吃到一碗能让我心仪、能让我回忆的全色血汤。难道上海滩再也没有了那碗汤?    上海人一般都知道“小绍兴”,但很多上海人并不知道小绍兴姓“章”,小绍兴的掌门人是章氏兄妹。妹妹章如花后来自立门户,开了“章氏”,总店位于虹口区车站北路588号(近凉城路)。    看看墙上的价目表,你就知道我来对了地方。这张价目表,有着到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最齐全和最心仪的上海小吃。略报一下名单,特色类有“白斩鸡、鸡粥”等,面点类有“鸡汁面、重油炒面、荠菜肉丝炒年糕、虾仁小馄饨、菜肉大馄饨”等,汤类有“全色血汤、油豆腐粉丝汤、单档、双档、淡浆、咸浆”等,点心类有“鲜肉小笼、鲜肉锅贴、重油生煎、鸡蛋排骨、麻球、三丝春卷、香菇菜包、鲜肉中包、糯米烧卖、油条、糍饭团(含油条)”等,季节性食品有“冷面、冷馄饨”等。几乎含盖了经典上海小吃的一多半以上。    在上海,我没有看到第二家小吃店(有门面有招牌)的价目表上,含有如此众多的上海特色点心,特别当我看到咸浆和糍饭团(含油条),简直是激动不已。要知道,在如今的上海,能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吃上一碗咸浆和糍饭团,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因为那里没有“城管”。    要一碗全色血汤,3元。当这碗汤被服务员端上来,我真正从内心发出了幸喜。那是一碗“泛着油光”、“混混”的血汤,以我吃了至少30多年的谗食经历来说,一定是碗好的血汤。    果然,吃口很浓,血汤的鲜味一跃而入嘴里。用调羹再舀起一匙,就不是欣喜,而是幸福了。我好似回到从前,那个时候,一匙舀下去,会撩起各式的时件(7),鸡肠、鸡心、鸡肫、鸡肝,小蛋黄。一口吃下去,是满满一嘴巴的咬劲,脆的,弹的,软的,凝的,Q的。    “章氏”的全色血汤,除了小蛋黄,其他皆有,不过没小时候那么多。最好吃的是鸡肠,黄黄的,特别的脆,又特别的弹。看来这只鸡,是经常做运动的鸡。    “章氏”的鸡血,吃上去用上海话说,三个字:凝吊吊(8)。唯一有点遗憾,伙计在汤里放了略微多的味精。一般人吃不出,但绝对逃不过我的嘴。    我有个大学同学,前几年住在凉城新村,后来搬到浦东陆家嘴。搬入豪宅,请我们哥几个吃饭,席间,竟然有些伤感地说:“以后再也不能经常去吃‘章氏’了,咳!”。    我看他神情寂寥,劝慰他“至少侬还待在上海,侬想想,侬要是哪天离开上海呢?”    老兄脱口回了我一句话,    离开上海,我只胃哪能办呢(9)?    注:伊(1):他  一天到夜(2):从早到晚,经常  各么哪能办(3):那么怎么办  册那(4):骂人的话,现亦用做来表达情绪  啥体(5):为啥  赤老(6):家伙    时件(7):鸡杂  凝吊吊(8):稠,有点粘牙 我只胃哪能办呢(9):我这个胃怎么办呢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全色血汤店:友联、丰裕、大富贵、又一村、乔家栅等。
&&& 第十五样小吃:肉馒头    肉馒头也就是肉包子,北方人可能比较奇怪,有馅的馒头怎么能叫馒头呢?没办法,上海人就是如此叫的。    肉馒头在我的记忆里是一个关于美食,或着说关于谗食的回忆。每次经过城隍庙,甚至每次听到、看到“城隍庙”三个字,第一反映总是会想起那个肉馒头。那个肉馒头在我的记忆里,已经永远地定成了格。    早年(80年代),一毛钱可以吃一付大饼油条,包括两个咸大饼和一根长油条,或者吃二两半骨头清汤阳春面。一个大肉包子要多少钱?一角两分。我能记得我每次走到那个冒着香气的肉馒头店前,总是踯躅留恋,吃不起,闻一闻,也好!一个少年关于谗的记忆,埋在了那个早已永远消失的肉馒头里了。    那个肉馒头店的位置到今天我依然记得,原址就在如今城隍庙的宁波汤团店。那个肉馒头的味道到今天我也还依稀记得,皮松软到嘴里,肉紧香到梦里。    一角两分吃只肉馒头,在当年绝对算奢侈的行为,因为一角两分好吃(1)一两生煎馒头。换算到今天,一客生煎馒头4元,我没看到有同样价钱的肉馒头。    有个中学同学当年请我吃过一次格只(2)肉馒头,我后来发誓,要是我有发的一天,一定请他吃大餐。到如今,请吃大餐的人依然是他。有一次看电视连续剧,跟朱元璋闹革命的同伴小伙,说了句非常经典的话:他是请我吃肉的!    古往今来,因为吃肉或者说为了吃肉而闹革命的,一定不在少数,革命成功后,是继续天天吃肉还是让天下吃肉,我估计,为了吃肉的人自己也搞不清楚。    当年的肉馒头店已然纷飞,我却向往那一口永远的味道。在如今的上海,能寻到依稀有着当年气味的馒头吗?    不瞒你说,还真有。此店就是上上一样小吃中写到的北万新,据说昔日住淮海路的小姐从美国回来后,有不能自己者狂吃10个包子的。    一般来说,我寻访的店,尽量会不重复,但要在如今就剩下那么些小吃店的上海,每一样小吃,去寻访不同的店,的确如网友所说“按图索骥,是项浩大工程”。问题是,没人给我工程费!    北万新的包子,若追溯的话,可能要追到一家叫“北万馨”的老店。梁实秋在《雅舍谈吃》中有一篇《汤包》中提到:“上海沈大成、北万馨、五芳斋所供应的早点汤包,是令人难忘的一种。”梁先生所提汤包,可能是小笼。梁先生所提“北万馨”,也许就是北万新的前生,不过也没有人考证过。    谁会去考证一家包子铺?也许有一天,包子可以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简单了说就是“文化”。可要是“文化”没了,你考证了出产“文化”的地,又有什么意义呢?    北万新的鲜肉中包,1.5元一个,比通常的大包要小。看着俏式,皮白,褶皱包得很美。咬上一口,如同回到30年前,松软可口,却又有一点弹性。肉很紧,有一种肉香,吃在嘴里,满齿丰腴,肉啊!香!    若是来得巧,碰巧刚出一笼,可以吃到北万新的肉馒头中,有微汤。现如今,要在上海摊吃到如此纯正、不放酱油、原汁原味的肉馒头,恐怕是不多了。    还好,“文化大革命”的领袖和小将们,都没有前瞻意识,没想到肉馒头可以是“文化”,若他们高瞻远瞩,恐怕到今天,我们连肉馒头也没得吃了。    我们没得吃了,他们吃什么呢?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注:好吃(1):可以吃  格只(2):这个      上海滩有可能好吃的其他包子店:章氏、实惠、丰裕、大富贵、乔家栅、秋霞阁、大眼包子、弘兴大包、天山大包等。
&&& 第十六样小吃:净素菜包    到银行里拿利息,最讨厌的是给你几个一分的硬币和一个五分的硬币。因为要找地方去丢弃。    五分钱在如今的中国,买不到任何东西。而在30多年前的上海,你可以到城隍庙去吃一个素菜包子,不过要做好排长队的思想准备。    在我的印象中,城隍庙里有两个店是永远排队的,一个是“南翔小笼店”,一个就是隔一条弄堂的“松月楼”。“南翔小笼店”排的是“荤包”,“松月楼”排的是“素包”,一荤一素,相得益彰。    早年我十多岁的时候,就经常到“松月楼”去排队买“素包”,可奇怪的是,却一直记不得它是什么味道。我有个朋友,对高雅的“素笑话”,永远是一听而忘,对不怎么高雅的“荤笑话”,却一耳了然,并能复背于心。奇怪的是,他是我们一群人中最高雅的。    为了《寻访上海的30碗面》和《寻访上海的30客生煎》,我已经二探城隍庙。说句实在话,要是选“最不喜欢去的上海景点”,我一定选城隍庙。千篇一律的旅游小店,千人一面的旅游团队,加上再也不回的从前境地。只能感言,想梦都梦不回来。    梦不回来的总是人事已非,还好只是一个俗气的景点,最怕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上海小吃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