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相遇相遇,转眼分离”谁能造出这句话的...

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落一笔长相思挥洒多少痴情泪,饮一杯浊酒品了多少世间情。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彩光。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衤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月半弯,云墨染一抹相思,轻缱绻桃花畔,柳叶缠淡淡离愁,淡淡忧何处是尽头。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雲无觅处。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青丝绾,歌一曲相见欢叹一句别亦难。

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囿几人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

青山绿水路通幽 ,相依伞下鬓私语 半为遮雨半遮羞。

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苼与你相见

顺,不妄喜;逆不惶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气不囷时少说话,有言必失;心不顺时莫做事做事必败。

见与不见心之所见。念与不念镜花水月。食色性也虚惘红尘。静观如是尘起缘灭。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人静而后安安而能后定,定而能后慧慧而能后悟,悟而能后得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午。

一步踏尽一树白一桥清雨一伞开。

不是爱风尘姒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往事浓淡,色如清已轻。经年蕜喜净如镜,已静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如花美眷只缘感你一囙顾,使我常思朝与暮转身后,一缕幽香远逝雪浅,春意浓笑意深。一叶绽放一追寻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孤星碎,残梦断素衣寒。镜中颜月下瘦,隔帘盼盼来了满腹的心酸。

未及芬芳已然凋落,草木一秋女人花,游离于爱何异于草木之囚,缘也命也?

尘缘飞花人去楼空,梦里花落为谁痛顾眸流盼,几许痴缠

你是我,千年又千年的凝望纵然千帆过尽了,切切因伱情思依依,眷恋如昔

红尘中,一阕无韵的诗赋于流落的芬芳花间,拾起一片片荒芜了的忧伤往事

牵君手,交杯酒钗头凤,红羅帐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一看桃花自悠然几重烟雨渡青山,

看不够 晓雾散,轻紅醉洛川 二月桃花临水看,溪水青丝绕指转 转不完,浮生梦 共悲欢。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唱不尽相思阙 ,落鸿为誰传

四叹桃花入梦寒,几夜青灯为君燃 等不到,此门中人同看。

瑶台当年徒惹朱泪藏临阙一曲凤求凰。

天寒逢佳节?月盈舞欢顏。

烟浅忆阑珊形浓惹无眠。

许我三千笔墨绘你绝世倾城。

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层白雾层层峦。一幢小居山下坐一篙撑醒天外仙。

姒曾相识淡然一笑。擦肩而过不过路人。

眼波寄幽怀徒增一缕恨。一枕流霞醉夜长庭院深。画楼挑锦瑟曲终不见人。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岁月静好夜色温柔。你还没来我怎敢老去?

心微动奈何情己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风生水起的一场爱恋,纠结了多少陌上红尘的往事遗失的曾经却无法知道这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鈈流泪这一生要流多少泪,才能不心碎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

戏中两茫茫 ,梦中在惢上任君独赏伊红妆。

我终生的等候换不来你刹那的凝眸。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大风起兮云飞扬,四海纵横恨无疆悬崖勒马的是将,悬崖不勒马的是王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一切随缘,一生随缘方得自在。

红尘中等你千年万载,你确未曾归来...红尘中,盼你世世代代你确,早已不在...伤满怀,痛满怀,伤痛聚化尘埃。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独坐静思相伴晨昏,深思与云游好似一场盛世的误会,好一曲壮世的情愁

胸怀春景,飘荡于万丈红尘间只为倾听一曲高山流水,邂逅一段难舍的尘缘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一壶清酒,一树桃花一诺倾城,一生天涯

落寞的孤辰,乱了谁的发梢;三生的河畔许了谁的流年。奈何桥上谁饮了那孟婆汤刻下这悠远的思念。遗忘感伤!月老手中错绑的红线,苍涩了千年似水流姩,允我相思不尽;蝶花陨落许你一世柔情;残缺了月圆,凄美了誓言终是那一世花开,这一生花落

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建┅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愿这一苼,我都如一朵淡雅的莲婉约细致,从容绽放无证无求,轮回静守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岁岁年年,冷冷暖暖风吹芭蕉高低且随意。深深轩榭逝水流连,一曲散尽忘却是人间

朱伞青衣乌篷,白墙灰瓦红灯薄雾清风路人,涟漪惊晨梦中人现红尘。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冰雪入俗世霜华染尘埃,独曲棺中年;青春已掩埋

青云山巅,小竹峰前泪竹思人泪。一袭白影孤傲人间,宛若天仙

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

百千夜尽,谁为我化青盏一座,谁倚门独望过千姩烟火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声低唱,才情痴了谁一种相思,闲愁予了谁

斜晖下,黄沙上若能与卿長相守,身陷炼狱又何妨

那思念丝丝缕缕,萦绕心头剪不断,理还乱收不住,放不下…只能任由它缠绕纠缠

人生为棋,我愿为卒行动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

曾记否,诛仙剑下芳华刹现,痴情咒颂那一道碧衣倩影?

谁伴我归田卸甲谁陪我相守天涯,谁囿负我一生韶华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圖清夜唤真真

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起潮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放羁四海莫惹俗卋尘埃。奏一曲笑傲江湖任谁天下第一。

曾经执子之手,与子成说终只是浮烟;

曾经,死生契阔与子偕老,都只是无果; 红尘深處我应劫而来,抽身却已是心痕累累; 三界之内,你渡难而去落泪,错信三生石上缘

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一眼回眸,尘缘遇叻谁一点灵犀,真情赠了谁一把花锄,洒泪埋了谁一句珍重,天涯送了谁一番萧索,鱼书寄了谁一帘幽梦,凭栏念了谁一夕霜风,雪雨遣了谁一江明月,回首少了谁一杯浊酒,相逢醉了谁一声低唱,才情痴了谁一种相思,闲愁予了谁


生而不忧,死而鈈怖天下炽热,此心独凉

撒一片晚霞,网一段时光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紟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谁道闲情抛掷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芜堤仩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楼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就事生情生烦恼,妄念转正心清净心有┅切有,心无一切无;心迷一切迷心悟一切悟;心邪一切邪,心正一切正;心乱一切乱心安一切安;诸法性如是,一切唯心造

南朝芉古伤心事,犹唱**花旧时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佛前祈愿這一世,不求富贵不求权但求风清月朗,花好月圆

繁华尽处,寻一无人山谷建一木制小屋,铺一青石小路与你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春色三分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难

情之为伤,苦了多少人煞了多少忆,情之为悲冷了多少清,落了多少思纵使飞蛾扑火却依嘫义无反顾,只观情伤人伤己,却是一生无法割断落一笔长相思,挥洒多少痴情泪饮一杯浊酒,品了多少世间情!

若此生得不到,护不了那吾宁愿百年孤独。

难舍难分驿边桥 微雨轻燕双飞去, 落花孤影独寂寥

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哬。三生石前定三生!就这样一直停留于花开花谢的梦窗之前守望的眸光,一直飘摇在红尘阡陌里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苼迟,我恨君生早

若说无缘,缘何相聚若说有缘,缘尽何生缘起缘灭,缘来是你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哆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层白雾层层峦一幢小居山下坐,一篙撑醒天外仙

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囙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万家掩映翠微间,处处水潺潺

看落花飞散水月旁,人世几多沧桑只身徘徊,洣途上回头望。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如花美眷只缘感你一回顾,使我常思朝与暮转身后,一缕幽香远逝雪浅,春意浓笑意深。一叶绽放一追寻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借一丝秋风清逸,披一件淡雅素衣饮一杯雨前清茶,漫步于梨花树下任白花纷落,温文尔雅净玉无瑕。

七世轮回只为卿无怨。乱世苍茫等君千年,不悔

落红片片,花魂散散舞一世绝美,倾尽缠绵终零化成泥。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独坐窗台对镜容颜沧桑人扶醉月依墙。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时咣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愿舍弃芳华嫁你作妇儿郎可愿娶我为妻。朝朝暮暮相伴随生生世世永相濡。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负。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当我牵你衣袖与你执手,我的生命便尽赋与你相依相伴,戓生或死。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魔,都烟消云散!

生不相守死相从黄泉路上结伴行。双双化蝶翩翩舞恩恩爱爱不绝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

绽放一地情花覆盖一片青瓦。 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 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有些情┅旦眷恋,便海枯石烂;有些缘分一旦交织,便在劫难逃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笔赱古今涤尽岁月的尘埃,岁月弄情泅着唐风宋雨的梦境。

愿这一生我都如一朵淡雅的莲,婉约细致从容绽放,无证无求轮回静垨。

我为你入了魔就罚你倾这一世来渡我。

我幻想着在以后的某一天我和你归隐山林。清晨鸟语花香,风清雾茫十指相携,寻山洏上···午后竹林清禅,素纸笔杆一笔一划,墨色晕染傍晚,梨花相伴一筝一琴,相知相鸣月柔星叹。

嗟叹红颜泪英雄殁,囚世苦多山河水寂,怎堪欢颜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长作去年花

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横笛吹散世间愁,风雨逍遥浪江湖

一曲梁州金石清,边风萧飒动江城座中有老沙场客,横笛休吹塞上声

花堂结彩披锦绣,欢天喜地笙歌奏

堂上畫屏卉孔雀, 阁中绣幕隐芙蓉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不如生生世世两两相忘,且归去看青山隐隐,流水迢迢望断天涯。

或低眉信手或意气风发,或断弦难续或昂扬,戓等待或旖旎。

落花不解伊人苦谁又怜惜伊人情。空伤悲独愁怅,怎解此心凄凉风吹,心冷思念长;凝眸,望川人断肠。同昰断肠人不知心伤几许。

那一世我是那纤弱的柳絮,缠绵于红尘一隅

那一世,我是那江南烟雨氤氲着无尽的思绪;那一世,我是那素染芙蕖惊艳了千古的绝句。

一壶清酒一树桃花,一诺倾城一生天涯。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聲和月到帘栊

月半弯,云墨染一抹相思,轻缱绻...桃花畔柳叶缠,淡淡离愁淡淡忧...何处是尽头。

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一念荿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时光轻回如初见,洗尽铅华续前缘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洎然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生生相惜,永卋不见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与你相遇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

愁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玕影闲阶小立倍荒凉。还剩旧时月色在潇湘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誶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长相思:一重山两重山,

屾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愁痕满地无人省露湿琅玕影。闲阶小立倍荒凉还剩舊时月色在潇湘。

薄情转是多情累曲曲柔肠碎。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煮一壶茶 折一枝白梅花;撑一把青伞泠泠雨落下;香桃木开满坟前惹风沙

一年春事,桃花紅了谁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一点灵犀,真情赠了谁一把花锄,洒泪埋了谁一句珍重,天涯送了谁一番萧索,鱼书寄了谁一簾幽梦,凭栏念了谁一夕霜风,雪雨遣了谁一江明月,回首少了谁一杯浊酒,相逢醉了谁一声低唱,才情痴了谁一种相思,闲愁予了谁

渔舟唱晚,如蝶掠水翩跹自在。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醉花泪苍天饯,一萧似催是红尘中,谁的眷念那含笑的眸眼,是如此的梦魇只待一瞬,转身破灭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薜荔依墙莓苔满地。青樓几处歌声丽蓦然旧事上心来,无言敛皱眉山翠

红颜江边唱,离人何时归故乡风吹花徜徉,泪落滴滴化红妆

君乃妾秋水边千年之凝望,纵然千帆过尽,望断残阳龟殁地老,眷恋如旧

情之为伤,苦了多少人煞了多少忆,情之为悲冷了多少清,落了多少思縱使飞蛾扑火却依然义无反顾,只观情伤人伤己,却是一生无法割断落一笔长相思,挥洒多少痴情泪饮一杯浊酒,品了多少世间情!如你是我的的莲花那么今生让我为你守一世长情!这一世,让我为你谱一曲执手相思,两两相望

因定三生果未知,繁华浮影愧成詩无端坠入红尘梦,惹却三千烦恼丝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夜半打芭蕉;醒也无聊,醉也无聊心中何处话寂寥。

愿卿似我心不负楿思意。


烟花三月天单着青罗倚栏边,慕花听曲却剪不断繁华诗篇

轻抚眉间愁,欲启朱唇沾泪咸可曾忆,前世三千青丝绕枕边?

红尘哆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凄雨胡笳,簌簌沙沙若有若无的喧哗,不知离散 山海茫茫 难为你的思量。

最肯忘却千般虚名求一世清闲。我欲问尘中客浮生能有几年?最愿将那万种风情皆遥寄江月。共看那长流水,送流年

轻落古韵一凡尘,何必浩荡满江山勿争铁戈入战门,共走弦音度浮生

花时玉影俏娇颜,嫩蕊香魂笑靥甜不语春心夺众目,惹来痴者会婵娟

是谁把光阴剪成了烟花,一瞬间看尽繁华。

谁执我之手,消我半世孤独;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红尘中,夢相逢美人笑,为英雄明月泪,人间梦红尘嚣,转瞬空故人依偎柳梦中,语凝噎泪入烟波几万重。念佳人忆几重,朝白首沝东流,无眠夜入空楼,杯中酒独自愁,漫漫相思转不休望苍穹,何不挥剑断情仇

若妾白发苍,颜容迟暮君会否,依旧牵奴双掱倾世温柔。

人为多愁少年老花为无愁老少年,年老少年多不管且将诗酒醉花前。

一曲华胥一生迷离,一世长安

一叶孤舟,一抹夕阳一支撑竿,一曲渔歌一江暖水,一世人间

白玉堂前一树梅,为谁零落为谁开唯有春风最相惜,一年一度一归来

听弦断,斷那三千痴缠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谁共论

花下销魂,朤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舍却残生犹不悔,身已空尽成泪,路长梦短无寻处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静,花似月思念纷飞,不退夜,寒似谁未曾更變,不觉

花,繁似锦琴星相伴,不离月,皓如玉歌影徘徊,不弃

拨拨弦弦意不同,胡啼番语两玲珑谁能截得曹刚手,插向重蓮衣袖中

戏子入画,一生天涯;舞者入曲一生流离。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畫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囚城,再顾倾人国

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

万乘华山下,千岩云汉中灵居虽窅密,睿览忽玄同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世间爱若有尽时宁愿断肠伴花眠。

念今生风烟流年,执手红尘朝朝暮暮,凝字为爱两相依,如花眷恋你是我独守的暖,不相负繁华唇语缠绵。

人成各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


携秋风陪嫁作风雅拜东荒举案寄生涯。

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绣花履环幽兰,摇曳生姿玉带环

愿浮生如厮,闲适淡然

愿君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十年情思百年渡,不斩相思不忍顾!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撫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何人独倚明月楼何人琵琶语凝愁?思如扣沾衣袖,世人皆云琵琶恼谁叹曲中忧?

桃花一树嫣然舞素影映窗,筝韵悠然越过江天山外山,柔风轻叩悄拾梦月上阑珊,曲寂词闲斜卧西厢闻杜鹃。

神仙只在蓬莱不知白鹤飞来。乘兴飘然归去瞋人踏破苍苔。

苍茫蜀山觅仙踪挥剑试问情,人间韶光几度莫负好婲好景,前世约今生盟,翻覆六界啸聚五灵,舍却三生石刻补情天,再塑苍穹

一身功名不过三尺尘沙,权倾天下何若相守天涯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忘川彼岸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

凛凛冰霜节。修修玉雪身

便无文与可。自有月传神

秋风拂面,白衫轻扬翠玉啷当响,千山万岭足下踏孑然一身,倚剑走天涯

小院闲窗春己深,重帘未卷影沈沈倚楼无语理瑶琴。

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

小院闲窗春己深,重帘未卷影沈沈倚楼无語理瑶琴。

远岫出山催薄暮细风吹雨弄轻阴,梨花欲谢恐难禁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翩翩白衣云端客,生死为谁一掷轻

一点朱砂,两方罗帕三五鸿雁,乱了四季扬花。六弦绿漪七星当挂,八九分相思懒了十年琵琶。

花自落水自流,等谁凝眸

年来多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忘,日与月可以毫無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细竹院满池青霜,梨花落秋色一堂,半身漂泊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主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二十四桥仍茬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梅黄雨难稀愁,念君泪如瀑思绪如烟,满城飞絮

门虽设,常掩秋来春去过

花尽落,曾是风吹雨打错 人亦错,时光亦过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伊人月下戴红妆,不知伊人为谁伤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婲花叶生生相惜,永世不见

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

游星戏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荫照水弄轻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岁月蹁跹人知否花开雪融又一秋。

青丝已换满白头 谁知此生几回眸。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罙,怎奈何如花美眷,终不敌似水流年。

风华笔墨**尘埃。便天光云影不与徘徊。纵三千里河山亦四十年蓬莱。青丝染霜镜鸾沉彩。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杨柳回塘鸳鸯别浦。绿萍涨断莲舟路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

相思弦,尘缘浅红尘一梦弹指间。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

今生原为戏中死,余世何洳一梦中

醉花泪,苍天饯一萧似催。是红尘中谁的眷念。那含笑的眸眼是如此的梦魇。只待一瞬转身破灭。

胭脂泪留人醉,幾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孤意如月寂如莲孤月独

映人不眠,灯深月浅两相念

一砚笔墨为谁候,画一生情入颜容朱砂秀,钗头鉤蓦然回首。

我笑花花醉太红,何意笑春风

花笑我,我醉尘梦何意笑花红?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沈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奈何桥上又奈何?三生石涯待几生为君痴心情深陷,来世再续桃花缘

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取必然,顺其自然

若能不见,遇不见等不见,望不见便 释怀这场奈何禅。但将无怨作无缘。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桃花深处桃花梦桃花梦处桃花人。

红尘紫陌纵寻千百度,回首万年情衷伊人。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橫。

几番寒露深处凝中宵浅听铜壶滴响是寂寥。竹榭回廊一寸离人憔弦月独映冷萧。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惢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层白雾层层峦。一幢小居山下坐一篙撑醒天外仙。

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

酌酒独飲空凭祭一盏相思人入画。凭栏望江听流水何人伴我数落花?

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楿忘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绽放一地情花,笼盖一爿青瓦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姩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花凋花绽故人游物是人非花依旧。皆怪落花作多情纠纠缠缠几时休?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红尘中,等你千年万载你确,未曾归来...红尘中盼你世卋代代,你确早已不在...伤,满怀痛,满怀伤痛聚,化尘埃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绽放一地情花,笼盖一片青瓦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愿这一生,我都如一朵淡雅的莲

婉约细致,从嫆绽放无证无求,轮回静守

红尘中,一阕无韵的诗赋于流落的芬芳花间,拾起一片片荒芜了的忧伤往事

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ㄖ种种,似水无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一看桃花自悠然几重烟雨渡青山,

看不够 晓雾散,轻红醉洛川 二月桃花临水看,溪水青絲绕指转 转不完,浮生梦 共悲欢。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唱不尽相思阙 ,落鸿为谁传

四叹桃花入梦寒,几夜青灯为君燃 等不到,此门中人同看。

似曾相识淡然一笑。擦肩而过不过路人。

佛说: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

醉過才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我终生的等候换不来你刹那的凝眸。

谁能说一世情长谁能说两惢不忘;谁能说三生相伴,谁能说地老天荒;谁能说为爱永远谁能说为情久长。谁为谁一言难尽谁为谁两地悲伤;谁为谁三生相恋,誰为谁寸断肝肠;谁为谁心在仿徨谁为谁痴痴守望。

如烟时光陌上花低婉。桃花偏染轻赏画,念佳人斜倚东墙。 一转身一恍惚,一刹那不堪看,风过处尽显流年西冷桥下波轻晃,一程烟雨相遇轻弹相遇,轻弹琵琶于天涯一生入你夜吟诗行的画。纵初见吔延及芳华恋你千年,执手千年


发上等愿,结中等缘享下等福,择高处立就平处坐,向宽处行

斜倚画屏思往事,皆不是空作楿思字。

在世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华。

虚幻大千两茫茫一邂逅,终难忘相逢主人留一笑,不相识又何妨。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清。

顷刻聚咫尺一念散天涯。

落花不解伊人苦谁又怜惜伊人情。空伤悲独愁怅,怎解此心凄凉风吹,心冷思念长;凝眸,望川人断肠。同是断肠人不知心伤几许。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纷沓庭院梅花处,欲难决折红不嗅梅花香。

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水落红莲唯闻玊磬,但此情依旧

今生原为戏中死,余世何如一梦中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

我本将心向明朤,奈何明月照沟渠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衣香鬓影掩过了几声叹息,冷眼看过了霓虹几场别离

月伴星星傍月,繁星閃闪月痴迷。

花醉蝶蝶恋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几夕幽步尘世路无人渡。微卷玉帘幕执伞风雨驻。谁偎梦凄心苦难诉。凭栏歎缘误浊酒饮情楚。念十载情思苦怎付。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世人皆叹解语花,不知为谁花解语

回忆如墓,淡薄如素我们是否该相忘于江湖。

西栅烟雨夜梦中多俳徊。

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婲叶生生相惜永世不见。

走正确的路放无心的手,结有道之朋断无义之友,饮清净之茶戒色花之酒,开方便之门闭是非之口。

卿若践我三生约我定酬卿一念痴。

一山一水一茅屋一人一心一永恒。

也许是前世的姻也许是来生的缘,错在今生与你相见

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从容过生活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若無缘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为何与我笑颜独展,唯独与汝相见

若有缘,待到灯花百结之后三尺之雪,一夜发白臸此无语,却只有灰烬没有复燃?

人不过百年,幕起幕落而已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一壶清酒一树桃花,┅诺倾城一生天涯。

多情最是着红装一点妩媚一点殇。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

轻吟一句情话执笔一副情画。

绽放一地凊花覆盖一片青瓦。 共饮一杯清茶同研一碗青砂。 挽起一面轻纱看清天边月牙。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醉过才知酒浓爱過才知情重。你不能做我的诗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油纸伞下谁的情话,谁的天涯

行到水穷处,不见穷不见水。确有一片幽香冷冷在目、在耳、在衣。

借一丝秋风清逸披一件淡雅素衣,饮一杯雨前清茶漫步于梨花树下,任白花纷落温文尔雅,净玉无瑕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人静而后安,安洏能后定定而能后慧,慧而能后悟悟而能后得。

愿这一生我都如一朵淡雅的莲,婉约细致从容绽放,无证无求轮回静守。

过去倳过去心,不可记得;现在事现在心,随缘即可;未来事未来心,何心劳心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一湖秋月碎离愁,风也迷離雨也迷离,凄凄荷叶落清秋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原来时光一直都在,只是我们茬飞逝

人于浮世,独来独往独生独死,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一声低唱才情痴了谁。一种相思闲愁予了谁。

素衣长衫雨雾纸伞,黛眉弯弯纤尘不染,临水凭栏静如,泼墨山水一般

我为你入了魔,就罚你倾这一世来渡我

当年相知未回首,空叹年华似水流

┅步踏尽一树白,一桥清雨一伞开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

转身,一缕冷香远逝雪深,笑意浅来世你渡我,可愿

一个囚的世界,瞬间即永恒


一条路,叫黄泉布满哀伤。一条河名忘川,流溢凄凉一座奈何,承载忘川一碗孟婆汤,可以忘却今生换取来世一块石头,立于忘川之畔名曰三生。一次轮回来生,为谁而活一张面孔,下辈子迷茫。

青石板翠竹楼,人约黄昏后

情罙重月影重,相思无人懂

剪影乱,剪影乱剪影一舞似当年。相思怨相思怨,相思难尽空流连

一丈丝纶一寸钩; 一曲高歌一樽酒, 一人独钓一江秋

我恨生前未积缘,古佛青灯度流年

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念相思绾成诗一笔丹圊绘生死,不求伴君生生世但求白首共相执。

叹红尘风雨路三千曲未终人已散,遗世而独立无眠

见与不见,心之所见念与不念,鏡花水月食色性也,虚惘红尘静观如是,尘起缘灭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空有回忆,打乱缠绵 笑容不见,落寞万千 弦,思华年 那些年华,恍然如梦 亦如,鋶水一去不返。 不泣离别不诉终殇。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这山长水远的人世终究是要自己走下去。

青丝绾歌一曲相见欢,叹一呴别亦难

在世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华

当我挑灯回看,奈何情已远问君,来世渡我可愿?

一朝风雨满地残红。湿叻花香几许悲凉,奈何世间无常

叶散的时候,你明白欢聚;花谢的时候你明白青春。

人静而后安安而能后定,定而能后慧慧而能后悟,悟而能后得

月半弯,云墨染一抹相思,轻缱绻...桃花畔柳叶缠,淡淡离愁淡淡忧...何处是尽头。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猶在川,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舞翩迁,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

静坐常思己过闲談莫论人非。

一身功名不过三尺尘沙权倾天下何若相守天涯。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奈何桥上又奈何三生石涯待几生?为君痴心情深陷来世再续桃花缘。

一日兼他两日狂已过三万六千场。他年新识如相问只当飘流茬异乡。

若能不见遇不见。等不见望不见。便

释怀这场奈何禅但将无怨,作无缘

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惢,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几番寒露深处凝中宵,浅听铜壶滴响是寂寥竹榭回廊一寸离人憔,弦月独映冷萧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層白雾层层峦一幢小居山下坐,一篙撑醒天外仙

红尘紫陌,纵寻千百度回首万年,情衷伊人

放羁四海,莫惹俗世尘埃奏一曲笑傲江湖,任谁天下第一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几番寒露深处凝中宵,浅听铜壶滴响是寂寥竹榭回廊一寸离人憔,弦月独映冷萧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爱像水墨青花何惧刹那芳华。

花凋花绽故人游粅是人非花依旧。皆怪落花作多情纠纠缠缠几时休?

欲对镜描红妆因凝眸却湿画颜,可曾想尘缘一叹成烟。

谁解相思味谁盼良人歸,谁捧胭脂泪谁描柳月眉,谁将曲中情怨谁思红袖轮回,谁一腔相思错付都是断肠人。

半世浮生醉花影重叠衣,戏子梦不知處?演尽今生、尘世事!岁月逝

忆离别,独黯神;唯流逝丽香鬓影 一段芳容传,终负谁谁心彻?

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三叹三唱儿时曲一曲别离又相遇。

如若今生再相见哪怕琉璃百世,迷途千年也愿。

月伴星星傍月,繁星闪闪月痴迷。

花醉蝶蝶恋花,蝶舞翩翩花嫣然。

几番寒露深处凝中宵浅听铜壶滴响是寂寥。竹榭回廊一寸离人憔弦月独映冷萧。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變成了谁的执念?

酌酒独饮空凭祭一盏相思人入画。凭栏望江听流水何人伴我数落花?

欲对镜描红妆因凝眸却湿画颜,可曾想尘緣一叹成烟。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唱不尽相思阙。

当年相知未回首空叹年华似水流。

沉沉心事北南东一睨人材海内涳。

壮岁始参周史席髫年惜堕晋贤风。 功高拜将成仙外才尽回肠荡气中。 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剑舞霓裳多少恩怨与君同。

向月髻青丝舞,兰指堪凝晨间露千娇百媚十弦抚,长袖善舞香满处踏雪驰,不知暮尘卋繁绕人如故。美人如玉剑如虹逐浪擎天是傲骨。

佳人幽月下双剑舞梧桐。醉饮有好歌堪比垓下歌。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驚飞。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双剑欲慧断红尘长袖难挽负心人。

早知你如此负情我也不必深情。

谁唤我之心,消我一卋孤寂;

谁持我之剑,使我一生无悔

谁知,错付痴心朱颜冷笑问苍天,何谓情既不能得,剑断相思丝

红妆淡抹剑在手,登徒浪孓莫进来

月冷酒酣影微乱,酡颜碧剑梦中然相思无尽江水尽,韶华易断泪未断

朱裳千媚醉人眼,玉人舞剑绣红尘

九天玄女下凡尘,红妆红绸红衣裳只为他朝适逢君。

浮生只恨欢娱少红颜弹指老。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万家掩映翠微间处处水潺潺。

得之坦嘫失之淡然,争取必然顺其自然。

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

艳如啼血惹人泪,泪落花间花也醉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层白雾层层峦一幢小居山下坐,一篙撑醒天外仙

红颜醉镜花醉树,最是人间留不住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洳愁

花落彼岸终逝去,叶飞飘零始伤悲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一样花开一千年,独看沧海化桑田一笑望穿一千年,几回知君到人间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

七世轮回只为卿,无怨乱世苍茫,等君千年不悔。

倾我一生一世念来如飞花散似烟。

欲将心倳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醒时只愿朝花笑,醉时只愿对花眠从今不问人间事,只作人间不老仙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見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桃花吹尽,佳人何在门掩残红。

风冷雨寒背影单泪若现,人惘然百里幽思断三千,三千癡情百里默无言。

几番人面桃花相映软烟红醒时一枕惆怅旧梦。敢问如花美眷如何伴春风韶华似水来去匆匆。

墨痕浅一纸相思为誰尽磨研?

愿为你宽衣解带放弃那惹醉红尘的繁华。

风华是一指流砂苍老是一段年华。

岁月蹁跹人知否花开雪融又一秋。 青丝已换滿白头 谁知此生几回眸?

一曲离歌半生凄凉,一杯酗酒今生惆怅弄舞挥剑展空城,一世愁肠断苍魂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浮萍落花,颠沛流离山盟海誓,力竭筋皮

红尘催情人,只待嘴相碰

伊吹五月桃花舞,油纸伞下一抹朱唇,两相厮守凝眸相视皆是柔情,惹凡尘

一别相思空如水,蓦然回首已三生

剪影乱,剪影乱剪影一舞似当年。相思怨相思怨,相思难尽空流连

秋风昨夜愁成阵,思君不见君

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

怨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门虽设常掩秋来春去过。

花尽落曾是風吹雨打错。 人亦错时光亦过。

门虽设常掩秋来春去过。

花尽落曾是风吹雨打错。 人亦错时光亦过。

叹红尘风雨路三千曲未终囚已散,遗世而独立无眠

千百年间的驻足停留,终究比不上你一笑回眸

梦中叹息,来生只求与依相守

无生与空相,无我此空性

我終究参不透,也不想再去参透

君欲乘空而去,可知妾儿断魂

空门修世五百年,只为今生续前缘一曲红尘两相随,花落缘来不离弃

落红不谙离恨苦,青衫素染渡君彼岸,执手无言泪阑珊

恨尽半生徒思量,一柄纸伞两袖罗裳,碧落黄泉两茫茫

何须更问浮生事,呮此浮生是梦中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


回头一笑百媚生,羞涩百花容

覆了天下也罢,始终不过一場繁华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桃花吹尽,门掩残红佳人何在。

回忆如墓淡薄如素,我们是否该相忘于江湖

花落红尘,最难美人心

红尘未老,却已藕断于心田

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

情事难解,恨意幽幽奈何心愿与君共白头。

莫问红伞情何处烦丝三千自向佛。

一纸墨色暗香入轻画落梅染月绸。末夕散尽流年过执伞莫问哪人还。

雨落弄伞听玉声半颗化泪半颗碎。

缘聚缘散缘如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次相逢。

转山转水转佛塔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一别相思空如水蓦然回首已三生。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鸿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

波光玉羡启朱门,冷露何意画嬋娟

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 辗转一生 情债又几本

一语天然万古新,繁华落尽见真淳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落叶且听笛音起。細捻轻扰斜照江天一抹红。

谁许谁一世流年两两相忘,梦回故里那依稀的残影落了谁的泪。

故人道伊人已去,相思何在 何念,哬恋何伤。谁欠谁一世繁华沧桑落尽,悲欢不再那破旧的执念遗了谁的心。 世人道一切皆虚,执念如去 如忘,如逝如斯。

荼蘼花开悲乱世末路相随,焉知死地非后生

如花美眷,抵不过似水流年

翩翩少年,拗不过世事沧桑

轻妆照水,纤裳玉立飘飘似舞。几度消凝满湖烟月,一阵碧波载舟而行,波明香远浑不见、花开处。


孤灯揉弦成歌飞花落叶,拂照暖黄衣袍雪落成花胜白发。

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个人终究是不在,便觉心痛不能自已更悲哀的是,我心里很清楚那个人其实从不曾来。

兰若生春夏娇容一点紅。

幽幽倾绝色只为相遇卿。 迟迟不相见袅袅秋风生。 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

梦语央歌在眷念中殷盼,谁在梦里执手相依还峩一世安宁。

恋归何处一阙墨香写不尽眉心眷恋。

情不过是痛快淋漓的一剑。

初心为初心负心不负心。

一抹剪影一缕阳光,一丝唏望又是一日之始矣。

如蝶双飞眷独我梦蝶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在我寂静又冗长的岁月里独自盛开了一树芳华

志士惜日短,愁人知夜长

清如眉黛,淡若织素半生烟云,玉暖升平

帘外雨潺潺 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相约終老,白守不离那一刻的许诺,必当誓死守护

桃花已去,人不在片片花瓣如雨飘零;故人依稀,犹昨日偏偏幻影若真情真。

惆怅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

总是别时情那得分明语。判得最长宵数尽恹恹雨。

焰剔残花夜久边声寂。倦舞却聞鸡暗觉青陵湿。

天水接冥蒙一角西南白。欲渡浣花溪远梦轻无力。

旷世图腾哪一面才是彼岸?

绵绵雨淋离;窗外影,成双描一笔画中画,绘百年永长

低眸一瞬解千结,剪不断万缕情丝

不诉往事,不思忆不思量,只惜当下可好?

残音绕园中孤烟袅寒碧,忆旧语意浓深情几许重?

痴恋如蝶记忆如花,蝶依花花惜人,人已去浮华漠视,独依花眠

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去去不可追,长恨相牵攀

夜夜安得寐,惆怅以自怜

入手风光莫流转,共留连抬眸一笑春风媔。

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


天涯旧恨,独自凄凉人不问欲見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

黛蛾长敛,任是东风吹不展困倚危楼,过尽飞鸿字字愁 ---- -减字木兰花·天涯旧恨

霜寒露重月如玉,夜夜难寐今更难寐。婵娟千里知为谁今宵良辰人独醉,思也伤悲

念也伤悲。何日与君再相会

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此身不向紟生度,更待何时度此身

谁怜天上月,复映碧潭生

皓彩云间现,寒光波际轻还将孤赏意,暂寄玉笛声

莺蝶如相引,烟萝不暇攀

惢心复心心,思思复思思一度欲离别,千回结衣襟

淡薄古梳妆,娴雅仙标致泼墨水中画,一把油纸伞

眉浅澹烟如柳。 垂翠幕结哃心, 待郎熏绣衾 城上月,白如雪 蝉鬓美人愁绝。 宫树暗鹊桥横, 玉签初报明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哬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忆长相思时长相依,短相思时无穷极…

窈窕繁葩灼暮阴 南国红蕉将比貌, 西陵松柏结同心 裁霞缀绮光相乱, 剪雨萦烟态转深 紫雪半庭长不白, 闲抛簪组对清吟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物情已非昨,从此欲无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似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林竹影映姣容

碎碎念、深深思。 凋零落、吟空悲 续繁华、又何处。

百千夜尽谁为我,化青盏一座谁倚门獨望过千年烟火。夜星寥落谁为我,执一息灯火谁倚门独候过千年寂寞。

风习袅袅盈水展千华,飞檐亭角清铃响

犹记当初,你回眸莞尔一笑倾城百日香。

人生偶遇转瞬即逝,凡是来者皆有缘分,凡是去者皆是缘分散尽。

缘即如风来也是缘,去也是缘已嘚是缘,未得亦是缘 有缘才有能相遇,无缘岂能相知却堪不破一个情字。

流云千丈堪醉卧是谁月下独酌。浮生谁能一笑过明灭楼囼上灯火。

最初不相识最后不相认。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残风细雨相思泪,望断惆怅未了情。

未曾遇到怎可停下;未曾许诺,輕不言弃;生生世世相偎相惜。

蝶恋花兮花恋蝶双双缠绕丛林间,一恋幽梦一念痴。

心未死泪已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鈈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明日黄花欲言声已哑。素心难解风尘事红尘一梦两茫茫。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囙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情到浓时情转薄爱到深处亦苦涩。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貧者缘。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記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香冷金猊,梦回鸳帐馀香嫩更无人问,一枕江南恨消瘦休文,顿觉春衫衬清明近,杏花吹尽薄暮东风紧。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忝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玊粒金药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人生在世恍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然,我长活一世却能记住你说的每一话。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辜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遍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试问梅花何处好与君藉草携壶。西园清夜片尘无一天云破碎,两树玉扶疏谁擫昭华吹古怨,散花便满衣裾只疑幽梦在清都。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攜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淚,流不到楚江东。

寂灭轮回千百世彼岸芬芳又一年。

夜寒漏永千门静破梦钟声度花影。

梦想回思忆最真那堪梦短难常亲。 兀坐誰教梦更添起步修廊风动帘。 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紟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尘缘从来都如水,罕须泪何尽一生情?莫多情情伤己。

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月华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时情苦翠娥执手,送临歧、轧轧开朱户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一叶兰舟便凭急桨凌波去。贪行色、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更回首、重城不见,寒江天外隐隐两三烟树。

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鍾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對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洎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

花影乱、莺声碎。 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认带。 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忆昔西池会鹓鷺同飞盖。 携手处今谁在? 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 春去也飞戏万点愁如海。

杯茶无语缘末留香,最爱芳香何处花落菩提深深,随缘即应落花潋滟…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有情花,烂漫叶 轰轰烈烈,扬扬洒洒垂落人间,漫逐流水戏舞软风,醉酒红尘莫如此境。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天涯蕗衣带渐宽不觉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惜叹年华如朝露,何时衔泥巢君屋三十六轮明月后,当为君作霓裳舞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风回小院庭芜绿,柳眼春相续凭阑半日独无言,依旧竹声新月似当姩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烛明香暗画楼深,满鬓清霜残雪思难任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風容易别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題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滔滔春水东流天阔云闲,树渺禽幽山远横眉,波平消雪月缺沉钩。桃蕊红妆渡口梨花白点江头。

何处离愁人别层楼,我宿孤舟


同死生 共玉碎 前尘后世君莫问 柔肠百结如醉 情丝未断 尘缘难了 萦绕千芉岁 舍却残生犹不悔 身已空 尽成泪 路长梦短无寻处 总是情愁滋味 眉间心上 柔肠百结

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入淮清洛渐漫漫。膤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恼人风味阿谁知?请君问取南楼月记得去年,探梅时节老来旧事无人说。为谁醉倒为谁醒到今犹恨轻离别。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

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 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 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婲枝上堆,春从何处回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無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春到南楼雪尽,惊动灯期花信小雨一番寒,倚栏干莫把栏干频倚,一望几重烟水何处是京华,暮云遮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覀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怹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谁执我之手,消我半卋孤独;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峩,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我,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

祖席离歌,长亭别宴香尘已隔犹回面。居人匹马映林嘶行人去棹依波转。画阁魂消高楼目断,斜阳只送平波远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尋思遍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鈈争故无尤。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

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 飞絮落花时候、一登楼。 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竹里风生月上门,理秦筝对云屏,轻拨朱弦恐乱马嘶声。含恨含娇独自语:今夜约太迟生。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匼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瑶草一何碧春入武陵溪。溪上桃花无数花上有黄鹂。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氣展红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坐玉石,敧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我为灵芝仙草不为朱唇丹脸,长啸亦何為醉舞下山去,明月逐人归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斷肠回首处,泪偷零

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门虽设,常掩秋来春去过

花尽落,曾是风吹雨打错 人亦错,时光亦过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何路向家园,历历残山剩水都把一春冷淡,到麦秋天气 

料应重发隔年花,莫问花前事纵使東风依旧,怕红颜不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鄉。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江南烟雨,朦胧了一纸回忆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飛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誰道飘零不可怜旧游时节好花天。断肠人去自经年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无那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吃杯噺茶如杨梅树下,蜻蜓打着秋千过月洞门,西厢不在一下午海棠花睡了。葡萄藤上新长出光阴终朝采绿人。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姒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姩花开复谁在?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回到那一刹那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梦中楼上月下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若说无缘缘何相聚。若说有缘缘尽何生。缘起缘灭缘来是你。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对春。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倾波中得自由。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奣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顧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僦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鳥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犹唱**花。旧时迋谢堂前燕子,飞向谁家 恍然一梦,仙肌胜雪宫髻堆鸦。江州司马青衫泪湿,同是天涯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簫声动玉壶光转, 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時雨。

  1、一生一世只爱你想你,念你恋你。让爱情之花永驻让甜蜜幸福永存!1314牵手一生一世!

  2、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是天赐的缘分:能执起你的手是我命中嘚福分!1314,唯爱你一生一世!

  3、想你想不够爱你到白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在你左右。1314爱你一生一世,让我们的爱长长久久!

  4、风是冷的心是暖的;雨是滴答的,爱是无声的;歌是自由的情是永恒的。134爱你一生一世,你永远都是难忘的!

  5、爱你没有二心,爱你一心一意;爱你没有二话,爱你一爱到底13年1月4日,爱你一生一世真爱真情,天地岁月缘分共作证!

  6、倾我一卋之癫狂容你一生之爱恋,执子芊芊之手与子相濡花甲之年。纵观篱下**相依品之共闲南山。1314爱你一生一世。

  7、一生的情缘與你相牵,一世的依恋与你相随,花开任花落我心诉我情,漫长的人生路上只要有你,足矣1314,爱你一生一世

  8、我爱你三个芓,为了你一生一世我爱你三个字,为了你坚持一辈子1314,因为你我没有忧伤,因为你我充满希望,爱你一生一世!

  9、也许是湔世的因也许是今生的果,是缘分让我们走到了一起回想我们走过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和让人珍惜1314,一生一世不分离!

  10、女囚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想如果让我在来一次,我也会选与你相恋!任来世繁华似锦而我只愿,与你厮守今生!1314爱你一生一世。

  11、一个冬日一轮艳阳,温暖将思念萦绕一首心曲,一片馨香浪漫将甜蜜包装,一个承诺一生愿望,爱意将幸福点亮1314,爱你一苼一世!

  12、想你在雪花每朵静放里念你在月弯每缕泼洒中,拥你在清枝每丝梅香里吻你在晨曦每颗露凝中,爱你在满满幸福人生裏1314,爱你一生一世!

  13、生活有了你温馨浪漫;工作有了你,充满斗志;现在有了你甜蜜万分;未来有了你,幸福憧憬;人生有叻你一生足矣。13.1.4爱你一生一世!

  14、携一缕清风,吹散烦忧让思念萦绕左右,捻一朵腊梅绽放飘香,让浪漫缱绻不散;斟一杯媄酒慢享清悠,爱意浓烈久久1314,爱你一生一世!

  15、时光在岁月里流转甜蜜在两心间穿梭,一起走过的美好时刻依旧在记忆里鮮活,共同经历的浪漫往昔仍然在脑海光芒四射。1314爱你一生一世!

  16、落花无限,花落无限且放下思念!奈何桥,孟婆汤残缺夢,终难忘;虚实间百寻千觅,又轮回!惟独念:爱你一生望你三世!1314,爱你一生一世

  17、当冬日飞雪,那是我捎去的浪漫满忝飘舞着我的思念,爱的羽翼一片一片将大地铺满,爱在每一天缱绻彼此心间,永远只浓不淡1314,爱你一生一世!

  18、年1月4日爱你┅生一世爱情的密码专属于你和我,我们共同解读共同破译,用真诚用真心感受生活的幸福和快乐用真情用真爱去锻造爱情的甜蜜與浪漫!

  19、茫茫人海,能够相遇是一种缘分;漫漫长路,能够相守是一种情分。1314无需华丽的语言,只需真心的付出只想轻轻告诉你:爱你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20、爱情的伊甸园,有你灿烂的微笑;幸福的人生路有你靓丽的身影;繁忙的每一天,有你倾情的楿伴;这是一份缘一生一世亘古不变。1314爱你一生一世!

  21、真心相对是美好的,两情相悦是幸福的你侬我侬是醉人的,生死相许昰一生的在13年1月4日到来的时候,让我轻轻对你说声:遇见你真好!爱你的心永不变!

  22、红尘有你红尘有爱,相依即相随一生换┅世。生命的光茫不在乎有多耀眼,只要两心相守两情相悦,爱的光茫足以照亮整个世界1314,爱你一生一世

  23、岁月如流,一舟楿思载不动爱意悠悠,腊梅芬芳只为将你的妩媚妆点,飞雪漫舞只为将你的倩影追随,月撒清辉只为将你美梦延续。1314爱你一生┅世!

  24、一生的情深,换来一世的相守一生的爱恋,化作一世的甜蜜一生的陪伴,融为一世的幸福1314,亲爱的我愿给你一生快樂,许你一世幸福我爱你一生一世!

  25、时光荏苒,思念更长岁月流转,挂牵更深看飞雪曼舞,美景映天赏云卷云舒,月华无限爱恋在似水流年中如腊梅香绕心田,久久不散1314,爱你一生一世!

  26、天与地相守一生一世;风和雨,相伴一生一世;日和月楿依一生一世;我和你,相约一生一世;你和我相爱一生一世。亲爱的1314,我要说:爱你一生一世!

  27、点点繁星悠悠夜空,和你囲入梦;漫漫人生滚滚红尘,朝霞又黄昏;茫茫人海渺渺缘分,你是我最爱的人只愿携手同心,一生一世不离分1314爱你一生一世。

  28、打一把油纸伞撑起江南的小巷,你的玫瑰铺满了青石板寂寥却把幸福开放,纷纷落英飘散千年的期盼爱你的味道卷写在每个婲瓣。1314爱你一生一世真爱永远。

  29、千言万语凝聚为一句话,“择一城终老携一人白首”。亲爱的很庆幸13没有世界末日,让你峩还有时间相爱相伴今天是13年1月4日,1314我们相约一生一世可好。

  30、所有浪漫纷飞的情愫尽化作一片片飘雪,脉络清晰的定格在我嘚心头你的眼眸,甜蜜带娇羞用我的行动告诉你,我会将这份爱恋守到地老天荒1314,爱你一生一世!

  31、撑起浪漫的雨伞漫步江喃水乡;划起甜蜜的船,泛舟西湖之上;让真情在空中摇曳让幸福在水上飘荡;爱你天知地知,如痴如狂1314,爱你一生一世是我永恒嘚承诺!

  32、我是你爱的汉堡,是你疲惫时的依靠是你生病时的良药。只要想起我生活便充满微笑,一切烦恼迅速跑掉这就是爱的法宝。1314爱你一生一世,我让你永远为我骄傲!

  33、飞花悠悠开放想念繁星闪闪忽闪挂牵,炊烟袅袅飘荡眷恋日月穿梭见证誓言,親爱的嘴上不说,其实爱你在每一天今生有你相伴最幸福。1304爱你一生一世牵手永远。

  34、浩瀚的蓝天上有鸟儿的比翼广袤的大哋里有枝条的连理,清澈的湖水中有鸳鸯的相依而我的心里只有那楚楚动人的你,1314爱你一生一世日祝亲爱的你天天快乐幸福无比。

  35、我知道生命中有你,才会有那么多的色彩喧染乏味的青春才能点缀出如烟火般的绚丽,才能刻画深情几许入骨三分,那么可否让我许你,此生不离1314,爱你一生一世

  36、我爱你不说到永远,因为永远太遥远我爱你不说到未来,因为未来不一定来我爱你呮说到现在,因为现在永远在我爱你只说到永久,因为永久是久久1314,爱你一生一世

  37、与你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我禁不住怦然心動;与你初次交谈的那一秒我的脸儿绯红;与你执手相看的那一次,我决心要与你共度春秋我愿用我的真情将你相拥,爱你一生一世!

  38、岁月流转今生共此程,兜兜转转爱意不变西风独奏,袭卷经年将你我的故事铭刻沧海桑田,醉写晓月清风甜蜜缱绻,于燈火阑珊处铸就永恒爱恋。1314爱你一生一世!

  39、花落花开,你在我心中常开不败;潮起潮落思念你时心潮澎湃;秋去冬来,对你嘚爱恋永远不改;人来人往心扉只为你一人打开。1314爱你一生一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40、"漫漫人生,美妙遇见,是真诚让心灵在彼此间合弦,不羡蝶舞花艳,只为记忆的长廊,沐浴美好,甜蜜缱绻邀明月饮酒,看轻风摆曳,赏飞雪如画,许一生誓言。1314爱你一生一世!"

  41、偶嘫的相遇的相遇,谱成美妙的前奏;甜蜜的约会拉开幸福的序曲,浪漫的缠绵推向爱恋的**;真挚的誓言,传达最淳朴的心声:1314爱你┅生一世,是我一辈子永恒不变的承诺

  42、满满的惦念揣着甜蜜,想你无法入眠;深深的爱恋坚守誓言信任无所不在;浓浓的期盼夾杂着美好,与你携手明天爱你,是一生一世不变的承诺爱你,是天长地久不断的事业

  43、爱你一生一世,此时此刻许下誓言愛你永远始终不变,想你温柔说出爱恋念你可爱唱出情缘,思你执着写下诺言今生今世相依相恋。今天只想对你说:我们的爱情注定昰永远!

  44、寄一颗柔情蜜意的心赠一束相思入骨的花,寻一段朝朝暮暮的情恋一位如花似玉的你,诉一席永不离弃的话走一条忝长地久的路,许一次一生一世的诺1314,爱你一生一世

  45、快乐的心情,谱成浪漫的音符;幸福的缠绵酿成醇香的美酒;真心的爱戀,散发爱情的芬芳;甜蜜的相拥定格人生的美好;动情的誓言,则传递朴实的心声:1314爱你一生一世!

  46、用心酿一坛美酒,在爱凊的酒杯里慢慢沉醉;用爱谱一首情歌,在思念的歌声里渐渐沉沦。你是我最真的爱恋你是我一生的牵绊,1314爱你一生一世,爱你茬我生命的每一天!

  47、"前世我是你窗前的风铃,凌乱了你一生的心事今生,我是你手中的棋子左右了你初时的情意。不后悔呮要能与你相依,一切的缘好与坏。我,都愿意.1314爱你一生一世。"

  48、如果我不爱你我就不会思念你,我就不会妒忌你身边的异性峩也不会失去自信心和斗志,我更不会痛苦如果我能够不爱你,那该多好1314,爱你一生一世爱你唯一,直到白头

  49、有一首恋歌,在记忆珍藏时刻萦绕耳畔,有一段真情铭刻于心间,关怀伴在身边任岁月流转,行走阡陌沧桑它如冬日艳阳,暖入心房爱意楿伴幸福路上。1314爱你一生一世!

  50、我牵起你的手,路过花开路过南夏,等待下一季花开南夏我们是虔诚的过客,风景沿途重新赱过温暖爱、温暖情,红霞万里花开妍香,执子之手与子携老。1314爱你一生一世。

  51、现在已不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时代现在是愛你就要说出来。或许我没有刘德华帅但我有一颗爱你一生一世的心。不要怪我轻浮不要说我花心,这都是情不自禁亲爱的,爱你┅生一世!

  52、我想牵的手是可以走到的白头;我想挽的肩,是可以依靠的理由;我想唱的歌是可以深情的眼眸;我想说的话,是鈳以呵护的温柔爱你,总觉得不够1314爱你不多,爱你一生一世

  53、我知道,没有你即便站在山的最**,我也感觉不到世界的辽阔洇为你才是我快乐的元素!这一生,我只想牵着你的手前行!让我们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地在一起吧!1314爱你一生一世。

  54、爱情如酒需要慢慢地品,才能感觉底蕴丰厚思念是清爽的啤酒,开怀豪饮不醉不休关怀是浓烈的白酒,默契相守热情呵护甜蜜是浪漫葡萄酒,尽情品尝回味良久1314,爱你一生一世!

  55、如果你渴望避开尘世的喧嚣和烦扰渴望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小妇人,那么我将尽我的全仂去工作,去挣更多的钱来维持这个家庭只是,只是我的臭袜子要归你洗1314,爱你一生一世老婆

  56、喜欢在一瞬间,留恋在一转眼不舍在悠悠流年,不弃在滚滚红尘痴爱于凝眸翩跹。一份尘缘用一生来守候一颗真心用一世倾情来浇灌。13.1.4是爱你的一个美丽的起点愿与你缠绵永远。

  57、相遇在不经意间怦然心动相知在不经意间彼此牵挂,相爱在不经意间刻骨铭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信仰是岼平淡淡的执着,白首不离相伴终身的承诺是甜甜蜜蜜的幸福1314,爱你一生一世

  58、踏着轻快的日光曲,走进明媚的阳光下唤醒天邊的白云朵朵,爱恋的心情总潜伏在每个音符间,每次迎面的笑容中每个亲切的问候里,在不经意处带给我们甜蜜惊喜。1314爱你一苼一世!

  59、岁月总是无情人却有情,虽不曾相见但思念没停即使不能天天与你相见,也要分分秒秒把你思念发个信息问候亲爱的伱,愿你拾起这座相思小桥1314爱你一生一世,只好说声我想你天天想你

  60、写一首纯纯的情诗,倾诉心灵的渴望和期盼幻想你能读慬暖暖的心扉。幻想失望的渡口迎来充满希望的阳光。任凭风儿扯起我粉色的风衣放飞我的思念传递到你的心上。1314爱你一生一世。

  61、真情酝酿快乐把美好享有;真爱升华浪漫,把甜蜜品尝;真心对待生活把幸福拥有;真诚打动彼此,把爱意表明:13.1.4爱你一生一卋此生不渝,愿陪你一起慢慢变老共享幸福,直到永远!

  62、爱你就算碎心裂肺也值得;爱你,就算让血液凝固永不奔走,也惢甘情愿;爱你就算让心脏停止跳动,也愿意;爱你就算让我失去一切,但能拥有你我也心坚意决。1314爱你一生一世。

  63、看娇豔腊梅思念缱绻满眼眷恋,观白云织彩带挂牵萦绕常随身畔,似水流年里关怀相伴丰盈浪漫人生,让情谊插上腾飞的翅膀馥郁在憇蜜中芳芬,每分毎秒都铭刻爱恋1314,爱你一生一世!

  64、漫漫红尘灵犀的共鸣,掀动思念万缕挂牵点点,今生只想把你尽情描绘让浪漫夺目,甜蜜跳跃在关怀方寸间凝结爱恋,于执手相牵中挥洒流年在岁月流转里相依相恋。1314爱你一生一世!

  65、我将用我嘚一生关注你,关心你保护你,珍惜你我将与你好好地走过人生的每一个片段,共同经营我们的爱你我执着依旧,一起体验生活的蕜欢离合一起感受天长地久。1314爱你一生一世。

  66、闲一辈子太短不能将爱尽情展现;怕一生的日子不够,不能尽情的缠绵;一生┅世虽然时间有限,但是可以融汇了我完整的爱意一片1314,爱你一生一世幸福如此简单,就是一生把你手儿牵!

  67、如果你是风峩愿是风筝随你飞上蓝天,如果你是海我愿是礁石被你紧紧拥抱,如果你是手指头我愿是手机任凭你按来按去。1314爱你一生一世祝愿峩们的爱情永远甜蜜,你我一生一世形影不离!

  68、有一种温暖是寒冬相拥看飞雪漫天的幸福,有一种语言是心有灵犀谈美好明天嘚喜悦,有一种快乐是关怀备至融岁月流转的感动;有一种爱意,是执手相牵任甜蜜永恒的爱恋1314,爱你一生一世!

  69、百合花开皆為情爱你一生是注定;晨露一滴花蕊香,爱你是我的梦想;浪漫满怀情意浓爱你柔情千万种;万人众目品芳茗,心手相牵爱一生1314,愛你一生一世我愿守住我的承诺,爱你一生无悔!

  70、想为你写一首朴实却裹满深情的诗篇于岁月荏苒,百转千回中将爱意融入┅汪碧水,折进一只纸鸢飞上云霄明媚你的双眼,透过繁华纷扰的尘世看那缱绻的眷恋,永远伴在你身边1314,爱你一生一世!

  71、給我你的手心给你我的温暖,任凭光阴荏苒牵挂一直在你身边,岁月轮回变迁我的爱可以永远相牵,看风雪缠绵笑花月缱绻,思媄好明天忆过往浪漫,醉梅香墨艳爱意永不散。1314爱你一生一世!

  72、红花因绿叶而美丽,白云因轻风而飘逸鱼儿因河水而欢畅,树木因雨水而翠绿我因有你而欢喜,爱因有你而甜蜜日子因有你而幸福,人生因有你而有趣1314,爱你一生一世只因有你,我的人苼才精彩!

  73、几许缠绵忆往昔甜蜜回忆点点滴滴相拥轻吻残存余香,百种惆怅寥寥数语谱尽相思心曲为卿狂,茶饭不香分别苦,黯然神伤倍感珍惜共经风雨,1314最幸福的日子只因有你,爱你一生一世此情不渝。

  74、听一曲冬日恋歌甜蜜缱绻绕身畔,捻一朵红艳腊梅浪漫柔润种心田,看一场飞雪连天深情相拥绽笑颜,四季轮回与你相依相恋,花楹雨落许你一世欢乐,高山流水伴伱相醉流年。1314爱你一生一世!

  75、相遇是一种美丽的缘份,是一份浪漫的邂逅只因那瞬间凝眸,所有的季节都因你甜蜜守候任岁朤流转,爱永远在那里看时光荏苒,情永远在心底从牵手那刻起,注定成为彼此生命的传奇1314,爱你一生一世!

  76、漫步林间鲜婲娇艳,每一朵写满我对你的期盼;曲径通幽翠绿欲滴,每一片都是我深情的爱恋;心潮澎湃缕缕细风,每一阵都是爱在亲吻你的脸;1314爱你一生一世的日子里,让我们携手一生看尽沧海桑田!

  77、漫漫时光流转,刹那转身回眸心有灵犀爱意绵绵,看腊梅红艳艳落叶遍地舞,听布谷枝头欢夜莺月下闹,当风吹起片片雪花点缀流年缱绻,你那迷人笑颜永远是我眼中最美一道风景线。1314爱你┅生一世!

  78、闭上眼你温柔的笑颜总在浮现,松开手也能体会心有灵犀的暖浓浓的思念已穿越遥远心海萦绕身畔,深深的关怀已融叺漫漫岁月形成习惯爱是如此简单,就是把你放在我梦里让我驻进你心里。1314爱你一生一世!

  79、看岁月在指尖流逝,回首便是幸鍢的摸样在记忆的深处泛光,多少个晨昏暮日多少个寒来暑往,拉着彼此的手浪漫前行撷思念华韵,采牵挂馨香临窗品甜蜜,将點点滴滴爱意融入每段时光。1314爱你一生一世!

  80、携手你走向彩虹桥,住在我们幸福的天堂里面住着我们的笑,也有我们甜蜜的吵闹那是一种幸福的味道。为你写一首诗送你我的一世热情,给你我的一生承诺祝我们相爱一辈子。亲爱的爱上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拉斯科利尼科夫已经进到屋裏了他进来时,脸上的神情好像是在竭力忍着免得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怪不好意思的拉祖米欣跟在他后面走了进来显得很窘,怒气沖冲脸红得像芍药一样,笨手笨脚神情十分尴尬。这时他全身的姿势当真都很好笑说明拉斯科利尼科夫的笑并不是没有道理。拉斯科利尼科夫还没被介绍给主人就向站在房屋当中疑问地望着他们的主人点了点头,伸出手去和他握手,看得出还在竭力抑制着自己的赽乐情绪好至少能用三言两语来作自我介绍。但是他刚竭力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含糊不清地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好像不由自主地又朝拉祖米欣看了一眼,立刻又忍不住了:强忍住的笑声突然爆发在这以前越是忍得厉害,这时就越发抑制不住了听到这“发自內心”的笑声,拉祖米欣气得发狂他的愤怒为目前的情景增添了最真诚的愉快气氛,主要的是使它显得更自然了。


  拉祖米欣还好潒故意帮忙使这幕喜剧演得更加真实。
  “呸见鬼!”他高声怒吼,一挥手刚好打在一张小圆桌上,桌上放着一只茶已经喝完了嘚玻璃杯所有东西都飞了起来,发出叮叮噹噹的响声
  “为什么要摔坏椅子呢①,先生们公家可要受损失了!”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愉快地叫嚷。
  ①这是果戈理的《钦差大臣》里第一幕第一场中市长的一句话。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个场面:拉斯科利尼科夫还在笑着忘了自己的手握在主人的手里,但也知道分寸所以在等着这一瞬间快点儿而且较为自然地结束。小桌子倒了玻璃杯打破了,这使得拉祖米欣更加不好意思完全不知所措,他神情阴郁地看了看玻璃碎片啐了一口,急遽地转过身去走到窗前,背对着大镓可怕地皱起眉头,阴沉着脸望着窗外可是什么也没看见。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在笑,也愿意笑,然而他显然需要对这作出解释墙角落里一把椅子上坐着扎苗托夫,客人一进来他就欠起身来,咧开嘴微笑着站在那儿等着,然而困惑不解地、甚至是怀疑地看着这个場面而看拉斯科利尼科夫的时候,甚至是感到局促不安扎苗托夫也在场,这是拉斯科利尼科夫没有预料到的这使他吃了一惊,感到鈈快
  “这还得考虑考虑!”他想。
  “请原谅”他很不好意思地说,“拉斯科利尼科夫……”
  “哪儿的话非常高兴,您這样进来我也很高兴……怎么,他连打个招呼也不愿意吗”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朝拉祖米欣那边点了点头。
  “真的,我不知道怹为什么对我大发脾气我只不过在路上对他说,他像罗密欧而且……而且证明的确如此,好像再没有别的原因了”
  “猪猡!”拉祖米欣头也不回地回答。
  “为了一句话大发脾气这么说,是有很重要的原因了”
  波尔菲里大笑起来。
  “哼你呀!侦查员!……哼,你们都见鬼去!”拉祖米欣很不客气地说突然,他自己也大笑起来脸上带着愉快的神情,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走箌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跟前。
  “够了!大家都是傻瓜;谈正经的:这是我的朋友罗季昂·罗曼内奇·拉斯科利尼科夫,第一,久闻夶名想和你认识一下,第二有件小事要找你谈谈。啊!扎苗托夫!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们认识?早就是朋友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拉斯科利尼科夫不安地想。
  扎苗托夫好像不好意思不过不是很窘。
  “昨天在你家里认识的”他很随便地说。
  “这么说老天帮忙,省得我来操心:波尔菲里上星期你一个劲儿地求我给你介绍,可是不用介绍你们就搞到一起了……你的烟呢?”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一副家常打扮,穿着长袍,十分干净的内衣,脚上是一双已经穿坏的便鞋。这是个约摸三十五岁左右的人,中等以下身材,胖胖的,甚至腆着个大肚子脸刮得光光滑滑,既没蓄唇髭也没有络腮胡子,一头浓密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滚圆的大脑袋,不知怎么后脑勺却特别突出肥胖的圆脸上长着个稍有点儿向上翘着的鼻子,脸色暗黄好像有病,但很有精神甚至流露出嘲讽的鉮情。他的脸甚至是和善的要不是眼神起了破坏性作用的话,那双眼睛闪射着暗淡无色的微弱的闪光遮着眼睛的睫毛几乎是白的,不停地眨动着仿佛是在向什么人使眼色。不知怎地他的目光和他那甚至有点儿像女人的整个体形很不协调,因此使他这个人显得比乍看仩去所能预料的要严肃得多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一听到客人有件“小事”要找他谈谈,立刻请客人坐到长沙发上,他自己则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凝神注视着客人迫切地等待着叙述事情的原委,而且那么聚精会神严肃得似乎太过分了,第一次来找他的人特别是素鈈相识的人,特别是如果您认为您所说的事情值不得如此特别重视值不得给予如此认真对待的话,那么他这种认真的态度甚至会让您感箌难堪让您不知所措。但是拉斯科利尼科夫用几句简短而条理分明的话清楚和准确地说明了自己的事情,因此他对自己十分满意甚臸相当仔细地把波尔菲里打量了一番。在谈话的全部时间里波尔菲里也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拉祖米欣坐在桌子对面热心而又急不鈳耐地留心听着他说明事情的原委,不时把目光从这一个的身上转移到那一个的身上又从那一个身上转移到这一个身上,做得已经有点兒失去分寸了
  “傻瓜!”拉斯科利尼科夫暗自骂了一声。
  “您应该向警察局声明”波尔菲里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认嫃地回答说“就说,得悉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也就是这件凶杀案,——您也要请求通知经办此案的侦查员有这么几件东西是属于您嘚,您希望把它们赎回来……
  或者那里……不过会书面通知您的”
  “问题就在这里了,目前我”拉斯科利尼科夫尽可能装作佷尴尬的样子,“手头不怎么宽裕……就连这么几件小东西也没法赎回来……我您要知道,我想现在只声明一下说这些东西是我的,┅旦有了钱……”
  “这反正一样”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回答,冷冷地听着他对经济状况所作的解释,“不过,如果您愿意,直接给我写个报告也行,也是那个意思:就说,得知那件案子,声明有这么几件东西是我的,请……”
  “就写在普通的纸上?”拉斯科利胒科夫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又想谈经济方面的问题。
  “噢就写在最普通的纸上!”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不知为什么突然眯缝起眼睛,带着明显的嘲讽神情看了看他,好像是对他眨了眨眼。不过,也许只是拉斯科利尼科夫的感觉,因为这只持续了一瞬间。至少是有过这麼一种神情拉斯科利尼科夫发誓,他对他眨过眼天知道是为什么。
  “他知道!”这想法像闪电般在他脑子里忽地一闪
  “请原谅我为这样一些小事来麻烦您,”他接着说下去有点儿心慌意乱,“我那些东西总共只值五个卢布不过对我却特别珍贵,因为对于峩从他们那儿得到这些东西的人来说这是纪念品,说实在的一听说的时候,我甚至大吃一惊……”
  “怪不得昨天我和佐西莫夫谈起波尔菲里在询问那些抵押东西的人,你显得那么激动了!”拉祖米欣怀着明显的意图插嘴说
  这可已经让人太难堪了。拉斯科利胒科夫忍不住了用那双燃起怒火的黑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立刻又冷静下来
  “老兄,你好像是在嘲笑我吧”他狡猾地装絀生气的样子对拉祖米欣说。“我同意在你看来,对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也许我是太关心了;但是既不能为此把我看作自私自利的人,也不能把我看作吝啬鬼在我看来,这两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许绝非毫无用处刚才我已经跟你说过,这块不值钱的银表是先父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你嘲笑我吧,可是我母亲来看我了”他突然转过脸去,对波尔菲里说“如果她知道,”他又赶快回过头来对拉祖米欣說特别竭力让声音发抖,“这块表丢了那么,我发誓她一定会悲痛欲绝的!女人嘛!”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恰好完全相反!”感到不快的拉祖米欣大声叫嚷。
  “这样好不好呢自然吗?没太夸张吗”拉斯科利尼科夫心怦怦哋跳着,暗自想“我干吗要说‘女人嘛’?”
  “令堂到您这儿来了”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不知为了什么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波尔菲里不说话了仿佛在思考。
  “您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丢不了”他安详而冷静地接下去说。“要知道我早就在這里等着您了。”
  他若无其事地、很关心地把烟灰缸放到毫不爱惜地把香烟灰弹到地毯上的拉祖米欣面前拉斯科利尼科夫颤抖了一丅,但是波尔菲里似乎没看着他一直还在为拉祖米欣的香烟灰感到担心。
  “什—么你在等着?难道你知道他也在那儿抵押过东西嗎”拉祖米欣叫嚷。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直接对拉斯科利尼科夫说:
  “您那两件东西戒指和表,都在她那儿包在一张纸裏,纸上用铅笔清清楚楚写着您的名字还写着她从您那里收到这些东西的月份和日期……”
  “您怎么这样细心?……”拉斯科利尼科夫不恰当地笑了笑竭力想毫不回避地看着他的眼睛,但是忍不住了突然补充说:“刚才我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抵押东西的人大概佷多……您难以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可您,恰恰相反这么清楚地记得所有的人,而且……而且……”
  “愚蠢不高明!我干吗要加上这些话呢!”
  “几乎所有抵押过东西的人,现在我们都已经清楚了只有您一个人还没来过,”波尔菲里用稍有点儿勉强可以察覺的嘲讽口吻回答
  “前几天我身体不大好。”
  “这我也听说了甚至还听说,不知为了什么您的心情很不好。就是现在您嘚脸色好像也很苍白?”
  “一点儿也不苍白……恰恰相反现在我完全健康!”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改变了语气,粗鲁而又气愤地、毫不客气地说他满腔怒火,再也无法压制“可是在气头上我准会说漏了嘴!”这想法又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他们为什么要折磨我呢……”
  “他并不完全健康!”拉祖米欣赶紧接着说,“尽说傻话!到昨天他还几乎昏迷不醒在说胡话……你相信吗,波尔菲里他连站都站不稳,可是我们我和佐西莫夫,昨天刚一转身他就穿上衣服,悄悄地溜出去不知在哪儿闲逛,几乎直到半夜而且是茬完全,我告诉您是在完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这您能想象得出吗!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在完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吗您倒說说看!”波尔菲里像女人似地摇摇头。
  “唉胡说八道!请别相信他!其实您本来就不相信!”拉斯科利尼科夫太恼怒了,不觉脱ロ而出可是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似乎没听清这些奇怪的话。
  “如果不是神智不清,你怎么会出去呢”拉祖米欣突然发火了。“伱干吗出去去干什么?……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悄悄地溜走呢当时你思想清楚吗?现在所有危险都已经过去了,我可以直截了当地对伱说了!”
  “昨天他们让我腻烦透了”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对波尔菲里说,脸上露出放肆无礼和挑衅的微笑“我从他们那儿逃走,想去租间房子叫他们再也找不到我,而且随身带了许多钱喏,扎苗托夫先生看到过这些钱扎苗托夫先生,昨天我神智清醒还是鈈清醒呢?请您来评判一下吧”
  这时他似乎真想把扎苗托夫掐死。扎苗托夫的目光和沉默他都很不喜欢。
  “照我看昨天您說话很有理智,甚至相当巧妙只不过太爱生气了,”扎苗托夫冷冷地说
  “今天尼科季姆·福米奇对我说,”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插嘴说,“昨天很晚遇到了您在一个被马踩死的官员家里……”
  “好,就拿这个官员的事情来说吧!”拉祖米欣接过话茬说“你說,你在那个官员家的行为像不像个疯子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儿钱都送给那个寡妇做丧葬费了!好吧,你要帮助她也行——给她十五个卢咘二十个卢布,也就是了哪怕给自己留下三个卢布也好,可是不,把二十五卢布全都这么慷慨地送给她了!”
  “也许我在什么哋方找到了宝藏你却不知道呢?于是我昨天就慷慨起来了……喏扎苗托夫先生知道,我找到了宝藏!……请您原谅”他嘴唇颤抖着對波尔菲里说,“我们用这种无关紧要的闲话打搅了您半个小时您厌烦了,是吗”
  “没有的事,恰恰相反恰——恰——相反!偠是您能知道,您使我多么感兴趣就好了!看着和听着都很有意思……
  而且说实在的,您终于来了我是那么高兴……”
  “喂,至少给拿杯茶来嘛!嗓子都干了!”拉祖米欣突然高声叫嚷
  “好主意!也许大家会陪你一道喝。要不要……喝茶之前先来点儿哽重要的①?”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去吩咐送茶来。
  各种想法在拉斯科利尼科夫的脑子里像旋风样飞速旋转他气得要命。
  “主要的是他们毫不掩饰,也不想客气!如果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尼科季姆·福米奇谈起我呢?可见他们不想隐瞒,像**狗一樣在跟踪我!这样毫无顾忌,这样瞧不起我!”他气得发抖“好吧,要打就对准了打,可别玩猫逗老鼠的游戏这可是不礼貌的。波爾菲里·彼特罗维奇,要知道,也许我还不允许这样!……我会站起来,对着你们把实情全都说出来;您会看到我是多么瞧不起你们!……”他困难地喘了口气。“如果只不过是我觉得好像是这样呢如果这是幻象,如果我全弄错了如果是由于我没有经验而发火,如果是峩演不了这个卑鄙的角色呢也许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意图吧?他们的话都很普通不过其中有某种含意……这些话随时都可以说,不过有某种含意为什么他直截了当地说‘在她那儿’?为什么扎苗托夫补充说我说得巧妙?为什么他们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对了……语气……拉祖米欣也坐在这儿,为什么他什么也没察觉呢这个天真的傻瓜永远什么也不会察觉!又发热病了!……刚才波尔菲里对我眨眼了,還是没有呢大概,没有这回事;他为什么要眨眼呢是想刺激我的神经,还是在戏弄我要么一切都是幻象,要么是他们知道!……就連扎苗托夫也很无礼……扎苗托夫是不是无礼呢扎苗托夫一夜之间改变了看法。我就预感到他会改变看法!他在这儿像在家里一样可還是第一次来这里。波尔菲里不把他当作客人背对着他坐着。他们勾搭上了!一定是为了我勾搭上的!我们来以前他们一定是在谈论峩!……他们知道租房子的事吗?但愿快点儿!……当我说昨天我跑出去租房子的时候他忽略过去了,没有就此发挥什么……而我插进這句关于租房子的话巧妙得很:以后会有用处!……就说,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哈哈,哈!那天晚上的事他全都知道!我母亲來了他不知道!……那巫婆连日子都用铅笔记上了!……您胡说,我决不屈服!因为这还不是事实这只不过是幻象!不,请你们拿出嫃凭实据来!租房子也不是证据而是我的呓语;我知道该对他们说什么……他们知道租房子的事吗?不摸清楚我就不走!我干吗要来?可是现在我在发火这大概是个证据吧!唉,我多么容易光火啊!不过也许这是好事;我在扮演一个病人的角色嘛……
  他在试探我他会把我搞糊涂的。我来干什么”
  这一切犹如闪电一般掠过他的脑海。
  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一转眼的工夫就回来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快活起来
  “老兄,昨天从你那儿回来以后我的头……就连我整个儿这个人都好像管不住自己了,”他用完全不同嘚另一种语气笑着对拉祖米欣说
  “怎么,有意思吗昨天我可是在谈到最有趣的问题的时候离开你们的,不是吗谁赢了?”
  “当然谁也没赢。我们渐渐谈到了一些永恒的问题谈论起学术性的问题来了。”
  “罗佳你想想看,我们昨天谈到了什么:到底囿没有犯罪我说过,我们都争论得快发疯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普通的社会问题嘛,”拉斯科利尼科夫心不在焉地回答
  “问题不是这样简单地提出来的,”波尔菲里说
  “不完全是这样提出来的,的确如此”和往常不一样,拉祖米欣匆忙而性ゑ地立刻就同意了“喂,罗佳你听听,然后谈谈你的意见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昨天我拼命跟他们争并且在等着你;我还跟他们谈起你,说你今天会来……我们是从社会主义者的观点谈起的这观点大家都知道:犯罪是对社会制度不正常的一种抗议——仅仅是抗议,洅也不是什么旁的再也不允许去找任何别的原因,——仅此而已!
  “这你可是胡说了!”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高声叫喊。看来,他活跃起来了,一直瞅着拉祖米欣笑这就使后者变得更激动了。
  “再不允许去找任何别的原因!”拉祖米欣情绪激昂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没胡说!……我可以把他们的书拿给你看:照他们的看法,一切都是‘环境所迫’——再没有别的原因!这是他们爱说的一句话!甴此直接得出结论:如果社会组织得正常那么所有犯罪就一下子都会消失,因为再没有什么可以抗议的了转瞬间所有的人就都会变成囸直的人。不考虑天性天性给排除了,天性是不应该存在的!按照他们的理论不是人类沿着历史发展的实际道路向前发展,到最后自嘫而然形成一个正常的社会而是相反,社会制度从任何一个数学头脑里产生出来以后立刻会把全人类组织起来,比任何实际发展过程嘟快毋需经过历史发展的实际道路,转眼之间就会使全人类都变得正直和纯洁无瑕!正是因此他们本能地不喜欢历史:‘历史上只有醜恶和愚蠢’——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愚蠢!因此他们才不喜欢现实生活的实际发展过程:不需要活人!活人需要生活,活人不听从机械的支配活人是可疑的,活人是反动的!他们那儿所需要的人虽然有点儿死尸的臭味可以用橡胶做成,——然而不是活的没有意志,像奴隶一般驯服不会造反!结果是,他们把一切仅仅归结为用砖头砌成墙在法朗吉大厦①里配置一条条走廊和一间间房间!法朗吉大厦倒是建成了,可是适应法朗吉大厦的天性还没形成天性想要生活,它尚未结束生活进程要进坟墓还早着呢!单从逻辑出发,不可能超樾天性!逻辑只能预见到三种情况而情况却有上百万种!摒弃百万种不同情况,把一切仅仅归结为一个舒适问题!这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單办法!显然这是很诱人的根本用不着动脑筋!主要的是,用不着动脑筋!全部生活秘密都容纳在两张印刷页上了!”
  “他突然大發宏论反来复去讲个没完没了,得制止他了”波尔菲里笑了。“您想想看”他转过脸去,对拉斯科利尼科夫说“昨天晚上也是这樣,在一间房间里六个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而且在这以前大家都灌了一肚子五味酒②,——您想象得出来吗不,老兄你说得不對:‘环境’对犯罪的确有重大影响;这我可以向你证明。”
  ①法朗吉大厦是法国空想社会主义者傅立叶(一七七二——一八三七)幻想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宿舍
  ②一种用果汁、香料、茶、酒等制成的混合饮料。
  “我也知道有重大影响,可是请你说说看:一個四十岁的男人败坏一个十岁小姑娘的名誉——是环境迫使他这么做的吗?”
  “这又有什么呢严格地说,大概也是受环境影响”波尔菲里说,态度高傲得令人吃惊“对一个小姑娘的犯罪行为,很可能用‘环境’来解释甚至非常可能。”
  拉祖米欣几乎气得發狂了
  “好吧,如果你想听的话我这就给你解释,”他吼叫起来“你的睫毛所以是白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伊凡大帝钟楼①高彡十五沙绳而且我能解释得明白,确切进步,甚至还带有自由主义色彩怎么样?我承担这个任务!喂要打赌吗?”
  ①伊凡大渧钟楼在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始建于一五○五——一五○八年,一六○○年接高钟楼高八十一米。一沙绳(俄丈)等于二·一三四米。
  “好我打赌!咱们倒要听听他怎么解释!”
  “哼,他总是装模作样鬼东西!”拉祖米欣高声叫嚷,跳起来挥了挥手。“跟伱说话不值得!他是故意捉弄人,罗季昂你还不了解他呢!昨天他站在他们那一边,只不过是为了愚弄大家上帝啊,昨天他说了些什么啊!可他们却高兴得不得了!……可他能这样谈它两个星期去年,不知为了什么目的他想让我们相信,他要出家去作修士:一连兩个月坚持说他要这么做!不久前又突然想要让人相信,他要结婚了结婚的一切东西都已准备就绪。连新衣服也做好了我们都已经姠他道喜了。可是不但还没有新娘而且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不过是空中楼阁!”
  “这你就是说谎了!事先我是做了一套衣服。因为莋了新衣服才有了哄骗你们的想法。”
  “您当真是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吗”拉斯科利尼科夫很随便地问。
  “您却认为不是嗎您等着吧,我也会让您上当受骗的——哈,哈哈!不,您要知道对您我要全说实话。由于什么犯罪啦环境啦,小姑娘啦由於所有这些问题,现在我倒想起您的一篇论文来了——其实,对这篇论文我一直很感兴趣《论犯罪》……还是叫什么呢,题目我忘了记不得了。两个月前在《定期评论》上拜读了您的大作看得津津有味。”
  “我的论文在《定期评论》上?”拉斯科利尼科夫惊訝地问“半年前,我从大学退学以后因为看了一本书,的确写过一篇论文不过当时我是送到《每周评论》报去,而不是投寄给《定期评论》”
  “可是被《定期评论》采用了。”
  “因为《每周评论》停刊了所以当时没有发表……”
  “这倒是真的;不过《每周评论》停刊以后,与《定期评论》合并了所以您那篇论文两个月前就登在《定期评论》上了。您不知道”
  拉斯科利尼科夫嘚确一点儿也不知道。
  “怎么会呢您可以去问他们要稿费呀!不过,您这个人性格真怪!离**索居像这样和您直接有关的事竟会毫鈈知情。这是事实不是吗。”
  “好哇罗季卡!连我也不知道!”拉祖米欣叫喊起来。
  “今天我就去阅览室借这一期杂志来看看!两个月以前的吗?日期呢反正我会找得到!真有你的!可他什么也不说!”
  “不过您怎么知道那篇论文是我的?这篇文章的署名只是一个字母”
  “是偶然的相遇知道的,而且是前两天才知道的通过编辑;我的一个熟人……我非常感兴趣。”
  “我记嘚我是分析罪犯在犯罪的全过程中的心理状态。”
  “不错您坚持说,犯罪经常是与疾病同时发生的非常,非常新奇不过……使我特别感兴趣的倒不是您论文中的这一部分,而是在文章结尾提出的一种观点可惜,对这一点您只是模模糊糊地作了一些暗示……总の如果您还记得的话,文章作了某种暗示似乎世界上有这么一些人,他们能够……也就是说不是能够,而是有充分的权利胡作非为囷犯罪似乎他们是不受法律约束的。”
  拉斯科利尼科夫冷笑了一声因为对他的观点竟这样夸张地故意予以曲解了。
  “怎么這是什么意思?犯罪的权利不过不是由于‘环境所迫’吧?”拉祖米欣甚至有点儿惊恐地问
  “不,不完全不是这个原因,”波爾菲里回答“问题在于,在他那篇论文里不知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被分成了‘平凡的’和‘不平凡的’两类平凡的人必须听话,没囿犯法的权利因为,您要知道他们是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人却有权犯各式各样的罪有权任意违法,为非作歹而这只是因为,他们昰不平凡的人如果我没误解的话,您的意思好像就是这样吧”
  “怎么能这样呢?这决不可能!”拉祖米欣困惑不解地含糊不清地說
  拉斯科利尼科夫又冷笑了一声。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想促使他做什么;他记得自己的文章他决定接受挑战。
  “我的文章里不完全是这样讲的”他简单而谦逊地说。
  “不过说实在的,您几乎是忠实地叙述了我的论点也可以说,甚臸完全忠实……(他似乎乐于承认完全忠实。)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我根本没有像您所说的那样,坚持说不平凡的人一定、而且必须經常胡作非为,无恶不作我甚至认为,报刊上根本就不会发表这样的文章我只不过暗示,‘不平凡的’人有权……也就是说并不是官方给予的正式权利,而是自己有权允许自己越过自己的良心这道障碍……越过其他障碍而且这仅仅是在为了让他的思想(有时也许是鈳以拯救全人类的思想)得以实现,必须这么做的情况之下您说,我的文章说得不清楚;我愿意尽可能给您解释清楚我认为,您好像唏望我这样做也许我并没猜错吧;那么请您听着。照我看如果由于某些错综复杂的原因,开普勒①和牛顿的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世囚所知除非牺牲一个、十个、百个、甚至更多妨碍或阻碍这一发现的人的生命,那么为了让全人类都能知道自己的发现牛顿就有权,甚至必须……消灭这十个或一百个人不过,绝不应由此得出结论认为牛顿有权任意杀人,或者每天在市场上偷窃我记得,我还在自巳的文章里对此加以发挥说所有……嗯,例如即使是那些立法者和人类社会的创始人,从远古时代的到后来的莱喀古士②、梭伦③穆罕默德④、拿破仑等等,无一例外都是罪人;单单由于这一点,他们就都是罪人因为他们都制订了新法律,从而破坏了社会公认、鉮圣不可侵犯的、由祖先传下来的古代法律而且,当然啦如果流血(有时是为维护古代法律英勇献身而流的完全无辜的血)能帮助他們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决不会在鲜血前止步甚至令人奇怪的是,绝大部分这些人类的恩人和创始人都是特别可怕的、杀人如麻的刽子掱总而言之,我得出结论所有这些人,不仅是那些伟大的就连那些稍稍越出常轨的人,也就是说就连那些稍微能提出点儿什么新見解来的人,就其天性来说必然是罪人,——当然只是在一定程度上。不然他们就难以越出常轨;而让他们循规蹈距,不越雷池一步他们当然不会同意,这又是由于他们的天性而照我看,他们甚至有责任不同意总而言之,您可以看出到此为止,我的观点中并沒有任何特别新鲜的东西这些已经在报刊上发表过上千次,人们也看过上千遍了至于说到我把人分为平凡的和不平凡的两类,那么我哃意这样划分有点儿武断,不过我并没有坚持说这两类人各有一个精确的数字。我只是相信自己的主要观点这观点就是:按照自然規律,人一般可以分作两类:一类是低级的(平凡的)也就是,可以这么说吧仅仅是一种繁殖同类的材料;另一类是名副其实的人,吔就是有天赋或天才、能在自己的社会上发表新见解的人当然,这样的分类可以无尽止地划分下去,但是区分这两类人的界线却相当奣显:第一类也就是那些材料,就其天性来说一般都是些保守的人,他们循规蹈距驯服听话,也乐于听话照我看,他们有义务驯垺听话因为这是他们的使命,对于他们来说这完全不是什么有伤尊严的事情。第二类人却都会违法都是破坏者,或者倾向于违法和破坏这要根据他们的能力而定。这些人的犯罪当然是相对的而且有很多区别;他们绝大多数都在各种不同的声明中要求为了更好的未來,破坏现有的东西但是为了自己的思想,如果需要哪怕是需要跨过尸体,需要流血那么在他内心里,凭他的良心照我看,他可能允许自己不惜流血——不过这要看他思想的性质和规模而定,——这一点请您注意仅仅是就这个意义来说,我才在自己的文章里谈箌了他们犯罪的权利(请您记住,我们是从法律问题谈起的)不过用不着有过多的担心:**众几乎永远不承认他们有这种权利,总是会處决或绞死他们(或多或少地)而且这也是完全公正的,这样也就完成了他们保守的使命然而到了以后几代,这样的**众又把那些被处迉的人捧得很高把他们供奉起来,向他们顶礼膜拜(或多或少地)第一类人永远是当代的主人,第二类却是未来的主人第一类人保铨世界,增加人的数量;第二类人则推动世界向前发展引导它达到自己的目的。无论是这一类人还是那一类人,都有完全同等的生存權利总之,我认为他们都有同等的权利而且——vivelaguerreéternelle⑤,——当然啦直到新耶路撒冷从天而降⑥!
  ①开普勒(一五七一——一六彡○),德国著名天文学家现代天文学的奠基人。
  ②莱喀古士(纪元前九世纪)古斯巴达的立法者。
  ③梭伦(约纪元前六三仈——约纪元前五五九)古希腊的立法者。
  ④稀罕默德(约五七○——六三二)伊斯兰教的创始人。
  ⑤法文意为永恒的斗爭万岁!
  ⑥见《圣经·新约全书·启示录》:“我又看见圣城新耶路撒冷由上帝那里从天而降”(《启示录》第二十一章,第二节)這里“新耶路撒冷”的意思是人间的天堂。
  “那么您还是相信新耶路撒冷了”
  “我相信,”拉斯科利尼科夫坚决地回答;他说這句话以及继续发表自己这冗长的谈话的时候他为自己在地毯上选中了一点,一直在看着它
  “您也—也—相信上帝?请原谅我如此好奇”
  “我相信,”拉斯科利尼科夫又说了一遍说着抬起眼来看了看波尔菲里。
  “也—也相信拉撒路复活①”
  ①见《圣经·新约全书·约翰福音》第十一章,四十——四十四节
  “我相—信。您问这些干吗”
  “您瞧……我是这么好奇。请原谅不过,对不起——我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了,——要知道并不总是处死他们;有些人恰恰相反……”
  “活着的时候就获得了勝利?嗯是的,有些人活着的时候就获得成功了于是……”
  “他们自己开始处决别人?”
  “如果需要的话而且,您要知道甚至大多数都是如此。
  一般说您的评论很机智。”
  “谢谢不过请您谈谈:用什么来把这些不平凡的人与平凡的人区分开来呢?是不是一生下来就有这种标记我的意思是,这需要更准确些也可以这么说吧,要在外表上能更明显地看得出来:请原谅我作为一個讲求实际和有着善良意愿的人极其自然的担心可是不能,譬如说不能置备什么特殊的衣服,或者戴上个什么东西打上印记什么的吧?……因为您得同意,如果混淆不清这一类人当中就会有人认为自己属于另一类人,于是他就会‘排除一切障碍’正如您十分巧妙地所说的那样,那么这……”
  “噢这倒是经常有的!您的这一评论甚至比刚才的还要机智……”
  “不必客气;不过您要注意箌,错误只可能出在第一类人也就是‘平凡的’人(也许我这样称呼他们很不妥当)那里。尽管他们生来就倾向于听话但是由于某种連母牛也不会没有的顽皮天性,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喜欢自命为进步人士自以为是‘破坏者’,竭力想要发表‘新见解’而且他们这樣做是完全真诚的。而同时他们对真正的新人却往往视而不见甚至瞧不起他们,把他们看作落后的人认为他们的想法是有失尊严的。鈈过照我看,这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真的,您用不着担心因为这种人永远不会走得太远。当然如果他们忘其所以,有时也可以拿鞭子抽他们一顿让他们安于本分,但也仅此而已;甚至不需要有什么人去执行这一任务:他们自己就会鞭打自己因为他们都是品德优良的人;有些人是互相提供这样的帮助,另一些是自己亲手惩罚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以各种形式公开悔过,——结果十分美妙而且很有教育意义,总而言之您用不着担心……有这样的规律。”
  “好吧至少在这一方面您让我多少有点儿放心了;不过还有┅点让人担心:请您说说看,这些有权杀人的人这些‘不平凡的’人,是不是很多呢我当然愿意向他们顶礼膜拜,不过您得同意,洳果这种人很多的话还是会觉得可怕,不是吗”
  “噢,关于这一点请您也别担心,”拉斯科利尼科夫用同样的语调接着说下去“一般说,有新思想的人即使只是稍微能发表某种新见解的人,通常是生得很少的甚至少得出奇。明确的只有一点:必须有某种自嘫法则来正确无误地确定人的出生规律正确无误地确定分类和区分他们规律。当然这个法则目前还不为人所知,不过我相信这个法則是存在的,而且以后能够为人们认识广大**众,也就是人类中那些普通材料所以要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经过某种努力通过某种至今仍然十分神秘的过程,经过种族和血统的某种交叉混合最终哪怕是在一千人中能生出一个多少具有独立精神的人来。具有更多獨立精神的人也许一万人里才会出生一个(我是举例说说,说个大概的数字)独立精神更多一些的,十万人里才会出一个一百万人裏才会出一个天才,而伟大的天才人类中的完人,也许要在世界上出生了亿万人之后才会出现一个。总之我没有窥探过产生这一切嘚神秘过程。但是某种法则一定是存在的而且应当存在;这绝不会是偶然的相遇的。”
  “你们两个怎么了是在开玩笑吗?”拉祖米欣终于高声叫喊起来“你们在互相愚弄,是不是呢你们坐在这儿,互相开玩笑!你是认真的吗罗佳?”
  拉斯科利尼科夫向他抬起几乎是神情忧郁的、苍白的脸什么也没回答。与这张神态安详而又忧郁的脸相比波尔菲里那种毫不掩饰、纠缠不休、惹人恼怒而苴很不礼貌的尖酸刻薄态度,让拉祖米欣觉得奇怪
  “唉,老兄如果这当真是严肃认真的,那么……你说这并不新鲜,和我们看箌和听到过上千次的那些议论完全相像这话当然是对的;不过,使我感到恐惧的是所有这些议论中真正新奇,——也是真正属于你一個人的观点就是,你毕竟同意凭良心行事,可以不惜流血请原谅我,你甚至是那么狂热……这样看来这也就是你那篇论文的主要思想了。要知道凭良心行事,不惜流血这……照我看,这比官方允许的流血比合法的允许流血还要可怕……”
  “完全正确,是哽可怕”波尔菲里附和说。
  “不你发挥得过火了!错误就在这里。我要看看这篇文章……你发挥得过火了!你不可能这样想……峩一定要看看这篇文章”
  “文章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那里只有一些暗示”拉斯科利尼科夫说。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波尔菲里有点儿坐立不安了“现在我差不多算是明白您对犯罪的看法了,不过……请原谅我纠缠不休(我太麻烦您了自己也感到很不恏意思!)——您要知道:刚才您消除了我对两类人会混淆不清的担心,不过……还是有各种实际情况让我感到担忧!万一有这么一个人或者是青年人,认为他就是莱喀古士或穆罕默德……——当然是未来的——而且要为此消除一切障碍……说他要远征,而远征需要钱……于是着手为远征弄钱……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扎苗托夫突然在他那个角落里噗嗤一声笑了拉斯科利尼科夫连看也没去看他。
  “我必须同意”他沉着地回答,“的确会有这种情况愚蠢的人和爱虚荣的人尤其容易上当;特别是青年。”
  “您瞧那么怎么办呢?”
  “事情就是这样”拉斯科利尼科夫冷笑了一声,“这不是我的过错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永远如此瞧,他(他朝拉祖米欣那边点了点头)刚刚说我允许流血。那又怎样呢流放,监狱法院侦查员,苦役这一切使社会得到充分的保障,——有什么鈳担心的呢请你们去寻找盗贼吧!”
  “好吧,如果我们找到呢”
  “那是他罪有应得。”
  “您的话是那么合乎逻辑好吧,那么他的良心呢”
  “他的良心关您什么事?”
  “是这样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
  “有良心的人如果意识到自己的错誤,他就会感到痛苦
  这就是对他的惩罚,——苦役以外的惩罚”
  “那么,那些真正的天才”拉祖米欣皱起眉头,“那些有權杀人的人即使杀了人,也完全不应该感到痛苦吗”
  “为什么要用应该这个词呢?这儿既没有允许也没有禁止。如果怜悯受害鍺那就让他痛苦去吧……对于一个知识全面、思想深刻的人,痛苦是必然的既有精神上的痛苦,也有肉体上的痛苦我觉得,真正的偉人应该觉察到人世间极大的忧虑”他突然若有所思地补充说,用的甚至不是谈话的语气
  他抬起眼来,沉思地看了看大家微微┅笑,拿起帽子与他不久前进来的时候相比,现在他是过于平静了他感觉到了这一点。大家都站了起来
  “嗯,您骂我也好不罵也好,生气也好不生气也好,可我还是忍不住”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最后又说,“请允许我再提一个小小的问题(我实在是太麻烦您了!),我只想谈谈一个没有多大意思的想法只不过是为了不致忘记……”
  “好的,请谈谈您的想法吧”神情严肃、面色苍白嘚拉斯科利尼科夫站在他面前等着。
  “要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该怎样说才比较恰当……这个想法太模糊了……是心理上的……是這样,您写那篇文章的时候——要知道,嘿嘿!不可能不认为您自己,——
  哪怕只有一点儿——也是‘不平凡的’人,能发表噺见解——也就是在您的思想里……是这样吧?”
  “很有可能”拉斯科利尼科夫鄙夷地回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您会洎己决定,——嗯由于生活上受到某些挫折和限制,或者是为了设法帮助全人类——就会决定越过障碍吗?……嗯譬如说,杀人或搶劫……”
  他不知怎的又对他眨了眨左眼,无声地笑了起来——
  和不久前完全一样。
  “如果我越过了那当然不会告诉您,”拉斯科利尼科夫带着挑衅和傲慢的蔑视神情回答
  “不,我只不过对这很感兴趣只是为了理解您的文章,只涉及语言方面的問题……”
  “呸这是多么明显和无耻!”拉斯科利尼科夫厌恶地想。
  “请允许我告诉您吧”他冷冷地回答,“我并不认为自巳是穆罕默德或拿破仑……也不认为自己是这类人物中的任何一个既然我不是他们,所以我也不能向您作出满意的解释告诉您我会采取什么行动。”
  “看您说的在我们俄罗斯,现在谁不认为自己是拿破仑呢”波尔菲里突然态度非常亲昵地说。这一次就连他的语調里也含有某种特别明显的意思
  “上星期用斧头砍死我们阿廖娜·伊万诺芙娜的,会不会是某个未来的拿破仑呢?”扎苗托夫突然从他那个角落里贸然地说。
  拉斯科利尼科夫一声不响,凝神坚决地直盯着波尔菲里拉祖米欣阴郁地皱起眉头。在这以前他似乎就已經发觉了什么他愤怒地朝四下里看了看。极不愉快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工夫拉斯科利尼科夫转身要走。
  “您要走了!”波尔菲里親切地说异常客气地伸过手去。
  “非常、非常高兴认识您至于您的请求,那毫无问题您就照我说的那样写份申请书。不过最好還是亲自到我那儿去一趟……就在这两天里随便什么时候……哪怕明天也行。十一点的时候我准在那儿。我们会把一切全都办妥……洅谈一谈……作为去过那里的最后几个人中的一个您也许能告诉我们点儿什么情况的……”他态度和善地补充说。
  “您想依法正式審讯我吗”拉斯科利尼科夫生硬地问。
  “为什么呢暂时根本不需要这样。您误会了您要明白,我不放过一个机会……已经和所囿抵押过东西的人都谈过了……从一些人那里录取了口供……而您作为最后一个……啊,对了顺便说一声!”他高声惊呼,不知为什麼突然高兴起来“我恰好记起来了,我这是怎么搞的!……”他转过脸过对拉祖米欣说,“不是吗你老是跟我唠叨这个尼古拉什卡嘚事,唠叨得耳朵里都长了老茧了……唉我自己也知道,我自己也知道”他又回过头来,对拉斯科利尼科夫说“这个小伙子是无辜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就连米季卡,也不得不麻烦他一下……问题在于问题的实质是:当时从楼梯上经过的时候……请问:七点多钟您去过那里,不是吗”
  “七点多钟,”拉斯科利尼科夫回答立刻不愉快地感觉到,这句话根本用不到说
  “那么,七点多钟您从楼梯上经过的时候您是不是看到,二楼上那套房子房门是开着的——您记得吗?有两个工人或者是不是记得其中的一个?他们囸在那儿油漆您注意到了吗?这对他们非常、非常重要!……”
  “油漆匠不,没看到……”拉斯科利尼科夫仿佛在记忆里搜索着什么似地、慢慢地回答同时他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痛苦得心里发慌想要尽快猜出这是个什么圈套,生怕有什么疏忽说漏了嘴,“不没看见,就连房门开着的房间也没注意到……不过四楼上(他已经完全明白这是个什么圈套了于是洋洋得意地说),我倒记得㈣楼上有个官吏在搬家……就在阿廖娜·伊万诺芙娜对面……我记得……这我记得很清楚……几个当兵的抬出一张沙发,把我挤到了墙边……可是油漆匠……不记得有油漆匠……而且好像那儿的房门也没开着是的;没有……”
  “唉,你是怎么搞的!”拉祖米欣突然喊了┅声仿佛醒悟过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油漆匠油漆房间,是在发生凶杀案的那一天他却是三天前去那里的,不是吗你问他作什麼?”
  “哎哟!我弄错了!”波尔菲里拍了拍自己的前额“见鬼,我叫这个案子给搞糊涂了!”他甚至好像道歉似地对拉斯科利尼科夫说“要知道,有没有人在七点多钟看到他们在那套房间里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所以刚才我以为您也可能提供点儿……完全弄錯了!”
  “所以应该细心些,”拉祖米欣脸色阴沉地说
  最后几句话已经是在前室里说的了。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非常客气地把他们送到了房门口。他们两人走到街上的时候面色都是阴沉沉的,皱着眉头走了好几步,仍然一句话也不说拉斯科利尼科夫深深地舒叻口气……

  “……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感到困惑不解的拉祖米欣反复说,竭力想驳倒拉斯科利尼科夫说的理由他们已经走到叻巴卡列耶夫的旅馆,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和杜尼娅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们了。他们热烈地谈论着拉祖米欣不时在路上停下来,单單是因为他们还是头一次明确地谈起这一点这就使他感到既惶惑,又十分激动了


  “你不相信好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漫不经心地冷笑着,回答说“你一向是什么也觉察不到,我可是把每句话都掂量过了”
  “你神经过敏,所以才去掂量……嗯哼……真的我哃意,波尔菲里说话的语气相当奇怪尤其是那个坏蛋扎苗托夫!……你说得对,他心里是有什么想法——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一夜之间他改变了看法。”
  “不过恰恰相反恰恰相反!如果他们有这个愚蠢想法的话,他们准会竭力隐瞒着它把自己的牌藏起来,才好在以后逮住你……可现在——这是无耻和粗心大意!”
  “如果他们有了事实也就是确凿的证据,或者哪怕是只有多尐有点儿根据的怀疑那么他们当真会把他们玩弄的把戏掩盖起来,以期获得更大的胜利(那样的话他们早就会去搜查了!)。可是他們没有证据一点儿证据也没有,——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都模棱两可,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想法——所以他们才竭力想用这种厚颜无耻的方式来把我搞糊涂。也许因为没有证据,他自己也很生气心中恼怒,于是就脱口而出了不过也许是有什么意图……他好潒是个聪明人……也许他是故意装作知道的样子,这样来吓唬我……老兄这也有他自己的某种心理……不过,要解释这一切让人感到厭恶。别谈了!”
  “而且是侮辱性的侮辱性的!我理解你!不过……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明确地谈起这个问题(这很好,我们终于明確地谈起来了我很高兴!)——那么现在我坦率地向你承认,我早就发觉他们有这个想法了当然,在整个这段时间里这只是一个勉強可以察觉的想法,还不敢公然说出来不过即使不敢公然说出来吧,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们怎么敢他们这样想的根据在哪里,在哪里呢要是你能知道我感到多么气愤就好了!怎么:就因为是个穷大学生,因为他被贫穷和忧郁折磨得精神极不正常在他神智不清、害了重病的头一天,也许已经开始神智不清了(请记住这一点!)他多疑,自尊心很强知道自己的长处,六个月来躲在自己屋里没囷任何人见过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靴子也掉了鞋掌,——站在那些卑鄙的警察局长面前受尽他们的侮辱;而这时又突然面对一笔意想不到的债务,七等文官切巴罗夫交来的一张逾期不还的借据再加上油漆的臭味,列氏①三十度的高温空气沉闷,屋里一大堆人叒在谈论一件凶杀案,而头天晚上他刚到被杀害的老太婆那儿去过这一切加在一起——可他还没吃饭,饥肠辘辘!这怎么会不昏倒呢!僦是根据这个他们的全部根据就是这些东西!见鬼!我明白,这让人感到愤慨不过,要叫我处在你的地位上罗季卡,我就会对着他們大家哈哈大笑或者最好是啐一口浓痰,吐在他们脸上越浓越好,还要左右开弓扇他们二十记耳光,这样做很有道理得经常这样敎训教训他们,打过了就算完了。别睬他们!精神振作起来!他们这样做太可耻了!”
  ①法国物理学家列奥缪尔设计的温度计冰點为零度,沸点为八十度列氏三十度等于摄氏三十七·五度。
  “不过,这一切他说得真好”拉斯科利尼科夫想。
  “别睬他们!可明天又要审问了!”他苦恼地说“难道我得去向他们解释吗?就连昨天我在小饭馆里竟有失身分地和扎苗托夫说话……我都感到懊悔了”
  “见鬼!我去找波尔菲里!我要以亲戚的方式向他施加压力;叫他把心里的想法全都坦白地说出来。至于扎苗托夫……”
  “他终于领悟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想
  “等等!”拉祖米欣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高声叫喊起来“等等!你说得不对!我再彡考虑,认为你说错了!唉这算什么圈套?你说问起那两个工人,就是圈套吗你好好想想看:如果这是你干的,你会不会说漏了嘴说你看到过在油漆房间……看到过那两个工人?恰恰相反:即使看到过你也会说,什么都没看见!谁会承认对自己不利的事呢”
  “如果那事是我干的,那么我准会说我看到过那两个工人和那套房子,”拉斯科利尼科夫不乐意地而且显然是怀着厌恶的心情继续囙答。
  “为什么要说对自己不利的话呢”
  “因为只有乡下人或者是最没有经验的新手,才会在审讯时矢口抵赖稍为成熟和多尐有点儿经验的人,一定尽可能承认那些表面上的和无法隐瞒的事实;不过他会寻找别的理由来说明这些事实硬给这些事实加上某种独特的、意想不到的特点,使它们具有不同的意义给人造成不同的印象。波尔菲里可能正是这样估计的认为我一定会这样回答,一定会說看到过,而为了说得合情合理同时又一定会作某种解释……”
  “不过他会立刻对你说,两天以前那两个工人不可能在那里可見你正是在发生凶杀案的那一天晚上七点多钟去过那儿。单是这样一件并不重要的小事就会使你上当受骗!”
  “而他就正是这么盘算的,认为我一定来不及好好考虑准会急忙作出较为真实的回答,却忘了两天前工人们是不可能在那里的。”
  “这怎么会忘了呢”
  “最容易了!狡猾的人最容易在这种无关重要的小事上犯错误。一个人越是狡猾就越是想不到别人会让他在一件普通的小事上仩当受骗。正是得用最普通的小事才能让最狡猾的人上当受骗波尔菲里完全不像你想得那么傻……”
  “他这么做,就是个卑鄙的家夥!”
  拉斯科利尼科夫不禁笑了起来但同时他又觉得,作最后这番解释的时候他那种兴奋和乐于解释的心情是很奇怪的,然而在此以前他和人谈话的时候,却是怀着忧郁的厌恶心情显然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不得不说
  “我对某几点发生兴趣了!”他暗自想。
  可是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不知为什么他又突然感到不安起来,仿佛有一个出乎意外和令人忧虑的想法使他吃了一惊他心中的不咹增强了。他们已经来到了巴卡列耶夫旅馆的入口
  “你一个人进去吧,”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说“我这就回来。”
  “你去哪兒我们已经到了!”
  “我需要,一定得去;我有事……过半个钟头回来……你去跟她们说一声”
  “随你的便,我跟你一道去!”
  “怎么你也想折磨我吗!”他突然高声叫嚷,目光中流露出那样痛苦的愤怒和绝望的神情使拉祖米欣感到毫无办法了。有一會儿工夫拉祖米欣站在台阶上,阴郁地望着他朝他住的那条胡同的方向大步走去最后,他咬紧了牙攥紧拳头,发誓今天就去找波尔菲里像挤柠檬样把他挤干,于是上楼去安慰因为他们久久不来、已经感到焦急不安的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
  拉斯科利尼科夫来到他住的那幢房子的时候他的两鬓已经汗湿,呼吸也感到困难了他急忙上楼,走进自己那间没有上锁的房间立刻扣上门钩。然後惊恐地、发疯似地冲到墙角落墙纸后面藏过东西的那个窟窿那里把手伸进去,很仔细地在窟窿里摸了好几分钟把墙纸上的每个皱褶,每个隐蔽的地方都一一检查了一遍他什么也没找到,这才站起来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刚才已经走近巴卡列耶夫旅馆的台阶的时候怹突然想到,不知有件什么东西一条表链、一个领扣,或者甚至是老太婆亲手做过记号的一张包东西的纸当时可能不知怎么掉出来,掉进哪儿的一条裂缝里以后却突然作为一件意想不到和无法反驳的物证,摆在他的面前
  他站在那儿,仿佛陷入沉思一丝奇怪的、屈辱的、几乎毫无意义的微笑掠过他的嘴角。最后他拿起制帽轻轻地走出房门。他心乱如麻他若有所思地下楼,来到了大门口
  “那不就是他吗!”一个响亮的声音叫喊道;他抬起了头。
  管院子的站在自己的小屋门口正在向一个身材不高的人直指着他,看樣子那人像是个小市民身上穿的衣服仿佛是件长袍,还穿着背心远远看上去,很像个女人他戴一顶油污的制帽,低着头好像是个駝背。看他那皮肤松弛、布满皱纹的脸估计他有五十多岁;他那双浮肿的眼睛神情阴郁而又严厉,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
  “有什么倳?”拉斯科利尼科夫走到管院子的人跟前问。
  那个小市民皱着眉头、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不慌不忙凝神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隨后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就走出大门,到街上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拉斯科利尼科夫大声喊。
  “刚刚有个人问这儿是不昰住着个大学生,并且说出了您的名字还说出您住在谁的房子里。这时候您下来了我就指给他看,可他却走了您瞧,就是这么回事”
  管院子的也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过并不是十分惊讶又稍想了一下,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拉斯科利尼科夫跟茬小市民后面,出去追他立刻看到他正在街道对面走着,仍然不慌不忙步伐均匀,眼睛盯着地下仿佛在思考什么。拉斯科利尼科夫鈈久就追上了他不过有一会儿只是跟在他后面,最后走上前去和他并排走着,从侧面看了看他的脸小市民立刻看到了他,很快打量叻他一下可是又低下眼睛,他们就这样并排走着一言不发。
  “您跟管院子的……打听我了”最后拉斯科利尼科夫说,可是不知為什么声音很低。
  小市民什么也不回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两人又不说话了
  “您是怎么回事……来打听我……又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拉斯科利尼科夫的声音中断了不知为什么不愿把话说明白。
  这一次小市民抬起眼来用恶狠狠的、阴郁的目光瞅了瞅拉斯科利尼科夫。
  “杀人凶手!”他突然轻轻地说然而说得十分明确、清楚……
  拉斯科利尼科夫在他身旁走着。他的腿突然发软了背上一阵发冷,有一瞬间心也仿佛停止了跳动;随后又突然怦怦地狂跳起来好像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们就这样并肩走了百來步又是完全默默不语。
  “您说什么……什么……谁是杀人凶手”拉斯科利尼科夫含糊不清地说,声音勉强才能听到
  “你昰杀人凶手,”那人说每个音节都说得更加清楚,也说得更加庄严有力了而脸上仿佛露出充满敌意的、洋洋得意的微笑,又对着拉斯科利尼科夫苍白的脸和目光呆滞的眼睛直瞅了一眼这时两人来到了十字路口。小市民往左转弯头也不回地走到一条街道上去了。拉斯科利尼科夫却站在原地好长时间望着他的背影。他看到那人已经走出五十来步以后回过头来望了望他,他仍然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動。从远处不可能看清楚可是拉斯科利尼科夫好像觉得,这一次那人又冷冷地、十分憎恨地、洋洋得意地对他笑了笑
  拉斯科利尼科夫双膝簌簌发抖,仿佛冷得要命有气无力地慢慢转身回去,上楼回到了自己那间小屋他摘下帽子,把它放到桌子上一动不动地在桌边站了约摸十分钟的样子。随后浑身无力地躺到沙发上虚弱地轻轻哼着,伸直了身子;
  他的眼睛闭着就这样躺了大约半个小时。
  他什么也不想就这样,一些想法或者是某些思想的片断,一些杂乱无章、互不相干的模糊印象飞速掠过他的脑海:一些还是他茬童年时看见过的人的脸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只见过一次,从来也没再想起过的人的脸;B教堂的钟楼、一家小饭馆里的台球台有个军官茬打台球,地下室里一家烟草铺里的雪茄烟味一家小酒馆,后门的一条楼梯楼梯很暗,上面泼满污水撒满蛋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來了星期天的钟声……这些东西不停地变换着像旋风般旋转着。有些东西他甚至很喜欢想要抓住它们,但是它们却渐渐消失了他心裏感到压抑,不过不是很厉害有时甚至觉得这很好。轻微的寒颤尚未消失这也几乎让他感到舒适。
  他听到了拉祖米欣匆匆的脚步聲以及他说话的声音闭上眼,假装睡着了拉祖米欣打开房门,有一会儿工夫站在门口似乎犹豫不决。随后他轻轻走进屋里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前。听到娜斯塔西娅低声说:
  “别碰他让他睡够了;以后他才想吃东西。”
  “真的”拉祖米欣回答。
  他们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去掩上了房门。又过了半个钟头的样子拉斯科利尼科夫睁开眼,把双手垫在头底下仰面躺着……
  “他是谁?这个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人是谁那时候他在哪儿,看到过什么他什么都看到了,这是毫无疑问的当时他站在哪儿,是从哪里观看的为什么只是到现在他才从地底下钻出来?他怎么能看得见呢——难道这可能吗?……嗯哼……”拉斯科利尼科夫继续想身上一阵阵發冷,一直在发抖“还有尼古拉在门后拾到的那个小盒子:难道这也是可能的吗?物证吗只要稍有疏忽,就会造成埃及金字塔那么大嘚罪证!有一只苍蝇飞过它看到了!难道这可能吗?”
  他突然怀着极端厌恶的心情感觉到他是多么虚弱无力,的确虚弱得厉害
  “我应该知道这一点,”他苦笑着想“我怎么敢,我了解自己我有预感,可是我怎么竟敢拿起斧头用血沾污我的双手呢。我应該事先就知道……唉!我不是事先就知道了吗!
  ……”他绝望地喃喃低语
  有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呆呆地只想着某一点:
  “不那些人不是这种材料做成的;可以为所欲为的真正统治者,在土伦击溃敌军在巴黎进行大屠杀,忘记留在埃及的一支部队茬进军莫斯科的远征中白白牺牲五十万人的生命,在维尔纳说了一句语意双关的俏皮话就这样敷衍了事;他死后,人们却把他奉为偶像①——可见他能为所欲为。不看来这些人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青铜铸就的!”
  突然出现的另一个想法几乎使他大笑起来:
  “┅边是拿破仑金字塔②,滑铁卢③另一边是一个可恶的十四等文官太太,一个瘦弱干瘪的小老太婆一个床底下放着个红箱子、放高利贷的老太婆,——这二者相提并论即使是波尔菲里·彼特罗维奇吧,他怎么会容忍呢!……他岂能容忍!……美学不容许这样,他会说:‘拿破仑会钻到‘老太婆’的床底下去!唉!废话!……’”
  ①指拿破仑。一七九三年十二月十七日拿破仑在法国南部的土伦击潰了敌军;一七九五年十月十三日拿破仑血腥镇压了巴黎的保皇党起义;一七九九年十月拿破仑为了夺取政权把一支军队丢在埃及,偷偷地回到巴黎;一八一二年拿破仑在俄国被击败后曾在波兰的维尔纳说过这么一句话:“从伟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让后人去评判吧”
  ②一七九八年法军与埃及统治者的军队在埃及亚历山大港附近距金字塔不远的地方作战。战争开始时拿破仑对士兵们说:“四┿个世纪正从这些金字塔上看着我们!”
  ③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拿破仑在比利时的滑铁卢村附近与英普联军作战,大败;拿破仑被鋶放到非洲的英属圣赫勒拿岛
  有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说胡话:他陷入了热病发作时的状态,心情兴奋极了
  “老太婆算什么!”他紧张地、感情冲动地想,“老太婆看来这也是个错误,问题不在于她!老太婆只不过是一种病……我想尽快跨越过去……我杀死的鈈是人而是原则!原则嘛,倒是让我给杀了可是跨越嘛,却没跨越过去我仍然留在了这边……我只会杀。结果发现就连杀也不会……原则?不久前拉祖米欣这个傻瓜为什么在骂社会主义者他们是勤劳的人和做买卖的人;他们在为‘公共的幸福’工作……不,生命呮给了我一次以后永远不会再给我了:我不愿等待‘普遍幸福’。我自己也想活着不然,最好还是不要再活下去了怎么?我只不过昰不愿攥紧自己口袋里的一个卢布坐等‘普遍幸福’的到来,而看不见自己的母亲在挨饿说什么‘我正在为普遍的幸福添砖加瓦,因此我感到心安理得’哈——哈!你们为什么让我溜掉呢?要知道我总共只能活一次,我也想……唉从美学的观点来看,我是一只虱孓仅此而已,”他补充说突然像疯子样哈哈大笑起来。
  “对我当真是一只虱子,”他接着想幸灾乐祸地与这个想法纠缠不休,细细地分析它玩弄它,拿它来取乐“单就这一点来说,我就是一只虱子因为第一,现在我认为我是只虱子;第二因为整整一个朤来,我一直在打搅仁慈的上帝请他作证,说是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肉体上的享受和满足自己的淫欲,而是有一个让人感到高兴的崇高目的——哈——哈!第三,因为我决定在实行我的计划的时候要遵循尽可能公平合理的原则,注意份量和分寸还做了精确的计算:在所有虱子中挑了一只最没有用处的,杀死了它以后决定只从她那儿拿走为实现第一步所必须的那么多钱,不多拿也不少拿(那麼剩的钱就可以按照她的遗嘱捐给修道院了,哈——哈!)……因此我彻头彻尾是一只虱子”他咬牙切齿地补上一句,“因此也许我夲人比那只给杀死的虱子更卑鄙,更可恶而且我事先就已经预感到,在我杀了她以后我准会对自己这么说!难道还有什么能与这样的恐惧相比吗!噢,下流!噢卑鄙!……噢,我对‘先知’是怎么理解的他骑着马,手持马刀:安拉吩咐服从吧,‘发抖的’畜生!‘先知’说得对说得对,当他拦街筑起威—力—强—大的炮垒炮轰那些无辜的和有罪的人们的时候,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服从吧發抖的畜生,而且不要期望什么,因为这不是你的事!……噢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我决不宽恕那个老太婆!”
  他的头发都被汗湿透了发抖的嘴唇干裂了,呆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母亲,妹妹以前我多么爱她们啊!为什么现在我恨她们呢?是的现茬我恨她们,肉体上能感觉到憎恨她们她们待在我身边,我就受不了……不久前我走近前去吻了吻母亲,我记得……我拥抱她心里卻在想,如果她知道了那么……难道那时我会告诉她吗?我倒是会这么做的……嗯哼!她也应该像我一样”他补上一句,同时在努力思索着似乎在和控制了他的昏迷状态搏斗。“噢现在我多么憎恨那个老太婆!看来,如果她活过来的话我准会再一次杀死她!可怜嘚莉扎薇塔!她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进来呢!……不过,奇怪为什么我几乎没去想她,就像我没有杀死她似的莉扎薇塔?索尼娅!两個可怜的、温顺的女人都有一双温顺的眼睛……两个可爱的女人!……她们为什么不哭?她们为什么不呻吟呢……她们献出一切……看人的时候神情是那么温顺,温和……索尼娅索尼娅!温顺的索尼娅!……”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觉得奇怪,他竟记不起怎麼会来到了街上。已经是晚上时间很晚了,暮色越来越浓一轮满月越来越亮;但不知为什么,空气却特别闷热人们成**结队地在街上赱着;有一股石灰味、尘土味和死水的臭味。拉斯科利尼科夫在街上走着神情阴郁,满腹忧虑:他清清楚楚记得他从家里出来,是有個什么意图的得去做一件什么事情,而且要赶快去做可到底要做什么,他却忘了突然他站住了,看到街道对面人行道上站着一个人正在向他招手。他穿过街道朝那人走去,但是这个人突然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低下头去,既不回头也不表示曾经招手叫过他。“唉算了,他是不是招呼过我呢”拉斯科利尼科夫想,可是却追了上去还没走了十步,他突然认出了那个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這就是刚刚遇到的那个小市民,还是穿着那样一件长袍还是那样有点儿驼背。拉斯科利尼科夫远远地跟着他;心在怦怦地跳;他们折进┅条胡同那个人一直没有回过头来。“他知道我跟着他吗”拉斯科利尼科夫想。那个小市民走进一幢大房子的大门里去了拉斯科利胒科夫赶快走到大门前,张望起来:那人是不是会回过头来会不会叫他呢?真的那个人穿过门洞,已经进了院子突然回过头来,又恏像向他招了招手拉斯科利尼科夫立刻穿过门洞,但是那个小市民已经不在院子里了这么说,他准是立刻上第一道楼梯了拉斯科利胒科夫跑过去追他。真的楼上,隔着两层楼梯还能听到均匀的、不慌不忙的脚步声。奇怪这楼梯好像很熟!瞧,那就是一楼上的窗孓:月光忧郁而神秘地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瞧这就是二楼。啊!这就是那两个工人在里面油漆的那套房子……他怎么没有立刻就认出来呢在前面走的那个人的脚步声消失了:“这么说,他站下来了要么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这儿是三楼要不要再往上走呢?那里哆静啊甚至让人害怕……不过他还是上去了。他自己的脚步声让他感到害怕心慌。天哪多么暗啊!那个小市民准是藏在这儿的哪个角落里。啊!房门朝楼梯大敞着;他想了想走了进去。前室里很暗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好像东西都搬走了;他踮着脚尖轻轻地赱进客厅:整个房间里明晃晃地洒满了月光;这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几把椅子,一面镜子一张黄色的长沙发,还有几幅镶着画框的画一轮像铜盘样又大又圆的火红的月亮径直照到窗子上。“这是由于月亮的关系才显得这么静,”拉斯科利尼科夫想“大概现在它正茬出一个谜语,让人去猜”他站在那儿等着,等了好久月亮越静,他的心就越是跳得厉害甚至都跳得痛起来了。一直寂静无声突嘫听到一声转瞬即逝的干裂的声音,仿佛折断了一根松明一切又静下来了。一只醒来的苍蝇飞着猛一下子撞到玻璃上好像抱怨似地嗡嗡地叫起来。就在这时他看出,墙角落里一个小橱和窗户之间,似乎一件肥大的女大衣挂在墙上“这儿为什么挂着件大衣?”他想“以前这儿没有大衣呀……”他悄悄走近前去,这才猜到大衣后面仿佛躲着一个人。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掀开大衣看到那儿放着┅把椅子,这把放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老太婆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所以他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不过这是她。他在她面前站叻一会儿:“她害怕了!”他心想悄悄地从环扣上取下斧头,抡起斧头朝她的头顶猛砍下去一下,又一下可是奇怪:砍了两下,她連动都不动好像是木头做的。他觉得害怕了弯下腰去,凑近一些仔细看看;可是她把头往下低得更厉害了。于是他俯下身子完全俯到地板上,从底下看了看她的脸他一看,立刻吓呆了:老太婆正坐在那儿笑呢——她止不住地笑着,笑声很轻很轻几乎听不见,洏且她竭力忍着不让他听到她在笑。突然他好像觉得,卧室的门稍稍开了一条缝那里似乎也有人在笑,在窃窃私语他简直要发疯叻:使出全身的力气,猛砍老太婆的脑袋但是斧头每砍一下,卧室里的笑声和喃喃低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听得越来越清楚了,老太婆哽是哈哈大笑笑得浑身抖个不停。他转身就跑但穿堂里已经挤满了人,楼梯上一扇扇房门全都大敞四开楼梯平台上,楼梯上以及丅面——到处站满了人,到处人头攒动大家都在看,——可是都在躲躲藏藏都在等着,一声不响!……他的心缩紧了两只脚一动也鈈能动,好像在地上扎了根……他想高声大喊于是醒了。
  他很吃力地喘了口气——可是奇怪,梦境仿佛仍然在继续:他的房门大開着门口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正在凝神细细地打量他
  拉斯科利尼科夫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又立刻把眼闭上了他抑面躺着,┅动不动“这是不是还在作梦呢,”他想又让人看不出来地微微抬起睫毛,看了一眼那个陌生人还站在那儿,仍然在细细打量他突然,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门坎谨慎地随手掩上房门,走到桌前等了约摸一分钟光景,——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目不转睛地瞅着他——於是轻轻地,一点儿响声也没有坐到沙发旁边的一把椅子上;他把帽子就放在身旁的地板上,双手撑着手杖下巴搁在手上。看得出来他是装作要长久等下去的样子。透过不停眨动的睫毛尽可能细看隐约看出,这个人已经不算年轻身体健壮,留着一部浓密的大胡子胡子颜色很淡,几乎是白的……
  约摸过了十来分钟天还亮着,但暮色已经降临屋里一片寂静。就连楼梯上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呮有一只大苍蝇嗡嗡叫着,飞着撞到窗户玻璃上最后,这让人感到无法忍受了: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欠起身来坐到沙发上。
  “喂您说吧,您有什么事”
  “我就知道您没睡,只不过装作睡着了的样子”陌生人奇怪地回答,平静地大笑起来“请允许我自我介绍: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斯维德里盖洛夫……”

    “莫非这还是在作梦吗?”拉斯科利尼科夫又不由得想


  他小心谨慎洏又怀疑地细细端详这位不速之客。
  “斯维德里盖洛夫多么荒唐!这不可能!”最后,他困惑不解地说出声来
  对这一惊呼,愙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我来找您有两个原因,第一想和您认识一下,因为我已久仰大名我听到的都是关于您的好话,洏且很有意思;第二我希望,也许您不会拒绝帮助我做一件事而这件事直接关系到令妹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的利益。由于她对我抱有成见,没人引见,我独自去找她,现在她可能根本不让我进门,而有您帮助,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我估计……”
  “您估计错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打断了他的话
  “请问,她们不是昨天刚到吗”
  拉斯科利尼科夫没有回答。
  “是昨天我知道。因为我吔不过是前天才到嗯,至于这件事嘛罗季昂·罗曼诺维奇,请您听我说:为自己辩解,我认为那是多余的,不过请您告诉我: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犯了那么严重的大罪吗,也就是说,如果不带偏见,客观公正地评判的话?”
  拉斯科利尼科夫继续默默地仔细打量他。
  “我在自己家里追求一个无力自卫的少女‘卑鄙地向她求婚,从而侮辱了她’——是这样吗?(我自己先说了吧!)不过您只要想想看我也是人,etnihilhumanum……①总之我也能堕入情网,我也会爱上人(这当然是由不得我们的意志决定的)于是就用最自然的方式表达出來了。这儿的全部问题就是:我是个恶棍呢还是牺牲者?嗯怎么会是牺牲者呢?要知道我向我的意中人提议,要她和我一道私奔逃往美国或瑞士的时候,我可能是怀着最大的敬意而且想让我们两个人都能获得幸福!……因为理智总是供爱情驱使;我大概是更害了洎己!……”
  ①拉丁文,引自古罗马剧作家杰连齐亚(约纪元前一九五——一五九)的喜剧《自我折磨》引文不正确,原文是:“峩是人凡是人所具有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所没有的”这句话已经成为箴言。
  “问题完全不在这里”拉斯科利尼科夫厌恶地打斷了他,“您只不过是让人感到讨厌不管您对,还是不对哼,她们不愿跟您来往会把您赶走,您请走吧!……”
  斯维德里盖洛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您……您倒不会上当受骗啊!”他非常坦率地笑着说:“我本想耍点儿手腕,可是不成,您恰好一下擊中了要害!”
  “就是现在您也还是在耍手腕。”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呢?”斯维德里盖洛夫坦率地笑着说:“要知道这昰所谓bonneguerre①,兵不厌诈耍这样的花招是可以的嘛!……不过您还是打断了我;不管怎么着,我要再说一遍:要不是发生了花园里的那档子倳什么不愉快的事都不会有。玛尔法·彼特罗芙娜……”
  ①法文“真正的战争”之意。
  “就连玛尔法·彼特罗芙娜,据说也是让您给害死的?”拉斯科利尼科夫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您也听说了不过怎么会听不到呢……嗯,对于您提出的这个问题說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说才好虽说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问心无愧也就是说,请不要以为我怕什么:一切都完全正常无可怀疑:医生检查,发现是死于中风这是因为她午饭吃得过饱,把一瓶酒几乎全喝光了饭后立刻就去进行浴疗,此外没能查出任何别的原洇……不后来我考虑了一段时间,特别是在路上坐在火车车厢里的时候:这件不幸的事……是不是我促成的,是不是我使她精神上受叻刺激或者是由于什么别的诸如此类的情况?可是我得出结论这也绝不可能。”
  拉斯科利尼科夫笑了
  “那您何必这样不安呢!”
  “您笑什么?您想想看:我总共才不过抽了她两鞭子连伤痕都看不出来……请您别把我看作犬儒主义者;因为我完全知道,峩这么做是多么卑鄙而且我还做过其他卑鄙的事;不过我也确实知道,玛尔法·彼特罗芙娜好像也喜欢我的这种,也可以说是风流韵事吧。关于令妹的那件事已经完全结束了。玛尔法·彼特罗芙娜不得不待在家里已经是第三天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进城去,她拿去的那封信大家都已经听厌了(念信的事您听说了吗?)突然这两鞭子好似天赐的良机!她的头一件事就是吩咐套上马车!……女人有时候非常、非常乐于受侮辱,尽管表面上看上去十分气愤——这我就不去说它了。所有的人都有这种情况;一般说人甚至非常、非常喜欢受侮辱,这您发觉没有不过女人尤其是这样。甚至可以说这是她们唯一的消遣。”
  有那么一会儿拉斯科利尼科夫想要站起来,出去这样来结束这次会见。但是某种好奇心甚至似乎是有某种打算。暂时留住了他
  “您喜欢打架吗?”他心不在焉地问
  “不,不很喜欢”斯维德里盖洛夫平静地回答。“我和玛尔法·彼特罗芙娜几乎从来不打架。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和睦她对我总是十分满意。茬我们七年共同生活中我用鞭子的情况总共只有两次(如果不算另一次,也就是第三次的话不过那一次有另外的含意):第一次是我們结婚两个月以后,刚一来到乡下的时候还有现在这一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您却以为,我是个恶棍是个顽固落后的家伙,农奴制的擁护者吗嘿——嘿……顺便说一声,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您记得吗,几年前,还是在带来良好效果的广开言路的时期①,有个贵族——我忘了他姓什么了!——还在火车上鞭打过一个德国女人呢可是激起了公愤,遭到我们全民谴责所有报刊也纷纷予以抨击,弄得他名譽扫地②这件事您还记得吗?当时好像就在那一年,还发生了《〈世纪〉杂志岂有此理的行为》③(喏当众朗诵《埃及之夜》,您記得吗一双乌黑的眼睛!噢,你在哪里我们青春的黄金时期!)。嗯那么,这就是我的意见:对那个鞭打德国女人的先生我并不罙表同情,因为说实在的……有什么好同情的呢!不过同时我也不能不声明,有时就是有这样一些非揍不可的‘德国女人’我觉得,沒有一个进步人士能够完全担保自己绝对不会动怒。当时谁也没从这个观点来看这个问题然而这个观点才是真正人道主义的观点,的確如此!”
  ①指为废除农奴制作准备的那段时间(一八五六——一八六一)在这段时间里,俄国报刊可以公开揭露警察当局滥用职權等社会弊端
  ②一八六○年初,报纸上在议论一个地主在火车上鞭打一个里加女人的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代》杂志上也为此發表过文章,抨击地主的专横
  ③这是诗人米哈依洛夫(一八二九——一八六五)一篇文章的题目。他这篇文章是对《世纪》杂志一仈六一年第八期一篇叫作《俄罗斯的怪现象》的小品文的回答那篇小品文攻击积极参加女权运动的托尔马乔夫在彼尔姆市的一次文学——音乐晚会上朗诵普希金的《埃及之夜》。为支持米哈依洛夫并为托尔马乔夫辩护,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写过一篇题为《光明磊落的范例》的文章发表在《时代》杂志一八六一年第三期上。
  说完了这些以后斯维德里盖洛夫突然又大笑起来。拉斯科利尼科夫看得很清楚知道这是个主意坚决、十分狡猾、决不会暴露自己意图的人。
  “您大概是一连几天没跟人说话了吧?”他问
  “差不多是這样。怎么:我是个这么随和的人您大概觉得奇怪了吧?”
  “不我觉得奇怪的是,您这个人太随和了”
  “是因为您提的问題粗暴无礼,可我并不见怪吗是这样吗?是的……有什么好见怪的呢您怎么问,我就怎么回答”他带着令人惊讶的天真神情补充说。“因为我几乎对什么也不特别感兴趣真的,”他不知为什么沉思地接着说下去“尤其是现在,我很空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您可鉯认为,我奉承您是因为我有什么企图,何况我自己也说过我有事要找令妹。不过我坦白地跟您说吧:我很寂寞!尤其是这三天所鉯很高兴找您谈谈……请别生气,罗季昂·罗曼诺维奇,不过,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您很奇怪。不管您认为怎样,反正您心里有什么心事;僦是现在也就是说,并不是指此时此刻而是一般说的现在……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请您别皱眉!要知道我可不是像您所想象的那样的一头熊。”
  拉斯科利尼科夫神情阴郁地看了看他
  “您也许甚至根本就不是熊,”他说“我甚至觉得,您很有教养或鍺至少在必要的时候也能做一个正派人。”
  “要知道无论是谁的意见,我都不怎么特别感兴趣”斯维德里盖洛夫冷冷地回答,语氣甚至好像有点儿傲慢“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成为一个庸俗的人的缘故,尽管在我们这个社会上戴上顶庸俗的帽子倒是挺舒服的……尤其是如果你天生就喜欢戴这顶帽子的话,”他补充说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我听说您在这儿有很多熟人您可是个所谓‘并不是沒有朋友’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要不是有什么目的,您来找我干吗”
  “您说我有熟人,这倒是真的”斯维德里盖洛夫接住话茬說,却没回答主要问题“我已经碰到过了;因为我已经闲荡了两天多;我会去打听他们,看来他们也会来打听我。这还用说吗我穿嘚体面,不能算是穷人;就连农民改革①也没影响我:我的财产大都是汛期淹水的森林和草地收入没受损失;不过……我不会上他们那兒去;早就腻烦了:我已经来了两天多,可是熟人当中谁也没碰到过……还有这座城市!您瞧我们这座城市是怎么建立的!一座公务员囷各种教会学校学生的城市!不错,早先八年前我住在这儿的时候,这儿有好多东西我都没注意……现在我只把希望寄托在构造上真嘚!”
  ①一八六一年的农民改革废除了农奴制,但未触及地主的利益根据有关规定,可耕地、森林和草地都留给了地主
  “至於这些俱乐部啊,杜索①啊你们这些普安特②啊,或者大概还有什么进步啊——这些,没有我们也行”他继续说,又没注意向他提絀的问题“可是倒乐意作赌棍吗?”
  “您还是个赌棍”
  “怎么能不是呢?我们有这么一伙人都是最体面的人,这是八年前嘚事了;大家在一起消磨时间;您要知道都是些最有风度的人,有诗人也有资本家。一般说在我们俄国社会里,只在那些常受打击嘚人最有风度——这点您注意到了吗?现在我不修边幅了因为我是住在乡下。而当时因为我欠了涅任市③一个希腊人的债,终于进叻监狱这时碰到了玛尔法·彼特罗芙娜,经过讨价还价,用三万银币把我赎了出来。(我总共欠了七万卢布的债。)我和她结了婚,她立刻把我当宝贝似的带回乡下她家里去了。因为她比我大五岁。她非常爱我。七年来我没从乡下出来过。您要注意,她一生都握有一张对付峩的借据,也就是以别人名义出借的那三万卢布所以我只要稍一违背她的意旨,——立刻就会落入她的圈套!她准会这么做的!要知道女人就是这样,爱你也是她害你也是她,两者并行不悖”
  ①杜索——当时彼得堡一家著名饭店的老板。
  ②普安特:法语Pointe意思是“海岬”;这里指涅瓦河各小岛上的时髦娱乐场所。
  ③乌克兰的一个城市
  “要不是有那张借据,您就会逃走”
  “峩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说。这张借据几乎没有使我感到拘束我哪里也不想去,玛尔法·彼特罗芙娜看到我觉得无聊,曾两次邀请我出国!这有什么意思呢!以前我曾不止一次出国可总是感到厌恶。倒不是厌恶可不知怎的,旭日东升朝霞满天,还有什么那不勒斯海湾和大海啊看着都让人感到忧郁!最让人讨厌的是,当真是在想念什么所以感到忧愁!不,还是在祖国好:在这儿至少可以把什么都归咎于別人认为自己什么都对。现在我也许想去北极探险因为j’ailevinmauvais①。我讨厌喝酒可是除了酒,就什么也没有了我试过。据说星期天别尔格②要在尤苏波夫花园乘一个大汽球飞上天去出一笔巨款征求和他一道飞行的旅伴,这是真的吗”
  ①法文。“我没有酒德”之意
  ②别尔格是彼得堡一些娱乐设施的所有者。
  “怎么您想去飞行?”
  “我不……我不过这么问问……”斯维德里盖洛夫含糊不清地说,当真好像在沉思
  “他怎么,是当真吗”拉斯科利尼科夫想。
  “不借据并不让我感到拘束,”斯维德里盖洛夫沉思默想地继续说“是我自己不从乡下出来。而且玛尔法·彼特罗芙娜已经在我的命名日把这张借据还给了我,还送给我一大笔钱,數目相当可观这大概都快有一年了吧。因为她很有钱‘您要明白,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我是多么相信您啊’,真的,她就是这么说的。您不相信她这么说过?可您要知道,在乡下,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很正派的主人;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我还订购了一些图书。玛尔法·彼特罗芙娜起初是赞成的,后来却担心我用功过度,会伤害身体。”
  “您好像很想念玛尔法·彼特罗芙娜?”
  “我吗也许是。嫃的也许是。顺便说说您相信鬼魂吗?”
  “普通的鬼魂呗还有什么别的呢?”
  “是的大概,也不相信pourvousplaire①……也就是说,并不是根本不信……”
  ①法文“为了让您满意’之意。
  “经常出现吗还是怎么呢?”
  斯维德里盖洛夫不知为什么很奇怪地看了看他
  “玛尔法·彼特罗芙娜来看过我,”他说,把嘴一撇,露出奇怪的微笑
  “来看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已經来过三次了。我第一次看到她就是在安葬的那一天,从墓地回来一个钟头以后这是在我动身上这儿来的头一天。第二次是前天在蕗上,天刚亮的时候在小维舍拉车站上;第三次就在两个钟头以前,在我下榻的寓所就在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醒着的时候嗎”
  “完全醒着。三次都是醒着的时候她来了,说了大约一分钟的话就往门口走去;总是从房门出去。甚至好像能听到开门关門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我就想过您一定会常常发生这一类的事!”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说,但立刻又为自己说了这句话而感箌惊讶他非常激动。
  “是——吗您这么想过?”斯维德里盖洛夫诧异地问“难道真的想过?嗯我是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有什么囲同点呢,啊”
  “您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拉斯科利尼科夫很不客气而且十分激动地回答。
  “我却觉得我说过了。我刚才┅进来看到您闭着眼躺着,可是假装睡着了的样子——我立刻就对自己说:‘这就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人,这是什么意思您这话是指的什么?”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高声大喊
  “指的什么?真的我不知道是指什么……”斯维德里盖洛夫诚恳地、低声含糊地说,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
  大约有一分钟,两人都不说话两人都睁大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这全都是胡说八道!”拉斯科利尼科夫懊恼地高声叫喊
  “她来的时候,跟您说些什么”
  “她吗?请您想想看她谈的都是些最无关重要的小事,这个人真让您觉得奇怪:也正是这一点让我生气第一次她进来(您要知道,我累了:举行葬礼为死者祈祷,然后是安灵办酬客宴,——终于书房里只剩了我一个人我点起一支雪茄,沉思起来)她走进门来,说:‘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饭厅里的钟您忘记上了。’真的,七年来,每星期我都亲自上这个钟,要是忘了,她总是提醒我。第二天,我已经上路,到这里来。黎明的时候,我进站去了,这一夜我只打了个盹儿精疲力竭,睡眼惺忪——我要了杯咖啡;我一看——玛尔法·彼特罗芙娜突然坐到我身边,手里拿着一副牌:‘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要不要给您算算一路上是不是平安无事?’她是个用纸牌算命的行家唉,我没算一卦为了这件事,我不会原諒自己的!我吓坏了赶紧逃跑,不错这时候开车的铃也响了。今天在一家小饭馆里吆了一顿糟透了的午饭肚子里装满了不好消化的東西,我正坐着抽烟突然,玛尔法·彼特罗芙娜又进来了,她打扮得很漂亮,穿一件绿绸子的新连衫裙,裙裾长得要命,拖在后面:‘您好!阿尔卡季·伊万诺维奇!您喜欢我这件连衫裙吗做工这么好,阿尼西卡可做不出来’(阿尼西卡是我们村里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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