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心里有点色的都市小说扭曲(因为看网络小说),以...

【书友作品】《大教堂时代》By:子夜守 Part 2:迫近地狱之地(十一章连发,未完待续) 欢迎支持!
《大教堂时代》by 子夜守简介:&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众神星以上。 我要升到高云之上。 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而你,必坠落阴间。 到坑中极深之处。 戴上荆棘的花冠。 刻下名字。 圣子耶稣。& 不,我的名字是&&拉!
Part 2 迫近地狱之地第一章 隐逸者博多萨?赫拉莱德观赏着橄榄山的山景,包括草木的苍翠和苍翠的草木。在这座破败驿站等待的第二十七分钟里,他依旧保持第一分钟的优雅,双手交叠于手杖的象牙杖柄,姿态笔挺;尽管地上已经存在被杖尖抵出的六七个凹洞,博多萨还是为自己没有显露丝毫焦躁的表情而沾沾自喜。对于他来说,焦躁匆忙是穷人和农夫才会陷入的状态,作为一位绅士,即使是面对一些妄图通过不正当的野蛮行为谋取钱财的人,也应该先整理一下仪表,然后不慌不忙地取出钱袋,用平静的语气询问:&先生,请问一百个金币能否让您的刀子从我的脖颈旁挪开?&对了,说的时候还必须字正腔圆,使别人听不见或者听不清总归是不礼貌的。博多萨取出怀表,确定他已经开始享受第二十八分钟的等待。保持绅士风度真的非常重要,尤其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更有必要将自己与穷人和农夫区分开来,让人们能意识到赫拉莱德家族的子嗣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过这也是令博多萨感到不满的一点,附近竟然一直没有路人经过,根本不给他机会指着这枚价值二十个金币的怀表请教路人&请您仔细看一看,我的怀表是不是出了故障,为什么它走了二十八分钟却还未迎来公共驿车?&博多萨又忍不住观看这临行前父亲赠送的礼物。赫拉莱德家族的十二条家训中有四条与时间有关,作为一个以商贸起家的家族,能够成为王国经济的顶梁柱的确和族长定下的家训息息相关;尽管真正使赫拉莱德家族坐上第一大家族宝座的是那位旁系到不能再旁系、甚至一度被怀疑其血统的骑士赫拉莱德,但博多萨认为,按照赫拉莱德商会垄断整个王国贸易的趋势,得到第一家族的头衔也是早晚的事。据说骑士赫拉莱德被赐封为首席骑士后上了天,真是无论怎样解释也是显得不吉利的说法。阳光倾洒在博多萨?赫拉莱德得体的礼服上,腿部的酸疼却让他感觉一旁蒙着灰尘的长椅正搔首弄姿地诱惑他;不,尘埃必定会弄脏礼服,博多萨甚至不愿用手帕去擦拭长椅,无法即刻清洗的话,一块肮脏的手帕同样是失礼的表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出门的时候在没有仆人跟随这件事上妥协是十分严重的错误,独自赶路通常让人联想流亡的没落贵族;但他家庄园的农仆们恰恰兼任着各种不可替代的工作,老博多萨?赫拉莱德实在安排不出多余的人手去侍奉自己的儿子。好吧,出行时没有专用的马车已经够不贵族了,而且博多萨不怎么笃信生活在偏远地方的人们能够从他的形单影只推断出老博多萨一家是比骑士赫拉莱德直系不到哪去的家族旁支。他们若是有幸邂逅,肯定就由于博多萨的得体有礼温文尔雅瞬间涌现澎湃的敬仰而无暇顾及其他了。以此看来,博多萨还是足够在这穷乡僻壤成为一位有身份的人。&该死的穷乡僻壤&他不禁暗暗赌咒某个可能从未见过他的赫拉莱德家族的老混蛋,居然无聊到查出了如此乡郊存在属于赫拉莱德家族的产业需要去接管。年轻一辈通常会被派去管理中小型产业从而锻炼他们的能力,但为什么有些人前往的是王城或者大都城,他博多萨?赫拉莱德却只能带着一张古老得几乎不小心便会捏坏的契约光临此地?那些人不过是住得离族长比较近罢了,而且总是有多余的财货甚至是女人用来联络感情。博多萨此刻倒是有点向往骑士赫拉莱德,他也要在商贸方面成为骑士赫拉莱德式的人物;而此行的目的地,依鲁萨洛镇,一定就是他的传奇的发源地。指针摆动到了第三十分钟的刻度上,博多萨终于听到悦耳的马蹄踩踏声。他开始思索需不需要点到为止的抱怨,马车却已留下滚滚烟尘和车厢疾驰而去的背影。&等、等&&!&&吁&&&博多萨不得不迈开双腿填补近二十米的距离。&嘿,朋友,这条路的公共驿车几天前就停运了。&车夫是个四十岁开外的男人,但吸引博多萨眼球的是坐在车夫身旁的小女孩;如果她再大二十岁,绝对是他邀请参加舞会的第一人选。&你是要去哪儿?&马车是旧式的贵族淘汰品改造的,由于沾染太多的乡土气息而显得斑驳。经过博多萨的整体衡量,它勉强衬得上自己的身份&&算了,这里看来是不会有更高级的交通工具,他取出钱袋对车夫说道:&送我到山的西边,三个金币就是你的。&博多萨抓起一堆钱币,拣出三个金灿灿的金币列在他白皙的手掌上。&你也要去依鲁萨洛镇吗?不必了,上车吧伙计。&&&&劳驾。&博多萨按下礼帽以致谢意。他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自己拉开车厢门。这时他看到车顶竟然还盘蜷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半截绒刷般的尾巴拖在厢侧,悠闲享受&特等座&的待遇。虽然许多贵族都将猫作为宠物,但如果它突然蹿进来,博多萨还是会毫不犹豫地用手杖赶它出去。这只随意饲养的动物,要是携带什么病菌、终究是不好的事。车厢内比博多萨想象得要糟,看来不清楚交通情况的不只他一人。这不显宽敞的空间一大半被杂货堆积,剩下的部分拥挤着一个戴着皮帽、酣睡正浓的农民,一个教徒,两个浓妆艳抹到几乎不用思考就可以猜出她们职业的女人,以及离博多萨最近的一名战士打扮的大汉。&很少见啊,名贵的先生。&大汉友好地向他招呼。&恕我冒昧,你想用的是&尊贵&吧。&&哈哈,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和美酒一样招人喜欢的意思。&博多萨坐到这个眉骨边攀着一道伤疤、乱糟糟的大汉对面,但是与周遭的人均保持距离。那个教徒打扮的青年把自己裹在黑色的教袍里、风帽盖住了面目,唯一露出的嘴却喋喋不休地逗得两个女人欢笑不已,肢体上的动作也越发亲密。&天呐,这地方难道偏远到教徒都不曾听说&禁欲&的教义吗?&博多萨不是狂热的宗教信仰者,但拥有着上层社会必知的关于教会的常识。而由于上帝和天使们并没有明确帮助商贸的作用,家族内最多也只有些成员信奉&让一切商机不溜失的库勒*&。只是博多萨从报刊上了解到因为遭受魔物的大规模进攻,天使曾在希尔城神显、瞬间毁去所有邪恶;不知道无所不知的上帝会不会也派遣天使降临依鲁萨洛镇附近,惩治这些伤风败俗的教众。(注:库勒,上帝左手边第八位天使,掌握时间。由于曾经违背上帝的默许,自私地为某个人而让时间倒退、甚至停止,上帝收回了他对能力的完全支配。)不过看着这个青年教徒左拥右吻的姿态,估计在此之前就该因为误食太多劣质化妆品而毙命,带着一身污秽主动去见他的主了。博多萨默默移开目光,正巧注意到对面大汉的剑。裸露在剑鞘外的部分刻有&犹达斯&的文字,这倒令他十分惊讶。犹达斯作为赫拉莱德商会近期吞并的目标,是王国首席骑士们武器铠甲的三大供应商之一,真没想到居然能被一个乡野武夫拥有。博多萨便想对此评论赞赏一番,顺便体现对武器的优良评鉴能力;他清了清嗓子,却猛然止住势头,就像把蹿出来的猫重新塞回袋子一般,随着马车的颠簸身体也向后一仰&&那龙飞凤舞的并不是&犹达斯&,仔细拼读应该是&犹大&这个词,仅仅相差一个字母,粗看之下与&犹达斯&极为相似。幸好,自己没有失态。然而博多萨突然觉得这也不失为可以显得很有面子的方法,走马观花的人肯定会打心底艳羡;即使看出来了也不好说什么,着实和在所谓&百钻冠&上塞进十几颗玻璃充数的贵族一样狡猾。大汉顺着博多萨的目光,自豪地指着刻字:&让尊贵的先生见笑了,这是我的名字,犹大。&&博多萨?赫拉莱德。莫非&&你是它的锻造者?&&不是,&犹大的语调突然低沉下来,如同咆吟的雄狮转眼化为枯朽白骨,那压抑的悲哀让博多萨感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刻上名字的原因,如果&不、注定被地狱吞没的那一日到临之后,它将成为&&我活过的证明。&&地&&狱?&这个敏感的词汇让博多萨有些发愣。&不怪你,尊贵的先生,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不知道&依鲁萨洛&的含义吧?&犹大下意识地抚摸眉间伤疤,于是博多萨发现他的手背竟也布满伤痕,&&湮灭和平之地&,依鲁萨洛镇,是被称为最接近地狱的地方。&&这、这是为什么?&似乎危险透过犹大的话语就想要侵入身体,博多萨紧紧握住手杖、挡在身前。这是他唯一足够保护自己的方式,如果不算上他的剑术&&算上又如何?骑士团将十七岁的他拒之门外以后的这十几年里,博多萨已经不怎么热心于此了。话说回来,其实他也是有所预感的,来之前搜集到的依鲁萨洛镇的情况基本就是变换着语法和词组搭配地叙述&依鲁萨洛是个很穷很落后的地方&,其余部分连一笔带过的敷衍都不愿提及;之前博多萨还在安慰自己这是块未经开发的处女之地,如今却不得不考虑大概花多少钱币雇下一批和眼前这个家伙相似的人保护自己。&依鲁萨洛镇被称为最接近地狱之地的原因&&&犹大缓缓打开身边的一盒木匣。&&&是因为&&&博多萨屏息死盯住他的手,心中构建着如何血腥的画面,以防自己让木匣里的东西弄得措手不及。&是因为&&它酿不出口味醇正的莱姆原酒啊~!&木匣里赫然排列着几十个精致的小酒瓶,犹大抽出其一,拧开瓶盖深抿一口,陶醉在不知酒的香醇还是刚才这个蹩脚的笑话当中。一边的教徒吹了声口哨,又和两个女人嬉闹起来。&尊贵的先生,你是不会理解的,没有莱姆原酒的日子依鲁萨洛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我有时真想搬到奥塞姆去、而不是每个月耗费半个星期的脚力去那儿运一些回来&&不过,依鲁萨洛,我还是、离不开那片土地啊&&你要不要也尝尝?很带劲的~&博多萨拉下帽檐,无力地摇摇手。经过这样的折腾他真的感到身心俱疲,一句话、也不愿说。&&马车从镇上的人们身旁经过,正好赶上欣赏依鲁萨洛镇的夕阳。犹大在停车后第一个捧着莱姆原酒的木匣和他的&活过的证明&下车,教徒紧随其后、上演了一出罗曼蒂克,精力过剩地亲自把两个女人从车上抱下来。博多萨?赫拉莱德远远的、并且盼望这四人接着不要再和自己同路;他丢给车夫三个金币,并且谢绝了车夫免费搭乘的好意。&绅士必须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他掏出怀表,眼神扫向周围。从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依鲁萨洛镇,忙碌的人们、简陋的屋舍以及,遍地商机。车厢里只剩下那个似乎还在睡梦中的皮帽农民。车夫这时却走进车厢,将金币塞进他的口袋:&谢谢你的马车,伙计。&车夫转身离开,从车驾板上抱起小女孩。女孩却死活不肯下来,赖在车夫怀里对车顶的猫叫道:&曦诺,我们到了。&&农民渐渐清醒,他努力回想晕过去前发生的最后一件事,然而更下意识的举动是察看他的货物有否缺少;他感到衣服口袋沉甸甸的,竟然摸出三枚泛着只在城里人手里见过的金色光泽的钱币。农民一下子脱掉皮帽,难以置信地咬了上去&&没有留下牙印!他好像看见了自己家猪牛满栏的场景,露出吃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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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继承者橄榄树庭院旅店坐落于依鲁萨洛镇的南部,这栋颇具年代感的三层小楼承载了几乎与小镇同样悠久的历史、并且绝对没有先依鲁萨洛一步消失在这片土地上的打算。它顽强地屹立,于是也成为依鲁萨洛人和外来者常常聚集之地&&这些与生活拼搏、拥有如旅店外表般沧桑的经历以及相似的顽强的人们。可惜鲜少有人知晓橄榄树庭院旅店的原名,从那块褪色的招牌上只能勉强拼读出&橄榄&一词;不过既然大家都称它为&橄榄树庭院&,人们也乐于接受这个约定俗成的称呼,毕竟准确地知道朋友们会聚在哪里喝一杯比一个漂亮的词藻有用多了。然而总有人不那么认为,比如博多萨?赫拉莱德,他现在对模糊不清的文字非常反感&&博多萨可以确定,这块招牌会为它的难以辨认付出代价。旅店灰色的百叶门挡在博多萨面前,左右两扇门交接的地方显出被磨合得光滑的浅色&&噢,不,那浅浅的棕色居然才是百叶门原本的颜色;博多萨紧锁眉头,用手杖抵开一扇门扉。&&&妈妈,为什么快到晚上的时候太阳这么红呢?&&因为&&因为它不想离开大地,急得涨红了脸&&就像你不想吃茄子的时候一样啊。&&哈、好,好,&微醺的夕阳是晨曦不愿离开的慌张&,真是漂亮的句子呐女士。&教徒青年取出随身的鹅毛笔,在一本巴掌大小、垫着木板的本子上留下这突然涌现的灵感。农妇撇了他一眼,却拉着孩子低头匆匆离开。&哎?热情在这里也会叫人害怕吗?&青年无奈地耸耸肩。刚刚惜别那两个女子,他本想在依鲁萨洛镇好好逛逛,谁知先是被杂货店老板赶跑,现在又受到这般冷漠,&难道这身衣服已经过时了么。&他裹紧教袍,夕阳快要沉落,将依鲁萨洛融在幕一般的夜里。&床铺&&床铺&&&教徒青年走向一位坐在屋边的老者,&老先生,请问附近的旅馆怎么走?&&你们、你们回来了?!&老人竟然努力撑直身体,转向声音来源;但浑浊的眼睛终究无法聚焦到教徒青年身上。&抱、抱歉,我只是个四处游走的人。这里,也不是我旅程的终点。&&唉,都走了,亨利、达文思、艾玛&&等我的小孙子皮特长大了,怕是会遵循他的父辈们的脚印&&结果却换来一批又一批不老实的人,唉,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吧,自从眼睛分不清白天和晚上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您这样干净又熟悉的声音了。唉,他们不用回来,不用回来,只要在外面过上好日子,依鲁萨洛、就该留给我这样的糟老头。&老者佝偻着陷在藤椅里,教徒青年不禁泛起一阵内疚,似乎是自己故意揭开老者的伤疤&&原来依鲁萨洛镇是很多人的伤疤,他们的至亲、挚爱在某个曾经离开这片故土,就像从伤口流出的血液,殷红得不会收回;那剩留的、便是时间凝成的枷,凝在心中,滋养着消极的情绪,疯狂生长。&老先生,都会好起来的,&他把一块缠着两道铁链的玉石塞到老者手中,&这是&亚伯汗*之链&,神奇的小玩意儿。它会在白天的时候释放清凉,而等到夜晚,你可以感到手中的暖意;但它有趣的地方不止于此,如果你握着它思念某一个人,一旦那个人来到你的身边,这块玉石就会融化、像蒸腾的热气般消失。&(注:亚伯汗,堕天使之一,能力&扭曲&。他可以撕开光、创造另一个空间&&不同于萨美尔的独立于光与暗的空间,亚伯汗是以光为基础创造的异空间,但同样他是空间内的绝对主宰。上帝为了不让他与他妹妹瑰洱*见面,设计在他身上封上链条,只要瑰洱一靠近,她就会消失,回到上帝身边。)(注:瑰洱,上帝左手边第六位天使,掌握梦。人类在睡梦中经历的是她哥哥亚伯汗主宰的空间,由于瑰洱的力量可以改造梦的延续,人类会永远沉浸于梦的世界;而只要亚伯汗使用能力&扭曲&,人类的&魂&就会死于梦中。)&这、这怎么好意思收下&&&&没有关系,老先生,就作为你过会儿为我指路的感谢吧,&教徒青年合上老人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即使成为树顶的枝叶才能沐浴到充足阳光,但最后同样是飘落归根。旅途的终点总是回到最初的位置,放心,老先生,人们能够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也超不过家乡。&&&橄榄树庭院旅店的老板劳尔背靠柜台,用抹布擦拭着一个似乎永远擦不干净的酒杯。离晚餐的高峰还有一段时间,不过即使最忙碌的时段,他也只需要在这收好钱就够了,无论是&十二护卫&的烤全羊,蒙巴托的小猪肉,丹斯尔德的只许七分熟的牛排,犹大的花生与拔丝山药&&他今天估计该回来了&&等等这些,在他们成为常客的同时,厨师们也已无需指点,能够熟门熟路地满足各自的要求;往往让人忙的焦头烂额的都不是常客们,后面现在应该正在制作足够的半成品以备不时之需,到时只要经过几道简单工序就可以让偶尔来这里享受的人们在最短的等待内品尝到美味的食物。橄榄树庭院旅店如此的未雨绸缪曾经漂亮地挤垮了两家当地的餐馆,以至于老店主去世后这优良传统也被作为一大特色得以保留,到如今快坚持将近十一个年头。&十一年&劳尔注视着墙上老店长在世时的自画像,他的慈祥笑容被干净的线条定格在木框下。十一年前,劳尔还在为独自清洗了店里所有的杯盘受到老店长精神物质的双重嘉奖而高兴很久;现在,已然是把擦拭酒杯作为消磨时间的习惯。吱&&嘎劳尔的问候与百叶门的转动声同时响起,将近十一年重复的娴熟赋予它淡淡温馨的感觉。&欢迎光临,你是希望醉倒在橄榄树庭院的桌边还是一份丰盛的晚餐&&它会让你恨不得再多长一个胃的~!&他边说边转过身,顺手把酒杯搁上柜台&&啪!那酒杯居然脱了手,摇晃几下才稳稳站立。劳尔木木地抬手,手中的抹布径直向自己布满呆滞的脸面抹去。&柜台距离门口太近,容易造成对顾客的压迫感,消极情绪会影响用餐时的选择&博多萨?赫拉莱德继续打量店面。&地毯居然是腥红色的,噢,这里的人是缺乏常识么&&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帮助?&劳尔意识到自己的窘态,急急忙忙想要把抹布藏到什么地方去&&最后却以把它塞进口袋结束了自己的手足无措,&对不起先生,您的衣服让我想起了我们的老店长,他可是个善良的老好人呐。&&恕我冒昧,&博多萨小心拿出那张契约,&我是博多萨?赫拉莱德,根据契约所标注的七十年的年限,我将接替伊万?赫拉莱德管理这家旅店。&&我的老天,您来自老店主的家族!赫拉莱德家族的人果然都像他那样优秀!好、好,老店长在遗嘱里说过家族的人接手之前就由我暂时经营这里&&对了,我是劳尔&&现在就全权交与您了,博多萨?赫拉莱德先生。您想先从哪里开始?等等,我把账本拿来。&&伊万?赫拉莱德先生确实是位受人尊敬的绅士。&博多萨根本没有听说过伊万?赫拉莱德&&估计也是和自己一样,处于家族关系的边缘地带。他指了指契约:&不过,请问我该去哪里办理交接的手续?&&不用不用,&劳尔把厚厚的账本摆上柜台,&镇长在两年前就逃走了,现在保护我们的是&十二护卫&那帮总是标志醒目的人。先生,您不信教吧?嗯,这就好,他们只是和上帝对着干,但对于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倒是非常照顾。唉,反正谁是老大我们不管,可以一天一天地过日子就好。&&我了解了,谢谢。&博多萨收好契约。赫拉莱德家族家训之一,&我们必须比任何人先适应环境。&吱&&嘎犹大抵开百叶门,风风火火地把木匣往柜台上一放:&嘿劳尔,我刚刚先去须哀之垣那儿兜了圈&&噢,真是遭遇,尊贵的先生。&&你想用的是&巧遇&吧?&博多萨卡在礼貌的底线,冷冷说道。&对,就是那个词,差不多差不多。劳尔,你的莱姆原酒,&犹大掀开木匣,&四十二瓶,正正好好。&&抱歉,我想应该是四十一瓶。&&不不,尊贵的先生,四十二瓶。&犹大从口袋里拿出那瓶莱姆原酒抿了一口,&老样子,劳尔,我要好好和我的酒开心一番。&他找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赫拉莱德先生,犹大带来的正好是四十二瓶莱姆原酒&&那是他的老习惯了。&劳尔略略整理这些精致的小瓶,六排七列,&埃米,过来,告诉厨房犹大来了,还有,给前面点莱姆酒的先生送去。&&好,老板。&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跑过来扛起木匣。&不,埃米,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吗?现在这位博多萨?赫拉莱德先生才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哇塞~城里人!&小伙子看着博多萨的打扮、难以置信地离开。&这是账本,老板。&劳尔把看上去有些油腻的本子推到博多萨面前;博多萨却用手杖把它抵了回去。&我想现在用一次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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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魅惑者一份莱姆原酒、两份蜂蜜、两份水,在杯中交汇出恍惚的味道。&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莱姆酒,又名&彩虹冢&,请慢用。&&&彩&&虹&&冢?&&拉把酒杯凑到眼前,玻璃杯身在淡色液体的帮助下只映出一张扭曲的中年男子的脸。&小希亚,我们必须保持这个样子很久吗?你的&拟态&让我感觉很不爽诶。&&嗯、嗯。&腿上的小女孩以刀叉勺为器,正与鸡肉和浓汤斗智斗勇。&依鲁萨洛的范围也够大了,没有更具体的定位么?&&嗯、嗯&&&&我说,你好像保持嘴不停下已经很长时间了。&&嗯、嗯&&嗯?!&露希亚夺过拉手中的酒杯豪饮一口:&呼,差点噎住。&&拜托,这是酒,你现在的外表在人类中是不被允许喝酒的。&&好啦好啦,等我吃完这盘鸡肉&&不,再喝光浓汤&&噢,那边那个人吃的是什么?好像很美味,嗯,再来份那个,然后&&就先这些吧,然后我们打包两份炸鸡丁,留着路上吃,饱饱地去地狱。乖~&露希亚飞快地吻了拉的面颊,印上油腻腻的唇印以示安抚。&你还真是,用胃思考&&嘿,脊椎动物,你又跑到不该在的位置!&曦诺踏着椅背偷偷地攀到了拉的头上,两只小爪子压住他前额的黑发,身体正正好好趴着,低垂的尾巴盖住拉的脖颈,就像一顶淘气的小毡帽,从他的高度打量四周。&埃米,过来&&啊,欢迎光临蒙巴托先生,你来得真是准时。&埃米不得不把托盘交给另一名侍者,灵巧地穿过人流绕到柜台旁。&赫拉莱德老板的菜上齐了吗?他满意不?记得送一份不带苹果的水果沙拉,以前老店主可是最喜欢那些爽口的东西。欢迎光临,好久不见费斯先生,你是希望醉倒在橄榄树庭院的桌边还是一份丰盛的晚餐&&它会让你恨不得再多长一个胃的~!一杯莱姆酒不加蜂蜜?好的,三个铜币,很快为你送到。&&那个城里人好像没什么不满意的&&好吧,劳尔,我们的老板没什么不满意的,他现在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呢。奇怪的城里人,难道是要为刚刚进他肚子的鹅肝酱作诗吗?&&我的好埃米,笔杆子下的东西有时候比鹅肝酱更能令人得到满足呢。去,给费斯送莱姆酒去。欢迎光临先生们,你们的到来就像鹅肝酱终于配上了热面包,回味无穷~&一群服饰各异的人走入橄榄树庭院旅店,百叶门一视同仁地发出&吱&&嘎&声,只是冗长些许,却让旅店内的人都停下了动作。&相比之下我们更喜欢烤全羊配上莱姆酒。&为首的男人丢下一袋钱币,随意的语气把他衬托得像这里任何一个普通食客、而不是什么政治家&&尽管男人的胸襟处刺绣着令生活在依鲁萨洛镇的人多多少少会生出敬畏之情的&羊首枯骨&。同样的标志也在他身后那些人的衣服上引人注目。劳尔掂了掂钱袋,根据它的重量,即使里面全部是铜币也足以支付接下来一个月的烤全羊,如果他们每天都如此有胃口的话;然而&十二护卫&不是什么吝啬的组织,要是必须在财宝和道义之间抉择,劳尔知道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向对伙伴或是所需要保护的人有威胁的、无论什么。&感谢您的慷慨,尼禄先生。&劳尔收好袋子,即使他还没到通过声响就能判断币种与数量的境界,但从以往的惯例可以知道的是,里面的银币肯定比铜币多,金币肯定比他衣服上的扣子多。&祝各位今晚有个好胃口!&&十二护卫&首领、同样也是依鲁萨洛镇如今的统治者尼禄朗声说道,接着带领其余人在早已预定好的大圆桌边落座。旅店内的窃窃私语又爆发成热火朝天的碰杯、交谈。&埃米!别好像生了根似的呆在这里!你是想用凉掉的羊儿去回馈尼禄先生的慷慨吗?!&&别急,我的前任老板,厨房还没开始烤呢&&唉,还有什么会比金钱更能令你满足。&埃米嘟囔着又向厨房奔去。&公然反对上帝和鸟人的一群人吖,呵呵,让我大开眼界,人间真是有趣的地方。&拉调笑着说道。&喵呜~&&额&&我收回这句话。你&&给&&我&&下&&来!&&喵呜?&曦诺低下头,用无邪的大眼睛回击拉刺来的目光&&可惜它没有意识到看到拉的眼睛意味着什么,这个仰视七十五度角以上的男人已经把曦诺身下原本舒适而平稳的黑发小窝变成了证明重力效果的极佳场地;它想要抓住拉的头发,小爪子紧张地乱拍,却像杯沿的小水珠一般、抑制不住下滑的趋势,可怜兮兮地叫唤着。骑到拉脖颈处的后腿又不小心滑开,曦诺顿时身形一僵,告别似地长&喵&一声&&也许同时在思索自己的九条命用去过几次&&摇摇将坠。曦诺突然感到背后传来支撑的力,一只手垫在了它的身下,使得曦诺得以够及椅背,继而跃到近旁的座位。&喵&&&它趴在座位上,爪子垫在脑袋两边,翻折着的耳朵似乎因为不开心而耸拉得更低了,就像正在尽情玩闹的小公主却被好心的总管从她父王指点天下的王座上抱了下来。曦诺梳理几下自己漂亮的毛发,恋恋不舍地瞅着拉的头发。&真是可爱的小东西呢。&那只手自然而然搭上拉的肩膀,随着手的主人的移动滑过脖颈。微凉而舒绵的触感、好像拂去了这旅店内燥热的氛围,有些涣散的注意力一下子便集中起来,认真聆听这女人的声音。于是兴奋从耳朵开始蔓延,把思维越拖越沉,慢慢地、没进什么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内。拉循声向后看去,一对饱满欲脱的酥胸撞入他的眼帘,不暴露、甚至在淡蓝色衣裙的衬托下显得典雅;但之间深邃的沟壑,几乎能将思维全部吸进去。女人踱步到面前,缓缓收回她的手,却故意错过拉的面颊。拉竟突然生出将脸凑前一亲芳泽的冲动。淡色火焰摇曳在她右手的高脚杯里,而杯中深蓝色的佳酿反倒让杯身凝出了水滴&&&睡眼惺忪的女王&,一如它的名字,一如她的气质,蠢蠢欲动的疯狂包裹着慵懒的魅。近旁的大部分客人都把目光投向这里,那些微醺的男人们放下沉甸甸的酒杯、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滑动的动感与直勾勾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可爱?如果它总把你的头当成这世上最舒服的窝,你就不会认为这只脊椎动物是什么可爱的东西了。&拉摆出无所谓的神情,尽管他的心弦有被狠狠拨动了一下。女人没有立即说话,略施粉黛的脸庞透露出令人欲探究竟的莫测。她把高脚杯举到嘴边,轻轻吹散了淡焰。酒面泛起一阵涟漪,似乎在为即将被她品尝而心神荡漾;只是在她微倾酒杯的时候,一滴水顺着杯身不安分地滑落,绽在女人的胸口。于是,她抬手拂过自己最傲人的部位,很慢很慢,勾勒着刺激心脏的起伏,才蘸起那滴令人艳羡的液体,朱唇微启,用香软的舌尖舔去了它。一个男人砰的一声从座位上摔了下来。女人的嘴角满意而娇媚地上扬。她瞟了眼曦诺,又把目光移回到拉身上:&我们的话题涉及过猫么?&拉用女人的酒杯再次确认,自己确实还是四十多岁老男人的外表。曦诺突然跃上餐桌,对着女人一阵叫唤,成功地引起了露希亚的注意。顿时,一股滔天杀气从某个吃货身上迸发,似乎足够把拉掀翻在地。露希亚蹭地窜起来环住拉的脖子,挡在他和那女人之间,像一只骄傲的小狮子、向外来者宣告这是只属于自己的领地。可明明只是个很普通的人类女子&&除了,嗯,长得有点养眼,身材&&还不错,好吧,露希亚看着女人的曼妙曲线,发现自己的小女孩形象绝对是学习&拟态&以来最最最失败的模拟&&露希亚却真真正正用力抱住的拉,她担心也许下一秒,自己就只能看见他离自己而去的背影。为什么,眼前的女人竟令她感觉如黑洞般无可抗拒、连光线都会被其勾引;她情不自禁想出十几种可以把这个女人扔出旅店的魔法,尽管露希亚清楚如果付诸于行动,她将无法维持自己和拉的拟态,那样的后果肯定更加难以收拾,但她真的想这么做,让这个女人立即消失,是的,露希亚有些害怕,眼前微笑着的女人,太危险。怀里小女孩的不安,拉轻抚她的背,好像是许下了一个永不分离的承诺,让她平静不少。&真是不好意思,正如你所看到的,你的好意也许二十年前我可以考虑是否接受。&拉的语气很决绝,也许不单单说给这女人听。&婚姻?在牧师或者别的什么人的面前说下一些自以为是的话&&男人的誓言,真是老掉牙的笑话。&女人坐到餐桌上,从裙下露出修长的腿,轻轻磨蹭拉的裤脚,如同猫儿撒娇的讨好。说到猫,曦诺又开始偷偷接近拉,准备再一次登顶了。&被违背的誓言才是笑话啊;可惜我是个很缺乏幽默感的人。&&呵呵,没有人天生就懂得如何逗人欢心,&女人双腿交叠着,似乎是拉拢裙摆,但恰恰使她的大腿从拉的角度一览无遗,&幽默感可以慢慢培养的,正好我懂得一些让人变得快乐的方法。&她小饮一口&睡眼惺忪的女王&,言语间混合着酒香与女人独有的味道:&你会是个好学生,不是么?&&呒,阿姨喝的是什么东西,好臭好臭,&露希亚故意捏住鼻子,&难闻死了,爸爸我们走吧。&&小妹妹,这可和你爸爸杯里的是同一种东西呢&&不过,我就是喜欢臭的东西,臭的味道,还有&&&女人不知何时已褪下高跟鞋,玉足踏在拉的腿上、缓缓向前滑去,&臭男人。&&切西亚,你知道干草堆里的母蜘蛛为什么起不来吗?&一个男人莫名其妙晃到餐桌旁,除了戴着花朵编成的环之外,和随处可见的流浪汉没什么不同;不等这个叫切西亚的女人有何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拍拍她的腿,&因为它老是吧稻草当成自己的脚了啊~&男人的手好像干过什么脏活,在切西亚的丝袜上留下些泥土一般的赃物。&老疯子!你今天一定要到我这来发疯吗?!&切西亚一下子站到地上,非常生气地说道。&哎呀呀呀,我来帮你擦擦。&戴着花环的男人又伸出那只脏兮兮的手。&滚开!!!&切西亚套上高跟鞋,为了不弄脏裙子只能提起裙摆。周围竟有人马上趴在地上欲窥春色,于是她又恢复了那撩人的神情。&请原谅我的失态&&看来我必须去清理一下。可惜我不太擅长更换丝袜,如果你愿意帮我,我的房间在第二层最后一间哦。&&是么,我会注意小心避开那里的。&拉拍了拍刚刚被切西亚踏过的裤子,好像那儿有许多灰尘不得不掸去。&小东西,你的固执也很可爱呢。&切西亚抛出一个邀请的眼神,走上楼梯。不一会儿,一些住店的男人快速解决了晚餐,也争相走上楼梯,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抱歉。&拉紧紧抱住露希亚,下巴温柔地抵住她的头顶,为自己竟也片刻的失神而愧疚。露希亚居然在瑟瑟发抖,苍白的脸上全无血色。拉握住她的手,非常冰冷。橄榄树庭院旅店门口突然喧闹起来,刚刚进门的客人被一个胸口印着&羊首枯骨&的大汉抓着衣领;大汉的骨节发出格格响声,语气粗暴:&杂碎!你们喝了太多的狗尿,头脑发热地敢回来继续迷惑人心了么?!&教徒青年的面目藏在风帽里,看不出面对这只咆哮的野兽时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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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吟游者&朋友,你步步紧逼的热情真叫我吃不消,&教徒青年好像真的快要窒息似地拉下风帽,那一直被遮掩的面容竟是黑色短发下的黄色面孔,瘦削的轮廓从本质上与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有所不同。&东方人?!&大汉的手劲不禁松了松,他看向尼禄,就像发现一只粉红色的野猪而一时无从下手的猎人,询问的语气大过惊讶。&那就放开他,&尼禄身旁的女人伸手将长发揽到耳后。教徒青年注意到她尽管穿着常见的武士皮衣、右手却戴着及肘的铠甲护手,这令他想起曾经见过一些有幸与国王握手的平民会用麻布一层又一层地把手缠住,好像如此荣光便不会消失。不过这女人不像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教徒青年吹了声口哨,看来自己必须请她喝一杯,无论是出于她个性的装扮或者为自己说话还是清秀的长相。&给他个祷告的机会&&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宁愿祈求一个从未见过的东西的宽恕也不想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把他弄出去,然后&&库尼斯,回来之前记得洗干净血腥味。&女人的声音依旧平稳,不过教徒青年微笑中的谢意已经变成了深深的自嘲。&新来的小鸟凭什么叽叽喳喳!&大汉毫不留情地打断女人,&我要知道的是尼禄大人的决定。&&照她的做吧,库尼斯。&尼禄安静地擦拭餐刀,似乎只是在等待烤全羊而已。&轻点轻点,库尼斯朋友,别把怨气发泄在我身上嘛&&在我搞清楚什么情况了以后、你难道不想我活着作出解释么?&教徒青年拍了拍库尼斯孔武有力的手臂,即将接触的时候他的食指和中指突然并直,迅速点在库尼斯的前臂。尼禄放下餐刀,终于将目光移向教徒青年。如同严寒生生吹进了身体,库尼斯的双手一下子变得冰冷,似乎凝起一道围墙,血液全部被堵在上臂的血管里,异常燥热;原本可以举起巨石的力量此时大概连羽毛都能将它压垮。库尼斯难以克制地松开教徒青年的衣领,冰冷麻痹了知觉,甚至让他怀疑自己的手是否还存在。教徒打扮的青年整了整衣领,接着脱下教袍、露出他真正内里的革装与棕色皮靴,远比那宽大的黑袍合身。&如果是一个贫穷而无知的平民捡到了这东西蔽体,恐怕他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青年叼起一根卷烟,又把教袍捧在手上,不知如何便点燃了它;卷烟探进了跳动的火焰,青年缓缓吐出袅袅烟圈,&不过教会的人在很多地方都可以得到特殊待遇呢,过境时根本无需什么复杂的盘查,周游四方的旅人确实喜欢这么一个身份。&青年甩开手,火焰与教袍一同消失,只留下少许飘扬的灰烬落到腥红色的地毯上。血液冲破枷锁开始回涌,库尼斯双手又麻又痛、渗出一身冷汗,即便力量逐渐恢复;他死盯着青年,担心自己足以挥动拳头之前青年就已经落荒而逃。库尼斯又看向尼禄,但&十二护卫&的首领却暗暗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攥住拳头用力指着自己的心脏,倒将库尼斯如狼似虎的愤怒生生压了下去。&那么你的这个旅行者的身份也是为了某些需要伪装的吧,操纵火焰的法师先生?&&看来我总是不被美丽的女士放过嘛,&青年踱步到这个戴着铠甲护手的女人座位旁,&其实这个世界是不存在只是吟游诗人的吟游诗人的,能被人们认可的诗人,往往同时必须至少是优秀的外交官、商人、法师、骗子,有时候还要能随时成为体贴温柔的情人。&他张开手,火焰在指间滑动成玫瑰的摸样,接着一朵真正的红玫瑰绽放在青年手中。&谢谢。&女人用戴着铠甲护手的手拿过玫瑰,旋即将它揉成一团、挤出汁液滴进面前的酒杯,&东方的玫瑰酒确实令人向往&&噢,看,它变成原本的颜色了。&杯中的清酒竟被荡漾出橘色。(注:橘玫瑰,花语为欲望。)&呵呵,美丽的女士也会一些逗人开心的戏法呢。东方的玫瑰酒可没有肤浅到只是滴进清酒里的玫瑰花汁。不过这杯酒倒是肤浅到了太过真实的地步,&青年举起酒杯,&人类的历史,便是由它推动的吧。&&既然如此,请饮下它、接受最真实的歉意,希望我兄弟的过错没有伤害到你。&尼禄也举高自己的酒杯,尽管他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刚刚入席的库尼斯重重地&哼&了一声,晃了晃他巨大、却仍有些酥麻感觉的拳头。&没事,我并不介意。生活之所以有趣在于很多事情明明知道是错的还不得不去做&&那么这杯酒,就敬给刚才那个可能已经死去的我好了。&酒杯翻转,橘色液体撒上腥红地毯里。&咚!&尼禄放&&或许也可以说是摔下酒杯。于是旅店顿时又安静不少,一些人伸长了脖子继续看热闹看得起劲,另一些人急忙假装在做自己的事情。埃米和几位侍者正要送上烤全羊,此刻却不敢进前;劳尔在柜台后连连挥手催促也没用,直到他排开五枚金币、烤全羊才被端上桌面。气氛缓和不少,&十二护卫&的人们分食着这塞满香料的烹饪,而尼禄只是仍旧擦着餐刀。&谈及濒临死亡的威胁,从容如你,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所以你也该清楚,人总是因为愚蠢和大意而丢掉性命&&尤其在他们自以为是的时候。&&多谢你的忠告。但是我想,如果飞龙即将降临,猎人不会去介意雄鹰的盘旋的吧。&&噢?何以见得?&&因为雄鹰飞过相似的天空。&青年顿了顿,&猎人是不会介意雄鹰,但好像他的狗一定会一直对着天空叫唤的呢。&&你他妈什么意思!!!&库尼斯怒不可遏,推开阻拦的同伴、腰间的短刀直向青年挥去。青年笑而不语,矮身躲过库尼斯,继而反手探上他的后背、顺着脊椎自上而下,在某个特殊的位置猛然伸出二指一点;这个大汉竟便软软地瘫倒下来,只剩咒骂的气力。&怎么样, 雄鹰的爪牙的锋利,足够猎人忌惮了么?&&很好,很好!&尼禄节奏缓慢地鼓起了掌,&告诉我你的名字。&&那可真是荣幸,我的名字&&它将来绝对会出现在某一部诗文巨著的落款处,成为一个不用询问就得以知晓的词&&子夜守。&&不太像东方人的名字呵。&&是么?我在这里的遭遇也不像是在浪漫迷人的西方呢&&当然,除了这位女士,我愿为你制作一杯真正的玫瑰酒。&&真叫人期待。&女子不温不火的回答。
&既然这样,希望雄鹰永远只盘旋在空中,&尼禄深饮一口杯中酒,&但也小心不要到了飞龙的高度。&子夜守摆摆手,&不用太介意,我只是个有些本事的吟游诗人&&天才和疯子才能找到传世的故事,不是么?&他在&十二护卫&几十双眼睛的逼视下悠闲地晃到别处的一张餐桌边,不知用了什么方式与正在就餐的四个女孩谈笑风生起来。&&&拐杖看到母蜘蛛被缠住了脚,就问她想不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母蜘蛛说&好啊,拐杖先生,你去帮我打一头马车来,我想吃早餐呢。&拐杖说&没问题,不过我好像打不过马车,要不等我两百年,我去种一条猎狗出来帮我。&母蜘蛛说&两百年,好无聊的呢,要不听我讲一个故事好了,你想听&&圣剑的故事吗?&&拉抱着露希亚离开座位,完全没有注意那个戴着花环的男人的絮絮叨叨。刚刚准备再次登顶的曦诺蹲在椅背上瞅着快步跑开的拉,懊恼地又跳下来,拖着毛茸茸的尾巴跟了上去。&唉,拐杖先生好没有空听诶&&&男人拨弄着手指,好像在自己逗自己开心。穿过人群,星星点点的能量从拉和露希亚的身上流离。第一滴水的泄漏预示了大坝的崩塌,拉感到外貌缓缓发生的变化,即便目前还处于肉眼不可察觉的地步。可问题是被打乱的是能量根本的排序,露希亚现在依靠作为圣光八翼炽天使的力量强行维持&拟态&,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就像逼一群猛兽规矩地并排坐摇尾巴,它们的暴起只是时间问题。拉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协助露希亚,却被她冰冷的小手制止。他不懂&拟态&的原理,盲目的能量也许会加剧它的分崩离析。于是拉只好在登上一半楼梯、趁着用餐的人的视线被挡住时猛地直接越到二楼。橄榄树庭院旅店的二楼以上全部是住宿的房间,此时就连负责清洁的侍者都下去吃晚餐了。&快回&&房间。&露希亚紧紧抓住拉胸前的衣襟&&无论是否只是由于正奋力阻止&拟态&的崩溃。拉清楚,他必须在这双手松懈之前赶到足够隐秘的地方&&怀里的小女孩明明骄傲地宣示过&你觉得这里有什么能伤到我们、甚至在我们附近活动不会被发现?&,然而他们快到达依鲁萨洛镇的时候她却小心得像偷偷溜出来的猫儿,一定要用&拟态&将两人伪装起来、没有任何理由。拉大概能猜到原因,毕竟他一直怀疑天界为何对他的出走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细想之下却觉得依旧没什么必要如此谨慎;不过那又如何,露希亚认真的表情已经足够让他完全顺从了,身边有能毫无理由、毫无保留地去信任的存在,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拉即将撞开房间门的前一刻,隔壁房门后走出一对男女。切西亚正为那眉宇间略带几分俊朗的男子整理衣领,男子的手却不停地在她身上游移,似乎对刚刚做过的欢愉之事仍意犹未尽。根本没有闲心去在意这个妖媚的女人,尽管拉和她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厘米&&但就在这间隔二十厘米的接触,他身上粗布的车夫服开始褪成红褐色风衣、瞳孔泛起殷红。兽群终究还是暴起了,来得突然。拉竭力控制住能量乱流的四散,但仍有不大不小的气劲冲开。切西亚和那个男子疑惑地看向他们,在房门关上之前,三片洁白修长的羽翼、映入眼帘。这景象拂过切西亚的脑海,遮蔽的尘埃被吹起、但又落下。她无法克制地、去思索一件明知想不起来的事,一些场景从记忆中闪现,继而却比窗上的晨雾还要模糊。&那、那是什么?&&你&&一定是看错了&&&切西亚捧住男子的脸,将他的视线转了回来,&一定是。&她的思绪是被男人的声音拉回来的,但终究还是很迷茫。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那景象辩解;之后又为什么,会给那个仅仅只是为了得到身体上的欢愉而相识的男人,一个她从未倾注过如此深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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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创始者正午稍晚的天界,上帝藏书室前的庭院如同其余地方一样沉浸着和煦而柔目的光&&比晨曦深一些,比夕霞浅一些。它总是变化,明媚的颜色若穿过整个天界、便会变成宁静的夜。于是天使们追赶着光的步伐,却学会了惋惜,惋惜时间的易逝&&尽管从前光明与永恒相等的时候,时间仍会默默地从意想不到的角落溜走,但在那时永恒的光面前,时间又有什么意义?只有漫漫长夜里才会渴望黎明打破沉寂,这个能轻易地从任何失而复得的小东西上悟得的道理,每每想起、却总还能找到再次感慨一番的理由。炽天使耶和华弯下身,将一本古朴的藏书轻轻摊在草坪上、让阳光祛除它积年累月处于暗无天日中而落下的诟病。尽管通过简单的炎魔法也能有效解决潮湿和霉变的问题,耶和华更倾向于用传统的方式去打理书籍;这是与年岁无关的坚持,有些事情之所以能被保留、是因为它还愿意提醒你自己是谁。偌大的草坪缀满了书本,微风儒雅地翻阅着,唰唰的纸页声交汇出一场盛大的窃窃私语。在这里,不同位面、不同瞳色无需再用剑与对方的鲜血证明自己的信仰,文字让激突的思想拥有静止的美态,它的面前,天使与恶魔不过都仅仅是书写者,用同样的载体勾勒出相异的辉煌的书写者。后辈们因循文字的排列得以体悟到先祖所观察、所接触、所感受到的一切,几万次坠落才划过的天空,几万座墓碑也挡不住的步伐,得到传承的、不止是智慧。文字呐,即使忠实地记录了也许最不真实的痕迹,它的力量、也是值得敬畏的。树叶沙沙地应和书本的声响。太安静了,耶和华屏息,但听不到往日从藏书室到庭院、从庭院到藏书室的追逐打闹。曾经的两个孩子早已过了嬉笑玩乐的年纪,比童年更为长久的肃穆却仍旧在这里、和庭院四周的参天古木一同屹立。抬起头,树冠围成的绿色环绕着藏书室,稍远处有些小天使正在半空中进行追逐的游戏。一个小胖子跌跌撞撞地没有扑到同伴,反而撞进树冠里,压弯了一小丛枝桠。其余的小天使见状不再逃散,一下子聚到小胖子的身边、生拉硬拽把他拖出来,拍掉挂在他羽翼上的树叶。他们挤成一排,用惊惶的神色看向耶和华&&这位炽天使的存在表明他们误入了什么地方。小天使们既不敢逃走又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慌乱地像一群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耶和华不禁觉得有趣,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并不碍事;这群小家伙便&呼啦&一下散去,远远地,连说话声都听不见。于是庭院回到更安静的氛围里,叶声与页声也似乎融入这片景致、无意辨析。敬畏与排斥总有一丝悲哀的共通啊。耶和华的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在他只能仰望的高度;炽天使耶和华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谦卑于他低垂慈祥的目光之下,以为他永远都是那么浩瀚而伟大;他以为他永远不会倒下,但如今,耶和华能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孤寞,他的执着,他无与伦比的思想与布置。他握不住一些东西、却摔碎了自己。耶和华也曾有过疑虑,自己所做的是否真的只是接过了他手中的剑;其实,想要守护天界的仍是自己吧,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觉地改变,所以&&耶和华深深呼吸,似乎连自己也融入了庭院的景色里&&这样闲适的下午,怕是不会再有了。炽天使耶和华从悬浮在身后、连接空间的魔法阵中又取出一本藏书,细细拂去表面积浅的尘埃。书的封面是烫金的地狱文字,耶和华打开了它,一页一页、将翻折的页脚归为平整。天使们总是在最后一次做某件事的时候格外认真,想必,耶和华也不例外。&噢,露希亚,书都看完了?&耶和华对着落到他身旁的晨曦天使说道;她羽翼的挥舞声微不可察,却为这里注入了些不同的东西。&嗯,看完了,耶和华叔叔。&露希亚手里捧着的三本硬封书著分别是《魔法简史》、《魔法阵完全解读》、《单次元图纹与能量的分配》。&《魔法简史》的记叙太过枯燥,而且它的作者是仍属于一个对能量的运用知之甚浅的时期,许多现象只是简单的记录,但无法予以解释。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最近藏书室收录了《解析〈魔法简史〉》和《魔法史?能量》。&&不麻烦了,您每页写的批注都很详细,&露希亚将手中的书递给耶和华,&太详细了。&她的长发开始收缩,身材拔高,五官变幻着,羽翼收拢、交织在一起,连晨曦般的气息都沉静起来;就像同时有无数鬼斧神工的画匠在露希亚身上描绘,当耶和华触到她递过来的书时,庭院中的两个耶和华、已分不清是谁给谁了。炽天使耶和华接过书本,他的目光扫视着&耶和华&:&不愧是圣光八翼炽天使&&不过这可是个很危险的魔法,危险到隐患都不在于它的本身。&&我看到了,那段描述,&拟态&被称为&撒旦之王的橄榄枝&。&露希亚的声音也变得低沉,她舒展开羽翼,灵巧地盘旋于半空;优秀的控制力使能量牢牢凝聚周身,但也不会成为影响行动的障碍。露希亚飞上庭院水池中的雕塑&&这是庭院里她最喜欢的地方之一,小时候一生拉的气,她就会跑到雕塑顶上,听那个不会飞翔的孩子在下面苦苦哀求;如果他胆敢没有得到露希亚的原谅就偷偷爬上来,哼哼,基本上被推进水里扑腾两下是免不了的了。此刻,池水依然缓缓流动,没有来源、不知去向,却得以一尘不变。露希亚独自坐在雕塑顶端,不会再有谁挤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抚摸她的羽翼,向她解释书里读不懂的文字。露希亚望向下面的池水,映出的倒影是耶和华的面容&&原来这纯洁的东西都被威胁着学会欺骗了呢,她看着水中的影像出神,不自觉地,将凝聚的能量安排成不同的排列。于是池水便映出一张干净的脸,短发,以及刘海遮不住的双目的殷红。就像一个黑洞,她知道这是自己,然后深陷其中。&露希亚。&呼唤似乎摇摇晃晃攀不到露希亚的高度,耶和华清了清嗓子,&露希亚!&他的声音像是从庭院各个角落,从草坪下面、从池水之中、从露希亚耳边的空气里迸发出来。&抱歉。&她赌气一般取消了&拟态&,不经控制的能量四散,掀起一阵大风,翻乱了书页与树叶。池水少有的荡漾,碎开一切影像。&果然是很危险的魔法,&露希亚在雕塑顶端高声说道,四对羽翼带着清秀脱俗的华贵收拢于身后,&可是它与〈魔法简史〉又有什么关系呢耶和华叔叔,您需要如此清晰地抄录在书页上?那样新近的墨迹,露希亚也不是个很笨的孩子吧。&&所以,我在做的也算是一件聪明的事啊。毕竟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耶和华捧着露希亚交还的书向藏书室走去,&有空去普菲科特的骑士营地看看,好像真的招收了一批人类骑士;聪明的孩子会铭记忠告的吧?请帮我把书翻回来,它可不想趴一下午。&露希亚跳跃下来,轻盈而准确地落到唯一一本被刚才自己引起的风掀翻的藏书旁。草坪上有一圈方形的光晕,似乎标识了这本书原本该在的位置。炽天使耶和华是位严谨的天使,但也不必刻板到如此程度,露希亚感到有些好笑,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把它安放进去。顿时庭院好像是被抽去了什么&&所有的书本都不再随风翻动;消失的唰唰声,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耀的光芒,闪烁在远处某本藏书上,然后又窜向另一本、再一本,划过草坪上每一本藏书,最终停留在露希亚跟前的那本书籍。光的轨迹曳出一个巨大的、她此生难忘的词汇依鲁萨洛渐渐隐去的光芒,露希亚翻开跟前书籍的封面,扉页上耶和华的字迹眉清目秀。&人类只有在窒息的时候,才会慨叹尘埃的重量。&晨曦天使露希亚展开八翼,方向、天界之门。脚步声回荡在藏书室,像一个新时代钟声的敲响。无论装作多么平静,但哪怕是一尾轻羽的飘落、都会激起惊涛骇浪;这样的情感,炽天使耶和华觉得,自己是不配去利用它的。耶和华翻开《魔法简史》,撕下记有&拟态&的那一页,接着便让炎魔法在藏书室终于有用武之地。他也只是有一瞬间,如此认为罢了。&&曦诺正巧钻进房间,房门就在它身后砰上。它感到急促而短暂的震动,似乎是从大地深处涌起的轰鸣&&大地的肚子也饿了吧?所以曦诺抬起了头,对着穿红褐色风衣、拥有很舒服的头顶的青年喵喵叫唤;可是他的注意力都在床上那个背负四对羽翼的漂亮姐姐身上,根本没有在意折耳猫的声音。曦诺想要走近一些夺还拉的注意,刚刚抬起的小爪子却停在半空。它认真思索了片刻,终于得出原来自己的尾巴并没有被门夹住的结论,便快乐地朝近旁一个矮柜跑去。&真实被虚幻的东西勾出水面了呢。那个女人,好强的魅术。&拉把露希亚靠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尽量让露希亚以最舒服的姿势恢复。&很强吗?评判的标准是连你的眼睛也发直了是吧?!哼!&露希亚的脸色逐渐好转;她甩开拉攥着自己的手,别过头不去看他。但门窗紧闭的房间有些异样,很温暖的感觉,极快地消除了她的乏力感。&没什么,一个吸收多余的灵与魂的魔法阵而已,&拉自觉回答道。&否则哪有这么气力来让你吃醋的~&&你个笨蛋!&露希亚是真的生气了,她默念起&拟态&的咒文,不过能量还未覆盖在他们身上就被拉的深吻打断。默念咒文的口型反倒给了拉长驱直入的机会,露希亚的思绪被这一记强吻打断片刻,回过神来、便试图推开拉;只是他们的姿势太适合缠绵,挣扎无果,露希亚嗔怒地咬了拉的舌头一下。&小希亚,几小时没有让我表达一下我的忠心与爱意,你的嘴里会长刺的么~&拉把她抱得更紧,抚摸着她的羽翼,如此洁白,带着能将他击溃的温柔,&我设置的魔法阵怎么会这么无趣。即便是上帝亲自来察探,也只会发现这里是两个人类住进了一间没有关紧窗户漏风的房间而已。&他细心地为她梳理每一片翼羽,就像从前一直做的那样,&这么美丽的东西,总是隐藏起来怎么能去秒杀那个用魅术的女人呢?&&唉&&&露希亚躲在拉的怀里,很安静,她知道他一直都在,一直都会在,&因为我得到过一句忠告,&人类只有在窒息的时候,才会慨叹尘埃的重量&。&&那些&十二护卫&的人?呵呵,与魔物抗争,与上帝抗争,这世上有多少生灵能像他们一样知道自己在为谁而战?不是所有人类都像鸟人们想得那么卑微&&这个世界,所有生灵也是尘埃般无处不在呐,&拉依旧紧紧抱住露希亚,&你现在可是被裹在我这团尘埃里,其他的,都由我为你赶走吧&&喵~!&曦诺从衣橱上精确降落到拉的头顶,好像是为他的宣言标上一个可爱的惊叹号。&哈哈哈哈,拉你就不要去管曦诺了嘛,挺好看的。&&不可饶恕&&&拉抓下曦诺,&脊椎动物,如果你再爬到我头上,会让我养成每天帮你洗澡的好习惯的,你懂么?&他手中凝出一个巨大的水球,以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威胁曦诺。&喵!!!!&曦诺发出杀猫般的惨叫,蹭地逃到了拉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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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邪者几个&十二护卫&的成员七手八脚地把库尼斯脸朝下抬到用座椅临时拼凑的床上,戴着铠甲护手的女人随即上前扯开他的腰带。&喂,新来的小鸟,你把我的腰带抽下来、是为了做好待会儿让我把它吊在你脖子上的准备吗?!你没看到这里有很多人吗?!&鉴于库尼斯全身无法动弹的现状,所有的愤怒只能从口中喷泄;无论那个真正导致他如此倒霉的家伙正在不远处开心地与一群女孩嬉闹,反正库尼斯的满腔怒火就是必须去焚毁些什么,谁叫新来的女人正好冲到他面前&&这种时候当然应该把薪柴抱开了,难道叫火星跳到别处去么?&是啊,是啊,你的大嗓门已经让&很多人&变成&所有人&了。&戴着铠甲护手的女人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缓,让库尼斯露出了腰部,就像一条肥胖的豚鱼仅仅从中间刮去一圈鳞片一般可笑,&还有,我的名字是克劳狄乌丝,如果你拼读不来这么长的词汇的话,称呼我为克蕾迪女士也无妨。&&小鸟叽叽喳喳的烦什么,到底能不能快点让我起来去揍那小子一顿?!&&现在不是挺好,你可以去咬他啊。&&你&&啊!小鸟你是在用喙啄我啊!轻一点!&&有感觉的么。&克劳狄乌丝又用她的铠甲护手碰了碰库尼斯腰上的一块红肿&&看上去就像被还算有点个头的虫豸撕咬而留下的肿块,只是撑起它的不是血液或者毒液,而是库尼斯可怜的错了位的脊椎。&跟扎进你胸里的刺一样!你说&&哎哟&&能不痛吗?!&库尼斯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直接连在腰上,那是他唯一感觉所在。虽然它的表现形式只有清晰到单纯的疼痛,不过好歹因此知道自己还活着。克劳狄乌丝没有回话,但是一阵一阵微弱而绵延的痛楚说明她正着手解决库尼斯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后面半响无声,库尼斯的语气便软了下来。毕竟自己的身体掌握在那个女人手中,库尼斯现在是愤怒,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库尼斯&&至少你喝酒进食没问题,可能用嘴衔住刀叉需要一段时间的指导训练&&噢,算了,你也不像是会用刀叉的人。&女人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就像说着那句臭名昭著的&对不起,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什么?!噢不,小鸟,噢不!&这个大汉顿时语无伦次,如果要他如此熬过下半生&&拜托,到时候每天还能睁开眼睛看到太阳绝对会是最最折磨的事情,&小&&啊不,克蕾迪,不不不,克劳狄乌丝大人,您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当然了,库尼斯,既然你终于学会了如何正确地念出我的名字,&克劳狄乌丝话锋一变,似乎都能听到&格拉&的转折声,&待人处事时的礼貌是多么重要。准备好了?一、二&&&&喂,等等,你想做什么!克劳&&啊!!!&铠甲护手猛击肿块。精确的计算并没有让这如同将魂魄拍进身体的行为显得高尚,反倒是低沉的闷响和库尼斯的惨叫把那种像是生生将魂魄从身体抽离的痛苦播及到了每个旁观者的心里。&&三&呢!&三&呢!你的&三&呢!&他找不到比歇斯底里更好的方式表达当下的感受,每根骨头都隐隐作痛&&等等,每根骨头?&&三&我默数了,与你无关。安静一点,库尼斯,现在你又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了不是吗?其余只要像普通的拉伤处理。不过我可不保证等你伤愈之后可以如你所愿去回敬那个诗人一顿,&克劳狄乌丝取过桌边的空酒杯,缓缓倒入莱姆酒,&他所使用的东方技法,即使你把须哀之垣的墙拆下来套在身上,在熟悉这种技法的人面前也只是经络与血脉的集合而已&&最好的医师和杀手。据我对它的浅显了解就足以找出二十几种制服你的方式,那个吟游诗人应该是要翻一倍;然而真正麻烦的在于,这种神秘技法恐怕只是他所擅长的&&之一罢了。&她把酒杯递到库尼斯面前:&喝一杯吧库尼斯,安静一点。如果倒满了就不会发出声响,你觉得呢?&酒杯中的液体饱满得微微凸起,似乎随时都会溢出,却是嘲讽着人们多余的担心。&如果是你,有几分把握?&&呵呵,难说,库尼斯。许多事情和看起来不太相同的。&&切,你也没有把握,那不是你叽叽喳喳的资本么?&库尼斯不屑地啐了一口,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接过酒杯。不知与什么产生共鸣,液面一阵荡漾,泛起的涟漪将边缘的酒挤下了杯沿。&十二护卫&首领尼禄突然起立,眼神比手中餐刀的银光更加敏锐;不过、与其说是看到猎物的猎人,更像年轻的狼王发现终于有挑战者敢在对立的山头上对月长嗥。&大地的号角已经吹响,必追随贤者之声,开始了!顺从召唤吧。&他的语调从低沉转为尊敬,右手抚按胸前的&羊首枯骨&图纹;易于言表的动作透露着无法言喻的威严。 库尼斯不禁松开酒杯,与圆桌边的所有人一起默念:&顺从召唤。&跌落的酒杯倾倒在地,溅成惨烈的形状,如同祭奠。&&少女们兴奋地睁大眼睛,却互相督促着不要发出声响,生怕惊散了眼前的奇景。桌上的五杯基酒里跃出五个巴掌大小的孩童。宁静的蓝色独自坐在杯沿,冷不丁被精力充沛的红色高高抛飞,撞倒了平和的绿色与愉快的黄色,吓得多愁善感的紫色嚎啕大哭。五个小人闹作一团,不小心便沾染上了别人的色彩,或是继续哭泣,或是安慰着流泪的同伴,或是环绕酒杯一圈又一圈的炫耀斑斓的新身体,或是静坐思索,或是欣赏光线透过自己身体折射出的漂亮的光晕,煞是可爱。少女们不禁凑近细看,五个孩童害羞得紧张,脚下一滑跌入酒杯,汇成淡淡的青色。&哇~好厉害~~&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手法,原来酒的调配也可以这么赏心悦目。&酒名&无邪&,献给你们的美丽,愿它永驻。&子夜守不失优雅地吐出一口烟圈,居然弥漫的是很好闻的熏香的味道。他淡淡一笑,似乎将东方的神秘与旖旎如画卷般展开在女孩们的面前,引人入胜。&无邪&柔和而不失口感,像是一块不经雕琢、不舍雕琢的璞玉,融入心扉,即使是不胜酒力的少女也忍不住多加品尝,本地的酒调反而引发东方的感觉,让她们心中又添几分对彼岸土地的向往。&你们享受的神情是对我最大的赞美。只是刚刚的祝词有点像以夺取少女青春换得永生的老巫婆会挂在嘴边的台词,原谅我的失言吧。当下气氛,更适合一晚《月色》呢。&吟游诗人取下嘴里的卷烟,用明亮得如同阳光的火焰包裹住它&&他的手里似乎藏了一位能工巧匠,耀眼的光焰熄后那卷烟便成了一把璀璨的手琴,金色的琴弦正震颤着火焰&&真正的手琴抑或光与焰的魔法?当子夜守拨响序曲时,已无人愿意深究。最美好的东西总是似幻似真,所以让人欲罢不能。正如他的歌声。每个音符都虚幻得太浮夸&&没有沉浸在子夜守歌声里的只有自己。他觉察到了那阵急促而短暂的震动,像是地心敲响的丧钟,即便传到这里仅仅使杯中酒水荡漾,但同时引发的能量的波动,尽管同样细微,却叫任何一位略有常识的法师都无法忽视,之后&十二护卫&的匆匆离去&&终于要开始了,会是什么呢,财富?名誉?权力?子夜守猜不出还能从这片土地榨取什么,他能想起的只是那位盼望自己的孩子早日归来的老人浑浊的双眸&&也许是因为子夜守对依鲁萨洛镇还不够了解的缘故吧。不过有些事情他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清楚。上位者的有所为往往会在历史中切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他、她或他们自诩为历史的创造者,但受伤的历史流的永远不是这些人的血。太平盛世是平民的骸骨堆积的,兵荒马乱是平民的骸骨堆积的,子夜守游历过很多地方,也正是他找不到值得记录的故事的原因。他想写的不是一个人,不是一群人&&人们推翻广场上的雕像,塑起新的王;几十年后,又心安理得地推翻王的雕像,塑起对新的统治者的尊敬。上位者的冷酷割开伤口,民众的冷酷让它血流不止。历史盘旋着前进,抒写不同的冷酷和那双不变的浑浊的眼睛。太悲哀了。子夜守胸怀为这个世界留下记忆的雄心壮志,然后带上了一支一直难以下落的笔&&他所见所闻永远是那么悲哀的人与事,既然生活的真实如此残忍,为什么不能笑着去面对呢?他的书著必定要讲述的是一场喜剧,不那么悲哀的喜剧。他执著地相信有一个漂亮的故事在等待着他;人们把诗人的执著称为天真是因为他们自己没有执著的勇气与觉悟。如果不赌上全部的未来,怎么可能实现梦想。&子夜守哥哥,你唱的是什么事情啊?我好像没有完全听懂诶~&一个少女询问道,明显是还想听一遍的样子。&呒,是个挺有趣的故事。传说塔里困着一位全天下最美丽的公主,当然了,还有一条全天下最凶猛的龙看守着她。这个传说在一个国家盛行了整整四世,塔下存留的不止是四世王朝王子们的枯骨,还有骑士、甚至稍有勇武的平民的遗骸。但敢于尝试的勇者遇见的是条伤疤越来越多却似乎永远不会倒下的巨龙&&那时还口口相传是因为王子们尊贵的肉体让它有了不死的力量,真是可笑的说法。总之直到第四世王子的弟弟继位的时候,国家里有个奴隶因为叛逃被抓住,奴隶主打断他的一条胳膊后把他扔到了塔下。即便最后被抓住,那个时代能从奴隶主那儿逃脱过的奴隶都算是极强壮的。这个奴隶与巨龙搏斗了三天三夜,断了一条腿,靠一只手挥舞着前人遗留的生锈的剑死撑。他以为他要死了,龙却对着天空哀吼一声,让后垂下头,转身向别处爬去。就在它转头的那一刹那,奴隶猛地将剑刺进龙的眼睛,生生穿透,直接刺穿它的大脑&&奴隶的整只手臂都没入它的眼睛里了。&&油&&&提问的少女揉了揉眼睛。&呵呵,听起来好像是有点眼睛痛。然后那个奴隶拖着断腿挪进塔里,塔比他想象的华贵,红色绒毯铺满每一级台阶,还有一间间精致的房间。奴隶难以置信地、爬到最最精美的一扇房门外&&&&等等,&另一个少女插嘴道,&公主怎么会跟一个断手断脚的人在一起呢?不是应该会有个&&额&&神奇的人出现,一下子治好他的伤,然后宣布其实他是位小时候被国王遗弃的王子么?&她思忖半天,还是没有用&天使&这个词。&可惜他就是断了一只手、一条腿,推开了最最精美的一扇房门。接着,他看见了&&&子夜守收住话头,这是专业的吟游诗人的通病。&然后呢然后呢,他看见什么了?公主是不是很漂亮?&听众的反应也很令人满意,于是子夜守继续讲述:&他看见一位老妇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很安详。原来巨龙放弃的那一刻,正是老妇人,是的,曾经全天下最美的公主与世长辞的时刻。人们厚葬了巨龙,并写下这首歌曲,盛赞它的忠诚。&&真是奇怪的故事,&少女们有些失望,&虽然歌真的很好听呢~&子夜守收去手琴&&它散成无数片金黄的花瓣、消失于虚空,又惹得少女们一阵惊呼。&是啊,奇怪的故事。&他低声附和着。人们厚葬了巨龙,同时处死那个奴隶,并将王国的日渐衰落归咎于王朝对龙持续四世的屠戮。反对者用塔里的财宝组建了名为&晓月龙吟&的组织,致力以武装力量推翻国王的&专制暴政&;国内冲突不断,领国更以&践踏高贵的龙&为由支持&晓月龙吟&,继而趁虚而入;故事的最后&&巨龙的坟墓成为这个国家存在过的唯一证明。无邪的瓦耶*。(注:瓦耶,上帝左手边第七位天使,掌握快乐。人们也称他为感觉天使,因为快乐明显高于所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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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轼临者玫瑰花篮周围散布了各色其他品种玫瑰的花瓣。它拥有目前的胜利,但不是永恒的。当下一位倾慕者和他自己的玫瑰出现时,这只花篮也将成为遍地残骸的一份子。这里是战场,没有硝烟。切西亚自然地绕过花篮。也许房门前撒满玫瑰会令大多数女孩为之动容,不过在她看来,这些与楼道间的盆栽无异,除了让她的房间看起来略微醒目和加大负责清洁的侍者的工作量外,就跟送它们来的男人们一样毫无深意。男人们炫耀着的财富和自以为是的情调,在女人眼中有时是多么可笑;不是所有事情都像他们的思维方式那样理性,钱袋的重量与仆人的数量只是处于无关紧要的地位,重要的是感觉。一见倾心,然后、浪迹天涯。重要的是感觉呵,切西亚也是如此相信感觉的人,一个侧影,握杯的手势,可能就点燃了内心的炽热,催促她主动而大胆地将对方俘获;接着、在对方进入自己身体最深处的那一刻&&尽管她痴迷于这样短暂却登峰造极的快感,炽热同时燃烧殆尽。她是如此相信感觉的人,既然已无冲动,便断了一切联系。她真的能断得了一切的联系,似乎那只是被切开的水流一般过往无痕。再遇到下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人&&她的生活,终究是糜烂的。所以就像是无法逃避的惩罚,切西亚被一种感觉击溃,那三片羽翼是挥之不去的画面。那个车夫的房间、她想要知道门的背后是什么,然而竟第一次胆怯。卑微沾满切西亚的心,是全无遮掩的恐吓,促使她匆匆走回自己的房间&&匆匆逃回自己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推开房门,切西亚依旧思索着那种难以言喻的触动。一定可以想起的,如果记忆曾经存在,绝对不会被时间的沉积压垮。只是她的回忆,是没有钥匙的铁锁散发出令人厌恶的锈气。房间内的摆设和她离开时一样整洁&&床头柜上躺着一束红色的玫瑰,大概是某个更有心思的男人买通了负责清洁的侍者,让他的礼物得以占据最为有利的地形。切西亚却突然觉得这红色媚俗得刺眼,就像用浓妆也藏不住眼角皱纹的女人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拉客&&又是玫瑰,只有玫瑰,难道郁金香、桔梗或是鸢尾都已经叫撒旦之王骑着九头恶龙全部收走了么?!她拿起这束世俗,拉开房门,狠狠地摔在门外的玫瑰花篮上。于是这只花篮在下一位倾慕者到来之前便寿终正寝。门&砰&地再次关上,吹起满地花瓣。落英缤纷,美得像是拭去了结局一样。即使把它们关在门外,仍然阻止不了空气中的香味,渗透着无力,切西亚靠在门背后,难以支撑的身体、渐渐滑坐到地上&&她尝试回忆一些其他的事情,她的父母,她的家乡,她曾经刻骨铭心的地方;空白,一片空白。有些人浑浑噩噩,到头来根本记不起每天都做过什么,但切西亚是真的无解,她突然发现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段插叙,没有开头的叙述,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作铺垫。淡蓝色衣裙紧贴双腿,她蜷缩着环抱双膝;这样才可以离自己近一点,给空白的自己填上什么,悲哀也好,伤痛也好,让记忆不再单调的只有刚刚那个眉宇间略带几分俊朗的男子脱下自己衣服时欣喜的神情。切西亚瞥见脚边的一张卡片,是从刚才那束玫瑰里滑落的。爱慕之意透过娟秀的字体似乎添了几分情深意切,落款处&子爵&的爵位也同样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切西亚&&切西亚&&&她默念卡片上自己的名字,用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重复对方姓名的语气。从楼下传出吟唱,是很漂亮的男声,飘飖得穿透了时间,近谧得如同耳语。切西亚愣住了,歌声似有实质般停在她细长的睫毛上。酸涩慢慢替代了空气中的香味,她下意识地将长发拨到耳后,却发现自己已是,泪如雨下。&&喧闹被藏在食物里一起下肚,剩留空荡荡的杯盘、以及桌位旁寥寥数人的冷清。依鲁萨洛镇的人们所习惯的作息时间似乎与睡前的歌谣一样古老,就连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少女们也都已打着哈欠互相告别,只有吟游诗人仍坐在桌旁,手指自下而上轻快地略过琴弦,用滑奏的技法引出一小段急速明朗的音阶。&请您再考虑一下吧。&对座的绅士忍不住打破沉默,他勉强营造出的强势被子夜守自顾自的弹奏就随意拨乱了,再不出声的话,怕是自己再无法结束这休止符般的待遇。从关不紧的窗户间漏进几声犬吠,格外清晰;烛焰轻曳温暖人心的光芒,一个醉汉枕在酒瓶上,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碎语。一滴一滴的莱姆酒顺沿桌边落下,一滴一滴,融进地毯里,像是融进一场深邃的梦中。子夜守喜欢这样氛围,村镇宁静的夜晚。夜晚是留给每个人自己的;他可以不必用似幻似真的华丽陪衬音乐,而是仅仅让能量汇聚出最普通的手琴的式样&&甚至不需要太精心于音准,只是随意弹奏,随意弹奏,调试的是自己的心情,并非听众的快乐或者悲伤。所以他继续保持沉默,没有在意这位自称是橄榄树庭院旅店店主的绅士的邀请。尽管从绅士之前的语气能够听出,十个金币一晚的演奏加上提供食宿已是很高的价码,但,盘踞在皮套上的鹰只是给训鹰人增添潇洒,真正的雄健是自由的翅膀所独有的&&子夜守总是以鹰自比,也许作为诗人应该配上一个更加温婉的意象,比如莲,比如月,至少褪去挥斥方遒的王霸之气;不过真的没有什么能比鹰更足以在空白的天空里留下惊鸿一瞥,那种永远深刻的画面,记忆不灭。这场不知该称为僵持还是单方面苟延残喘的对峙,最后绅士&&博多萨?赫拉莱德&&还是起身致礼离去。他原以为子夜守和表现的行为同样世俗,现在博多萨反倒觉得自己像是小丑,再怎么逢迎讨巧也就被人们当做笑话看待。子夜守眼角余光扫过博多萨的背影。这如礼服般笔挺的自负,他想,总是会被迫不得已地添上褶皱呢。&埃米,再来点吃的东西。&犹大的声音穿过四五张杯盘狼藉的桌子抵达在场仅剩的一位侍者的耳边&&其他家伙都去为二楼住宿的客人服务了。谁知道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去上面看看客人们有什么需要&与&我觉得我今天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吧&的含义产生了一定交集。晚餐时间过后,每每只是会有一两名身手不够迅速的侍者在老板的注目下自觉地留下来去收拾餐桌或干点别的什么已经重复了一天的事情;不过只要不出现客人的需求无人响应的情况,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无妨。埃米捧着污腻的餐具进到厨房,不一会儿托了盘牛排出来。&等等。&当他与博多萨?赫拉莱德错身而过时,却被这位新任的橄榄树庭院旅店老板用手杖拦住。&是冷的么?&博多萨看着盘子里无精打采的牛排,颇为不悦。&哦,嗯,哦,老板,你听见骰子的声音了吗?如果有人能把厨房里那些家伙从赌桌上拉下来,他一定可以吃到热气腾腾的牛排;再说这盘也不算特别冷,一刻钟前才做好的,不信您摸摸,比凉白开暖和。&埃米耸耸肩,无奈之色挂在孩子气的脸上。&顾客必须被放在与国王相当的位置;如果一场赌局比国王更需要郑重对待,那不知这个月的薪酬对他们来说是否也会显得多余?&&&&&埃米躲过博多萨的直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柜台后的劳尔;后者摆出一副&现在我又不是老板&的表情,低下头继续合算一天的账目。&好吧,好吧。&可怜的侍者至少还担心自己的工钱,在惹恼新老板前缩回了厨房里。迎接他的当然只有闲暇的锅碗瓢盆和尽头休息室内隐约传出的&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埃米呆呆地听了一会儿,郁闷长叹,接着自个儿打开火头,把牛排丢进煎锅。油的沸腾声让博多萨很满意,他一边回味着刚刚自己似乎极具上位者气势的言行,一边不忘转身向远处的犹大作出致歉的手势。时断时续的弹奏突然破出一个坏音,就像灾难来临前会出现的那种最常见的预兆。只是子夜守手琴的琴弦并没有崩断,而是随着他手腕的甩动意外拉扯得很长;这把用能量凝聚的乐器似乎是超过了它并不存在的使用年限,琴弦接二连三地松散,如同被四面八方互相挤压的风玩弄着,纷乱晃动。子夜守把手琴揉回成一团凝聚的能量,以火焰的形态萦绕着他的双手。现在的情况不适合继续扮演吟唱者的角色。影响了他对能量的操纵却依旧能够保持自身隐蔽不被发觉&&子夜守微微躬身,肌肉都紧张起来,足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任何方向的闪避。他隐隐听见很轻的&啪&的一声,像快速将手贴到剑柄上的声响。子夜守警惕地筛选可能的目标,最后确定是那个叫犹大的大汉也已进入高度戒备的状态。如此恬静的村镇夜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破坏了,子夜守不禁有些遗憾;同样遗憾的是刚才的遭遇似乎是纯粹的试探,连挑衅的意味都没有。周围平静得好像氛围从没受到过任何影响,恍恍惚惚,他的视线竟也开始模糊。不,这逐渐扭曲的画面是独立于子夜守意识的客观存在!他的正前方,蓝色光晕勾勒出不够清晰的边界,把中间扭曲的虚空围成如同壁镜的形状;然而周遭的能量却脱了节般地安稳,让子夜守不得不质疑自己的视觉。&她张开嘴,向人间飞出闪闪发亮的金像,然后等待乌鸦啄食所有尸骸&&吼!!!&子夜守想起这某句诗,与此同时吼声从前方扭曲的虚空中降临;火焰蔓延至他的前臂,形成盾牌状的包裹,在他向后退跃时还带出点点火星&&但他错了,如果这真是一面蕴藏无限危机的镜子,子夜守的位置,是恰恰处于它的背后。&镜子&的另一面,獠牙与血红色双眸让博多萨?赫拉莱德意识到犹大在马车上的那段话不再仅仅是个蹩脚的玩笑。此刻所见肯定会永远出现在他下半生的恶梦里&&博多萨觉得现在自己就在经历一场最可怕的恶梦,他想醒过来,但该死的时间、每一秒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悠闲地刻画着每处细节,獠牙与血红色双眸,紧贴着自己跟前那层看不见的隔膜,骨刺鳞次栉比在它的手上,好像随时都能划破这层薄弱的间隔。他相信这场景已烙进了脑海,即使今后仰望纯净的天空,阴霾也会毫不吝惜地划过。失控的惊叫将博多萨努力维持的绅士形象粉碎,同时似乎也打破了某个微妙的平衡。獠牙与血红色双眸尖刀般探入这个世界!魔物不再是被间隔的恐怖,它伸出利爪,努力从扭曲的虚空中钻爬出来。硕大的掌拍击在博多萨脚边,刺入地面,如此拉拽着,魔物身负的肉翅也已探出,肆意伸展,两边的餐桌被掀翻在地,来不及收拾的残羹剩餐与莱姆酒顿时狼籍一片。博多萨想要逃跑,如果说&敌人在朋友的距离&称作危险的话,也许眼下的情形可以叫做&与敌人相拥&了;他必须逃跑,只要一个转身的动作,然后就可以擦去冷汗,整理着装,找一个靠得住的人求救,比如&十二护卫&的首领尼禄&&他做不到,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可能正好是一条用来控制肌肉的神经,所以&&这只丑陋的魔物将是博多萨?赫拉莱德&&第一家族赫拉莱德家族的一员、橄榄树庭院旅店店主&&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的影像了么?不行,这样不行!博多萨疯狂扫视周围,试图找到一些别的什么,一位倾国倾城的公主或者一柄纯金权杖才更适合成为记忆的句点。然后,他看见了一把大剑。然后,是骨骼断裂的闷声。这一剑正正斩在魔物的肩上,剑锋还割破了它的后颈;犹大又举起大剑,迎着魔物喷涌的鲜血再次挥下。他像一头不顾一切的公牛,比剑身上被血描红的他的名字更为凶猛。魔物撩起手腕抵挡,坚硬骨刺顽抗住这头公牛的犄角,擦出难听的声响。子夜守突然从魔物侧后窜出、跃过它的肩膀,在半空中挥舞出一记漂亮的左勾拳,结结实实落到魔物脸上。僵持瞬间结束,犹大趁着魔物力量的停滞,收力、爆发、短促下劈,接着又改成反握剑柄的姿势,顺势刺穿魔物的手臂,钉入地面。翻身滚落到魔物面前的子夜守推开呆愣的博多萨,自己也借力向魔物冲刺&&魔物的另一只利爪在他们原先的位置留下深陷的抓痕;而此刻它便无选择,只能用撕咬阻止已突进至自己面门的对手。&喂,小孩子打架才用嘴的!&子夜守的肘部帮助它关上了血盆大口,&这样才对,就像那位美丽的女士说过的,&安静一点&,&火焰又萦绕着他的左手,&人们总是静静地听诗人诉说,但他们的内心其实已被点燃。你也,一样。&这燃烧的能量刺入魔物肩部的伤口,很深,子夜守的整只前臂都没了进去。魔物的皮肤变得通红,蔓延至整个上身,就像被焚灼一般的晚霞所缠绕&&火焰带走它体内的一切,血红色的眼球也在高温下融化,齿缝间间或有火丝漏出,很快只剩下焦黑的骨骼的形状。这便是博多萨?赫拉莱德晚年常对后辈叨念的故事之一,獠牙与血红色双眸的魔物,冒着黑烟的魔物。&哎哎哎,真是耗费了&&&犹大望着满地破碎的杯盘,从魔物的手臂里拔出自己的剑,不知感叹什么。&是&&&浪费&&&吧&&&博多萨靠在一根桌腿上,无力纠正。魔物的血顺延剑锋滴下,浸到腥红色的地毯里,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有些地方,却泛起绚烂的光色。莱姆酒,又名彩虹冢。
第八章 守护者两年前依鲁萨洛镇最后一任镇长驾一辆运送泔水的马车携妻带女地逃离了这个他曾经许诺&以生命捍卫,并确保每位居民能过上安稳生活&的地方。他们经过边境的时候,没有人认出那四个衣料上乘的人的身份,没有人怀疑在那样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辆装着二十几个泔水桶的马车急于出城的原因,没有人注意它非比寻常地深陷的车辙,更没有人上前询问为什么要用整整六匹强壮的马提供马车动力。发现镇长出逃已经是入夜时分的事。人们聚集着冲进那座被作为全镇政治中心的花园式府邸,空空如也的金库说明了一切。老人们说,戍边的兵士被金子晃瞎了眼。不过无论人们以怎样的态度、接受或不愿接受,镇长确实就已经这么带着依鲁萨洛镇所有的黄金、希望、尊敬和半个镇的泔水桶销声匿迹。这座小镇便只剩下一个并不善意的名字,依鲁萨洛,&湮灭和平之光&&&年轻的一代忽然觉得,小镇悠久的历史和那些几乎从未完成过、以及活着完成任期的镇长们把它衬托得像个处心积虑的诅咒。他们的情绪粘在旅行靴底上,然后被异乡的泥土覆盖。依鲁萨洛陷入一段短暂却动荡的时期,当地的年轻人离开家乡,追寻闪耀在未知的远方的光;这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又落到依鲁萨洛的屋檐上&&流浪的武者和逃亡的罪犯,他们喜爱没有规则的地方,从四面八方簇拥到这里,在&十二护卫&到来之前把混乱与冲突涂满每一片阴影里的屋檐。尼禄是混乱时代的终结者,&十二护卫&以绝对武力磨平了一切芒刺。人们偷偷透过门缝观望,看到不服从者的头颅全部摇晃在萧瑟的风中;他甚至当众焚烧魔物的尸体,告诉人们不必躲在地窖里祈祷天使这种东西的帮助。尼禄从未正式宣布过要守护什么,他的行为却堪比任何誓言。&十二护卫&顺理成章入驻历代镇长居住及办公的花园式府邸。哥特风格被巧妙地揉碎进这座洛可可式的建筑,就像撒在巧克力蛋糕上的杏仁粒,设计者以独到的见解诠释所谓不对称手法,大色块的彩色玻璃窗画与护壁板框格中间的浅色东方织锦的有机结合,神圣与细腻相映成趣。&不错。&野草堆里的一片梧桐叶,这是尼禄对它的第一印象。此时此地,纷乱的马蹄声撕破黑夜疾驰而来,骑手们衣饰的&羊首枯骨&图纹反射着淡淡的荧光,不醒目,但足以用作区分的标志。这支骑队的末尾,一张垫有滚轴的木板通过麻绳与两匹马相连,而库尼斯也被麻绳这样粗鲁的方式固定在这辆临时的木车上,烟尘滚滚涌进口鼻,他无法左右转动脖子,眼睁睁看着千篇一律的夜空的颠簸;抱怨的话刚刚出口,又叫风灌回了喉咙。两道开立的雕花铁门出现在库尼斯的视野中,马匹的速度逐渐放缓;终于是到了,库尼斯长吁一口气,冷不防呛进烟尘,干咳不已。&十二护卫&首领尼禄翻身下马,府邸内的仆人急忙牵过缰绳。&欢迎回来,尼禄大人,看来车马劳顿并未使你伟岸的容颜增添倦色,真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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