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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迷惘者的爱情》（十年来中国最高水准的言情小说）稿已定寻出版连载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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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爱情。
　　在现今没有战乱和动乱，只有和平与发展的大时代背景下，用文字创造具有说服力的爱情，有点痴心妄想，倘若把时代往前挪动三分之二个世纪，情况或许不同。拙作至为可贵之处，在于制造和利用大的事件――诸如“98年洪水”“02年韩日世界杯”“03年‘非典’”“08年冰灾”――创作出了时代气息浓烈且“末日式”的爱情。
　　二、真实。
　　同样是时代使然，较之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人对爱情小说的信任已大打折扣，可能跟和平时期，创作者的想象力发挥空间有限，富有说服力的作品比较鲜见有关。纵观图书市场，要么是“琼瑶式”的姑妄想而为之，千篇一律，要么是“故事会”式的流水账，技法拙劣，这又怎能不令读者失望呢？小说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只有扎根在现实的基石上，才能俘获人心。拙作在这方面的努力可谓煞费苦心，百分之九十的地点真实可考，就连时间和天气，亦可同现实对号入座，加之大阔四开的叙述手法，相信让读者既能够信服，亦能够产生阅读愉悦感。
　　三、洗干净了的“性”。
　　国人忌惮写“性”，因为对“性”的恰当和不恰当的处理，都可能被“道德”指鹿为马，为小说的质量减分。其实，“性”与“道德”，是两个关联不大的主题。“性”是生理的释放，发乎自然，原本无可厚非。“道德”是社会的产物，思想的沉淀。部分人受封建思想的桎梏，将“性”与“道德”绑架在一起，因此解放思想，正确看待和认识“性”在小说中的作用，“性”就不至于不道德了。从“人之存在”（或者说“人之本体”）这一主题出发，通过小说探索“人之心灵”（或者说“人之性灵”）和“人之思想”的过程中，对“性”的诠释至关重要，小说中的“性”，多数情况是对人物情感融合的一种强调和升华，令小说更具说服力。诚然，这里有个尺度，而且尺度的把握决非易事，最简单的检验标准，就是读者在感官上对小说的接受程度。打个比方，在光和影的奇妙配合下，摄影师能够拍摄出艺术张力十足的人体艺术照片，亦可在被拍摄者的姿势和表情上做文章，拍摄出以“淫秽”和“色情”为主题的不能称之为艺术的图片。再比如，一部充满“邪念”和“欲望”的影片，就算裸露镜头不大胆，还是可能被定性为三级片。而一部“非邪念”和“非欲望”的电影，就算演员全裸出镜，也不会被观众指责。拙作不乏“性”描写，但并无不洁之感，既没有迎合读者的生理需求，亦没有宣扬色情的成分，而是将“性”这一背负太多杂念的主题，洗干净后，以纯粹且简单的表象呈现出来，还原真实的世界，那其实更是一种抒情和救赎。
　　四、“中国梦”式的情怀。
　　自一七七六年以来，世世代代的美国人都深信不疑，只要经过努力不懈的奋斗，便能获得更好的生活，亦即人们必须通过自己的勤奋、勇气、创意和决心迈向繁荣，而非依赖于特定的社会阶级和他人的援助。百多年来，这种“美国梦”一直激励着世界各地的青年人来到这片土地创造自己的价值，美国也因此成为全球成功人士的摇篮。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美国的年轻人怀着民主的理想奔赴欧洲战场，目睹人类空前的大屠杀，经历种种苦难，深受“民主”、“光荣”、“牺牲”口号的欺骗，对社会、人生大感失望，昔日的梦想成了泡影，“美国梦”根本不存在，他们历经了觉醒和破灭感中的坎坷与痛苦，以致成为“迷惘的一代”。
　　比照彼时的美国，此时的中国何尝不是如此。改革开放发动了经济的引擎，年均百分之十的GDP增长速度令世界咋舌，中国的青年人相信这里是全球发展最快的地方，一个新的世界经济中心即将诞生，更多的奇迹等待着自己去创造。然而，这个美丽的“中国梦”，换来的是环境的恶化、贫富差距的拉大、道德的沉沦、价值观的拜物主义和行为的伪善。这就注定了，在这种沧海桑田般变化着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的内心是孤独的，人格是不健全的，行为是怪诞的，亦即中国式“迷惘的一代”。
　　了解这些，就不难理解拙作字里行间散发出的悲天悯人的气息了。那其实是对当前社会形态的无奈、对年轻人干涸的心田和混乱的生活状态的喟叹。拿主人公黄弟打比方，大学之前，生活在国家级贫困县城里，身心是纯朴或者说“原始”的。当他步出大山，置身于长沙这个大城市后，物欲横流的世界向他发起攻击，便有了放浪形骸的生活。这时黄弟的内心是矛盾的，挣扎在两种价值观的边缘。因为他骨子里是一个真诚善良懂得反省的人，会轻易地被流浪汗、推餐车的小贩的小举动触动心弦，甚至流泪；会倾听妓女的心声，带着深沉的同情和尊重。黄弟的同学们，似乎也和他一样，随着年龄的增加，发现教科书里倡导的东西同现实格格不入，目睹种种社会怪状后，与其说把大学当成求知的场所，莫如说是发泄情绪的地方：动不动辄打架，和学校的规章制度水火不容，就算在声势浩大的“非典”国难面前，也表现得满不在乎。
　　除了对年轻人生活和内心状态的反映，拙作还深刻体现了主人公对故乡和童年生活的怀念。把意义放大，则是“年纪老大不小”的国人对非“中国梦”式的昔日生活景象的怀念，亦即浓浓的乡情和乡愁。那是奔波忙碌在大城市中的上班族所希冀的，相信能引起不少共鸣。
　　五、“十日谈”式的插叙。
　　刻意为之，通过人物对话插叙了不少哲理性和趣味性并存的小故事。如《柏拉图式恋爱》、《婴儿与蛇》、《天罚》、《比翼鸟》、《心灯》、《山神和樱花女的传说》。其目的，一是丰满故事性，二是阐述一些私人性质的观念，三是为家乡的地方文化传播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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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救命之恩
　　那些日子，女孩每天溜来我的住处。天亮出门，天黑归来，幽灵一般。不说话。即使说话，也只是只言片语：嗯、呃。穿一件透明得可以看清内衣轮廓的雪纺衫。褪色的牛仔裤短到大腿根儿。下面一双不穿袜子的人字拖。头发染成金黄色，好像和谁打了一架，乱糟糟的。
　　胸部够大，不是D就是E杯。有屁股，有腰。本来的玉骨冰肌晒得恰到好处。脱了衣服，内裤和胸罩的痕迹历历可见。可是我没有兴趣。任谁也提不起兴趣。鸡蛋大小的伤疤挂在鼻翼的右侧，好恶心，像鳄鱼皮。
　　随身携带一个丹吉灵牌挎包，里面塞满化妆用品和用具，不见替换衣服。只把当天穿过的，利用晚上时间清洗干净，晾干，早上收回。中间没有别的衣服可穿，就把我的T恤套在上身。
　　洗衣用我的立白，洗澡用我的力士，洗头用我的潘婷。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席梦思。惟独用自己的牙刷，牙膏还是我的。还好我不在住处开火，吃学校的便宜餐。
　　至于白天她去了何处，做了何事，我一概不知。没问。她也没有主动说起。再说和我关系不是很大。
　　每天晾完衣服，她会坐在床沿发呆五至二十分钟。然后揭掉T恤，赤条条地躺在那里。起先，我不敢接近，看都觉得难为情。只是翻出凉席，睡在旁边的地板上。后来，我感冒了，索性不脱衣服，在床的彼头搞到方寸之地。这是极限，且暗藏杀机。一旦睡梦中不小心碰到她的脚，她便如同禀性好斗的夜间动物，跳起，给我一记猝不及防的耳光，然后操起枕头下的水果刀，作自卫状。
　　“可以看。前进一步要你的命！”她恫吓我。
　　动真格的，三个她也不是我的敌手。我甚至可以利用体力上的优势把她日了。但没意思，她勾不起我的欲望。与其同这只恐龙撕扭，不如静观其变。等她腻了，走了，我再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床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她没份，是个侵略者。女孩迟迟不肯离开。我担心：她想扎根不成？莫非在等待，时机成熟了，就轰我走？
　　两周后，女孩出门的时间变短了，开始扫地、抹窗、洗衣，还煮武汉热干面给我吃，俨然成了家庭主妇。
　　“我叫王静。”一天下午，她自报家门，“你呢？”
　　“黄弟。”我回答。
　　“好凶悍的名字。”
　　“可能。”
　　“不是‘可能’，确实凶悍。感觉不是顽固派，就是自恋狂。不如‘黄瓜’好听。”
　　我忍气吞声。
　　女孩坐在我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便携式木制餐桌。吃空的面碗，摆在桌面的两头，宛如遥遥相望的环形山。
　　“家里有钱？”
　　“哪里。”我回答。
　　“想当皇帝？或者，家人指望你当一个皇帝？”
　　“开哪家的玩笑！”
　　我的语气重了点，她来了情绪，若有所思。思考什么的神情很有意思。眉头轻锁，透着挑逗心灵的什么，又顷刻瓦解，俨然失败的泡泡糖吹奏实验。
　　女孩起身，一边收拾餐桌，一边大声询问：
　　“命是你救的？”
　　“救命？太夸张了吧。”
　　“那天我喝多了，被你带回这里的？”她换了种说法。
　　“是啊。”
　　“衣服也是被你脱的喽？”
　　我点头，“上面脏得要死。有菜渣、酒味儿、血。不是洗干净了么？花了人家好长时间呢。”
　　“看了？”
　　“看了？”我不解。
　　“这里。”她指着胸的位置。
　　“偏着脑袋。必要时才瞟一眼，确认位置。”
　　“确认位置？”
　　“胸罩带钩的吻合方式呀，牛仔裤的拉链卡住了呀。”
　　“看见了？”
　　“看见了，那是后来。当时没有看清，说了只是瞟。”
　　“我不在乎被你看，那无关紧要。作为救命之恩的回报，你看也说得过去。后来的情况你也晓得。想看就看呗，脱光衣服让你看个够。我只是对你当初的行径感到失望，觉得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我无言以对。
　　“借宿一个月。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以后叫你‘黄瓜’。皇帝这个名字，会叫人把吃进胃里的东西统统吐出来的。你可以叫我静儿。”
　　“王婆。”
　　“再叫一声？”说着，女孩伸出食指和中指，对准我的鼻孔，“不怕被戳出血的话。”说罢，到厨房洗碗去了。
　　对大多城里人而言，我的房子算大的。瓦屋，单层。远远观之，颇像戴着礼帽的机器人脑袋。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墙上的石灰摇摇欲坠，水泥地板千疮百孔。墙上挂一幅梵高的赝品、刘德华和周慧敏的电影海报。床头柜上摆一只机器猫形状的闹钟。没有电视机之类的现代化设备。除简单的炊具外，是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床倒是新的，搬来时，到东方家园采购的。长三米，宽两米，无论谁躺在上面，都会生出“世界好宽广啊”的感叹。
　　有个不大的庭院，野草滋生，层叠如盖。里面有菜花蛇，我就打死过一条。木栅栏把庭院同树林隔开。院门旁的石榴树上，挂一只鸟笼。算不上鸟笼，只剩下几根竹条的残骸而已。我能想象若干年前，外公立在树下逗鸟的情景。
　　位置在岳麓山的西面，属于靠近山麓的贫民窑式建筑。上山无路，横亘着密不透风的树林。下山的话，只消拐两道弯，就徜徉在西二环的附道上了。极目远眺，整个窑山坡尽收眼底。
　　便是这样的房子。
　　它是考进大学那年，外婆奖励我的礼物，说什么学习方便些。
　　外婆不是亲外婆，而是后妈的母亲。膝下一对儿女。老伴五年前死于脑梗塞。书香门弟，祖上的基业捐献给了国家，换来半个世纪的铁饭碗。
　　如同后妈没有生育能力，她哥哥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婚后第七年，才喜得爱女，此后再无添丁。
　　活着的话，表妹小我一岁。
　　被绑架时，表妹不满六岁。那天放学，头戴防护头盔的男子蹲在幼儿园门口，摩托车停在旁边。舅舅买水果回来，打开面包车的门，发现刚才还坐在助手席的女儿不见了。追出两公里，追到的不是女儿，而是女儿在电话那头的哭喊声。舅舅站在指定的立交桥上，把装满假钞的皮包扔给下面的摩托车男子。男子突破警察的包围圈，逃之夭夭了。表妹再没有回来。
　　“还活着。”舅舅断言，“她的长相太可爱了。我不认为世上存在伤害她的人。她哭，你笑不起来。她伤心，你也难过。到头来，你只能顺从她、满足她、关心她。谁忍心下毒手呢？”
　　听完这席话，我感慨舅舅太想念女儿了，想得神经错乱了。
　　我是这么看的：由于表妹遭遇不测，舅舅又无子嗣，外婆才送我房子。毕竟，没有血缘，就没有关联。
　　我在这里逍遥自在了三年多，没人表示异议。除了王静。那是个意外。
　　星期五下午，坐在食堂等待开餐时，手机铃声响了。李自由在那头说家里出事了，打算回湘潭一趟，问能否借“宗申”一用。
　　“那车子有力。”他奉承道。
　　“食堂。来吧。”我说。
　　“我在师大。”
　　“跑去师大干吗？”
　　“约会。”他神气十足地回答。
　　“坐公共汽车回来。我在寝室等你。”
　　“好远。你过来？”
　　“借人家东西，还要人家送东西上门。什么逻辑？操！”我有点压不住火。
　　“拜托啦。”
　　李自由说了一家网吧的名字，约我去那里碰头。
　　那时的网吧，有茶水奉送。QQ号码只有八位数，视频聊天还没出来，也没有语音。部分机子用木板隔开，制作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号称雅座。里面干什么勾当的都有。
　　我钻进雅座，一边浏览新闻，一边同好友聊天。女性，28岁。除此之外，资料框里再无有价值的信息。起先，两人只是迁就对方似的东拉西扯：何方人士呀？尊姓大名呀？爱好特长呀？扯谈了大概十五分钟，对方突然来了一句：
　　“脱。”
　　“脱？”我不解。
　　“脱掉裤子，看看那儿。”
　　“哪儿？”
　　“那儿！”
　　“男的吧？”
　　“美女。”
　　“有何凭证？”
　　“骗人是鸡。”
　　我回复：“脱了。”
　　“人家也脱了。”
　　“唔。”
　　“快脱光了呢。只剩下带蕾丝花边的丁字裤，开裆的呢。”
　　我选中“玫瑰”，点击“发送”。
　　“上面好大喔。又大，又白。咬一口？”
　　选中“色”，点击“发送”。
　　“下面湿湿的，滑滑的。摸一下？”
　　时间显示过了三十分钟。我走出雅座，在网吧里转了一圈，不见李自由的踪影，扫兴折回。
　　“在摸？”对方再次发来信息。
　　“啊。”
　　“好湿吧？没有骗你。”
　　“或许。”
　　“进去？”问号后面盖了个吻。
　　“唔。”
　　“哇！不成不成，好大，进不去。”
　　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好像电脑桌被掀翻了。有人咆哮，有人起哄，有人调解。此类脑袋不开窍的事，我见得多了。位置不好啦，鼠标不行啦，死机啦。我打开音乐播放器，戴上耳机，来个不闻不问。
　　“哪里都行。”
　　“呃。”
　　“哪里好呢？脸上？嫌麻烦的话，里面也可以哟，不怕怀孕的。”
　　“地板。”
　　“地板？”
　　我关掉QQ，沉进沙发，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李自由放我鸽子不成？
　　离座时，被绊了一下，险些栽倒。靠，沙发上还有别人。是个女孩，歪坐在另外一头。何时进来的呢？我纳闷。
　　“借过。”我大声说。
　　她没有吱声。仔细一看，睡着了。踢她的小腿，她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的脸，然后“哇唔”一声，吐在沙发上。我闻到一股潲水味儿和酒味儿，也想吐。
　　夺门而出时，被女孩一把揪住衣服。
　　“带我走――”她难受地说。
　　我甩开她，出到外面，一片狼藉。电脑桌横躺竖卧，鼠标和键盘扔得满地都是，遭受过一场空袭似的。我喊“老板”，想说这里有个醉鬼，你处理一下。
　　没有看见老板，在收银台旁边看见一个女子、两个男子。女子呈磕头状，趴在翻倒在地的显示器上。男子则抱在一起，一个头破血流，一个背上嵌着砍刀。
　　我的腿不听使唤了，想下跪，背上汗津津的。俄顷，传来隐隐约约的警车声。我快步回到雅座，扶起女孩，冲出网吧，跨上宗申，越过湘江大桥，穿过五一大道，到达火车站时，才意识到方向搞反了。心情可以理解。毕竟死了人，警察出动了，第一个要找的就是我们。我们是证人，也是疑犯，得逃。
　　回来的途中，刚把猴子石大桥抛在身后，五对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女骑着同样奇特的摩托车从匝道“轰”地一声冲上来，围着我们打了将近两公里的呼哨，耍足派头后才离开。
　　回到家，零点都过了。
　　女孩昏迷了两天。后脑勺有被钝器敲过的痕迹，没破皮，但肿得厉害。我脱光她的衣服，洗净晒干后又穿回去。期间，李自由打来电话，解释放鸽子的事：
　　“本来打算一个人回去，想不到女朋友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拗不过，她又不喜欢摩托车，只好一起坐汽车走了。”
　　我骂了句“狗屁”，挂断电话。
　　以上，是初次遇见王静的情景。过程却是这样：两人在不适合相遇的情况下相遇，共同度过一段晦暗的时光后，分道扬镳了。性质同失败的商业合作没什么分别。
　　是个学习日的下午。我放学回来，她在收拾行李。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
　　“是啊。”
　　“该走了。”
　　我没表示什么。
　　她停止收拾，拿冷峻的眼光打量我的脸，问：“巴不得？”
　　“还没吃饭吧？”我移开话题，“回来的路上，买了两份。自己那份吃了，你的带回来了。喏――”我把盒饭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落座在床，露出精致的微笑。
　　她眼皮一撩，视线从盒饭转回我的脸。
　　“留着当宵夜吧你。”说完，提起行李袋，出门了。
　　“要送吗？”我追出门，朝走远的她喊。
　　“来啊！”
　　照她的指示，我把宗申停在埠阜河路口。她下车，登上台阶，在堤坝上漫步。我推宗申上去，拉开一段距离跟着。
　　“不是说去火车站吗？”
　　“时间还早。”她不回头地回答。
　　“上车吧？车上兜风更爽。”
　　她没有理会，且走且停。停下时，伏在栏杆上，要么朝下面的湘江大吐口水，要么深情地望着对岸的橘子洲。
　　快到橘子洲大桥时，她下到河床，好久没有上来。我也下去，背靠防波堤，观察她的动静。她在江边踱步，或蹲下，或立起，一副随时准备投江的架势。雪纺衫被风吹紧，现出姣好的体形。长发迎风飞扬。盯着她的时间里，我有点感动，心想她哪里都漂亮，就是疤不好看。
　　约半个钟头后，她退回，像我一样，背靠防波堤。
　　“几点的火车？”我问。
　　“不坐火车。”
　　“去火车站不坐火车？”
　　“坐公共汽车。”
　　“家在哪里？”
　　沉默。
　　“到家应该很晚了吧？不怕？”
　　“劫财没有。劫色的话，反正被你糟蹋过了。”
　　“我糟蹋你了？”
　　“没有别的男生看见我脱光衣服后的样子。”
　　或许，我想。没有人要的处女。
　　“大不了，离开这个世界。”她伤感地说。
　　我偏头看她，问：
　　“怪我？”
　　没有回答。
　　时值傍晚。湘江的尽头，变得模糊不清了。橘子洲上，亮起了灯光。吸进鼻孔的湿气有所加重。哪里响起卡车的喇叭声，仿佛来自身后，又来自水里。天空差不多黑尽时，她吻了我。我们并肩躺在防波堤上，她慢慢转身，轻轻地吻在我的脸上。我颤抖了一下。
　　“谢谢。”她低语道。
　　“谢什么呢？”
　　默然。
　　我沉溺在吻中，不知道意味着什么。老实说，被女孩献吻，还是头一遭。良久，我偏头，发现旁边没人。环视四周，还是没有人。
　　“王静。”我喊。
　　没有回答。投江了不成？我担心。
　　“王――静！”我吆喝。
　　“唉！”头顶传来回应声。她上去了，身体前倾，趴在栏杆上。
　　“黄瓜，我搭计程车回去，再见。”大声说完，消失在暗淡的光影里。
　　王静走后，不知道是不是没人帮忙洗衣服了的缘故，我有点不习惯。坚持了五天，搬学校住去了。
　　遇见王静那年，我20岁，在长沙读书已经三年。
　　学校在岳麓区。面积很大，围着高高的火砖墙。
　　进得大门，迎面一条笔直伸向图书馆的大道，通过两台推土机恐怕都不成问题。两旁的榕树浓荫蔽日。右边是教学楼，五层，两栋，左边是包括篮球场和足球场在内的多功能运动场，里面沙坑、爬高杆、单双杠等体育设施一应俱全。
　　大道在距离校门大概六十米的位置，有个朝左的拐弯，把篮球场和足球场隔开，绕过综合楼，到得一个有林荫有石凳和石桌的广场样的地方。广场中间立一尊大理石雕像，是个执著于阅读的女生，坐姿优雅，胸脯尖得出奇。医务室、招待所、女生公寓、电影院遍布四周，教职工家属区也在附近。这里是A区。有ABC三个区。
　　我所在的男生宿舍位于校园的东南角，是横在一起的两栋五层建筑中更肮脏的一栋。宿舍楼后面，是开水房、澡堂，前面是集食堂和音乐协会于一身的方形建筑，据说是民国时期的产物。穿过它的屋顶，可以望见教学楼。这些建筑连同西南方的南湖公园一起，统称作C区。
　　B区包括多功能运动场，以及沿运动场呈逆时针旋转的图书馆、体育馆、实验室基地兼校办工厂和综合楼。
　　建成没几年的综合楼，是校园里惟一看得上眼的建筑，主楼十二层，副楼七层。主楼六层以下是教室。往上三层是计算机培训中心。顶层是记者协会和主持人协会操刀的广播站。中间两层空着。架在综合楼顶端的学校全称，白天像一条大蛇的龙骨，夜幕降临，则发出缺笔少划的黄光，成为河西大煞风景的样本。
　　据说，综合楼没有建成前，学校招生困难。建成后，请国务院的某某某题写了新的校名，才化险为夷。此事的真伪，看校门上方的署名便知。
　　总之，是所二流大学，没有竞争力，没有名气，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进来。广告做得倒不含糊，有段时间，湖南经济电视台的午间新闻播完，它便亮相二十五秒钟，宣称什么“一流的师资队伍，一流的教学环境，一流的办学水平”，只差没说这里就是北大。开学典礼上，校长操一口不知所云的方言，食堂的工作人员吝啬至极，管理宿舍的老头耀武扬威，统统令人不快。
　　进到如同垃圾收购站的这里，是爸爸的主意。我的中考成绩不理想。高中落榜后，收到十三张录取通知书。爸爸精挑细选了一张。然后握着扁担，把我撵进汽车站，拽上长途卧铺。只要在这里待足五年，即可将专科文凭搞到手，再说爸爸许诺每个月多寄五十块钱的生活费，我也就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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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体版）
　　第一章 救命之恩
　　那些日子，女孩每天溜砦业淖√Ｌ炝脸鲩T，天黑w恚撵`一般。不f。即使f，也只是b言片Z：嗯、呃。穿一件透明得可以看清纫螺廓的雪馈Ｍ噬呐Ｗ醒短到大腿根骸Ｏ旅嬉浑p不穿m子的人字拖。^染成金S色，好像和l打了一架，y糟糟的。
　　胸部虼螅皇D就是E杯。有屁股，有腰。本淼挠窆潜竦们〉胶锰Ｃ了衣服，妊和胸罩的痕Evv可。可是我]有d趣。任l也提不起d趣。u蛋大小的煸诒且淼挠龋f心，像{~皮。
　　S身y一丹吉`牌挎包，Y面塞M化y用品和用具，不替Q衣服。只把天穿^的，利用晚上rg清洗乾Q，晾乾，早上收回。中g]有e的衣服可穿，就把我的T恤套在上身。
　　洗衣用我的立白，洗澡用我的力士，洗^用我的潘婷。住我的房子，睡我的席羲肌Ｎ┆用自己的牙刷，牙膏是我的。好我不在住_火，吃W校的便宜餐。
　　至於白天她去了何隽撕问拢乙桓挪恢]。她也]有主诱f起。再f和我PS不是很大。
　　每天晾完衣服，她诖惭匕l呆五至二十分。然後揭掉T恤，赤ll地躺在那Y。起先，我不敢接近，看都X得y榍椤Ｖ皇欠鱿谂赃的地板上。後恚腋忻傲耍餍圆幻衣服，在床的彼^搞到方寸之地。@是O限，且暗藏C。一旦睡糁胁恍⌒呐龅剿哪_，她便如同A性好Y的夜g游铮穑o我一猝不及防的耳光，然後操起枕^下的水果刀，作自l睢
　　“可以看。前M一步要你的命！”她恫我。
　　诱娓竦模她也不是我的呈帧Ｎ疑踔量梢岳皿w力上的莅阉樟恕５]意思，她勾不起我的欲望。c其同@只恐撕扭，不如o^其。等她了，走了，我再Z回凫蹲约旱囊磺小４彩俏业模孔邮俏业摹Ｋ]份，是侵略者。女孩tt不肯x_。我模核爰根不成？莫非在等待，rC成熟了，就Z我走？
　　芍茚幔⒊鲩T的rg短了，_始叩亍⒛ù啊⑾匆拢煮武h崆娼o我吃，叭怀闪思彝ブD。
　　“我叫王o。”一天下午，她自蠹议T，“你呢？”
　　“S弟。”我回答。
　　“好春返拿帧！
　　“可能。”
　　“不是‘可能’，_春贰８杏X不是B固派，就是自倏瘛２蝗纭S瓜’好。”
　　我忍馔搪。
　　女孩坐在我的γ妫虚g隔著一可侥局撇妥馈３钥盏拿嫱耄[在桌面的深^，宛如bb相望的h形山。
　　“家Y有X？”
　　“哪里。”我回答。
　　“想皇帝？或者，家人指望你一皇帝？”
　　“_哪家的玩笑！”
　　我的Z庵亓它c，她砹饲榫w，若有所思。思考什N的神情很有意思。眉^pi，透著挑逗心`的什N，又刻瓦解，叭皇〉呐菖萏谴底。
　　女孩起身，一收拾餐桌，一大：
　　“命是你救的？”
　　“救命？太F了吧。”
　　“那天我喝多了，被你回@Y的？”她Q了Nf法。
　　“是啊。”
　　“衣服也是被你的D？”
　　我c^，“上面v得要死。有菜渣、酒味骸⒀２皇窍辞Q了N？花了人家好Lrg呢。”
　　“看了？”
　　“看了？”我不解。
　　“@Y。”她指著胸的位置。
　　“偏著X袋。必要r才瞟一眼，_J位置。”
　　“_J位置？”
　　“胸罩^的吻合方式呀，牛仔的拉卡住了呀。”
　　“看了？”
　　“看了，那是後怼．r]有看清，f了只是瞟。”
　　“我不在乎被你看，那oPo要。作榫让鞯幕螅憧匆舱f得^去。後淼那r你也缘谩Ｏ肟淳涂h，光衣服你看颉Ｎ抑皇δ惝初的行感到失望，X得你是卑鄙ou的砘铩！
　　我o言以Α
　　“借宿一月。]有}吧？”
　　“]有}。”
　　“以後叫你‘S瓜’。皇帝@名字，腥税殉赃M胃Y的|西yy吐出淼摹Ｄ憧梢越形异o骸！
　　“王婆。”
　　“再叫一？”f著，女孩伸出食指和中指，饰业谋强祝安慌卤淮脸鲅脑。”fT，到N房洗碗去了。
　　Υ蠖喑茄Y人而言，我的房子算大的。瓦屋，印＿hh^之，H像戴著Y帽的C器人X袋。一室一d，一N一l。上的石灰uu欲，水泥地板千倏住上煲环蠊诺内I品、⒌氯A和周慧敏的影海蟆４差^上[一bC器形畹聂[。]有C之的F代化O洹３蔚拇毒咄猓侨备觳采偻鹊淖酪巍４驳故切碌模r，到|方家@褓摹ｉL三米，擅祝ol躺在上面，都觥笆澜绾V啊”的感U。
　　有不大的庭院，野草滋生，盈B如w。Y面有菜花蛇，我就打死^一l。木诎淹ピ和淞指糸_。院T旁的石榴渖希煲浑bB\。算不上B\，只剩下根竹l的骸而已。我能想像若干年前，外公立在湎露壶B的情景。
　　位置在[麓山的西面，凫犊拷铰吹呢民G式建B。上山o路，M著密不透L的淞帧Ｏ律降脑，只消拐傻，就徜徉在西二h的附道上了。O目h眺，整G山坡M收眼底。
　　它是考M大W那年，外婆钗业亩Y物，f什NW方便些。
　　外婆不是H外婆，而是後的母H。膝下一号＠习槲迥昵八漓赌X梗塞。汩T弟，祖上的基I捐Io了遥Q戆世o的F碗。
　　如同後]有生育能力，她哥哥的表F也好不到哪里去，婚後第七年，才喜得叟酸嵩o添丁。
　　活著的，表妹小我一q。
　　被架r，表妹不M六q。那天放W，^戴防o^盔的男子蹲在幼稚@T口，摩托停在旁。舅舅I水果回恚蜷_I包的T，lF才坐在助手席的女翰灰了。追出晒铮返降牟皇桥海桥涸陔那^的哭喊。舅舅站在指定的立交蛏希蜒bM假n的皮包扔o下I的摩托男子。男子突破T警的包Γ又藏擦恕１砻迷]有回怼
　　“活著。”舅舅嘌裕八拈L相太可哿恕Ｎ也徽J槭郎洗嬖λ娜恕Ｋ蓿阈Σ黄怼Ｋ模阋搽y^。到^恚阒荒茼她、M足她、P心她。l忍心下毒手呢？”
　　完@席，我感慨舅舅太想念女毫耍氲蒙窠ey了。
　　我是@N看的：由於表妹遭遇不y，舅舅又o子嗣，外婆才送我房子。竟，]有血，就]有P。
　　我在@Y逍b自在了三年多，]人表示h。除了王o。那是意外。
　　星期五下午，坐在食堂等待_餐r，手C了。李自由在那^f家Y出事了，打算回湘潭一趟，能否借“宗申”一用。
　　“那子有力。”他奉承道。
　　“食堂。戆伞！蔽艺f。
　　“我在大。”
　　“跑去大幔俊
　　“s！彼馐愕鼗卮稹
　　“坐公共汽回怼Ｎ以室等你。”
　　“好h。你^恚俊
　　“借人家|西，要人家送|西上T。什N？操！”我有c翰蛔』稹
　　“拜啦。”
　　李自由f了一家W吧的名字，s我去那Y碰^。
　　那r的W吧，有茶水奉送。QQa只有八位元担l聊天]出恚]有Z音。部分C子用木板隔_，u作成一立的空g，Q雅座。Y面什N勾的都有。
　　我M雅座，一流[新，一同好友聊天。女性，28q。除此之外，Y料框Y再o有r值的Y。起先，扇酥皇沁w就Ψ剿频|拉西扯：何方人士呀？尊姓大名呀？酆锰亻L呀？扯了大概十五分，Ψ酵蝗砹艘痪洌
　　“。”
　　“？”我不解。
　　“掉子，看看那骸！
　　“哪海俊
　　“那海　
　　“男的吧？”
　　“美女。”
　　“有何{C？”
　　“_人是u。”
　　我回：“了。”
　　“人家也了。”
　　“唔。”
　　“快光了呢。只剩下蕾z花的丁字，_d的呢。”
　　我x中“玫瑰”，c簟鞍l送”。
　　“上面好大喔。又大，又白。咬一口？”
　　x中“色”，c簟鞍l送”。
　　“下I竦模摹Ｃ幌拢俊
　　rg@示^了三十分。我走出雅座，在W吧YD了一圈，不李自由的影，吲d折回。
　　“在摸？”Ψ皆俅伟l碣Y。
　　“啊。”
　　“好癜桑]有_你。”
　　“或S。”
　　“M去？”後面w了吻。
　　“唔。”
　　“哇！不成不成，好大，M不去。”
　　外面硪宦巨，好像X桌被掀翻了。有人咆哮，有人起哄，有人{解。此X袋不_[的事，我得多了。位置不好啦，滑鼠不行啦，死C啦。我打_音凡シ牌鳎魃隙C，不不。
　　“哪里都行。”
　　“呃。”
　　“哪里好呢？上？嫌麻┑脑，Y面也可以眩慌言械摹！
　　“地板。”
　　“地板？”
　　我P掉QQ，沉M沙l，深吸一口猓舫觥＠钭杂煞盼银子不成？
　　x座r，被O了一下，U些栽倒。靠，沙l上有e人。是女孩，歪坐在另外一^。何rM淼哪兀课壹{。
　　“借^。”我大f。
　　她]有吱。仔一看，睡著了。踢她的小腿，她醒了，睡眼惺忪地看著我的，然後“哇唔”一，吐在沙l上。我到一股潲水味汉途莆海蚕胪隆
　　ZT而出r，被女孩一把揪住衣服。
　　“我走――”她y受地f。
　　我甩_她，出到外面，一片狼藉。X桌M躺QP，滑鼠和IP扔得M地都是，遭受^一隹找u似的。我喊“老”，想f@Y有醉鬼，你硪幌隆
　　]有看老，在收y台旁看一女子、男子。女子呈磕^睿吭诜乖诘氐娘@示器上。男子t抱在一起，一^破血流，一背上嵌著砍刀。
　　我的腿不使玖耍胂鹿颍成虾菇蚪虻摹６眄，黼[[ss的警。我快步回到雅座，扶起女孩，_出W吧，跨上宗申，越^湘江大颍┻^五一大道，到_火站r，才意R到方向搞反了。心情可以理解。竟死了人，T警出恿耍谝要找的就是我。我是C人，也是疑犯，得逃。
　　回淼耐局校把猴子石大在身後，五ζ嫜b服的年p男女T著同悠嫣氐哪ν熊匝道“Z”地一_上恚打了⒔晒锏暮羯冢Ｗ闩深^後才x_。
　　回到家，零c都^了。
　　女孩昏迷了商臁ａ崮X勺有被g器敲^的痕E，]破皮，但[得害。我光她的衣服，洗Q袂嵊执┗厝ァＦ陂g，李自由打黼，解放子的事：
　　“本泶蛩阋人回去，想不到女朋友死皮地跟著，我拗不^，她又不喜g摩托，只好一起坐汽走了。”
　　我R了句“狗屁”，嚯。
　　以上，是初次遇王o的情景。^程s是@樱扇嗽诓贿m合相遇的情r下相遇，共同度^一段晦暗的r光後，分道Ps了。性|同失〉纳I合作]什N分e。
　　是W日的下午。我放W回恚谑帐靶欣睢
　　“一月的期限到了。”
　　“是啊。”
　　“走了。”
　　我]表示什N。
　　她停止收拾，拿冷峻的眼光打量我的，：“巴不得？”
　　“]吃吧？”我移_}，“回淼穆飞希I了煞荨Ｗ约耗欠莩粤耍愕回砹恕＿觥蔽野押酗放在床^上，然後落座在床，露出精@
　　她眼皮一撩，盒D回我的。
　　“留著宵夜吧你。”f完，提起行李袋，出T了。
　　“要送幔俊蔽易烦鲩T，朝走h的她喊。
　　“戆。　
　　照她的指示，我把宗申停在埠阜河路口。她下，登上_A，在堤紊下健Ｎ彝谱谏晟先ィ_一段距x跟著。
　　“不是f去火站幔俊
　　“rg早。”她不回^地回答。
　　“上吧？上兜L更爽。”
　　她]有理易咔彝！ＭＯr，伏在诟松希N朝下I的湘江大吐口水，要N深情地望著Π兜拈僮又蕖
　　快到橘子洲大r，她下到河床，好久]有上怼Ｎ乙蚕氯ィ晨糠啦ǖ蹋^察她的屿o。她在江踱步，或蹲下，或立起，一副Sr渫督募荨Ｑ┘辣伙L吹o，F出姣好的w形。L迎LwP。盯著她的rgY，我有c感樱南胨睦锒计粒褪前滩缓每础
　　s半^後，她退回，像我一樱晨糠啦ǖ獭
　　“c的火？”我。
　　“不坐火。”
　　“去火站不坐火？”
　　“坐公共汽。”
　　“家在哪里？”
　　沉默。
　　“到家很晚了吧？不怕？”
　　“劫]有。劫色的，反正被你糟蹋^了。”
　　“我糟蹋你了？”
　　“]有e的男生看我光衣服後的幼印！
　　或S，我想。]有人要的
　　“大不了，x_@世界。”她械卣f。
　　我偏^看她，：
　　“怪我？”
　　]有回答。
　　r值傍晚。湘江的M^，得模糊不清了。橘子洲上，亮起了艄狻ＮM鼻孔的庥兴又亍Ｄ睦镯起卡的喇叭，仿佛碜陨磲幔碜运Y。天空差不多黑Mr，她吻了我。我K肩躺在防波堤上，她慢慢D身，pp地吻在我的上。我抖了一下。
　　“xx。”她低Z道。
　　“x什N呢？”
　　默然。
　　我沉溺在吻中，不知道意味著什N。老f，被女孩I吻，是^一遭。良久，我偏^，lF旁]人。h四周，是]有人。
　　“王o。”我喊。
　　]有回答。投江了不成？我摹
　　“王――o！”我吆喝。
　　“唉！”^砘。她上去了，身w前A，趴在诟松稀
　　“S瓜，我搭程回去，再。”大f完，消失在暗淡的光影Y。
　　王o走後，不知道是不是]人忙洗衣服了的故，我有c不T。猿至宋逄欤W校住去了。
　　遇王o那年，我20q，在L沙x呀三年。
　　W校在岳麓^。面e很大，吒叩幕鸫u。
　　M得大T，迎面一lP直伸向D^的大道，通^商ㄍ仆C恐怕都不成}。膳缘拈馐a蔽日。右是教W牵樱，左是包括@球龊妥闱鲈鹊亩喙δ苓\觯Y面沙坑、爬高杆、坞p杠等w育O施一闳
　　大道在距x校T大概六十米的位置，有朝左的拐，把@球龊妥闱龈糸_，@^C合牵降靡有林a有石凳和石桌的V拥牡胤健V鲋虚g立一尊大理石雕像，是讨陂x的女生，坐姿雅，胸脯尖得出奇。t帐摇⒄写⑴㈦影院遍阉闹埽搪工家^也在附近。@Y是A^。有ABC三^。
　　我所在的男生宿舍位於校@的|南角，是M在一起的五咏êB中更av的一。宿舍轻崦妫情_水房、澡堂，前面是集食堂和音f兑簧淼姆叫谓êB，f是民r期的a物。穿^它的屋，可以望教W恰＿@些建BB同西南方的南湖公@一起，yQ作C^。
　　B^包括多功能\觯约把剡\龀誓r旋D的D^、w育^、室基地兼校k工S和C合恰
　　建成]年的C合牵切@Y惟一看得上眼的建B，主鞘樱瞧印Ｖ橇右韵率墙淌摇Ｍ先邮请X培中心。邮怯者f椭鞒秩f俚兜V播站。中g涌罩＜茉诰C合琼端的W校全Q，白天像一l大蛇的骨，夜幕降R，tl出缺P少的S光，成楹游鞔笊凤L景的颖尽
　　f，C合]有建成前，W校招生困y。建成後，赵旱哪衬衬愁}了新的校名，才化U橐摹４耸碌恼危葱ｉT上方的署名便知。
　　之，是所二流大W，]有Γ]有名猓灰绣X，l都可以M怼V告做得倒不含糊，有段rg，湖南_的午g新播完，它便亮相二十五秒，宣Q什N“一流的Y伍，一流的教Wh境，一流的kW水省保徊]f@Y就是北大。_W典Y上，校L操一口不知所云的方言，食堂的工作人T吝葜O，管理宿舍的老^耀武P威，yy令人不快。
　　M到如同垃圾收镜倪@Y，是爸爸的主意。我的中考成不理想。高中落榜後，收到十三取通知０职志艏x了一。然後握著扁盐fM汽站，拽上L途P。只要在@Y待足五年，即可？莆{搞到手，再f爸爸SZ每月多寄五十KX的生活M，我也就忍了。
回复时间： 10:38
　　第二章　丢失的记忆
　　说说我家，有点特别。特别得相信的人寥寥无几，吹胡子瞪眼的大有人在。可都是事实。而且不将这些事实描述出来，张娣就无从谈起。
　　爸爸是苗寨的农民，妈妈也是。两人有过一对儿女，文化革命期间染上“2号病”，死了。多年以后，我的出生又要了妈妈的命。脚先出来，难产。
　　妈妈死得冤枉，这是获悉死因后我的感言。她不该怀孕，三十三岁，属于高龄产妇。再说苗寨没有医院和剖腹手术，只有剪生娘和草药。其结果，痛苦挣扎了一夜，断气时咬断了舌头。
　　后来多了个妈。后妈进门那天，抱起我，说喊妈，我只喊姐。她的年龄确实不大。后来听人家说，是一只不下蛋的鸡。这也是她进门的原因。人家是城里人，哥哥还是官儿呢。
　　那一年，爸爸三十七，后妈二十五，可谓老牛吃嫩草。
　　爸爸没有兄弟姐妹。奶奶生下头胎后，爷爷的蛋蛋没了。被来历不明的子弹打掉的。爷爷当时是土匪。
　　爷爷有三个哥哥。大哥跟随黄兴发动武昌起义，北伐期间战死于九江；二哥在红四军担任排长，参加过万里长征，抗日战争打响的次年，被坂田大佐的轰炸机炸得尸骨无存；三哥在国军某部充当不起眼的炮卒，一九四九年去台湾了。
　　可能想到哥哥们在战场上都没有写下光彩照人的篇章，爷爷决定当个土匪。他是八面山的七爷，同解放军火拼多年。没蛋蛋了才弃暗投明。
　　这些事迹，爷爷口述时，我颇不以为然，家谱里记载着呢。
　　我们这里，穷山恶水，日本鬼子丢炸弹嫌浪费，内战又隔得远，保住一本家谱算不得难事。
　　家谱里有关于曾祖父的记载，说是寺庙长大的孤儿，聪明绝顶，还俗后考中举人。和李鸿章在直隶同僚过。1898年，被慈喜太后派到南方当巡抚。万贯家私，权倾绿营。
　　但他绝非趋炎附势之流。到香港的中环士丹顿街13号开过会。武昌起义打响后，把乳臭未干的大儿子交给黄兴时说：“贤弟勿须抬爱，生死自有天命。”言毕，归隐山林，官宦生涯落下帷幕。
　　便是这样的家，一代不如一代的家。
　　这么着，即便归隐山林后，我家仍风光了很久，约摸三分之一个世纪。
　　当时，曾祖父在武陵山区一个偏僻的县城搞到一栋大宅。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正室和三个姨太太搬进去后，又购置了些土地。为搞好关系，娶了五姨太，芳龄十九，是个驼子，县长的千金，即我爷爷的生母。
　　除去上面这些人，还有一干丫鬟和小厮。张娣的先人，便在这干人当中。其曾祖父，做一些收支登记入簿、撰写家谱之类的活计。后来，与一个丫鬟成亲，生下的儿子是小厮，女儿是丫鬟。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此传承下来。传承至今，张娣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的丫鬟。可惜门弟凋零，两人都是独苗。
　　早在土地革命时期，我家就没落了。批斗会上，曾祖父背上插一块写有“地主”字样的木板，游街示众后，吃落花生了。可能想到年事已高，他没作任何形式的辩护和反抗。曾祖父死后，树倒猢狲散。查封宅邸，疏散下人，大洋充公，没收土地。爷爷忿忿不平，当了土匪。下人们卷着包袱走了，惟独张娣的先人留下，和我的先人一起，被逐出县城，长途跋涉三天后，到得一个木楼林立的地方，便是苗寨。
　　后来的大跃进时期，文革时期，改革开放时期，先人死的死，走的走。两家人的嫡系，一直保持着原滋原味的主仆关系。
　　打从学会说话开始，张娣就叫我少爷。她的父母如此教诲，右邻左舍也见怪不怪。
　　改口叫弟弟，是在她9岁我8岁的89年。苏联从阿富汗撤兵那年。
　　那年秋天的一个上午，她爹挖草药时，掉下悬崖摔死了。中午，她娘拉着她赶集，说采购丧事用品。晚上回来时，张娣哭着告诉大家：“我娘跳天坑了。”
　　我爸爸请来道士，依照苗寨的风俗，盖灯，敲花鼓。闹了两天。
　　第三天拂晓，死了的人被抬去暮雪樱花，大概十五里山路，是苗人世世代代安葬亲人的地方。四面环山，中间的樱花树受到苗人的保护，是从明代存活至今的参天古木。传说，樱花树汲收尸水，春天开出洁白无瑕的花朵，死之世界的人借樱花的绽放感受生之世界的气息，灵魂便可以安息了。
　　葬礼结束后，张娣搬进我家，照爸爸的吩咐，改口叫我弟弟。家里的房间不够，被安排睡在我的床上，我则睡墙角架起的门板。
　　我怕黑，有蒙头睡觉的习惯，窗外传来猫头鹰的悲鸣，就把手指插进耳孔，实在无济于事，在那年冬天的一个夜晚，摸进张娣的被窝。张娣问做什么？我说外面有鬼叫，怕，一起睡好吗？回答说好。我说挨着睡？我们挨着睡。
　　这是罪恶的开始。
　　半年后的一个深夜，两人像平时那样说悄悄话。
　　“我们怎么来到世上的？”我突发奇想。
　　“妈妈说，是爸爸用鱼网从河里捞上来的。”张娣骄傲地回答。
　　“不是。是女人和男人睡觉后，从下面阿出来的。像阿bǎbǎ那样。”
　　“那里好小，怎么可能阿出人来嘛。”张娣不信。
　　“你和我睡觉这么久，怎么不生娃娃呢？”我自言自语。
　　张娣傻笑。
　　“你不是女人。或者，我不是男人。”我得出结论。
　　“妈妈说，长大后，你是新郎官儿。新郎官儿是男人。”
　　“你呢？”
　　“丫鬟当然是女人喽。娘说，我是为了伺候你，才来到世上的。”
　　“你不是女人！”
　　我的阴谋得逞了。张娣掀开蚊帐，点亮煤油灯。两人脱掉裤子，就下面进行比较。张娣羡慕地说我的比她的好看。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私密？”张娣好奇地问。
　　“把我的放进你的里面，你就可以生娃娃了。班上男生都那么说。”
　　“真的？”
　　“真的。有个娃娃抱在怀里，比弹弓和铁环好玩儿多了。对吧？”
　　“对！”
　　“生个娃娃，一起玩儿？”
　　“嗯！”
　　我趴在张娣身上，不料进不去。鼓捣了半天，两人“咯咯”笑出声来，说痒死了，不好玩。
　　和张娣两小无猜的关系，维持到93年，然后破裂了。破裂后，童年一去不复返。取而替之的，是焦虑的青春期。
　　那年，我在苗寨附近的小学读六年级。张娣在镇上念初一，寄宿，一周回家一次，步行将近两个钟头的山路。
　　那个周五，张娣没有回家。一般情况，她会赶在天黑之前到家，和家人共进晚一些的晚餐。
　　第二天中午，她才回来。脸上没有血色，像个死人。爷爷问怎么了？她吞吞吐吐地说没有睡好。
　　中饭后，爷爷和奶奶出门了。
　　苗寨坐落在包子形状的一座山上，山顶有棵大槐树，据说年轮超过五百年，浓荫蔽日，树下有桌，有椅。晴朗的日子，老人们大多聚集于此，拉家常，下象棋。
　　这里，是两老的目的地。
　　爸爸和后妈不在苗寨，缘故后面再说。
　　我则伏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写作业。这时间里，张娣烧水、洗澡。直到作业写完，又背诵了一篇课文，我才意识到不妙。张娣从进屋到现在，两个多钟头了，就算洗澡又洗衣服，时间还是多余。
　　我敲门，问好了吗？没有回答。
　　“好了的话，进来了哟。”
　　还是没有回答。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哭声后，挤开一道门缝，拉掉抵门的椅子，进到里面。
　　张娣没穿衣服，睡在床上。
　　“怎么了？”我问。
　　张娣兀自抽泣个不停。
　　屋里充斥一股肥皂味儿。床前摆一只木盆，里面的水被肥皂染成白色，衣服搭在旁边的木凳上。从瓦缝射下的阳光，水银般洒满地板。透过亮瓦倾泻下来的大面积阳光，则投在张娣的肚皮上，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膜。此景，给我梦境般的感受。
　　我想到张娣被同学欺负了，或者遭老师批评了，这种事在我身上就经常发生。于是上前几步，打算安慰几句。
　　随着张娣体的完全呈现，我怔住了：躺在床上的人，不是我所认识的张娣，而是另外一个张娣。我立在床前，就这个张娣与之前的张娣进行比较：胸部隆起了，盆骨宽些，下面黑不溜秋的。
　　我脸红得不行，快步退了出来。
　　那天晚上，我睡进爸爸和后妈的房间。原因是，看清张娣的体后，下面没有软过。它成了独立于身体之外的物件，自以为是地把裤子顶得老高。
　　同样的原因，我未能入眠。
　　我紧闭双眼，打算从1数到500，还没数到30，脑海就被张娣的裸体霸占了。她触手可及地在那里浮现。我握住热乎乎的东西。正当以为用力过猛导致抽筋时，有东西出来，出来了几次，伴随紧迫的抽搐。
　　抽搐消失后，罪恶感排山倒海袭来。我觉得自己在张娣身上干了件坏事，以致后来每次和她的目光相碰，都惴惴不安。又不止一次地从背后看她，不止一次地想着她自慰后诅咒自己。这种矛盾的心理，几乎笼罩了我的整个中学时代。
　　我能用两个字形容爸爸：暴君。
　　是的，他从未对我笑过，冷笑都没有。我只记得扫帚、鞋、烟杆等被他当作临时武器攻击他儿子的东西。
　　诚然，棍棒教育不足以称之为暴君。
　　之所以为他扣上这顶皇冠，是因为：他拆散了我和张娣。
　　爸爸年轻时的职业，是在苗寨附近的山上挖草药，晒干后卖给县城的药材商。舅舅的副业，是倒卖药材，后妈作为舅舅的助手，到处收购药材。一个卖药材，一个买药材，一拍即合，还结婚了。
　　婚后，两人合伙买卖药材，中间捞点差价。数年后，用存款在县城租了个档口，搞起了童装批发生意，我小学毕业的那年夏天，还买了商品房，接大家过去享福。爷爷和奶奶断然拒绝，理由是：既然家里死了人，下了葬，就不应该搬去别处。
　　张娣由于要照料爷爷和奶奶，也留在苗寨。我决定留下陪她。表明观点后，被爸爸暴揍一顿，拽走了。
　　此后，由于种种缘故，我和张娣再未逢面。
回复时间： 10:39
　　（繁体版）
　　第二章　G失的
　　ff我家，有c特e。特e得相信的人寥寥o，吹E子瞪眼的大有人在。可都是事。而且不⑦@些事描述出恚娣就o起。
　　爸爸是苗寨的r民，也是。扇擞羞^一号幕锩陂g染上“2病”，死了。多年以後，我的出生又要了的命。_先出恚ya。
　　死得冤枉，@是@悉死因後我的感言。她不言校q，凫陡啐gaD。再f苗寨]有t院和剖腹手g，只有剪生娘和草Ｆ浣Y果，痛苦暝艘灰梗r咬嗔松囝^。
　　後矶嗔。後MT那天，抱起我，f喊，我只喊姐。她的年g_不大。後砺人家f，是一b不下蛋的u。@也是她MT的原因。人家是城Y人，哥哥是官耗亍
　　那一年，爸爸三十七，後二十五，可^老牛吃嫩草。
　　爸爸]有兄弟姐妹。奶奶生下^胎後，的蛋蛋]了。被v不明的子打掉的。r是土匪。
　　有三哥哥。大哥跟SSdl游洳鹆x，北伐期g鹚漓毒沤欢缭诩t四闻砰L，⒓舆^f里L征，抗日蝽的次年，被阪田大佐的Z炸C炸得乒o存；三哥在某部充不起眼的炮卒，一九四九年去_沉恕
　　可能想到哥哥在錾隙]有下光彩照人的篇章，Q定土匪。他是八面山的七，同解放火拼多年。]蛋蛋了才暗投明。
　　@些事，口述r，我H不以槿唬易VYd著呢。
　　我@Y，F山核毡竟碜G炸嫌浪M，鹩指舻眠h，保住一本家V算不得y事。
　　家VY有P於曾祖父的d，f是寺RL大的孤海明^，俗後考中e人。和李章在直`同僚^。1898年，被慈喜太后派到南方巡帷Ｈf家私，AGI。
　　但他^非炎附葜鳌５较愀鄣闹协h士丹唐街13_^Ｎ洳鹆x打後，把乳臭未乾的大鹤咏唤oSdrf：“t弟勿抬郏雷杂刑烀！毖援，w[山林，官宦生涯落下帷幕。
　　便是@拥募遥淮蝗缫淮募摇
　　@N著，即便w[山林後，我家仍L光了很久，s摸三分之一世o。
　　r，曾祖父在武陵山^一偏僻的h城搞到一大宅。三女骸鹤印⒄液腿姨太太搬M去後，又昧诵┩恋亍楦愫藐PS，娶了五姨太，芳g十九，是子，hL的千金，即我的生母。
　　除去上面@些人，有一干丫鬟和小P。娣的先人，便在@人中。其曾祖父，做一些收支登入簿、撰家V之的活。後恚c一丫鬟成H，生下的鹤邮切P，女菏茄诀摺７仕涣魍馊颂铮绱鞒邢怼鞒兄两瘢娣理所然地成了我的丫鬟。可惜T弟凋零，扇硕际仟苗。
　　早在土地革命r期，我家就]落了。批Y希娓副成喜逡K有“地主”字拥哪景澹[街示後，吃落花生了。可能想到年事已高，他]作任何形式的qo和反抗。曾祖父死後，涞光┆s散。查封宅邸，疏散下人，大洋充公，]收土地。忿忿不平，了土匪。下人卷著包袱走了，惟娣的先人留下，和我的先人一起，被逐出h城，L途跋涉三天后，到得一木橇至⒌牡胤剑闶敲缯
　　後淼拇筌SMr期，文革r期，改革_放r期，先人死的死，走的走。杉胰说牡障担恢北３种淘兜闹WPS。
　　打Wf_始，娣就叫我少。她的父母如此教d，右笊嵋惨怪不怪。
　　改口叫弟弟，是在她9q我8q的89年。K阿富汗撤兵那年。
　　那年秋天的一上午，她爹挖草r，掉下已滤に懒恕Ｖ形纾锢s集，f褓适掠闷贰Ｍ砩匣r，娣哭著告V大家：“我娘跳天坑了。”
　　我爸爸淼朗浚勒彰缯娘L俗，w簦没ü摹ｔ[了商臁
　　第三天拂裕懒说娜吮惶ツ貉鸦ǎ蟾攀逖Y山路，是苗人世世代代安葬H人的地方。四面h山，中g的鸦涫艿矫缛说谋Ｗo，是明代存活至今的⑻旃拍尽髡f，鸦浼呈扑禾扉_出白o瑕的花朵，死之世界的人借鸦ǖ木`放感受生之世界的庀`魂便可以安息了。
　　葬YY束後，娣搬M我家，照爸爸的吩咐，改口叫我弟弟。家Y的房g不颍话才潘谖业拇采希t睡角架起的T板。
　　我怕黑，有蒙^睡X的T，窗外碡^的悲Q，就把手指插M耳孔，在o妒拢谀悄甓斓囊夜晚，摸M娣的被C。娣做什N？我f外面有鬼叫，怕，一起睡好幔炕卮鹫f好。我f挨著睡？我挨著睡。
　　半年後的一深夜，扇讼衿r那诱f悄悄。
　　“我怎N淼绞郎系模俊蔽彝话l奇想。
　　“f，是爸爸用~W河Y粕淼摹！娣傲地回答。
　　“不是。是女人和男人睡X後，下面阿出淼摹Ｏ癜bǎbǎ那印！
　　“那Y好小，怎N可能阿出人砺铩！娣不信。
　　“你和我睡X@N久，怎N不生娃娃呢？”我自言自Z。
　　娣傻笑。
　　“你不是女人。或者，我不是男人。”我得出Y。
　　“f，L大後，你是新郎官骸Ｐ吕晒菏悄腥恕！
　　“你呢？”
　　“丫鬟然是女人D。娘f，我是榱怂藕蚰悖淼绞郎系摹！
　　“你不是女人！”
　　我的\得逞了。娣掀_蚊，c亮煤油簟扇嗣掉子，就下面M行比^。娣羡慕地f我的比她的好看。
　　“告V你一秘密！”
　　“什N私密？”娣好奇地。
　　“把我的放M你的Y面，你就可以生娃娃了。班上男生都那Nf。”
　　“真的？”
　　“真的。有娃娃抱在蜒Y，比弓和Fh好玩憾嗔恕Π桑俊
　　“Γ　
　　“生娃娃，一起玩海俊
　　“嗯！”
　　我趴在娣身上，不料M不去。鼓v了半天，扇恕翱┛毙Τ雎恚fW死了，不好玩。
　　和娣尚o猜的PS，S持到93年，然後破裂了。破裂後，童年一去不返。取而替之的，是焦]的青春期。
　　那年，我在苗寨附近的小Wx六年。娣在上念初一，寄宿，一周回家一次，步行⒔^的山路。
　　那L五，娣]有回家。一般情r，她s在天黑之前到家，和家人共M晚一些的晚餐。
　　第二天中午，她才回怼Ｄ上]有血色，像死人。怎N了？她吞吞吐吐地f]有睡好。
　　中後，和奶奶出T了。
　　苗寨坐落在包子形畹囊蛔缴希巾有棵大槐洌f年超^五百年，馐a蔽日，湎掠凶溃幸巍Ｇ缋实娜兆樱先大多聚集於此，拉家常，下象棋。
　　@Y，是衫系哪康牡亍
　　爸爸和後不在苗寨，故後面再f。
　　我t伏在堂屋的八仙桌上作I。@rgY，娣⑾丛琛Ｖ钡阶I完，又背b了一篇n文，我才意R到不妙。娣M屋到F在，多^了，就算洗澡又洗衣服，rg是多N。
　　我敲T，好了幔]有回答。
　　“好了的，M砹选！
　　是]有回答。
　　我把耳朵N在T上，哭後，D_一道Tp，拉掉抵T的椅子，M到Y面。
　　娣]穿衣服，睡在床上。
　　“怎N了？”我。
　　娣兀自抽泣不停。
　　屋Y充斥一股肥皂味骸４睬[一b木盆，Y面的水被肥皂染成白色，衣服搭在旁的木凳上。瓦p射下的光，水y般M地板。透^亮瓦Aa下淼拇竺娣e光，t投在娣的肚皮上，了一鱼y色的光膜。此景，o我艟嘲愕母惺堋
　　我想到娣被同W欺了，或者遭老批u了，@N事在我身上就常l生。於是上前步，打算安慰句。
　　S著娣w的完全呈F，我怔住了：躺在床上的人，不是我所JR的娣，而是另外一娣。我立在床前，就@娣c之前的娣M行比^：胸部隆起了，盆骨些，下I黑不溜秋的。
　　我t得不行，快步退了出怼
　　那天晚上，我睡M爸爸和後的房g。原因是，看清娣的w後，下面]有^。它成了立於身w之外的物件，自以槭堑匕蜒子得老高。
　　同拥脑颍椅茨苋朊摺
　　我o]p眼，打算1档500，]档30，X海就被娣的裸w霸琢恕Ｋ|手可及地在那Y浮F。我握住岷鹾醯|西。正以橛昧^猛е鲁榻r，有|西出恚砹次，伴So迫的抽搐。
　　抽搐消失後，罪焊信派降购Ｒu怼Ｎ矣X得自己在娣身上了件氖拢灾箩砻看魏退哪抗庀嗯觯笺枫凡话病Ｓ植恢挂淮蔚背後看她，不止一次地想著她自慰後{咒自己。@N矛盾的心理，乎\罩了我的整中Wr代。
　　我能用字形容爸爸：暴君。
　　是的，他未ξ倚^，冷笑都]有。我只得咧恪⑿杆等被他作Rr武器攻羲鹤拥|西。
　　\然，棍棒教育不足以Q之楸┚
　　之所以樗凵线@皇冠，是因椋核鹕⒘宋液娣。
　　爸爸年pr的I，是在苗寨附近的山上挖草袂豳uoh城的纳獭＞司说母I，是倒u模作榫司说闹郑教召摹Ｒu模I模慌募春希Y婚了。
　　婚後，扇撕镶焚Iu模虚g泣c差r。的赆幔么婵钤诳h城租了n口，搞起了童b批l生意，我小WI的那年夏天，I了商品房，接大家^去享福。和奶奶嗳痪芙^，理由是：既然家Y死了人，下了葬，就不搬去e
　　娣由於要照料和奶奶，也留在苗寨。我Q定留下陪她。表明^c後，被爸爸暴揍一D，拽走了。
　　此後，由於NN故，我和娣再未逢面。
回复时间： 10:40
　　第三章 潘棵
　　“流畅的文字+丰富的想象力+准确的尺度=好文章。”这是到长沙的次年，语文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原话。
　　接着，他左手执粉笔，左手指天花板，说：
　　“文字是车头，想象力是发动机，尺度是方向盘。一个都不能少。少了哪里也到达不了。”
　　那堂课后，我把语文老师看成了偶像，本来怀有的偏见不见了，被带进火葬场了似的。
　　他确实进了火葬场。
　　三天后死于脑血栓，大便时，突然发病的。
　　追悼会在青山的家里举行。前来吊唁的，大多是本校的学生。过程被拍摄下来，还在学校电视台播放，讣告以“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文学家”开头，“享年58岁”落尾。
　　我和李自由，是追悼会结束三天后，在坟前认识的。两人都在给老师上香。
　　“你老爸？”李自由问。
　　“老师。”我回答，“李自由？”
　　“怎么晓得？”
　　“情圣。谁不晓得。”
　　为了庆贺认识，也为了表示对老师的哀思，两人去到火车站，看黄色录相直到第二天早上。
　　李自由承认自己是情圣：
　　“这所大学里，睡过几十个女孩的，除你我外，找不出第三个。”
　　“我是处男。”我为自己翻供。
　　“不是说，看过几十个女孩的体吗？”
　　“那是在录相厅。”
　　李自由和我同一年级，是美术系才华横溢的尖子生。其美术作品，经常被美术协会搬出来，摆在教学楼前展览。都是油画，题材大多是老人，技法娴熟，独具匠心，给人超越现实的真实感。一位美术老师在校报上撰文，评价李自由是大熊猫级别的绘画奇才。
　　除绘画外，口才也相当了得，辩论会上，凭借三寸不烂之舌独占鳌头；拥有天籁之音，每逢歌咏比赛，便以林志颖的发型亮相，操起硕大的电吉它，边弹边唱《白桦林》，引起台下美女尖叫不迭；足球踢得也很帅气。
　　在学校外面，李自由同样不同凡响。他结交了一帮包括街头艺人、发廊老板娘、小贩、厨师、皮条客之类的人物。但说他好话的，没有一个。男人说他风流，女人说他花心。意思我想是一样的。
　　他有一种能力，可以做到脚踏多条船，一条船载他逐波踏浪的同时，其它船发现不了。靠岸后，找理由分手，周而复始。
　　我指责他的感情生活糜烂。
　　“黄弟。”李自由直呼我的名字，“基督教徒出生时，都要接受洗礼，处女也一样。从这种意义上讲，我只是一个神父。”
　　李自由直呼谁的名字，表示谁把他惹毛了。
　　和李自由睡觉的，的确多数是处女。他总是以学生画家的身份，去到别的大学，以学术交流为由，物色新生女孩。只消甜言蜜语几句，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们便潮红满面，再来点霸王硬上弓，洗礼便完成了。
　　每次听李自由说又完成一次洗礼，我就寒心不已。
　　寒心倒也罢了，还受牵连。
　　比方星期六的晚上，甲拨通我的手机，哭哭啼啼地问李自由在吗？我不可能实言相告：“和乙开房去了！”
　　即便知道李自由另有新欢，愿意继续交往的也大有人在。此类女孩的心里，存在破镜重圆的幻想亦未可知。可是在李自由这边，除寂寞难耐时才约对方出来开房外，再无想法。
　　“太痴情了！”我感叹。
　　“并非两情相悦，也不是一厢情愿。”李自由竖起食指，开导我说，“而是本能的召唤。”
　　当然，不是每个女孩都买账，董小蓉就给过李自由颜色。
　　我的同学董小蓉是煤老板的千金，富二代，美若天仙，刚踏进校门，就被李自由瞄上了。
　　那个时候，董小蓉还不是文艺晚会的主持人，而是不起眼的广播站播音员。李自由也不过是给人乳臭未干印象的平凡男生。不愿透露姓名的谁为李自由点了一首生日快乐歌，还说“我爱你”。“我爱你”是从董小蓉口里说出的。李自由来电了，像发情的公狗，四处搜集这个播音员的资料。当他摸清底细，站在女生公寓楼下大声宣布“董小蓉，我爱你”时，两桶冷水泼了下来。
　　李自由感冒了，住进了医院。
　　一周后，恢复元气的他左手持雨伞，右手举扩音器，立在上次的位置，身后跟一班男生，个个手执脸盆、饭盆、水桶，当战鼓用。
　　李自由喊：
　　“董小蓉，我爱你。做我女朋友吧！”
　　咚、铛、咚铛、咚咚铛……战鼓声起。
　　“无赖们，去死吧！”整幢公寓的女生愤怒了。
　　乒、乓、乒乓、乒乒乓……水桶、木凳、热水瓶、茶杯，纷纷落下。
　　头部中弹的李自由被同学抬走了。
　　“心有余悸啊！”李自由叹息。
　　“你不该追求她。”我发表看法。
　　李自由摇头，“她肯接受我的话，我不至于去做什么神父。”
　　“未必。狗改不了吃屎。”
　　“靠！你以为伺候陌生女孩，老子痛快？告诉董小蓉，肯接受我的话，马上过去舔她的脚趾。”
　　“得了吧你。”
　　“真的。”
　　“她依然没有男朋友。”
　　“知道。有的话，我就把那男的剁了，然后找董小蓉算账。”
　　“算账？”
　　“想听真话？”
　　“不想听。”
　　李自由分开头发，露出三四厘米长的伤疤。
　　“这东西，是被铁桶砸中后，留下的爱情的罪证。总有一天，我要董小蓉以适当的身份擦掉。”
　　“怎么擦掉？”
　　“整容。”
　　“适当的身份呢？”
　　“不是除我之外，别人的老婆，包括你。”
　　比起李自由，我的室友地道多了。
　　寝室里有床架四台，由钢筋焊接而成，两层，八个铺位。拿床号命名的话，就是1号君、3至5号君、7和8号君。6号空着，我是2号。不是没有名字，名字都蛮牛逼。比如1号君，有个“金毛狮王”的绰号。
　　绰号的由来，他自己也摸不着北：
　　“哪个爱读武侠小说的同学叫开的吧！”
　　此君有着浓密的络腮胡，和较之老外也不逊色的胸毛。头三年，不敢唱校方的反调，隔三天刮须一次。如今翅膀硬了，非得等到女生们指着他的脊梁骨，说神农架野人，才回到寝室，轰走众人，一刮就是半个钟头。刮下的东西有同学悄悄收集起来，拿去实验室用物理天平称过，足足有30克重，估计连胸毛也刮了。
　　再说3号君。
　　人称“乔丹”，或者“奥尼尔”。他本人倾心前者，理由是奥尼尔是个胖子，自己运球如行云流水，扣篮花样百出，无论怎么看，都是乔丹的影子。
　　尽管如此，球场上飞扬跋扈时，仍有不少女生尖叫：“奥尼尔，撞死他！”这是奈何不了的事，总不至于跑过去告诉人家，自己真是迈克尔•乔丹。
　　此君侠肝义胆。上学期，本班的一个男生和别班的一个男生在澡堂洗澡，为水蓬头打得不可开较，牙齿被敲落两颗。乔丹听说后，冲到别班男生所在的寝室，将其从五楼踢到四楼，从四楼踢到三楼，从三楼踢进了医院。
　　4号君、8号君。
　　前者矮矮胖胖，皮肤黝黑：“牛群”。后者高高瘦瘦，面皮白净：“冯巩”。牛群和冯巩是自称，人称“黑白无常”，以相声演员自居，是学校历届毕业文艺晚会的灵魂人物。问题是，我没少凑热闹，却从未目睹二人的飒爽英姿。听我如此一说，白无常一本正经地解释：
　　“有你凑热闹的晚会，邀请不动我们。”
　　“档次的问题。”黑无常补充。
　　“校庆四十周年的文艺晚会上，怎么没有看到两位呢？”
　　两人对望一阵,说:
　　“那是今年的事吧？我们的身价，去年飙三位数了，谢绝义演。”
　　我钦佩得不行，要签名，两人立刻把名字签在我的背上，然后抱起吉它，边弹边唱《敲着饭盆为你唱歌》，说是展示一下唱功。
　　据说――说的人是1号君――《敲着饭盆为你唱歌》由黑无常填词，白无常作曲。歌词凄婉，曲调哀怨。创作动机，是吸引楼下经过的打开水的女生。歌曲曾经发表在TOM原创音乐网上，有歌迷留言：“与其说是音乐，莫如说是哀乐”、“听完有自杀的冲动”。黑白无常每次坐在窗台弹唱这首歌曲时，不光如愿以偿地引来女生们的目光，还招来诸如“你妈是不是死了”的慰问声。同室者也按捺不住伤感，在二十秒内逃遁得无影无踪。
　　我也不例外，只听了个开头，就以小便的名义走掉了。
　　小便时，有人指着我的背，捧腹大笑。我问笑啥？他说**。脱下衬衣，背上写着“我是淫棍”，旁边果然画了一根**。
　　靠！找黑白无常索命去了。
　　5号君。
　　“狼狗”是也。绰号不怎么优雅，却是我朝夕相处多日后，顶力膜拜的一位。计算机三级、剑桥商务英语三级、大学英语六级证书在手，此番成就，吾辈奋斗五年恐怕也难以实现。
　　7号君。
　　“波斯三爷”。“波斯”是“Boss”的译音，暗示此君是个阔佬，坐着学生服务中心主任的位置大搞商务运作，在荷花塘有店面，兜售复读机、Call机、照相机之类的数码商品。有钱，从头到脚全是奢侈品，若打劫此人，进账可能够花半年。的确遭人打劫过，这也是三爷搬进宿舍的原因。二年级时，两个中学生男孩闯进他的寓所，敲诈两百块钱就走了。
　　不光有钱，还有爱，每次捐款得最多，歌咏比赛搞赞助，末了为冠军颁奖。为追求湖南大学的谁，租下谁宿舍楼旁边的广告牌，打出巨幅的求爱广告。我是那个谁的话，准想嫁给他。
　　和我同寝室的，便是这样一群声色犬马的人物。
回复时间： 10:41
　　（繁体版）
　　第三章 沤z
　　“流车奈淖+S富的想像力+蚀_的尺度=好文章。”@是到L沙的次年，Z文老在黑板上的原。
　　接著，他左手谭酃P，左手指天花板，f：
　　“文字是^，想像力是lC，尺度是方向P。一都不能少。少了哪里也到_不了。”
　　那堂n後，我把Z文老看成了偶像，本延械钠不了，被M火葬隽怂频摹
　　他_M了火葬觥
　　三天后死於X血栓，大便r，突然l病的。
　　追悼谇嗌降募已Ye行。前t唁的，大多是本校的W生。^程被拍z下恚在W校_播放，告以“ゴ蟮oaA革命家、文W家”_^，“享年58q”落尾。
　　我和李自由，是追悼Y束三天后，在前JR的。扇硕荚诮o老上香。
　　“你老爸？”李自由。
　　“老。”我回答，“李自由？”
　　“怎N缘茫俊
　　“情}。l不缘谩！
　　榱cRJR，也榱吮硎的哀思，扇巳サ交疖站，看S色相直到第二天早上。
　　李自由承J自己是情}：
　　“@所大WY，睡^十女孩的，除你我外，找不出第三。”
　　“我是小！蔽樽约悍
　　“不是f，看^十女孩的w幔俊
　　“那是在相d。”
　　李自由和我同一年，是美g系才AM溢的尖子生。其美g作品，常被美gf岢恚[在教W乔罢褂[。都是油，}材大多是老人，技法甘欤具匠心，o人超越F的真感。一位美g老在校笊献模ur李自由是大熊e的L奇才。
　　除L外，口才也相了得，q希{藉三寸不之舌做^；碛刑旎[之音，每逢歌比，便以林志f的型亮相，操起T大的吉它，唱《白辶帧罚鹛ㄏ旅琅饨胁坏蛔闱蛱叩靡埠狻
　　在W校外面，李自由同硬煌岔。他Y交了一包括街^人、廊老娘、小、N、皮l客之的人物。但f他好的，]有一。男人f他L流，女人f他花心。意思我想是一拥摹
　　他有一N能力，可以做到_踏多l船，一l船d他逐波踏浪的同r，其他船lF不了。靠岸後，找理由分手，周而始。
　　我指他的感情生活糜。
　　“S弟。”李自由直呼我的名字，“基督教徒出生r，都要接受洗Y，惨印@N意x上v，我只是一神父。”
　　李自由直呼l的名字，表示l把他惹毛了。
　　和李自由睡X的，的_多凳翘Ｋ是以W生家的身份，去到e的大W，以Wg交流橛桑锷律Ｖ幌鹧悦壅Z句，情]初_的小姑娘便潮tM面，再睃c霸王硬上弓，洗Y便完成了。
　　每次李自由f又完成一次洗Y，我就寒心不已。
　　寒心倒也T了，受窟B。
　　比方星期六的晚上，甲芡ㄎ业氖C，哭哭啼啼地李自由在幔课也豢赡言相告：“和乙_房去了！”
　　即便知道李自由另有新g，意^m交往的也大有人在。此女孩的心Y，存在破R重A的幻想亦未可知。可是在李自由@，除寂寞y耐r才sΨ匠黹_房外，再o想法。
　　“太V情了！”我感U。
　　“K非汕橄，也不是一情。”李自由Q起食指，_艺f，“而是本能的召尽！
　　然，不是每女孩都I~，董小蓉就o^李自由色。
　　我的同W董小蓉是煤老的千金，富二代，美若天仙，踏M校T，就被李自由瞄上了。
　　那r候，董小蓉不是文晚闹鞒秩耍遣黄鹧鄣V播站播音T。李自由也不^是o人乳臭未乾印象的平凡男生。不透露姓名的l槔钭杂牲c了一首生日快犯瑁f“我勰恪薄！拔勰恪笔董小蓉口Yf出的。李自由黼了，像l情的公狗，四鸭@播音T的Y料。他摸清底，站在女生公寓窍麓舐宣选岸∪兀勰恪r，赏袄渌了下怼
　　李自由感冒了，住M了t院。
　　一周後，恢元獾乃笫殖钟悖沂峙eU音器，立在上次的位置，身後跟一班男生，手棠盆、盆、水桶，鸸挠谩
　　李自由喊：
　　“董小蓉，我勰恪Ｗ鑫遗笥寻桑　
　　咚、K、咚K、咚咚K……鸸穆起。
　　“o，去死吧！”整幢公寓的女生怒了。
　　乒、乓、乒乓、乒乒乓……水桶、木凳、崴俊⒉璞落下。
　　^部中的李自由被同W抬走了。
　　“心有N悸啊！”李自由U息。
　　“你不追求她。”我l表看法。
　　李自由u^，“她肯接受我的，我不至於去做什N神父。”
　　“未必。狗改不了吃屎。”
　　“靠！你以樗藕蚰吧献油纯欤扛嬖V董小蓉，肯接受我的，R上^去舔她的_趾。”
　　“得了吧你。”
　　“真的。”
　　“她依然]有男朋友。”
　　“知道。有的，我就把那男的剁了，然後找董小蓉算~。”
　　“算~？”
　　“想真？”
　　“不想。”
　　李自由分_^，露出三四米L的獭
　　“@|西，是被F桶砸中後，留下的矍榈淖镒C。有一天，我要董小蓉以m的身份擦掉。”
　　“怎N擦掉？”
　　“整容。”
　　“m的身份呢？”
　　“不是除我之外，e人的老婆，包括你。”
　　比起李自由，我的室友地道多了。
　　室Y有床架四台，由筋焊接而成，樱位。拿床命名的，就是1君、3至5君、7和8君。6空著，我是2。不是]有名字，名字都U牛逼。比如1君，有“金毛{王”的b。
　　b的由恚约阂裁恢保
　　“哪圩x武b小f的同W叫_的吧！”
　　此君有著饷艿慕j腮胡，和^之老外也不d色的胸毛。^三年，不敢唱校方的反{，隔三天刮一次。如今翅膀硬了，非得等到女生指著他的脊殴牵f神r架野人，才回到室，Z走人，一刮就是半^。刮下的|西有同W悄悄收集起恚萌室用物理天平Q^，足足有30克重，估B胸毛也刮了。
　　再f3君。
　　人Q“痰ぁ保蛘摺W尼”。他本人A心前者，理由是W尼是胖子，自己\球如行流水，扣@花影俪觯o怎N看，都是痰さ挠白印
　　管如此，球錾巷wP跋扈r，仍有不少女生尖叫：“W尼，撞死他！”@是奈何不了的事，不至於跑^去告V人家，自己真是~克•痰ぁ
　　此君b肝x。上W期，本班的一男生和e班的一男生在澡堂洗澡，樗铑^打得不可_^，牙X被敲落深w。痰ぢf後，_到e班男生所在的室，⑵五翘叩剿牵四翘叩饺牵三翘哌M了t院。
　　4君、8君。
　　前者矮矮胖胖，皮w黝黑：“牛群”。後者高高瘦瘦，面皮白Q：“T”。牛群和T是自Q，人Q“黑白o常”，以相演T自居，是W校v卯I文晚撵`魂人物。}是，我]少狒[，s未目睹二人的S爽英姿。我如此一f，白o常一本正地解：
　　“有你狒[的晚不游。”
　　“n次的}。”黑o常a充。
　　“校c四十周年的文晚希觞N]有看到晌荒兀俊
　　扇ν魂,f:
　　“那是今年的事吧？我的身r，去年j三位盗耍x^x演。”
　　我J佩得不行，要名，扇肆⒖贪衙趾在我的背上，然後抱起吉它，唱《敲著盆槟愠琛罚f是展示一下唱功。
　　f――f的人是1君――《敲著盆槟愠琛酚珊o常填~，白o常作曲。歌~D婉，曲{哀怨。作C，是吸引窍陆^的打_水的女生。歌曲曾l表在TOM原音肪W上，有歌迷留言：“c其f是音罚缯f是哀贰薄奥完有自⒌男n印薄：诎o常每次坐在窗_唱@首歌曲r，不光如以地引砼的目光，招碇T如“你是不是死了”的慰。同室者也按捺不住校诙忍佣莸o影o。
　　我也不例外，只了_^，就以小便的名x走掉了。
　　小便r，有人指著我的背，捧腹大笑。我笑啥？他fu巴。下r衣，背上著“我是淫棍”，旁果然了一根u巴。
　　靠！找黑白o常索命去了。
　　“狼狗”是也。b不怎N雅，s是我朝夕相嗳蔗幔力膜拜的一位。X三、蛏沼⒄Z三、大W英Z六C谑郑朔删停彷^Y五年恐怕也y以F。
　　“波斯三”。“波斯”是“Boss”的g音，暗示此君是佬，坐著W生服罩行闹魅蔚奈恢么蟾闵者\作，在荷花塘有店面，兜售}xC、CallC、照相C之的荡a商品。有X，^到_全是奢侈品，若打劫此人，M~可能蚧ò肽辍５拇_遭人打劫^，@也是三搬M宿舍的原因。二年r，中W生男孩JM他的寓所，敲p砂KX就走了。
　　不光有X，有郏看尉杩畹米疃啵柙比搞助，末了楣谲C。樽非蠛洗W的l，租下l宿舍桥赃的看板，打出巨幅的求V告。我是那l的，准想嫁o他。
　　和我同室的，便是@右蝗郝色犬R的人物。
回复时间： 10:42
　　第四章 伊人如斯
　　星期六中午，遇见张娣了。
　　算起来，搬进宿舍已经两周。当时，我在打麻将，对手是金毛狮王、乔丹、黑无常。没有麻将桌，就用抽屉代替。抽屉很大，与其说是打麻将，莫如说是比划手臂的一项运动。乔丹打出幺鸡，我条一色和牌,起身迎接票子时，有人敲门：
　　“嗵嗵！”
　　“口号！”诸君齐呼。
　　“嗵嗵！”
　　“你妈的报口号！” 放炮后心情似乎不佳，乔丹有点火。
　　“嗵嗵嗵嗵！”
　　诸君面面相觑，把烟头扔进茶杯，盖上盖子，又用随手扯下的床单卷起麻将，放进水桶，上面搭一条皱皱巴巴的内裤。内裤上面看得见精斑。
　　来人五十岁上下，中等个头，人称周扒皮，男生宿舍的管理员，退役军人。生平最大喜好，是摆开军步，在走廓里游荡，看哪里不顺眼，就喝斥几句。
　　“这么久才开门？”周扒皮声色俱厉。
　　都没有搭理他。
　　“怎么又抽烟了？”周扒皮抽了抽鼻子。
　　四人歪坐在床，装出与己无关的样子。
　　周扒皮查看垃圾篓、床底、桌底，搜寻了半天，一无所获。金毛狮王被他盯住时，立即还以颜色，瞪大眼睛说：
　　“狗吧？”
　　“是啊是啊，抓抽烟还不容易，蹲厕所去啊。”众人打哈哈。
　　“别让我逮住你们！”周扒皮气得发抖，扬长而去。
　　此人纯属俗物，在新生面前耀武扬威，面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老生，反倒没辙了。
　　数钱时，周扒皮杀了个回马枪，推开寝室门，走来我跟前，说：
　　“你叫黄弟？”
　　我“啊”了一声。
　　“去值班室。”
　　“做什么？”
　　“去就知道了。”说罢走了，也不管我去不去。
　　出门时，诸君朝我挤眉弄眼。我打出OK的手势，表示不做奸细。
　　挨门的长椅上，并肩坐着两个衣着得体的学生。一男，一女。男生我认识，周披皮的助手，晚上十点半一到，就举着手电筒，挨门挨户查房，不是令人心情愉快的角色。女生顺眼多了，秀色可餐，可惜不认识。两人低语谈论着什么。
　　我进去时，女生抬眼看了一眼我的脸，男生则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继续朝女生嘀嘀咕咕，八成想泡人家。
　　我见周扒皮不在，便坐在他的太师椅上，无所事是地翻阅桌上的《职业与技术》。约十分钟后，周扒皮回来了。一条腿跨进门坎了，还回头和谁寒暄。我有点来气，心想是你找老子，不是老子找你。当即起身，想问有何贵干。不料女生快我一步，遇见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迎了上去。
　　“老伯，人不在吗？”她期待地问。
　　“没来吗？”周扒皮环顾四周，指着我，“不是他？两栋宿舍楼里，名字叫黄弟的，只有他。”
　　我莫名奇妙起来，盯着女生。她也拿楚楚动人的目光审视我这一存在。我对她毫无印象。她是一个公主般的漂亮女生，简直就是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如果在哪里见过，肯定记得。
　　“你，找我有事？”我试着询问。
　　女生没有回答，继续拿女主角凝视男主角的眼神看我的脸，我产生一种被选中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我想走过去，抚摸她那白嫩动人的脸颊，说亲爱的，你搞错对象啦。
　　良久，女生马上就要哭了似的说：
　　“我是张娣。”
　　六年不见，张娣长高了。发型变了。那时的学生头修剪得整整齐齐，一副乖乖女妆扮。如今长长的秀发在脑后扎起，垂在额前的自然卷曲着，显得既文静，又典雅。上面是水红色T恤、白得像雪的休闲衫，下面是蓝色牛仔裤和千禧牌波鞋。
　　我努力回忆张娣以前的样子，但记不确切。怎么回事呢？而且，随着此刻印象的加深，记忆里的形象模糊开来。模糊不掉的，是那个夏日午后，洗澡后躺在床上的她的身体。我如此一说，张娣脸红地低头，不过没有责备的意思。
　　两人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公园小道上，张娣在前，我拉开两步距离跟在后面。周围是树，树干不粗，却修长得可以，树冠雨伞般撑开，把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叶间泻下的日光，恍若披着光亮的蝴蝶，在张娣身上飞舞。我们步行了小会，在石凳上坐下。
　　“你们学校好美。”张娣羡慕地说。
　　“适合拍拖。”
　　“拍拖？”
　　“就是谈恋爱。变化好大。”
　　“变化好大？”
　　“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张娣好看地一笑，轻轻启齿：
　　“你也变了。不过，有以前的影子。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可以看见原形。”
　　“原形？”
　　“妖怪被孙悟空打死后，会变回原形吧？我看见你的原形，认出你来了。不过，你的原形，和那个原形不一样，我只是比喻。”说罢，动情地一笑，表示真的只是比喻。
　　“坐火车过来的？”我问。
　　“是坐汽车。爸爸说，你们学校离汽车西站比较近。我早上九点就到了。找到这里，却花了很长时间。毕竟第一次过来嘛。”
　　“来之前，怎么不通知我呢？”
　　“你有电话吗？”
　　对，我的手机也好，寝室的座机也好，都对家里保密。
　　“回头告诉你。”我说，“听后妈说，你考进株洲的一所大学？”
　　“嗯。前天入学报到。昨天分配寝室。今天过来了。后天搞军训。我现在，和你一样，可是名正言顺的大学生了喔。”
　　“我是五年制，只能算半个大学生。”
　　张娣没表示什么。
　　“怎么现在才报到呢？十月都过完一半了。”
　　“第一批新生，都搞完军训了呢。我是第二批。听说还有第三批。”
　　“按理说，去年就应该高中毕业吧?复读了？”
　　“休学了一年。前年，奶奶病倒了，走不开。你不知道？”
　　“不知道。好了吗？”
　　“没有完全好，至今还拄着拐杖。中风。很难根治的。”
　　“没有人说我坏话？”
　　“怎么没有。爸爸认为你憎恨他，所以对你听之任之。都好挂念你的，特别是爷爷和奶奶。你不回苗寨，连过年也不回，都六年了。”
　　我不知说什么好。
　　从这里，可以俯视南湖，约摸两个篮球场大小，一半是水，一半被碧绿的荷叶盖住了。已经错过观赏荷花的季节，熟透的莲蓬弯着腰，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湖中有座古色古香的石亭，三个女生围坐在石桌旁，可能在下跳棋，隔一会儿便荡来欢声笑语。长时间注视这些，我昏昏欲睡，不知不觉把头枕在张娣的大腿上了。
　　“困？”
　　“有点。”
　　“睡得很晚吧？听刚才那位老伯说，你在宿舍的表现不是很好。”
　　张娣的语声，和知了、青蛙声一起，在耳畔回荡。我好像“嗯”了一声，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阳光的角度变了。我搓了把脸。
　　“对不起。你特意过来，我却睡着了。”
　　“没关系。”张娣笑了笑。
　　“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十三分钟。”
　　“这么久？”我吃了一惊。
　　“可能，我不该来。”
　　“对不起。”
　　“不是指这个。”张娣不看我地说，“你睡着时，我在想，自己来找你，是对，还是错呢？感觉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似的。至于什么事情，却不清楚，只是有那种感觉。”
　　“别多想。你能来，我非常高兴。”
　　张娣若有所思，似看非看地望着前方。
　　我闻到一股不安的气息，想补充点什么，脑袋却空空如也。
　　沉默大概十五分钟后，我握住张娣搭在膝盖上的右手。她没有回避，只是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这才把脸转向我，表情迷茫得像个孤儿。我的心情豁然开朗了，想起这里发生的一桩怪事：
　　班里有个男生，有段时间，晚自习下课后，总是跑来这里，躺在石桌、石椅或者石栏杆上，哭泣一阵，然后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回到寝室。那个时间段，很少有人经过，只是偶尔遇见缱绻的情侣，拥抱在黑黢黢的角落，或亲吻，或爱抚，听见哭泣声，要么走开，要么过来安慰两句。面对安慰，男生总是平静地回答“没事”，然后换个位置，哭够为止。他被女友甩了。匪夷所思的是，非真正意义上的女友，既没约会过，又没看见相片。只是笔友，通过《职业与技术》的交友栏认识，太平无事地通信两年，不料笔友在最后的信中写道：忍无可忍，以后再不联系了。
　　“好特别的男生。”张娣发表看法。
　　“知道他为什么伤心吗？”
　　“为什么？”
　　“笔友是他自己。”
　　“他自己？”
　　“另外一个自己。特长、习惯、爱吃的食物、爱听的音乐、喜欢的颜色和明星、人生观、价值观，完全一样，唯独性别不同。他不在乎笔友的家境、高矮、长相，哪怕是个侏儒，也愿意走到一起。”
　　“有点不可思议。”
　　“柏拉图式恋爱，这是。”
　　“可是，笔友忍无可忍。为什么呢？既然那么投缘。”
　　“他想不明白。”
　　“真想见一见这个男生。”
　　“退学了。”
　　“因为这件事？”
　　“不全是。他本来就有点神经，总是做出常人理解不了的事情。比如洗脸时，对着水龙头自言自语；半夜三更爬上宿舍楼顶唱歌；坐在床上画稀奇古怪的图案。总之怪癖很多，是个沉默寡言得叫人害怕的家伙，许多同学见了都退避三舍。”
　　“这样的人，却把隐私说给你听？是隐私吧？”
　　“知道他更多事情的人确实不多，对我却推心置腹。原因可能是他说话时，我没怎么泼冷水。加上是老乡。”
　　“我们县的？”
　　“凤凰。都是湘西人嘛。”
　　“可能在你身上，有吸引他的什么。”
　　“其实，对自己在集体生活中很难相处的性格，他很苦恼，担心毕业后在社会上吃不开，于是跑去心理医院，治疗过三次，也经常打广播电台的热线电话，和主持人谈心。但都没用。三年级没有读完，就退学了。”
　　“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离开这里，不见得是坏事。我有时也跃跃欲试。”
　　“别那样想。”张娣关心地说，“没有学历，即使走上社会，也没有作为的。”
　　我没再多说。五点半一到，拉着张娣，来到食堂。进门时，碰见出来的李自由。他一把抓住我的右手，瞅着张娣，把嘴凑近我的耳边，低语道：
　　“真它妈的正点。你马子？”
　　“啊。”我也压低音量回答。
　　“要上啊。不上的话，明天被别人上了。”
　　“被你妈。”
　　李自由眨了下眼，走了。
　　大厅里人头攒动。我叫张娣在中间有吊扇的位置坐下。自己只穿背心，脱下的衬衣搁在旁边，表示“此座有人”。然后排队十五分钟，打了两份价格尽管昂贵，却有饭盒奉送的套餐。
　　“刚才打招呼的，是你同学？”张娣边吃边问。
　　“朋友。不在一个班。”
　　“他朝你眨眼，是有事吧？如果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有砂眼，不眨眼不舒服。”
　　张娣“呃”了一声。大概饿坏了，吃得和我差不多快。吃到一半时，有人拍我的肩，回头一看，是个戴红袖章的家伙。
　　“有事？”
　　“同学，请把衣服穿上。”他指着我屁股下面的衬衣。声音冷冰冰的，根本不像“请”。
　　“热。这样凉快。”
　　“要凉快是吧？在这里签名。”说罢，拿出一摞罚款单，摊在餐桌上，上面有模有样地放一支圆珠笔。
　　“操！”我跳起身，捏紧拳头，瞪着他。周围的学生受到惊吓，端起饭盆，纷纷走开了。
　　张娣捉住我的手，朝我摇头，旋即举起衬衣，披在我肩上。红袖章这才离开。
　　“怎么了？”重新落座后，张娣问。
　　“穿背心，罚款一百。”
　　“看起来好凶。”
　　“督察队的人，都是这副德行。”我一边夹菜一边说，“平时老实巴交得可以，一旦戴上卫生巾，就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当校长了一样。有时真想――”
　　“说你。”张娣插嘴道，“你好凶，要打人似的。”
　　饭后，带张娣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七点一到，钻进电影院。
　　电影名字忘记了，好像叫天什么。男主角是个孤儿，八岁时的一场山体滑坡，夺走了父母的生命，往后靠农忙时节拾掇麦穗和女主角的施舍度日。十七岁那年，接受女主角的提议，去到大城市打工。七年后攒下一笔钱，回到黄土高坡和默默等待自己的女主角终成眷属。他把钱借给全村的人，尽管没有讨回的意思，村民们却愈发心虚了，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联合起来，把他打晕，尸体丢在山坡上，打算喂狼，不过没有被狼吃掉，反倒在天明时分苏醒了，望见坡下一个赶马车的老人，发出求救声。老人以为撞鬼了，撒腿就跑，不久折回，摸上坡，抡起石块一顿猛砸，男主角再没有醒来。电影的最后，女主角搂着男主角的尸体嚎啕大哭，声震寰宇，撕心裂肺。
　　影片人物众多，情节环环相扣，部分风景片段估计要搭乘直升飞机才拍摄得了，陕北情调的民歌悠扬、凄婉，是一部真实得触手可及的片子。观后却给人绝望的心情，想吐。
　　放映时间是普通影片的两倍。从电影院出来，差不多到了熄灯时间。我拨通班上女生寝室的电话，说姐姐过来了，有住处吗？回答说家近的两个女生每个周末都回家，有住处。问十点二十分下楼接人可好？回答说可以。挂断电话，我才意识到连对方姓甚名谁都没问。站在女生公寓楼下等待的时间里，张娣问我能不能答应她。
　　“答应什么？”
　　“初中的三年，你一直给我写信。对吧？”
　　我没有回答。
　　“总共一百零八封，我都没有回信。”
　　我静等后话。
　　“你肯定恨我。”张娣不无凄凉意味地说，“最后的信里，还说我绝情呢。”
　　我缄默不语。
　　“你问我：为什么不回信，为什么不在县城读高中，为什么，”张娣难以启齿似的顿了顿，“不接受你。”
　　我有点脸红。
　　“现在的你，还有这些疑问？”
　　我点头。
　　“等三年。三年后，我们都毕业了，再谈论这些事情，好吗？我的意思是，假如那个时候，你不变心的话。”
　　我不知说什么好。
　　“好吗？”张娣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好。”良久，我回答。
　　第二天共进早餐时，张娣说回株洲。
　　“乘太阳没有爬高之前。”她笑着解释。
　　九点左右，两人在校门对面的站台等候片刻，踏上浑身涂满白沙集团广告的公共汽车。荣湾镇下车后，转乘开往火车站的另一辆，坐在末排。我无声地阅读前面椅背上的长江医院广告词，张娣正襟危坐，身体之间的每次碰撞，都在我的心里泛起涟漪。交通拥堵，抵达火车站时，已是十点。
　　我买了两张列车票。
　　“怎么买两张？”张娣奇怪地问。
　　我没有回答。
　　无风，阳光毒辣，车站广场上行色匆匆的旅客被晒得大汗淋漓。我们走进附近的冷饮店，要了加冰橙汁。结账时，列车票上的发车时间将至，于是赶到候车室，穿过隧道，上到月台后像所有乘客那样奔跑，挤上火车，找到位置坐下。
　　“想不到，坐火车，这么不容易。”张娣喘着粗气说，“好像做了坏事，后面有警察追赶似的。”说罢，好看地笑了。被汗水浸湿的秀发粘在脸上，宛如京剧演员。
　　“寒假再来，搞到座位就难喽。”
　　“是吗？”张娣吞了口气。
　　“下一站是株洲，车一停就下车。”
　　“嗯。”
　　“别在车站逗留，坏人多。”
　　“知道啦。”张娣微笑着说，“学校离火车站不是很远，有直达的公共汽车。”
　　“是吗？”
　　“嗯。”
　　“能像以前那样，给你写信吗？”我一本正经地问。
　　张娣羞赧地点了下头。
　　我掏出准备好的圆珠笔和通讯录。张娣伏在桌上，把地址、邮编、座机号码填上。字体娟秀。我确认一遍，揣进裤兜。
　　“会回信吗？”我问。
　　张娣再次点头，说，“下去吧？火车好像动了。”
　　从开动的火车上跳下，着地时我没能站稳，一位肥胖的大妈推着卖馒头的餐车经过，我不好意思立刻起身，索性坐在原地，望着火车渐行渐远，直至从视野消失。不久，同一方向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