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角原本是个谁都看不见的空气系,因为在一个千年樱花树下的家许愿想要朋友,于是樱花树慷慨的给了她四个汤

团担主绿。SA竹马汪一只~不定期刷自扫图(??&??)??
我一直都是个喜欢花草的人。
附庸风雅卖弄风月之事自是做不来,但有时候遇见些宜人的风景,也不免会矫情些许。
&&&&这个夏天显得格外漫长,或许只是缘于我的终日无所事事和对未来规划的无所适从。
记得当时看完小柯的《草原》,近乎有些痴迷于青草的气息梦里也总是向往那湮没膝盖漫山遍野的草甸。
阳光下,清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
故事就是在挥洒着汗水的夏日开始,又在开满桂花的夏末结束。
女主角是一个带有樱花气息的乡村支教英语老师。
男主角是大医院过来的志愿医生,浑身带有浓浓青草的气息。
大概我喜欢的也是这样的人。
在喧嚣的城市里,在鼓噪的环境下,在湿热的空气中,依然可以把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
纯粹干净又不顾一切的努力着。
或者说,我其实很羡慕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恰恰就是眼中所见你的样子。
你跑过的道路,带过一阵清新的青草气息。
而你跑过来的样子,永远熠熠生辉。
春天樱花飞舞,夏日桂香扑鼻,秋里银杏散落,冬季白雪皑皑。
河面上,偶尔有鱼儿跃出波浪。
一路芳草萋萋,开满鲜花。
蛙儿呱呱,雀儿喳喳。
月光下,面具被挑落。
黑暗里,寂静无声。
爱情的孤岛上,无人生还。
这是一个略带田园气息的爱情故事。少有对白,大多是由男女主角各自的心理活动构成。故事很简单,你愿不愿意耐心听我说完?&
连日的大雨,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这样的日子再待下去全身都要发霉了。
冰箱里储存的食物所剩无几,也许等雨势再小一些,她该出门采购些生活必需品。
来到这个小镇独自一人生活,算起来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长到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状态,短到还是不能适应去一个小超市需要走过长长的乡间小路。
用朋友的话说,她工作的这个地方是个搭完列车巴士还要转人力三轮车再徒步的地方。
对于她来说,这里或许可以称作世外桃源?
虽然夏日的蚊虫实在让她有点难堪。
不过告别城市的喧嚣,她在沉淀的时光里,终于能够拿起纸笔写一些刻进光阴里的故事。
透明的雨伞,稍许泥泞的乡间小道。T恤短裤,松松扎起的马尾。
抬起头,是有些灰蒙蒙的天空。
手里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新鲜食材。
突然间心情很好。
许是太久没有出门了,路边被雨水洗刷一新的青草此刻看起来无比清新。
“请问——”
骤然打破的寂静。太过专心盯着路边的青草,以至于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微微惊到。
抬起头,是男人一张陌生的笑脸。化解瞬间的尴尬。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对方抱歉的挠挠头,松软的样子让她觉得无比亲切。
“是我太专注了。您刚才想问些什么来着?”
“啊——想要问附近是不是有一个诊所?我是新来的医生,以后还要请多多关照了。”说着这样的话,男人又给了一个清爽的笑容。
不经意的打量对方,干净的白色衬衫,黑色七分裤,耀眼的红色球鞋,身侧一个简单的迷彩背包。一看就是城里来的孩子。
说起来,是听说有个医生要过来,只是没听说是个这样干净好看的城里人啊。好在,是个亲切又温暖的人。
“诊所就在前面,不过稍微有些不好找...”看到对方略有些迟疑的样子,她又接着说到,“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正好顺路,可以带你过去的。”
“啊,真是帮了大忙了!”大大的笑容,灿若星辰。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如此自然,互相简单自我介绍,她领着他去诊所报道,然后拒绝了热情的晚饭回礼邀约,一个人拎着超市的大袋子返回小窝。习惯性的在社交网站上更新了一条新状态“遇见了一个笑容很好看的人”。
久违的晴天。
清晨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暖暖的温柔。
半年前大概还身处城市里的她,习惯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对于6点起床的人生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然而如今的她既为人生表,总该有些老师应有的样子。
用校长的话说便是,教师比学生晚到学校,总是有些不像样子。
好在这三个月,她已经充分适应并接受了这样的作息。
清风吹过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已经是初秋的光景了。
刚要过转角的时候,一片金色的小扇子落下来,停在那里,伸出手掌,刚好稳稳接住。
这一停,刚好可以让她忽略很多事,比如前方转角渐进的脚步声。
等到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和对方迎面撞倒在地上。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刚在晨跑,没有留意到...真是抱歉...”对方一个劲的道歉,声音说不出的诚恳和着急。
抬起头,看见熟悉的那张脸,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两次的不期而遇,自己总是在发呆,对方也总是冒冒失失的打断。
如果是在偶像剧里她应该爬起来对着对方破口大骂你这个人怎么总是乱来啊真是跟你八字不合命里不对盘下次最好不要让我碰到你之类的芸芸,然后继续相遇继续争锋相对吵吵闹闹最终成为欢喜冤家happy ending。
但生活不是言情剧,不会碰巧撞上摔倒一吻定情。
尽管两次的相遇都着实有些许狗血,她也只得忍着全身的疼痛爬起来说自己也有错,不该在转角处发呆。
相视一笑。互相捡起撞飞的计步器、手机、教案。
一番寒暄。确认彼此相安无事之后,互道珍重,各自离开。
小镇里的消息传的总是如此迅速。
就好像此刻刚回到办公室,就被两个年轻的女老师扯到一边:
“呐、呐,听说了没?最近镇里诊所新来了一位年轻的男医生,好像是从大城市来的!”
“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王大婶昨天去打吊针,据她形容说是长得超帅的!”
“诶——好想去看一下。不过王大婶的眼光,不太可信哎。”
“如果是说刚来的那个医生的话,嗯,我已经见过了。”忍不住打断她们两人的对话,在对面惊讶的眼神里狡黠一笑,“因为是我带他去诊所的。”
“诶——说详细一点!详细一点!帅不帅?”
经不住同事的推搡,简单交代了问路领路的小小细节,又是一阵七嘴八舌。
该说是小市民都会有的虚荣心作祟还是怎的,她觉得自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颇有些炫耀的成分。
她当然不会说第一次见面自己因为久未出门而面露油光。
也断然不会提起今天的第二次见面便撞个满怀,弄脏了自己刚买没几天的新裙子。
能够提及的,大概只是两次相遇所见的清爽的样子。
与这个小镇稍微有些格格不入的温暖干净。
“你们这些个小姑娘,一天到晚不想着好好教学生,对待这些个帅哥美女的八卦倒是挺上心哈。”教导主任打破办公室内女孩子的聒噪,无奈的摇摇手里的教学安排表,“再过几天学校组织学生集体打疫苗,那个时候你们就能见到了。现在能不能收收心。那个谁,下堂你的数学课还要不要准备的?”
被点名的女老师禁了声,低头悄悄吐了吐舌头,拿起桌角的教科书和资料便讪讪的溜了出去。
又是一个秋日清晨。
九月的阳光,织进微凉的风里,吹散她别过耳际的长发。
稍稍理了理自己黑白条纹的内衬,拉好被风吹开的绿色针织开衫。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身形不断放大。宽松的灰色运动套装,彩虹外衫,亮黄色的运动鞋却偏让这个人在初秋的早上着实打眼的不得了。
柔顺的短发随着身体跑动的幅度轻颠跃动,在将要经过她身边时骤然停下。融化一切的笑容。纯洁无垢。
“请问——”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自己也着实不知道自己想问些什么。
对面眨了眨眼睛安静的等待下文。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自己的问题,大脑飞快搜寻,话到嘴边她却再次后悔了——
“你头发剪短了?”
对面稍许错愕,却依旧回应了大大暖暖的笑容——
“稍微修短了刘海。现在开始要做个好好先生啦~”
“哟!说的好像以前是个花花公子一样。”愉快的搭话,玩笑的语气。
所有的尴尬自此打破。
或许她本就想说,他剪短了刘海的样子实在乖巧的不行。
尤其是后来知道他是三十代的男人更觉得当时看见的他根本就是年龄诈欺。
甚至一度击中了她在现实生活中沉寂了二十四年的少女心。
好在她虽看了不少狗血言情,但更分得清虚幻现实。
那条路不长,他们却好像走了很久。
作为前辈,她理所当然的介绍起了镇上的一些基本情况。
比如哪里能喝到难得的咖啡。唯一的大型超市需要走不短的路。而她所在的学校是镇上唯一的初中。
于是几天之后当她领着学生出现在诊所院墙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感到丝毫惊讶。
受欢迎的年轻医生。
大概说的就是眼前这么一回事吧。
她觉得就算来到这个小镇前与这个人素未谋面,还是能够不难想象到眼前这个人在之前的生活里必然也是极受欢迎的。
藏青色的衬衫,微微皱起的白大褂,脖子上挂着银色的听诊器。
侧着脑袋,握着针筒打疫苗的时候眼神无比专注。但是却能够在注射前后温柔的拍着孩子的脑袋,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怪不得坊间总是有白衣天使这种叫法。
不然此刻她怎么觉得在这样的场景下这个人好像在发光。
还是说自己根本也很恶俗的是个制服控。
努力的甩甩头,确保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不段自我提示绝对不要色欲熏心。
自己和他加上今天不过才见第四次面。说过的话也不过寥寥可数。对于彼此说不上是一无所知但也绝对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了解。
而且,从刚才同事告知的情报中,31岁性格好长相又不差的年轻男医生,如果还是单身,那么如果不是性冷淡就是根本喜欢的就是男人。
说起来这样优秀的人会到这样偏僻的镇上诊所来,本身就是太过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吧。
努力的告诫自己对于这样的人只需要保持点头之交。
但是。眼睛还是止不住往那个方向多看几眼。
硬要说起来,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美男子?或者实话说,他其实长得并没有多出众。
目测也左不过176上下的身高,不是言情小文里动不动就出现的186的驰面男,但胜在身材比例还算不错。
但她就是觉得,每次见到他都能听到阳光里风卷过牧草的窸窣声。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是梦里见到的草场,那么清新。
她当然不会把这种感觉天真的归结于所谓命运。
她只是无奈的想,兴许是离开城市太久了,见了个城里来的男人她都开始恍惚。
安排好各项收尾工作,和众人打招呼离开。
“啊,老师也辛苦了!待会见!”他打招呼的样子又是这样,笑得很开,露出眼角深深地褶子。
待会儿见。
这个句子其实有很多意思。
咕咚咕咚。
洗衣机翻搅的声音。
来到这个小镇刚好两个星期。
他很喜欢笑。看起来总是一副纯垢无邪的样子。
但,他笑也并不总是因为心情好,而是他觉得悲伤只会降低效率,得不偿失。
不是因为觉得快乐才笑,而是笑了才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但,来此之前他真的觉得情绪down到了谷底。
拜托。这个年头失恋也不是什么要死要活的事情好嘛。
不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不过是情投意合谈婚论嫁。
不过是在他满心欢喜送出结婚戒指的隔天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和称兄道弟的好友在街头亲吻。
不过是这个多年的好友兼同事在他准备了一年多的学术论文后面属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在升职以后对他的工作进行各种明里暗里的打压。
受欢迎的年轻男医生。
前途无量。
所以当他提交申请转到这个镇上小诊所的时候,所有人都略带同情的觉得他颇有些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狗屁。
他才不是自暴自弃。
一个医科他读了七年。又不是天才。为了顺利毕业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努力从一个莽莽撞撞呆头呆脑的青年变成看起来温柔沉稳的社会青年。
只是因为别人总说这样看起来比较可靠,比较符合医者的形象。
医者的形象?
医者该有什么形象?
穿着轻松随意便不是可靠的医生了?
医者济世救人靠的是医术,又不是什么糊弄人的狗屁形象。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但是女友在意。
或许,看到女友出轨在一瞬的愤怒之后他其实隐约有点庆幸?
庆幸自己终于能从多年的装模作样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至于来到这个小镇,他才不是想要逃避什么。
而是太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太清楚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为了一篇学术论文就已经耗尽了心力。
他想做的不过是静静的做一个治病救人的医者。
没有烦人的职称评比,没有后辈的过度崇拜。
当然也没有同窗好友的嫉恨算计。
只是想简单的生活。
所以在那个下雨天的路边,和那个看起来不太修边幅的她搭话,真的不过只是一时起意。
他也并不是真的不认识通往诊所的路。
事实上那已经是来到这个小镇的第三天。
只是那呆呆看着路边青草的样子,着实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鬼使神差的,已经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然后在那个雨后的清晨,再次相遇。
并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转角处的她。
只是穿着粉色樱花长裙的她,在清风里伸出手掌去接那片银杏落叶的样子。一瞬的温柔,让他恍惚的有点儿想要流泪。
于是根本没能停住前进的步伐,撞了个满怀。
那片从地上捡起的金色小扇子,现下已经做成了书签放进了书本的夹层。
可以晨跑的地方其实很多。
但他几乎是有意识的逆转了跑步的方向。
不过是注意到了他稍稍修剪的刘海。
虽然这样的对话对于只见过三次面的人来说很唐突。
但是,长发被风吹乱的样子和低头整理衣角的小动作却让他觉得很温暖。
如果说自己总是被形容成夏日灿烂的阳光,那么眼前这个人无疑就是秋日里缓缓盛放的樱花。
樱花本该开在春季。美丽浪漫却略带微微的残忍。
秋日里出现樱花的色彩,却充满温暖包容。
他忽然觉得自己竟生出了十七八少年的小情绪。
遇见心仪的姑娘那种紧张又期待的无措感。
所以注射疫苗本不该他当值,还是主动申请了出勤。
不过是想增加见面的几率,刷新高感度。
花花公子?
嗯,这样的印象可不行。
这三十一年来自己可是一个作风正直的好青年。
“啊,老师也辛苦了!待会见!”他用最灿烂的笑容说出了这句话。
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
急火火的跑去开门。
人字拖在楼道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又见面了呢老师~”他微笑着打招呼,“从今天开始就是邻居了!”
“哦。”呆滞的应答。
咦,对于自己的突然闯入原来可以这么冷静的。心下不免有小小失落。
0.1秒之后——
“诶——”惊讶,难以置信。似乎刚刚反应过来。
他忽然有种奸计得逞的小心思。
搬来这里,不过是鬼使神差。
明明一直住在诊所里,照顾病人也比较方便。
但或许是他太过相信命运,又或者真的情难自禁。
虽然这种行为真的就快要与跟踪狂无异。
但男未娶女未嫁,这样有意识的接近也不算过分吧。
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谈过恋爱。
不然只是开口要电话号码这件事情怎么就让他羞于开口了呢。
“你看,你是老师,我是医生,现在又是邻居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慌不择言,“所以我们要不要留个电话,方便日后学术探讨互通有无。”
学术探讨?
互通有无?
她一个中学英语老师和你一个江湖郎中能搞什么学术探讨互通个什么有无。
你为什么就不能编一个像样的借口。
好歹也受过多年的高等教育,怎么还是这般没头没脑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但是对方好像并没有奇怪的反应,电话号码也成功到手。
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正笑得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傻子。
这条路已经走了很多遍。
但其实因为晚上要出诊和她碰面的次数并不算多。
硬要说他们之间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大概便是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能看到隔壁房间窗口亮着的灯。
所以他终于决定不赶着晨跑而是在对方关门的时候假装刚要出去。
“呀!老师,早上好!”他听见自己充满朝气的声音里一片愉悦。
一个人的晨跑变成了两个人散步。
“老师你来这个镇上多久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说些什么缓和这不尴不尬的气氛。
“比你多不了几个月。”
“怎么会想到这里来呢?”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听没听说过服务基层的计划啊。我这可是舍身取义报效祖国。说白了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谁不想去大城市啊,可是大城市里的房价还不是让我等蚁民望而生畏啊。”
他想起自己那耗尽心力准备的婚房。
本想作为惊喜,但尚未送出已经成为了没有下文的笑话。
不过现下他并没为此忧伤过多。
事实上除了一些微微淡去的伤感如今他也不太在意过去的那些。
他从不是个拖沓的人。
比起被过去牵绊住,他更愿意期待此后的人生会有怎样的精彩。
所以此时他也只是在认真琢磨着大城市房价高的现实。
如果一个女孩子在相遇之初就跟你讨论房价和柴米油盐,多半会让人觉得不免世俗。
但,此刻他却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真实。
真实到他几乎要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命运之人。
说来可笑,三十出头的年纪还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九月过半。
清晨的露珠尚未褪去。
空气里飘散着桂树的气息。
风那么清新,花那么香甜。
太阳早早升起,在地平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远远地两条线在最终相交重叠。
他忽然很庆幸今早出门选择了白T和初次见面的红色球鞋。
这让自己和穿着红色针织衫的她站在一起,活像一对热恋初期的小情侣。
“我可是本地省钱秘笈。有什么购物需求的话完全可以来问我哦”
只是这样看起来无关轻重的话,他却已经几乎认定了她。
是谁说,相遇即是开始。
有你的话,我愿意这条路一直走不到尽头。
最近无比烦躁。
从来个这个小镇之后她已经很少这样烦躁了。
说起来隔壁那位医生搬过来也有段日子了。
但是,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这个医生其实是这样莽莽撞撞的。
她必须表示要收起前期对这个人的一切错误认知。
有人在这个年纪还会不分时间在楼道里啪嗒啪嗒的跑来跑去吗。
有人会在半夜三更按响门铃问你要不要吃炸鸡便当吗。
再者说,这个小镇上到底半夜三更从哪里弄来的炸鸡,本身就有点问题吧。
当然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因为就是有人可以在爬上楼梯的最后一层一脚踩空跪在地上的。
你看,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几回了。
总是莫名其妙的突然摔倒。
跑步的时候,走楼梯的时候,甚至只是坐在椅子上的时候。
这样的人可以平安活到今天根本就是奇迹吧。
如果不是所有人的评价不坏,她简直要怀疑这个人是因为医术不精才被贬到乡下来的。
“我说医生,就算见到我很激动也不需要向我行这么大的礼吧?”很无奈,但就是对这个人就是生不起气起来。
他只是默默爬起来,揉揉膝盖,嘿嘿的傻笑。
“今天杨大婶送了些家里种的葡萄到诊所,给你拿了点过来。”
又来了又来了。
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
为什么我来了这么久学生家长也没见给我送水果送关怀的。
真是男女差别待遇。
不过是长得好看一点了不起么。
好吧,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了不起。至少自己也曾一度色欲熏心。
呸呸。那些大娘大婶的分明就是岳母相女婿看对眼了。想着法儿的对你好。
可是当事人却一副来者不拒一无所知的样子。
是真的天然到了后知后觉的地步,还是根本就是享受这种不劳而获,所以来者不拒?
可是不论哪一种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又不是他的谁。
瘪瘪嘴,心里实在是有点儿不愉快。
“我说,我的手已经搁这儿半天了。收与不收你倒是给句话啊?这样手真的很酸哎。”对方的语气里竟也生出了几丝委屈。
“真是师奶杀手。不公平。”小声的抱怨,却还是接过了对方手里的葡萄。
谁还和吃的过不去啊。
更何况不花钱。
不吃白不吃。
来而不往非礼也。可不要说我一直在占你便宜。
好歹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生活习惯早就了解的七七八八。
比如,这个看起来草食系的男子却是个十足的肉食动物。
“所以,我刚做了些炸鸡,你要不要吃?”
“真的?”瞎子都看得出的惊喜,“太好了!”
秋是不是又深了。
但这栋楼里却一直充斥了如夏日一般清脆的笑声。
其实我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你。
在社交网络上更新出这条状态的时候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都是谁说的女人到了九十岁内心深处都住着一个少女的。
所以她此刻也不免俗套的少女情怀了一把。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在爱情面前她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时间其实过得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快的。
一晃眼已经步入深秋。
步入深秋的概念其实另一种程度上说明她的生日就要来了。
所以她把自己春心萌动的这种心思归结于对于年龄又要上长一岁的无所适从。
好吧她是有点儿焦虑。
因为生日前夕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却是闺中密友的结婚请柬。
走向工作岗位之后,每一份婚礼通知都像是一道催命符。
就连和老家的父母通电话也总是催促着她早点相亲安个家。
女人年纪越大越不值钱。
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好看的女孩子。
姿色平平,工作普通,家世一般。
实在没什么一拖再拖的资本。
和朋友聊起最近的状态,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毫不留情。
已经过了悉心经营认真谈恋爱的年纪了。
这个年纪不过就是彼此不算合不来,就能缔结婚姻经营一个家庭。
所以,面对亲人朋友的一众胁迫,她还是决定接受安排在闺蜜婚礼前两日的相亲。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相亲能是多大阵仗。
但眼前这个情况是个怎么回事?
相亲难道不该是两边介绍人互相说些基本情况让年轻人自己聊的吗。
但眼前这个男方的母亲为何一直喋喋不休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头痛欲裂。
左不过是炫耀自己儿子有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家中在城里买了第二套房子,希望未来的媳妇能够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然后又对自己的家世样貌一番评头论足。
除了礼貌示意点头微笑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表情。
茫然无措。
对面依旧碎碎念着今年打算卖一辆新车,儿子穿的都是日本某U字母开头的名品。
“不过你没谈过恋爱,还算老实本分,结婚之后应该也能安分守己...我看抽个事情和你父母谈个日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应该没有意见的吧...”
一气呵成。没有留下一点反驳的余地。
所以,要结婚的是我,却不需要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有意见!”强有力的反驳声。
“我有意见!”
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声音如此有威慑力的。
不然为什么对面的几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
她没有说话,但是他却什么都能明白。
眼神已经出卖了你。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又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准备了一大堆的告白,预备在生日当天随礼物一起送给你。
但却被告知你回了老家相亲。
就算我再迟钝,但你看着我的眼神里分明也是有一点儿喜欢我的。
所以你怎么能够在这个地方草草决定和一个完全不了解的陌生男子定下终生。
他向来是个礼数周全的孩子,风评一直很好,他也立志成为好好先生。
但是却在现在这个情况下略显慌乱的失了分寸。
“她不会同你儿子结婚的,因为她是我的!”
不理会对面母子难堪与震惊的眼神,他就这样牵起她的手离开。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但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老实说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有点狼狈。
他甚至顾不得请假,只是随手抓起钱包就一路赶车来了这里,甚至手机也在半路被偷走。
天知道他有多着急。当意识到自己可能就要失去这个人了。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藏青色衬衫微微皱起。
但是眼神却很坚定。
有风灌进她的白色裙摆。裙角翻飞。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他听见她这样向他道谢。
所以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难道我刚才的表现还不够清楚明白?
你总说我看起来很迟钝,但其实显然你才是更迟钝的那一个吧。
你以为为了你我拒绝了多少女孩的示好。
那些三姑六婆看待准女婿的试探我难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过是以有了喜欢的姑娘为由通通委婉拒绝。
我就算再受欢迎也不会每天有人送我新鲜的水果。
那些不过是细心在市场挑选之后找你聊天的借口。
他这样想着,已经默默停了下来。
反正已经下定决心表白心意,时间地点也没差。
虽然也想如计划一般仔细浪漫一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他才不愿意冒这个险。
“老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我以一个医者的身份告诉你,你生病了。”
“你生病了,病得很严重。”
对方的眼神里明晃晃的错愕。
“但并不是无药可医。”他耐着性子继续,“所以你想不想治好?”
“你神经病么?”她的语气紧张又激动,“哪有人生了病会不想医好的!”
过了几秒,她好像隐约反应过来些什么。
“你又没有检查过,怎么会知道我有没有病?”
“确切来说,你是中了毒...”他故弄玄虚,“一种慢性毒药,可能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她没有说话,却忽然有些惶惑不安。
“唯一的解药就在你面前。”
所以你要不要活下去。
你中了一种叫爱情的慢性毒药。
这毒是我下的,也只有我能解。
所以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神经病!”她有些生气,转身就要走。
他却拉住了她,然后忽然就表白。
“我喜欢你。”
没有回应,他突然也有些着急。
“你看,现在你是我的病人,你也只能同我在一起的。”
他不能肯定她是不是也如自己那般从一开始便认定了对方。
但是,那双眼睛里此刻闪动的除了盈盈水光分明也有同他一样情动的情绪。
轻轻拥住她,给与对方一个安定的怀抱。
满满的花香。
空气里全是一片醉人的香甜。
你看,这儿也有腻人的桂树。
旁边就是一家装修简单却别致的咖啡馆。
你今天是不是喷了香水了?真的不适合你。淡淡沐浴乳的味道就很好。
“看来你也只能带我一起去参加婚礼了。”
末了,他摸摸她的脑袋,在她耳畔留下一个轻轻的声音。
你真烦人。
你怎么可以利用工作之便让你的病人喜欢上你。
再说,那么肉麻的告白你怎么就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得出口。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为什么时候又像一个害羞的大兔子扭捏个半死。
之前那个抢亲的架势到哪里去了?
虽然突然冲进来连衣角都没能理一理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但也不得不承认那一系列的表现实在男前到不行。
让一度死气沉沉的屋里重新染上如同茂盛草原的勃勃生机。
怎么能够有一个人这么可爱的。
可是,换上贴合度刚好的西式礼服又实在苏到不行。
真是犯规。
一天之内切换成各种角色简直不能更犯规。
所以说不要对着我那样笑。
你再那样笑,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能真的要把持不住的。
所以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我本来只是春心萌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就算此刻她也只是固执的坚持是因为一时意乱情迷色欲熏心。
是你毁掉我筑起的高墙,让爱情的洪水倾泻而下。
所以你要负责。
你知道我是英语老师,英美文学可是主修科目。
《理智与情感》我可是熟读于心。电影也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是你谋杀了我身体里的理智小人,所以你休想逃跑。
不然你给我下的毒无人来解,你可就成了杀人凶手。
不是已经深秋了吗?为什么阳光还是明晃晃亮的我睁不开眼睛。
空气太过香甜。
你听说过香气会让人醉倒的么?没听说过吧。
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竟然有点醉了呢。
太过抢眼了。
真是太过抢眼了。
我是不是说过最讨厌男人穿着一身白色了,看起来矫揉造作又显摆的不行。
可是,放在这个人身上怎么就能这么合适呢。
白色衬衫白色马甲白色休闲西装外套,白色七分休闲短裤,搭配浅棕色皮鞋。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完全可以想象来到这里之前他在那间知名大医院里看诊巡房的样子。
穿着西装领带一身的意气风发。
又或者穿着或深蓝或浅绿的手术服在手术台前滴着汗水一脸认真的姿态。
她忽然有些心慌。
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选择了如此平凡的一个自己。
任中学时代化学成绩糟糕如她也能想到,天平的两端是不平衡的。
她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一时鬼迷心窍,更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也只是暂时被蒙蔽了双眼。
这样美好的人现在属于自己,她几乎从来不曾想象过。
所以当他牵着自己的手和自己的朋友一一问候的时候,她的感觉活像中了大乐透。
五百万大奖也不过如此。
席间一众朋友一顿调侃。
“合着憋了二十四年的劲就等着今儿一击即中呢?”
“哎你懂什么呀,人家那是宁缺毋滥。”
“可不是,你看这不一出手就选了个最好的不是。”
秋天的夜晚星星很亮。
亮到可以跌落到人的眼睛里。
不然我怎么能感觉到,你望着我的眼睛里,有星星在发光呢。
一早就给诊所打了电话报了平安。
其实这电话早就该打了,只是太多事情接踵而至,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好在小镇的诊所也并没有多少了不得的事情,稍微解释之后也得到了谅解。
爱情来得太快,犹如龙卷风过境。
很难相信他能从之前近十年的感情里如此快速抽身,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看起来就像是所谓的感情替换,简单粗暴。
但或许事实是前一段谈婚论嫁的感情本就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爱情存在。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亲人的感情远胜于爱情。
他笑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自己距离上一次情动也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一张白纸。
所以你看我们面前其实只摆了一张纸,一人执笔一人拿墨。
未来描画成什么样子,是需要我们一起研磨交换下笔的。
换句话来说,我们掌握着彼此的未来。
所以,就算现在你有一些不确定也没关系,只要跟着我就好。
于是他紧紧牵着她的手,问候他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朋友。
虽然拜会父母实在是为时尚早,也在她的强烈反对抗议之下没能成行。
但他知道她一定明白,他正竭尽全力挤进她的生命里。
不仅要到对方的生命里去,也要让对方走进自己的生命里来。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在亲友面前大方又骄傲的介绍对方。
就好像过去的三十年光景都是为了等待眼前这个人的到来。
于是他发现其实自己远没有那么正直,简直道貌岸然。
硬生生把对方不确定里的“不”字挤出去。
搅乱别人的生活。
我给你下的毒,我自是要负责的。
可你给我下的毒,也得你亲自来解。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所以病人是不是得听医生的嘱咐。
你是老师,我便是学生。你看我这么坏,是不是得教会我重新做人?
秋风萧瑟却温柔。
阳光从车站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间穿透而下,透过破碎的枝桠开出一朵朵明亮的小花。
淡蓝色牛仔裤和绿色格子衬衫搭配白色球鞋让他看起来少年感十足。
左手捏着刚买的回程车票,右手提着刚刚买回来的矿泉水,忽然有种回到校园的错觉。
她站在检票口冲着他甜甜的笑。
白色绣花大领T搭配墨绿色的泡泡裙,配上黑色及膝短靴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女生该有的甜美。
外搭的白色运动外套随风轻轻摆动,让他恍惚间记起些本不该忘记的东西。
四年前你是不是去过我的城市。
那时你是不是留着一头微卷的短发,在某个化妆品店搂着门口的人形看板合影来着。
衣服都没有改变,头发却长长了不少。
你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
大概你也不会注意到天桥上站着一个小小的我,一整天都笑得很开心。
心情因为回忆起来那么久远的事情而变得更加美妙。
所以你看,真的是有命运这回事的。
不然千万人海之中为何安排我们的擦肩和再次相遇。
牵起她的手默默上车。
我忽然有点想念那个我们生活的小镇了。
雨后会有青蛙在田间跳跃。
门前大树上的一对喜鹊振翅高飞。
你和我不都喜欢小动物吗。
几只中华犬在路边翻滚嬉戏的样子也不错吧。
若是同你一起,做对村姑农夫也挺好的。
&&&&所以我说,路途遥远我们就在一起吧。
两个多小时的大巴车坐得自己实在有些昏昏欲睡。
醒过来的时候她正靠在他的肩膀上。
睡眼惺忪。
实在是睡眼惺忪。
本该迷迷糊糊的脑子此刻却突然非常清醒。
这个画面感实在很强。
她注意到了。她想他也肯定注意到了。
去年夏天,那时她还在他所在的城市里做着一份不起眼的编辑工作。
明明用心工作,自问并无懈怠,但在老板眼里不过是打诨插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已经先入为主,让她百口莫辩。
所以那天下班被留下来教育了接近三个小时以后,她实在有点累。
身心俱疲。
她实在委屈的要命,在公司楼下默默哭了十几分钟走到地铁站。
于是昏昏沉沉之间就这样在地铁里睡着了。
那天穿着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你是不是穿着一件显眼的绿色T恤。
我那天一定很丑很狼狈,但你却没有推开一个陌生人靠在你肩头的脑袋。
所以你看,我喜欢的真的是一个如此温柔的一个人。
她瞬间有点想哭。
他就像什么都明白一样摸摸她的脑袋,交握的手又紧了几分。
苏格拉底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
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她突然不太想去考虑那般不般配的问题。
是你在我最委屈最难看的时候给了我温暖。
是你在我浑然无知的时候抓住我的手。
你抓住我的手,却也牢牢锁住这颗心。
你若只是一场梦,我便化作一阵风。
就让我沉溺在这片青草的气息里又如何。
梵高在给提奥的信里写道: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但是总有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个人能看到这火,然后走过来陪我一起。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火,我快步走过去,生怕慢一点他就会被淹没在岁月的尘埃里。
我带着我的热情、我的冷漠、我的狂暴、我的温和、以及对爱情毫无理由的相信,走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结巴的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后来,有了一切。
你没有结巴的问我的名字,我也没有忐忑的问你的姓氏。
可是你开口先和我说话的那刻开始,也便有了后来这这一切。
尤其是被我发现你藏起来的那片金色小扇子时。
你那慌乱有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根本就出卖了你。
所以你根本就是对我一见钟情。
平时伪装的像个乖巧的大兔子一样。
其实本质里根本就是一只大灰狼。
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要不是有了相亲这回事,你是不是就打算把心思烂在心里了。
所以从一开始接近我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
她忽然记起来初次在路边相遇的时候就觉得奇怪。
他穿戴整齐,呼吸平和,甚至身边连个行李箱都没有,根本没有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样子。
再者说,她先前来的时候还有人过来接待引路呢。
她怎么就能忘记?
怎么就能想不到。
或许潜意识里她一直在等着这样一场邂逅,不过刻意忽略所有一切的不合理。
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以前认识的人总说他粗神经,但又会在奇怪的地方莫名的瞎浪漫。
可是当他真正想要浪漫一把的时候却觉得不管怎样都实在有点糟糕。
就好像准备好她生日时候的告白对意料外的状况打破。
又比如真的等到了生日当天他差点睡过头而不能赶上零点第一个给她送上生日祝福。
但是又怎么样呢?
明明有很多想法,但就是觉得什么样的礼物好像都不能表达他这种喜欢的心情。
于是他最后也只是特别落俗套的在她打开门的瞬间塞给她一把白色郁金香,微有些脸红却还是tension120%的大声说出“生日快乐”。
虽然送花实在是俗气到不行,但是如果你肯留意白色郁金香的花语,那你一定明白我的用意。
或许别的颜色看起来更真挚深刻,可是我就是想给你如此单纯的表白和祝福。
所以被发现那片偷偷藏起来做成书签的金色小扇子,虽然有那么一点慌乱,但是却很高兴。
因为你甚至没有问询,便知道它从何而来,所以这便是心意相通。
他的少年时代没有如同其他城里的孩子那样上很多的课外辅导班,学钢琴画画或是各种才艺,不过就是和小伙伴打打篮球挥挥球棒。
唯一算得上勉强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某年生日莫名其妙收到的口琴,练习的时候还被很多同事嘲笑他的磕磕绊绊,但在她面前吹起的时候却总能收到对方眼睛里那满含仰慕的光。
他和她也不总是温馨甜蜜,时不时就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争吵起来甚至有时候还会有短暂的冷战。
但也不是说谁真正在生气。
于是他每次都会屁颠屁颠跑过去笑容全开的问她要不要吃点心。
和好总是那么容易。
诊所里的男同事总是笑他别把她给宠坏了。可是女朋友不就是该好好宠起来的么。
多数时候她总是很懂事,但偶尔只对他露出的那点儿小任性,在他看起来都无比可爱。
是的,无比可爱。
小镇里其实并不把圣诞节当回事。
可是对于他和她来说稍微有点儿不一样。
并不是他和她是城里过来的,也不是说这是他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只是他的生日刚好在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
收到的生日礼物是她自己织的手套围巾。
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非得在一棵高大闪光的圣诞树底下男的穿着一件拉风的立领大衣女的穿着一件看起来就觉得冷的针织裙。
现实是他穿着一件沉闷的深褐棉芯外套,她裹着穿到第三年的浅绿色羽绒服。
天没有飘起浪漫的白色雪花。
事实上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未来得及结冰,弄的两个人的鞋面上都有一点儿狼狈。
寒冷的风里面两个人都冻得鼻尖发红,没有情调万分的深情亲吻,只有昏暗的路灯下略带撒娇情绪的暖暖拥抱。
他一直觉得爱情真正地表现方式不是牵手,不是亲吻,不是ML,而是拥抱。
所以很多时候他抱着她都赖皮的不愿撒手,似乎只有抱着她的时候才能缓解他浓浓的思念。
明明在一起,为什么还会思念?
为什么就算你在我身边,我还是会止不住想念你呢。
寒假的时候她回了家。
在觉得自己思念到有点儿接近病态的时候他问她能不能上门去见见岳父岳母。
话说出口的时候其实有点儿后悔,其实应该先问要不要跟自己回去见父母。
但是他又觉得先后顺序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肯定都是会见面的,而他已经笃定他们面前几乎不会有任何阻力。
结果是她红着脸把自己介绍给父母的时候,接收到的是一片热情。
誓要把他喝倒的未来岳父自己却先醉的东倒西歪,泪眼婆娑的拉着他的手叫他对自己闺女好一点。
未来岳母也语重心长的交代他虽然自己家的女儿有很多不足但是还是要请他多多关照了。
她的姐姐在外地没能赶回来,于是他想着等过些时候和她一起单独过去拜会一下。
似乎一切水到渠成。
剩下的只是自然的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朋友。
似乎这把年纪再搞这些有点儿惺惺作态。
但还是觉得再回去见父母之前得先给她一场不似告白那么仓促匆忙的浪漫求婚。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就算相处的日子仍然短暂。
就算未来是那么难以预计。
但我想以后的每一天生命里都有一个你。
四季变换,而你是唯一。
最近他的行为很奇怪。
似乎总在暗地里谋划着些什么。
寒假回了家,思念满溢。
就在想着是不是要回去见个面的时候他忽然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车站了,能不能去见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没有任何准备,不知道有多尴尬。
好在早就和父母备份过这么个人,虽然仓促但对于见面期待还是多过手足无措。
礼数周全,完全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突然就被幸福感溢满了。
再说谁说过要嫁给你了,伯父伯母怎么就变成见岳父岳母了呢。
恨恨得在心底咬牙切齿,但脸上的笑容早就出卖了她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
虽然已经有了点儿心里准备,但对方的神神秘秘总是让她有点儿心乱如麻。
对。心乱如麻。
实在是思念的有点儿紧了。
提前了几日回到小镇。
冬天还没有结束,风拍在脸上还是有点儿生生的疼。
地面都有些干干的。
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拉了拉身上牛角扣大衣的缝隙。
想象着出现在那个浑身散发青草气息的人面前,那副惊讶又欣喜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刚出车站没过转角就被一个人从身后拦腰截住。
对方紧紧箍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软软的头发散发着阵阵清爽洗发水的味道,挠的颈窝里有点儿痒痒的。
然后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你不知道我已经在全世界范围里布下眼线了么。”忍不住得意的摇摇手里闪烁着绿色灯光的手机,“再说你身边可全是我的间谍。”
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了一下母上大人,还是暖暖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好吧她承认那天她是有一点儿意乱情迷。
她本来想象中的求婚应该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喷泉旁边单膝跪地。
要不然不能在浪漫的海岛沙滩也会在某个湖中花园。
至少那时候你该像个王子,我该似个公主。
就算再怎么不济自己总该衣着鲜亮满面春风啊。
偏就是这个刚刚开学忙到灰头土脸昏天黑地的日子。
帮着同事粉刷墙壁绘制图案,脸上的油漆都还没干透。
突然就涌上来一群人,同事和学生,人手一朵红玫瑰,拼命往自己怀里塞。
现在想起来那场面实在有够尴尬。
然后你吹着口琴走过来,手里捧着那束红玫瑰,真的单膝跪地让我嫁给你。
30几岁的男人吹了10几秒的口琴,突然就让她看见了一整个世界。
爱的世界。看不见尽头的草地樱花纷飞。黑暗的夜空烟花齐放。
是谁嫌弃我整天只知道看些泡沫言情的。
到头来自己还不是风花雪月鸳鸯蝴蝶了一把。
你没有穿着贴身礼服,我也没有裙角翻飞。
你笑得的确像个王子,我狼狈的如同童话里的灰姑娘。
但那又如何,变成王子妃的高贵夫人,谁还会在意她灰姑娘时候的灰暗不堪。
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她在自己的眼泪鼻涕里拼命点头。
“同我回去见父母吧。”
被紧紧拥在怀里的时候,她几不可闻的应允声还是穿过他的耳膜。
春天也只是刚刚开始,怎么现在竟这样热了呢。
指尖的戒指款式简单,却闪耀着未有的光辉。
鸟儿重新开始歌唱。
风暖轻飞扬。
草长樱飞。
她想时间要能就此停止就好了。
就此停止,你我便永远都在一起了。&
夏天终于走到了末尾。
刚刚下过一场雷雨。
空气里一片湿甜的气息。
收起透明雨伞,拍了拍衣角带过的水珠。
街角的银杏树被雨水拍打的胡乱散落一地。
路灯似乎有些老化了,忽明忽暗让日日走过的这条道路看不太真切。
刚下夜班,路上行人也确实不多。
手机嗡嗡作响。
“嗯,已经在转角了。”
挂了电话,急急朝一家小酒馆走去。
旧时的同学老友排排做好。
“你来的也太迟了!”
准新娘,确切的说是他的前未婚妻此刻挽着身边人地手,笑得一脸幸福,语气里并没有多少真正地抱怨情绪。
都说分手的男女朋友要么化为仇敌,要么形同陌路,很难继续做朋友。
但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也不过是自由选择,当初那种被背叛的微微懊恼愤懑早就随着时间流逝化为过去的一缕清风。
对方不是昔日好友,而是公司去年调来分部的小负责人,看起来本本分分,憨厚老实。
“怎么转性了?”不知是谁开口提问。
“可不是么。想要本本分分过日子了呗。”她依然笑得一脸幸福,看起来云淡风轻。
新郎在一旁不做声,只是憨憨的傻笑。
酒过三巡,不知从谁开始突然感慨起些独上高楼的辛酸。
“我说医生,咱这一堆人可就只剩你了,怎么,还不打算找个暖被窝的人?”
他觉得自己喝多了头有点发晕。
不然怎么会突然胸口一阵阵闷闷的疼呢。
脚底阵阵发软。
走到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
后来据送他回住处的朋友说,从洗手间里找到他的时候差点被他吓死。
都以为他是触景伤情感时伤怀。
联谊相亲都不肯去,结果现在又在这里眼泪鼻涕酸楚到不行。
他为什么会哭成那样呢。
自己也弄不明白。
很多事情他都已经不太记得了。
确切的说来,他也只是遗失了一段记忆。
所有人都安慰他说没什么要紧,对于那段遗失的过去也几乎只字不提。
肿瘤?才不是这种狗血的剧情。
空难?拜托那他能活下来绝对就是个奇迹。
他只是骑自行车的时候被车刮了一下。
那一下其实很轻很轻。
只是刚巧不巧没能扶稳沿着栏杆滚下了山。
就像所有狗血故事里那般撞上石块颅内出血险些葬送性命。
好在抢救及时,但昏昏沉沉间,过去一整年的时间终是化为记忆中的一片空白。
他自己就是医生,知道恢复需要时间,但还是不免有些着急。
因为车祸,纽约的学习硬是从原先的半年拖到一年。
说起来,他连如何会被安排来纽约进修都摸不清楚。
虽然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机遇。
每一天都归心似箭。
等到终于回到熟悉的城市,他几乎感动的要落泪。
回到先前工作的医院,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
先前盗取他学术成果的昔日好友早已被更大的医院挖角,和院长女儿结了婚,平步青云。
没多久就收到前任女友的结婚请柬。
其实很久没有喝到烂醉了吧。
虽然还能温柔的笑,但总觉得生活缺少了些什么。
也许真如身边的人所说,他该谈场恋爱了。
春天里樱花开了又落。淡淡的粉色看的他心里微微刺痛。
银杏树晃动的时候,他总会觉得特别难过。
你说,书里夹着的那片银杏落叶,是不是有点什么故事。
一直在打听自己的过去。
最近开始有些焦急了。
除了先前曾去一个小镇支医的线索外,一无所获。
偏偏刚刚回国事情多得不得了,难以得闲。
前女友的婚礼终是刺激的他回想起微微破碎又毫不清晰的片段。
总觉得那丢失的一年时光里,自己也曾参加过一场充满笑容的典礼。
头痛欲裂。
&&&&如果时间真能逆转,她想她还是希望时间能再被求婚的那一刻就此静止。
他不会离开,她也不会翻天覆地的难过。
他还未来得及带她回去见父母,先前的医院已先来了消息。
不过就是觉得他资质尚可,估计也是觉得先让他受了委屈,正好有个去纽约进修学习的名额,征询他的意见。
不过就是半年时间,想着忍一忍,总会过去的。
见不得他的犹豫为难。就算嘴上再怎么说的无所谓,脸上再怎么笑得大大咧咧无比轻松,也掩饰不了他得知这个消息眼里一闪即逝的光。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
你懂我的担心,我又如何不会知道你的顾虑。
那是你的梦想,我却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帮你收拾东西,看着你的车渐渐远去。
可是真的送走你原来比想象中更难过。
“亲爱的,我现在就开始想你了。”
你是不是知道你走之后我会在房间里哭成个傻子,所以你的这条短信简直是我的救命稻草,让我又变成了一个幸福的傻子。
到了美国就换成了社交聊天软件,每天都不曾间断。
你说,美国的月亮是不是比较圆?你是不是突然变得很忙?还是你出了什么事?
只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突然就没了消息。
半年过去了,你却依然没有回来。
每天担惊受怕,从开始的担心,猜测,到后来的失落,绝望。
紧赶慢赶去了先前的医院问询,却只得到他在海对岸安心进修的现实。
一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所有人都觉得她大概是被甩了,走在路上收到的眼神无疑不是问询和同情。
突然觉得有一点累。
两年的服务期结束了,可以回到熟悉的家乡。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表现的心如止水毫不在意,却还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面对曾经他存在过的痕迹哭到不能自已。
这是最后一次为你掉眼泪了。
才不论你有怎样的故事又有何样的理由。
再见,我的亲爱的。
你知道我向来是个节省的人。
但我却在想念你这件事情上着实有点浪费。
你看,我其实是一个很容易认真的人。
所以这么久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停止对你的想念。
总觉得这样的自己说来有点可笑,明明只是利用最后的假日和逝去的爱情告别。
你是不是提过我很像秋天里的一片樱。
其实我很想去看樱花。
可是不论去京都还是北海道都需要花很多钱。
签证有多麻烦你是知道的。
可是我还是跟着旅行团去了。
可是秋天里根本没有樱花的影子。
我只能在充满甜腻桂花香气的空气里用力的想念你。
我没有很多钱,逗留不了几日。
所以你知道其实我很失望。
我问导游有没有能看到大片草甸的地方。
导游说那里太远,不在行程之内。
于是整个随团过程我都不太开心。
在成田机场候机的时候遇到一个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你。
可那毕竟不是你。
那个时候我突然就很想哭。
我想若是放肆想念你的话,我就真的可以彻底忘记你。
于是我现在来了这里。
脚落在呼伦贝尔的草地上,心就像瞬间有了归属。
这里有大片的草场。
一望无际。
所以我可以尽情的想念你。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
然后我就忽然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脑袋里的画面飞速翻转。
夏末初秋。
这里很多地方仍然盛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大片大片的,不知忧愁。
风吹过草浪的声音窸窣作响。
就像你那天跑过来的样子。
在已经泛黄的初秋里卷起整个世界的绿色波浪。
那么清新。
那么清新。
夏天的尾巴其实还有一点儿热。
蝉还在树上不停的喧嚣。
阳光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一路上投射过来的眼神却让他身上阵阵发寒。
充满敌意。
充满敌意。
难得有了时间回到这个曾呆过近一年的小镇,却没想到原来自己竟如此不受欢迎。
恍恍惚惚间来到诊所,一样的不受待见。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这被忘记的一年竟是这样难堪的过去?
从诊所出来又去了学校,从那些人口中听到曾身临其中此刻却陌生无比的故事。
先前住的地方早就有了新人入住进来,听不到楼道里啪嗒啪嗒跑动的响声。
他走过过去每天走过的路。
熟悉无比。
无比熟悉。
那棵银杏树又开始往下掉金色的小扇子。
四周有桂花传来的阵阵香甜。
他穿着第一次来这里时的那双红色球鞋。
脑袋里支离破碎的影像让你看不清楚眼前的画面。
恍惚间真的看见树下站了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孩,在初秋的清风里如同樱花摇摆。
努力睁了睁眼睛,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手里还攥着那张问学校要来的照片,眼睛却已经湿热一片。
原来不记得,也并不是会不想念。
脑袋记不住,心却还是记得的。
十三.(说是十三其实并不是,因为十并没有结束。所以发在QQ空间只是用来存个文。虽然开始的目标是写一篇清新文艺的小短文,但是最后果然还是自己在玛丽苏吧。文章的结局其实早就有了,理想当然是在一起,但现实就是误会什么的不说清楚的话就会错过一辈子。也并不是会抱憾终身。因为生活一直都在继续,并不会因为一场错失的爱情而改变人生原本的轨迹。反而,不论有没有结果,都在这份感情里收获了勇气和曾经无可比拟的幸运。所以,就算走不到一起,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然后,能够看到最后这里的你们到底是有多爱我,这么无聊的几万字居然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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