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网的帐号长命的密密是什么么

堂堂网二完小教师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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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zhanglian  “他似乎已经洗完澡了,可是他为什么又不出来呢?”  费亦宁暗暗在自己的心里面思忖道:“他默默地对着镜子,在想些什么呢?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的费亦宁还是不自觉地心中动容了。这样一个没有丝毫缺点的男人,怎么会不让人爱呢?  看着申力行对着镜子发呆的模样儿,似乎很悲戚的样子,费亦宁的心,不禁有一些什么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了……  但是费亦宁的心中马上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申力行那近乎邪恶的狂妄笑容来,还有那轻蔑侮辱的眼神,狂暴的力道……费亦宁的心,便又凉了下来,赢了下来……  就在费亦宁胡思乱想的时候,磨砂玻璃门那边似乎有影子晃动了一下,在申力行马上就要转过身来的那一刻,费亦宁匆忙逃开了。  费亦宁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再重新将外面那道木门该半掩着关上了。  回过身来,退回到卧房之中来,在床边坐下,小心地听着屋外的声响……似乎一切又是在隐隐地告诉费亦宁,在短暂的时间之后,她便很可能又要接受一场羞辱的爱。  费亦宁微微地低垂着眼帘,黯然神伤,似乎有一些什么心事,一如古代的一位临花照水的纤纤弱弱的姑娘家,低垂着那长长的眼睫毛,细眉微蹙,满腹心事皆点眉间…………  费亦宁起身去床边的梳妆台前坐下来,镜子里面的女子,白皙滑嫩的颈上,蚀骨般的吻痕,就如同刺眼的玫瑰花瓣,印刻在白皙的肌肤上面。  正当费亦宁难过之际,“叮当”的一声手机系统提示声音响起来,惊醒了费亦宁。  “电话?!谁的电话?”  费亦宁半惊半疑地站起身来,往床头柜那里走过去,只见那上面放着的一只手机的屏幕在一阵一阵地发亮,手机还在不断地振动作响……  费亦宁望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是“Honey甜心”。  “Honey甜心……”  费亦宁不禁垂下眼帘,难过神伤起来,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这是一个女人吧,申力行叫她Honey甜心……”  也许是为了不想随意惹恼了申力行,也许也是害怕知道太多自己也伤心吧,费亦宁没有去管那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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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熹妃   花花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曾以为清纯的女友,现在变了,感觉她有很多事情隐瞒我,问她也不说。上个星期我在[困刚网]下载了手机监控软件,发现她跟一个网友好上了。  -----------------------------   一个人如果在刻意隐瞒东西,是很难知道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要看自己怎么去表演了,表演得好就是主角,人生就精彩
  @易熹妃
  花花世界,什么事都有可能。曾以为清纯的女友,现在变了,感觉她有很多事情隐瞒我,问她也不说。上个星期我在[困刚网]下载了手机监控软件,发现她跟一个网友好上了。  -----------------------------  @丽洁娜
15:41:07  一个人如果在刻意隐瞒东西,是很难知道的。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要看自己怎么去表演了,表演得好就是主角,人生就精彩  -----------------------------  婚姻不过也是场戏,只是结局不同罢了。
  费亦宁作为一个妻子,她不想过多地询问,并不是傻,并不是笨,只是她不想亲眼看到或者听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莺莺燕燕地你侬我侬。  费亦宁想要为自己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作为一个女人和妻子的尊严,同时也更加是不舍得轻易放弃这段感情,她不想要放弃自己对这份感情挽回的最后一丝希望……  “你稍等一下……”  费亦宁将手机递与浴室当中的申力行:“是一个……是一个女人,你还是自己接吧……”  申力行头也不抬,眼睛也连看费亦宁一眼都不看,只是在对着镜子拿一块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半干的头发,冷冷地说道:“我不是说了么?你帮我接……”  “我……”  “费亦宁,难道你觉得我现在能倒出闲手来接电话吗?!”  费亦宁看了一眼申力行那拿满了吹风机和毛巾的双手,沉默着不说话了。  “难道是你不敢接?!”  申力行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就好像是一根刺一根针一样,一下子就击中了费亦宁心中的要害之处,刺得费亦宁心里面狠劲儿地疼,一阵锥心的伤感,从心尖儿上狠狠地滚过。  “我……我怎么可能不敢呢?!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  这费亦宁也是表面上纤弱如柳、温柔如水懂的小女人,可是那也都是出于爱罢了,她这骨子里头,也是一个比任何女人都要坚毅果敢的女子。  “喂?这位小姐……”  费亦宁好像是因为被申力行那句话给激怒了一样的,瞬间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对那电话那头儿的女人说道:“这位小姐,申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转达……”  费亦宁也是费尽了力气来压制自己心头的怒火和难过的,可是谁曾想到,这大晚上的十点多快十一点钟了,陌生女人还这样给申力行打电话,费亦宁这个做妻子的,已经是够隐忍的了,可是,谁曾想,费亦宁越是这般地尽量客气地跟那电话里面的女人说话,那女人就好像旁若无人一般地假装不知道费亦宁这个“申太太”的身份,对电话这头儿的费亦宁万分放肆地说起话来了……
  “恬不知耻……你真的是太恬不知耻了!你一个好好的年轻姑娘,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儿地去爱一个人,找一个爱你的人呢?!为什么要这样地作践自己呢?!”  “怎么不爱呢?!申总难道不就是爱着妹妹的吗?!”  那女人丝毫都不生气,在电话里面笑得花枝乱颤,浪荡异常:“咯咯,我今天打电话来找申总,就是想要问一问,昨天上午申总说我的内衣不好看,款式都旧了,让我换新的,我今天早上就去买了最新款的维多利亚呢,不知道申总喜不喜欢我买的新款内衣呢!我这就把照片发过来……”  “真的是太无耻了!”  费亦宁终于被惹恼了,别说是一个无耻的小三,就算是自己这个跟申力行有着正八经婚姻关系的正牌妻子,也没有这样赤裸不知耻地说这些夫妻闺房当中的秘密情话,费亦宁听都听不下去了!  “我告诉你,我是申力行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来找申力行!申力行是我的丈夫!容不得你这样勾引和纠缠!你好自为之!”  费亦宁话音未落,便气愤地挂上了电话。清秀美丽的面庞,因为巨大的愤怒而涨得通红。  就在费亦宁气还没有喘匀的时候,她手中紧紧撰着的几乎快要被她捏碎了的申力行的手机,又“嘀嘀”地响了两声,那是彩信新消息的提示声音。  费亦宁顺手打开彩信新消息一看,原来是一个叫“温柔的薇薇”的帐号发过来的,看名字是一个女人,而再看那女人发过来的东西,费亦宁几乎都要气晕了过去!  没错,那就是一张年轻女人穿着维多利亚的秘密的照片,性感的内衣,迷离魅惑的眼神,简直就和那些混迹于夜店风月场所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是什么东西?”  已经整理好了头发并穿上了一条四角短裤的申力行从浴室里面往外走出来,面无表情地对费亦宁问道:“是谁给我发来了什么吗?”
  费亦宁只觉得一阵的晕眩和恶心,抬起头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着,眼神凌厉凄楚地盯着申力行的那张脸看着……  “呵呵,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申力行故作轻松状地微微邪魅一笑,眉头一扬,这种不以为意的样子,格外地让费亦宁觉得伤心。  “你自己看吧!”  费亦宁将手机往申力行的身上一扔,便就立刻转身回了卧房当中去了。  申力行也不生气,十分淡定地一下子接住了手机来,打开微信来,翻开彩信的最近消息,看到了那张“Honey甜心”发到他手机上面的“维多利亚的秘密”,嘴角上扬,弯成一个神秘莫测的弧度来,颇有一些满意和得意的神色。  “喂?老张,把昨天找好的那个平面模特儿的帐结了吧,做得很好,另外多打点一些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的稳重踏实的声音来:“好的,申总,我这就去办。申总请放心。”
  “好了,去吧。”  挂了电话,申力行披上了浴袍,拿着手机,进了卧房。  “手机上的照片,你看过了?”  费亦宁也不说话,别过头去,不看申力行,也不答话。  申力行也不以为意,冷笑了一声,走到费亦宁的身边来,站在那里,个子本来就很高的申力行,站在那里,面对着坐在床边的费亦宁,自然是更加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她了。  一股淡淡的好闻的烟草香味突然袭来,还没等到费亦宁回过神儿来,申力行的身子已经探了下来。费亦宁那原本别过去的脸刚刚一转过来,便一下子迎上了申力行邪魅的眼神……  “你……你干什么?!”  费亦宁的声音当中,有惊慌,有疑问,也有恐惧,眼神怯怯地迎接着费亦宁那深不可测的带着征服欲望的眸子。  “呵呵……”  申力行又是一声几乎快要没有发出声音来的冷笑,一边嘴角微微上扬:“你哭了?”  “没……没有!”  费亦宁那红红的眼睛,微微地很有一些肿,尽管已经掩饰得非常小心,几乎是天衣无缝,可是,却还是根本就逃不过申力行那雄鹰一半凌厉敏锐的眼睛。  “很难过是不是?那个女人的身材怎么样?!是不是比你这飞机场一样清汤寡水的身材要好得多吧?!”  “申力行!你太过分了!”  费亦宁终于忍不住了,恨恨地瞪着申力行的带着得意洋洋的嘲笑的眼睛,幽怨地问道:“申力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地折磨我?!结婚之前,你追我的时候,你向我求婚的时候,那些过往的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难道那个时候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难道那时候你说的爱我一生一世,难道都是谎言吗?!”  费亦宁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落下了两行伤心的眼泪来了:“申力行,我不知道,即便是你要改变,你也不至于变得这样快。即便是你对我厌倦了,你要出去找女人,可是你也不必这样地猖狂,你这样折磨我,到底是为什么?!你既然不爱我,你又为什么非要将我娶回家?!为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你爱我呢?!”
  费亦宁说话的声音,几度哽咽,委屈伤怀的眼泪,就好比那断了线的珠子,就如同那决了堤的洪水,再也压制不住,顺着费亦宁那苍白憔悴的面庞淌了下来……  看着自己眼前的这张美丽的脸庞泪如雨下,申力行的心中,也突然紧紧地缩了那么一下子。申力行心软了,他不失铁石心肠,他也会有心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伸出双臂来,将眼前的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给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面,给她安慰,给她温暖,用一个轻轻的吻来吻干她的眼泪……  可是,申力行还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他懂得怎么压抑自己的情感,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应该是痛苦折磨要比宠爱温存要多太多的。  申力行真的有过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动心的时候,有时候他甚至想,就这样将这个女人当作自己手心里的宝,爱护她,宠爱她,守护她,给她幸福,让她给自己生一个孩子,一家人幸福快乐地过日子了吧。可是锥心刺骨的往事,怎么都不能够从申力行的心上挥散开去。  “你不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是你自己没有搞清楚。”  申力行用手指轻轻地拨弄起费亦宁的小巧消瘦的下巴来,将自己的脸凑上前去,逼近了费亦宁的凄美憔悴的面庞,冷笑着说道:“费亦宁,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嫁给我之前,就没有打听好吗?!做我申力行的妻子,有那么容易有那么简单吗?!这点儿的委屈都受不了?!更何况我哪里委屈你了?你每天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费亦宁,你所享受的,是多少女人向往和羡慕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看看你这张脸,远不如十八九的小姑娘那样地水嫩得能够掐出水来了吧?你看看你憔悴不堪的样子,哪里漂亮了?以你这样的姿色,还要能够享受到这种吃喝不愁的富家太太的奢侈生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我没有爱。”  本来想着这番话可以呛得费亦宁一丁点儿的话都说不出来,谁知道,费亦宁竟然眼中满含着泪水,勇敢地扬起脸,眼神一点都不闪躲地迎上申力行的目光:“申力行,我嫁给你,原本就不是因为你的申纪集团的总裁身份,不是为了你的家财万贯亿万资产,不是吗?我嫁给你,我最想得到并且也是唯一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根本就没有得到,我该知足吗?还是我该怨怼老天对我的欺骗和不公?!”  费亦宁的话,让申力行意想不到,申力行竟然在一瞬之间语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女人,都是既想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东西,装清纯是吗?呵呵,你这样的伎俩,我申力行阅女无数,早就已经看得够了,费亦宁,你还是省省吧……你想要真爱是不是?”  “申力行!你太无耻了!”  申力行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也因为费亦宁那倔强不服输的眼神一下子勾起了申力行骨子里面那来自雄性动物的占有欲和征服欲,申力行索性说一不二,扯起费亦宁的手臂,一下子就将身材娇小纤弱的费亦宁给甩到了床上面去了!
  “申力行,你……”  可怜脸上泪痕还没有干透的费亦宁,连话都来不及说完整,申力行那高达健硕魁梧的身子,就一下子扑了上去,如同饿极了的饿狼,猛然见到了一只手无寸铁之力的娇弱小羊羔儿一样,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暴雨般的吻,如同雨点一般地倾洒在费亦宁的面庞,颈间,肩上,胸前……  纤弱无力的费亦宁,好似一片绵软无力、飘飘荡荡的云,被申力行那霸道的欲望暴风给一下子席卷进去,没有半点返还的余地,任由申力行的狂暴蹂躏……  “你放开我!”  费亦宁纵然还没有完全放弃自己对申力行的刻骨般的爱,可是,她却接受不了自己的爱要架设在卸掉尊严的基础之上。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每一次的霸道强势的占有,对费亦宁来说,都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尊严一层又一层地剥掉!  费亦宁尽力地挣扎,尽力挣脱申力行的禁锢和束缚,可是却无济于事……  “你不是说你没有得到爱吗?!那我就好好儿地给你爱!贱女人!”
  费亦宁的奋力挣扎,不但不能给自己争取到自由,反而还会激怒申力行,让申力行更加狂暴地对费亦宁进攻。  申力行一次又一次的占有,折磨得费亦宁全身上下没有了一丝丝的力气,身体是撕裂般地疼痛,而心上,更是锥刺刀剜一样地痛彻心扉……  泪水打湿了眼睫,打湿了床单,也更加打湿了心,那一刻,费亦宁对于申力行最后一丝丝爱意全部都消散了,费亦宁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她要跟申力行离婚,她要坚决地离开申力行这个变态的男人!  “我要离婚。”  费亦宁的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了刚才还有的那种痛苦和屈辱的感觉了。  “你说什么?!”  申力行一愣,慢慢地放开了费亦宁:“你刚才说你要干什么?!”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  “你要跟我离婚?!”  “对!”  申力行听罢,彻底放开了费亦宁,然后随手抓起床边的睡袍,披在了身上,然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开门出去了,往书房的方向去了,只留下费亦宁一个人在床上,狼狈不堪,带着一脸的疑惑不解,愣在了那里。  费亦宁怎么也没有想到,申力行听到自己要跟他离婚要离开他的这个决定,他竟然能够那么地平静,让费亦宁不禁松了一口气来。
  不消几分钟的工夫儿,申力行便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份A4纸订起来的文件。  费亦宁的心中,顿时涌现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来:“他要做什么?!他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又是什么?!难道他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尽管心里面已经是忐忑不安,但是费亦宁嘴上却没有先开口询问,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申力行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过来,神情紧张,满心防备。  “啪”地一声,申力行手上的那份文件,便落在了费亦宁的身边来……  费亦宁低下头去,看了看那份兀自落在自己面前的文件,然后惊讶地抬头望着申力行,惊恐的眼神之中仿佛在向申力行问着:“这是什么?”  “把这签了。”  申力行冷冷地说道,面无表情。  “这是什么?!”  费亦宁一边拿起那份文件,一边对申力行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让我签这个?!申力行,你又要做什么?!”
  “婚姻契约。”  申力行声音低沉,并不多说一个字,声音也不算大,但是声声字字都像是在对费亦宁发号施令,并且不容她拒绝和抵抗。  “婚姻契约?!”  费亦宁带着一腔的惊讶悲愤的心情,拿起那份协议,就开始仔细地读了起来……  “十年?!”  费亦宁愤怒地瞪着申力行,气愤地说道:“申力行!十年的婚姻契约,你凭什么这么霸道?!你凭什么让我签下这份契约?!”  “凭你跟我说了‘离婚’两个字。”  “你……”  费亦宁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申力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发号施令?!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也是一个人,我有我自己的自由权利,我有我自己的尊严,我有我自己的婚姻自由,我有权利向你提出离婚!”  “你不跟我提出‘离婚’两个字,我就不会拿出这份婚姻协议,可是你一旦提出来离婚的想法,这份协议,你就要签下。”  “你为什么要我签下这份协议?!”  “为了让你不跟我离婚。”  申力行俯下身子去,贴近了费亦宁愤怒的面庞,邪魅地说道:“为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得不承认的是,申力行的这个回答,让费亦宁在一瞬之间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动容。女人,总是渴望一份真实的爱情,渴望一份归属感的。如果有一个男人告诉一个女人,他离不开她,他想要让她一辈子都陪在自己身边永远不离开,女人都是会感动的。  如果这句话不是从申力行的口中说出来,费亦宁还会感动,可是这句话却是从此时此刻这个邪魅的申力行口中说出来的,费亦宁连一丝丝的感动都没有,甚至很有一些惧怕的感觉。
  “申力行,你就是一个恶魔!你这样禁锢我,到底是为什么?!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这样受你的折磨!你用爱我来诱惑我爱上你,可是你却欺骗了我,我披上婚纱嫁给你,你却一再地折磨我,可是你并不爱我,你在外面的女人不计其数,你甚至连一点忌讳都没有,甚至在我面前跟那些女人露骨地打情骂俏,你不爱我,我不勉强你。可是你既然不爱我,你又为什么要拴着我呢?!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呢?!你放了我,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女人,以你申纪集团总裁的身份,你会缺女人吗?!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呵呵,费亦宁,你说得对,我不会放过你。”  费亦宁悲愤至极,义愤填膺,可是申力行却是一副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样子,根本就是云淡风轻,微微冷笑:“呵呵,签了吧。”  “我为什么要签下来?!我有我的自由权利!即便是你不同意离婚,我也可以上诉,我不要你申力行一分一毛钱,我只要还我自己自由之身!”  “你必须签。”  “你就是不同意离婚,是吗?”  费亦宁也是伤透了心了,对离婚之事也是铁定了心了:“那咱们两个就法庭见吧。”  费亦宁说完,便披上了睡袍,要往外走,可是还没有等到她走到门口儿的地方,申力行的声音便在身后幽幽地响了起来……  “江镇孤儿院……”
  江镇孤儿院,这五个字仿佛是一记重锤,让费亦宁瞬间呆住了,她停下了脚步,背对着申力行,站在那里,良久的时间之后这才终于转过身来,惊讶又疑惑地看着申力行,用一种无奈又绝望的声音向申力行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呵呵,亦宁,听说,那是你长大的地方,是吗?”  “那又怎么样?!”  “呵呵,亦宁你不会没有听说吧?江镇孤儿院的房子年久失修,已经是危房了。”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费亦宁将脸别过一旁去,不屑而厌恶地说道:“申总,这种小事就不必劳烦您操心劳神了,江镇孤儿院的孩子们,一定不会睡大街的!”  费亦宁说完,一只手便握上了卧房的门把手,她宁愿出去客厅睡沙发,也不愿意跟面前这个魔兽一样的男人睡在一起!  “你是想告诉我,江镇孤儿院已经被好心人拨款资助重建了么?”  “你……”  费亦宁的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费亦宁,你真的以为,这个世上真的有那么多付出就不求回报的所谓的‘好心人’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费亦宁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了,可是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承认。  “费亦宁,我想你那么聪明,一定已经明白了吧?”  “你就是那个捐款人是吗?”  “不然你以为呢?”  “可是那又怎么样?!难道你想要拿这个来威胁我吗?!不可能!”  “呵呵,亦宁,你先别急,你看你的性子,总是那么倔。你怎么就知道你不可能向我妥协屈服呢?”  “申力行!你太狂妄了!你欺人太甚!”  “我狂妄……呵呵,那就算我申力行狂妄吧。不过,那也要看看我申力行有没有狂妄的资本了……”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就算你毁了信用撤资不捐款重建江镇孤儿院,也绝对不会让江镇幼儿园陷入无人之境的,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你申力行一个人!”  “那也行啊!好人一定会有的,可是并不是马上就能遇到的。上报申请公款重建,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走程序的,而再找一个可以捐资的商人,恐怕也是一时找不见的,这马上就是雨季了,江镇又地处地质比较疏松的地区,雨季危房有多危险,应该不用我跟你多说了吧?”  “你……申力行,你实在是太无耻太卑鄙了!”  费亦宁毫无办法,愤怒至极:“申力行,那份十年的婚姻协议,是你早就准备好了放在那里只为防备我提出离婚的,对不对?!而江镇孤儿院的捐资,也是你早就给我设下的一个陷阱,是不是?!捐助重建江镇孤儿院的那些钱,不过才不足百万罢了,对我们这些平常人是天价,可是对你这个申纪集团的总裁来说,却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你根本不会在意,可是你却知道,我从小在江镇幼儿园长大,那里对我有养育之恩,你知道我舍不下那里,所以你才利用这件事情来死死地咬住我,对不对?!申力行,你这样处心积虑,这样算计我,你真的太卑鄙了!你太无耻了!”
  “呵呵,你不用奇怪,也不用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是一个商人,兵不厌诈,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恬不知耻!”  “怎么样?用不用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一下签不签那份婚姻契约呢?”  “不必了!既然你已经胜券在握,知我不得不签,你又何必这样将我耍得团团转?!”  费亦宁拿过那份文件来,随手从床头柜上面拿过一支笔来,便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费亦宁”三个大字落下,笔落十年定,费亦宁接下来的十年的青春,就将葬送在申力行这个“恶魔”的面前了……  “申力行,你就是一个恶魔,你以戏耍别人和折磨别人为乐,我难过的不是我入了你的魔掌受你百般折磨,我难过的是我当初爱上的那个温柔深情的男人,原来却是这样一个恶魔。我爱错了人,十年我认。我难过我爱过了却后悔了。我付出的青春和爱情,我认了,可是申力行,请你信守你的承诺,如期拨款重建江镇孤儿院。”  其实费亦宁那句“爱错了人”的话,让申力行的心中着实沉了一下子,他懂得,那是心里面多么地失望多么地绝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申力行也本不是一个天生无情的恶魔,我也曾倾尽心力地去爱一个女人,她在我心中也曾美好得如同天上的一朵云,璀璨如同天边的一颗星子,可是结果呢?付出真心又换来的是什么?!欺骗?背叛?费亦宁,你我本是同一类人……”  尽管申力行在心中默默地掀起这么多的惊涛巨浪,可是他还是一贯地冷血淡漠,恶魔面目:“好,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食言。”  申力行说完,便拿着那份已经签署好的协议出了房门,留下费亦宁一个人在卧房当中默默流泪……  为了回报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江镇孤儿院,为了不连累那些跟曾经的自己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费亦宁终于还是选择了用自己的十年青春来换取一份善良之心,换取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的幸福安乐。  费亦宁做出这个决定,她不后悔。可是,她的心,却在滴血。  而让费亦宁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确是真的被申力行给骗了,因为,在今晚申力行拿江镇孤儿院捐助款的这件事情来威胁费亦宁之前,申力行的捐助款项,就早已经拨出去了。无论费亦宁答应不答应签署那份长达十年的婚姻协议,申力行都不会看着那些可怜的孩子无家可归的。  漆黑而漫长的黑夜,申力行和费亦宁,这一对被一纸十年婚姻契约所捆绑在一起的男女,一个在卧房宽大的床上独自一个人流着委屈难过的泪水,一个在书房的案前,对着窗外那暗黑的夜空中几颗稀疏的星星抽着烟,发着呆,两个人有着对这段婚姻共同的痛苦纠结的感受,却有着不同的心事和秘密……  很成功地将自己的痛苦嫁接转移到原本无辜的费亦宁身上的申力行,当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的那份高过天的狂妄,那份得胜者的得意,全然消散尽去,唯一留下的,是他心中的落寞。  漆黑的夜,寂静的环境,都是回忆最关不住的时候。过往的一切就好像是长了脚的小人精儿,一个劲儿地往申力行的脑袋里面钻,赶也赶不走……  一切的痛苦都源自于前妻的突然意外离世,以及妻子死去之后留下来的解不开的秘密。
  那个直到现在都不曾被揭开的谜底,让申力行只能相信,那原本就是一个无解的谜面……  也正是由于死去的妻子遗留下来的那个不解之谜,才间接地导致了申力行与费亦宁的一段孽缘。  谁人没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呢?几年前的申力行,也是一个被幸福和快乐包围着的男人。  那个时候的申力行,就像费亦宁说过的那样,深情款款,果敢担当,温柔宽和,才华横溢。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男人。他的身上,有着男人那种来自天性的霸气力量和超强的责任心,同时却也不乏一份温柔和深情,这样的男人,世上少有。  那个时候的申力行,身边还有一个他深爱并且也让所有人都认为也同样深爱着申力行的女人,她的名字叫作俞白梦……  美丽文静的俞白梦,是一名话剧演员,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跟申力行是在一次慈善演出当中认识的。  当时申力行是商界有名的慈善大使,那一次的慈善义演当中,俞白梦是作为团里的台柱子出现在舞台上面的,而申力行则是作为慈善义演的慈善大使之一,坐在台下的嘉宾席上,一眼从台上的那么多的人当中注意到俞白梦,被俞白梦清秀美丽的美容和文静秀美的气质所打动,对俞白梦一见钟情。  那场慈善义演之后,申力行多方打听,终于得到了俞白梦的联系方式,俞白梦所在的那个话剧团的演出行程,都被申力行一一熟记。只要是申力行有时间,没时间也要从海绵里面挤出水来,从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他默默地观看俞白梦的演出,一场不落下,却从来都不多说话,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看上了哪一个女孩子,便立刻如同饿狼发现了猎物一样地立刻发动猛烈进攻。  申力行甚至是从来没有告诉过俞白梦他每一场演出都来观看了,申力行喜欢俞白梦,发自内心地喜欢,可是,俞白梦却像是一株亭亭玉立的洁白的芙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却不可亵玩,申力行甚至不敢轻易地去接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吓到了这个纯洁美丽的姑娘,申力行只想先静静地默默地欣赏着这份世间难得的美丽,他不想破坏这份美,他害怕只要他一靠近,便会吓跑了俞白梦,再也见不到她。  申力行也是一个多金又多才的商界巨贾,年轻有为,身价不菲,要说什么样儿的漂亮赛天仙的女人,申力行都不失没有见过的,甚至申力行的身边,从来都不乏那些莺莺燕燕的蝶飞蜂舞的。  可是申力行却从来都只将那些女人看成是庸脂俗粉,只有俞白梦,让他莫名地有了心动的感觉。  申力行默默地关注着俞白梦,苦恼着自己该如何走近俞白梦的时候,俞白梦却突然在一次演出之后,连妆都来不及卸下去,便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截住了申力行的去路……
  “你……”  当时申力行激动得连话都说出来,身为申纪集团堂堂总裁的申力行,从来都没有这样地紧张激动过,在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  “你一直来看我们话剧团的演出的,是吗?”  “我……我……”  俞白梦的人,出现得太突然,俞白梦的话,说得太突然,仿佛一下子就揭穿了申力行的内心,申力行竟然更加语无伦次起来,生怕俞白梦会因此而对自己产生恐惧防备和厌恶。  美丽清秀的俞白梦,微微地温柔一笑,又补充道:“一共是23场演出,你来看我们话剧团演出,一共是23场,对吗?”  “23场……对,是23场……我……”  申力行其实是想说,他对俞白梦,并没有恶意,可是,他知道,这样说有太过唐突,毕竟人家姑娘并没有说什么。  “我……我喜欢看话剧的……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啊……”  俞白梦的眼睛,一道光显然在一瞬间暗了下去,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很高兴你能喜欢我们剧团的演出,谢谢你的支持,那……我先走了。”  “嗯,好……”  申力行木讷地回答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就在俞白梦即将走掉的时候,申力行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追上了俞白梦,看着俞白梦的眼睛,对俞白梦说道:“其实我是为了你而来的。23场话剧演出,我并没有那么喜欢话剧,我也并没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可是,我为了你,可以喜欢上话剧,也可以没时间找时间来看你的演出,我只是想看你一眼……”  “你……”  尽管俞白梦其实也早已经从观众席上注意到了申力行的存在,尽管俞白梦也早有自己的猜测了,可是,申力行,这个在前一刻还并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突然跟自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表白,俞白梦还是很有一些惊讶:“你……”  “对,没错,不用再怀疑了,俞白梦,我喜欢你。申力行喜欢上了俞白梦。”  …………  缘分,是最妙不可言的东西。即便是天南海北的两个人,只有一线缘分相牵,那便是千里之外也会相识相会的。  申力行和俞白梦,就这样相遇相识,相知相爱,相惜相守在一起了。  申力行是堂堂申纪集团的总裁,是申家亿万资产唯一的一个继承人,选老婆的事情自然不会轻易草率的,这不仅仅是在给申力行自己选老婆。像是申家这样的豪门望族,娶妻就不仅仅是在给自己娶老婆,而是在一同连带着为申家这个豪门未来的继承人选妈。门当户对是首要原则,一来为了生意场上常常用到的“强强联手,更胜一筹”的战略,二来也是为了两家各自的面子。  可是申家却跟一般的豪门望族是不一样的,申家的长辈,是申力行的爷爷申承安老爷子,德高望重,喜好诗文书法,是一个典型的儒商,思想也是开明的很,从来不会要求自己的子女儿孙拿婚姻来巩固捍卫家族兴衰;而另外一个长辈,便是申力行的姑姑了,申力行的姑姑申沛岚,一辈子帮助爷爷和申力行打理着着申家的产业,默默地为这个家付出着,甚至都没有成立组建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庭,自然膝下也是没有孩子的。申力行的父母在一次空难之中双双遇难之后,年仅八岁的申力行,便由姑姑申沛岚和爷爷申承安抚养长大成人,可是爷爷年迈体衰,在打理家族产业和照顾年幼的申力行这两个方面,都做不了什么,自然是一切都由申沛岚这个原本柔弱的女人给扛了起来……
  申沛岚也是一个深明大义、通晓情理的人,尽管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却果敢大气,对于申力行与俞白梦在一起的这件事情,申沛岚并没有像其他豪门贵族家中长辈那样,看重这个即将嫁进申家的新媳妇儿的出身。  俞白梦尽管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家世的普通女孩子,可是她的美丽文静,她的温柔善良,她的善解人意,却真的打动了申力行的姑姑申沛岚和爷爷申承安老爷子,申家一家人都非常喜欢俞白梦,于是,俞白梦就这样顺利地嫁给了自己深爱的男人,申力行也如愿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正可谓是天赐良缘,佳偶天成。  有亲人祝福的婚姻果然是幸福的,婚后申力行和俞白梦这小两口儿愈发地相亲相爱,形影不离,恩爱有加。
  因为有爱情的滋润,俞白梦更加地美丽,话剧团的演出也越发地受到欢迎;而申力行有了爱情和家庭做后盾,他在事业上也是更加如鱼得水,一路顺风顺水,本就基业雄厚的申纪集团,在年轻有为的申力行的经营管理之下,扶摇直上,直冲云霄,日渐壮大。  一切都是那么地圆满,让人不得不感激上天的安排。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婚后两年多了,申力行和俞白梦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很甜蜜,可是他们却偏偏两年多也没有给申家添个一男半女的迹象来,即便是申力行和俞白梦这小两口儿自己不在意,可是对于已经快要九十岁的申家老爷子来说,抱上重孙子,是申老爷子余生最大的愿望了。
  申家姑姑申沛岚一向都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不然,申力行也是至孝之人,对这件事情带给爷爷的缺憾,申力行和俞白梦也是心中愧疚的,但又没有办法。  “力行,白梦,你们两个随我来一下……”  直到有一天,申家姑姑终于决定要找申力行和俞白梦这小两口儿谈一谈……  那天晚饭后,申力行和俞白梦在都在楼下客厅陪着爷爷和姑姑一起看电视呢,祖孙三代在一起,欢乐和睦。  老人家身子纵然是硬朗得很,却怎么都是老人家了,看了一会儿电视便嚷着困了,申家姑姑和家里的佣人一起把申老爷子送去楼上卧房里面休息了,申老爷子睡下之后,申力行和俞白梦也正欲起身回房休息的时候,却被申家姑姑给叫住了……
  申家姑姑却突然将申力行和俞白梦叫到楼上书房去了……  “力行,白梦,你们两个先稍等一会儿再回去休息吧……”  “怎么了?姑姑?是有什么事情吗?”  “嗯,姑姑有事要跟你们两个说一下……”  申家姑姑那少有的凝重复杂而难为的神情,让申力行和俞白梦的心,都不约而同地为之一沉,莫名地感到一丝丝的紧张和担忧……  “你们两个跟我来……”
  申家姑姑将两个年轻人带去了楼上书房之中去,招呼他们小两口儿双双坐下来,便开口说道:“力行,白梦,这时间也不早了,姑姑就长话短说,你们两个也好早些回去休息。”  “姑姑,您说吧,我们俩听着呢!”  当时还年轻气盛的申力行,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说起话来,也是分外地轻松。  申家姑姑的眉头,微微皱起来,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沉沉地说道:“姑姑这话,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虽然有些为难,可是鉴于姑姑对申家的责任所在,姑姑不得不找你们两个谈一谈了……”  “什么事情啊?姑姑,您看您,这得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啊,姑姑您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啊?”  申力行还是嘻嘻哈哈地没有当作一回事儿,倒是旁边的俞白梦更加心领神会一些。
  俞白梦微微一笑,温婉地说道:“姑姑您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了,我们两个是您的小辈,咱们都是一家人,姑姑您是长辈,有什么话姑姑您尽管说就是了,我们也都知道,姑姑您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为了这个家好的……”  “白梦,姑姑当初真的是没有看错你啊,你虽然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出身于普通家庭,可是白梦你这份善解人意、识大体的气质,却是很多富家小姐身上所没有的,姑姑也为力行能够把你给娶回我们申家而感到欣慰和高兴啊……只是……”  “只是什么啊,姑姑?”  “这话我这个做姑姑的本不该说的,可是,力行,白梦,你们两个也看到了,爷爷今年快九十岁了,人老了年纪大了,都是盼望着后继有人,儿孙满堂的,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说句不好听的,在世的的光景,又能够有几年呢?爷爷的期盼,我想你们两个,应该能够理解和明白的……”  申家姑姑说到了这里,申力行和俞白梦也都终于明白了,原来姑姑想要跟他们说的,就是孩子的事情。
  “我们明白,姑姑,都是我们两个不好,辜负了爷爷的期望,也让姑姑您费心了……”  “你们两个也不必自责,尽管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两年多,却还是没有孩子,可是姑姑也知道,这并不是你们想要这样的,这并不是你们两个的错,姑姑今天找你们两个过来这边,并不是要训斥埋怨或者逼迫你们两个的,更不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自责的……”  “那姑姑您的意思是……”  申力行还很有一些心中闷乎的时候,俞白梦早已经是听明白了:“姑姑,您的意思是……现在要解决这件事情?”  “对,没错,白梦,你真的很聪明。”
  “而且,姑姑,您的言下之意,是要说服我和力行,去医院做检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是吗?”  “对,没错。姑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都是不愿意去医院检查的,可是,力行,白梦,就当是为了我们整个申家,为了给年迈的爷爷一些宽慰,你们两个就委屈一下自己,好不好?就当是姑姑请求你们帮姑姑一个忙,可以吗?姑姑真的是不能再看着爷爷日日用那希望着又失望着的眼神独自望着窗外了,他老人家有这样的一个心愿,他只是害怕给你们压力,所以才没有多说的……”  “这……”  申力行这辈子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要经历一次这样的身体检查,一时之间,他还很有一些不能接受。  “行,没问题,力行,我们为了爷爷,为了姑姑,去做检查好不好?你想啊,咱们身体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咱们都可以放心了,可如果我们的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也是不去检查就能够逃避过去的啊,你说对不对啊?相反地,如果我们知道了哪里有问题,还可以配合医生,为我们做治疗,那样的话,我们不是也一样能够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宝宝了吗?你说是不是啊,力行?”
  人都说,水是至柔之物,可是它却能够以柔制刚,滴水穿石。  在申力行看来,俞白梦的温柔可人,俞白梦的善解人意,却恰恰跟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具有一种至柔却强大无比的力量。  很多棘手的问题和困难,很多的烦恼,在俞白梦的分解之下,它们便统统都能够被很巧妙地化解,而你却看不到它们都是怎么样被化解开的。  那是一种温柔的力量,沉默却震撼。好似冬日里天上飘落的雪花,飘落在人的掌心,悄然化开,无影消散。  “那好吧。”  被俞白梦这么一劝说一鼓励,申力行便也就打消了心中的顾虑,剔除了排斥之心,欣然答应申家姑姑,这个周末便去医院做身体检查。  “力行,白梦,姑姑谢谢你们两个能够理解姑姑的一片心……”
  “没什么的,姑姑。您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姑姑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我们俩儿就先回去休息了啊……”  “嗯,你们俩回去休息吧。”  几番纠结之后,星期六如约而至,申力行和俞白梦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本市最权威的一家医院,说明了来意之后,在医生的指点和护士的陪伴之下,申力行和俞白梦都做了详尽的身体检查。  “医生,怎么样?有问题吗?”  “不好意思,这个身体检查暂时是不能够拿到最后的综合结果的,而迟迟不能怀孕的原因总结,还是必须要看各项综合的检查结果的。”  “现在不能马上拿到检查结果?!那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拿到检查结果呢?”  “这个……按照医院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大概要等一周左右,到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医院会跟你们二位联系的,你们就安心等待吧,不要太过心急,不急于这一时的。”
  “那好吧……谢谢医生了。”  回家的一路上,申力行只是默默地开着车,也不说话,一个字都没有坑过。  坐在旁边的心情同样沉重的俞白梦看得出来,申力行的压力非常之大,他是一个孝顺的孩子,他害怕让家人失望,他害怕爷爷会有一天带着失望和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俞白梦知道申力行的性子,她知道申力行其实是一个自己很有主见的人,他自己想不通,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而如果他自己突然想通了,那么别人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他也能茅塞顿开的。  所以,俞白梦什么宽慰安抚的话都没有说,她只是将手轻轻地放在了申力行的手上,紧紧地握住申力行的手,用温暖的微笑,给申力行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这一个星期,全家除了不知情的爷爷之外,其余的三个人都是满腹心事,忐忑不安的,一个星期过得就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煎熬得很。  终于等到了医院的电话,恰好就是又一个周六的一大早上。  当时申力行正好没在家,他因为要处理公司和欧洲开发商的合同而不得不在周五的晚上紧急飞去了香港洽谈此事,需要下个周二才能回来。  去医院取检查报告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俞白梦的头上了。  “白梦,那检查报告……”  “姑姑,没事的,检查报告我自己一个人去取就行了。”  “要不,姑姑陪你一起去吧……”  “没事的,姑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检查报告不过是一张小小的纸,难不成我这么大个人,还拿不动几张纸么?哈哈哈哈……”  其实,俞白梦的心里面此时也很矛盾也很忐忑也很纠结,她其实也害怕那张检查报告会带回来一个不好的结果。  可是,俞白梦却不想将这种担忧的压力带给自己周围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她宁愿自己先去承受。
  “放心吧,姑姑。您就放心地在家里等着我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医生说,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叫我去取一下就是了,很快的。”  “那好吧,那你早去早回啊。”  “嗯。那我走了,姑姑……”  “哎……白梦,你等一下……”  俞白梦刚要出门儿的时候,申家姑姑却在身后突然叫住了她。  “怎么了,姑姑?”  “呵呵,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只是,白梦。姑姑想跟你说,不管结果是怎么样的,不管是你们两个谁的问题,孩子,记住,这个家永远都是你们的后盾,有姑姑在呢,不要怕,我们一起面对。”  “嗯。”  申家姑姑的一番话,让俞白梦瞬间眼眶湿了,鼻子也发起酸来:“嗯,姑姑,您放心吧,我会的。”  带着一份期盼,俞白梦终于到了医院,她却从医生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手里面捏着那份沉重的体检报告,俞白梦甚至都很有一些不敢回家的感觉,她害怕看到申家姑姑和爷爷那充满希冀的眼神。  可是,再怎么为难,家总是还要回的。  当一纸体检报告递到申家姑姑的面前的时候,申家姑姑的心,也顿时沉了一下…………  良久的沉默之后,申家姑姑才终于说出来了:“白梦,姑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你一定要答应姑姑,好吗?”  “姑姑,您说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不要这么客气。”  “白梦,检查报告拿到手的事情,力行他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白梦,答应姑姑,这份体检报告的事情,不要告诉力行了,这件事情,就让这个世上只有咱们两个人知道,好不好?先暂且保密。”
  “我也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告诉了力行,他怎么可能受得了。所以我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我没办法跟他开口。可是这报告上分明写着的检查结果,这要我们怎么瞒他呢?”  “报告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白梦,你先想办法拖住力行,他这几天去香港出差,他是知道今天周六是拿报告的日子的,力行如果是打电话跟你问起来这件事情,你就告诉力行,检查结果完全没有问题,你们两个都是健康的,就说医生说了,只是营养上面有一些不均衡,好好儿地养养身体一定会怀上孩子的……”  “可是,孩子……”  “先这么说,缓缓再说吧。瞒一时是一时,其他的事情,姑姑来想办法吧……”  于是,就这样,俞白梦和申家姑姑这婆媳俩儿,在一种痛苦纠结和忐忑折磨之中度过了一个周末短暂却紧张漫长的周末之后,当周二如期而至,申力行欢欢喜喜地回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显示没有任何身体问题的检查报告……  “白梦!你看到了吗?!太好了!”  申力行高兴得放下包就将俞白梦给抱了起来,原地打转,转了数不清多少个圈儿……  “白梦,你看,我就说,咱们两个感情这么好,咱们两个这么相爱,老天怎么可能不让我们两个拥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宝宝呢?!我们将来不但会有一个宝宝,而且啊,那宝宝一定也跟我一样地帅气,跟你一样地五官精致漂亮,你说是不是啊,白梦?”  申力行满心地以为眼前所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他开心得要死,心上的担子也一下子卸了下来,高兴地抱起俞白梦,只想要跟俞白梦共同分享这份喜悦,可是,俞白梦却是强装笑容,甚至还在申力行欣喜不已地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她却在那独自发着呆……  “白梦,白梦……”  申力行叫了两声,俞白梦没有听见。申力行又将声音放大一点,又喊了俞白梦两声,俞白梦这才终于醒过神儿来,慌慌张张地答应着:“啊?!哦……我听着呢,我听着呢,我也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呵呵……”
  “你怎么了啊,白梦?”  俞白梦努力地掩饰着:“怎么了?我挺好的啊,怎么,力行,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申力行一脸的狐疑:“白梦,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有什么心事一样的啊?怎么一脸的不大高兴啊?”  “有吗?有吗?呵呵,哪有……”  俞白梦还在硬撑,可是,申力行那边却说了一句让俞白梦差一点就撑不下去的话来……  “当然有了!白梦,你是不知道啊,你向来都是藏不住事情的啊,你那脸上就分明写着两个字儿:心事!这要不是这检查报告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没有任何问题的话,我恐怕都要怀疑是咱们两个的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呢!”
  这正可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了。听申力行这么一说,从小到大也都不怎么会撒谎的俞白梦一下子就禁不住地慌了起来:“没问题,没问题,真的吗,没问题的。怎么会呢?我们两个都很好的,绝对没有问题的!医生都已经说了,没有问题的,那就真的是没有问题的!”  “好啦好啦,白梦,我知道没有问题啦!你看你高兴的,一连重复了那么多遍没问题没问题的,哈哈!你还没有老呢,就成了老太婆了啊!”  事情似乎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瞒天过海,日子继续平静下去。  只是,申力行总是隐隐地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似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总之就是不大对劲儿。  尤其是儿子申之俞出生之后,申力行的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依旧相同的是,申力行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家里的欢乐气氛似乎少了很多。
  爷爷年纪大了,倒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每天有重孙子围绕膝下,老人家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分外地开心,每天的日子过得都很快乐。  而妻子俞白梦,却似乎不如以前那么快乐轻松自在的样子了,这让申力行非常地纳闷儿,他不知道妻子到底是怎么了,似乎从儿子出生后,她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低沉了许多。  有时候申力行也会问及妻子这个问题,妻子每次都说她有了孩子之后,心里面便多了一份责任,心当然不会像以前没有孩子的时候那样地无忧无虑的,而且照顾孩子又很操心,她只是觉得一下子适应不了,觉得很有一些疲惫,所以才不如以前那么开朗了……  申力行也就没有多想,儿子的到来,给全家都带来了欢乐,其他的事情,在孩子带来的欢乐的照耀之下,便就渐渐地被忽略了,被缩小了……  申力行给儿子起名为“申之俞”,没有太多的深刻意味,只是想告诉儿子,他是申力行和俞白梦的儿子,是他们共同的爱情的结晶。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儿子申之俞已经三岁了。小小年纪的他,是家里面的一块宝,在全家人的悉心呵护和严厉教导之下,申之俞越发长得机灵可爱,聪明伶俐。  儿子到来的三年间,申力行和妻子俞白梦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孩子的到来,夫妻之间的那份爱已经没有了那么地炽烈火热,愈发地趋于亲情一般的平淡宁静了,早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往日激情了。可是,申力行对于妻子的爱意,却一丝一毫都没有削减。
  孩子三岁了,终于长大了,也上幼儿园了,做妈妈的俞白梦终于能够稍稍地放一些心了,申力行便想要抽出一些时间来,给妻子一个重温昨日热恋般的浪漫。  正好儿下个月就是夫妻俩的结婚周年纪念日,申力行便跟妻子提议说要抽出一周的时间来,去国外度假。  “度假?!”  因为孩子的到来,其实也更加是因为俞白梦心里面总是揣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她的心,这些年来就一直没有轻松下来过,就连一秒钟的宁静踏实都没有过……  所以,在这样的心境之下,俞白梦是从来都没有心思到处走走去旅行游玩的。  今天,听到申力行这样说,俞白梦顿时觉得度假这个词听起来好遥远,好遥远……  “是啊,白梦,你看,这几年,你全身心地都扑在了儿子的身上,我也一心都扑在了公司的打理经营上面,咱们两个都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散散心了,现在儿子也三岁了,都上幼儿园了,家里有爷爷和姑姑帮忙照看着,咱们两个就给自己放一周的假好不好?就当过我们的结婚周年纪念了,好不好?”
  “可是……力行,这几天你都很忙啊,你抽得出时间来吗?”  “当然抽得出时间了。我这边已经一切都打点好了,家里呢,也完全不用你操心,你放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那我……那我现在该做点什么呢?”  “你现在啊……让我想想啊……”  申力行假装用心想了一下之后,便赶忙说道:“白梦,你现在啊……你现在只需要对我点一下头就好了啊!你只需点头答应,跟我一起出国去度假一周,好不好?”  申力行越是这样对自己好,俞白梦就越是难过:“力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傻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难道要去街上拉过来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孩子来疼爱吗?!你是我申力行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娶进门来的老婆啊,我不宠你我宠谁呢?!我这辈子都要狠狠地宠你!宠得你无法无天,恨不得把你宠得一身的臭毛病,惯得你一身的臭脾气,恨不得让别的男人一看到你就讨厌到不行,别的男人都不觊觎你,我才放心,你就是我申力行的独家夫人!天下只此独一份!”  “你啊!怎么这么油嘴滑舌的!胡说什么?!”  俞白梦尽管嘴上埋怨着申力行,手上也握紧了拳头,假装用力地捶打着申力行的胸脯,可是,申力行对俞白梦的半开玩笑半打趣式的表白话语,还是让俞白梦那几年来因为愧疚和自责而复杂矛盾不已的心情,终于渐渐地平复下来一点了……  “你啊,就是喜欢这么哄女孩子开心的。”
  “是啊,我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所以才把你给骗回来做了我老婆!哈哈哈哈……”  申力行将俞白梦揽进自己的怀中,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五天后,申力行安排好了一切,带着俞白梦,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头等舱的舒适环境之中,申力行一身的休闲装,跟平日里的笔挺的商业西装白衬衫和扎着领带的架势完全不一样,此时此刻的申力行完全将自己放松下来,穿着平常的休闲服饰,和俞白梦相互相依相偎,完全是享受着跟普通寻常人家的夫妻一样的温馨美好的爱情……  他们走过几个国家几个城市的街头,其中有他们曾经在结婚前的热恋期曾经走过的街头,旧地重游,真情依旧,这便是最最美丽的故事。  他们国外之行的最后一站,是美丽的海边。俞白梦喜欢海,海水的浩瀚和明净,还有那份包容,让从小到大都一直梦想着居住在海边城堡的俞白梦分外地向往。
  只可惜,这份美丽的愿望,却始终都没有实现。尽管申家是身家儿亿万的豪门贵族,可是,那个有申力行的城市,却是一个没有真正浩瀚明净的大海的城市。  申力行给得起她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堡,却给不了她一片清灵澄澈的海。  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俞白梦放弃了自己的梦想,也从来都没有跟申力行提过,她只说她喜欢海。  国外度假海岛美丽的海水和沙滩,让人心旷神怡。美丽的景色让俞白梦心里面承重了几年的巨大负担,也渐渐地轻了下来。  原本就喜欢海的俞白梦,沉沉地陶醉于那白沙碧水的美丽只见,暂时地忘记了很多的烦扰和纠结。申力行看着俞白梦脸上那久违的会心笑容,申力行突然觉得,似乎俞白梦在这几年间,都很少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  “白梦,是我这几年也疏忽了你,这几年没有好好儿地关心你。”  玩累了在沙滩上晒着阳光休息的申力行,远远地望着自己的妻子俞白梦在水里面乐此不疲地嬉戏游玩儿,申力行从心底里感到了一丝丝的欣慰和高兴。
  “白梦,你知道吗?看到你能这样地快乐轻快,我有多么地为你高兴。这才应该是那个清灵如同百灵鸟一样的女孩子,这几年让你受累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太多地分担照顾儿子的疲惫,是我让你受累了……”  申力行这样地想着,便也就不禁也下水去,跟俞白梦一起嬉戏起来,两个人好像找回了曾经结婚前的热恋的甜蜜轻松的感觉了,俞白梦开心得就好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一样,轻灵可爱,而申力行也好像回到了结婚前那种小伙子特有的年少轻狂的模样儿来,幸福而快乐。  可是,这种幸福快乐和轻松,却是那么地短暂。  随着“轰隆轰隆”的巨大声响突然之间传来,渐行渐近,申力行,俞白梦,还有周围在海边和沙滩上面快乐享受着这份轻松自在的游客们,纷纷呆住了,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灾难突如其来,等到海边的游客们都终于缓过神儿来,终于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惊天巨浪已经迎面冲过来,一丝缝隙都不留地,迅速逼近了人们。  在那数十几米高的惊涛骇浪的面前,再怎么强大的人类,都是渺小到不能够再渺小的微小物种而已。
  人们纷纷惊叫着逃离海边,惊慌失措的人群当中,满布着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满布着人们寻找亲人的焦急呼喊声,还有人们下意识地呼喊救命的充满了恐惧的声音……这些声音,混合着那擎天巨浪打过来的“轰隆轰隆”的如同猛兽在怒吼一般的声音,迅速地吞噬着人们的心智,让惊慌之中的人们失去了最后的一丝丝的冷静和理智……  所有的人都尖叫着奋力奔向岸边的方向,匆忙逃命。可是,渺小的人类,那里抵得上这等天灾人祸的迅势侵袭?!  “白梦!快泡!”  在意识到面前发生的突然事件就是罕见的海啸灾难的时候,申力行努力稳住心神,作为男人,他要成为俞白梦的依靠,他知道自己不能慌。  申力行当机立断,果断拉住了还在晃神被惊吓住了的俞白梦的手腕儿,大声喊道:“白梦!快走!拉住我!紧紧地拉住我,千万不要放手!”  巨大的声响,几乎让俞白梦听不到申力行的话。身后的巨浪以惊人的速度迅猛紧追上来,人们的脚步根本来不及逃脱。即便是逃脱了,也难敌海啸无情的侵袭,每个人几乎都知道,碰上海啸,那便是滔天的灾难了。  大自然的无情,怎么可能是只淹没海那边就算了的?!即便是有幸逃到了岸边,也很难活命的。以往的海啸新闻报道之中,常常都是海岸周围城市停泊的数百辆汽车都被轻而易举地卷入巨浪之中的,更何况是小小的人?!  俞白梦跑着跑着就没了力气,腿脚全部都软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脚上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白梦,来不及了,快跑啊!不要停下来,坚持一会儿!”  “不行……我,我真的……”  俞白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不行,力行,我真的跑不动了,你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啊!”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申力行十分生气,万分着急:“白梦!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够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求生呢?!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你快走吧!”  俞白梦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轻松和解脱的意思,好像是几年前的自己所受到的屈辱,这几年心里面的憋屈以及对申力行那种想说却怎么都开不了口的愧疚执意,终于可以在这一刻放下了……
  在这样生命攸关的紧急关头,俞白梦的心境却是那么地平静,一丁点儿的惧怕都没有,看着焦急万分的申力行,她心里面只觉得满是欣慰和庆幸。  “力行,你快走吧!力行,你只要记住,我是爱你的,这一辈子,我能够认识你并且嫁给你,是我俞白梦最大的幸运,最大的福分。可是,我却对不起你的在这份爱,我愧于你对我的爱……”  身后的巨浪越来越近,俞白梦回头平静地看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用尽了她生前全身的力气,将面前的申力行用力地往靠近岸边的方向倾力一推,申力行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近了岸边一大步,可是,俞白梦却由于巨大的反作用力的作用,朝着远离岸边的方向,退了一大段儿的距离……  “白梦!白梦!”  申力行完全没有想到俞白梦会突然这样做,他甚至惊讶于身材娇小纤瘦只有区区九十斤的俞白梦,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将自己逆着水流的阻力,推出去这么远的距离来!  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越来越远离自己,很快被海水所淹没,申力行伸出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奔上前去抓住妻子的手,可是,随后赶来的海浪,却一下子就将俞白梦给卷入了苍茫的大海之中,瞬间不见踪影……
  “白梦!白梦!”  申力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俞白梦就这样被无情的浪头给拍下吞噬,申力行只觉得眼前一阵的晕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发了疯似的往妻子被吞噬的方向冲过去……  “白梦!白梦!你不能死!我会把你救回来的!”  后来的事情,却是连申力行自己都记不得的了。  等到申力行再醒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满目苍白,四周都是白色的。这已经是时隔海啸发生的三天之后了。  “白梦!白梦!”  申力行在睡梦之中还在大声地呼喊着妻子俞白梦的名字,当他呼唤着妻子的名字醒过来,渐渐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视线渐渐地变得清晰可见,呈现在申力行的面前的,是周遭一片的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身上盖着的是白色的被子,就连进进出出的人,也都是穿着白色的白大褂和护士服……  “我这是在哪里?!”  “Whatyouareisthehospital.”  在申力行醒过来的第一个跟申力行说话的人,是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申力行根本就看不到那个护士的模样儿。  “Hospital?!”  申力行不禁又感到一阵的晕眩不已,喃喃地重复反问着:“Hospital?!我在医院?!我怎么会在医院?!Hospital?!HowcanIbeinthehospital?””  “Yeah,youarereallyinthehospital.Youhaveencounteredthetsunami,youwereinjured,youweresentherefortreatment.”
  申力行只觉得一阵的头痛,剧烈的头痛:“Tsunami?!Tsunami……Tsunami……白梦,白梦,白梦,白梦被海浪给卷走了!”  “不行!我要去找白梦!我要去救白梦!”  申力行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他在醒来之后短暂的晃神之后顿时想起来海边发生的一切……  “I'mlookingformywife!I'mgoingtosavemywife!”  那个护士并不是中国人,她用英语宽慰安抚着申力行的情绪:“Pleasedon'tgettooexcited,youneedtohavearestnow.”  “No!”  申力行痛苦不已,伸手就要拔下来自己手上的吊针,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不要管我!都不要管我!我要去找白梦!我要去救白梦!白梦被浪卷走了……”  那个护士是当地的一名护士,她并不懂得中文,但是从之前申力行所说的几句只言片语之中,她能够大概知道,申力行的妻子也在海啸之中失踪了,申力行这是在担心妻子。  申力行这样地情绪激动,甚至拔下针头,那护士也顿时束手无策起来,惊慌之中也只能出去喊护士长来帮忙了。
  而正巧这个时候,申力行的姑姑申沛岚突然之间出现在了病防之中……  “力行,你醒了啊?!”  申家姑姑见到申力行终于醒过来了,便赶忙惊喜不已地奔至申力行的病床旁边来,对申力行关切地问道:“力行,怎么样?你觉得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力行,你知道不知道啊,你让我们都担心死了啊!”  “姑姑,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说呢!姑姑接到这边的消息,知道了你受伤的消息,便连忙订了当晚的机票飞过来了,爷爷年纪大了,之俞又年纪那么小,根本还不懂事,我就没有告诉他们,害怕他老人家承受不了……你知道不知道啊,力行,你已经都昏迷了三天两夜了!”  “三天两夜?!我怎么会昏迷那么久?!”  “是啊,你受了伤,昏迷了很久,好在现在醒过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申力行突然想到了俞白梦,焦急万分地问道:“我昏迷了三天两夜,我受伤了,那白梦呢?!”  申力行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抓住申沛岚的手臂一直地摇晃着问道:“姑姑,那白梦呢?!白梦也受伤了吗?!姑姑,白梦现在在哪里?!她伤得重不重?!”  “白梦她……”
  申沛岚不知道该怎么跟申力行解释,一向都果断行事的申沛岚,竟然也有这么为难不干脆的时候:“力行,你先别着急,你先养好自己的伤啊……”  “白梦呢?!姑姑,你告诉我,白梦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申力行的脑袋,因为重伤初醒,混混沌沌,又加上情绪激动,并不是非常清楚,一边说着话一边竟然还冲动地掀开了被子就要下床去……  “力行!你这是要干什么?!”  申沛岚见状,赶忙拦住申力行。可是,她只是一个趋于中年和老年之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而已,申力行一个健壮的大小伙子,他一激动起来,身上的力气倍增,申沛岚怎么能够拦得住他呢?!  “我要去找白梦!我要去看白梦!”  “力行,你不要这么任性!你先养好自己的伤,白梦还在养伤,她还没有醒过来,她需要休息,你不要去打扰她……”  “不管她醒没醒,我都要去看看她,只有看她一眼,我才会安心。”  申力行说着,便连鞋子都没有穿,踉踉跄跄地就往门外冲去……  “白梦她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申沛岚这无奈之下喊出来的一句话,让方才还激动地叫嚷着要去看俞白梦的申力行陡然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申力行就好像是一尊经过千万年风雨洗礼的颓败雕塑一样,定在了那里,也不说话也不动。憔悴的面容,微驼的背影,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申纪集团年轻有为的申总裁的那般倜傥洒脱,一切一切都无不显示着他此时此刻的悲恸和绝望……时间就好像是凝固了一样地,定格在那里,申力行甚至那么想刚才从姑姑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能够就此收回去,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一样……  “力行……”  见申力行一动也不动地定在了那里,申沛岚也是担心不已,生怕申力行一时之间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而精神受挫。  “力行,力行……你说句话啊,你不要吓姑姑啊……”  良久的时间过去,申力行这才终于缓缓地转过身来,眼角已经流下来两行泪水,神情怆然地问道:“姑姑,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  申沛岚刚才那是因为阻拦不了申力行这才一着急脱口而出的,而现在看着申力行难过的样子,申沛岚却再也说不出第二遍来了,她开不了口来……
  “姑姑,你刚才说,白梦她没死,她还好好儿的,是不是?!”  “力行!你不要傻了!”  申沛岚终于决定狠下心来,决定将事情事实都告诉申力行,即便他不能够接受,却也早晚都不得不接受,还不如一次让他知道,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点担当,他该有的。  “力行,你听着,你是一个男人,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坚强很勇敢的孩子,姑姑一直以你为骄傲。无论结果再怎么残酷,你答应姑姑,你都要勇敢面对,坦然接受,可以吗?”  申力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神情木然地看着申沛岚。  “力行,白梦她的确很可能已经不在了。”  “你胡说!白梦怎么可能抛下我一个人死掉呢?!她不会的!她一定不会这么狠心的!”  “力行,你先冷静一下!虽然现在确认的死亡名单上面还没有白梦的名字,但是她却是失踪至今,搜救队一直没有找到她……”
  申沛岚顿了顿之后,又接着说道:“力行,我也不想让你这么伤心难过,可是,姑姑也害怕给了你希望之后,希望又破灭,你会更加地受打击……三天已经过去了,没有任何的食物,没有任何的御寒之物,冰冷的海水当中,你觉得白梦的生还希望能有多大?!正常人是不会在海浪之中幸存这么长时间的……”  “死亡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那就说明现在还不能够确定白梦现在已经死了,对不对?!”  申力行还是抓到了那一丝丝的希望,他明明知道这种希望相当于没有一样,悬而又悬,可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相信了,他抓住了这最后的一根稻草……  “姑姑,我们在这里等白梦好不好?!白梦她一定不会死的!相信我!”  申沛岚不忍心看申力行这样,尽管知道都是徒劳之举,却也不得不答应下来,她知道,依着申力行的性子,不亲眼见到俞白梦的尸首,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好吧,姑姑陪你一起等。”  希望来了又破灭,这是世上最让人感到悲伤的事情之一。  两天后,申力行终于如愿等到了俞白梦。只是申力行等到的,却不是俞白梦的人,而是俞白梦的尸首……  申力行终于感到绝望了,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姑姑,你知道吗?这都是我的错……”  “力行,你节哀,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海啸是自然灾难,是你所不能够预料和避免的……”
  “不!姑姑,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要带着白梦出来度假,白梦就不会遇到这天灾人祸;如果不是危急关头为了多给我一丝生还的机会,白梦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葬身于大海!这都是我的错!”  “力行……你是说……海啸发生的那一刻,是白梦救了你?!”  “白梦她为了让我赶紧逃,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我推出去,而她自己却被海浪卷入海中……姑姑,你知道吗?当时我眼睁睁地看着白梦被海浪无情地吞噬,我却束手无策,我感到自己是那么地没用,为什么我作为一个男人,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为了救我而死去……老天啊,你能明白我的那种心痛吗?!为什么你不让我替白梦死掉?!”  回国之后的很长一段之间里,申力行都一蹶不振。在极度的悲恸之中,申力行甚至想到了死。  就当申力行动了轻生的念头,准备要吞食掉整瓶的安眠药的时候,是三岁的儿子申之俞突然推门近来的一声“爸爸”,惊醒了申力行,也同时吓掉了他颤抖的手中的药瓶……
  因为年仅三岁的儿子,申力行终于打消了所有消极的念头,他尽一切努力地为自己疗伤,将自己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在了儿子和家庭上面,他知道,家里的老老小小都需要他,他绝对不能有事。申家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费亦宁,也就是在申力行伤口渐渐愈合的过程之中,就那样兀自闯入了申力行的生活之中。他们恋爱了,结婚了,似乎一切都是在往平静而幸福的方向发展着,申力行,费亦宁,这一对深深相恋的男女,都万万没有想到,婚后他们会走到这样的一步田地……  “少爷,您回来了啊?”  申力行难得的回家早一点,以往很少有九点之前能到家的。这偶尔回来早一点,就连家里的下人都跟着莫名地开心呢。  “少爷,今天大小姐还特地亲自下厨给您熬的排骨汤呢,少爷回来得早真好啊。”  “嗯,孙妈,辛苦了。”  申力行平日里对家里的下人就特别好,尤其是这孙妈,她是家里几十年的老人儿了,连她口中的大小姐,也就是申沛岚,都是孙妈多少年一直在旁照顾着的呢。  “咳咳,咳咳……”  申力行刚刚在楼下门口儿的鞋柜旁换完了鞋,便听到楼上传来两声咳嗽声,听那咳嗽的声音,也是病得不轻快。  申力行下意识地怔了一下,一直在旁边儿候着的孙妈立马就会意了,纠结地解释道:“少爷,是少奶奶。”  申力行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只管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顺手递给孙妈,什么都没有说,就连一句“少奶奶怎么了”都没有问。  “少爷,少奶奶她早上起来就说是要出去散散步,结果外面不是就下起来小雨了吗?少奶奶穿得单薄,又没有带伞,我这出去给少奶奶送伞的时候少奶奶已经都浑身淋湿了,这不就着凉了么,下午大小姐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儿,但是少奶奶就是一直咳着呢。”  “哦。”
  因为年仅三岁的儿子,申力行终于打消了所有消极的念头,他尽一切努力地为自己疗伤,将自己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在了儿子和家庭上面,他知道,家里的老老小小都需要他,他绝对不能有事。申家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费亦宁,也就是在申力行伤口渐渐愈合的过程之中,就那样兀自闯入了申力行的生活之中。他们恋爱了,结婚了,似乎一切都是在往平静而幸福的方向发展着,申力行,费亦宁,这一对深深相恋的男女,都万万没有想到,婚后他们会走到这样的一步田地……  “少爷,您回来了啊?”  申力行难得的回家早一点,以往很少有九点之前能到家的。这偶尔回来早一点,就连家里的下人都跟着莫名地开心呢。  “少爷,今天大小姐还特地亲自下厨给您熬的排骨汤呢,少爷回来得早真好啊。”  “嗯,孙妈,辛苦了。”  申力行平日里对家里的下人就特别好,尤其是这孙妈,她是家里几十年的老人儿了,连她口中的大小姐,也就是申沛岚,都是孙妈多少年一直在旁照顾着的呢。  “咳咳,咳咳……”  申力行刚刚在楼下门口儿的鞋柜旁换完了鞋,便听到楼上传来两声咳嗽声,听那咳嗽的声音,也是病得不轻快。  申力行下意识地怔了一下,一直在旁边儿候着的孙妈立马就会意了,纠结地解释道:“少爷,是少奶奶。”  申力行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只管着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顺手递给孙妈,什么都没有说,就连一句“少奶奶怎么了”都没有问。  “少爷,少奶奶她早上起来就说是要出去散散步,结果外面不是就下起来小雨了吗?少奶奶穿得单薄,又没有带伞,我这出去给少奶奶送伞的时候少奶奶已经都浑身淋湿了,这不就着凉了么,下午大小姐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事儿,但是少奶奶就是一直咳着呢。”  “哦。”
  申力行已经面无表情,去洗手,就跟他根本就不认识楼上那个病了的女人一样。  “力行,回来了啊?”  申力行刚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手里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申沛岚便也从楼上下来了。  “姑姑。”  “嗯,力行,上去看看亦宁吧。她病了。”  “诶?姑姑,厨房有吃的没啊?我饿了。”  申力行就是假装没有听见申沛岚的话,申沛岚也只能轻声叹了口气道:“孙妈,去厨房给力行端点热好的饭菜吧。还有别忘了亦宁的冰糖雪梨汤,医生说,最好用那种皮薄的雪梨,今天下午我去超市转了一大圈儿也没见着哪里有,据说是那种纸皮儿的雪梨是国外空运过来的,还得个几天才有货,唉……亦宁这孩子,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唉,少奶奶的咳嗽,医生就说这才好用,打针吃药都不及啊,大小姐,您别着急,咱们再等两天吧。”
  “也只能这样了。”  申沛岚遗憾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式地说道:“亦宁的身体,本来就弱,我还指着抱侄孙呢,唉,亦宁这孩子,还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反正医生都说了,不要打针吃药,是药三分毒,还是食疗保险一些吧……”  申沛岚这边呢,是为了侄媳妇儿愁得不行,申力行这个做丈夫的,这个本该是费亦宁在这个家里面最最亲近的人,却显得丝毫都不在意,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不声不响,咬着苹果看着电视,只等孙妈给他端来饭菜,一副无忧无虑没有心思的模样儿,真是气坏了申沛岚。  申沛岚年轻的时候只有过一段极其短暂的婚姻,新婚连两个月都不到就离婚回娘家来住了,这一住就是几十年,至今都未成家。一来是对婚姻没有什么信心,二来也是因为申力行的父母当年意外双双去世,申力行还年幼,申家爷爷也年纪大了,申沛岚便担当起这个家里的担子,直到申力行终于长大成人,申沛岚这才终于将申家的重担交接给了申力行。  一辈子无儿无女的申沛岚,对于申力行这个唯一的侄子,是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的,不到万不得已,申沛岚哪里舍得训申力行一句?更何况,申力行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需要大人跟在屁股后面训斥管教才能知道上进懂事的孩子。、  可是偏偏这么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跟费亦宁结婚以后,竟然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对待婚姻,对待妻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倒了油瓶都绝对不扶。申力行的这种表现,让申沛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力行,你怎么回事?”  申沛岚终于忍不住了。  “怎么了啊,姑姑……”  申力行假装什么都听不懂,还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满脸的微笑:“姑姑你看,这个脱口秀节目真搞笑啊……”  “力行!你够了啊!我都跟你说了,亦宁病了,你作为丈夫,都不知道上楼去看看她么?!她是你什么人啊?不是你亲手娶进家门的妻子吗?你怎么成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呢?!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什么啊,姑姑,不就是淋了点雨发发高烧咳嗽两下么?”  申力行一脸的不以为意,言语之中满是鄙弃轻蔑嘲讽之意,眼睛不经意往楼上瞟了一眼,故意开大声音继续说道:“姑姑,您这是干嘛呢?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这是当富家少奶奶当惯了还是怎么的?这市井小民平头老百姓的,还不都是很能吃苦的么?这点小病小灾的算什么啊?小题大做。”  “力行,你……你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呵呵……姑姑,您别生气。”  申力行还嫌不过瘾呢,一边嘴角微微上扬,轻蔑地一笑:“姑姑,您是不知道啊,那些孤儿院的孤儿啊,他们病了伤了,哪里有人疼有人关心啊?他们最可怜了,这一点,从孤儿院出身的人最能了解的吧?”
  以楼上楼下的隔音来说,申力行是照着故意让费亦宁在楼上卧室能听到他所说的话去说的这番话,而且这番话也正是说给费亦宁听的,申家人哪一个不知道费亦宁是小时候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呢?  申力行的这番话真是对费亦宁从头到脚底彻头彻尾地羞辱了一番,言语之中深深地透露他对费亦宁的鄙夷。  在楼上卧室里面刚退了烧迷迷糊糊地躺着的费亦宁,怎么可能听不到申力行的这些话呢?病床上的费亦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连想流眼泪都已经没有了,这一年多来,申力行的突然骤变,他给费亦宁身心并俱的伤痕,真是已经捞干了费亦宁的眼泪了。  “好了,力行,不要再说了,你吃完就赶紧上去休息吧。我真是也拿你没有办法了,你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申沛岚劝解不成,反而还起了反作用,惹得申力行这么一顿说,那费亦宁在楼上听见了还不伤心死啊?申沛岚一见情势不妙,就赶紧叫申力行别说了,她自己也赶忙上楼,去靠东面的卧室去看看申老爷子,然后就回房休息了。  “少爷你先吃着,我先去厨房收拾洗碗筷,少爷您有什么需要的再喊我。”
  人都走了,就连孙妈,也要去忙活她的活儿了。客厅里面只剩下了申力行一个人,刚才还一副纨绔子弟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儿,这会儿工夫人一散,他就马上恢复了他一脸的深沉严肃,饭也吃不下了,一个人呆呆地握着电视机遥控器,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心却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沉默地坐了良久,申力行这才自己亲手将饭菜的盘子碗啊的都拾掇到厨房的橱柜上面放着了。  “少爷,您怎么自己给拿过来了啊?您喊我一声就行。”  孙妈一看,就特别地惊讶,赶忙用身上的围裙来擦擦手,才接过来。  “孙妈您也别弄到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诶,诶,谢谢少爷。”  申力行转身就上楼去了,径直就奔着书房去了,不大的工夫儿就出来了,换上了浴袍,正要往浴室走去洗澡。  他在书房之中,备齐了生活所必需的各种物品,似乎他在向全世界昭示着他是有多么地不愿意回到那个有费亦宁的卧室。  “唉,真是奇怪,少爷这是怎么了啊?”
  整个申家人都想不通,除了申力行,包括费亦宁,所有人都不明白,结婚之初对费亦宁百般体贴疼爱的申力行,怎么就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丈夫了。  就连孙妈,此刻也在厨房里边一边干着活儿一边独自纳闷儿呢:“唉,少爷对我这个下人老妈子都能这么温和宽宏,怎么就对少奶奶这么冷漠无情呢?哪有丈夫好端端地没什么事儿的这么苛刻对待自己的妻子的啊?真是……唉,少爷这心里头都寻思些什么呢?”  浴室里面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费亦宁在卧室里都能听得到,每一次听到申力行淋浴的水声,费亦宁都莫名地有些紧张。
  “吱嘎”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申力行很有一些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费亦宁的耳边,而且越来越近,就连申力行身上的那种特有的略显粗重的男性气息,也夹杂着刚刚沐浴完的潮热,朝着费亦宁不管不顾地扑过来了。  费亦宁早就准备好了,她的脸,一直是朝着背对着门的方向的,所以说,对于申力行进卧室的动作动向,她只能靠感觉。  她并不是不敢看申力行,是不想看。申力行这样对她,已经是有一年了,但是她到现在都还是不敢面对这个丈夫,每一次看着申力行那张满是嘲讽和莫名怨怼愤怒的脸,费亦宁都很难跟那个曾经对她关心疼爱有加的男人联系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每一次这样的面对,对费亦宁来说都是一次心的撕裂过程。  费亦宁的心已经都支离破碎了,她不想见申力行。能躲则躲。  申力行把衣橱的门打开,翻出他的两件内衣裤来,便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吱嘎”一声,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申力行很有一些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费亦宁的耳边,而且越来越近,就连申力行身上的那种特有的略显粗重的男性气息,也夹杂着刚刚沐浴完的潮热,朝着费亦宁不管不顾地扑过来了。  费亦宁早就准备好了,她的脸,一直是朝着背对着门的方向的,所以说,对于申力行进卧室的动作动向,她只能靠感觉。  她并不是不敢看申力行,是不想看。申力行这样对她,已经是有一年了,但是她到现在都还是不敢面对这个丈夫,每一次看着申力行那张满是嘲讽和莫名怨怼愤怒的脸,费亦宁都很难跟那个曾经对她关心疼爱有加的男人联系起来,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每一次这样的面对,对费亦宁来说都是一次心的撕裂过程。  费亦宁的心已经都支离破碎了,她不想见申力行。能躲则躲。  申力行把衣橱的门打开,翻出他的两件内衣裤来,便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眼泪打湿了枕头,不知道哭到了什么时候,费亦宁哭累了就睡着了,等到再一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明媚灿烂的阳光正透着窗帘边的细缝儿透进来,昭示着又一个凌晨的到来。
  一个高峻挺拔的身影在眼前晃动,费亦宁昨晚哭了太久,还是闷在被窝里面哭,这一早醒来,脑袋是晕沉沉地疼。  “还真摆上了少奶奶的架子了?!”  那个高峻的身影说话了,鄙夷嫌弃的语气变本加厉:“不要太矫情了,多少发着高烧的人还在顶着大日头在工地上搬砖呢。大清白天的总是躺在床上窝着,像什么话?!”  费亦宁一句话都不说,她无从争辩,这个家里一切都是申力行的,一针一线,一砖一瓦,就连她身上穿着的睡衣,也是他申力行的钱买来的,费亦宁只有一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奈之感。
  “少爷,今天您回来的也早着呢,真好……诶?您这手上提的是什么啊?”  “雪梨。”  “雪梨?!”  孙妈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突然转过身去叫着:“大小姐,大小姐,您快来看啊,少爷带了雪梨回来了呢!”  “真的吗?力行带雪梨回来了?”  申沛岚过来一看,还真是雪梨,而且还是那种纸皮儿进口雪梨呢。  “力行,你从哪弄的这一篮子的雪梨啊?这东西可是不好买的啊。”  “今天一个国外的朋友过来公司闲聊,他在国外有一农场,里面就种着这东西,他就带了一篮给我尝尝,说是自己家种的,我就拿回来了。”  “大小姐,这真是太好了,可以给少奶奶煮冰糖雪梨汤喝了,少奶奶的咳嗽啊,一定能很快见好呢!”
  “嗯嗯,孙妈,快去吧。”  孙妈刚走,申沛岚就非常满意地跟申力行说道:“力行,你这样还像个做丈夫的样子啊,知道关心自己的妻子了。”  “这么一篮子雪梨我也没地方放,就顺手拿回来了,怎么说也是朋友的一番心意,怎么好拒绝?不过放公司也不错,给员工们尝尝也总比拿回家来浪费了好嘛!”  申沛岚这刚夸申力行两句呢,申力行一席不紧不慢的话便又泼了申沛岚一头的冷水,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国外进口空运过来的纸皮儿雪梨果然是止咳比药还好用呢,孙妈煮的冰糖雪梨汤喝进去几顿,费亦宁这嗓子便清了不少,咳嗽也渐渐地轻了许多。  “谢谢孙妈,这冰糖雪梨汤还真是好用呢。”  费亦宁非常感激孙妈这几天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就跟自己的妈妈一样贴心,感动得眼泪都在眼眶打转儿呢。  “孙妈,要不是您这么照顾我,我这病也不能好的这么快呢!”  “哎呦,少奶奶,我这老太婆照顾您是应该应份的呢,少奶奶您该谢的不是我这做下人的。”  “对哈,我也该谢谢姑姑的,我也躺了两天了,一会儿下楼去看看姑姑去。”  “少奶奶,您该谢的啊,是少爷啊!”  “少爷?!力行?!”  费亦宁觉得很不可思议,申力行不对她冷嘲热讽已经是烧高香了,怎么还会来关心她呢?  “是啊,少奶奶,您难道还不知道么?这雪梨啊,可跟那一般的雪梨不太一样呢,是新西兰进口的,超市里面有卖也少,大小姐前两天去超市看了,都没有呢。”
  “那这雪梨……”  “这雪梨可是正宗的新西兰纸皮儿雪梨呢,止咳化痰比枇杷露都好用得多呢,这是少爷带回来的呢。”  “原来是这样啊……”  费亦宁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才终于强挤出一丝笑容来,跟孙妈说道:“孙妈,我喝饱了,有点累了想躺一会儿。”  “那好,少奶奶,您先歇一会儿,我先出去了。”  “嗯。”  虽然申力行还是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但是从孙妈的口中,费亦宁也隐隐地感觉的出来,申力行似乎也并不是一丝一毫都不在乎她了,至少,他还会为她找来一个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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