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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ccan迪y抗日的烽火还没燃烧在青龙山上环球健康网五方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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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万大裁军在社会上并没有激起多么强烈的反应。但于身在其中的军人们,可是一场不小的地震,有人形容是大手术、全方位大变动、立体大震荡。要砍几个大军区,取消多少个军的番号,要编甲乙师,师改旅,要压缩机关,取消副职,一时间传言纷纷。其实,震荡主要在上层,顾虑自己单位何去何从,如今的岗位能不能保得住,以后的出有没有新变化。在基层,没人们说的那么邪乎。裁多少,如何裁,体制怎么变,决策是中央是军委,执行有上层机关,想不想都没用。不过我军的思想教育强势,这个时候是一定要发挥的,有用没用也得让你想。和平与发展的国际背景,高科技发展带来的世界新军事局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国内,第一必要,第二没有风险,好处多得很,以及正确对待个人进退去留,教育一个接一个,一级比一级具体。这些教育对战士们意义并不十分大。一个大头兵,服役期三年也好,两年也好,复员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员额裁不裁,编制改不改有多大关系。最吃心的是那些教育的实施者--各级主官儿们,都担心部队番号在自己手里取消,当了末代,害怕部队精简为乙种师团,被后人骂败家子儿。大峪口兵营里的官兵们也议论,但他们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事,关心C师、关心307团的命运。每天都有最新消息,好像人人都成了预言家,成了未卜先知的智者。说法很多,综合起来,乐观论者是得:C师是京城北面的屏障,战略重要,撤不得;这是一支战争年代声名赫赫,建国之后番号响亮的老部队,裁不得;担负对外军事表演任务多年,军队的窗口,国际知名,减不得。悲观论者是三难保:根底不正,不是井冈山下来的中央红军老底子,难保;这个部队的创始人都不在了,决策层没人说话,难保;时运不济,正赶上出了几个有影响的事故,难保。自己家里刷一间房子还有三天乱呢,这么大的事情,关乎部队发展存续,关乎自己进退去留,能不让大家想?  王兆奎和姜海河比下边想得多,得、顾虑三难保,开始还能绷住劲儿,后来从外事系统传出一个不祥消息,让他们不安起来--C师要改旅,307团缩编成一个加强营,专门担负迎外表演任务。这意味着307团这个有着光荣历史的部队从此没了,那么多锦旗、状往哪里挂呀?番号是丢在了他们手里,败军之将、败家之子的帽子这一辈子是别想摘掉了!来了不到一年,头三脚还没踢完,宏伟打算刚要开始,就顶上了这么一个倒霉的缸,窝囊死啦!也意味着307团盛不下他们两个了,丧家之犬、丧门之星不想当也得当,总不会高职低配让他们当正团职营长员吧?转业,舍不得这身军装,舍不得前边向着将军梦走出的步子。调走,到别的部队,出京、再打生地盘儿倒是不怕,当个外来户滋味不好受。他们又有些不信,首都北大门的门口,能门的狮子搬开,换成个专给人看的花瓶?  这次动作很大,严军长、徐一批老干部都退了下来,军里领导班子里,除一个岳副参谋长升任副军长,几乎都是外边交流来的。相比起来,C师就算是小手术了,秦洪波还是师长,老王立诚离休,由部主任叶世成接任,刘清亮当了副师长。军常委兑现开加班车的许诺,王兆奎任参谋长,姜海河任部主任。没想到的是,老班子这顿最后的晚餐给两人的是个美丽画饼,弄了个堪。  正当消息灵通人士向他们祝贺,金磊、方广明一帮人跟他们要遗嘱的时候,命令下来了,参谋长主任不姓王、姜,都是从其他部队交流来的。  变化这么大,自然成了C师议论的新焦点。尽育跟得上,讲了大交流的深远战略意义和重要现实意义,甚至打起了当年八大军区司令对调的旗帜,但交进来多,流出去少的现实还是让许多人想不明白。有的说是因为C师这个部队太好,想进京或要晋升又不想离京的,只要有点分量,还不都往这儿挤呀?有的担忧只进不出,不是交流,成了灌水,割韭菜一样地变茬,治败血症一样地换血,会不会把一个部队传统作风给弄丢了。还有的明明一肚子酸醋不承认,拿出一副关心部队建设的姿态,说不怀疑交流来的都是最优秀的,但自己的干部起不来,会不会影响部队的士气。当然了,这都是上层智者们的议论,大峪口兵营的基层干部战士们没有那样的远瞩,也想不到那么深层次的道理,谁当军长师长或者谁该当什么,跟他们没多大关系。谁当军长师长不还得顶着青龙山的大风守着首都北大门,不还得瞄圆心靶、爬低桩网、跑五公里。他们想不通的是,这个变化对自己的团长不公平,要水平有水平,要业绩有业绩,怎么就黑不提白不道地给拿下了?心理学家们有个临界点理论,说人们对或物质的能够达到而没有达到,反应最强烈。他们说,攥着个鸡蛋,就梦想蛋孵鸡,鸡生蛋,无穷匮也地以此成为富翁,只能是个寓言笑话。目不识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就是得了病,也不会想着去竞选联合国秘书长。但是,临界点具有目标的性,成败的反差性,触手可及,却失之交臂,理当实现,却意外破灭,对人打击最大,最难承受。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职务晋升标志着对其德才的肯定,对其业绩的认可,用时髦话说,也是个人人生价值的体现。按照拿破仑名言推论开去,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晋升职务的军官还能是好军官?王兆奎和姜海河都是普通人,普通的军人,他们心里有对部队、对部属、对岗位的三个负责,也有自己的将军梦。一次一次地在临界点上踏上去又退回来,能没想法吗?但他们又能说什么呐!说自己德能业绩比人家强?有什么尺码可以衡量,谁来给裁夺呢!说人家没有他们任职时间长?这算什么标准,哪个条令有这样,特别优秀的不是还可以提前晋升嘛!说原来的严军长、徐答应过给他们开加车?更站不住脚,我军体制开明义头一条就是党管干部,他们在位也得党委研究,何况都已经退下去了!红印章的命令下了,有想法也没用。  大交流绝对是个高级发明,把群众的嘴堵得严严实实。本部队自己产生,上下左右总有个比较,像刘清亮当参谋长,没法改变,也有话说。一交流,来的就肯定是最优秀的了,群众眼睛再怎么是雪亮的,也没法看见人家德能业绩不如你自己部队的人,连话都没的说。新任师叶世成代表组织找他们谈线团有对外军事表演任务,总部都非常关注,你们是担当重任的,刚刚稳住局面,部队有明显起色,怕抽出来出问题,不敢随便调整。这表明领导很看重你们,你们不能上级党委的信任。还特意关照:要注意增强敏锐性,干部交流意义重大,性很强,军委某某几次讲话都特别强调过。对下面不负责任地乱议论,要做积极工作,不能。  跟叶比,师长秦洪波就显得有点不够近人情了,不但连句安慰话都没有,还指着鼻子骂骂咧咧地嚷:告诉你们,都他妈老运动员了,允许有想法儿,允许不高兴,不允许为这点事儿泄气撂挑子。谁要是为这点事儿闹情绪摔耙子,就不是个好军人,就不配给我在那儿人模狗样儿地领将带兵!也有特意关照:团长这个岗位,跟班长一样,也是军中之母,最锻炼人。多在这一级,对部队建设、对个人发展都有好处。都才任职四五年时间,算什么!  年近不惑,穿军装眼看两个整数的年头儿了,老运动员的头衔无论名实都当之无愧。什么看重啦,信任啦,ssccan迪y担当重任啦,他们哪次调动岗位没听过?不敢说是陈词套话,起码都是些例行公事的官话,不会让他们心潮澎湃或者感激万分。大家议论议论,只是发发不满,无意什么重大决策,无意强调交流重要意义的军委某某,更不是,这跟敏锐性怎么挂得上钩儿啊!不过他们倒是觉得秦洪波的话糙理不糙,谁要为这点事儿闹情绪摔耙子,就不是个好军人,就不配给我在那儿人模狗样儿地领将带兵,这个道理最浅显实在不过了。当个团长,后边两千多人,四五千只眼睛盯着呢,真要撂挑子摔耙子,不说你多年党性哪儿去了,也不说你有没有颜面对部下说说道道,就说,那还算个什么玩意儿!他们只能互相调侃解嘲:上级党委看重你、信任你,让你在团长岗位上担当重任,多,别不识抬举,这样的好处可得占啊!  好在尘埃尚未落定,307团就接受了参加总部组织的激光模拟对抗演习的任务,他们没工夫去多想了。  激光模拟技术是一项新的军事科技。在直瞄武器上安装激光发射器,人员装备安装接收器,只要击发瞬间瞄准了目标,目标上的接收器就会反应,立刻冒出有色烟雾,失去战斗能力。用于部队训练,特别是对抗性演习,能够增强仿真实战效果,更加直观逼真。总部为贯彻军委扩大会议,要在年底召开全军训练工作会议,主题是推动训练指导思想,推动训练手段现代化。这次演习既是体现会议的观摩示范,又是激光模拟这项新军事科技的应用效能的检验。演习放在了青龙山,命名为砺剑851激光模拟对抗演习。直接点名,由307团担任红军,东北战区的王牌D团担任蓝军,进行实兵对抗。并且整个演习的勤务保障工作,由地主 307团负责。王兆奎和姜海河都非常高兴。总部直接赋予的任务不是哪个部队都能摊得上的,这也是部队荣誉啊!老发愁训练经费不足,有人给出钱搞训练不是个大便宜吗。总想着向干部新军事观念,接触接触新军事科技,不也是个好机会吗?带兵人都知道,不怕任务重,就怕没事干,无事生非,把部队闲得松松垮垮,完成这样一项大任务对部队建设是一个极大的促进。对于他们个人来说,也是好事儿,距演习只有两个多月时间,演习前的训练不说,场地准备也够忙活的。心里有了这个压力,一忙起来,兴奋点转移,哪还有工夫去琢磨那些理不清想不透的烦心事儿。秦洪波私下又给他们来了个特别关照:眼下部队精简整编方案正在形成,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许干好,不许干坏!你们干漂亮了,对C师保级、晋级是一大贡献;干砸了,你王兆奎、姜海河就是C师的千古罪人。2  王兆奎带金磊、鲍廷玉跟着总部组织851演习的郭副部长到山上接受前期准备任务,一回来就急急火火地到了姜海河办公室。  姜海河知道,这么大的一场攻防战演习,预设阵地工程不会小,何况还有大规模的参观台。这种时候他总是扮演浇凉水的角色,王兆奎越急,他越有意表现沉稳。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看都不看他,漫不经心地搭讪:发昏还当不了死呢,发麻管屁用!天塌下来地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哎呀,你别假深沉了好不好。王兆奎咔咔敲了敲桌子,扳着指头算起账来,头一项,734高地上,要修八十平米的演习指挥部,还要搭一百二十米长二十八米宽阶梯式参观台,面积不够,必须把一个山头削下去一米多才能放得下,只这一项,工程量就要老命了!第二,参观车辆要直接开上734高地顶上,在南坡修通简易,盘旋上去不下三公里,有七处要爆破。第三,马鞍岭、七道河、青石谷和雁栖河,四个防御方向都要修防御工事,总长一千多米,凿石头啊伙计!还有几处要加宽,工程海了去啦!没有机械,不说别的,光修这一项,工兵连一个月也完不成。姜海河抬起头,指着王兆奎:你这鸟人,没有任务急得要上吊,有了任务又吓得要跳井。  王兆奎两手一摊:老金组织施工,嚷嚷兵力少了不行,至少要两个营。老陈和参谋长抓应对训练,咬定了五个营和通信连都不能动。几个人在山上就吵吵上了。我是师长就好了,一人给他一个团,都满足他们。是孙悟空也行,拔一撮猴毛吹出一帮天兵天将猴子猴孙。姜海河说着,站起来思索踱步。  有点屁事儿反复开会,无效劳动工夫白费,你也学会那一套啦!王兆奎急得敲着桌子,坐而论道,能坐出兵来还是能论出机械来!  姜海河点头:是啊,针对性训练可马虎不得!参加全军训练工作会议的都是全军搞作战训练的人精,各神仙看着咱不是那两步走儿,让人家说你王兆奎生瓜蛋子一个,那可就现眼了。我现眼算屁事儿,保障搞砸了或者打了败仗,C师保住了级,还好说,要是给编掉了,或者弄成个乙种师,不是这个原因也是这个原因。那王兆奎、姜海河可就成了千古罪人啦!师长不活剥我们的皮,弟兄们的唾沫星子也得把我们给淹死!那是啊!针对性训练一定要下力抓!姜海河说着停下脚步,这样,咱俩分工,你带着老陈他们几个,只管组织部队抓训练,别牵扯精力,老金也归你用,搞管理保障。你只把唐志国、把工兵连给我就行。参观台、工事、道工程,我跟唐志国都给你包了。伙计,小心大峪口风大,张那么大嘴,别剡了舌头哇!王兆奎惊讶地睁大眼睛,净扯淡,你是神仙啊?  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操闲心。姜海河诡秘地笑笑,关键时刻了,豁出脸皮,找赵明成,也是给他争创双拥模范县凑个条件嘛。能不出的就不出,非出不可的先欠着。  别看都是县团级,猪羊一般高,你这只羊,囫囵个也就几十斤,人家那头猪,骨头架子也有你这分量。何况只是垫支,咱又不赖账。  姜海河自信地一拍桌子,激王兆奎:你要不放心,我们俩都立军令状好不好?部队训练打仗丢了人,是你老王的事儿,场地准备搞不好是我的事儿,怎么样?  好!王兆奎兴奋地一把抓住姜海河双肩嘻嘻笑着说,我常想,可惜你是个男爷们,要是个女的,打滚儿撒泼我也得娶你当老婆!谁摊上你这么个内当家,前辈子肯定是造了七七四十九级浮屠!3  当天晚上,姜海河带着当了后勤处长的唐志国在县里最高档的雁栖饭店请县委赵明成和城建局高局长吃饭。  姜海河知道地方一把手现象的厉害,有意显示和赵的关系,指指先到了的城建局高局长:你赵只是作陪,今天高局长是主宾。  赵明成笑着调侃:酒杯一端政策放宽,那是你姜海河。雁栖谁不知道赵某的酒经,叫做杯子一端,说了不算,酒一沾唇,说话不认。你还是先说有什么事儿吧!  高局长不敢和顶头开玩笑,接上说:姜跟我说了,他们接受了总部在青龙山演习的保障任务,要在山上修参观台,修简易盘山……  赵明成看着高局长:多大个事儿啊,人家找你帮个忙,还往我头上推!你东街拆迁翻建,水库边上整治,部队给你那么大支持,光算算人工车辆费也得把你算惨喽!  高局长忙解释:我可没推啊,是姜说,光我们闷头儿搞不行,请你大老板一出面,就上升到了双拥共建的高度,给咱争创双拥模范县凑材料儿!  赵明成呵呵笑了:老高嫩啊,你叫老姜给忽悠啦,就等着挨宰吧!你见过比老姜办事更明白的人吗?连今天这顿饭,你也得掏腰包。你不想想,雁栖饭店什么地方?这是咱招待所。请客不到他营房里,到咱家里来,这不明明是让我们自己吃自己嘛!你老高买单吧,我是不认。姜海河也呵呵笑着说:人穷不敢说大话,请顿饭还是没问题的。不过你要请,我肯定没意见。在雁栖饭店吃饭还用老高买单嘛,一挨板凳,不用说话自然有人划账。你要不是疼,就请入座吧!赵明成坐下来问高局长:工程你看过没有,计算要多少?  下午我跟唐处长上山看过了,粗略估摸了一下,管理费、材料费都不算,光人员工时费、机械台班费、工具费,少说也得这个数儿!高局长两个二拇指搭成个十字。  十万估计打不住。姜海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冲赵明成一抱拳:一瓶酱油半壶醋钱,找你们这些大老板张口,那不是拿着西天佛不当神仙嘛!说实在的,眼下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跟两位老板求援,实在是万不得已,事情紧急没有办法,赖也得赖上啦!不过咱把话得说清,账该怎么算怎么算,谁先垫支我不管,但绝不赖账,日后肯定要还,就是暂借一时。明白,刘备有难还借荆州哪!赵明成插话。  反正你们两位老板瞧着办,307团在雁栖地面上丢人现眼,王兆奎和姜海河上军事法庭,你赵脸面不好看,高局长也不够意思吧!  赵明成看着姜海河一笑:好家伙,你这一堆话,胡萝卜大外加鱼皮鳔胶,都上来了!要命的就是账该怎么算怎么算,你老姜这是要跟我较真儿清账啊!  赵明成扳起指头数算:你那征兵一条龙,军嫂安置,部队子女上学,第一次让雁栖在全市、全国都出了彩儿,这个用钱没法衡量。大坝抗洪,北山扑火,库区整治,城区,拆迁绿化,你们投入那么多兵力车辆,要算细账,我欠你老鼻子啦!不是说了嘛,一码是一码,那是双拥共建。  这也是双拥共建啊!总部在咱这儿搞事情,咱得弄明白。赵明成手在桌子上一拍,今年跟西城争双拥模范,我信心来了,这个有分量的砝码一定要拿下它!  赵明成继续说:不过,市场经济啦,高局长下边也都是经营单位,核算,空口白话他也不好说。我看这样,机械就算借用,油料老姜你自己出。工时费、加班费、工具费我担着,老高给我打到东街拆建里去。还有什么费?管理费你老高还算个屁呀!其余零零碎碎就没多少了吧?老高先顶着。给下边解释,就说算经济账是工换工啦,算账是军民共建。先把事情办了再说。姜海河赶紧接上:大老板财大气粗,你大锅里的,咱先记着账,还不还,什么时候还另说。老高这里一定不能白了账,等参观台拆除时,钢材木材都归老高顶账!  赵明成笑着说:那他高局长就一点亏都不吃啦,最后吃亏的就我一个!不过,老高咱得说清,东街拆迁你别拉稀,不能因为这个给我拖延工期啊!  高局长连声说:是是,两位领导交办的事儿都不敢马虎,再说,军民共建这是任务,吃亏也得办啊!不过,该让双拥办也出点血,这也名正言顺。  赵明成说:好,你不好走账的就让双拥办出,这也是他双拥共建的一项成绩嘛。怎么样,话都说清楚啦,喝酒吧?嘿,你看,你办事我倒成了请客的了。  共同课目进行完毕,姜海河向赵明成表示:借花献佛,感谢土地爷解我燃眉之急。想让我请你,就想法给我弄点什么项目,腰里硬了,请你吃顿饭还不是小意思!  哎,对了!你不提我还忘了呢。赵明成把端起的酒杯又放下了,上次说过后,我还真留意给你们琢磨了个子。我们光华化工厂最近有一项做涂料的新技术,他们说不用多少投资,弄好了前景应该不错。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唐志国一听来了,急忙跟进:那太好了,我们找谁联系?  赵明成看了一眼跟他一起来的唐秘书,呵呵笑起来:嘿,太巧了啊,一串全姓唐,这肯定是个甜蜜的事业!小唐带大唐去找化工厂的老唐,让唐厂长安排这事儿。  一把手效应果然厉害,高局长第二天带人交代任务,第三天一早,四个工程队开上了山,不到十天全部完成。总部郭副部长带人检查后很满意,反复说,这样的质量,这样的速度,他想都没想到。师里为帮助307团完成好演习保障任务,成立了前指,刘清亮副师长担任前指指挥,郭副部长检查工程时也赶到了山上。  刘清亮很吃惊,这么大工程,这么快就完成了,暗暗服气307团这两个家伙真有两下子,但心里窝的火儿没有压下去。郭副部长来布置任务,307团就没跟他报告,当时还没明确他是前指指挥,倒有可说。今天来检查验收,跟师司令部值班室报告,没理他这个前指总指挥的茬儿,拿村长不当干部还是有意晾台?联想去年演习的事儿,307团这两个人就是狗眼看人低,醋意油然而生。工程质量,郭副部长已经肯定了,他不能再挑毛病,就这么过去,面子又有点儿下不来。送总部的同志们下山后,他拉着脸冲王兆奎问:王团长,你们不请示不报告,这样工程怎么能雇用地方施工,保密观念安全意识这么淡薄呀!近一段不少人都感觉出来,刘清亮当了副师长跟过去大不一样了。213吉普换成了三菱,把王立诚开玩笑称之为刁小三式的中分发型也梳成了大背头。不光这些外在的东西有变化,说话做事好像也官升脾气长,气粗多了。王兆奎以为他还是在为演习的事儿别着劲,故意找碴儿撒气。心想正好利用一起组织演习的机会,好好疏通一下,缓和关系,大局为重嘛,不然以后工作不好开展。他没解释,地憨憨地一笑:副师长得对,我们想得不够周全,跟师检讨,今后一定注意。刘清亮的脸没因为王兆奎的检讨舒展开来,仍然阴沉着:到时候军委、总部都要来的,安全问题你们就没考虑啊!  按理说,下级把任务完成得很好,总部领导检查验收满意,你不表扬可以,又不是新兵,谁在乎一两句好听话!为搞好关系检讨就检讨,谁叫你这个萝卜长在那个辈(背)儿上了呢!经费扣着不给也行,反正人家雁栖也没急着要。作为师前指总指挥,一句肯定的话没有,反而找碴挑刺。还不过头点地呢,何况人家没错。检讨示好给了你面子,见好就收呗,他偏不!演习保障不光是军事任务,更是一项任务,保密问题,安全问题是头等大事。  王兆奎心里老大不高兴,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激愤,胸口堵得难受。这又不是永久战备工事,这有什么保密不保密的?军委安全跟谁施工挨得上边儿吗?哪有提前两个多月就埋下定时的!明显看出根本不是事情本身对错的事儿,完全是对人来的。他不想演习没开始就把关系搞僵,努力克制着没说话。  刘清亮以为王兆奎的静默是给他镇住了,笑着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们什么事都敢自作主张,那你们就自己收场吧!  王兆奎心里很矛盾。在山上,郭副部长赞扬工程速度和质量,他一个劲儿地讲,这是姜海河负责搞的。现在刘清亮一起来,他就不能再说是姜海河的事啦!揽过来是贪功,不揽是推责任,左右为难。只好耐心地解释:刘副师长,我们是今天才接到组成师前指的通知。原来军里、师里开预备会交代任务,也没有明确哪些事我们团里自己可以办,哪些事要请示师里,要请示哪位师。郭副部长上山布置任务,检查工程,都没提前通知,来了拉着我们就走。我们只能按惯例,向师司令部值班室报告。请地方施工,我们是考虑把工程尽力往前赶,少占用兵力,集中把针对性训练搞好。刘清亮摇着头:王团长,307还是不是C师的307?真不知道你们这样自行其是是凭着什么!  王兆奎把刘清亮这话的含义理解错了。虽然已经意识到刘清亮已经不光是为面子了,却误认为是怀疑他们从中捞了什么好处。心想,你我可以,怎么说也能忍着,委屈就委屈一点儿,但他不能姜海河的人格,辛辛苦苦舍皮舍脸干成了这么大事,这样对待人家未免太不公允了。他终于发作起来了,本来就大的眼睛一下儿睁得溜圆:副师长什么意思?凭着什么?你说凭着什么?图财图钱图当官,图名图利图安逸就不到307团来受这个罪憋这个气了。我们凭的是党性,凭的是对307、对C师负责!刘清亮一副轻蔑的口吻:好大的口气啊,在C师你王兆奎的个儿最高是吧?说着,拉开车门,半边坐进去又转回头冷冷一笑,哼,你以为还是你想怎么着怎么着的时候哇!王兆奎这回才听明白了,刘清亮的意思是冲着秦师长来的,明明是说他仗着跟师长老上下级关系,想怎么着怎么着。  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步跨到刘清亮的三菱吉普车前,手一伸:刘副师长请留步!你得把话说清楚,我们到底怎么着啦?  刘清亮也马上意识到话说得走了板。当了几年参谋长,为官之道也有长进,知道领导和部下正面冲突,是丢面子的事儿。何况这不是一般的部属--任正团比自己还早的一团之长,而且自己这个参谋长是挤掉他争过来的。他看王兆奎急了,拿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微笑着扬扬手:得了,我给你们擦吧,明天让师工兵营来地毯式扫雷。王兆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从班长当到团长直接带兵快二十年了,什么没见过,这一套还能不清楚。一手按住车头,一手指着刘清亮:刘副师长,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我王兆奎什么时候想怎么着怎么着啦!刘清亮自知,急于收场,抽身坐进了车里边,扶着车门,很大度地笑了笑:刚才还检讨哪,又不认账啦?当着部队,我不让你难堪,就不你了,你自己想去吧!不过,告诉你啊,你们自行主张,这笔经费可没地方出!宁可我自己出经费,也不能把演习搞砸了!你别转话题,说清楚,我王兆奎什么时候想怎么着怎么着啦!  师前指的几个科长、参谋上来给刘清亮解围,一齐来拉王兆奎:王团长,这么多部队看着,影响不好,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妈的,有没有理可讲啦!昨天已经让他把面子赚够啦,威风抖足啦,还没完没了!拉大旗作虎皮人!王兆奎气哼哼地把值班记录本往姜海河手里一摔,看看吧,抗日的烽火还没燃烧在青龙山上,内战就开打啦!姜海河拿过来一看,是师司令部值班室电话通知:  师长,307团承担的砺剑851演习保障任务,在师党委机关领导下实施,307团要服从师前指指挥。凡向上请示汇报有关事宜,一律通过师前指。总部下拨的所有演习经费,由师前指统一掌握,307团完成保障项目所需经费,提前作出预算细目,报师前指审批下拨。  姜海河拿着电话通知陷入沉思。这确实有些不正常,师和团的指挥关系,有谁见过还要专门下达通知明确的?这不是明明在307团不服从指挥嘛!演习保障经费,由保障实施单位掌握是理所应当的,师前指又不是一级财务单位,怎么能管理经费?刘清亮没当过单位主官,不懂,有的可说,师长都是当过一方诸侯的,怎么也闹这么外的笑话啊?近来他听到一些议论,说师里班子出现了裂痕,而且裂到了团里,把各团团长也都划了线。秦洪波工作过的三个步兵团,大都划到了秦洪波的线上,姜海河是从高炮团、坦克团调来的,列入了归属不明之列。对这个传说,开始他没怎么往心里去,可是近来一些事情,让他也朦朦胧胧地有了这样感觉。但愿是王兆奎说得对,这个通知没有什么别的因素起作用,只是有人为争面子,为控制经费。这样倒好说,找个机会好好谈谈,疏通疏通,哪怕地认错服软检讨一番都行。钱算什么?打好这一仗关乎C师、关乎307团的荣誉和命运,分量要重得多!他真害怕有人们流传的和他感觉到的这种背景在内。果真如此,那可是C师的大不幸啦!  不管怎么担心,有一点他是的,这些话不能跟王兆奎说。这个狗熊火暴脾气,要知道还有这一层,不知会闹出什么毛跷事儿来。作为,这时候不能给团长火上浇油。他抖弄着电话记录本,轻轻一笑:老王,这不就是传达师长嘛!都快四十不惑的人了,有点儿肚量好不好。王兆奎是个有口无心的大肚肠子,为工作争论,吵就吵了,这种事干得多了,从来不当回事儿。经常是过后要发现是自己的毛病,还转头就认错。这次他是真往心里去了,直后悔没有揪住刘清亮理论清楚。成王败寇的观念根深蒂固,刘清亮战而胜之顶掉他当了参谋长,要显显派,要树树威,他倒不太在意,这种得志的见过的也不是这一副啦。气的是刘清亮自己靠走关系当了个官,把他也说成是靠跟秦师长的老关系想怎么着怎么着。自己得志,就以为别人也狐假虎威呀!但他耻于跟这样的人打搅搅,更不愿意把秦师长牵扯进来,也故意把事情往简单化上引: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明摆着这是为去年演习的事儿和昨天争吵的事儿泄?明摆着是眼睛盯上了那点儿演习保障费,指不定回去怎么告我们的刁状哪!姜海河轻描淡写地说:嗨,相互配合的事情,这样明确一下也好,省得再闹摩擦。  可真是个高级大泥抹子!王兆奎夺过电话记录就要往山下走,不行,我得找师长讨个说法儿,这明明是故意找碴儿人嘛!  人家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不能当一回宰相啊!姜海河嘻嘻笑着拉王兆奎的胳膊,走吧,我们接着干我们的事儿,观观风景,静静气。  姜海河见王兆奎憋着气不说话,嘻嘻笑着说:我给你讲个故事。说有这么一只猴子,体壮膘肥,本领很大,形象嘛,你就想象它跟王兆奎差不多吧!猴群登山比赛,它老想第一个爬上山顶。但总是前边的堵着,后边的拽着腿,努力奋斗了好久,没能实现捷足先登的愿望。它想不通了,跑去担任裁判长的,说,你这老头儿失职,当裁判长老闭着眼睛,看不见它们违规,这怎么能公平啊?一听,把眼睁开了,反问它,你倒是睁着眼哪,看到了什么?它回答,向上看,全是,左右看,全是眼睛,向下看,全是肩膀。听完,又闭上了眼睛,阿门,我聪明的猴子啊,光用眼不用心,看见不如没看见,静下心来去想想吧!经这一点拨,这只猴子一下子就悟明白了:上边的得拍,左右的眼睛得防,下边的肩膀得踩。第二天,猴群再次举行登山比赛,它如法,真的得了第一名。违规者不究,能为者不赏。我看呀,这个裁判长不但失职,而且还是个犯。王兆奎一拍胸脯,左右眼睛不防,是自信身正;下边肩膀不踩,是品行端正;上边的不拍,守的是情操正气。看看看,猴子都悟明白了,你还没悟明白,连裁判长的毛病都挑,这你还能有好啊!姜海河嘻嘻笑着,你不拍,上边的不光堵你的,还得往下踹你。你这个家伙非但不拍,还老指点人家有屎没屎,长没长痔疮,躲着不往近前靠,时不时地还朝最臭的地方捅一下子,这怎么能行!我敢说,你这狗熊玩意儿老悟不明白,这辈子也当不了大官儿。王兆奎乐了:真是高级理论,不过,你还是自己好好联系联系实际吧,几个月了,没看出你比我强来!  姜海河收起笑容:老王,把仗打好,把保障任务完成好,是我们的责任,不是给哪个人干的,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这个事情到此打住,不能影响851演习!我声明,在这儿说大局为重不是唱。刘副师长是师前指指挥,搞僵了,别别扭扭,上下拧着劲儿,相互不协调,演习还怎么进行?这么大的演习,搞出点毛病来,还不是砸307团的锅,踹C师的灶台!还不是要打王兆奎和姜海河的!王兆奎一听又来气了,把电话记录本啪啪地在手里着:哼,靠送礼走门子当了个官儿,还真不得了,这么牛啦!他问我,307还是不是C师的307,问我仗着什么自行其是,还说,不是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时候了。扯淡不是,我王兆奎什么时候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啦!说实在的,要不是顾着演习,昨天我说什么也得把他从车里揪下来理论理论!啊!姜海河听了这话一惊,果然有他担忧的背景。  你是没见那样子,跟吃了印度大力丸似的。说我小肚鸡肠这辈子当不了大官儿,王兆奎昨天可是实实在在地做了一把宰相。  姜海河听王兆奎的话,以为他还没想到那个担忧的背景。忙扭转话题:不管他怎么样,为了演习,我们主动协调。这样吧,以后需要跟师前指协调的事,我来找刘副师长请示报告。你先避开点儿,冷战总比热战好嘛,都板着脸,也比撕破脸强吧?在一定前提下,冷战也是缓和冲突的一种方式。王兆奎冷冷一笑: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嘛,演习是我们,保障是我们,他攥着经费不撒手,事情怎么干?这样重要的任务,不想着怎么齐心合力把它完成好,眼睛就盯钱!还居然皇皇的下个通知!行啦,多大个事儿啊!为人看担当,境遇看胸襟,喜怒看涵养,取舍看智慧,成败看。狗屁点事儿凄凄惶惶的,成不了什么大气!姜海河说着笑了笑,一指远处波光粼粼的水库:有容乃大啊,你看,多少沟河溪涧,裹着泥沙腐草往雁栖水库里灌,但它呈现给人们的是清纯甘甜润的水,是天光云影共徘徊的景,这就叫做包容。也一样,包容是胸怀,包容是睿智,包容是美德。要学会包容,有时候为了大局,还真得连那些没太大妨害的污垢也要能够包容。王兆奎哂笑了一下:这个理我还不明白啊,不过这些得志英雄气短的事,让人想起来泄劲!  这不简单嘛,想起来不舒服、想起来泄劲,那就不要去想它嘛!你该学学老庄的无为思想。《庄子》里有个故事,说有个人特别讨厌影子,讨厌脚印儿,为躲开影子和脚印儿,使劲地跑啊,就是摆脱不了,累得贼死,气得贼死。庄子说他太傻了,没把事理想明白,你跑什么呀,你跑多快,影子和脚印儿跟你多快,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找着不自在嘛!你拣个大树阴凉,舒舒服服一躺,影子和脚印不就都没了。庄子是告诉人们一个胜物而不伤道理。意思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样对待境遇,知道持什么心态,采取什么恰当的办法对待,得到它或战胜它还不受。姜海河亦庄亦谐地指指王兆奎的肚子,泄气,还是练得不到家。直肠子一根,一点弯不拐,存不住气,有点气就长驱直下势如破竹到了门儿上,那还不泄啊!从明天开始,你三更起床,面对南墙,马步一扎,上气下运,下气上提,聚于,稳住下盘,默默肠子转圈儿……滚滚滚!王兆奎一拍肚子,气都存在这儿,憋爆了你负责。  王兆奎哂笑:哼,跟小气摔耙子?小看我了,抬举他了!我是担心他老这么使邪劲,天天碰面,拿捏我们的事多啦,怎么开展工作?你说,演习开始了,仗怎么打法,他指挥还是我们指挥?他硬给你搅和怎么办?作战决心是团长下,批准是团党委,有真章儿的事,按程序来最好说,你怕什么?  现在流传预算预算,都大一半,不敢要价,就是傻蛋的说法。王兆奎虽然没有这样漫天要价,也总还是打出了富余的,姜海河神经是不是出毛病啦,来这么个狮子大张口。  去你的吧!姜海河打开他的手,是有人在发烧。我已经探到底了,师前指跟总部要的预拨款就比我这个数字大得多!事情都是我们干,他前指干什么花钱?反正是我打交道,你不用管。是倒是这么个理,不过……  你别贼人胆虚,贼偷贼不犯法。要是我们直接对总部报预算,这么干,还真有点过不去。师前指这么插一杠子,我心里倒坦然了。钱他已经从总部虚报冒领抠出来了,进了他前指的口袋,那我就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白要谁不要啦。我担心授人以柄,弄个丢人现眼!  姜海河诡秘地一挤眼:你还没有看清啊,给我们多少,他并没有什么标准,不管你怎么报,他都是挥刀就砍。你给他一根椽子,他给你砍得当筷子都不够材料儿。你给他根大梁,让他随便砍去,砍剩下也够咱做椽子用。王兆奎还是不放心:本来就看我们不顺眼,让他逮住尾巴,不给你揪下来才怪哩!  这叫做什么人什么对待法儿。姜海河一乐,我把刘副师长分析得透透儿的,摸准了他的脉门。第一,他不懂工程,给多少都是凭感觉,瞎蒙!心情好了说不定你要多少给多少,我想法让他心情好嘛。第二,他不会去费劲细审,那么认真去干实事,就不是他刘清亮了。第三,他聪明得很,跟你王兆奎冷战着,就不会再跟姜海河也闹翻,都冷战起来,那他这个前指总指挥来307团说话做事多尴尬,巴不得把姜海河拉住,劈开王姜集团哪!正想找机会跟我显示他当不计前嫌的大度,有这么个茬口还能错过?再说了,刚荣升了副师座,正在发烧,急需有人吹喇叭抬轿子,到时候好话一说,高帽一戴,绝对拿下。我有把握,一根橄榄枝伸出去,肯定能换回一大堆胡萝卜。没看出来啊,周吴郑王的姜大也一肚子狗杂碎啊!  古人讲,智械机巧知之者为慧,不知者为迂,知而不恃者为高。迂人一个,怎么带兵打仗。咳,这不也是没法子,套儿团长没钱贴嘛,那怎么办?  王兆奎神情夸张地盯了姜海河好半天,点着头嘻嘻一乐:人啊,精明得叫人都知道他精明,那是小精明;既精明又叫人都认为憨厚,那才是大精明。精明长在脸上的是假精明;精明藏在心里的才是真精明。什么呀,绕口令似的。  我在老家养过一条狗,从来不咬穿的,知道为什么吗?狗眼看人低嘛,只看表面,它认为穿的人模儿,是当官的不是小偷儿。对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你这一脸憨厚一肚子坏水儿的人玩机巧没人设防,最有效啦!一直过了半个月,郭副部长来听取了一次准备工作汇报,一上午的会,王兆奎汇报半个多小时,姜海河一言未发,其余时间都是刘清亮讲了。郭副部长对准备工作很满意,还特意讲到师前指指导具体,很得力。了在现场的训保处参谋,演习预算迟迟弄不出来,叫307贴着钱干活,给基层造成了困难。刘清亮抢功受了表扬,感觉良好;训保处催经费预算,心里着急。姜海河认为时机到了,跟刘清亮一起陪郭副部长吃过中午饭,就跟着到了刘清亮住处。  他把预算递到刘清亮手里,礼敬得端端正正,话说得很甜甜蜜蜜:按,我们把预算作出来了,请审查。  刘清亮飞快地翻了一遍,眼睛就落在了预算总金额上,皱上了眉头:我说姜,你们要借机发财是不是?整个演习经费全给你们也不够啊!  姜海河心里明白,预算大项目十几个,小项目四五十,细目不下两百多个,一群内行人加班加点搞了一个星期,你一个外行人溜一遍就能看出门道来?这是战前炮火准备--盲射,根本没有具体目标,伤不到敌人的,这个时候不能从阵地上撤下来。他身子站得很直的,神情显得很诚恳:刘副师长,你过高估计我们了,借我们俩胆儿也不敢跟玩虚的啊!我们新分来的一个大学生,是土木工程系专门学工程预算的,工程款是我看着他一笔一笔算出来的,你放心,绝对没有半点儿水分。其他的,像补助费啦,杂务费啦,那都是固定标准,弄点小名堂也没什么。一项一项地审下来就知道了。刘清亮果然开始一页一页地翻,还不时地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用铅笔轻轻地在一些数字下边画着记号。  姜海河神情恭敬,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些聪明人真是聪明得可怜,当官就靠假模假式装样子骗别人骗自己。预算是他组织做的,哪一项松那一项紧,清楚得很。你狗屁都没看出来,画什么画,那些记号没有一道子是画在点子上的。刘清亮看完把预算合上,用铅笔敲打着微微一笑:老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里边好几项水分不小啊!  姜海河心想你既是想充内行,就得给顶高帽子,既是要砍,就得给他个下刀的茬口儿,要卖个破绽,把你的注意力圈住。  西天都爱听奉承话,何况刘清亮这凡胎。迫不及待地呵呵笑着打断姜海河的话: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告诉你,老头儿脱泥钱儿,这都是我撂下的活儿啦!说话间看都不看,熟练地把一包大重九打开,手指一弹,跳起来的一根,用嘴叼出来,又弹起一根,递向姜海河。姜海河不抽烟,但地接了过来,又忙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机先给刘清亮点上。伸手拿过预算表,刷刷翻出一页,不好意思地说:老实坦白吧,伙食补助费在计算参演人数上我们是多算了一点,把保障分队也做上了。要说水分,这里有点水分。领导就是领导水平,明察秋毫。不好意思,想蒙没蒙过去。不过保障人员体力消耗也不小,还得体谅一点啊!左一个右一个领导,前一个行家后一个真人,几顶高帽儿一戴,刘清亮得到了心理满足,陶醉地呵呵笑了。他也在想,都说姜海河城府深,也不过如此嘛,搞点儿小猫腻,一诈就给诈出来了。过去你姜海河当众跟我叫板,到底让我给制伏了。怎么样,老姜?刘清亮态度大变,站起来一拍姜海河肩膀,溜达着,用一副顾盼自雄的口吻说,你老姜这样就对了嘛!别像你们老王,净瞎较劲儿。我作为师领导,能跟你们一般见识吗,对吧?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话讲到明处,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好吧,我做主了,保障分队做上就做上了,两百来人的伙食补助,也没有几个钱,多大个事儿啊!谢谢刘副师长。姜海河站起来。  姜海河暗自发笑,赔偿这种伸缩性大有的活儿,你刘清亮肯定不会放手。当了四五年团,演习训练赔偿搞得多啦,还不明白这个,赔偿费预算根本没标准。让团里把这项经费预算做大,无非是依团里的提议为说辞跟总部要钱。他假痴不癫地诚恳点着头:是,其实,不止这一项,我们哪一项都是抠得很紧的。刘清亮讲经验了:过去演习,涉及哪个村,请干部喝顿酒,给社员放两场电影得了。现在农村把山、地、果树都分下去了,一家一户地谈,赔偿工作难得很。去年咱们自己搞演习,来回半个月,还落了个十赔九不足。刘清亮为把赔偿工作揽过去找理由,姜海河不感兴趣,他要拿这事做文章要价:说得对,我们没经验,都做低了。不行这样,我拿回去重做。  专拣难做的工作帮我们,实在叫人。那我们是不是等前指预算做出来,比照他们增加比例再加一些?姜海河说话时紧盯着刘清亮的眼睛。  刘清亮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话的寓意,心里发虚,赶紧避开姜海河的目光。把预算合上,伸手指指沙发:老姜你坐下,咱们这样商量一下,补助经费,多就多点,按你的预算来。工程经费嘛,我也不细抠你了,按你们预算的百分之八十,你看怎么样?古语说得好,人前笑脸胜千金,姜海河一连串的马屁,加上后边不软不硬的将军,大有成效。原想给根大梁让他狠砍,剩下的够做椽子就行,现在得到的做檩条子都够的结果,是想都没敢想的。为了把戏演得像,姜海河仍为难的样子,沉思着咂嘴不说话。  老姜啊,谁也清楚,搞预算,一般地说多做百分之二十的就少有。我们要体谅国家的困难,能省的也要省!  姜海河想笑不敢笑,不笑又憋不住,还是笑出来了。赶紧装作诙谐掩饰:我们是二班的,火眼金睛,可不敢随随便便串到一班(般)去瞎溜达啊!副师长你官大量大高抬贵手,别让我们亏得太多,九十吧?哎呀,你这讲马列的对钱也这么斤斤计较啊,好,九十就九十!刘清亮也很得意,量你一个政工干部不敢甩开腮帮子张大嘴,砍下你个十去,还得叫你感谢。一拍桌子爽快答应,但没忘了把王兆奎捎上,别跟你们老王似的瞎叫板,有事好商好量的,怎么着都行!姜海河心里差点乐疯了,赶紧乘势引着刘清亮把线穷,刘副师长是知道的,贴不起啊!最后演习经费如果还有富余的话,可得想着再给我们机动一点儿啊!  刘清亮果然着了他的道儿,一听姜海河要讨活话儿,赶紧摇晃着手挡回去:老姜,你别太,没完没了啦!咱说死,就这么多,包干儿,里外不找啦!你们要精打细算,掌握不好就自己贴,我这儿是没了!要行的话,就这么定,让前指把钱拨到你们财务。姜海河心里再美,也还得叫苦,两手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假意埋怨:嘴上说不在乎,手里抠这么紧,那我们肯定要贴钱啦!
标签:,环球健康网五方印鉴  百万大裁军在社会上并没有激起多么强烈的反应。但于身在其中的军人们,可是一场不小的地震,有人形容是大手术、全方位大变动、立体大震荡。要砍几个大军区,取消多少个军的番号,要编甲乙师,师改旅,要压缩机关,取消副职,一时间传言纷纷。其实,震荡主要在上层,顾虑自己单位何去何从,如今的岗位能不能保得住,以后的出有没有新变化。在基层,没人们说的那么邪乎。裁多少,如何裁,体制怎么变,决策是中央是军委,执行有上层机关,想不想都没用。不过我军的思想教育强势,这个时候是一定要发挥的,有用没用也得让你想。和平与发展的国际背景,高科技发展带来的世界新军事局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国内,第一必要,第二没有风险,好处多得很,以及正确对待个人进退去留,教育一个接一个,一级比一级具体。这些教育对战士们意义并不十分大。一个大头兵,服役期三年也好,两年也好,复员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员额裁不裁,编制改不改有多大关系。最吃心的是那些教育的实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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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万大裁军在社会上并没有激起多么强烈的反应。但于身在其中的军人们,可是一场不小的地震,有人形容是大手术、全方位大变动、立体大震荡。要砍几个大军区,取消多少个军的番号,要编甲乙师,师改旅,要压缩机关,取消副职,一时间传言纷纷。其实,震荡主要在上层,顾虑自己单位何去何从,如今的岗位能不能保得住,以后的出有没有新变化。在基层,没人们说的那么邪乎。裁多少,如何裁,体制怎么变,决策是中央是军委,执行有上层机关,想不想都没用。不过我军的思想教育强势,这个时候是一定要发挥的,有用没用也得让你想。和平与发展的国际背景,高科技发展带来的世界新军事局势,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国内,第一必要,第二没有风险,好处多得很,以及正确对待个人进退去留,教育一个接一个,一级比一级具体。这些教育对战士们意义并不十分大。一个大头兵,服役期三年也好,两年也好,复员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员额裁不裁,编制改不改有多大关系。最吃心的是那些教育的实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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