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公墓业务管理系统统有哪些好处?

  2009年12月,位于重庆沙坪公园的红卫兵墓园被重庆市相关部门确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根据《重庆商报》的相关报道,在该市第三次文物普查中,重师的教授、学生和文物调查专家先后来到墓园勘察,又请全市知名的文史、党史、近代史、建筑史及规划专家开了两次讨论会。有专家提出,我们要面向未来,不要忘记沉痛的历史。这个承载着历史的墓园,由于风吹雨打,正在自然损毁,必须提到法律的高度,进行保护与抢救。红卫兵墓园评为文物,没有一名专家反对。    
据我所知,重庆红卫兵墓园是迄今为止第一个被评定为文物保护单位的文革纪念性建筑,也是全国唯一一处被评定为具有文革历史意义的红卫兵墓群。至此,重庆武斗的死难者被载入文物保护的范畴,文革也将从民间集体记忆逐渐浮出水面,逐渐被官方认定为“有代表性的,有历史、科学、艺术、社会价值的历史遗迹”。在中国这个文物大国,红卫兵墓园的的历史价值已经远超出了文物意义,它是一段特殊历史的记忆,是那段理想与生命、疯狂与悲剧的化石。在1967年至1968年的重庆武斗中,“八.一五”与“反到底”两派的武斗在官方资料的记载中就有31次,动用枪炮坦克等军械兵器的计有24次,645人死亡。如今,往昔的惨烈与杀戮早已烟消云散,当年散布于北碚石子山、潘家坪招待所、建设厂清水池、重庆大学松林坡、朝天门、街心花园等不下二十处的红卫兵墓地,如今多是无迹可寻,也只剩下沙坪公园这一处了。在沙坪公园的这一处红卫兵墓园内,先后埋葬了113名在武斗中战死或个别意外亡故的非正常死亡者的文革死难者,除了21座坟墓因碑文风化严重或根本未立碑的原因外,根据其余92座坟墓碑文提供的资料,,可以让我们实际累加统计出345人的墓葬死亡人数,其中最小年龄的死亡者为十四岁,最大年龄的死亡者为六十岁,从死亡者的职业来区分,工人的死亡者为176人,占了整个沙坪公园红卫兵墓园死难者的58.9%,其余依次为学生、职员、军人、干部、教师。由此可以旁证,重庆武斗的主要参与者为兵工厂的产业工人,另外也可以说明武斗的背后根本原因,是围绕着建立革委会的大联合,最终与权力的再分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这些文革死难者生前以自己的理想为生命的最终站点,并不惜将生命奉献给现在看来是民族悲剧的狂热的杀戮中,然而,随着时间的尘埃落定,历史却证明这只是一场由国家最高领导人导演的红色血泪史。    
去年八月,我借出差之机,去了一趟重庆,就住在位于朝天门的一家酒店内,距离酒店一站地就是重庆的市中心解放碑,当我漫步于热闹繁华的解放碑,看着眼前穿梭来往的重庆美女,很难想象四十年前在这里是血与火战场、杀戮与残忍的祭台,更难以将重庆武斗的血腥与暴虐和当下这个时尚流光溢彩的都市联系在一起。在当今的年轻人的历史观中,文革只是课本中一带而过的寥寥数语的概念,是一场被反革命集团利用最高领导晚年错误的历史误会,更有年轻人认为,文革是向往的历史大时代,因为在文革时期可以肆无忌惮的去乘车旅游而不花费一分钱,文革是大民主泛滥想造反就造反想贴领导大字报就可以贴的时代,文革没有贪污腐败,文革没有长辈的看管,有的只是不上课而穿着军大衣骑自行车拍婆子溜冰打群架的浪漫,这种对文革的误读和对历史的曲解,使得文革曾经给我们这个民族造成的灾难虚化甚至消失。在这种情况下,像重庆红卫兵墓园这样凝固无数人间悲剧的伤心之地,就显得尤其珍贵,具有不可替代的警示意义。    
历史不应该是我们用过的生活垃圾,使用过就随手丢弃,再也不去触碰。一个优秀的民族应具有反思精神和忏悔精神,只有经过反思和忏悔,对我们过去错误的重新认识,才能使未来的步伐走的更稳健,更开阔。我希望文革历史的重新发掘与官方认可,是从重庆红卫兵墓园被定为文物保护单位为起点,逐渐规范化、扩大化,而纳入国人的集体常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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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遗迹!!
  面向未来,不要忘记沉痛的历史
  去看过三四次了吧,感觉非常特殊,无以名状。在国内这样的陵园恐怕少之又少了,值得保护。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何等气概!然而这只是当时一派的墓地,应该都是“8.15”派的吧。我去过几次,应该称作“文革遗存”更合理些。前不久,一律师好友闲话此事道:“红卫兵”属何种性质的组织?打、砸、抢,破坏社会秩序,反对政府都占全了。两派对立,至今无人说孰对与错,一本糊涂账,如果这里面埋的是烈士,那么打死他们的那一派不就是坏人了吗?看来真是无头案一桩。留词半阕,以做印记“夏日消融,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予评说”--毛泽东
  我还可以提供一些当年的情况
  先锋街
磨床厂里面好像还有
  一定得留住,留住那段历史,以示后人.    那是一群鲜活的生命塑造的墓地,是一段纷扰迷乱,献身护主的红色时代,是国人都不应该忘却的历史!!    留住它!!!
  支持一把~
  文革的见证。
  偶尔  逛了几次此帖,  还指望等待着那些40后,50后的重庆文化人专家叫兽什么的,  出来给80后,90后的弟弟妹妹扫扫盲,看来他们完全萎缩了。  就知道在暗地里批评80后,90后什么什么的。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  假得很。看来国际歌唱得好,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我有这方面的材料,有兴趣的朋友,分享一下。  先把图上起:
  这里埋着的是一九六七年和一九六八年在重庆的武斗中战死的“8?15”派人员,共约500具尸骨。关于死亡者年龄统计数据如下——20岁以下的占35.2%(69人),21—30岁的33.7%(66人),31—40岁的20.9%(41人),41岁—50岁的7.7%(15人),50岁以上2.6%(5人)。死亡者职业:工人占58.9%(最多,176人),学生34.8%(104人),职员4.7%(14人),军人(军事院校学生)2%(6人),干部1%(3人),教师0.67%(2人)。
  重庆的群众武斗(文攻武卫)是唯一曾有军队参与其中的群众间的自相残杀。
这些墓地里的石碑上最常见的刻字是这样一些“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不可丢。”;“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可挨打,可挨揍,誓死不低革命头。”……    
  2007年第3期 《炎黄春秋》      重庆武斗与文革墓群    作者:庞国义       重庆沙坪坝有一座闻名遐迩的烈士墓,埋葬着三百多名在渣滓洞、白公馆牺牲的革命先烈。每年,特别是“11·27”纪念日这一天,有成千上万的人前来祭奠英烈,召唤忠魂。     离此不到3公里的沙坪公园,在文革中也形成了一个有名的墓群,集中掩埋着文革中因武斗而丧生的五百多名八一五派人员。文革早已灰飞烟灭,那场喧嚣的政治闹剧似乎已逐渐淡化,但伤痕不能抹去,记忆没有尘封,在这里静眠了近40载的冤魂时刻向我们昭示历史不能忘记。     山城重庆是武斗重灾区,日,全国第一次大规模武斗发生在大田湾体育场。当时这里召开“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大会”,会议刚开始,“八一五造反派”和外地学生强行冲进会场,与保守组织“工人纠察队”搅成一团,双方数万人在会场上发生混战,用旗杆、标语牌、砖头作武器,撕打冲撞,双方伤者不计其数,谣传死亡多人。此后,保守组织迅速瓦解。     1967年“一月夺权”后,围绕“革联会”的合法性问题,造反派内部急剧分化,形成得到驻军支持的保派(原“八一五”派)和得到首都红卫兵支持的砸派(后称“反到底”派),双方从口头辩论发展到互相涂盖撕毁大字报,从互砸广播站到烧毁宣传车。5月23日两派在石油学校发生武斗,武斗开始升级为以钢钎、铁棒、大刀为武器。年仅19岁的重庆石油学校学生邹茂林倒在钢钎下,成为武斗以来第一个殉难者,“八一五”派抬尸游行,在小报上发表“12·4”事件后创作的一首《亲爱的战友你在哪里》的歌曲以示怀念。     6月5日-8日,西南师范学院两派群众组织发生武斗,全市两大派先后派出数千武斗人员前往支援,揭开了重庆市大规模武斗的序幕。前去制止武斗的解放军横遭毒打。     6月23日,两派在重医附小展开武斗,重医附小被烧毁,武斗中死4人,伤百余人,财产损失3万余元。     7月1日,两派在重医附一院武斗,使用钢钎、刺刀、自制燃烧瓶等,死2人,伤数十人。附一院门诊部医生护士全部逃离,全天被迫停诊。在互相冲杀中,在“火线采访”的重医66级毕业生、《东方欲晓》报号称“才子主编”的于可在撤退时落后,被追赶上的“暴徒”用钢钎刺死,成为第一名“以身殉职”的“战地记者”。     7月7日早晨,浓雾里的嘉陵江桥头有几声朦胧的小口径步枪声响,新六中陈乐洲等2人身亡。“七七”枪声被认为是重庆武斗再次升级的信号。果然,第二天两派就在远郊的红岩机器厂真刀实枪地摆开阵势大打出手,使用自动步枪和冲锋枪,打死黄习琨等9人,抓走近200人。     17天后化龙桥工业学校的“7·25事件”中,重庆大学采矿系张全兴、机械系唐世轩被小口径步枪击中额头死亡,该事件开创了枪战中大学生死亡的先河,此后,仅重大一校,就有25名大学生死于武斗,几乎都埋在本校松林坡。     两江汇合的重庆,路险山高,气候火辣,“巴人尚武”。进入8月后,山城武斗频繁,规模宏大,史称“八月战争”。由于抗战“陪都”的特殊背景,兵工厂特多,几乎所有常规武器都能生产制造。武斗双方各自突袭兵工厂,有的一次抢出1万多支半自动步枪,有的一次抢出100多万发子弹。因为有了武器支撑,武斗空前惨烈。双方普遍使用半自动步枪、冲锋枪、四联高机、三七炮、野炮等武器,出动了装甲战车、水陆两栖坦克、舰艇等设备,消耗子弹不计其数。     兵工厂在武斗中首当其冲,国营建设机床厂清水池争夺战死亡22人;国营嘉陵机器厂武斗中,双方直接参战人员五六百人,死亡数十人;国营空压厂被两派反复争夺占领,厂房设备大部被毁,该厂“八一五”派死亡人员埋在沙坪公园的就有31人;国营望江机器厂“长江舰队”沿江炮击东风船厂、红港大楼、国营长江电工厂及沿江船只,打死24人,打伤129人,打沉船只3艘,打坏12艘;潘家坪地区武斗双方死亡上百人,高干招待所遭严重破坏;南岸上新街武斗打死22人,伤数十人;北碚歇马场424部队驻地3000人参加武斗,双方死亡40人;杨家坪地区武斗参战人数上千人,激战一周,双方死亡上百人,昔日繁华街道房屋被毁过半。     “八月战争”中,重庆大学连遭嘉陵江北岸的国营江陵机器厂炮击,当时的制高点6教学楼被打得千疮百孔,幸喜此批炮弹未安装引信而不能爆炸,否则后果难以设想。后来学生们写了毛泽东词挂在墙上:“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更“喜剧”的是8月18日夜,一枚飞弹击中了该校电机系主任江教授的厨房,戳出一个37厘米的窟窿,江教授惊魂之余,无可奈何,也步主席词原韵,写了一首幽默诗贴在弹洞边:“通宵炮声急,弹洞灶房壁;可惜好钢铁,不分友和敌。”     日,周恩来总理听到国营空压厂武斗期间一夜打了1万发高射炮弹时,气愤地说:“在越南(指‘援越抗美’)1万余发炮弹能打下多少架飞机!这是国家财产,我想了是很痛心的。”日周恩来总理在北京接见四川省革筹和重庆驻军的领导成员时再一次怒斥重庆武斗的“败家子”行为,而“文革旗手”江青当时则大唱反调,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小青年玩玩枪……”康生阴阳怪气地接着说“可以改进技术”,无疑是火上浇油,使武斗非但未能平息,反而从重庆市区向周边专县扩散,形成大规模的“剿匪”运动,直到1968年10月后才逐渐停息。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双方大小交战数百次,武斗直接死人上千,伤者上万,各大兵工厂及多个地区的厂房民房校舍毁坏殆尽。援越物资被抢,损失惨重。解放军正团职以下官兵数十名为制止武斗英勇牺牲。     “八一五”派选择沙坪公园埋葬死者,使之形成“文革墓群”,有着其特殊的历史背景。       
  其一,文革墓群所占地皮,解放前是爱国人士饶国模的地产,1939年,因八路军驻渝办事处搞组织工作的黄文杰病故急需安葬,饶急办事处之所急,便把这块地皮让给办事处做墓地。后来,这里陆续埋葬过邓颖超的母亲、周恩来的父亲以及李少石等13名因公因病殉职的办事处干部、职员、战士、新华日报社记者以及3名南方局工作人员的小孩,因此,附近的人们尊称该处为“八路军办事处公墓”。解放后,国务院将上述人员遗骨火化后移葬红岩村内的红岩公墓。后来有几位部队干部葬在这里,大部分地皮便空了出来,成为文革中“八一五派”埋葬武斗死亡人员的首选佳地。     其二,沙坪坝是重庆市著名的文化区,学府林立,是“八一五派”的诞生地和大本营。而当时处于荒郊的沙坪公园后门周围是一片片农田,只有一条狭窄的机耕道可抵达墓地附近,地势相对僻静。加之文革期间公园无人管理,围墙倒塌、林木凋零、人迹稀少,便于挖坑修墓。笔者依稀记得39年前“燎原兵团”为阵亡的朱某某下葬时的情景:几名背着“牛鬼蛇神”头衔的街道清洁工,早在两小时前就被武装押来,用锄头挖好了一个大坑,待棺材从车上抬下置于坑中,垒成土堡,武斗人员一齐举起手中武器朝天鸣枪,两百多颗弹壳瞬间坠落在坟堡四周。     墓群究竟埋葬多少人?据公园公布的数据,有墓碑114座,埋有500余人。由于有的有坟无碑,有的坟被削平遭荒草掩埋,故此处究竟有多少坟埋多少人成为一个谜。而据民间热心人士曾钟先生详细考证,坟墓应不少于120座。     现存墓碑以死者单位当初实力差异而大小不一,有的墓仅1人,墓碑高大;有的10多人,占地宽却墓碑小,建设厂和空压厂的两个墓内各埋有30多人。林林总总、高低错落的水泥墓碑上,清一色的塑有由“815”三个阿拉伯数字变形为炬柄的火炬,同时刻有“八一五”派特有的口号:“头可断,血可留,毛泽东思想不可丢;可挨打,可挨斗,誓死不低革命头。”基座四周刻有“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飚为我从天落”等毛主席诗词语录,或“挥泪继承烈士志,誓将遗愿化宏图”、“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等警句对联。由于时间流逝,大多数已经风化,辨认困难。     死者大多数是武斗阵亡,也有少数被误伤死亡的人员,但必须是“八一五观点”的。有人称这是全国唯一的红卫兵墓群。这不准确,因为里面埋葬的人员超过半数是工人,如八一兵团、机械兵团、财贸815战斗团等工人组织成员,沙坪公园将其称之为“文革墓群”是比较贴切的。     需要说明的是,“八一五”派有不少武斗死亡人员是分散埋在各地的。埋葬死者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本派力量在单位或当地占绝对优势,另一派不敢动粗;二是本单位有空地可用。比如重庆大学松林坡、北碚东阳镇、朝天门街心花园、体育馆花坛、一中操场边、长安厂内、南山、汪山等几十处地方就分别集中或分散埋葬过武斗死亡人员。而最终完整保存下来形成墓群的只有沙坪公园一处。沙坪公园墓群在自然岁月和人为损坏中,在毁与留的争论中,被保存了下来,修筑了围墙,单独开门,形成园中园,成为独具特色的一景,也成为见证文革历史最直接的实物遗址。近40年来一直荒草丛生,人迹罕至。不知是谁在网上发帖,误传此处要开发拆迁,导致全国各地甚至海外人士络绎不绝前来踏访寻址,为“文革博物馆”摄像立传。     特别意味深长的是上世纪80年代初,墙外修建了一座天主教堂,弥撒曲每周悠扬回荡;墙内有一鸽岛,无数象征和平的鸽子安详自由地飞翔。碧湖边杨柳依依,桃林环抱,湖上小船悠悠,情侣对对,尽情享受着自由和安康,与40年前血腥恐怖的“内战”硝烟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  
  此图作者,哈佛哥哥,耶鲁姐姐,庄黄一家(对不起了:),用一下两位佳作)平面媒体请勿转载。
  入内.........
  ............  浓重的苏联风格
  .....  委实的荒凉
  看到这张忽然想起王菲的《红豆》唱的: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怪怪的,不是讽刺。
    ..............    浓重的苏联风格      沉默的墓碑。。。。。  
  我想    这些人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他们,和他们的教训呢?
  无可否认  这是我启今看到的最破败的  英雄纪念碑      记得以前有个神经病诗人顾城写了一首还算清醒的诗歌就叫    《红卫兵之墓》    泪,变成冷漠的灰    荒草掩盖了坟碑。    死者带着可笑的自豪    依旧在地下长睡。    在狂想的铭文上    湮开一片暗蓝的苔影。    不幸的幸存者啊    还在默默的追悔……  
一九七九年五月  
重庆沙坪坝公园      
  再放一个《南方周末》的介绍    希望大家有一个全面的认识    /作者:余刘文韩平藻    青春墓地埋葬重庆文革武斗  在重庆,在和歌乐山烈士陵园遥遥相望的沙坪坝公园里,在荒草和杂木中,有一片人迹罕至的墓地,它被一道长满青苔的高高的石墙围住,与世隔绝。    这是一个全国仅有的文革墓地,113座坟墓掩埋了400余名当年武斗的死难者。他们中有年仅14岁的少女,有被称为“校花”的女中学生,有年轻的母亲,她们和更多的他们——握着枪和铁棍、刀、匕首等的儿子、丈夫、父亲——交错地倒在这里。    30多年过去了,如今,坟头芳草萋萋,那个动乱年代曾经的厮杀、哀号、枪声、颂歌和罪恶过去了,被鬼针草、尘土和高墙的阴影层层覆盖。    但是,与死者有关的人还活着。重庆文革派性斗争的波诡云谲、血雨腥风,还影响着他们……    “我为文化大革命坐了15年牢”    周劲松,男,1945年生,原重庆“8•15派”总负责人之一,曾任重庆市革委会常委,第四届全国人大代表,1976年入狱,1991年刑满释放,现无业,靠亲朋接济度日。    文革前,我是重庆大学3年级学生。我卷入这场运动是从“四清”工作组留下来继续搞文化大革命,整重大校长、书记郑思群开始的。1966年6月,工作组把郑校长打倒,我不服。对郑校长,我印象很深,我是当时全校7个全优生之一,从他手里接过不少奖状;郑校长在食堂当着学生的面,把饭桶边地上的饭捡起来自己吃,从不骂人,讲究身教,以身作则。这样的校长被打倒了,我鸣不平,当场我就被工作组打成反革命,关在重大阶梯教室隔离审查了一个礼拜。出来后,我自然就成了大家关注的对象。    那年7月19日,工作组把郑校长转移,押到松林坡招待所继续关押,转移时被我看见了,郑校长头发零乱,只穿着短裤、背心,打着光脚板,走在水泥路上。一位老革命,7级干部,就被他们这样整过来整过去,连鞋都不让穿,7月份的重庆,有多热啊!我看不过,一喊就喊过来几百人,围住工作组的人质问,双方僵持了一阵,都不了了之。我再次成为焦点人物,再次被打为修正主义苗子、反革命。但不过半个月,工作组突然宣布郑思群校长畏罪自杀,就在松林坡招待所。我们一面向当地派出所报案,要求调查郑校长的死因,一面自发地围攻工作组。就从郑校长死的那一天开始,工作组就不得人心,重大师生反对工作组就有了群众基础。    为啥子叫“8•15派”,莫名其妙的,我跟你讲,日那一天,重庆师范专科学校的造反派组织“排炮战斗队”、“轻骑战斗队”的负责人,到重大找到我,要求我们声援、支持他们。我当天就鼓动带了3000多重大的师生员工到了师专,开大会声援造反派。这事就惊动了重庆市委,市委就派了副书记、副市长辛易之来师专,他代表市委宣布我们的行动是错误的,命令解散,但大家不服,就在沙坪坝上街游行,口号就是要搞文化大革命,坚决贯彻“5•16通知”精神,坚决执行“16条”措施。这就是重庆文革第一次大规模游行的所谓“8•15事件”。此后,各个单位造反派纷纷赶工作组,都跑到重大来搬兵声援,“8•15”的名声坐大了。“8•15派”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形成了。  
  1967年1月份全国各地造反派掀起了旨在夺权的所谓“一月革命”,重庆是2月28日,46个造反派组织发表了《重庆市革命造反联合委员会公告》,革联会宣告成立,掌握了全市党、政、财、文大权。革联会一把手是驻军首长,副主任由工人代表、农民代表、学生代表分担,我派了一个“副司令”去革联会当副主任,我自己没有当权,但我是支持革联会的。    成立了革联会以后,有人认为革命尚未成功,不要当官老爷,因此反对革联会;还有一种人认为自己没有当权,被革联会排斥了,也反对革联会。这些人就把人拉出去成立了“反到底派”,又称“砸派”。“砸派”当时有一个很出名的广播站,叫“完蛋就完蛋”,是林彪的话。    当时,四川的政治局面非常复杂:60年代初,宜宾地委书记刘结庭、市委书记张西挺被李井泉主持的西南局打成反党分子,一直关押。1967年五六月间,刘、张获平反昭雪,复出任四川省革命委员会(筹)副主任。重庆两派围绕“刘张”平反复出的问题加剧了分化,“8•15派”反刘张,“反到底派”拥刘张。斗争越来越激烈,一直到后来武斗全面升级、爆发。    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震撼世界,这是悲剧,防止悲剧重演这个观点我是赞同的。我为文化大革命坐了15年牢,我负了责。    日,两派组织在北碚、重钢等地辩论,发展成动拳头、砸宣传车、广播器材等事件。    日,两派人员在重庆石油学校发生武斗,双方从动拳脚升级到使用钢钎、铁棍、匕首。是月武斗之风蔓延全市:重庆医院、嘉陵机器厂、西南师范学院均发生了使用这些武器的武力冲突。    日至8日,西南师范学院两派发生武斗,全市两派分别派数千人参战,揭开重庆大规模武斗的序幕。    日,两派武斗组织在红岩柴油机厂发生冲突,打死9人,伤近200人。这次武斗中双方首次使用枪弹。这次事件被称为“打响重庆武斗第一枪”。从此,重庆武斗全面升级,从使用小口径步枪、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手榴弹到动用坦克、高射炮、舰艇,从巷战到野战,规模越来越大,死的人越来越多,正常的社会秩序完全被破坏。日至8月6日,荣昌县两派共700人左右参加武斗,死亡78人。同年,8月8日,望江机器厂造反派用3艘炮船组成舰队,沿长江炮击东风造船厂、红港大楼、长江电工厂及沿江船只,打死240人,伤129人,打沉船只3艘,重创12艘;8月13日,两派在解放碑激战,交电大楼及邻近建筑被焚毁;8月18日,沙坪坝区潘家坪发生大规模武斗,双方死亡近百人;8月28日,歇马场发生3000多人的大武斗,双方死40人,杨家坪街道被毁近半,武斗双方死亡100人。”    1967年7月、8月、9月,山城重庆变成了血雨腥风的战场。    “我一直在抚摸身上的刀伤枪伤”    陈卓(化名),男,原重庆某中等学校“反到底派”头头,1969年入狱,1972年释放,现为房地产商人。    我本人直接参加了武斗,从1967年打到1968年。我当时是学校“反到底派”的狗头军师(笑),同学们都喊我“参谋长”。我身体一直比较弱,弱不带兵嘛。    我惟一一次带兵是日至7月1日这次3天3夜的激战。6月29日,“二和尚”跑到我们学校来搬救兵,他是建设厂技校“砸派”的头头,他指挥的建设厂“砸派”与“8•15派”干起来了。当时武斗打了一年,死的人太多了,战斗队员都产生了厌战情绪、恐怖情绪,都不愿去。我当时出于强烈的派性荣誉感,勉强把200多名战斗队员集合起来,说谁愿意跟我去的就出列,有70多个人出列。我们全副武装,甚至把解放鞋带取下来串着子弹夹挎在身上,省得在战场上换弹夹耽误几秒钟的战机,这是一种拼死到底的态度。当时,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陈辉(革命烈士,死在渣滓洞)的名言:“战士的坟墓比奴隶的天堂更明亮。”当时大家的心情真的很悲壮。我们在杨家坪参战,打了3天3夜,我们这一边惨败,我带去的70多名战斗员当场牺牲了4个,还有7个被对方俘虏后也全遭枪毙了。    “二和尚”在撤退时睡着了,怎么都弄不醒,结果也被对方俘虏枪毙了。与他同时被俘的还有一个同伴,那个同伴是建设厂的子弟,他父亲是“8•15派”的,因此那个同伴得救了,没遭父亲的阵营枪毙。“二和尚”是建设厂技校的学生,是资阳人,无人说情。我一直记得“二和尚”来找我搬救兵时的样子,穿着蓝色学生装,拴根牛皮带,铜扣锃亮,腰间插着一把驳壳枪,脚上穿着解放鞋,挽着裤管,中等个,短发,方脸,威风凛凛,但脸色苍白。    这次战斗,我们这一派也枪毙了对方4个俘虏,其中两个是我亲自俘虏的。我为此内疚、忏悔、痛苦了几十年,因为我无法忘记他们当时被俘虏的那一瞬间的目光。他们当时端着冲锋枪站在车间一台机床边,混战中我退进了这个车间,一发现他们我凭直觉判断是“8•15派”的,立即冒诈我是“8•15派”的,他们把枪背起来向我走近,我马上就———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悔恨、恐怖、绝望。两人都有30多岁,是工人,我想他们一定有儿女、妻子———这几十年我一直因此而得不到解脱,永远得不到———这是兽性的恶,在现世中不会也不应该被宽恕。重庆武斗最惨无人道的事就是互相杀俘虏,这是全国武斗过程中最黑暗的一幕,是我们这一批人心灵上永远的污点,它不会被时间磨灭。    几十年来,我一直在反思文革,一直在抚摸身体上的刀伤,枪伤。    这次武斗结束后几天,日,两派在江陵厂重燃战火,双方动用坦克、大炮、轻重机枪激战,附近民宅被炮击成千疮百孔。也是当月上旬,两派还分别在杨家坪、大坪、重庆医学院、二四二部队、五一技术学校发生大规模武斗,双方均出动水陆两栖坦克、舰艇、三七炮、四联高射机枪、野战炮等重武器。上述地区民房、单位建筑、器材设备遭重创,两路口至杨家坪无轨电车网被打烂,全线停运1年多。经过上述几次大规模激战,重庆“8•15派”彻底控制了局势,“反到底派”全体成员及其家属总计数十万人集体分批疏散,逃离重庆,“大清洗”的谣言像瘟疫一样倾压山城。  
  在逃到成都后(成都是以四川大学“8•;26派”为首的造反派天下,“8•;26派”是欢迎重庆“反到底派”的),弱不带兵的18岁的陈卓再次纠合从重庆逃来的2000多名红卫兵,因为人多枪少,他们拦截火车一路狂飙杀往四川绵阳、广元,找当地驻军要武器弹药,准备杀回重庆,被驻军拒绝,从而避免了一场更大的惨祸。    日,重庆市革委、警备区发布命令,严令一切群众组织、团体和个人,无条件上缴一切武器弹药、运输车辆;拆除武斗工事、据点;解散专业武斗队。    日,两派宣布撤销总部,解散组织。    “我跪在地上向死人请罪”    法官某某,男,56岁,原文革武斗中“砸派”成员,已退休,离开家庭,独居在郊区,过着很无奈的日子,自嘲生活混乱,3次拒绝采访,最后却不过老战友的情面,终于对我们打开了话匣。    提到沙坪坝那个红卫兵墓地,我实在太熟了,不想说,太伤感了。(沉默)    当时,我在要害部门工作,因为一个同学的弟弟在化龙桥读书,我经常到他学校去看他,文革前我们就很熟了。后来运动开始,加上观点相近,我自然就加入了他们学校这一派(砸派)。    日,这天下午,他们学校的学生拦截了一辆路过的“8•;15派”车辆,并扣押了随车人员和一位军代表。我向来不主张乱抓乱打,经过我的劝告,他们把人放了,但军代表因为时间晚了,当天没走成,继续被扣押。晚上,我得到情报:重庆大学“8•;15派”抢了武装部,得到了许多军用装备,并且准备攻打我们这边的学校,因为学校所在地化龙桥是重大到市区的必经地,所以从技术上考虑,重大“8•;15派”非拔掉这个钉子不可。这天晚上,大家都很紧张。凌晨3点钟左右,我看见夜空升起了3发红色信号弹,知道“8•;15派”进攻开始了。大约4点钟,我听见枪声,从声音判断,有冲锋枪、机枪,还有极少量的土制炸弹,这些火力一直在外围打到天亮。我们这一边都是冷兵器,仅有4支小口径步枪,其中3支不能用,只有1支可打。对方不摸底,以为我们沉着打埋伏,直到天亮了才冲进来,打死了10个学生,他们也死了1个。    我和另一个同学躲在宿舍房顶,他同学脑门子上中了一枪,死掉了,我成了“8•;15派”的俘虏。    从7月25日到国庆节前,我当了2个多月的俘虏。我被押到沙坪坝公园挖过十几次墓,主要是处理掩埋那些对方不愿处理的尸体,都是高度腐烂、臭气熏天的尸体。我们要跪在这些尸体前,首先低头向尸体请罪,然后清洗创口,注射福尔马林,给尸体打扇子驱赶蚊虫、苍蝇。    管理我们这些俘虏埋尸的人叫郑志胜,他是重大学生,因为出身成份不好,为了证明自己革命的彻底性,他要求来墓地负责,当时“8•;15派”派想在那里建自己派别的烈士陵园。郑为了争表现,一方面非常真诚地同情己方的死难者,一方面绞尽脑汁残酷折磨俘虏,所以我们背后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尸长”。有4次,我记得,郑志胜等我们挖好坑,把棺材放下去后,突然叫我们全部跪在坑边,他指挥别人从背后向我们开枪,我以为自己要陪葬了。他耍的这一招叫“假枪毙”,但哪一次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自己就亲眼目睹过他毙掉过一个女俘。    郑志胜后来分配到新疆工作,文革结束后被抓回来,因为有血债,开始就关押在我同学的单位,大家都知道我过去在郑志胜手下当俘虏的经历,没少怂勇我趁机整他一把,但是我没有整过他一次。我始终认为,我和他之间没有个人恩恩怨怨,大家遭罪都是文化大革命造成的。    这段非人的经历对我的影响太大,我目睹了一个人在极端状态下人性恶的、丑陋的一面,它粉碎了自己也粉碎了别人的世界。这里看不见希望。这肯定影响了我后来的生活。我对什么都看得无所谓,一生就这样子,无所谓了。  
  “校花”之死    记者在墓地上发现了一块最完整的碑文,极具代表性,摘抄如下: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吐嘉华。毛主席最忠实的红卫兵、我毛泽东主义战斗团最优秀的战士张光耀、孙渝楼、欧家荣、余志强、唐明渝、李元秀、崔佩芬、杨武惠八位烈士,在血火交炽的八月天,为了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用生命的光辉照亮了后来人奋进的道路。/不周山下红旗乱,碧血催开英雄花。披肝沥胆何所求,喜爱环宇火样红。你们殷红的鲜血,已浸透了八一五红彤彤的造反大旗。啊!我们高高举起你们殷红的鲜血(?)。/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绝不丢,你们铿锵的誓言啊,已汇成千军万马、万马千军惊天动地的呼吼(?)。你们英雄的身躯,犹如那苍松翠柏,巍然屹立红岩岭上,歌乐山巅。    立碑者系“重庆革命造反战校(原二十九中)”。记者从29中校友录上查到了唐明渝的3个同学的地址,通过她们辗转找到了陈国英,她是欧家荣、唐明渝、余志强、李元秀、崔佩芬、杨武惠等6人死难现场惟一的幸存者,她十分友好地接待了突兀来访的记者。    一提起当时二十九中的“校花”唐明渝,和唐明渝的其他3位同学一样,陈大姐不胜唏嘘,她说:“唐明渝当时才16岁,身高一米六几,热情大方、漂亮,特别擅长跳舞。我唱歌挺好的,就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她加入了战斗团,唱歌跳舞搞宣传,大家都觉得挺好玩,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死亡。结果一下子,4个女生,两个男生都死了,杨武惠死的时候还只有14岁。”    陈国英回忆道:“日,中午,很热,我正在家里午休,我家当时就住在今天的女人广场。3个女同学来叫我,说去帮‘8•;;15派’的一个指挥部搬家,从杨柳街财贸俱乐部搬到外贸大楼,中午1点钟左右,我们开了一辆解放牌汽车,停在俱乐部门口,东西都装完了,是一些棉絮、文具用品、纸张,没有一件武器。因为天气很热,我们5个女孩子嘴里都含着冰糕,大家都穿短袖衬衫、裙子、凉鞋。我们上了车,还在含冰糕的时候,枪响了。我因为是最后一个上车的,听见枪声,火力很猛,我想如果不跑,肯定会被打死,所以我立即跳车,跑进俱乐部大院,两个好心的陌生人给了我一件军衣,叫我快穿上,我穿好了军装,他们就托着我翻围墙,翻过去后我搞不清方向,居民赶紧给我指路,我朝着俱乐部反方向的路,从杨柳街———五一路———依人巷,一口气跑到了重医二附院,到医院后我才知道自己受伤了,一对长辫子被枪打断了,右手臂被子弹射穿,左手臂也被子弹拉开了一道口子,当时满身是血,脑子里一片空白。”出院以后,陈国英退出了战斗团宣传队。    日,陈国英清楚地记得,她和29中的同学下放到乌江边的彭水县插队落户,坐船去的。“我是那条船上年纪最小的,那时很绝望,我是哭得最凶的一个,真的很伤心。”    江水茫茫,辞别山城,两年来的血雨腥风化作了无尽的伤怀,18岁的陈国英18年后回到重庆,“想起来,就像做了一个恶梦。”    朱孝云,女77岁,退休工人,寡居。日,她17岁的独生子余志强死了。34年来,她一直没去过墓地看她的爱子,她也一直坚持没有换过房间,“怕娃儿回来了找不到我。”    日上午,好心的陈国英大姐领着记者,在临江路的一个老式门洞里找到了朱孝云,她听见陈国英亲切地喊她“姨妈,我是余志强的朋友,陈国英”就一把紧紧地抱着陈国英,“儿—呵”地恸哭起来。    34年过去了,这位痛失爱子的母亲却无时无刻不在怀念17岁的独生子,因为无力,她才没有了恨,才无奈,才隐忍。她打开被层层包裹的儿子的团员证,抚摸着儿子这生前惟一的一张照片,不断地泣诉,“我的娃儿好乖啊!他死得好可怜啊!”17岁的余志强身着海军衫,英俊、迷人。    满头白发的朱孝云每天守在门洞里,卖0•;;2元钱一包的棉花糖,贴补家用,打发余年。两个少年目睹母亲被杀    席庆生,男,1952年生,某民营企业高级职员;席庆川,男,1954年生,重庆美术公司摄影师。日,他们兄弟俩目睹着母亲黄培英被杀。尔后,兄弟俩在沙坪坝公园亲手掩埋了母亲。那一年,母亲才33岁。  
  日,母亲带着我兄弟俩从九龙坡区滩子口新华书店重庆发行所的家里出发,准备到李子林投奔亲戚,因为双方武斗越来越厉害。上午10点左右出发,抄小路走到毛线沟屠宰场对面,大约11点,这时突然枪响了,第一枪打我,因为我走在最前面,母亲在中间,他(席庆川)在后面。我们身边的子弹乱飞,打得地上的土扑扑地扬起来。我有武斗的经历,赶紧喊卧倒,自己同时就卧倒在地,这时刻我就听见母亲“啊”地一声倒下去了,我转过来一看,母亲正痛苦万分地撑着胸部,我不顾一切地扑到她身边,大声地叫妈妈、妈妈,抱着她的头,她手上的血汩汩地流下来,两眼直直地盯着我,没有说一句话。我马上撕开身上的白汗衫,准备包扎,这时,对方又用高射机枪朝我们扫射,我马上脱掉白汗衫朝对方狂舞,表明我们是和平居民。但枪声未停,我又卧倒在地,弟弟躲在海椒地里。枪声一停,我又爬过去看母亲,她完全断气了,子弹从左乳下射进,从右腰部射出。我兄弟俩当时都没哭,绝望了,茫然了,极度恐惧之下不可能有眼泪。路边的农民这时从门洞里探出头来,朝我们招手,我们跑进门,背后山坡上的机枪又猛烈地叫起来了。我们俩抵着土墙浑身瘫软在地,我们一直躺了几个小时。下午五六点,我们沿着河沟,猫着腰,一会儿爬,一会儿跑,一会儿躲,逃到了大路上,继续朝李子林方向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亲戚。然而,我们赶到了李子林才发现,这里的一大片房子都已经遭到炮击毁坏了,空荡荡的,连人影都找不到了。我们只好沿着公路继续走,被大批逃难的居民裹挟着朝钢花电影院方向移动,漫无目的地寻找父亲。这一年,我15岁,弟弟13岁。    后来,席庆生,席庆川兄弟俩亲手把年轻的母亲埋在沙坪坝公园无名的墓地里。从此,每年清明节,兄弟俩都要去那里烧纸,默哀。再后来,扫墓的行列里多了几个人,是他们的儿女。    席庆生说:“那以后,我凡遇到什么事,就跑到墓地看看母亲,坐一坐,吸一根烟,什么都淡了。”    兄弟俩告诉记者,文革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人去沙坪坝公园吊清明,不过最近四五年,去的人越来越多了,连今年春节还有不少人去那里烧纸、哭诉。“人们开始强烈地怀念死在那个年代的亲人,”席庆生说,“我正在筹拍一部电影,以纪念死在那个年代的人。”  
  作为一段历史应该好好保留,让后人记住那疯狂、可笑的文化革命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走了。无声无息。老爸。老妈。孤苦无助。天呀。怎么办。怎么办。。。。。。。。。
  &那年7月19日,工作组把郑校长转移,押到松林坡招待所继续关押,转移时被我看见了,郑校长头发零乱,只穿着短裤、背心,打着光脚板,走在水泥路上。一位老革命,7级干部,就被他们这样整过来整过去,连鞋都不让穿,7月份的重庆,有多热啊!我看不过,一喊就喊过来几百人,围住工作组的人质问,双方僵持了一阵,都不了了之。我再次成为焦点人物,再次被打为修正主义苗子、反革命。但不过半个月,工作组突然宣布郑思群校长畏罪自杀,就在松林坡招待所。我们一面向当地派出所报案,要求调查郑校长的死因,一面自发地围攻工作组。就从郑校长死的那一天开始,工作组就不得人心,重大师生反对工作组就有了群众基础。      为啥子叫“8•15派”,莫名其妙的,我跟你讲,日那一天,重庆师范专科学校的造反派组织“排炮战斗队”、“轻骑战斗队”的负责人,到重大找到我,要求我们声援、支持他们。我当天就鼓动带了3000多重大的师生员工到了师专,开大会声援造反派。这事就惊动了重庆市委,市委就派了副书记、副市长辛易之来师专,他代表市委宣布我们的行动是错误的,命令解散,但大家不服,就在沙坪坝上街游行,口号就是要搞文化大革命,坚决贯彻“5•16通知”精神,坚决执行“16条”措施。这就是重庆文革第一次大规模游行的所谓“8•15事件”。此后,各个单位造反派纷纷赶工作组,都跑到重大来搬兵声援,“8•15”的名声坐大了。“8•15派”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形成了。&          本不想說,因文革當事者很多人還在,免得惹麻煩。但見了上面的不合事實處又免不了想糾正。  上面那個周勁松說,郑思群自杀,他向当地派出所报案,大笑话,工作组长是副市长,郑是7级干部,当地派出所算啥子,根本没资格介入。周又说,8月15日当天就鼓动3000人到师专,怎么是当天?我参加了815事件的,我头天就看到海报的。说8月15日市委辛易之来师专,他代表市委宣布我们的行动是错误的,也不对,辛易之只是不愿表态承认是革命行动。还说就在沙坪坝上街游行,回学校路过沙坪坝,当时我们当事人还没意识到是在上街游行。  我相信这些低级错误不是周勁松说的,是年青的记者没见过文化大革命乱写的。  
  经历最丰富的一代
  五.我嵾加了815事件  向學生派工作組是永遠不受歡迎的,學生才不管是資産階級或是無産階級呐。以後的工宣隊、軍宣隊實際上也是工作組,重慶大學學生也照反不誤,只是没報道。比如,現在我們同學之間遇到了,談起在攀枝花受鐡十師管制,還對來管學生的鐡十師的軍人憤憤的;北京清華大學蒯大富反工作組是英雄,後來毛澤東派的工宣隊、軍宣隊進去不是他也大打出手嗎?打死5人、打傷了731人,毛還送芒果慰問工人老大哥呐!  話説回來,中央宣佈撤消工作組,開始一段時間,轟工作組起勁,十幾天下來,也厭倦了。要尋找新題目,尋求新刺激,8月13日重大一潑學生去聲援了隔壁相鄰的建築工程學院(現在的重大B區)。重慶師範專科學校(師專,現在的重慶師範大學)也在沙坪壩,隔得不遠,師專“排炮戰鬥隊”和“輕騎戰鬥隊”串來重大,看到工作組被學生們弄得很狼狽,説他們學校文革籌專政很勵害,也希望聲援。重慶大學學生很豪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呼吁聲援師專文化大革命的大字報,鋪在重慶大學三舍門前的路上徵集簽名,許多學生恨不得兩肋挿刀,大字報後的空白處簽滿了,又接一張紙繼續簽,完了,又繼續鋪紙,簽名的人太多,紙張從三舍門口鋪去,一直到民主湖還在繼續延伸,足有百米以上。繼而,重大業餘文工團、體育隊輿一些知名戰鬥小組的發起人貼出海報:“願嵾加聲援師專的革命師生,日,星期一,早上八點半在新操場集合前往。”  开初以為像聲援重慶建築工程學院那様,開開會,喊喊口號,没人估計到會閙出事件。14日,體育隊有人到重大校部廣播站聯繫好15日師專廣場裝廣播噐材事宜,當時在重大校部廣播站服務的採礦系1968屆張德昂回憶,15日一早,他們就去師專廣場安裝高音喇叭、擴音機、電綫等廣播噐材,師專反映也很平靜。  重大到師專不過幾里路,要不是喧閙的沙坪壩街道隔離,那還真是鶏犬相聞。當時重大有學生7000多人,論學生人數,僅次於清華和北大,生源主要是四川,也有全國各地来的。8月15日早上集合了三千多人,人數之多出乎意料。糾察維持秩序,摩托車開道,隊伍整斉威風,秩序井然,一路秋毫無犯。師專“排炮”、“輕騎”戰鬥隊聚集在校門口迎接,師專文革籌没料到重慶大學衝來這麽多人,忙把大門關了起來,不準進。但很快猶如電影中十月革命工人武裝衝進冬宫,幾千人蜂擁而進。  重慶市八中(沙坪壩小龍坎師專附中)、重慶市六中(在牛角沱)又來了近千人,共4000餘人,羣衆在師專運動場排好隊,準備開會。師專文革籌的人圍在操場四周吵閙,師專的校工和一些在師專施工的建築工人也來助威,衝會場。那時,重慶大學特别是機械、冶金、采礦等系的學生,可能出於他們將來職業的關係,身強力壯,很野。糾察隊員更是人高馬大,師專的文弱書生哪能輿重大學生論力!師專文革籌被擋在廣場周圍辯論。  為了大會成功,也邀請師專文革籌代表上主席臺。文革籌代表不顧議程,上臺呼喊:“重大的同學們,你們受蒙蔽了,有壞人在挑動,你們别上當,快回去,坐下來,學習十六條,宣傳十六條,貫徹十六條(8月8日剛下发了“文革十六條”)。要相信羣衆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  廣場上一片狂喊:“狗坐箢篼不識擡舉,轟下去!”  會場亂了。在一片嘈雜聲中師專反工作組的代表致歡迎詞,重大宣讀了聲援師專革命師生的信。雙方槍喇叭,話筒。“哇啦哇啦”,聼不清楚。師專文革籌停了電,我們在操場上,只看見主席臺上用簡易的擴音筒在辯論,在吵。很快重大搬去了汽油發電機,各種專業的學生七手八腳,重新裝好設偹。廣場上一片呌罵、吵閙。後來,要師專文革籌表態:“今天的行動是不是革命行動?”當時造反的人任何行動都要官方表態是革命行動才放心。  對方毫不猶豫地説:“是暴徒閙事!”這下就更不得了了。  “秋老虎”呈威,中午驕陽似火,師專文革籌斷水,操場上鋪著煤渣,熱浪閃爍,操場上像曬肉乾子,紛紛跑到街上茶攤買老蔭茶喝。  主席臺面嚮廣場左斜對面是坡坎,上面是教學大樓,靠廣場坡坎壁上修著幾個防空洞。太陽暴曬,好多人熱得都躲在防空洞裏,我也到防空洞裏躲了一陣。  815事件那天是吃了中飯的,是重大食堂送來的,没有其他單位提供重大學生午飯。重大食堂送的饅頭和湯來。記得當時我們吃得很坦然,幾十年來壓根兒没想過當時吃了别人饋贈的飯。是分系送飯的,大家能很準確地拿到饅頭,是重慶大學學生們認識自己食堂的炊事員。我記得冶金系食堂來送飯的有一位額頭側面有塊瘡疤的年輕男管理員,我和他雖没大來往,但在路上見到總要互相打打招呼,他後來幷没嵾加815。當時憑糧票,幾千人吃一頓飯的糧票、錢不是一個小數目。那麽多人的飯,不是一個小單位就能對付的,要多少炊事員,多少鍋竈,厨具?呌重大各食堂送中午飯,哪個食堂敢輿羣轟的學生對著幹?後也没聼説815造過食堂的反,雖後來食堂炊事員中反815的多,但食堂還是不惹815學生的。  師專文革籌和重大學生都向市委告急!重慶市委和重大的學生已有過幾次接觸,怕惹不起。先想躲著不見,後又怕烏合之衆行動没有規律,具有極大的危險性,事態擴大。為最大程度的孤立右派,重慶市委書記處書記辛易之來到大會會場時已近黄昏,羣衆要他表態今天是不是革命行動?他轉彎抹角,含含糊糊,逼得實在没辦法,他最多退到説“不是反革命行動”。不是反革命行動也行,“簽字”!他卻硬不願落筆,他勸同學們回去,説如果是大家心中有氣,可以對他撒等等,講完之後,他就準備離開。嵾加大會的羣衆對辛易之不得要領的講話感到非常不滿,又見他準備走人,於是會場上就響起了“辛書記不能走!”的呼聲。當時辛易之已鑽進了他的小汽車,這一下更激怒了在場的羣衆,於是在場的一些人便圍住辛易之的轎車不讓走,但是最後辛易之還是走了。天黑了,辛易之也走了,學生們被太陽曬了一天,再在師專鬧下去也沒意思,也不耐煩了,撤回學校,没有在沙坪壩街上遊行示威,很守紀律地經過沙坪壩大街的,也有的班唱著歌兒。  8.15早上,没有人喊我去師專,也没人通知我不去,我聼宿舍外吹集合哨,也就隨大流去了。師專離開重大近,我回到宿舍才發現班上團支部書記、班長、年級團總支委員等都没有去,他們也還沒有睡覺,說明回學校時間并不是很晚。我雖嵾加了熊代富那個“鐡掃把”小組,和班上的黨團幹部們關係還是很好的,我見他們未去,感到很奇怪,問道:“你們怎麽没去呀?”  年級團總支委員莫同學先不直接回答,關心地問:“今天怎様?”  “唉呀,今天去了背時倒竈(倒霉),霉起冬瓜灰,虧到唐家沱(長江重慶段的著名回水沱,撈死人的地方)。衝大門進去的,和師專的人吵,爭搶喇叭。哎,廣場主席臺斜對面修著幾個防空洞,太陽暴曬,好多人躲進防空洞涼快,我也躲在防空洞裏。晌午陣[shǎo-wǔ-zhèn,中午]吃了兩個饅頭。”  我的話被同班一個周同學聼到了,他扳著臉對我説:“你這是什麽話?不是和師專文革籌一個腔調嗎?你躲在防空洞裏只能代表你自己,我們大家是在太陽下曬了一天。今天的行動到底好還是不好,不是你能説了算的,你認為不好你不要嵾加,但不要亂講。”其實,我當時幷没有反對815事件的意思,是想在没參加的同學面前炫耀艱苦,是周同學把我的話理解歪了。  我被周同學氣得七竅生煙。團總支委員莫禮隆同學悄悄安慰我:“校文革籌呌不要嵾加,我們來不及通知你,你出身好,不要和他們混在一起。”我是進大學後班上團支部批準接納的第一個新團員,
  六.815事件以後幾天的日子  我嵾加815事件晚上回來被同學氣了以後,團總支委員一拉我,我就再不和嵾加815事件那批同學在一起了。我們班原是很團結的,很多同學都有綽號,如山羊、小趴,老賊等,我的綽號叫老鷹,大楷是我的鼻子有點鷹鈎,喊綽號是親熱的表示,從815事件我們班上自此分成了勢不兩立的兩派。  815事件後第二天,16日一早,嵾加事件的幾千人就步行到市裏,向市委討要“815是革命行動”的説法,實際上是賭氣和怕當右派,哪裏是為啥子“革命路線”啊,當時我們誰也沒有覺悟到文化大革命有“革命路線”這個詞。我就没去市委了。  跟著校文革籌反對815事件的學生估計重慶市委決不會承認815是革命行動的。但到下午,重慶市委通知學校工作組余躍澤和校文革籌梁經權開緊急會。那時工作組説是撤消了,但余躍澤副市長這些大官還没離開重慶大學,隨時接受革命羣衆的批判,駐地搬到第七教學大樓;重大學生梁經權是重大文革籌領導。16日傍晚,傳出辛易之接見了重大學生代表,市委承認“815是革命行動”的消息。  完全出乎支持校文革籌派的意料之外,我們這些反對815事件的學生就不安逸(不滿意)了。在重大學生中反對815派佔少數,日子不好過,就紛紛湧向工作組駐地,懮心憧憧地問:“市委表態815是革命行動,我們没嵾加或反對815那不成了反革命行動?”余躍澤按市委的統一口徑:“這是市委和省委的決定。你們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但你們政治上還不成熟,政治不是你們做算術,不是1+1=2。”余躍澤説大學生也做算術,“815是革命行動,你們反對815也是革命行動嘛。大家都是革命行動嘛!”我們學工的只曉得1+1=2,1+1≠2倒弄得我們莫名其妙,難道政治就是騙人,1+1=3,1+1=8?  梁經權也出面作工作,他抑制不住自己的觀點:“815的大多數羣衆是受蒙蔽的,我們説815是革命行動,是為了最大限度的團結羣衆,孤立敵人。”  16日晚半夜了,進城討市委表態的815大隊伍開回來了,瘋狂得很,得意得很,一路喊著口號“815是革命行動”,“815好得很,就是好得很!”唱著“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語録歌,在重慶沙坪壩經過小龍坎、沙坪壩那麽長的路,又喊口號又唱歌,本身就是遊行。回重大後,815在學校宿舍區遊行,扯著喉嚨喊口號,使勁唱歌。我們已睡覺了,在床上也睡不著。雖工作組説“你們反對815也是革命行動”,我們總覺得輸了,815赢了。夜深人靜,那口號,那歌,很有震懾力,我們在床上嚇得發抖。聼那口號,那歌,很有震懾力.  順便說,815回來得早些,816回來得很晚,現在有些回憶把815和816晚上回學校時間混淆,說815也鬧到半夜,是沒有的事。  這裏要補充一點,重慶大學無綫電系1968屆學生徐光明很快發表聲明:815是革命行動!但他批判815頭頭右傾,不願輿815頭頭同流合污。  論造反派組織之規模,重大815無疑是全國之冠。重大815揭簳而起,一起勢就有幾千人,“重大815戰鬥團”8月26日冒雨召開成立大會,有好幾千人登記。原《815戰報》總編,現雲南著名作家周孜仁先生有段話可以看出重慶文革羣哄是上檔次的:  重大815對於來自北京的“欽差”首都三司及其在重慶的小兄弟西師831之流,從來不放在眼裏的。道理很簡單,“重大815戰鬥團”8月26日一開張人馬就好幾千,而首都三司、重慶西師831當時都還不存在。上海的王洪文也更是不知道還在哪裏;王洪文直到日至12日才閙了場“小孩過家家遊戯”式的“安亭事件”。首都紅衛兵三司的靈魂“清華井岡山紅衛兵”9月24日成立時候不過和様板戯“沙家浜”上那個草包司令胡傳魁一様,不過“十幾個人,七、八條槍”。等到“井岡山兵團”拚湊成立,已經時至嵗末12月19日,這時候的重大815早已名滿天下,老姧巨滑的西南局、四川省委、重慶市委、保皇派早已被他們打得潰不成軍。只是,從北京窜來的混小子們,首都的三司和上海工總司們所作所言不管混帳不混帳,背後都是中央有人指使、或者故意放出的試探氣球,再或者算得最高層鬥爭的晴雨表。清華井岡山兵團成立前幾天,12月18日,炙手可熱的中央文革張春橋在中南海約見蒯大富,面授機宜;一周後,12月25日,蒯大富根據張春橋授意,在北京組織遊行示威,張貼大字報,散發傳單,呼喊口號,公開打倒劉少奇、鄧小平。這便是清華大學有名的“12.25行動”,這個“大宣傳、大遊行,大示威”,無非一個形式,無非幾千人輕輕鬆鬆開進北京城溜噠一番,和上海“安亭事件”一様,不打架,不受罪、更不死人,其壯美、其惨烈、其可歌可泣,簡直就無法和重慶的8.15事件、8.28惨案、9.3絶食徒步上京、12.4體育場萬人武鬥同日而語。  當然,重慶大學造反這麽早,規模這麽大,學生對重大校長鄭思羣被西南局的李井泉、重慶市的任白戈指使工作組廹害死鳴不平,也起了催化劑的作用。    
  815一天就喊他們的“815好得很!”把重慶大學新操場改名“815廣場”,即現在的“思羣廣場”,因是從那個廣場集合出發去衝師專的。以後幾天,全市來重大走訪瞭解815事件的工、農、商、學很多,815好派攔住來訪者宣傳他們的觀點,如我1965年夏天生病在二工人醫院住院,輿副校長金錫如的二兒子金磊住同一病房。金校長是機械專家、熱動力專家,可金磊是聾唖,又患小兒麻痹。我住院逹40天,認識了來探望金磊的磁噐口聾唖學校的一些學生,聾唖學校的學生們很聰明、友善、團結,姑娘像仙女般漂亮,我和他們關係好,815後,他們來找我瞭解815事件情况,就被同年級的815好派接待,先入為主是人類的特性,後來聾唖學校就多嵾加了815。顺便説,金磊的大姐金淼【miǎo,渺】卻是赤衞軍觀點,她當時是重慶三中(南開中學)學生,此女生性活躍,後来与同情砸派的赤衞軍親熱,我還有一張我們一起在双碑参觀武鬥戰場的合照,她很漂亮,笑瞇瞇的。我住瞖院期間,還認識了小龍坎三六九餐廰的一名漂亮女服務員蒙昌秀,她比我小一嵗,我卻呌她蒙姐,815後,我主動去向蒙姐宣傳,那裏服務員當保皇派的就不少。815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哪兒聼到説815的半個“不”字,就像螞蜂一様擁來了。  那時分派,那有什麽政治覺悟,文革前和現在也一様,人也一幇幇的,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羣衆和領導同心同德那是宣傳,很多人是怕挨共產黨整,那時大學生思想没有就業後顧之懮,就怕當右派,戴反革命帽子。這種狀況可以用一個輿學生熟悉的軍代表話説:“捏到你們是死的,放了是活的。”總的來講,重慶大學學生膽子還是小的,只是愛起轟,瘋狂,比現在還瘋、還怪,重大有起轟的習慣文化,比如:小説《紅岩》裏有重慶大學學生遊行示威的記録;1965年重大曾颳起一股不大不小“割包皮”怪風,男生紛紛找醫生檢查包皮,當時,有很多同學積極嵾輿,現和我在蘇州的一個重大同學記憶猶新,他也割過包皮;文革中重大大閙事,前幾年重慶大學為放射源起轟遊行,都不奇怪。  還有的是胡亂跟風嵾加派的,比如前面説到的我班上的神經分裂患者胡同學,他也嵾加了815,成了“光榮”的“造反派”,輿“保皇派”鬥爭堅決得很。因曉得他有神經病,“保皇派”都怕他。可見“造反派”不神祕,也不是有什麽“路線鬥爭覺悟”。另外,不要以為北京開初閙紅衛兵是工農子弟呀,不是的,他們是些高幹子弟,衙内,所以膽子大,除“打死皇上,操娘娘”不敢外,就是“搶皇糧、刦法場”他們也敢,對老百姓更是敢打、敢抓、敢殺。我們這些小民出身的學生無論哪派,膽子都不大的,都怕無産階級專政的。紅衛兵的初衷是説他們是天然的左派,“八旗子弟”,他們天然該傳承天下江山,保他們“貴族”的萬世基業。所以,當時的聯動分子惡得不比現在的黑社會幇派差到哪裏。  重大為啥跟文革籌的人少,跟815的多?因為815之前就基本形成了兩個陣營。文革籌派主要是幹部,黨員,有技術的校工如實騐室工人、駕駛員、排字印刷工等,他們地位較優越,平時表現是比較“正經”的,“道貌岸然”,“庒重”的君子,是文革前制度的獲利羣體,人數總是較少;同是校工,而地位比較低下的剃頭匠、清潔工、捅下水道工等嵾加815就比較多,我1965年暑假住醫院認識一個理髮匠,他店裏基本上都嵾加了815.我算了算,我班上30人,文革籌派(後來成了赤衛軍)11人,815有19人,全校差不多這個比例。815像黄蜂一様到處錐人,就是在重大裏的文革籌派也怕他們,文革籌派反815,不敢説815是暴徒,而冩標語“815好得要死!”也很滑稽。重慶人形容一個東西好,有説“好得要死”的,這兒的“要死”,是真巴難不得它死。那時在重慶,小兒不聼話,大人説:“815來了!”小兒立即乖乖的不敢閙了。   全重慶市圍繞“815好得很”舆“815壞得很”到處在辯論  815以後,重大文革籌給下面打氣説,市委承認815是革命行動是策畧,是引蛇出洞。8月24日,成立了赤衛軍,我自然是嵾加了赤衛軍。赤衛軍目的不是反校長鄭思羣的,也對鄭思羣鳴不平,但不上串下跳,較斯文。工作組余躍澤等廹害鄭思羣的内幕是鄭身邊的人揭露出來的,815那些人不受重用,不曉得,而鄭身邊的人也全嵾加的是赤衛軍。鄭思羣自殺後哭訴工作組廹害鄭的曹萬華就嵾加了赤衛軍;而第一個跳出來貼鄭思羣大字報的佘國華也嵾加了赤衛軍,只是没聼説他在軍内任職。赤衛軍在反815問題上輿市委和工作組余躍澤等是一致的。  8月下旬,全國時興“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的口號。赤衛軍就拚命喊“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對抗815喊“815好得很!”  
  七.828,扯頭髮  西南局李井泉指示重慶市委表態815事件是革命行動,西南局宣傳部長劉文珍也在重慶嘴上表態815是革命行動,嵾加815的學生受到鼓舞。以後一段時間,全市就圍繞“815好得很”輿“815壞得很”到處在辯論。再加當時北京等地來串聯的學生也開始多起來,帶來了外面的消息,重大815的膽子更大,閙的更兇了。  根據有些人的回憶資料:8月28日,重大三十幾個學生到江北貼大標語、大字報,不外乎貼“815好得很!”““炮轟重慶市委!”等,暑假,江北區民辦小學老師集中在下横街小學學習,當時的人民被政治運動整怕了的,風聲鹤淚,按1957年的教訓,重大的大字報《集中火力炮轟市委》是反黨,老師們為保護自己,表現自己對共産黨没有二心,表現自己在關键時刻、在大是大非面前站穩了立場,“保衛黨”,表現積極,用重慶當時的話説呌“浮上水”,老師們即用“毛主席萬嵗”標語覆蓋了學生的標語和大字報,雙方辯論十六條,激烈的唇槍舌戰,發生衝突。  而當時有輿論説:教師們退到小學圍牆内,校門被團團圍住,重大815揪住下横街小學易書記頭髮批鬥,815用門板給她正駝背;謝家溝小學老師張國才被打得腗破裂;三洞橋小學校長孫繼珍扯落頭髮,打成腦震簜;江北紅十字醫院季開陽院長組織搶救治療。  據1998年江北區政協《江北區文史資料》第十二輯上發表有關828的回憶文章:經調查,所謂“正駝背”、“腗破裂”等都是當時為了政治需要而虛假編造的。  828事件似乎成一樁歷史公案,恕我用當時資産階級保皇派的觀點分析:  1.828事件離815事件已經有十幾天,在這十多天裏,815的主要活動就是宣傳“815好得很!”“炮轟重慶市委!”“造反有理!”到8月28日時,815見過世面很多了,外地串聯的學生也大批來重慶壯膽了,重慶市委他們也不怕,對幾個不諳世面的小學老師肯定嗤之以鼻。815推行自己的觀點,誰敢説半個不字,就像螞蜂一様錐來了,我也領教過。對幾個公然跳出來説815“不”的小學老師,815完全會戯弄他們,對他們進行羣轟、惡作劇和造反,一點不奇怪。  2.無風不起浪。828事件社會反應強烈,肯定超乎尋常,超越當時人們認定程度。當時老百姓對共產黨是百依百順的,殺場上也要喊毛主席萬嵗,還要“萬萬歲”,作鬼也怕毛澤東,黨團員和積極份子更是下定決心,不怕犠牲,發誓要作共產黨的“馴服工具”。據一些回憶資料:是江北區區委書記鄭天明呌江北區文革領導小組組長陳榮華調查“八.二八”事件的。陳榮華時年三十嵗;由於家中貧窮,小學四年級辍學;十四嵗就到江北石門盤溪造紙厰工作,後當上厰裏的團支部書記;文革前他己調到江北區政府任廣播站站長;文革開始,任江北區文革領導小組組長;陳的文化程度很低,憑空杜撰臆造一大堆故事,太難為他了。  3.文革初的形勢是以辯論為主,除北京高幹子弟為骨幹的紅衛兵“聯動”分子打人、殺人,特别是西糾心狠手辣外,一般地方上的造反派膽子是大一些,但還不至於敢明目張膽的隨意打人。北京紅衛兵聯合行動委員會,簡稱“聯動”,是首創紅衛兵,主要是高幹子弟組成;西糾,即聯動的西城區糾察隊;毛澤東日在天安門城樓上接見紅衛兵,上城樓的紅衛兵代表也都是這幇人。是不是有人在828被打成腗破裂、腦震簜,查無實據,也根本不會有,我也不相信。但也幷不能因為没有正駝背、腗破裂、腦震簜就否定828事件的存在。   事後多年,機械系67屆機製專業黄肇炎回憶:828後,機械分團即派他和機三的幾個同學調查。他們住在下横街附近的一所初中(16中),經到現場察看、走訪羣衆和部分當事人,得知事實是:8月28日,有重大815的學生到江北區串聯,宣傳“十六條”,貼出了一張《集中火力炮轟市委》的大字報,在下横街小學集訓的部分教師認為是“反黨”,用“毛主席萬嵗”的大標語將其覆蓋,雙方發生爭執。時值暑假,一些學生和羣衆也嵾加進來,辯論爭吵中發生了抓扯。這也說明828確有哄鬧事件發生。  828事件是一次突發性羣轟事件,重大學生喜歡起哄,重慶人也對羣轟情有獨衷。828事件不像815事件是有組織的行動,幷没有頭面人物嵾加。我認識其中一個828事件嵾加者是采礦系學生楊,和我同屆,後來他在重大附屬小學組織815的小闖將,我在那裏組織赤衛軍的毛澤東思想紅衛兵,我們正好對著幹,但我們没直接發生過衝突,相安無事。他也和我差不多,在羣衆組織中没任顯赫職務。  反815的稱“828惨案”;“828,扯頭髮!”押韻,是815自我戯謔。  
  八.第一次去北京串聯  赤衛軍成立後,少部分人被市委組織去抄家,没派我去。這裡特別說明,赤衛軍抄家是嚴格按派出所提供的名單和地址執行,不是紅衛兵自己隨意進行,没有派出所指引,大學生不是當地人,是聾子和瞎子,沒有上面的政策規定,派出所也不敢自作主張擬定抄家範圍,雖然中學生土生土長的,但市委對他們不放心的,怕他們不注意政策。社會上很熱閙,不斷有羣轟事件發生,我一天除冩大字報外,在學校看大字報,還常步行幾十里到市中區去看大字報、看稀奇,看熱閙。形勢一日一變,1966年8月下旬,逐漸有北京來串聯的學生,當時我們不曉得啥子呌串聯,以為是北京人有錢,花自己錢買車票來的。8月29日上午,有個同專業2班的何運寕同學突然問我:“有一張去北京的19次火車票,今天下午就走,你要不要?”在外班同學中,何同學和我關係較好,我本來就喜歡當“自由戰士”,到北京的票,當然要!管他赤衛軍這邊同不同意。實際上,後來赤衛軍也没人阻攔我。那時我們重大很多大學生没鞋穿,到處是打光腳板(赤腳)的大學生,甚至1964年周恩來和西哈呶克遊三峽來重慶,共產黨重慶市委組織我們大學生去歡送,也有人赤腳,政治輔導員也不乾涉我們的。無鞋一身窮。何同學對我説:“北京人没看到過打光腳板的,小孩要追著看光腳丫子。”他就借給我一雙橡胶雨鞋。8月29日下午天没黑,在重慶火車站集合,一行有十來個人,原來,這車票是一個在火車站有熟人的學生搞來的第一批串聯票,也就是説,重慶火車站是8月29日開始正式安排大串聯票。這才暁得,北京人是不肯花自己的錢串聯的,他們習慣於最慷慨地花全國人民的錢。我看到著名演員劉曉慶女士冩的一段文字,日毛澤東第二次接見紅衛兵,她就見到毛澤東了。當時劉曉慶在成都,而且還是個初中生,離出名還早呐,文革中,四川音樂學院一叮點響動也没有,默默無聞,何況她還是附中,可串聯得那麽早,可見四川省委對重慶是不公平的。而且首先打倒重慶大學的校長,為啥不先在成都找個校長打倒?就是後來,也只拋出個當時屬未流大學的成都大學校長。  在火車上一行有赤衛軍,有815,同學之間雖觀點不同,但互相還是很友好的,車上從未爭論。車上一點不擠,聼我們是免費上北京的票,旅客羨慕不已。  過了鄭州以後,車上串聯的學生多了。要到北京了,見火車上一羣北京的初中女生已串聯回程了,有個女生長得特漂亮、洋氣,雖看起只有十五、六嵗,已很豊滿,很多男旅客對她獻殷勤,逗著她玩,她像幼兒園的小朋友,在車上背詩、唱歌。我們這些男大學生心裏浮想聯翩:“美!世界上哪個男人娶到她福透頂!”我們把她視為進化了的物種,自卑得不得了。  日傍晚到北京,正好那天下午毛澤東在天安門第二次接見革命羣衆,天安門剛疏散完羣衆。我被安排在東城一個居委會接待站。到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看了幾天大字報,簽到返程火車票。  日回程經過西安,聼説西安紅衛兵在陝西省委門前“絶食靜坐”。我這個人很喜歡看新奇,而且我隠隠覺得今後是難得看到的,我就下車圍觀。我住在西安冶金建築學院,學院接待很簡單,學生宿舍哪裏有空位就睡。那時没有身份證什麽的,身上只有個學生證,一點没有現在防偷、防盗、防騙子的革命警惕性。宿舍裏還遇到一個四川三台籍(現屬緜陽市)的冶院學生,我還記得他姓張,和我同屆,老鄕見了很親熱的。嵾加“絶食鬥爭”的人很多,他們反對省委書記霍士廉,省委外坐滿了人,黑鴉鴉3~5萬人。  西安冶金建築學院的學生也嵾加了絶食靜坐,但食堂仍一日三餐,只是不集中開飯,輪流吃,飯廰一天到晚都稀稀拉拉有人吃飯,吃了飯再去絶食靜坐。據反對靜坐的人揭露説,西安交大食堂一天没少煮飯,據我親眼觀察到的西安冶金建築學院情況,我相信其他學校也差不多;又揭露有的人帶著饅頭到厠所裏去啃,這我倒没看見。饑餓是很難受的,多偷著吃飽了的倒是事實。當然,也有極少數的老實人,真的幾天粒米未進,餓得昏過去。到了9月7日晚,“絶食”結束,學生們疲惫的隊伍慢慢散去,之所以疲惫,倒不是絶食饑餓,是靜坐時間長,疲勞效應。街道兩邊的食店開著高音喇叭邀請學生們去吃飯,免費!學生們認為是諷刺挖苦他們的,不理睬。我想,我反正是外地的,就走進了一個麵店,裏面有一個本地學生,麵店給我們一人一碗湯麵,西安人吃麵是湯多麵少,那碗水受不了。我們吃了麵真不要錢,只登記一下。幾個月後,赤衛軍垮臺,815來責問過我,説我破壞西安絶食,揚言運動後期新帳老帳一起算。我想那位本地學生更倒霉了。  
  九.創建小學紅衛兵  我回學校是日,團總支委員莫禮隆告訴我:全市成立了毛澤東主義紅衛兵,共產黨54軍軍長韋統泰和政治部主任梁大門任輔導員,司令是重大的李長春(動力系學生,校業餘文工團合唱隊隊長),政委是醫學院的劉桂蘭(高幹女兒),他給我辦好了一切手續,總部設在紅嶺(鵝嶺)公園。  後來得知,是9月3日,經重慶市委建議,由市學聯出面串聯,重慶市毛澤東主義紅衛兵在文化宫召開代表大會,通過成立宣言。9月8日正式開成立大會的。不久,我到鵝嶺公園去看我們的總部,一般人可能認為,全重慶市的紅衛兵司令部,一定很氣派。可我看到只佔了幾間平房,没有像現在這様一串串的部室、處室、科室,人們可以任意進出,没防止恐怖活動的任何措施,寒酸得很!  團總支委員莫禮隆告訴我,他們也要去北京,我去過北京很好,就留守吧,并交給我一個任務,當重大附屬小學輔導員。中學生可以串聯,嵾加紅衛兵。小學六六屆畢業了,應升入初中,中學停了,小學六六屆就尷魀了,没有紅衛兵當。他們是畢業了的班級,小學也是不會管他們的,小學本身也停課閙革命了,老師也分成了幾派。這批青少年十三四嵗,嵾加紅衛兵、嵾加文化大革命對他們很有誘惑力,紛紛要求成立紅衛兵。重大附小六年級學生由冶金系70屆呌羅忠慧的女生在籌偹輔導,現在交給我,要我把小學生組織起來,為赤衛軍辦事。  重慶大學附屬小學有兩個:附一小在冶金系和采礦系食堂背後,重大1965年還招了兩個機械類的中專班,駐地也在附近,現柏樹村旁;還有一個附屬小學在新華村。赤衛軍派佔據附一小,就把兩附小的六六屆赤衛軍派集中到附一小,我去一清點人數,兩個班,居然願嵾加赤衛軍的有五六十個。賸下是815派的和父母有政治問題兩派羣衆組織都没資格嵾加的。赤衛軍在小學赢得一半多人支持,是很高的數字了。兒童是跟著父母的觀點,815的兒子就是815,赤衛軍的兒子是赤衛軍,“龍生龍,鳯生鳯,老鼠生兒打地洞”,還是有點道理的。因技術工人、實騐員等嵾加赤衛軍的比例多,附小學生支持赤衛軍人多,主要是他們的功勞。  我的日記,我是9月12日正式去附小当輔導員的。我那時也不懂如何輔導,每天把小學生集中起來學毛主席語録。重慶大學赤衛軍總部在饒家院,我每天都去總部拿些刻好的蠟紙,呌小學生印傳單,上街發傳單,撿傳單,収集資料。  印傳單的蠟紙我從不自己刻鋼版,因我字冩得不好。有一段題外的故事:1958年大辦人民公社,大搞公共食堂,小時和我一塊割草放牛的一個呌石娃的小孩,没讀過書,很幽默,他硬説日本人長了彎彎鶏兒的,能日——本人,把我笑翻天了;石娃見我是中學生,就請我幚他冩封信。他給我磨好墨,準備好紙筆,他才説他要給毛澤東冩信,説他父親年紀大了,請求毛澤東呌共産黨幹部們在對社員収鍋掀竈的時候,給他留口鼎鍋熱水,信被銅梁縣郵政局截獲,那時人民是沒有通信自由的,銅梁縣裏共産黨派人追查,石娃坦白出信是呌我冩的,我在銅梁一中讀書,公社幹部揚言要來學校抓我,那時學校開除犯“政治錯誤”的學生是很隨意的,共産黨的公社幹部打死地富反壞右像踩死一隻螞蟻,我家鄰居是地主,就被大隊長當衆打死。見這情況,把我父親嚇到了,來學校找我,我向父親承認了。父親是老實人,可這次為兒子,不老實了,給幹部説我没冩,幹部們也看字冩的不好,不像中學生冩的字,當時鄕村中學生是稀有的,鮮有幹部讀過中學,在他們心中,中學生的字應是很好的,我父親是本份人,和大隊幹部關係不錯,那石娃和我都只有十二三嵗,我們出身都是貧下中農,最後人民公社伙食團扣了石娃三頓飯,那時中國農民營養不良,幾頓没吃,餓得石娃天昏地黑。輿我同等學歷的比較,我的字雖不算好,也談不上最差,語文老師還諷刺我們字冩得不好,長大了只配讀“早稻田大學”。小學一年級用鉛筆,以後就用毛筆,上中學全改用鋼筆,幾個月下來,再用毛筆呌我冩信,不習慣,字冩的很爛,爛字居然幚了我大忙,從此我不注重冩好字,但也羡慕欣賞别人的書法。
    再説我在重大附小當輔導員。我給小學生們辦了證件,享受紅衛兵串聯待遇,免票乘車,他們興奮得不得了。遇赤衛軍和815有辯論,他們去起轟。815有專門的辯論搗蛋隊,周孜仁先生回憶中有這個事。赤衛軍較正統,没搞這些小動作,我的小學生常能起到赤衛軍搗蛋隊作用。他們很機靈,到處鑽,很會呌喊,很會罵,记得他們呌罵:“815,賣屁股!”雖很俗,但赤衛軍很解恨。他們認為反對815就是毛主席革命路線,愛憎分明,凡是815擁護的他們就要反對,凡是815反對的他們就要擁護。見了815可恨的大字報,還搞破壞,大人破壞大字報抓到了不得了,他們去幹就防不勝防,像現在街頭的少年小偷一様,我扮演大王。  有人説紅小兵是保皇四軍中一軍,所謂“紅小兵”就是指他們,可見影響不小,但他們不呌“紅小兵”。如果“紅小兵”名稱被保皇派沾污過,革委會成立後一段時間就不可能用“紅小兵”代替少先隊。  我帶的小學生也不乏文藝人才,有幾個姑娘很會唱歌跳舞,我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她們跳“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革命的站過來,不革命的滾他媽的蛋”時,最後用腳踢“滾他媽的蛋,滾他媽的蛋!”那個動作很滑稽,逗人笑。裏面有個張女生跳得最好,張相貌不算最漂亮的,胸部像飛機場,但她很自信,傲氣,好像我會看中她,要强迫她做一不小心就創造生命逰戱似的,她常躲著我。張女常和幾個中學女生為伍,其中一個李女,是教授女兒,祖上是資本家,資産階級,長得細眉嫩眼,李女原對我很熱情,後來見了我常發出異様目光,懷疑張女在她們面前損了我。張女後來嵾軍了,據説進了海政文工團。  没多久,小學生們要當真正紅衛兵過過瘾了,那時要建立紅衛兵組織容易,不要任何人批準。但作袖章要錢,我得到赤衛軍總部同意,批到了些錢,但作袖章的店少,打擠,我就跑到北碚去作,0.18圓一個,印的是紅衛兵,為了輿大人的區别,袖套稍微小了點,大家有微詞,不過總的還是很高興。這是緊接著毛澤東思想紅衛兵建立起來的小學生紅衛兵(毛澤東不喜歡“主義”,喜歡“思想”,日改為“思想”)。我們應是全重慶市第一個小學生紅衛兵組織。  幾乎輿此同時,815那邊也派大學生把小學生組織起來。紅衛兵一定要出身好的,815也遵守這個原則。815那邊出身不好的多,如果也呌紅衛兵,很多人會被排斥在外,所以,他們就取名“小闖將”,我們呌它“咬卵匠”,他們佔據新華村附二小活動。後來可能有其他學校仿效,也把小學生組織起來。可以肯定,名字不呌紅小兵,因為袖章小了點,他們還不滿意,更别説不呌紅衛兵了。後來革委會成立,一段時間小學没有恢复少先隊,曾以紅小兵代替少先隊,輿此無關。  這裏使我産生美麗的回憶:  小學校裏男生女生基本一半對一半,女生很多的,她們十三、四周嵗,已經有女初長成的味了。   我穿得小塊,長的凡桃俗李,但是,在姑娘們眼裏,我雖不算伸抖(英俊),也不是乾薑癟棗、歪瓜趔梨,按重大當時時髦審美觀:“瘦是瘦,有肌肉,虛是虛,有胸肌”。  有幾個漂亮的女孩對我好得不得了,我現在還喊得出她們的名字:伍玉清、沱玉明、鄧學英、石義碧、楊德秀、李秉珍、彭德蓉……她們常來我住的五舍,嘰嘰喳喳,在走廊上一陣風似的跑得“嘭嘭嘣嘣”,招來宿舍裏815臭罵,班上815呌她們“小青蛙”,那時重慶稱半大漂亮姑娘為小青蛙,帶有“美麗小處女”的意思。重慶出美女歷史悠久,沙坪壩美女甲重慶。我特别喜歡其中的一個兒高大的女生,她曲美蜂腰,延頸秀項,眉如彎月,眼若杏核,眸子閃亮,紅唇明豔,眼神顧盼,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風采。她還是沙坪壩區田徑隊少年組短跑比赛冠軍。熱天,她穿一件鵝黄色或紅色的女式薄運動衫,豐滿的乳胸,露出白嫩的胸脯,背上印著“重大附小”或“沙坪壩”;冬天,愛穿件棗紅色燈草(芯)絨,臉蛋粉嫩嫩的,鮮豔慾滴,特别養眼!  無情非君子,老師愛上自己的女學生,師生戀也屬正常。那時不像現在男女相差五六十嵗也無所謂,可能她見我和她年齡差得大,於是,把她在中梁山電機厰工作的姐姐硬從家裏拉來和我認識,姐姐十九嵗,個兒更高大些;皮膚也像她一様,白若奶酪;頭髮墨黑,那時是以黑髮爲美,黄髮爲鬼。  她假説我手勁大,要我和她姐扳手勁。姐笑吟吟的,很大方,這是我一生第一次緊捏大姑娘的手,用重慶話説讓我心裏那個“美滋滋骨頭都酥軟毬透了!”  重慶大學的男生們雖説不上信奉唯美主義,但追求美是大方向,對美姑娘也是膽大的,曾流行一首求愛打油詩:  “你是天上的白天鵝,我是地下的癩蛤蟆;你是鮮花一朶,我是牛糞一堆;鮮花挿牛糞,越開越茂盛。”  可我癡迷的是妹妹,又一心搞革命。山豬兒吃不來細糠,面對夏娃的誘惑,眼睛像瞎了一様。  後來,鬼使神差,我炮打了中央文革成員戚本禹,成為“運動後期處理的反革命”,盯上去或者把人家嚇跑,或者誤了人家,害了人家!失去緣分。  幾個月後,我雖“炮打”没事了,姐姐有了男朋友,按重慶話説,她已“耍了男娃兒”。妹妹年齡不大,但個兒高大,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青蜓立上頭,她也有臭男人盯上去,那男娃兒是一個汽車司機,雖不是从事最賺錢的“鬼推磨”,但那時“手握方向盤,上班下班都賺錢”,有錢的操哥(打扮時髦小伙)“腳一提,華逹呢;手一撈,金手錶”,重慶話説“吃乾完了”!   妹妹女生是我的夢中人。1970年初,我到攀枝花接受共產黨的解放軍叔叔再教育,在陶家渡修鐡路,儘管知道妹妹女生已經有了男娃兒,但對“駿馬馱癡漢走,美婦伴拙夫眠”頗為惋惜,在重大學生們創造的“挖牆腳萬歲”精神鼓舞下,名花已有主,我想去鬆鬆土,拯救美女於水火,壯著膽厚著臉皮給妹妹女生寫了一封信,可是不久我卻得到另一女生的來信。那女生也是我的女學生,其父母也是重大職工,之前我們也熟悉。她們是鄰居,要好的女伙伴,她們倆象一對姊妹,形影不離。美是多元的,另一女生高約163mm,在重慶也算高個,她身材勻稱,細眉嫩眼,明眸皓齒,膚若凝脂,烏黑的秀髪扎成兩條大辮子,上帝滴降到她身上的都是上好的部件,天生一副好衣架,賜予人間美麗。在我的印象中,她戴架眼鏡,孤傲清高,一副對男生不削,要踩死天下男人的樣子。另一女生給我寫信妹妹女生在其中起了些什麽作用,至今是個謎,至少我的通訊地址是妹妹女生提供的。收到另一姑娘的信我不知所措:由於她的孤傲,我怕她參合進來臟我班子,“劉寶珍”事件後我很警惕,後得知,另一姑娘給我寫信是真心的,她在給我的信中,稱呼我“煙灰”是表示親熱,女人總有溫柔的時候,另一女生是我一生中唯一向我主動寫信的美姑娘,前世隂功,上帝要把他的傑作賜給我,機會擦肩而過。世界有憾事:鲫魚多刺、海棠無香、希望泡湯、我的第四個遺憾是沒有給另一女生回信。當時我眷戀妹妹女生,重難輕易,得不到的偏偏想得到,能輕易得到的卻錯失良機。如果把另一女生娶過來,天天欣賞她“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黄”,美死了!  重大附小美女們娘家多住在松林坡一帶。我魂牽夢縈,現在每次回重慶,都要到沙坪壩和重慶大學流連,對松林坡足往留神,遺情想像,顧望懐愁,“年年嵗嵗花相似,嵗嵗年年人不同”,松林坡葱葱,嘉陵江悠悠,唯不見了佳人,思緖萬千,無端蕩客愁。相隔40幾年了,她們已近老嫗了,嵗月将她們的容顏磨損,我不願見到她們,讓她們在我心中留下是永遠的美麗!    
  那时我还小,但有一点映象。没有参加,只知道815和反到底两派打得很凶,我们全家就逃到农村去闭难。
  谁是楼主的老师?
  ⑴.我所看到的1967年武鬥升級    前面《文革回憶(二)》中“否定二月鎮反---3”一節談到重慶為保革聯會和砸革聯會鬧翻了天。共產黨中央對四川問題處理後,重慶問題要再作專門處理。  日上午,革聨會和815在重慶街貼出《中共中央關於重慶問題的意見》,八條,其中關鍵有條:54軍支左大方向正確,革聨會只能補臺,不能拆臺。  日上午,砸派貼出另一版本的《中共中央關於重慶問題的意見》,五條,隻字未提革聨會。經證實,這個版本是是真的。正式版本未提革聨會,意味着砸垮了,全重慶沸腾了!  砸派經過平反“二月鎭反”以來這段時間的發展,力量已經很強大。砸派一邉歡呼砸爛革聨會,一邉喊“抛出八條是對抗中央的嚴重反革命事件!”“揪出炮製伪八條的反革命分子!”  砸派極大刺激了815脆弱的神經,815激動了,憤怒了!5月17日晚上,重大815在風雨操場開會,對《五條》極端不滿。甚至有人罵林彪、江青,還發現有標語“五條是資本主義復辟的進軍號!”重大815反中央了!當時,我們赤衛軍對815仍有股不滿的情緒,恨得要死,怕得要命,心裏巴不得815繼續反中央,最後打成反革命組織,那才解恨。  可是,5月20日,共產黨的軍隊54軍藍亦農副政委、白斌副軍長等趕往重慶大學做工作,并召開羣眾大會,除815戰士外,全校師生都參加。藍、白鄭重其事説:“革聨會是一月革命的産物,不是資本主義復辟,五條字面上没有革聨會,實質上有,因爲肯定了五十四軍的支左,而54軍支左就是支持的革聨會。市革命委員會籌備小組的成立,是革聨會向前了,更上一層樓。”重大那麼多大學生都想不到五條應是那様解釋,他們想到了,真不愧爲作政治思想工作的。  緊接著,815大標語立刻轉調:“革聨會開新宇,革籌組更上一層樓!”“擁護紅五條,捍衛革聨會!”“方糖甜,圓糖甜,砸派有個鏟鏟權!(鏟鏟,這裡可理解為狗屁)”  在藍、白的誘導下,重大815度過了危機!向砸派奮起反撃。後來的武鬥雖是全國性的,但重慶武鬥全國最兇,人民生命財産損失巨大,責任不在815,也不在反到底,也不能全怪四人幫。武鬥時期,54軍藍亦農、白斌是共産黨委派在重慶的最高行政長官。  5月底6月初,街上到處都貼出武鬥的消息,重大8.15對外首次較大規模外出武鬥是6月初端掉二機校(位於沙坪壩區井口附近,現屬渝州大學),可此事不見記載,我與二機校没有任何瓜葛,但至今仍有打二機校的印象,没見記載可能與没有死人有關。周孜仁先生回憶西師6.5事件中已經談到當時二機校屬於815勢力範圍了。  6月7日下午,天陰沉沉的,我在沙坪壩轉盘處看見不斷有一輛輛的卡車往沙楊路方向駛去(後來知道先到師專集合),車上裝滿了武鬥隊員,他們在車上揮舞着棍棒,卡車象一頭頭張牙舞爪的野獸,殺氣騰騰,街邉行人駐足觀看。第二天就傳出815革聨會副主任熊代富在施家梁被俘。  緊接着幾天,就是重大全面備戰,我們當時只暁得成立了重大815衛戍司令部和301部隊,重大815戰鬥團301是野戰部隊,爲啥取名301?我解釋不清,我們當時曾聼到一個説法是剛成立時有301名武鬥隊員。重大是工科大學,實驗工厰特别是機械厰轉産生産武器,各實驗室也開動,硏究武鬥方法,全校到處佈上高壓電網,還有種“跨步電壓”,吹得神乎其神,説敵人一經進入跨步電壓區,除非單腳站着不動,否則兩隻腳之間就形成電壓差,死定了。重大校園到處劃了軍事禁區。裝在各至高點上的高音喇叭不斷廣播着重大815衛戍司令部和301的通告、命令等。  到7月,武鬥範圍越來越廣,規模越來越大,重大到處貼出標語:“文攻武守”。傳來江青7月22日“文攻武衛”的講話,我們心裏還想:江青說的“文攻武衛”口號到底比815的“文攻武守”口號水平高。  日,重大815用自動步槍打化龍橋的工業校,這是重慶第一次將軍用武器用於武鬥,之前限於小口徑步槍。那天下午,不斷有一車車的俘虜押回來,關進815總部所在地的第七教學大樓。還抓回來幾十個女生,在我們赤衛軍眼裏,815很野蠻,什麼壊事都幹得出來,我們惜香憐玉,擔心這些女生要被815強姧。那天天氣晴熱,我們吃了晚飯,就三五成羣(也有砸派的碟報)以散步的名義,故意到第七教學樓周圍轉,想打探815是不是在強姧這些女生,第七教學樓周圍設軍事禁區,什麼也没看到。第二天,大街上還是有説815姧汚工業校女俘虜的大字報。當時打人殺人有派性保護,姧汚婦女卻是公認的壊人。  自從7月25日開了軍用武器武鬥先河,重慶武鬥升級爲真正的戰爭。我的8月28日記上有這麼一句:“這幾天全市出現搶武器的高潮”。我作爲小民,是從街頭大字報反映的情況曉得的。  每天晚上,到處都在鳴槍,我們在學校放眼四望,沙坪壩、嘉陵江北岸、平頂山頂等天空不時飛舞着子彈的彩虹。嘉陵江面寛闊,河谷又深,晚上最好看,天一黑,我們就趕到重大沿江馬路,找個地方隠蔽起來,通常是隠蔽在夾竹桃樹根下,化龍橋、土灣、重大、一直到磁器口的嘉陵江面都在我們的視野中。很凖時,不一會兩岸就槍彈對射起來,由於江北是兵工厰江陵機器厰,常有炮彈射過來,不過也不用怕,雙方都是漫無目標的對射,威懾,而且没有彈頭,不會爆炸。彈道的弧光象一道道彩虹,在寛闊的嘉陵江河谷中飛來飛去,比節日的熖火還絢麗。  仗越來越大,越來越兇。815很多同學躱回家了,815總部并不制止,相反,還有疏散人員的意思。除武鬥人員留校外,還有少部分自愿者,他們的物質待遇是很好的,有香煙抽,有罆頭吃。  8月6日,我也回銅梁老家了。我步行,出青木關,有砸派占上風地區,也有815占上風地區,一路上没有遇到路卡撿查阻攔等麻煩。我一個人獨行,途經歌樂山、青木關、陳家橋,壁山,到銅梁,過十餘個鄉鎭,翻山越嶺,行程約100公里,中途還要歇一夜旅館,心理感覺很安全。    
    ⑵.我也參加了一次武鬥    我的老家銅梁縣位於重慶西北,離重慶路程約100公里,直線距離卻只有50多公里。我家在銅梁北郭八村(鴻雁村),離縣城約7公里,山清水秀,自然風光很美麗,這裏没有辯論,没有武鬥,消息也很靈通,是躱武鬥的好地方。  銅梁師範校女生A經常向我寄資料,所以我對家鄉銅梁文革形勢很瞭解。A是我初中同班同學,她家住銅梁侶俸,是歷史上孔子的“三好學生”曾子一支散佈在四川壁山、銅梁一帶的後代,侶俸曾家大院是她家族的宗祠,院裡長有一棵中國最大的紅豆樹(鄂西红豆Ormosia.Hosici),A家世代當老師的多,她家庭出身小土地出租,共產黨奪取政權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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