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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浏览器不支持嵌入式框架,或者当前配置为不显示嵌入式框架。现在去饿了么的 python 岗位,合适吗?
11:32:35 +08:00 · 6452 次点击
情况是这样的:饿了么技术同学介绍的机会,本身并没有主动跳槽的意向。看中饿了么在魔都互联网的名气和业务量,就去试了一试。很幸运通过面试。现在正在跟人事同学沟通 offer 的相关事宜,薪资部分比期望的压了一些,但仍比当前提高了 25%,岗位是 python 开发,将要做业务相关的系统开发。目前正在考虑当中,准备给答复。但是有一些顾虑和犹豫,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帮助:
本人情况:
3.5 年工作经验,目前在某实力雄厚的集团投创的子公司,主营硬件产品,互联网产品作为增值服务。担任的角色是公司平台组负责部分基础架构和服务的设计和主程开发,都是业务弱相关的。另外兼任部分的项目和技术管理角色,负责几个新进应届毕业同事的技术指导和工作任务分配。工作较轻松,平时不加班,项目上有一定话语权。
吸引点:(网上查询的评价)
python 大厂,魔都第一;
流量大,挑战足;
年轻人多,工作氛围好(?)
工作环境好(?)
纯正的互联网公司
有朋友提到饿了么技术栈正在 python 转 Java ,很多 python 的同学出走。
offer 对应岗位是客服系统开发,听介绍是与业务强相关。流量与订单量差不多。考虑到 517 活动的宕机事件,对现有的技术架构强壮性有担忧,担心有坑。
不能转岗。(兴趣点不在业务系统)
加班等其他因素(不确定)
与上级沟通是否通畅
希望各位大神能够给我一些建议,最好有知道饿了么客观情况的同学说一说。不胜感激。
75 回复 &| &直到
13:10:26 +08:00
& & 11:54:16 +08:00
3.5 年 python 值多少钱呢
& & 12:00:49 +08:00
做基础系统转到做业务系统估计会有点伤吧,工作内容,节奏都不太相同了,最重要的是业务部门大多数情况下加班肯定是多于基础部门的,多的 25%工资值得么。
& & 12:12:37 +08:00
@ 对的,我就是有这样的顾虑。还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业务部门的工作强度。只是不知道会强到什么程度。
& & 12:13:43 +08:00
@ 可以去招聘网站上看一看,一般标明的薪资范围打个 7~8 折就是了。
& & 12:19:54 +08:00
饿了么能给到多少
& & 12:57:18 +08:00
语言不论,单凭做业务这点就很悲催的,毕竟饿了么目前没办法给职场生涯加分
& & 12:59:58 +08:00
遇上業務重構什麼的,絕對是大坑,你懂得...
& & 13:02:43 +08:00
对饿了么没好感,那前台妹子,那 hr 就和旧社会的服务员一样,应该叫高冷?
& & 13:03:05 +08:00
好不好,还是要饿了么同学说
& & 13:22:38 +08:00
据说加班凶猛
& & 13:37:32 +08:00
@ 为什么这么说呢?是指他们现在的技术得不到市场认可吗?
& & 13:38:23 +08:00
@ 没有提到重构,只是加入业务开发,这个业务已经开发了大半年了。
& & 13:40:58 +08:00
@ 同感。但是毕竟工作内容和妹子没什么关系。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听说快递现在也让寄回自己家了,不会让前台收。
& & 13:41:42 +08:00
@ 消息可靠吗?是普遍情况还是个别情况呢?
& & 13:42:43 +08:00
@ 对的。但是饿了么在职的同学估计也不方便评论吧
& & 13:54:33 +08:00
你如果不是太饿,就不要饥不择食
& & 13:56:28 +08:00
做业务技术牛逼能到哪,你可以问问 A 厂写业务代码的同学便知
& & 13:56:58 +08:00
对面同事饿了刚出来。说加班凶猛+1
& & 14:01:34 +08:00
@ 360 能给职场加分吗? 我降薪去了。。。感觉没什么动力
& & 14:05:07 +08:00
奇虎 360 么,看岗位吧,如果你之前没啥互联网大公司背景而且不差钱、啥活儿都愿意干的话,降薪也要去啊!
& & 14:17:13 +08:00
@ 后端 PHP 业务狗一只。。各种累啊
& & 14:23:50 +08:00
@ 收到,信息点已 get 。能聊聊具体原因吗?谢谢。
& & 14:26:30 +08:00
@ 他们的大并发需求还是挺有挑战的,除了架构层面,代码效率、异步处理等也能磨练技术。所以说不要轻视业务技术。
& & 14:26:54 +08:00
@ 不知道是哪个部门呢?谢谢。
& & 14:28:42 +08:00
然后可以跳 A 、 T 厂子继续做业务 ^_^
& & 14:30:07 +08:00
@ 请参考他们的招聘信息。
& & 14:30:11 +08:00
哦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那俺觉得他们基础架构一定是有问题(缺乏基础设施、架构支持?)还要让做业务的来操心技术架构问题
& & 14:36:22 +08:00
@ 他们的基础架构一定是有提升空间的。不然就不会出宕机事件了。
多考虑一点也是未雨绸缪。
& & 14:38:38 +08:00
有技术挑战还好,但怕是要加班填坑,想追求生活工作平衡的估计很难了。
& & 14:44:38 +08:00
你来的话……就是我同事了 = =
& & 14:53:17 +08:00
@ 同学你好。加班真的很严重吗?技术氛围怎么样呢?工作压力大吗?希望能够指导一下。谢谢!
& & 14:54:41 +08:00
@ 对的。怕也是怕踩坑,然后填坑。(哭)
& & 14:55:05 +08:00
我没什么内幕,但有些时候,从产品也是可以看出企业的,越是大厂越明显,如果产品没原则,企业“下限”可能也无穷大
如果当前环境不算太差,单一因素(不仅指薪酬)的+25%无法吸引我
题外,不应从起点就抗拒业务,技术服务于业务是天经地义的,而且做业务出路要更广
当然一片丹心向着技术核心发展也是值得称赞的
& & 14:55:29 +08:00
做大了肯定都是 Java 的。。。趁早转吧=。=
& & 14:58:08 +08:00
@ 不不,我就是你那个团队的,你来的话我还要求带飞,我们团队加班不严重的,技术氛围蛮好的,老大人很好,就是最近 python 转 java 是真的,这个你得自己考虑下。
& & 15:09:21 +08:00
不是 Python 就不多评价了。
但是快递那个不要乱说啊,公司有专门的快递收发室,而且有信件都会邮件通知你。
至于 517 的宕机,我只能说锅不是 Python 的,而且事情发生的当天,前后端运维都一起在搞灾备方案了。
& & 15:11:57 +08:00
@ 打算自学 C 提升下 PHP 底层的能力。。做业务太悲催
& & 15:14:20 +08:00
@ 这是在赤裸裸的黑 C 吗
& & 15:21:51 +08:00
@ 您的建议很中肯,感谢!
& & 15:38:02 +08:00
关 PHP 什么事情
& & 15:52:45 +08:00
@ 很感谢您能告诉我这些。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
& & 15:54:10 +08:00
@ 感谢您的评论。那我就放心一些了。谢谢。
& & 17:54:28 +08:00
这种问题应该考虑跟你的新老板聊聊吧?就跟 HR 说,想约一下新老板,具体聊聊业务、节奏、挑战点之类的,去他们楼下一起吃顿饭,能聊出来很多东西了。
& & 18:22:02 +08:00
只说自己;
1. 上办自由,晚点来没人会说你什么;晚上不发版的话又没事的话,早点走也没事;周末加班要申请。
2. 终于提供晚餐了,晚上 7 点 30 之前可以吃到
3. java 的势力在扩充,但是应该还是 python 多
4. 纯技术上来说,客服压力不会太大,但你真的觉得会让你一直做客服?
& & 19:11:25 +08:00
@ 谢谢你的建议,已经电话沟通了。感谢。
& & 19:13:02 +08:00
@ 客服系统恐怕要做一段时间,听说会接入很多其他业务。不知道之后能怎么发展,比如转岗吗?请指导,谢谢。
& & 20:03:57 +08:00
转岗估计看脸
据说都会转 java
去的时候遇到年纪轻一点的 还跟我聊了 Resty 临时取代中间件
面试官第二个成熟一点的说 都是用 java ,以后都会转
问的问题基本都是 java 的问题
晚上下班后去的 可能当天面试 python 的都下班了
PS:前台 3 西装汉子 没有妹子吓到了我
& & 20:12:03 +08:00
作为一个从饿司离职出来的 java 开发,我来简答一下楼主的顾虑:
1 )目前开发主力是 python ,但是 java 在扩大,大概 55 的样子吧;
2 )技术架构的话还 ok ,基础架构一直在演化,运维也还比较给力,主流的限流降级方案都有;
3 )不能转岗,没有见到成功的案例,可能和我呆的部门也有关;
4 )加班看个人,大部分都不加班。但是遇到上线可能就要加班,一定要上线成功。之前有兄弟加班到第二天 8 点的,我加班过到早上 5 点,不过这种情况一个月也就 1-2 次吧。因为没按时上线就要扣绩效,可以感受一下。当然了,现在在逐步推敏捷,可能会有改进;
5 )之前与上级沟通不顺畅,这点短期内应该也不会有好的改善;
最后题外话,饿司的工资待遇一般,而且比如你 3.5 年,开 12k(市场价 15k 情况), hr 还是要砍价的(0.5-2k 不等)。之前惊闻有产品的 salary 只有开发的 1/2 ,你感受一下。
最后,如果楼主想以饿司作为跳板,欢迎。
& & 20:15:00 +08:00 via iPad
@ 3-5 年才 12k
& & 20:20:04 +08:00
补充一点, python 我不熟。但是 java 目前都是上新方案,比如 jdk8 ,因为现在很多大厂还在用 jdk6/7 , mysql 也是上的最新的。而且不管在哪个部门,大牛不敢说,小牛还是不少的。不过有一点我不得不吐槽的就是有的部门管理很一般(我认得好几个部门的人,没有好评的),进去了就如鲠在喉,心累,心塞,心酸。
& & 20:20:31 +08:00
@ 只是打个比方
& & 20:36:08 +08:00
这薪资真低。。。 3 年 php 16k+各种补贴
& & 21:07:15 +08:00
@ 应该不会开 12 的,得具体看。而且饿司是 15 薪的,当然了,多的部分能拿多少,你懂得。
& & 21:41:15 +08:00 via iPhone
elm 的 app 挺好的,美团的 app 臃肿也有点卡
& & 21:56:06 +08:00
@ 有次逛知乎,好像饿了么的唐美玲被人吐槽挺多的。。。。
& & 00:25:42 +08:00
@ 我在饿了么 xx 部工作过,做的产品提升空间是绝对有的,但是。。。个人觉得。。。内部的基础架构还是比较完善的~
& & 09:13:38 +08:00
@ 咳咳,唐大美女也在这里。。。
& & 10:10:42 +08:00
@ 尼玛,压薪资总是把锅扣在 hr 头上~
& & 10:11:57 +08:00
@ 我就是唐美玲...吐槽我也会影响到? hr 真是万劫不复啊~
& & 10:17:54 +08:00
怎么个完善法,能否让俺开开眼界?
& & 10:22:33 +08:00
@ 很客观的评价,非常有帮助。感谢。
& & 10:23:38 +08:00
顾虑:我一一回答
有朋友提到饿了么技术栈正在 python 转 Java ,很多 python 的同学出走。——打包票不是目前 offer 你的部门,不能转岗也是不实际的,公司规定在岗三个月调动前后的部门均同意的情况下是可以提调动的。很多例子,评论中居然惊现无一成功案例。
offer 对应岗位是客服系统开发,听介绍是与业务强相关。流量与订单量差不多。考虑到 517 活动的宕机事件,对现有的技术架构强壮性有担忧,担心有坑。(从发展的角度看问题,公司企业文化就是把小事做极致,一个客服系统得靠团队的力量打造是具有很大挑战的。 517 宕机事件确实说明饿了么的技术还没到家,但是只有保持对技术的热情和敬畏,我们才能与大牛逐步缩小差距。)
不能转岗。(兴趣点不在业务系统)—— py 框架部以后可以转,调动制度我已经在第一条说了,不必担心,我就差把系统调动截图截出来给你了~
加班等其他因素(不确定)加班有一评论里的同学说的也很清楚了。我的观点,没有加班是不可能的,但是饿了么的加班不会很疯狂比如封闭式开发这种,不至于,毕竟产品研发人数破千。我们没有很浓厚的强制加班文化,比如某些厂我就不黑了。
与上级沟通是否通畅,你的上级希望你可以带动小组,他为人随和,接地气,实在,你面试的时候如果跟他见过面,他的面相就已经告诉你这一点了。我相信这一点是最没有问题的一点。
————饿了么可能为数不多愿意说真话的 HR 也是被骂最多的 HR 唐美玲字
& & 10:45:10 +08:00
@ 你随便说一个,看看我司有没有任何优化的服务或者自己的实现吧。或者你自己去 eleme 的 github 看看
记得有个 redis cluster 的方案被 redis 作者 star+软广来着
& & 10:50:06 +08:00
笑死了
不愧是 hr 这官腔打的
& & 10:53:54 +08:00
@ 对的,态度超级差
& & 11:00:50 +08:00
每个公司都有被人诟病的东西,品牌越大,诟病越多,关键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惜很多人不明白还指责别人装
& & 11:02:27 +08:00
& & 11:12:45 +08:00
@ 感谢您详细和权威的解答。我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谢谢。
& & 11:13:36 +08:00
俺去瞧瞧学习学习
& & 11:15:14 +08:00
谢谢大家对我这个帖子的参与和帮助。我的问题再大家的帮助下得到了很圆满的解答。
谢谢所有参与本帖讨论的同学们。此贴可以终结了。
& & 13:11:18 +08:00
@ 嗯,你很直率,看得出,不过从知乎上看,你的情商不是太高。。。
& & 13:18:55 +08:00 via iPhone
@ 世界上情商高的那么多,不缺我一个。走自己的路就行…
& & 17:44:16 +08:00
作为一个在饿了么实习过的同学来说说:
1. 加班问题,加班肯定是不可避免的,一般情况下七八点 差不多了,遇上赶进度什么的 10 点左右吧,想想是弹性工作,可以忍一手,周日加班需要申请,算调休
2. 转岗,这个不是完全不能转,是有点难。你所在的组和想转的组都同意才能转,如果你们组事比较多的话,不是很好转
3. 周围的小伙伴,这个得看你所在的组,反正我在的组氛围很好, leader 人特好,小伙伴都很好说话
4. 现有技术架构是不断在更新的,工具框架组做的挺好的,限流降级,主从数据库,异步 这些都是有的
& & 19:44:59 +08:00
饿了么有 python 的基础框架组吧,
去那儿对技术的磨练更好一点
上海那边加班严重, 北京应该要好些
& & 13:10:26 +08:00
上海好像就没几家重度用 Python 的大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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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下了骄子,连抉上了台阶,顾长廉笑道:“哈哈!丘老头子你也来讨酒喝呀?”  丘典扶了扶长须笑道:“这绣庄是我国子学几个学生开办的,岂有不来的道理?你顾阁老才是悠闲的很啦!”  “莫要叫我阁老,我已辞官隐退,今后有的是闲暇时间,听说这绣庄里藏龙卧虎,我自然要来瞧瞧!”  “哈哈!”二人相对而笑。  这时得知消息的从庄内行了出来,将二老行了上来,赶紧上去拜见:“学生李顽(王飞将)拜见二位老师。”说话间长身而弓,行了个学生大礼。  顾长廉笑道:“俩小子不必多礼,快些起来!”  李顽二人闻言站了起来,又道:“我等家父近日不便出门,无法来陪见二位老师,父亲让我代他向老师请罪。”  顾长廉挥了挥手笑道:“你二人父亲如今要做的是替皇上解忧,哪能来和我这种闲云野鹤饮酒赏画,少废话,赶紧带老夫进去,站的老夫口渴!”  李顽知这顾长廉性格颇为豁达,也不介意他取笑之言,连忙和王飞将一左一右将二人搀扶着往庄内走。  两个老夫子一路上对绣画庄的装饰,墙壁上的画作都是赞不绝口,虽然看上去奢侈了点,但让人觉得非常自然新鲜,就连那些被李顽称作“礼仪小姐”的侍女也于别处不同,不但一个个年轻漂亮,而且一举一动显得恭敬且不卑不亢。  只看的两位老夫子不断点头称赞,整个绣画庄头透着一股清雅而高档的气息。  丘典老夫子看上去很开心,忽然笑道:“你们几兄弟今日都在?”  “啊?老师何意?”李顽似乎一时白丘夫子的意思。  丘夫子道:“不用跟老夫在这里打混,你们樱花五结义的名头在国子学可是响当当的。”  “嘿嘿,老师言过了…”李顽尴尬的挠了挠头,绷着脸干笑。  “什么樱花五结义?”顾长廉见状来了兴趣。  待听丘夫子道明了原由,顾长廉捋着胡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哈哈,亏你们这群崽子想的出来,找一只猫来结拜!肃穆庄严的结拜却被尔等搞的如儿戏!”  王飞将傻呵呵的笑道:“我就说说书先生讲的不一样嘛,老大却说一切从简。”  顾长廉依然笑的很开心,指着李,王二人侃道:“老夫不信你二人没看出杨易是在诓你们的钱。”  李顽无奈道:“骑虎难下啊!都已经被他拖进泥坑里了,难能不沾一身污。”  丘夫子扫了眼整个绣画庄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倒是可能沾上一身金,你们这位诓人的兄长可没真骗你们。”  顾长廉和丘典是极少知道凶狄伏兵覆灭内幕的人之一,其实他们今日来目的之一就是想见一见这种能制造天罚的九呆子。  杨易现在还没空在意有多少人想见自己,他在考虑怎么才能挤进人山人海的绣画庄,他此时非常庆幸自己为了不降低档次,没有去搞什么问答抽奖之类的促销活动,那样可能整条街都塞不下人。  杨易抱着咖啡站在人群外面,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低声骂道:“你爷爷的,哪儿来这么多人?”  “李玉小姐!”  正自郁闷,忽听人群有人道:“咦?这不是李家大小姐吗?她竟然也来啦!”  杨易闻言伸着脖子看去,果见对面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人,不是李玉是谁。  李玉今天穿着很端庄,看上去非常典雅,护卫在前面为她开道,她在后面与相熟的人行礼招呼,颇有些明星走红地毯的意思。  杨易不及多想,赶紧跟在她后面往里面走,有了他家强壮的护卫开道,杨易总算到了绣庄门口。  只见李玉的护卫上前与刘文徵喊道:“国侯府李玉姐前来拜贺。”  刘文徵笑着回了一礼,拿起手中的名册看了一遍,却抱拳道:“请见谅,我在邀请贴上未见李玉小姐尊命。”  护卫脸色一变,正要上台阶理论,李玉悠然道:“贵庄邀请了家父,我是代表家父前来。”  “那还烦请李玉小姐取出邀请贴。”刘文徵道。  李玉闻言面色有些不自在,自己也是临时起意要过来看看自己那不着调的兄长到底在搞什么把戏,若是带了请帖就与方才送来的贺礼一起来了。  而藏在身后人群的杨易却暗骂这老刘真是个一根筋的呆子,自己交待他一定要见贴才能放人,他还真就不知道变通,这李玉既是国侯府大小姐,又是李顽的妹妹,更重要的是这娘们儿极其好强,当着这么多人让她难堪,说不定她能把绣庄给拆了。  果然,李玉还未说话,一旁的护卫先怒道:“你这厮是存心找不是吗?难不成不知道我家公子是你们家老板?”  刘文徵总算开窍了,想了想这事确实需要通融,遂道:“那请各位稍等,我差人去请李公子出来。”  一听这话李玉来火了,向来都是自己没出息的哥哥来求自己帮忙,今日如何能用他的面子?  李玉正要发怒,忽听身后有人道:“李大小姐巧的很呐!”  杨易觉得如果自己再不上去疏通一下,这李玉今日真的要大闹一番,那可太难收场了,哥哥开店,妹妹来砸场子,完全可以被说书先生当笑料来讲半年。  李玉转过头来,正好看到杨易一脸的贱笑,皱眉道:“无耻之徒,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无耻之徒叫的很是顺口,仿佛杨易就是叫这个名字。  杨易似乎也认命了,笑道:“我不也来凑热闹么,怎么说和你哥也是同窗嘛。”  杨易话还没说话,忽然感觉怀里一阵异动,低头一看,小白虎咖啡正努力的探着身子,似乎要往面前的李玉怀里扑。  李玉这时也发现了杨易怀里还有个白色的小东西,见其往自己这边来,竟然很顺手就接过来:“咦?这只猫怎的如此可爱?”说着轻轻的用手抚顺着咖啡白亮的毛发,完全当作杨易不存在。  而咖啡到了李玉怀里,非常熟练的前爪一探搭在李玉的手腕上,身子靠在李玉腹部,脑袋很自然的在李玉的胸脯之间,动了两下适应了姿势,又继续闭着眼假寐,不时还眯睁眼看看面前的杨易,仿佛在显摆一般。  目瞪口呆的杨易看着如此香艳的睡姿,不禁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骂道:“我靠,放开那只猫……”  PS:开新的一卷了,世界那么大,我给大家一一展现。
  李玉没有理会杨易,转身对刘文徵道:“快些去叫李顽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我有没有资格进入!”  刘文徵闻言没动,一旁的杨易却道:“李大小姐言重了,李顽算个什么东东??哪儿有资格评判他妹妹?”  “哼…你和我那大哥不也是一路货色么?”李玉嘲讽道。  杨易笑道:“不是,我可是道高望重之人!”  “你?”  杨易打了个指响:“当然,跟我来。”  …..  当李玉跟着杨易走进绣画庄,门口那个古板的儒生竟然没有阻拦时,聪明的李玉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和这间绣画庄有什么关系?”李玉疑惑的看着杨易。  和聪明人走一起是很无聊的事,本来还想好好装一波的杨易很快就被李玉识破了。  杨易尽量让自己不是太尴尬道:“没有,没半毛钱关系!”  咖啡很固执,自从到了李玉的怀里就再也不想出来,甚至对伸手要抱回自己的杨易呲牙咧嘴,似乎极其厌烦杨易想要把自己从温柔乡中拽出来。  而浑然不知道的李玉却没有对咖啡有丝毫耐烦,很温柔的帮它顺着毛发。  “我哥论学场上写那首《牧童》是你作的吧?”李玉头也不抬道。  杨易摇头道:“怎么会,那是你哥写的!”  “哼,我哥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么?最多就会背国子学的为学论。”这是实话,三天两头就要被罚抄的东西,莫说李顽,晚进国子学的杨易都能倒背如流。  李玉抬头看着杨易,继续问道:“凶狄人覆灭的事情也和你有关系?”  “这你可看走眼了。”杨易笑道,索性不作多解释,这娘们儿太聪明,或者说自己干的这些事根本瞒不了明眼人。  李玉好奇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易,喃道:“我倒觉得满朝文武都把你看走眼了。”  一个满脑子鬼主意,随便写两首诗都能传遍帝都的人,李玉真不知道朝中这么多年说杨易是傻子的传闻是怎么来的。  想了想李玉又道:“我不想知道你装了这么多年病是为什么,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就锋芒毕露?现在朝中形势你如此鲁莽的插上一脚,会招来很多麻烦。”  杨易不知道她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却很想指着李玉的鼻子骂上一句:“还不是你丫早街上乱飚车撞了老子,才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不过这话自然是不敢说的,而且杨易不想和一个女人谈什么政治,笑道:“我可没装傻,众人皆醒我独醉而已。”  “众人皆醒我独醉?我没看出你一个无耻之徒有这么高的境界。”李玉嘲讽道。  “喂你能不能别叫我无耻之徒?我好歹是个皇子!”  “皇子和无耻之徒并不冲突。”李玉笑道。  杨易很沮丧,因为他发现自己被李玉完全给吃定了,女人有时候就是不讲理的,明明每次都是李玉找自己麻烦,却反过来咬自己一口,而且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中华映绣”的开业典礼杨易基本上照搬现代的模式。  首先是剪彩,一根长长的红绸带子,中间系上数个结,顾长廉,丘典等一帮道高望重的老夫子被邀请上去剪彩,一剪刀下去,霎时间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嘉宾讲话当然是顾长廉这个前国朝首宰,对于文人界的泰斗来说,一篇洋洋洒洒的贺词只是挥笔之间的事,李顽还顺带恭请这老头为绣画庄题了词字。  最后就是所有人都很喜欢的酒会,优雅的丝竹乐器声中,到场的嘉宾们端着青爵酒杯,吃着自助餐,在典雅的绣画庄中谈诗论词,别有一番风味。  所有人都对如此奇特的开业典礼感到欣喜或者好奇,唯独杨易这位始作俑者对这种商业酒会没有任何兴趣,从李顽那里知道很多人想要见自己的消息后,就一个人偷偷躲到后厨房去吃面了。  “公…公子,奴婢再给你找些吃的吧?”侍女小舞道,他是从春香园买回来的妓子中最优秀的一个,李顽专门派她来伺候杨易的。  杨易端着一碗牛肉哨子面,像一只猕猴一样蹲在长凳上,吸溜吸溜吃的汤油乱呲,很随意道:“嗯?不用不用!吃牛肉面再吃其他的会伤味道。”  说着抬起手掌蹭了两下油亮的嘴吧,含糊道:“那啥,还有,你别什么奴婢奴婢的,我可不是奴隶主,我记得那日在春香园你说你叫小舞吧?”  一提起春香园,小舞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对面抱着咖啡的李玉却骂道:“无耻!”转头对小舞道:“妹妹莫要理会这种人。”  杨易恼火的对李玉道:“哎我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啊!你不去前厅参加酒会,跟着我干嘛?”  李玉哼道:“我要是不进来看着,指不定你要把人家小妹妹怎样!”  “蛇精病…”杨易继续埋头吃面。  李玉也不理会他,转头对小舞道:“你叫小舞是吧?”  “回小姐,是的。”小舞点头道。  “这只猫许久没吃东西了,能不能给它弄点吃的?”李玉问道。  小舞点了点头,从柜子中找来一块肉和一把瓜子儿,李玉疑惑道:“它还吃瓜子儿?”  “嗯,咖啡就喜欢吃这些。”  李玉看了眼杨易骂道:“真是怪人养怪猫。”  杨易将筷子一放,怒道:“那你赶紧将我的怪猫还给我这怪人!”  李玉权当没听见,又转头对小舞道:“你说它叫咖啡?这什么名字….”  “对啊,它叫咖啡,是我们这里的五主人。”  “五主人?这帮纨绔子竟然让你们把猫当主人?”  “不是的,公子他们对我们都很好,咖啡也非常听话,有一次….”  无论哪个时代,两个女人一旦找到了共同话题那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根本停不下来,从猫聊到吃的,聊到穿的,杨易数次想要打断她们,都完全找不到插嘴的地方,只好无聊的蹲在一边磕着瓜子儿。  看着舒舒服服在两个女人怀里来回交换的咖啡,杨易低声骂道:“迟早你得死在温柔乡!”  PS:感谢“等着你妹”老铁的打赏!!!谢谢支持!
  也不知过来多久,杨易都打了好几个盹儿了,外面的酒会总算结束了。  “哈哈!憨子,瞧你刚那没出息的样子!被人夸两句胡子都快竖起来了!没被人夸过啊?”李顽的大笑声将杨易惊醒。  身后的王飞将不服气道:“李嫩条你别说我,你似乎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夸!”  李顽愣了下,一时语塞,进门一见坐在桌边的杨易,两步就夸了上去大声笑道:“哈哈,老大!你今儿没出去,你不知道,顾阁老说我们兄弟几人是可塑之才,连以前看不起我们的丘夫子都说咱孺子可教!”  喘了口气接着道:“我们兄弟几人这次可是扬眉吐气啊!只可惜我那从来不正眼看我的老爹和狗眼看人低的妹妹没来,不然可得让他们好好瞧瞧!”  “咳…咳…”杨易连连咳嗽也阻止不了这家伙作死,他已经看到坐在对面门旁边的李玉脸黑的跟煤灰一样。  “咦老大,你嘴怎么了?抽风啦?什么….”李顽疑惑的转过头来,看到一脸狞笑的李玉,顿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憨….憨子,我喝醉了快扶我去休息…”李顽声音都在颤抖,他绝望的看到王飞将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非常决绝的往后退了一步。  “妹妹!你听为兄给你解释!我没说你是狗,不是…哎哎!疼疼!啊!!救命啊!!!”  众人默契的选择了做一个优雅的聋子,李玉这把火谁引到身上也受不了。王飞将拉了根板凳过来坐在杨易身旁,听刘文徵讲诉有关绣画庄的事。  当李顽两只耳朵被扯成驴耳的时候,杀猪般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  杨易看了看凄惨的李顽,干咳嗽了一声道:“都坐过来吧,大家都在,咱们喝点酒庆祝一下中华映绣正式开张,顺带我也要讲一讲咱们下一步安排。”  王飞将犹豫了下,点了点头,拉过几根凳子几人围着坐好,杨易吩咐小舞去取几坛子酒来。  见李玉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杨易道:“我说李大小姐,我们接下来谈话涉及到商业机密,您是不是回避一下?”见李玉没听懂有补充道:“就是很多我们绣画庄发展的秘密。”  李玉恍然,却笑道:“哼,你认为我稀罕听你那些奇技淫巧?还有,你们这个绣画庄我本小姐也是出了钱的。”  “你哪儿出了什么钱…”话没说完,就看到“大耳”李顽尴尬的对自己傻笑,他的两千两全是找自己妹妹借的。  杨易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时,小舞将酒取了进来,一直没说话的楚东升将酒坛接过,挨个给众人倒上。  杨易端起来,与众人饮尽,刚放下酒坛,王飞将又拿起酒坛再次挨个倒上。  李顽道:“自从老大来了国子学,我和憨子,还有东升也算是真正的做了回人,来,喝!”  一众人似乎从来没这么开心过,酒一碗一碗的下肚,连李玉和小舞也被邀约着喝了起来。  酒到深处众人话亦多了,几乎将短短一年多里好玩的事情挨个回忆了一遍,一时间绣画庄后院厨房中笑声不绝于耳。  “哈哈!国子学隔壁那刘寡妇虽然长的丑了点,可是皮肤好啊!每次我在下面给憨子垫脚,这家伙都看的只瞪眼,也不知道自己比蛮熊还重,实在苦煞我也!”  “哈哈!”王飞将也大笑起来:“所以我每次都没看够你就催促着让我下来!”  李顽端起酒来猥琐道:“那刘寡妇肯定是看上你了,我在外面喊那么大声,就不相信她没听到,准是知道你在偷看,不言语而已!下次你直接翻墙进去把她给收了!”  二人相顾**的大笑,纷纷一口饮了碗中酒。  如此污秽不堪的言语,让一旁的小舞和李玉很是尴尬,李玉更是抓起酒碗就要砸向二人。  “恐怕是再没机会了。”王飞将放下酒碗,面上的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气氛就冷了下来,笑声没了,只剩下沉默。  杨易沉凝了片刻,取过酒坛子给他倒上道:“什么时候走。”  王飞将又是一口酒下肚,低着头道:“明日便走。”  屋内一片沉默,帝都论学日,凶狄人两千精兵就悄无声息的隐藏在地庆城边,却无人发现,担任军政史的王怔责任不可推卸,最后被贬定州已经是皇帝格外开恩的结果。  王飞将已近弱冠之年,如不是在国子学就学,早就该娶妻生子,这次其父赴任定州是必须要跟着去的。  “老大…我父亲也叫我回江南打理祖业。”李顽突然道。做为南国侯唯一的儿子,回去继承父志是迟早的事。  杨易没理会李顽,抬头对欲言又止的楚东升笑道:“老四有话就说。”  “我…八皇子府招我去做录事幕僚。”楚东升将头埋的很低,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杨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是好事!干嘛这么沮丧?”作为一个布衣出生的学子,能年纪轻轻就在皇子府中某的一个不错的职位非常不容易。  “我…我…”楚东升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往外涌。  他这么一哭,就如引线一般,李顽顿时也受不了了,靠在桌上捂着脸低声抽泣。  王飞将润红的眼睛瞪无比圆大,端着酒碗的手将酒碗拽的咯咯作响,但依然控制不住泪水往外流。  杨易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伤心,本来还很为难怎么开口跟众人说自己要离开书院,去兵部任职,不想眼下众人皆要各奔东西而去。  杨易想起了前世大学毕业时,宿舍四人毕业离别时不也如此吗。世事轮回,竟至于斯,前世有句话说的很有道理“离开学校,再无兄弟情”。尔虞我诈的世道,无处再寻找能并心而交的人,这很残酷,但却是人生路上必走的一条路。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命运之线,一生中会有无数的交错纵横,而能扣成死结的终极不会太多。  小舞也哭的很伤心,虽然来这里没多久,但她很喜欢杨易兄弟几人,他们虽然平日看上去不学无术,实则人都非常好。  李玉看着自己哭的极为伤心的兄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是什么让自己兄长变化如此之大?缓缓抬头看到烛光闪烁中的杨易。  “都别瞎嚎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如何像话?这里还有两娘们儿呢!”杨易依然坚强的保持着笑容,眼泪却从眼角无情的划过。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来。  挨个给众人倒上酒,杨易将小舞坏中的咖啡抓过来,放在桌子中间。  咖啡似乎也感觉到了离别之前的忧伤,站直了身子呆呆的盯着众人。  杨易指了指桌上的酒碗,见每个人都端了起来,一个个看过去,道:“今日之后,我樱花五结义将踏上名扬天下的征程!”  说完一口将碗中酒饮尽,暴怒的将酒碗一把摔碎!众人闻言心中也是忽得豪气干云,一口饮尽碗中酒,然后用力摔碎手中酒碗。  一碗酒,预示着一段美好时光的结束,也告知每个人新的征程到来。这不是一场悲壮的生死离别,但也和所有离别结束后一样,每个人都需要踏上自己的路。  不过谁又会想到,杨易一句激励士气的话,在很久以后会是一段大光传说中的佳话。
  这不是一场悲壮的生死离别,但也和所有离别结束后一样,每个人都需要踏上自己的路,一直往前走,直到几乎忘了自己曾经见过谁。  杨易的路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很简单明了,去书院递了辞学帖,便可以去兵部吃闲饭了。  兵部,国朝六部之一,掌管大部分有关兵将战事调度相关的事宜,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国防部,实权很大。不过这和杨易好像没什么关系。  兵部郎中,所谓郎中可不是什么治病的医生,而是类似于顾问一类的职务,品级不低,不折不扣的五品官。可是几乎没有任何实权,是一个可设可撤的职位。  没有人明白皇帝安排这位九呆子来这里干嘛,连杨易自己都不明白,但不明白不代表不满意,恰恰相反杨易很喜欢这个拿着高工资还不用干实事的职位,这是他前世的梦想,可能也是很多人的梦想。  在兵部尚书那里办了入职事宜,转悠了半天,杨易总算在兵部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办事处。  杨易还没进门里面就迎了一个人出来:“属下拜见殿下!”  “嗯,咦?你不是那谁吗?”杨易发现面前这人非常面熟,肯定自己见过。  那人拜道:“属下…属下洪直,之前和殿下有过一面之缘。”  “是你?”杨易恍然想起来那日曾经在自己宫中后院见过这人,天黑也没太记清模样,但记得洪直应该是皇城司中的一个将军,怎得会在兵部?  杨易奇怪问道:“你不是在皇城司当值吗?我记得还是个将军。”  洪直应道:“是,属下是前左武卫骁骑将军,因凶狄人事件失职被贬到此处当差。”  洪直言语中有些不甘,那日他是负责统领皇帝亲卫军的当值将军,手下三千将士只负责守卫皇帝。本来没有发现凶狄人行踪应该是禁军领兵将领负主要责任,可因为这次事件太过严重,连军政史都被贬去外州,皇城司和禁军领兵将领直接撤职斩首,一并有关联之人自然尽皆受波及,自己被贬数级到这兵部做个参事已经算是运气不错的了。  洪直早就听说自己的上官是新上任的,却没想到是九呆子杨易。不过他不敢看不起杨易,甚至有些感激他。作为皇帝亲卫,洪直是极少知道事情部分内幕的人之一,他知道凶狄人覆灭和杨易有脱不了的干系。  杨易问言点了点头,拍了拍洪直的肩膀,以示安慰便不在多说,快步往堂内行去。  走进大堂一番打量,办事堂不大,就是一个大厅,一间偏房,办公设施还算齐全,正堂之上的桌子椅子,书案,屏风,雅具一样不少。  “这里就你我两人吗?”杨易背着手问道,两个人似乎显得有些冷清。  洪直回到:“还有一个老主簿,去领公文了,晚些时候便回来。”  杨易点了点头:“那我平时要干些什么?”  “侍郎府会送来一些公文,殿下查看之后可在其中附议以作参考,我们再送到尚书府以供参议。”  “每一封公文我都必须写?”杨易有些头大。  洪直想了想道:“需要查看,但并非每一封都必须要有提议。”  杨易松了口气,这就对了,闲职就得有闲职样,只要不是每一封都要求写提议,自己看没看谁知道?要是被问及就说不知,大不了再给放回国子学,自己是皇子,总不能因为一个渎职而抄家发配,自从穿越做了这个傻皇子还没有机会作威作福一把。  洪直负责每天去各个部门交接文件,另一个老主簿负责每日筛选比较重要的文件给杨易看,而主官杨易则每天除了睡觉,就是抱着咖啡卧在大堂门口嗑瓜子儿,晒太阳。  老主簿姓贾,是个勤勤恳恳在政府部门工作了几十年的老骨子。对于杨易这位新到任有来头,没架子,却又懒得不像话的上官,老主簿很自觉的担当起了全职文书的工作。刚开始他认为杨易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是来混资历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升迁到要职部门。  这种贵族子弟通常没都是才学平庸,有一个好的出生,只要不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通常仕途都是很平稳的,家族早就给他们预定好了基本职位,有能力的再更进一步往上爬,没能力的坐着位置给家族壮壮声势,不犯错就好。  直到有那么一天,老主簿敲着已经磨的光亮的算盘,算一份北军辎重调配草拟时,杨易转悠进来邀请老主簿去玩一种叫扑克牌的游戏。老主簿很为难,北军是镇守在大光北方抵御凶狄的重军,每年辎重粮秣调配都是一件极为庞大且繁琐的事情,不说检议方案,光是核算明面上的数字账目就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  杨易了解了情况,二话不说,取过老主簿手里的纸笔,挥笔如非,在纸上写了一大堆自己看不明白的东西,不倒一个时辰变将所有账目核算出来,哪些对,哪些不对一一做了批注。  老主簿疑惑的接过账簿,随机查验了数项账目,发现杨易算的丝毫不差,一时间看看手中的账簿,又看看杨易,竟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恭维话都忘了说。  要说杨易知识上比古人最大的优势,那一定是算学这一项。或者说任何一个现代读了高中的人穿越到古代,或多或少在算学上都会比古代人强,倒不是古人笨,只是古人还没有总结出那么多的规律定理,没有找到数字之间各种巧妙的联系,一个基本的九宫格就能让人研究好几年。  “别看了老贾,明儿让洪直送过去就行,出问题我担着。”说着,杨易耷着老主簿的肩膀就往外走:“我跟你说老贾,斗地主,就差你了!”  “斗地主?那…那是什么?”老主簿惊讶道。  杨易想了想,后现代社会时地主是个人人喊打的行当,但在这古代地主却是个实实在在中产阶级,不能这么叫,这是在鼓励激起民变,会被敲门查水表的,没水表查其他的也够麻烦。  杨易摸了摸下巴,看着有些富态的老主簿,眼神迷离,直看的老主簿浑身打了个寒颤。  “斗主簿!这个好。”杨易拍手恍然道。
  老主簿微微谔谔道:“殿下…斗…斗我作甚呀?”  “你看我们这就三人,洪直是个将军,斗人家干嘛?我是个皇子,给你们斗你们也不敢!就你长得一个富态像,就你啦!斗主簿!”  “不…不..殿下,下官还有好多事儿要做。”老主簿的反抗显然是徒劳的,话还没说话已经被杨易拖到院子里了。  杨易拿起桌上的硬纸牌,叹道:“这玩意儿我可倒腾了好久,粗糙了点,可惜现在还没打蜡,先凑合着用吧,来来!”  洪直是军中大汉,平日里少不了和同僚玩赌,自然上手快,老主簿又是个老文人,对扑克牌这种简单算学兑换游戏也迅速就能明白。二人方一学会就被这种新颖的纸牌玩法给吸引住了。  黄赌毒,赌排第二,所产生堕落性甚至比毒还高是有原因的。杨易三人就是很明显的例子,自从杨易教会另外两人“斗主簿”后每日闲来无事就要来上几把。对杨易来说,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闲着,所以基本上一玩就是一整天。  好在杨易这个部门是个没职权的地方,平常也没人会来,杨易这个主官都玩物丧志了,其余二人一个被贬官,一个老死不升官,自然也没有多大雄心壮志。半月不到,三人牌技水平已经旗鼓相当。  “老洪,凶狄人的事情查清楚了么?他们怎么潜到帝都的?一对十!”杨易靠在木椅上翻捣着手中的简易扑克牌。  洪直也在整理牌道:“凶狄人应该是在数月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假扮北来的商旅护卫分批次进入大光的。”  十多年前狄光之盟后,两国缓和了两年便开通了部分商队贸易,除了兵器马匹,粮秣食盐这一类限制级的物品,丝绸之类的民用物资贸易来往还是非常频繁的。  “哎等等,这个我要,一对筐。”洪直继续道:“但是查不出这些人这么多的兵刃甚至战马是哪里来的,而且商队的通关文牒大部分出自军政使府。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军政史通敌,但干系是一定脱不了的,所以王怔大人被连贬三级到了定州。”  “一对尖,还有一张。不要?没了。”杨易摸了摸怀里睡懒觉的咖啡,又问道:“凶狄人来了多少?”  “二千三百六十一人,全部埋在那个山谷里,废了好大劲才清理出来。”  杨易洗着牌忽然想到了那个叫仆蓝的女人,问道:“有女的吗?”  洪直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没有,军中怎得会有女人,二千三百多号人全部是凶狄精锐。”  杨易皱着眉头想了想,或许是给砸城肉泥了吧。  “那凶狄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凶狄对此事拒不回应,国朝已经派鸿胪寺的人前去交涉了。”  杨易笑道:“交涉有什么用,人家敢干这种事,就不在乎你用嘴皮子去问罪。”  “老贾!你叫不叫啊,不叫给我。”见拿着牌迟迟没动静的老主簿,杨易往嘴里塞了伊利瓜子儿磕蹦着催促道。  老主簿抚着长长的胡须,看了眼杨易,对杨易这招空城计早已经习惯了,悠然道:“下官当然要。”抬手将底牌翻开,一个大将军(大王)两个二。  杨易绝望的和下首的洪直对望了一眼…  老主簿悠然的整理着牌,不时还顶着眼瞧一瞧杨易二人:“五六七八九十钩子圈子锯子。”  杨易摇摇头,看了看洪直,也是无奈的在摇头,两人都要不起。  老主簿笑了笑,有抽出一沓牌:“三个尖子带一个三。殿下要吗?”  “要不起….”  老主簿老脸都快笑成摊坏的煎饼了:“嗯…四个二…”  眼见老主簿手里就两张牌了,杨易猛的站起来,对洪直道:“老洪,上午不是说公文纸张用完了吗?怎么还没送来,我得去瞧瞧。”说话间放下手里的牌转身就走。  洪直愣了一下,也连忙放下手中的牌道:“嗯…吏部来的崖州军职更动公文我得赶紧给上面送去,”  “你们…你们!”老主簿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和手中孤零零的两张将军牌,脸皮不自觉的抽动着….  这种情况必须跑,自从贾主簿学会了斗地主之后,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他天分高,直打的杨易找不着北,再不跑一个月的俸禄都要被其赢走了。  兵部所用纸张是有专门的一家造纸坊配送,每隔几日便会派伙计给每个公事房送来。杨易等人的纸张昨日便用完了,本来上午就应该送来,直到午后却还没有任何音讯。杨易几乎半月都未出过兵部衙门,今日正好借机翘班出来溜达一番。  换掉一身官府,穿着一身便装,左手环抱咖啡,右手拽着一柄纸扇,摇身一变又是一副侃侃公子形象。租了辆马车,一路奔西市而去。  “中华映绣”广告宣传现在完全覆盖了整个帝都,已经是名声在外,特别在上等贵族圈子里,很多人开始以能进入中华映绣为荣。前几日刘文徵在绣画庄举行了第一次,也是每月一次的拍卖会,拍出两幅有名家题字的绣画都超过了一万两银子。而普通的绣画也水涨船高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场面。  杨易吩咐刘文徵要依靠中华映绣目前的名声,迅速拓展其他业务,在杨易的建议下,中华映绣继续扩建范围,准备建造大光第一间正规的歌剧院,相对于其他高端技术行业,弄一个悉尼大剧院这样的文化艺术中心出来,对技术的要求要降低的多,虽然还是局限在贵族丶上等人士的范围当中,但好在大光经济文化和杨易所知道的朝代比起来,还是算排在前列的。如果杨易早穿越来百十年,那时候大光才是真正的政治经济军事全面开花的时代,几乎能媲美秦汉唐宋时的中国,那才是该自己大展身手的时候。  历史都是循环并且必然的,大光朝也逃脱不了这个魔咒,从开国时的奔流涌进,到物极必反,再出现中兴之像,最后无可挽回的沉积堕落下去,慢性死亡,直到未来某年某月某时,某人或者某件事给它来上一枝穿心箭,庞然大物就会轰然倒下,从而逐渐消逝在漫漫的岁月长河当中。  大光在走下坡路,杨易这个不懂政治的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曾经的东方巨龙正逐渐的进入垂暮之年。北方那只不过几十年的年轻草原狼凶狄,总是肆无忌惮的在大光这条老龙身上搞事情,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老龙别无它法,只能一边舔着满身的创口,一边徒自仰天长啸,试图用自己仅存的威严去震慑那些窥探自己的小动物。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不错,但当死掉的骆驼肉骨全被野狼叼走之后,就不一定比马大了。  杨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这头骆驼上的一块肉,或者是一根毛发。如果可以选,他更愿意做一颗牙齿,兔子那两颗大板牙急了还敢咬人,何况骆驼。  PS:感谢“11选5”的600打赏!!!谢谢支持!
  思绪之间,杨易已经到了西市中,车夫按照吩咐很快就把他带到了纸坊外面。  杨易下车后登时就愁了,却见造纸坊门庭紧闭,在门外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当下不知道如何是好,京城的造纸坊不多,杨易就知道这么一家。  “公…公子”忽的身后有个稚嫩的孩童音,轻声呼唤道。  杨易转过头来,身后站着一个半高小童,穿的很朴素,腰间抱着一个大箱子,杨易疑惑道:“豆包?”  那孩童点了点头,不正是当初杨易去国子学撞见李顽时,死活着找李顽讨债的卖糕点小童么?  杨易笑道:“亏得你还记得我,你妹妹的病好了吗?”  豆包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多亏那日公子给予我的银子,妹妹看了大夫总算好起来了,等我…等我有钱了就将钱还给公子。”  杨易道:“嗯,人没事就好,至于还钱就不必了,反正那钱是李顽的,他现在在江南你想还也还不了。”  “我娘说借别人钱是一定要还的。”豆包坚定道,但想到自己平日里卖些豆糕只够自己和妹妹维持生计,想要存钱还债却是难的很。  杨易摸了摸豆包的脑袋笑道:“那不急,等你以后赚到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豆包“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道:“公子我看你在这里叫门,是想买纸张吗?”  “嗯,额对了,你认识这户人家吗?知道他们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昨日便关了门,听说好像是回乡探亲去了。”豆包道。  杨易动了动鼻子,这下麻烦了,要是买不到纸回去,要被老主簿念叨好几日。  “公子,我家有纸张!”  “你有?”  “嗯,你跟我来,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豆包很是热情,杨易无法,只好将信将疑的跟着去他家看看。  豆包的家住的很偏僻,偏僻的让人怀疑是这是一个地下党的秘密联络地点。在极其窄的巷子通道中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穿过多少低矮的屋檐,踩着无数的杂物,总算到了豆包家。  “妹妹!妹妹!有客人来啦!”豆包还未进屋就大声的呼喊道,似乎对于家里来客人这件事是非常的高兴,也难怪,没人愿意来这种地方做客。  不一会儿,低矮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黑乎乎的小女孩探出个脑袋来,第一眼看到豆包便兴奋道:“哥哥!今天回来这么早呀!”  豆包笑道:“今天有客人来我们家,快些让客人进来。”  “哥哥,他是谁啊?”黑乎乎的小女孩看着杨易有些警惕问道。  “他就是我给你说的,拿钱给你治病的那位公子。”  “是他?”小女孩似乎还是不相信,依然站在门口未动,盯着杨易的眼神丝毫没有相信的意思。  豆包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对杨易道:“不好意思啊公子,我妹妹被妓院里的龟奴吓过好几次…”  “我像龟奴?”杨易打趣道。  “不不不!!”豆包摆着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我是说妓院老鸨总是带着龟奴来我家,想将我妹妹买走…”  小女孩闻言躲在豆包身后,有些害怕喊了声:“哥…”  杨易顿时明白是什么情况,妓院总是会找一些雏女回去,从小调教,将来就能成为****却有经验丰富的极品妓子,在勾栏里非常的受欢迎。  豆包的妹妹看上去又黑又脏,但杨易能看的出来这丫头眉宇间五官端正,长大后绝对是个美人胚子。只是看小女孩样顶多也就七八岁,没想到妓院这就开始盯住了。  杨易苦笑了下,蹲下身子看着小女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和蔼,道:“小妹妹别怕,哥哥不是坏人,你看哥哥像个坏人吗?”  不想小女孩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嗯,像!”  “哎?…”杨易一时没蹲稳,差点摔了一脚。  在豆包一再解释,和自己的百般保证下,杨易总算了进了屋子。  屋子很矮小,杨易需要略微弓着身子才能站在里面,但是房间很干净,不大的一个空间里所有东西都放的很整齐,虽然也没多少东西。  空气中弥漫这一股潮腐的气味,这一点杨易倒是能习惯,因为他皇宫的住处就常年有些潮湿。  “谢谢。”杨易接过小女孩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板凳,总算不用弓着身子了。  杨易尴尬的看着一脸提防的小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豆花。”小女孩回道。  “豆包和豆花,挺好。”杨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时一直在屋门口转悠的咖啡慢慢悠悠的拐了进来。  “哇?这只猫好可爱!”小女孩一眼瞧见咖啡便一把抱了起来。  “可爱吧?”杨易笑道。  小女孩使劲点头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咖啡猫。”  “好奇怪的名字…它为什么这么胖呀?....”  小孩子就是这样,刚刚还把杨易当作勾栏里的恶奴,现在又极其热情的和杨易交谈,或许她觉得能养这么一只可爱小白猫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说话间,在屋里捣腾半天的豆包总算钻了出来。  “哗~~~”豆包将怀里抱的一大堆东西一股脑的扔在地上道:“公子,这些纸张你要多少拿多少!”  杨易走上去蹲下在来,在一堆杂物中翻了半天,差点没哭出来。豆包拿出的这些纸张全是一些废纸,是造纸过程中的残存品,完全不能用来写公文用。  见豆包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杨易不想打击到他,随口问道:“这么多纸你哪儿来的?”大光的纸张使用比较普及,但也不是豆包这种穷苦人家能用得起的。  “我捡的!”  杨易奇怪道:“捡的?”又看了看地上的废纸,这些纸虽然废了但只要再加工一次,同样便是再生纸,怎么会有人胡乱遗弃呢?  见杨易奇怪,豆包有些着急,他认为杨易怀疑这些纸张是他偷的,急切道:“上次就在我们前面那条巷子里,一辆马车拉了好多纸张。”  见杨易还是不解,豆包又道:“不但有纸张,还有树皮,麻布,油桶,马车装的太多,风一吹纸张就到处飞,那马夫捡不过来漏了许多。”  杨易正想解释一下自己并没有误会,却听豆包认真道:“那马夫我认识,就是新开的中华映绣的的马夫,他说拉这些东西回去是用来做柴火的,还叫我不要到处乱说!可我这真不是我偷的….”  “等等,谁拉走的?”杨易道。  “中…中华映绣的车夫。”  杨易想了想道:“你说车上有油桶,装有油吗?”  “黄漆漆的油,很臭,做菜肯定不好吃。”  杨易没说话,豆包说的应该是油脂,当然不能做菜,加上废纸木材烧火倒是可以,但自己的绣画坊虽然高端,但也没高端到用纸来烧饭做菜,而且此处距离绣画坊甚远,谁会闲来没事跑这么远拉一堆造纸废料回去?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最关键的是马夫竟然傻缺一样警告豆包不要告诉别人,这不明摆着说这件事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PS:感谢“寒立888”的2000打赏,感谢大家支持,今天三更
  从豆包家出来后,杨易没有直接回绣画庄,而是依然雇了辆马车先回了兵部。  “殿下,纸张有没有取回来呀?”杨易还没进门,就看到老主簿站在门口等自己。  杨易心在别处,摇了摇头,径直往门里走。  “哎殿下…殿下是否有事?”老主簿想要唠叨两句,但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让他一眼就瞧出杨易的异样。  杨易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问道:“老洪呢?”  “他给尚书府送折文去了,兴许要过一会儿才回来。”  杨易点了点头道:“那你先回家吧,我找老洪有点事儿。”  老主簿小心道:“殿下…”  “我没事儿,你且回去吧。”  上官不想说,下属切莫问,老主簿秉承着为官之道,拜辞回家了。  杨易拖了一张长椅出来,将咖啡放在脚边,自己闭着眼养神。  半个时辰后,洪直总算回来了,见杨易还在院里有些惊讶,走了上去道:“殿下怎的还没回去?”杨易来这里办公两个月,从来不迟到,但也从来不会多待,歇钟一响必定走人,今日却还在这里,是为奇怪。  杨易睁开眼看着洪直,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我找你有事,你且坐下。”  待洪直疑惑的坐好,杨易问道:“老洪我问你个事儿,你说如果有人想要无缘无故弄死你,你怎么办?”  洪直闻言眉头一皱,没有犹豫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死怼!”杨易接了个打游戏时候的座右铭。  杨易停顿了下,便直奔主题:“老洪,可能有人想要烧死我。”  洪直一惊,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回事?谁敢烧死殿下?”杨易虽然名声不是太好,但好歹是大光皇子,何人如此大胆?  杨易将豆包告诉自己的事情跟洪直讲了一遍,杨易想要洪直帮忙,衡量了利弊觉得一定要告知他真相,洪直也是在偌大的京城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只一听便也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洪直皱着眉头思虑了片刻道:“殿下想要我做什么?”他当然知道杨易特地在这里等他,并且把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他一定会有需要自己帮忙的。  杨易点了点头,他一直盯着洪直的表情,只要发现洪直有一丝觉得为难,自己便不开口,此时道:“这件事你我都是猜测,没有有力的证据,报官是没用的,而且一旦报了官就会打草惊蛇,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殿下请直说。”  “老洪能否相约到一些朋友,到我住的地方护一护?”  洪直顿时就明白杨易这是要请君入瓮,点头道:“我可以找一些从皇城司退伍的兄弟来。”  “可靠吗?不能走漏风声。”杨易凝道。  洪直很肯定道:“我在皇城司待了八年,这些都是过命的兄弟,绝对靠的住。”  “行,那今天晚上,我们中华映绣汇合,记住不要一起来,分散进去。”  “嗯,我知晓。”  洪直没有想到杨易住在中华映绣,更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像只懒猪一样的上官,会是堂堂中华映绣的真正老板。连着几日自己都带着一些休沐的兄弟去中华映绣住。  杨易没有将这个事情扩散出去,只告诉了刘文徵,并且要求刘文徵暂时不要动那个马夫,自己想要放长线钓大鱼。  连着数天的风波平静让杨易觉得自己是否过于多疑了,这几日对那马夫的监视也并没有什么进展,也一直未发现油脂等货物。  马夫叫元六,是前不久才进入中华映绣的,平日里专门帮绣画庄赶马车,负责拉拽货物。杨易让刘文徵去调查过此人,此人家住城东,家中有个老母,按理说绣画庄招的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可是刘文徵最后却说出了一条重要信息:元六好赌,刚来时就喜欢邀约绣画庄里的伙计赌钱,但后来刘文徵为了正一正庄子里的风气,便禁止了赌局。  这就有作案嫌疑了,杨易用后脚跟都能想出故事剧情,元六在外面跟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只要做别人的内应,欠账就能一笔勾销。  很老套的算计,但通常越老套的计谋,就说明越管用,用的人才会多,也总会有无数人往火坑里面跳。  第四天夜里,天空中的月亮挂的很高,晚上没有什么凉风,夏日的夜晚燥热闷人,无比的符合夜黑风高杀人夜这样的场景。  午夜时分,杨易正准备休息,忽的有人敲门。杨易心下一凝,起身打开房门便见刘文徵有些担忧的站在门口。  “殿下,来了。”杨易还未说话,刘文徵便低声道。  鱼儿终于还是上钩了。  杨易跟随刘文徵快步走进了一间屋子,一进门便看到洪直和两个壮汉站在里面。  洪直见杨易进来,没有废话直奔话题道:“三个黑衣人,前门两个,后门一个,都带了纵火的东西,一出现便被我们的暗哨发现,”  杨易道:“那元六呢?”  “元六在后门接应。”  杨易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往嘴里塞了颗瓜子儿,淡然道:“一个都不要放走,最好要活的。”  洪直得令,向身旁两个大汉示意了下,三人利落转身出去了。  这种战斗没什么悬念,洪直带的人都是皇城司中的好手,六对三,还是在偷袭的情况下,不到半柱香,三个昏迷过去的黑衣人和吓的尿了裤子的元六便被拖到了杨易面前。  “刘管事,不管我的事儿,我…我不认识他们…”元六激动的看着向刘文徵道。除了个别知情人,绣画庄上下大多都不认识杨易,只以为杨易是刘文徵家的亲戚,寄住在此处。  没有人理会这种苍白而搞笑的解释,杨易面无表情的盯着元六,他没有说话其他人自然不会言语。  安静的空气对于元六来说是可怕甚至恐惧的,仿佛在所有人眼中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  “我…我欠了他们钱,他们用我的母亲威胁我,可是他们告诉我只是要吓唬吓唬绣画庄。”元六眼泪鼻涕就如帝京城里的河道流出城一般,汇聚到一起顺着下巴往下流。
  杨易双手抱胸,看着几近崩溃的元六道:“这些人是谁?”  “是我在赌坊里遇见的,他们说他们是京城某家绣庄的,因为我家绣坊抢了生意,所以要报复。”  “我真的不知道,刘管事你饶了我吧….!”元六滚爬着上去想要抱刘文徵的腿。  杨易摇了摇头,对洪直道:“先让他安静点吧。”  洪直得令,上前照着元六颈部后面就是一掌,大呼小叫的元六两眼一翻便晕厥了过去。  两个大汉上前将元六拖到墙角放着,杨易能看出来这家伙已经吓傻了,除非他是奥斯卡影帝,否则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就是被人家当枪炮使的。  杨易看了眼地上晕厥的三个黑衣人道:“把他们弄醒。”  这对于洪直一干皇城司的老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皇宫里需要审问的犯人可能比大理寺还多。  一桶冰凉的清水下去,三个黑衣人悠悠醒来。  三人清醒之后见到自己身处之地,有些惊讶,但并未有多少恐惧。  杨易等人依然直直的盯着三个黑衣人,这个时候无声胜有声,更能给黑衣人精神上的压力。  果然其中一个黑衣人首先不安起来,看着杨易道:“我们收了钱替人吓唬吓唬你们,算我们兄弟几个倒霉,栽了。”  杨易笑了,往后轻轻靠在桌子上,饶有兴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这里管事的?”  黑衣人闻言,面色一下漂白。杨易坐在靠后的地方,周围人或坐或立,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不可能认出杨易是这里做主的人,可能只有一点,他们就是奔着杨易来的,明暗里已经对杨易观察非常熟悉了。  “我…我猜的!”黑衣人急道。  杨易为这人智商感到着急,笑道:“你怎么不说你见我相貌不凡,青云盖顶,隐有人中之龙的气势?”  黑衣人无言以对,索性闭上嘴不再说话。  杨易想了想,边喝了口茶边指着几个黑衣人道:“先打一顿吧。”  洪直几人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轻车熟路的将几个黑衣人拖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抽了根铁鞭出来,照着黑人人身上便使劲打,打的很有技巧,打脸不碰头,抽腿不及腰,几个黑衣人被打的哇哇乱叫,却只疼不晕。  不到一炷香,几个黑衣人已经是被抽的血肉模糊,没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文弱书生刘文徵,有些不适应的转了过去。  杨易怎么说也是在死人堆里爬过一回的,见黑衣人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杨易轻轻挥了挥手,已经开始喘大气的洪直这才停手。  杨易站起身来想要上前,忽然想到聊什么又重新坐了下来,按照套路来说这时上去装逼的人,重一点的会发疯的囚犯咬一口耳朵,或者喘一脚下体,轻一点的也会被吐一口带血的唾沫,杨易不傻,还是老老实实又坐了下来道:“现在想说吗?”  “咳咳…”黑衣人吃力的咳嗽了几下,血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竟然哧哧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是渗人。  “将军,你看。”这时检查黑衣人兵器的侍卫有了发现。洪直接过那柄弯刀,只见刀柄与刀刃相接的地方有刻印,虽然自很笑都是很容易辨认的。  大光国朝对兵刃铁器是有着严格的管制,规定了所有可以使用兵器的地方都需要在兵器上打上刻印,以限制兵器的随意流通。  洪直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口冷气,连忙将刀递给杨易。  杨易接过长刀,借着烛光,果见刀刃末处刻着打刻了一排篆字:大光皇子杨昂监。  前面是名字,后面的“监”字便是监管的意思。  “大皇子府上的?”一旁同样见到字样的刘文徵讶异道。  “哈哈!”黑衣人忽然大笑道:“本来家主不准我等透露身份,但既然你们知道了,还不快放了我等?”  屋里空气顿时凝固,本以为这件事只是中华映绣普通商业上的纠葛,不想竟然牵扯出了大皇子杨昂,再傻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极不简单。  杨易倒没有多惊讶,因为从他听说这群人要用油脂木材纸张纵火,就明白有人要致他于死地,这些东西一旦燃烧起来,迅速就能将火势窜到整座楼,绣庄里一个人都别想跑出来。  杨易反而很想笑,他已经肯定这群人是在栽赃嫁祸给杨昂。因为这样的剧情自己很熟悉,前世有一位著名作家写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群前明朝沐王府的蠢蛋,带着一身平西王府吴三桂府上的东西,跑去刺杀满清皇帝康熙。计谋是很好的,成功了最好,不成功还能嫁祸给死敌吴三桂,结果被聪明的康熙皇帝毫无压力的识破。没有人会愚蠢到带着刻有自己名字的兵器去暗杀,那不如直接把自己名字写在脸上。  杨易万万没想到也能碰到这样的事,自己不是康熙,身边也没有一个叫韦小宝的太监使坏,所以事情就好办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杨易再次站起身来对洪直道:“把这三个人嘴堵上,互相背对。给他们每人一张纸,每个人在纸上写出幕后主使的名字,如果有一个人写的不同就垛掉他一根手指,三人都不同就每人都少一根手指。”  “手指没了就垛脚指,脚指没了就剁身上其他凸出的部位,直到三人答案都一致,不许写杨昂的名字额,谁写了他的名字就剁两根。”  “额对了,老刘,你去找些止血药和纱布来,在他们答案统一之前,谁都不准死。”  说着话,杨易已经转身出了房门,全然不顾身后黑衣人们绝望的嘶吼。这没什么好怜悯的,这些人想要知自己于死地,自己心软等于自杀。  杨易这次真的怒了。  有人不光要利用自己,还要杀了自己,这是不可饶恕的。  出了房门,杨易靠在墙边嗑其瓜子儿来,踹了踹在脚旁边打盹的咖啡笑道:“他们整日说你是只猫,时间久了你这只圣虎就真的成了猫了。”  没过多久,洪直拿着第一封纸条出来递给了杨易,一一打开看了眼,杨易摇了摇头,洪直又转身进了去。  当洪直拿出第四波纸条的时候,杨易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洪直在一旁见他眼神一会儿惊异,一会儿又有些疑惑,一会儿似乎又有些恍然。  洪直没看三张纸条上写的是谁,作为在皇城司当差数年的将领,他知道皇宫这个外表看似亮丽高贵的地方,暗地里是多么的肮脏黑暗,知道的太多不一定对自己有好处。  良久,杨易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冷道:“一个不留,尸体处理掉……”  “煮豆燃豆萁啊…”
  夺嫡,夺位这种历史上司空见惯的事情在任何国度都不会少,几乎就没有不见血的。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暗潮涌动之中流的血几乎可以汇成一条河。哪怕是一个千古名君,在手足相残,弑兄弑父的时候也从来都不会手软,因为坐不上皇位那就永远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明君还是昏君。  杨易觉得不管维宗皇帝是因为优柔寡断,还是追求完美,没有早早的立出太子,就给这道积压无数洪水的堤坝捣开了一条口子,迟早会崩塌,然后毁天灭地。  狂奔的洪水是无情的,它从来不会考虑在下游有多少善良的渔人,只要它觉得有些碍眼的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冲垮,淹没。  杨易想做一个渔人,做一个只要能悠闲度日临江而钓的渔人就好。所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努力的想要爬上岸去躲避这一场来自皇权的狂风暴雨,但总有人会不允,也总想把他拽进水里。这个时候杨易除了要表现一下自己过人的水性,还需要放下手中鱼竿,拿出面对风雨的勇气。奔流涌进之下,不进则退的道理他还是很清楚的。  杨易没打算将这件事报知大理寺,这样反而让自己显得很被动,必须要让对方看不明白自己才能掌握住更多的主动权。  另外,经过一番不是太激励的心里搏斗,杨易还是决定放了元六,哪怕洪直一在自己耳边念叨斩草要除根的道理。  放走元六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来毕竟是自己店里的伙计,被黑衣人利用却毫不知情。二来得感谢这家伙有个可怜的老母。  “带着你的母亲离开帝京,永远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杨易承认自己有些妇人之仁,每个人总有一些过不去的心结。  不过这件事也不一定是坏事,至少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对敌人毫不手软,对自己相关的人却仁慈有加,不经意间巩固了杨易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  处理完所有事情天已经大亮,杨易与洪直告别众人去兵部报道。一夜未眠的二人精神都不是太好,难得的没有拉着贾主簿“斗主簿”,贾主簿也就乘着这机会连忙将近几日积压的文件全给处理了。  杨易做了甩手掌柜,一上午都流着哈喇子在椅子上睡大觉。直到晌午十分才被洪直叫醒吃午饭。  大光朝和很多古代人一样大部分实行的是两餐制。日出一餐,日入为一餐,按照杨易的估算,大概就是前世时间上午7,8点吃一顿,下午3,4点的时候吃一顿一天就算搞定。  但杨易认为一日三餐才能满足人每日足够的营养丶热量均匀涉入,所以强令只要与自己有关的地方,都必须实行三餐制。  “老贾呢?”杨易边往嘴里塞着饭,边问洪直道。  “去吏部取审文了,看时间应该快回了。”  洪直说的没错,两人一碗饭还没吃完,贾主簿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杨易招招手道:“来老贾,先吃饭。”  贾主簿将怀里的公文全部放到内堂去,然后端出一盆水哗啦啦的洗起手来,这是杨易这个主事规定的怪条文之一:吃饭前必须洗手,否则不准上桌。  贾主簿洗完手,一屁股就坐在杨易对面,拿起碗道:“我刚在吏部得知一个消息,昨晚出大事了。”  “什么事?”杨易问道。  贾主簿凝道:“有人行刺皇子。”  此话一出,杨易和洪直二人皆是一惊,两人互望了一样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异:“难道昨晚的事儿泄漏了?”  却听贾主簿道:“三皇子丶六皇子和八皇子府上都遭到了刺客袭击。”  杨易惊异更甚,没想到昨晚京城动静这么大,不光有人袭击自己,近半数的皇子都遭到了安袭。  “得逞了吗?”洪直问道。  贾主簿往嘴里夹了几根咸菜慢悠悠道:“八皇子杨杰受了伤,不过没什么危险,刺客听说没抓到活的。”  杨易问道:“有线索吗?查出什么没有?”  贾主簿放下筷子,转身看了下大门确定无人才轻声道:“我听吏部的人说,是大皇子干的。”  杨易与身旁的洪直又互相望了眼,原以为暗杀只是针对自己,没想到手笔这么大。幕后之人的阴谋很明了,能得手最好,这样便少去一个甚至几个竞争皇位的对手,没得手就把脏水全部往大皇子杨昂身上泼。  杨易想了想道:“老洪,你吃完饭先别在这里待着了,出去打探下消息,那人一定会有后手。”  洪直点了点头索性也不吃饭了,放下碗筷快步便行了出去。  贾主簿看着洪直离开,又看了眼杨易道:“唉...看来这几日京城就要变天了。”  贾主簿说的没错,地庆的天变了。不过没有等上几日,就在下午洪直便面色凝重的匆匆赶了回来。  洪直快步走到杨易面前,拿其桌上的茶壶咕噜噜大饮了一口,喘了口大气道:“京兆府尹被撤职,昨晚当值的巡城卫斩了二十多个”顿了下凝道:“三皇子杨琦丶三皇子杨琦丶五皇子杨宗,六皇子杨素找皇帝哭诉,李岑等一干文臣也奏请皇上严查此事。”  “皇上下旨责令大皇子杨昂无旨不得出府,等同于软禁。”  杨易闭着眼躺在椅子上听洪直讲完,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现在看来幕后人从一最开始就有着一环扣一环的阴谋,先是利用凶狄人袭驾事件打压掉大皇子杨昂的鼎立支柱王怔,然后利用暗杀皇子事件栽赃陷害进一步打压。  杨易不相信皇帝没有看出其中的端倪,可是现在的杨昂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无人敢保,皇帝将其软禁已经算是最柔和的处理方案。  不过随着事情继续发酵,大皇子杨昂可以在皇帝的庇护下平安无事,要想再争夺嫡位却已然毫无希望。在杨易看来这就是后世所称的舆论压力。无论你是不是一身清白,一盆洗脚水泼到身上一样会沾得一身骚,很难洗的干净。  有人栽下去,自然就会有人爬上来,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大皇子杨昂的政治对手三皇子杨琦无疑时机抓的十分准确,这个时候只要一脚将杨昂踩下去,他就永远翻不了身了。  “殿下...我们怎么办?”洪直皱着眉问道,他也很清楚杨昂是被冤枉的。  PS:先送上一章,晚上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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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观其变。”这是杨易现在唯一能做,也是乐所其为的。  无论杨易知道不知道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大哥有没有含冤,都没有站出来的理由。且不说自己和杨昂除了肉体上的血缘便没有任何关系,哪怕杨易做一个圣人或者忠谏之臣在朝堂上为其高呼冤枉,除了能给自己拉来无数仇恨以外无非就是被人再当傻子看一回。  不过不出声,不代表不会有动作,必须要加强防范并且找机会向某些人宣告一下自己的主权,不然谁没事都来算计一下自己那就不好玩了。  杨易直起身来,摸了摸下巴道:“老洪,你能不能帮中华映绣找一些看庄护卫,俸禄待遇好说。”  洪直明白杨易的意思,直言道:“可以,皇城里的退伍兵士很多,明日我就去联系一些靠的住的。”想了想又道:“但这些军士都是出身行伍,小队以上的作战很勇猛,但若是论近身单兵武力,潜行刺探这一方面的能力,我建议公子去武驿馆看看。”  “武驿馆?你解释下。”杨易来了兴趣。  “很多官宦人家为了保证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都会雇佣一些江湖上的人做近身侍卫,这些人武艺高强在短兵相接单兵作战这一项上,是大部分行伍军士所不及的,唯有一些经验老道的尖刀斥候能与其论长短。但京城中除了北军那帮将领家臣,很难找到经验丰富的退伍斥候,这些人都是军队的宝贝,通常不会放出来。”  想了想洪直又道:“我听说了,昨日行刺事件那些刺客就是栽在这些江湖侍卫手里。”  杨易恍然,那些刺客看上去并不笨,会用买通内奸这种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如若不是自己偶然遇见了豆包,后果可能非常严重。而那些皇子府不可能有自己这般好的运气,他们如何做到防范的?原来是每个人府中都养着一批武林高手。有这样一群人在,所有刺杀暗算都很难成功,否则国朝早就乱了套,看谁不顺眼就派人去干掉了事。  不过杨易还是有些疑惑道:“如何确保这些人的忠诚?据我了解江湖中人鱼龙混杂,很难辩清好坏。”  “当然不是什么江湖中人都可以招进来的,一般招选江湖侍卫都是用那些江湖中名门正派的门人弟子,这些人基本上身家清白而且大光有律规定江湖各个门派有义务对自己门下弟子进行审查监管,只有门人武艺品行都经过了师门考校才能发以行文出山,门人以此行文到各地谋求生计。”  杨易有些惊讶,这不就是后世多少人趋之若附的文凭吗?名门名派出师行文就等于名牌大学毕业文凭,到哪里都好找工作。  洪直继续道:“不单如此,如果门下之人在外面为非作歹,那么门派也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受到朝廷追责。”  杨易听到这笑了,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定,难怪大光这样一个国朝强势的国家能够容忍江湖门派这种难以控制的力量生存,也顿时想起那日自己的贼秃和尚师傅和那位白衣繁花圣女的谈话,繁花谷一个长老叛逃凶狄这样的事情所造成的后果是任何门派都难以承受的。  “那你说的武驿馆是什么地方?”  “武驿馆便是专门对进城的武林人士进行登记入案的地方,那里会聚集很多江湖人士,许多官宦人家都会到那里去挑选府中侍卫。”  “好家伙,这不就是中介所嘛,有点高端。”杨易饶有兴趣的嗑了颗瓜子儿。看来这个武驿馆自己的确得走一趟,其实这次被暗算的事还没有让杨易有危机感,毕竟已经提前破坏掉了对方的阴谋。最让杨易感到后怕的还是上一次在山谷中自己和王飞将等人暗算那两个凶狄焊卒,有王飞将这个蛮牛在,己方在提前埋伏先手之下却差点被对方给反杀,这是很危险的一个信号,让杨易来大光后第一次非常认真的去思考自己的生存坏境问题。  无论在任何时候有两种人的命是最耐活的,一种是有一身的保命本事的人,一种是能找到有保命本事保护自己的人。杨易倒是有个看上去很牛叉的师傅,他也很想教自己保命本事,奈何杨易是个懒人又对习武这样费时费力的东西毫无兴趣,那么只有选择第二种了。  下午一到时间杨易匆匆离去,回到中华映绣便告诉刘文徵等下次哑婆出来的时候,转告哑婆回去一定要和母亲加强防范,最近帝都不太平,哪怕是在皇宫里也不一定绝对安全。也吩咐刘文徵需要注意些,夜间也要派人值岗巡查,特殊时期特殊处理。  第二日,杨易正好休沐,拒绝了洪直的陪同自己一人前去武驿站,洪直那虎背熊腰的架势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人,杨易怕到了驿站那些文人看出自己身份高贵而影响自己的判断。  “公子?”  “小舞?有事吗?”杨易刚走出庄子就被身后的小舞叫住。  小舞年方正貌,苗秀的身材加之绣画庄独有的紧身旗袍,更显得有几分清然之感。此时站在杨易面前,似乎有很为难的事情,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什么来。  杨易看了看天,眼见落日正红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道:“我要去办点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小舞一听杨易要走急道:“公子…”  杨易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能看到人,一旦错过便有好些日子难见到。  杨易见她似乎确实有要紧事,便道:“那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办事,咱边走边说?”  小舞有些不好意思,杨易又笑道:“走吧,怕我把你卖了啊?”  二人雇了辆马车,杨易与车夫说清楚去处便回到马车里。  刚坐下就见一旁的小舞低着头,光泽的小脸蛋都快红到耳朵根了。杨易笑了笑,这小姑娘估计没跟男人同坐过一辆马车,正想出声安抚两句,小舞却先说话了。  “其实公子若是想把我卖出去也是可以的…”小舞声音很低,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  “那行啊,再把你卖回春香园的话,老鸨子一定会开很高的价钱。”  “我…”  女人的眼睛就是一道水闸,眼泪说来就来毫无征兆。  “哎哎你别哭,我说着玩儿的呢。”杨易措手不及急道:“喂你别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  一时间杨易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怪自己嘴浪胡乱开玩笑。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将你卖掉。也不对,我说过你们是自由身,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左右你们的命运,何来的卖一说呀!”  PS:有毒!...我傻缺把这章发到第一卷去了,然后找了半个小时...待我到厕所回回智商...
  女人是水做的这绝对是一句真理,眼泪说来就来还怎么都流不完的大招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在百般解释就差没指天发誓的情况下依然没能让小舞止住哭泣,杨易觉得自己也快哭了。  就看前面那赶车的车夫不时往马车里瞟的眼神,杨易很怀疑小舞再哭下去待会儿会不会猛然冲出一位英雄指着自己鼻子骂道:“淫贼!休得放肆!”然后自己很自然就成了英雄救美当中的那个恶人了。  “你再哭我就跳车了!”杨易懊恼道,然后他惊奇的发现这句还真管用,小舞的哭声总算小了下来。  为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杨易赶紧奔正题去:“你不是有事儿跟我讲吗?这么一直哭待会儿可没时间说了。”说着将自己的锦帕递了过去。  小舞委屈的接过锦帕,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总算止住了哭泣,哽咽道:“对不起,公子…”  杨易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他怕自己嘴管不住又说错话。  小舞低着头,终于说道:“公子,我能否不说?”  “啊?”  “我…我是说我的家世,刘先生这几日在查庄子里所有人的家世,我能否不说…”  杨易恍然,因为元六的事情,刘文徵决定对庄子里所有人的身份家世进行详细的审查,一定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但我保证我对公子对绣画庄绝对没有恶意,我可以对天发誓。”小舞咬着下唇盯着杨易的眼珠子晶莹清亮。她的要求无疑有些无理,她其实也知道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任何地方都很难被接受。  杨易面带微笑看着小舞没有说话,又看了眼蹲在小舞腿上安逸的咖啡,道:“你的苦衷和绣画庄或者是我有关系吗?”  杨易受不了女人哭,但也不是一个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人,有的事情是不能一味的去表现自己的男子豪爽气概,毕竟这不光关乎他自己更关系到整个绣画庄上下的安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自己身边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小舞闻言点了点头,可是犹豫了下又摇了摇头,似乎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判断。  “嗯,算了...我同意。”  小舞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杨易真的会答应,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易笑了笑,他对这件事是有一个衡量的,小舞这样一个女子哪怕她有所图谋只要自己多注意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而最重要的是杨易觉得小舞不是坏人,没有理由就靠自己的眼光,靠自己的直觉,作为一个曾经的销售精英,一个职场上的老油条,如果连小舞是在演戏自己都完全看不出来,那么栽了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你不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豁达,我认为总有那么一天你会跟我讲的。”杨易道。  在大部分时候,对方之所以要对你隐瞒什么东西,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不信任,小舞现在就是不信任自己,哪怕她只是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这也是一种不信任。  小舞又要哭了,她来找杨易其实是鼓起了很大勇气的。这几日在她心里徘徊最多的想法是离开绣画庄,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在这里生活的感觉,这是自己没了家之后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  见小舞眼里泪花又泛了起来,杨易赶紧道:“到了到了!下车。”  果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杨易一弯腰就钻了出去跳下马车,然后回身将小舞接了下去。  “好啦别哭了,你要再哭我真要成登徒子了。”杨易安慰道。  小舞看了看周围,果然周围人不少人都奇怪的看着自己二人,而且看杨易的眼神满怀怒意。  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擦干,满着头跟在杨易后面来到了一家驿站门口,抬头一看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武驿馆”。  “公子,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当伯乐。”  武驿馆更像是一家客栈,从外面看地方似乎不大,除了一个锦布招牌和一道普普通通的木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杨易和小舞正要走进客栈,忽然,一道人影从客栈里撞了出来。杨易眼疾手快一把将小舞抱住闪到一边,那人影撞了个空踉踉跄跄扑倒在门口,却在落地的一瞬间手腕一用力一翻身又站了起来,这样一连贯的动作掩盖了之前撞出门外的狼狈样。  那人恶狠狠的看了眼驿馆里面,又看了眼杨易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见那人也不知道个歉就走了,杨易想要出声喝斥却发现怀里的小舞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姑娘脸都快红成两块小苹果了,显然也是从来没被男子这么抱过。  杨易连忙放开她,轻咳嗽了下掩饰自己的尴尬道:“那个…我刚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没有…”小舞头都快低到怀里了,但听到杨易这番话却又有些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有些失落。  杨易心里暗道:“古代小姑娘可真是够单纯的,这都能不好意思…”  见方才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杨易只好带着小舞往驿站里面走。  二人刚一进门就被一堵墙给挡住,谁会在门口修一堵墙?惊愕的杨易抬头一看这哪儿是一堵墙啊,分明是一个长得如同蛮牛一样的人。  一个真正的蛮牛,杨易觉得如果憨壮的王飞将和这人站在一起只能算是一只还未成年的熊崽子。杨易挺高的一人竟然只齐其肩,感觉站在这人面前能够遮日避阳了。  那人双手抱怀,犹如一尊门神般站在门正中央,此时竟挂着一脸的灿烂笑容低头盯着面前的杨易。仰着头的杨易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张铁饼脸笑的很是渗人。  “铁牛!滚一边儿去,别站门口吓唬人!”忽的里面有人骂道。  果真人如其名,那叫蛮牛的大个子对着杨易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开了道路。  杨易这才看到客栈里的情况,客栈倒是没什么区别,和所有客栈一样二层阁楼式的,一楼放满的桌凳,应该是酒肆吃饭的地方,二楼排排列列的估计都是睡房。  扫了眼整个大堂,大堂中人不少却安静的可怕,或坐或立,浓眉大眼的一个个此时都直勾勾的看着门口这处,也不知道是在看杨易还是在看那个叫铁牛的人。  杨易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些打鼓,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因为压抑的气氛。  前世有一部电影叫《新龙门客栈》,杨易发现此时的情节和那里面差不多,不用言语单从眼神就能感觉到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善类,每个直勾勾的眼神都仿佛要把人看透,空气中弥漫的杀机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PS:感谢“你那什么什么”的3000打赏,这章是打赏加更,多谢支持
  “你有什么事?”方才喝止铁牛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易随声看去,声音来自右边,那里是一个木具柜台。柜上上摆满了盖着红绸子的酒坛,酒坛堆里面站一个中年掌柜正啪嗒嗒的拨弄着柜子上的算盘。  杨易拉着小舞在所有目光注视下走了过去,他正要说话却见那掌柜抬起头看了眼杨易和小舞又低头继续算帐,道:“我们这里不接外客,客观请便。”  “何为外客?”杨易问道。  掌柜抬起手中的毛笔指了指堂上一干杀气腾腾的人道:“这些人就不是外客。”  杨易顿时明白,这家驿站不接受普通客人,只接待江湖浪人。自己一个人文质彬彬的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进来显然不是江湖中人,掌柜可能经常预见这种情况,也没有表现出太多讶异。  忽悠一人道:“马掌柜,我倒觉得那位小姐姐不像外客,可以住下。”声音有些像宦官的声音,很难听。  杨易转过身来,发现说话声音似乎是那个铁牛发出来的却又没见他张嘴,很是古怪。  正自奇怪,一旁的掌柜道:“猴尖儿你不说话我还忘了,你方才唆使铁牛在驿站打架的帐快些过来与我算算。”  杨易之前在洪直那里听说过,武驿站因为来往之人的特殊性,有着严格规定不允许在驿站中打架斗殴,这掌柜老儿看似软弱无力其实是个很有实权的正七品驿官,随时可以召唤离此不远处的巡城司过来。  掌柜声音方落,就见铁牛肩膀上忽的又长出一个脑袋盯着掌柜哧哧笑道:“马大人言重啦,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你看也没损坏什么东西呀!”  杨易仔细瞧去,这才发现不是铁牛长了两个脑袋,而是有个人扒在铁牛的背后面直探出个脑袋在说话。那人说着从铁牛背上跳了下来,杨易看那人最多一米五高矮很瘦,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真如一只猴精一般。  那叫猴尖儿的人先看了眼有些害怕躲在杨易身后的小舞,面上笑容很是灿烂,可当他看到杨易一脸笑凝凝的盯着自己时,不禁怔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从杨易人畜无害的笑容中看到了杀意?  猴尖儿和铁牛浪迹江湖也有好几年了,由于自己二人出生不是名门正派,铁牛徒有一身蛮力有些傻乎乎的,自己又太瘦弱,没有哪家权贵愿意供奉这样两人,但猴尖儿的阅历并非如他身体般矮小,越是弱小的人想要活下去就越是要有点本事,他和铁牛也算是腥风血雨中走过来,对人的杀气极其敏感。  不经意的往铁牛身边挪了一步,猴尖儿将想要调侃小舞的话语全给咽回了肚子里,盯着杨易干笑了两下。  杨易笑容不改,回过身来对马掌柜道:“我们不住店,喝点酒可以吧?”  马掌柜总算抬头奇怪的看了眼杨易,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可以,一壶酒三十钱。”说着从旁边递过一只小酒壶给杨易。  杨易接过酒壶将铜钱放在桌上,拉着小舞就在旁边一张桌子旁坐下。  周围无数眼神涉来,小舞有些害怕的轻轻拽了拽杨易的衣角,细声道:“公子…”  杨易对她笑了笑轻轻一鄂首,道:“无妨。”说着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将怀里的咖啡递给小舞,这样兴许会让她更安心一些。  杨易想了想,又抓出一把瓜子儿出来自己边吃便给咖啡嘴里塞,还示意小舞也吃,脑子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挑选自己需要的人手。  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就听着杨易咯咯嗑瓜子儿的声音。站在门口的铁牛痴道:“猴尖儿,我也要吃瓜子儿。”  “吃吃吃,整日就知道吃…”猴尖儿瞪了铁牛一眼,眼珠子转了圈来到杨易桌旁道:“公子,我家铁牛嘴馋,能否赏些与他?”  杨易笑着点了点头,猴尖儿高兴的来到杨易身旁狠狠抓了一把,感觉似乎不太好又从手缝里面漏了些出来,低头哈腰的给杨易道了谢就往回走。  铁牛见猴尖儿真的要来了瓜子,傻笑着站在门口摊着大手等猴尖儿给送瓜子儿。  猴尖儿走了回去正想骂两句这傻子。忽得,铁牛脸色一变,竟然顺势一掌猛的拍在猴尖儿胸口上。猴尖儿瘦小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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