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员一般用什么博客比较好？大家都说说自己平常用的都是那个网站的呀？-CSDN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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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西班牙人写的西班牙人的罪行--《西印度毁灭述略》第四部分&完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二卷第一篇第一章第二—五节。——原注
② 见上书第二卷第一篇第九章第八节。——原注
罚印第安起义者，企图用武力重建国王的权威。①
　　圣多明各的当权者正对如何按政府指示帮助拉斯·卡萨斯实现计划展开 讨论，最后一致决定，同他联合起来共同采集珍珠，开发矿藏和经营农场，
以后把利润分成二十四份，六份归国库，六份归巴托洛梅教土和五十名金马 刺骑士，三份归海军统帅，四份归皇家检审庭法官，三份归财库司库会计和
检查员，二份归西印度会议，但是受益单位和个人应负担上述事业的一切费 用。
　　为此，由奥坎波的 120 名精选士兵组戍的船队划归拉斯·卡萨斯指挥。
船队装满粮食，还带有大量小礼品准备馈赠印第安人，以取得他们的信任， 帮助其获得黄金和珍珠。随后，西印度的当权者允许拉斯·卡萨斯登上摩纳
岛获取 1100 担木薯以供自用。一切准备就绪后，拉斯·卡萨斯于 1512 年 6
月驶离圣多明各前往波多黎各的圣胡安城去接在该地等候的 2D0 名农民。最
后，他们一起登上位于大陆的托莱多城。此城为贡萨洛·德奥坎波所建，当 他领兵一路平定骚乱之后也来到此城。他表示服从拉斯·卡萨斯的领导。并
想继续统帅他那 120 名精选士兵。但对拉斯·卡萨斯的计划却毫无兴趣。拉
斯·卡萨斯并不具备足够力量使奥坎波服从自己领导。不久，果然，几乎全 城人口都驶往圣多明各。托莱多城顿时冷落起来，只剩下巴托洛梅教士的友
人、与他同来的农民、受雇前来探险的年轻人和在奇里比奇修道院幸免于难 的方济各会教士（后者在新居民区又重建了一个修道院）。
队长奥坎波在返回圣多明各之前，曾表示他对自己不得不离开拉斯·卡
萨斯感到遗憾，因为他比其他人更能帮助他克服困难、实现计划。 这一挫折并没使巴托洛梅教士消沉、气馁，他派人修建仓库储存粮食和
所有他带来准备与印第安人交换的东西，接着又忙于在库玛纳波河口建造一
个小城堡以保护印第安人免受西班牙人的侵犯。城堡建成后，他通过托莱多 方济各会教士和一位颇有权势的印第安女人唐娜·玛丽亚的帮助，开始与印
第安人建立联系。他向印第安人宣布，他受西班牙国王之令前来保护他们免 遭别人欺辱；所有印第安人都有权获得各种应得权力，尤其有权享有宗教的
恩泽，这对他们最为需要；此外，他们还将受到真心实意的教导。但是，正 当拉斯·卡萨斯的努力即将收到成效之时，库巴瓜的西班牙人破坏了城堡，
托莱多城和附近居民受到了他们的敌人，即西班牙人的威胁。（西班牙人只 需航行 7
海里就能上岸打家劫舍。）拉斯·卡萨斯为切断库巴瓜西班牙人与 库玛纳印第安人的联系所做的努力均告失败。尽管他向总督和圣多明各岛其
他权威人士多次提出禁止西班牙人进行骚扰，但毫无结果。在与托莱多教士 研究之后，他决定去圣多明各了解海军统帅和皇家检审庭法官如何解决库巴
瓜西班牙人的不法行为。临走，他委托弗朗西斯科·德索托在其离开托莱多 时执政。他明确指示德索托，无论如何也不能动用港内的两艘船只，因为那
是在情况紧急时专门为营救西班牙人或保存口粮和其它物资用的。不幸的是 德索托并没听从上司的指示，拉斯·卡萨斯刚走，这位托莱多的代理人便利
用这一机会乘那两艘船去与印第安人换取黄金和珍珠，将城市及居民置于即 将降临的危难之中。为使读者更清楚了解这一事件的经过，我不得不先叙述
一下与此相关的背景：
库玛纳的印第安人嗜饮西班牙酒，库巴瓜的殖民者便以酒引诱印第安人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二卷第一篇第九章第八、九、十节。——原注
交出大量黄金、珍珠和奴隶。为此，库玛纳的印第安人常到腹地捉拿儿童与 库巴瓜的西班牙人换酒，自从在库玛纳波河河口建立城堡后，很大程度上阻
止了这种交易的进行。无疑，这不仅触怒了西班牙人，也触怒了印第安人， 于是，印第安人决定捣毁城堡，杀掉方济各会教士。本来，如果库巴瓜的西
班牙人停止在大陆沿海地带进行这种交易，方济各会教士仍会受到印第安人 的敬重和爱戴，托莱多城会有更多的人前去定居，城市设施也会日臻完善，
然而现在情况却突然恶化。
　　密谋在拉斯·卡萨斯离城期间加紧进行，当弗朗西斯科·德索托命令拉 斯·卡萨斯为退守而备的两艘船离港去搜刮黄金和珍珠时，印第安人便乘虚
而入，实施其预谋的计划。
　　教士们在灾难发生前 3 天预感到事情不妙，决定和其他西班牙人乘一艘
准备离岸去搜刮黄金、珍珠和进行奴隶交易的船只逃离该地，但遭到奥坎波 队长的拒绝，于是，只好准备死守城堡。不想当时火药受潮不能使用，第二
天正当他们把火药摊开晾晒时，一批印第安人冲来，烧毁城堡并杀了迪奥尼 西奥教士，弗朗西斯科·德索托也身负重伤，3
天后丧命。印第安人以为所 有西班牙人都躲在城堡里，因此忙于焚烧城堡而没有去海岸搜寻，西班牙人 乘机在离阿拉亚角滩地 2
里格处找到一只小船匆忙逃离大陆，否则一个也不 能幸免。
与此同时，拉斯·卡萨斯也遭到不测：航行间舵手迷路，将圣多明各与
波多黎各两岛搞混，因此船超越圣多明各 80 里格来到一个叫亚吉莫的海域， 他们只好在惊涛骇浪中挣扎了两个月。
帆船最后只好在古巴停泊，巴托洛梅教士深入内地 9 里格，在一个叫亚
瓜那的地方准备修整几天，思考下一步行动计划。这时，托莱多的教士和西 班牙人均已抵达圣多明各。库巴瓜的西班牙人也随后到达。（他们也触犯了
印第安人，为了进行报复，印第安人也向他们发动了进攻。）在圣多明备谁 也不知道巴托洛梅教士的下落，于是便有流言说他已被印第安人杀死。拉
斯·卡萨斯在驶向圣多明各的路上获悉西斑牙人已到达该岛，他一上岛便向 海军统帅、检审庭法官和其他高级人士讲述了他驶离大陆后的遭遇。当权者
立即决定派兵再次进行讨伐，严惩印第安人，重新占领大陆沿岸地带和岛屿。
至于拉斯·卡萨斯历尽艰辛奔赴圣多明各所要解决的问题，尽管几个月来， 他不停地周旋，当权者始终不予理睬。在此困难时刻，他甚至连最基本的物
质需要都得不到满足，幸亏这位印第安人的保护者在多明我会教士中得到了 安慰。他和教士们建立了密切联系，他所在的修道院院长多明戈·德贝坦索
斯神父让他穿上多明我会教服，请他参加各种教务活动。巴托洛梅教士很自 然地把自己的命运和这些可尊敬的、被他视为兄弟的教士们的命运联系起
来。埃雷拉说此事发生于 1521 年，当时拉斯·卡萨斯 47 岁。但与他同时代 的史学家多米尼克·雷梅萨尔断言此事发生于 1523
年。贡萨洛·费尔南德 斯·德奥维多和弗朗西斯科·罗佩斯·德戈梅拉在其执政期间对拉斯·卡萨
斯的活动也多有记叙，但是错误百出。①
请问，对于一个突然遇到不测而无法实现计划的诚实忠厚的教士，还有 什么可责备的呢？把 200
名农民的逃散归罪于他是公平的吗？难道库巴瓜的 西班牙人的违法行为也要他来负责吗？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三卷第一篇第二章第三、四、五节。——原注
　　西班牙人的行为以及阿隆索·德奥赫达的不义之举确实伤害了印第安 人，迫使他们起而反抗。当贡萨洛·德奥坎波为替西班牙人报仇而给库玛纳
沿海居民套上新枷锁时，他们除引起印第安人的反感和仇视外，还能指望得 到什么呢？一系列的事件大大加深了印第安人的疑虑，因此产生诸多冲突，
这是拉斯·卡萨斯当时没料到的。消除印第安人抵触情绪的唯一办法是应更
加和蔼地对待他们，认真履行许下的诺言，并与他们谨慎交往，不惊吓他们，
这样一定能使他们顺从，恢复原来的秩序。但是，弗朗西斯科·德索托则反 其道而行之。正当印第安人受到迫害准备报复之时，他却打发两艘船去搜刮
财宝，以致遭到不测，难道这也要拉斯·卡萨斯负责吗？仅仅因此就能断言 他的观点谬误和心怀叵测吗？
　　拉斯·卡萨斯加入多明我会时，已年近半百，他本可以在修道院过宁静 的修道生活，在历经坎坷和多次远程跋涉之后，无论体力和精神都需要安静
休养。但是，他把印第安人视作自己的子女，不忍眼看他们惨遭侮辱和暴行 而无动于衷，他一直把实现自己的神圣事业和对那些企图把教义和铁血同时
输进西印度的暴徒提出控告作为自己的职责。这个时期他撰写了“De unico vocationis
mo-do”①的专题著作，以此向西班牙宫廷和美洲的当权者表明除 和平、仁慈地对待印第安人外，别无他路。
1525 年尼加拉瓜城成为主教辖区首府，唐迭戈·阿尔瓦雷斯·德奥索里
奥就任该区主教并获印第安人保护者职务。这位可敬的主教真诚希望拉斯·卡
萨斯助他一臂之力。后者在得到其上司、圣多明各教区主教的允许，或正确 地说，在其授意下与德奥索里奥一起迁在尼加拉瓜，并立即和其他教士一起
动手在该城修建一所多明我会修道院。修道院成员在省区卓有成效地进行了
传播福音的活动，部分地铲除了多年来西班牙人对印第安人所犯下的暴行。②
后来，巴托洛梅教士迁往危地马拉。历史学家托克马达在叙述尤卡坦半岛的 历史时说，胡安·希内斯·德塞普尔韦达“本应明白在该地印第安人从没触
犯过任何西班牙人，相反，总是首先受到西班牙人欺辱和抢劫，即使在这种 情况下他们也从没触犯过天主教传教士，因为他们明白教土不同于世俗西班
牙人，在其追求的目标上也与他们截然不同。此外，绝大多数印第安人生性 和平，为人善良。可敬的塞普尔韦达博士也应知道，派一些凶残暴徒为传教
士开路是一种既不合情理也不谨慎的作法，因为暴徒所到之处为所欲为，干 尽坏事，使当地居民惊恐不安。传教士们应在离西班牙居住地不远的地区通
过他们信任的印第安人进行传教，就象我们圣多明各教士在危地马拉的做法
那样。我们给那里带去了和平，并使各省区居民皈依了天主教。（上帝保佑，
那里有浓厚的基督教气氛，遗憾的是可敬的博士对此一无所知。）本来，由 于西班牙人所发动的战争，这些省区局势动荡不安，后来善良的路易斯教士
首先进入该地，使那里变得井井有条，他后来在佛罗里达被杀。可敬的塞普 尔韦达博士便以此大作文章，但他并没捞到一根稻草，因为即使印第安人把
多明我会和巴尔纳伯会的所有教士全部杀光，也不能说明他们反印第安人的 行为是正确的。不久在路易斯教士被挟持的港口又驶进四艘载满暴徒的船
只，他们无恶不作，使 1000 里格的土地上的百姓惊恐万分，因此印第安人有
充足理由和西班牙人交战，直到西班牙人和基督徒受审之日为止。开始，印
① 拉丁语：“执行使命的唯一方式”。——译者
②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四卷第一篇第一章第九节。——原注
第安人不了解传教士，也根本没见过他们，不知他们就是福音的传播者。因
为传教士经常与暴徒在一起，他们的姿态、服装、胡子和语言都一样，连吃、
喝、谈、笑的样子也别无二致。如果水手给路易斯教士戴上圣像送到我们这 个地方，印第安人一定不会杀他的。”拉斯·卡萨斯在给西班牙宫廷的奏章
中也曾提到过此事。①
　　巴托洛梅教士还在墨西哥的一些省区从事传播福音的活动。有一次，他 在方济各会教士安德烈斯·德奥尔莫斯处看到用墨西哥土语写的一本书，作
者是一个印第安偶像崇拜者。书的内容是母亲告诫女儿如何保持贞操。胡 安·德托克马达在其所著的《新西班牙史》中谈到他也见过此书，并说书中
很多地方使用了比拟手法，因此，无论是拉斯·卡萨斯还是奥而莫斯或托克 马达都无法确切地将其全部译成西班牙语。
　　一些史学家断言，拉斯·卡萨斯曾于 1530 年重返西班牙请求国王下令禁
此征服者奴役秘鲁印第安人。这次，国王不仅满足了他的要求而且还制定了 其他有利于印第安人的法令。这些法令虽然早已颁布，且有很多人多次提醒
查尔卡斯的侯爵弗朗西斯科·皮萨罗执行法令，但他对此置若罔闻，直到 1531 年仍在秘鲁胡作非为。有关秘鲁的其他法令也于 1531
年埃尔南多·皮萨罗回 国后才公布。托克马达认为虽然胡安·德墨西哥教土 1532 年才动身回国，但
他早在启程之前已和其他教士联名致函国王，请求国王禁止将印第安人沦为
奴隶。这一主张他还当面向恰帕斯省主教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提到过。
1530 年德·墨西哥主教在回国前还收到过王后的回信。①
　　可以肯定巴托洛梅教士于 1533 年由西班牙第五次回到西印度的圣多明
各。在该岛他对起义的恩里克酋长进行了耐心说服，致使全岛恢复了和平。 在此之前，圣多明各的当权者及其部下对印第安人犯下了无数暴行，恩里克
酋长率部起义，对西班牙人进行报复。拉斯·卡萨斯得知此事，前去看望他 的这位好友，对他进行多次劝说，终于恢复了该岛的和平。随后，拉斯·卡
萨斯把印第安人带到阿苏阿城，向他们传播福音，给他们行洗礼，讲弥撒、
吃圣餐。当印第安人保证如以后不再受侵犯，决不再反抗后，他才放心离去。 圣多明各皇家检审庭的法官对巴托洛梅神父的这一活动大动肝火，他们
担心拉斯·卡萨斯对印第安人过份仁慈会损害他们的殖民体制。拉斯·卡萨 斯以大无畏的气概，勇敢地驳斥了他们的观点。西印度的其他当权者得知和
平业已恢复，对他则表示满意，同时又因过去对他态度过于生硬而感到羞愧。
事过不久，拉斯·卡萨斯去秘鲁进行了一次旅行。此时西班牙政府已经
颁布恢复印第安人自由的法令，但西班牙人在那里依然胡作非为，百姓仍处 于水深火热之中，见此惨景，拉斯·卡萨斯再也不想在西班牙岛过宁静的生
1536 年在国王特别授权下，拉斯·卡萨斯从秘鲁到达墨西哥。不久，又
与唐迭戈·阿尔瓦雷斯·德奥索里奥神父一起，前往尼加拉瓜及邻近地区传
播福音。当地总督唐罗德里克·德孔特雷拉斯，此时正准备出兵打劫，巴托
① 参见载于《短评、信札和呈请书》一书中的《与希内斯·德塞普尔韦达的分歧》一文。J.佩雷斯·德图德
拉编纂的《西班牙作者图书馆丛书》第五卷 P.346.——原注
① 参见 J.托克马达著《西印度的君主制》，第三卷第一篇第十九章第十三节。——原注
② 见上书第二卷第一篇第十二章第三十六节。——原注
洛梅教士极力劝阻，他说，国王只令他前往腹地进行探险和传教，因此他无 权在该地活动。神父言辞慷慨，态度真挚，深深地感动了总督的士兵和其他
西班牙人，于是他们都纷纷离开总督。为此二人进行了严肃而又激烈的辩论。
总督先发制人，到处宣传拉斯·卡萨斯不守本分，扇动百姓叛乱。此时，经 常在他俩之间进行调解的奥索里奥主教去世，总督带领 50
名士兵，决定再次 扫荡。然而士兵对这一举动并不积极，只是被动地执行命令，况且当时禁止
劫掠奴役印第安人的法令业已公布，所以孔特雷拉斯的行动以失败告终。但 他仍致函国王，控告拉斯·卡萨斯图谋不轨，扇动叛乱，制造不和。于是，
英勇无畏的拉斯·卡萨斯神父，以印第安人的利益为重，不怕任何艰难险阻，
毅然决定再返西班牙向国王陈情，为受其保护的印第安人的自由奔走呼吁。①
没有确切的资料说明拉斯·卡萨斯神父第六次返回美洲的日期，很可能
是 1537 年。该年佩德罗·安苏雷斯·德坎波雷东把西班牙国王的信函带到美
洲，其内容是要求恢复秘鲁和新西班牙印第安人的自由，执行有利于宗教进 步和保证传教士安全的法令。②
　　1536 年，拉斯·卡萨斯在西班牙获知圣多明各的多明我会修道院院长贝
尔纳迪诺·德米纳亚访问罗马，目的是在教皇面前为征服者和委托监护主的 利益辩护，企图说服教皇承认印第安人智力不足，仍属于动物一类，因此无
法接受基督精神，只能把他们当奴隶去干与动物相同的劳动。但这次访问的 结果却适得其反，对西印度的管理和传教事业反而产生了积极影响。保罗三
世对西印度事务颁发了一系列圣谕，其中之一公布于 1537 年 7 月 1 日，内容
是关于在进行圣礼和执行戒律时所必须履行的仪式。另一圣谕颁发于同年 7
月 9 日！教皇在圣谕中写道：“某些凶恶的使者为实现其贪得无厌之愿望，
满足其邪恶欲念，竟敢喋喋不休大放厥词，无端宣布应象对待牲畜一样对待 东印度和西印度人以及我们最近发现的其他人种，迫使他们向欧洲人屈服，
替欧洲人效劳，甚至硬说彼等不具备接受我神圣宗教之能力，把彼等置于最 可怕的奴役地位残酷地压迫、折磨他们，致使彼等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我
等在世间替上帝行道——尽管我等有愧于如此重要之使命。因此，当在力所 能及之范围内努力奋斗，找到那些离群羔羊，将之归还上帝，以此完成上帝
赐予我等之使命。印第安人具备人类之一切特点，全然能够接受基督教义， 实际说明，彼等业以极大热忱接受了教义。为铲除西印度的诸多暴行，我等
行使上帝赋予之权力，在此庄重宣布：尽管印第安人和基督徒即将发现之其 他百姓尚不信仰基督教，也决不能因此剥夺彼等之自由及财产，把其置于奴
隶地位。相反，应向彼等传播福音，以圣洁之生活为榜样引导彼等接受我神
圣宗教。为此，特布此令。凡违反此令之一切规定均当宣布无效。”
1537 年巴托洛梅教士第六次来到美洲后，住在墨西哥，与副王安东尼 奥·门多萨建立了深厚友谊，因为在使印第安人皈依天主教方面副王也主张
采取温和慈善的态度，反对象当权者那样，动用武力。1539 年两人商议派方
济各会总代表马科·尼萨神父从事发现新陆地并在西博拉及附近地区进行传 教。此次全然以和平方式进行的探险成了新加利西亚总督弗朗西斯科·贝拉
斯科斯·德科罗纳多和坑尔南多·德阿拉尔孔沿布艾纳希亚河进行探险的先
① 参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五卷第一篇第六章第十三节。——原注
② 见上书第三卷第一篇第二十章第三十节。——原注
导。①
　　门多萨和拉斯·卡萨斯通力合作，相互支持，后者受副王之命，曾与罗 德里格·德安德拉德，以及另外三名多米尼克会教士一起进行了另外几次和
平探险，并取得了成功，与之相反，先遣官唐佩德罗·德阿尔瓦拉多于 1535
年刚到危地马拉便决定对这个国家进行武装探险，当地神父和传教士对此深 感忧虑。他们催促巴托洛梅教士返回西班牙，以美洲诸神父的名义恳请国王
派遣更多的教士前来西印度，并对有关印第安人的过时法令进行修改，尤其 要取消那个禁止总督和副王派遣教士从事发现新陆地的法令，最后请求国王
提出治理美洲的新方案。①
　　拉斯·卡萨斯神父不畏艰辛，于 1539 年和罗德里格·德安德拉德神父一
起回到西班牙。当时卡洛斯五世不在国内，但二位神父受到国务会议的热情 接待。他俩在国内广为宣传自己的主张，三年后终于导致了在美洲建立完美
的管理印第安人的新体制。（如果忠实地执行这一体制的话，从 1543 年起定
会彻底改变美洲面貌。）此外，在西印度还颁布了几项有利于墨西哥副王和
各省总督的新法令。史学家埃雷拉的著作中也提到过这些法令。
　　拉斯·卡萨斯在西班牙等候国王期间，撰写了一系列关于印第安人的著 作，主要有：
1.《论西班牙国王为统治西印度所应采取的方法，以及使该地居民皈依
宗教的唯一合法手段》。这部著作还以《De unico vocationis modo》②为书
名用拉丁文出版，全书约六十三页。
2.《论西班牙国王应采取合法的和基督教的方式对西印度进行统治》，
全书六十页，从没出版，我们将其摘要编入《第八条方案》一书中。
　　3.《关于传播福音的问题》，此部著作也没出版，但其精神已融汇于其
他著作中，书中主要说明应以和平的、非暴力的方式传播上帝旨意。
4.《论国王的权力，即国王是否有权使城乡居民脱离君主政体，把他们
变成自己特殊臣民或其它身份的居民》这部著作极为重要，它是用拉丁文写
成的，笔者将其译成法语后，编入拉斯·卡萨斯选集。唐托马斯·塔马约·德
巴尔加斯对此著作倍加赞扬，但在西班牙和法国却很少有人知道。
5.《论财宝》，共九十二页，用拉丁文写成，笔者没能拜读此书，据悉
作者在书中论述了埋在印第安人坟墓中的黄金和其它财富。其内容在埃雷拉 的史书中有所反映。
6.《西印度毁灭述略》，此书 1541 年于巴伦西亚开始动笔，1542 年完
成。作者亲自将此书手抄本上呈卡洛斯五世。1547 年又将另一抄本递交阿斯
图里亚斯的亲王费利佩（在其父王出国期间，亲王执掌全国政要）。在后一 抄本中增补了一篇于 1546 年写成的附录作为全书的结束。1552
年为了使亲 王（当时是已在全国执政的费利佩二世）再次了解该书内容，作者在塞维利 亚将此书正式出版。
1542 年卡洛斯五世参加国务会议，拉斯·卡萨斯在此会上做了关于西印
度情况的发言，国王还垂阅了他的著作。后来在巴利亚多利德召开的主教、
国务委员、学者、法学家和神学家的会议上，与会各位均赞同巴托洛梅教士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五卷第一篇第五章第五节。——原注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六卷第一篇第一章第八节。——原注
② 见 p ，117。注①——译者
所阐述的思想，并向国王提出关于治理西印度的最佳方案，方案的基本观点 和这位可敬的印第安人保护者是一致的。卡洛斯五世在巴塞罗那将该方案作
为法令签发。1543 年 11 月在马德里正式公布。在埃雷拉著的《西印度通史》 中可以见到此法令的摘录。①
　　于此之前，卡洛斯五世曾令巴托洛梅教士公布其治理西印度最佳方案。 拉斯·卡萨斯遵命撰写了至今仍保存在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档案馆里的专题
论文，标题是《关于铲除西印度恶行的方案》，作者只印刷发行了其中的第 八条，因为它是全篇的核心部分。在此条方案中，作者表示无论在任何情况
下，都决不允许以任何借口奴役顺从的印第安人；他要求承认印第安人是自 由人，有独立的人格；殖民者应归还他们原来的财产；法官、总督应象保护
西班牙人那样保护他们。虽然巴利亚多利德会议的与会成员均批准了拉斯·卡
萨斯的建议，他的著作也被当做拟定新法令的基础，而且这一法令已经国王 批准，但是在西印度却从来没有得到贯彻。
　　在此前后，哈利斯科（现今的新加利西亚）的印第安人举事起义，墨西 哥副王唐安东尼奥·德门多萨以武力平息了这次动乱。按指令他本可以把起
义者当成奴隶卖掉，但他认为，为了国王的利益最好赦免他们，于是只令他
们运送军火物资。动乱平总后，便把他们全部遣散回乡。①与印第安人的关系
比门多萨更为密切的拉斯·卡萨斯在西班牙了解到这一事件的详情后，立即 撰写了《论 1541
年新西班牙副王唐安东尼奥·德门多萨所领导的对哈利斯科 的第二次征服是否应将印第安人沦为奴隶的问题》。
拉斯·卡萨斯给卡洛斯五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这位君主再也不怀疑
印第安人确实是贪婪的西班牙人的牺牲品。于是他令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调 查政府官员在西印度的表现。这一措施终于暴露了政府官员的许多罪行。一
些人因此被革职，另一些人被罚款。米戈尔·迪亚斯·德阿门达里斯硕士率 一委员会前往美洲监督新法令的实施。此外，由于拉斯·卡萨斯的努力，国
王还做出了坚决保护印第安人免受暴徒之害的其它旨令，受到多明我会教士 的全力支持。
当时秘鲁广大地区已置于皮萨罗、阿尔马格罗及其同伙的血腥统治之
下。不久，征服者之间发生内讧，秘鲁又成了他们的角斗场。该地区只有一 个主教，教区首府设在利马城。西班牙政府决定在库斯科再设另一教区。卡
洛斯五世为了对巴托洛梅教士的品质和忠诚进行嘉奖，任命他为库斯科教区 第一任主教。拉斯·卡萨斯明白，库斯科教区因其地域辽阔，物产丰富定会
戍为新大陆最富饶的教区之一。然而也正因如此他拒绝赴任。后来只好改派 胡安·德索拉诺神父前往该地就职。①
后来，西班牙政府对所发现并征服地区的教区进行调整，认为应在恰帕 斯省建立一个新教区以独立于新西班牙教区。那里是一个没有矿藏，不产珍
珠的贫瘠之地，而且缺乏贸易往来，需要国库提供资金以维持教务费用。因 此，很少有人愿意接受该教区主教职务，尤其在西班牙人对该地百姓犯下暴
行后，一个主教要在那里传教就需有极大勇气承担各种风险。1544 年，当国
王询问年已七旬的巴托洛梅教士是否愿意就任该教区神父的职务时，他作了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六卷第一篇第三章第十一节。——原注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六卷第一篇第七章第七、八节。——原注
① 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六卷第一篇第七章第七节。——原注
肯定的回答，以此表明去年他拒绝接受库斯科主教职务，并非是他畏惧远途 跋涉，更非害怕那里的艰苦生活。方济各会教士胡安·德托克马达在评论拉
斯·卡萨斯时说：“恰帕斯教区第一任主教是多明我会教士巴托洛梅·德拉 斯·卡萨斯。西印度各王国和各省区所有印第安人都对他怀有感激之情，因
为多年来，他为保护印第安人，呕心沥血，在国王面前做了大量工作。”
　　巴托洛梅教士于 1544 年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抵达美洲。刚一登陆便直
奔任所。不顾年迈体衰，象年轻人一样热情地投入工作，布道时他谆谆劝说 拥有印第安奴隶的西班牙人恢复他们的自由（即使这些奴隶是花钱买的也一
样），否则死后就会下地狱。如果在忏悔前仍不听劝告，他们将不会得到上 帝的宽宥。神父的布道惹怒了很多人，他们逼其收回这个观点，但是，无私
无畏的拉斯·卡萨斯神父以战斗的精神撰写了后来在其教区内广为散发的、 题为《恰帕斯教区忏悔神父须知》的小册子，内容是让忏悔神父询问每个忏
悔者是否拥有印第安奴隶，如有就不能得到宽恕，直到他们将印第安人放走 为止，因为谁也无权继续奴役印第安人。印第安奴隶多是被贩奴者猎获的或
从非法的奴隶拥有者手中买来的，因此只有放走他们才能彻底根除猎获奴隶 的恶行。
　　恰帕斯教区主教的观点很快在新西班牙传播开来。由于这一观点与很多 权势者的观点相反，后者便指出神学家和法学家对他进行批驳。墨西哥法学
教授唐巴托洛梅·弗里亚斯·阿尔沃诺斯博士便专为此事奔忙，并写下《论 使印第安人皈依宗教并征服印第安人》的论文。①据多明我会历史学家达维
拉·帕迪利亚说，此人后来受到墨西哥宗教裁判所的制裁。
1543 年卡洛斯五世下令在墨西哥城召开新西班牙主教会议，研究在各教
区做好教务工作的措施。②这次会议审查了拉斯·卡萨斯的著作，热情地肯定
了他的学说和原则。此次会议却没有被纳入西班牙教务会议的议事日程，因 为它不符合宗教常规，会议文件也没提请罗马教庭批准。但是，不管怎样，
从与会者身份和会议辩论的主题可以看出，这次会议仍不失为一次真正的教 务会议。由于会议未能形成任何决议，拉斯·卡萨斯向西印度最高会议寄去
了他的《忏悔神父须知》一书。六名多明我会学识渊博、德高望众的神学大 师审查并通过了这部著作。这些大师是：巴利亚多利德的圣格雷戈里奥学院
神学教授卡林多、阿斯图里亚斯的亲王，后来的费利佩二世的恩师、托莱多
的大主教巴托洛梅·卡兰萨·德米兰达神父、后来成为加纳利主教的梅尔乔·卡
诺神父、阿尔卡拉-德埃雷纳雷斯的神学教授曼西奥斯·德克里斯托神父、卡
洛斯五世的忏悔神父佩德罗·德索托马约尔神父和巴利亚多利德学院院长弗 朗商斯科·德圣保罗神父。①
拉斯·卡萨斯有着为数众多、颇有权势的政敌。因为在抨击西班牙人的 敲诈勒索、残酷屠杀（西班牙人就是靠此发的财）时，他的观点最明确，态
度最严峻。西班牙人的恶行引起当地人民多次暴动，连恰帕斯城都发生过。 然而西班牙人却在国王面前控告拉斯·卡萨斯主教，说他违反誓言，对国王
不忠；还说他到处散布陛下自己占有并批准其臣民也在美洲占有土地是不合
法的。他们一口咬定神父积极活动的目的是扇动叛乱，制造巨大灾难。这一
① 参见达维拉·帕迪利著《墨西哥多明我会教士史》一卷，P.103。——原注
② 参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七卷第一篇第六章第七节。——原注
① 参见拉斯·卡萨斯著《与塞普尔维达之分歧》第十二点。——原注
责难，终使国王和费利佩亲王（国王不在期间他掌管全国政务）也对巴托洛 梅教士失去敬慕之情。权势人物的责难是彻头彻尾的诬蔑，因为在神父的所
有著作中，没有一篇证明他坚决反对西班牙国王对美洲土地的拥有权。但他 确实反对通过铁血手段占有美洲土地。几年前，当他向国王呈递《西印度毁
灭述略》一书时，他曾说道：“强大无比的君主，上帝和教会赐卡斯蒂利亚 国王与王后以位于西印度的诸王国，并授其委托监护权，恩准二位陛下对上
述诸国加以管理和统治，使其宗教精神得以发扬，世俗利益取得进展，使其 人民皈依我主基督。然而，在那众多辽阔的王国中，无耻之徒肆意妄为，无
恶不作，其程度达到难以想象和无以复加的地步。臣巴托洛梅·德拉斯·卡 萨斯积五十余年之经验，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耳闻目睹，为良心所驱，不得不
向殿下禀报彼等最为突出的‘丰功伟绩’??”
　　不久，西班牙国王调他回国，拉斯·卡萨斯毫不迟疑地服从了命令，但 他担心在离职期间印第安人会遭到意想不到的迫害，于是便提出辞职，辞呈
很快得到批准。使他深感安慰的是同一教派的教士弗朗西斯科·卡西利亚接 替了他的职务。①
　　巴托洛梅神父于 1547 年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返回西班牙，但这次他是 作为被告，在司法人员的监视下回来的。这就是他 14
次远洋跋涉和 49 年来 在西印度的荒郊漠野，于烈日炎炎之下奔走呼吁，冒着被加勒比人和征服者
及委托监护主的袭击之险坚忍不拔、奋斗不息所得到的报酬！神父一生历经 坎坷，不谋私利，一心为公，于今却遭此难，这大概就是那些品格高尚、无
私无畏、建树颇多的著名人物的必然结果吧。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科尔特 斯把墨西哥拱手献给了国王，然而在忌贤妒能之辈的不断迫害下，二人均饮
恨而死。皮萨罗在发现并征服秘鲁后悲惨弃世，其兄弟贡萨洛也在屈辱中亡 故。不朽的塞万提斯殁于贫穷，死后仍遭攻击，不得安宁。比这些西班牙人
更为可敬的伟大神父拉斯·卡萨斯在其耄耋之年竟也成了慈善事业的殉难 者。（比他更健康的同龄人此时早已离开事业，安度晚年。）幸亏，上帝慈
悲，赐予这位模范神父以莫大安慰：在令人筋疲力竭的长途跋涉中他仍安然 无恙；在敌人的疯狂迫害下他仍巍然屹立；他战胜了那些誓死将其置于死地
而后快的敌人；我们还将看到此后二十年间，在与敌人进行的政治和宗教大 辩论中他如何大获全胜、沉浸在悠然喜悦之中安度晚年。
拉斯·卡萨斯回国后，在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出庭，严辞驳斥了加在他
身上的不实之辞，后来又依法官之令，书面写下了他对西印度事务的看法， 此文的标题是《为〈恰巴斯教区忏悔神父须知〉一书的观点辩护》。但是，
不久委员会通知他文章写得不宜过长，于是，他只好中途缀笔，以《忏悔神 父须知》为基础，重写另一篇稍短论文，标题为《三十条建议》。此文
1552 年在塞维利亚出版，出版时用了一个很长的标题：《此文为合法的三十条建
议。它简明扼要地叙述教会和笃信基督的国王对所有异教徒所拥有的和可能 拥有的权力。本文还着重叙述西班牙国王与王后对西印度所拥有的最高权力
以及以何种方式拥有之。西班牙国王与王后应成为那一地区高于当地国王的 君主。此文还叙述在西印度发生的重要事件。》①
从这部体现拉斯·卡萨斯基本观点的三十条建议中可以看出作者认为亚
① 参见托克马达著《西印度的君主制》第二卷第一篇第十三章第三十六节。 —— 原注
① 参见拉斯·卡萨斯《三十条建议》。——译者
历杭德罗六世的教皇圣谕是全面而及时的。他个人认为教皇并没授予西班牙 国王与王后对新大陆的直接财产所有权，而仅仅授予他派遣传教士前往新大
陆传播基督教的权力，但作为回报，他们可以享有那些从福音中得到教益的 国家的最高主权。但是，这一主权也并非绝对，不是毫无限制的。例如，他
们应该维持当地天然君主的生活，其个人财产应受到保护；不应派军队去征 服当地居民等。从三十条中还可以看出拉斯·卡萨斯拥护教皇圣谕中所阐述
的观点，即西班牙国王与王后有权及时取得那些皈依宗教，自愿服从其统治 的省区的主权，但君主无权以武力对各省区进行讨伐，因为教皇没有授予这
　　有人认为拉斯·卡萨斯有教皇极权思想，时至今日，一些神学家、法学 家、哲学家和出版界也多持这一观点，因为三十条建议中认为教皇对世俗事
务有绝对权力；他有权控制国王和宫廷；有权决定王室继承人；有权管理基 督教国家的一切事务。就是说，教皇就是这些国家的首脑、君主。教皇还有
权命令某国君主派遣教上前往发现地区传播福音，为此，他给君主以上述的 赏赐。最后，教皇有权禁止在已发现地区使用武力，有权决定是否派遣传教
士和其他人员到该地区活动，在造福西印度各国和各省区百姓方面教皇均有 至高无尚的权力。虽然拉斯·卡萨斯的这一观点并不正确，在形式上也不符
合基督精神。（因为基督从没授予任何神职人员，包括圣佩德罗①及其继承人
以任何世俗权力，而是让世俗人员独立处理世俗事务。）但是，在当时情况 下，从他的思想中找不到任何可责难的地方，从其著作和言行中也同样找不
到任何瑕疵。公正地说，他的思想代表了大多数天主教徒的普遍意愿。因为 那时还无人对教皇权力提出正确意见，罗马教廷尚有足够能力控制舆论，不
许人们追根问底，它常把有利于自己政见的决定作为信仰文书强加于人。此 外，应该看到拉斯·卡萨斯的困难处境。一方面，他必须捍卫他的学说，借
以限制西班牙国王与王后的某些权力，如以武力征服美洲广大地区，对该地 区拥有直接绝对的权力；另一方面，他又找不到可以不必强迫印第安人接受
西班牙国王权威而又能按圣谕所示的在那里传播福音的途径。
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对拉斯·卡萨斯的辩护感到非常满意，尽管如此，
他仍有众多政敌企图整垮其思想体系。一个西班牙最有学识的人物终于站出
来作为代表与他展开了论战，此人便是宫廷神父、国王传记的撰写人胡安·希
内斯·塞普尔韦达。他认为西班牙国王与王后有充足的理由向印第安人开战，
使他们屈服；有权用武力夺取他们的土地，最后向他们传播福音，宣传天主 教义，为他们作洗礼；国王还有权强使他们遵守秩序和法律，防止他们逃跑
或叛教。他以拉丁文撰写的《开战的原因》一书，表述了他的上述观点。
　　塞普尔韦达将此书抄录几份散发给萨拉曼卡大学和阿尔卡拉大学以及一 些社会名流，后来又写信给佩德罗·塞拉诺，吹嘘自己的作品在西班牙、罗
马和整个基督教肚界倍受赞扬。但是，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收到这一著作后 却下令严禁刊印，塞普尔韦达只好写信给卡洛斯五世要求卡斯蒂利亚会议审
查他的作品。1547 年，国王批准了他的要求。此时，拉斯·卡萨斯曾到阿兰
达-杜埃罗城，不想那时王宫已迁往它处。王室会议授权阿尔卡拉大学和萨拉
曼卡大学审查塞普尔韦达作品。审查结果仍对他十分不利，他的这一著作仍
① 圣佩德罗是第一任罗马教皇。——译者
不准印刷出版。①事到如此，他只好求助于罗马。于是，他在此书末尾加上一
篇辩护词寄往该城，标题改为《第二民主主义者》以区别他另一部以《民主
主义者》为题的著作。《第二民主主义者》一书又名《论使用武力的合法性》。
塞普尔韦达在罗马的朋友、罗塔城法官、后来的莱里达主教和塔拉戈纳的大 主教安东尼奥·德阿古斯丁于 1550
年负责印刷了此书。卡洛斯五世获悉此事 后谕令严禁该书流入西班牙，已流入的即行查封。②为此，作者又以西班牙文
撰写了这一著作的摘要，费尽心机要使该书在国内传播。那些希望作者取得 胜利的西班牙人对此摘要倍加赞扬，因为他们中有些人想心安理得地享有他
们通过战争从印第安人手中掠到的财富；另一些人则希望他们的亲友不要放 弃用这种方法积累起来的财产。
　　拉斯·卡萨斯神父明白，如不对塞普尔韦达的著作进行反击，就会对保 卫印第安人的事业造成危害。于是，他又奋笔撰写新著，一方面对他进行批
判；另一方面为自己观点辩护，新著基本观点与《恰帕斯教区忏悔神父须知》 一书是一致的。
　　两部观点截然相反的著作在首都掀起轩然大波，成了王宫大臣们的主要 话题，一些人支持塞普尔韦达；另一些人赞成拉斯·卡萨斯。二人争论的焦
点仍是基督教视为至关重要的道德问题，为此国王于 1550 年在巴利亚多利德
召集主教、神学家和法学家会议，当着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成员的面就印第 安人如经劝说仍不接受基督教，不服从西班牙国王领导是否可以对他们宣
战，迫使他们屈服的问题展开大辩论。会议请塞普尔韦达发表意见，他发言 后又请拉斯·卡萨斯发言。神父连续五次才读完他写的辩护词。国王委托其
恩师多明戈·德索托神父将二人的观点写成简报，寄发王室会议有表决权的 各位成员，请他们表态。不久，塞普尔韦达又撰文反驳拉斯。卡萨斯神父在
辩护词中阐明的观点，这又迫使拉斯·卡萨斯神父写出《答辩书》一文，此
文就有关问题进行分析后，明确指出占领新大陆唯一可行的方法。书中说道：
“要想在安全可靠的情况下进入西印度各地传播福音，唯一的办法是只允许 传教士进入，用我们的信仰培养印第安人良好习惯，友善地对待他们。如果
发现某地区有可能受到威胁，则应在其周围地区修建城堡，在城堡内与印第
安人交往，以扩大宗教影响，建立和平秩序，培养友好感情，树立良好榜样。
这正是亚历杭德罗教皇圣谕的宗旨，也是保罗教皇的旨意，在此基础上基督 徒才能履行陛下的命令，No quanto ad dominium
rerum particularius①也 不能把印第安人变成奴隶，没收他们的土地，只能按法律合理征收赋税，用
以维持传播宗教、管理西印度、培养印第安人良好习惯等方面的经费”。②
通过长期激烈的辩论，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感到对巴托洛梅教士的责难 是毫无根据的。例如，有人曾说神父认为卡斯蒂利亚国王与王后无权在新大
陆各王国行使权力。实际上，正如他在会上为自己辩护时所说的，他认为西
班牙国王与王后不应以武力征服新大陆各王国，对印第安人也不应采取仇视
① 去见拉斯·卡萨斯著《与塞普尔韦达的分歧》。——原注
② 见上书。——原注
① 拉丁文，意为“不能用非常手段得到权力。”——译者
② 参见多明戈·德索托著《恰帕斯主教驳斥塞普尔韦达博士的辩护词的摘要，该辩护词曾在 1550 年陛下主
持召开的巴利亚多利德会议上宣读。》此书载于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论文集。美洲图书馆藏书，墨 西哥文化与经济基金会出版社 1965
年版第一册 P·284—288。——原注
态度。教皇的圣谕也只要求在该地区和平输入基督教，在印第安人自愿接受 基督教后，西班牙国王与王后才有权在那里广施恩德，自然而然地树立自己
　　拉斯·卡萨斯的观点彻底驱散了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部分成员对这位可 敬主教所抱有的成见。委员会还主动为主教观点提供论据并向他请教如何正
确解决那些原来的奴隶问题，即在奴隶制取消之前，已处于奴隶地位的印第
安人。（这些人当然不包括如勒比人或服从于加勒比人的部族成员。但早晚，
对这两种人也要给予自由。）拉斯·卡萨斯为此写下了《关于解放印第安奴 隶的问题》一书。此书 1552
年在塞维利亚出版。作者声明他是受印度等地事 务委员会之命撰写此书的。笔者已将此书载入拉斯·卡萨斯选集。
　　至此，虽然在各种会议上对印第安人的问题已趋圆满解决，但拉斯·卡 萨斯仍不顾其 76
岁高龄密切关注印第安人的命运，他象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 人，信心十足，满怀激情地投入编纂史书的工作，他要给世人留下他生活的
那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大事，并在将来可能出现的辩论中起到有利于印第安 人的作用。由于他的奔走，卡洛斯五世终于颁布法令，废除奴隶制；缩小委
托监护制的范围；限制委托监护主的权利；减轻印第安人的负担；扩大他们 的权力；保护他们免受压迫。（法令后来如能实施定会使印第安人处境发生
令人注目的变化。）拉斯·卡萨斯终于取得胜利，他热烈拥护国王法令。假 如后来能出现某位斗士继承拉斯·卡萨斯的事业的话，印第安人与西班牙人
在法律面前基本平等的愿望就会成为现实。正是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拉斯·卡 萨斯撰写了如下著作：
1.《塞普尔韦达博士反对印第安人著作摘要》，全书 94 页，未曾出版，
手稿藏于巴利亚多利德市圣格雷戈里奥学院图书馆。赫尔·贡萨雷斯·达维 拉则认为费利佩二世 1598
年将此书藏于恰帕斯教堂剧院的埃斯科里亚尔图 书馆。
2.《恰帕斯教区主教对达连教区主教及塞普尔韦达博士的辩论》，此书
共 12 章、184 页，作者在书中泾渭分明地叙述了自 1517 年到 1550 年间与达
连教区主教和塞普尔韦达所进行的两次大辩论，叙述了他们之间对印第安人 问题的根本分歧。
3.《论基督教徒应拯救印第安人以及如何拯救的问题》，此书篇幅浩繁，
手稿现藏于墨西哥城多明我会神父修道院图书馆。
　　4.《西印度通史，一部赞美美洲的天文、气象、气候和地理、地质、地
貌及其自然风貌；赞美西印度政治特点和各国及各部族风土民俗的历史》， 全书共 3 卷，830
页。尼古拉斯·德安东尼奥在论其同乡拉斯·卡萨斯的文 章中说这部著作被列入比利亚温布罗萨公爵和卡斯蒂利亚会议主席佩德
罗·德奥斯曼编纂的《论文集》中。埃雷拉从此书受益非浅，尤其是开头两 章。
　　5《关于印第安人现状的一封信》，收信人是当时驻伦敦使节巴托洛梅·卡 兰萨·德米兰达。笔者据法兰西皇家图书馆 10，53
号手抄本将此书出版。此 抄本抄于十七世纪末，西班牙文，为一人手抄，字迹清晰娟秀狭长，所用的 纸为西班牙制造，以西班牙羊皮纸装订。全书
134 页。该抄本包括两部分， 第一部分 96 页，下面将详谈；第二部分才是那封信，写于 1555 年，从第 98
页开始。如上所述，全书为一人手抄。
已成为那不勒斯、西西里和塞尔德尼亚国王的费利佩二世，于 1554 年 6
月 12 日前往英国与该国女王结为伉俪。出发前，他令几位知名神学家陪同，
其中之一便是卡兰萨·德米兰达，他当时是国王的忏悔神父，后来成为托莱 多的大主教。这位学识渊博的神父对拉斯·卡萨斯深表友好和信任，是他在
征服者、委托监护主及其支持者通过塞普尔韦达掀起的反拉斯·卡萨斯的风 暴以后，批准了《忏悔神父须知》一书的出版。卡兰萨对费利佩影响极大，
虽然当时西班牙由阿斯图里亚斯公主胡安娜摄政，拉斯·卡萨斯一直惦记着 卡洛斯五世和其兄费利佩亲王①交给他的使命。正因如此，他于 1555
年给卡 兰萨神父写了上述那封信。信中叙述了印第安人的现状，并强调履行亲王旨
意，保护印第安人免遭压迫的重要性。当时正值有人企图把委托监护制变为 永久性制度努力争取在布鲁塞尔和伦敦为此做出最后决定之时，巴托洛梅神
父在国王不在国内的情况下，努力阻止了这一决定的实现。
　　拉斯·卡萨斯在巴利亚多利德期间，无时不在为保卫印第安人的事业奋 斗。1562
年当王室迁回马德里时，他不顾年迈之躯、毅然放弃在巴利亚多利 德舒适的居住地也随同迁住马德里，以便更有效地为保护印第安人战斗，他
早就把自己当成美洲土著居民的保护者和代理人了。毫无疑问他的每一次努 力都对无理遭到迫害的印第安人带来好处。历史证明，如果仇视消失，印第
安人的状况就会有所改善。令人费解的是王公大臣和国务委员对神父如此大 公无私的优良品质竟丝毫无动于衷，尽管八十高龄的拉斯·卡萨斯神父仍坚
持为人类做出贡献。此时他还为保护秘鲁的印第安人撰写文章，这就是笔者
上述的从法兰西皇家图书馆里找到的手抄本中抄录的第一部份，它占全书前
96 页。在第 23 页中，作者说此文写于马德里，在第 35 页中说此文写于 1564
年。布卢瓦的主教格雷戈里厄就曾读过这一抄本。他曾在法兰西学院宣读的
《拉斯·卡萨斯辩护词》一文中作过介绍，但他认为说该文为拉斯·卡萨斯
所著还仅是一种推测，但笔者将此文作为作者一部重要历史著述列入拉斯·卡
萨斯的选集。经过仔细考证，笔者坚信此文出自拉斯·卡萨斯之手，因为书 中思想见解都与他的其它作品别无二致。文章的布局、分段风格以及行文中
常夹有拉丁文引语等特点都与位斯·卡萨斯的文风一致。因此笔者原封不动 地将其列入选集。
此文题为《国王和秘鲁征服者的极力和义务》，书中假设一个心有疑虑、
不明事理的人向作者发问，由作者作答，答语都以《忏悔神父须知》一书和 作者在其它著作中已阐明的原则为基础。这部著作可以认为是这位伟大神父
的临终遗言。是他为改善被剥夺财产和自由的、不幸的印第安人的处境的最 后呐喊。
拉斯·卡萨斯终于走到漫长而光辉的人生旅途的终点。1566 年在马德里 因病逝世，终年 92 岁。自 1500
年把哥伦布给他的印第安奴隶交给西班牙国 王时起，70 年来他孜孜不倦忘我工作，取得了辉煌成绩。这期间他 14 次远
航于新、旧大陆之间，踏遍西印度每个角落；在西班牙劳苦奔波；在新大陆 不知疲倦地传播福音，平息骚乱；他撰写了诸多著作；多次遭到当权者的迫
害又多次从危难中逃脱出来；他还曾义正词严地驳斥了对他的各种诬蔑和控 告。不可否认，拉斯·卡萨斯有着纯洁的心灵、高尚的品质、坚强的性格，
他漫长的一生承受了各种考验。上帝慷慨地赋予他这些优秀品质和无与伦比 的力量。
① 原文如此，似为”其子费利佩亲王”。——译者
　　不少有识之士对拉斯·卡萨斯都有过褒扬之词。安东尼奥·埃雷拉虽并 不总是完全赞同拉斯·卡萨斯的观点，但在其《西印度通史》中却多次对他
表示钦佩。在叙述古巴总督迭戈·贝拉斯克斯出于对拉斯·卡萨斯的敬重，
于 1512 年下令解放部分印第安奴隶之后，这位历史学家写道：“当地居民总
是对他表现出深切的敬仰。”①在另一章中，当叙述巴托洛梅教士于 1513 年
在古巴卡马圭省的活动时写道，印第安人“看到他独自一人毫不畏惧地在各 地奔波，都对他钦佩不已，从此以后，他在当地人心目中享有比其他西班牙
人更大的权威。”②
　　在唐恩利格酋长与西班牙人和解、表示服从西班牙人后，拉斯·卡萨斯 访问了他，为此遭到圣多明各皇家检审庭法官的谴责。埃雷拉在谈到此事时
写道：“巴托洛梅教士对教义理解精深，又有实际经验，因此轻而易举地击 退了敌人的进攻。”&#
年尼加拉瓜发生骚乱，罗德里格·德孔特雷拉斯 总督控告拉斯·卡萨斯神父唆使印第安人造反，埃雷拉为此对神父进行辩护，
他说拉斯·卡萨斯当时全力以赴把精力集中在如何教育士兵正确对待印第安
人，以拯救其灵魂，无暇他顾。②在埃雷拉开列的助其写成《西印度通史》诸
多参考书作者名单中就有“拉斯·卡萨斯：多明我会教士，恰巴斯教区主教。”
③另外，在谈到由于门多萨和巴托洛梅教士的通力合作，使危地马拉的工作开
展得十分顺利后，埃雷拉又写道：“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在恰帕斯和危 地马拉的工作卓有成效。”接着这位历史学家又说，当唐佩德罗·德阿尔瓦
拉多要派军队前往危地马拉时，可敬的神父对此深表忧虑。④谈到胡安·德克
里哈尔巴进行一次有争议的行动时，埃雷拉引证了拉斯·卡萨斯的观点，因
为“巴托洛梅硕士是值得信任的，他了解的情况是确切无误的。”⑤埃雷拉也
仔细阅读了由贡萨洛·费尔南德斯·德奥万多和弗朗西斯科·罗佩斯·德戈 马拉撰写的有关西印度的史书，这些书都对拉斯·卡萨斯进行了有伤其荣誉
的攻击。作为征服者，奥万多和戈马拉当然希望人们阅读自己的著作，但埃 雷拉读后说他们缺乏确凿事实，认为恰帕斯教区主教对此提出抗议是有道理
的。⑥
尼古拉斯·安东尼奥在其编纂的《新西班牙作者丛书》中叙述了拉斯·卡
萨斯在马德里逝世时的情况，最后写道，在拉斯·卡萨斯辞去卡帕斯教区神
父职务之后，因其优秀品质和高尚行为，使他在西班牙首都仍享有崇高声望。
胡安·德托克马达在其《西印度的君主制》一书中，多次提到拉斯·卡
萨斯，对他表现出极大敬意。在叙述印第安人的起源时，他引证巴托洛梅教
士的观点，尽管他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但他承认神父的智慧和威望是超群的。
① 参见埃雷拉著《西印度通史》第一卷第一篇第九章第九节。——原注
② 见上书第一卷第一篇第九章第十五节。——原注
① 引自第五卷第一篇第五章第五节。——原注
② 参见上书第六卷第一篇第一章第八节。——原注
③ 引自上书第六卷第一篇第三章第十九节。——原注
④ 引自上书第六卷第一篇笋七章第六节。——原注
⑤ 引自上书第二卷第一篇第三章第一节。——原注
⑥ 参见上书第三卷第一篇第二章第六节。——原注
① 参见尼古位斯·安东尼奥编《新西班牙作者丛书》第一卷。——原注
②在谈到有关胡安·德克里哈尔巴征服路线时他引证了诸家不同的看法，但他
认为拉斯·卡萨斯的看法是最正确的，因为“他毫无偏见，从不信口开河。”
③在谈到由于特斯特拉神父及其同伴的努力，终使印第安人同意谈判并自愿臣
服于西班牙国王时，托克马达写道：“印第安人的保护者，善良的恰帕斯主 教携带印第安人臣服国王的证书与特斯特拉一起返回西班牙。”在谈到美洲
各教区情况时，托克马达说：“恰帕斯教区第一任主教是多明我会教士巴托 洛梅·德拉斯·卡萨斯神父。西印度所有王国和省区的印第安人无不被其劳
苦奔波、为保护自己在天主教国王面前慷慨陈辞的事迹感激不尽。”④
　　另外，在列举前往西印度传播福音的各位多明我会传教士的事迹时，托 克马达写道：“他们忠实地、象圣徒一样为改变印第安人的信仰辛勤工作，
所以我们应该永远怀念他们。在所有这些传教士中，最为突出的是恰帕斯教 区主教唐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早在他成为多明我会教士之前，作为
圣多明各岛的普通教士，他就以上帝的名义在天上教国王与王后面前、逝世 前夕又在国王的长孙卡洛斯面前慷慨激昂地陈述西印度的土著居民所遭到的
巨大不幸。他在危地马拉加入多明我会以后，更加勤奋工作，为实现自己的 理想顽强奋斗。在接受恰帕斯主教职务不久，他又辞职回国，在西班牙，忍
受着工作的辛劳、生活的贫穷和种种矛盾给他带来的折磨，继续为改善印第 安人的命运奋斗了 22
年。在西印度各省区，尤其在新西班牙，多明我会教士 和我们方济各会教士经常向他诉说皈依天主教的印第安人仍遭受凌辱和灾
难。由于拉斯·卡萨斯的劝导，使很多人同意在西印度采取行动，解放印第 安奴隶，并使他们永远摆脱被奴役的地位。为让西班牙人明白如何执行解放
奴隶，善待印第安人的措施、使国王了解如何保护印第安人，拉斯·卡萨斯 用拉丁文和西班牙文撰写了一系列专题论文，作为一个博学多才、文笔动人
的作者，其所撰写的著作论据确凿、充满教理和人权观念，因此深受读者的 欢迎。拉斯·卡萨斯神父为上帝荣誉和受苦百姓的利益，不怕孤立，努力奋
斗取得了光辉成就。我坚信，他一定能以其热情的工作而荣获桂冠，在天堂 享有崇高声望。神父因经常慷慨陈辞，仗义执言而树敌颇多，但以我们的信
仰而论，真理确实握在神父手中。”①
此段文字对拉斯·卡萨斯作了高度评价。应当指出的是，它出自一个研
究了当时所有有关神父的原始资料、持论公允的历史学家之手，他既没对神 父的品质过份渲染，也没对其功绩赞不绝口。
拉斯·卡萨斯的人品使一位同姓的法国贵族颇感自豪，此人生于我们这
个时代，具有非凡的人格。在此叙述其业绩不会远离我们的主题，读者也定 会感到兴趣。他便是拿破仑的侍臣、国家顾问、堪称楷模的史学巨著《历史
集锦》的作者拉斯·卡萨斯。
拉斯·卡萨斯伯爵身居要位，勤奋供职，但他的忠诚、干练，侍人亲切 等优良品质，因随同拿破仑一起放逐圣赫勒拿岛而被人们遗忘。一年多来，
拉斯·卡萨斯公爵以其坚韧不拔的毅力与拿破仑一起在该岛忍受了种种欺凌
② 参见托克马达著《西印度的君主制》第一卷第一篇第一章第九节。——原注
③ 引自上书第一卷第一篇第四章第四节。——原注
④ 引自上书第三卷第一篇第十九章第三十二节。——原注
① 引自托克马达著《西印度的君主制》，尼古拉斯·罗德里格斯印刷所，马德里 1723 年版，第二卷 p.42。
与虐待。他的存在对拿破仑说来真是至关重要的，他不停地写作，勇敢地将 圣赫勒拿岛出现的敌视行为书写成文寄往英国大陆，于是遭到该国政府的特
别监视和直接迫害。不久，当局终于找到借口将其秘密驱逐出尤伍德。①当时
各大报刊对这种敌视行为和无止境的迫害纷纷发表文章表示谴责。拉斯·卡 萨斯在圣赫勒拿岛被秘密关押了五、六个星期，随后被放逐到 500
里格以外 的好望角。在那里又被关押了近 8 个星期，这一行动严重违反了神圣大英帝 国的法律。随后人们又把生病的公爵扔在一只只有 200
吨级、12 名船员的小 船上，在海上飘流了 100 天。回到詹姆斯敦②后，一个低级英国警官夺去他随
身携带的所有证件和书信，象对待罪犯一样把这个半死的公爵解往低地国 家，从那里又渡过莱茵河到达法兰克福。10 个多月的监禁，100
天的长途航 行，使拉斯·卡萨斯体力消耗怠尽，精神颓唐，濒于气绝。但是，不久他又
在新的环境下重新振作起来，积蓄力量为给其心目中的英雄拿破仑以安慰， 减轻其痛苦而努力。他给拿破仑在各地被押的亲属写信，组织他们起来帮助
在英国被囚禁的拿破仑。亲属们在英国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通过正当途径与 拿破仑开始公开通信，还为他筹备了一笔可观的年金、寄去各种精选的必需
品。书籍、官方报刊和小册子等经英方审查后也能送到他的手中。亲属们向 他倾诉家人的近况以及他们对他的怀念。最后，连拿破仑年轻时的一张照片
也寄给了他本人。
拉斯·卡萨斯公爵对此仍不满足，经过深思熟虑，以不可扼制的热情直
接给各国首脑写信，小心避开政治问题，要求他们人道地对待拿破仑的利益 和声誉。
这位拉斯·卡萨斯公爵与我们正在叙述其生平的拉斯·卡萨 斯神父有着
相同的个性。他竟敢冒险提出为保卫拿破仑的神圣事业面见各国当权者并与 之辩论，为了真理，他在所不惜。当那位被监禁在圣赫勒拿岛上的英雄生命
垂危之际，拉斯·卡萨斯公爵仍在为他奔走呼吁，苦口婆心地对各类人士进 行说服工作。可见当年，公爵坚定顽强的立场使当权者不得不把他从好望角
遣回欧洲大陆，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们对拉斯·卡萨斯公爵的回忆，可 能有用词不当之处，但出发点是好的，是和拉斯·卡萨斯神父生平这一主题
密切相关的。
现在我们言归正传。
　　几个世纪过去了，但仍有人对才智、品德超群的人士仇视和嫉妒。因此，
拉斯·卡萨斯遭到敌人的攻击是不足为怪的。有些作者由于偏见对他进行攻 击；另一些人则由于浅薄、不学无术，不深入研究而人云亦云地对他进行诬
蔑。他们集中四大罪状对神父进行攻击。现在，当狂热的胡言乱语让位于冷 静的分桥——这种分析随时可以进行，而不必再冒风险——之时，很容易就
可驳倒栽在他身上的不实之辞。
加在神父身上的第一大罪状是他的史书甚为夸张，不足为信。实际上， 如果不是大批西班牙人着意支持新大陆征服者的野蛮行为的话就不会有人在
这方面对拉斯·卡萨斯说三道四了，因为，这些人如果承认神父所叙之事确
实存在，他们的论点便不攻自破，于是他们只有一条出路，就是诬蔑拉斯·卡
萨斯是骗子。但是，印度等地事务委员会的档案中存有大量案件记录，记载
① 圣赫勒拿的总督司凯通中校的驻地叫尤伍德。——译者
② 圣赫勒拿的首府。——译者
着征服者的罪行以及法官和新大陆的移民对印第安人所干下的残忍勾当。这 些记录都确切无误地证明巴托洛梅教士所叙之事千真万确。正因如此，阅读
了这些记录的安东尼奥·埃雷拉站出来庄严宣布：拉斯·卡萨斯是完全可信 的，因为他十分严肃地道出了事实真象。胡安·德托克马达在阅读了大量真
实资料之后也证明拉斯·卡萨斯所叙之事确实存在。
　　1556 年 7 月拉斯·卡萨斯在致巴托洛梅·卡兰萨的信中写道：“由于分 配制的实施，使那里人口大量死亡，方圆 3000
里格的广袤大地变得荒无一 人，这和阁下信中所说的‘死人极多’是一致的。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对我
的话大惊小怪，表示怀疑。因为，圣灵通过阿瓦库克①早就说过：“Opus factum est indiebus noctrisauod
nemo credet cum narrabitur.”②我认为，这恰
恰写出了人类的丑恶，在很大程度上也明显表现于分配制所产生的各种罪 恶。更糟糕的是本人在向国王、亲王和王室会议成员陈述了不法之徒 40
多年 来所犯的灭绝生灵的暴行之后，至今仍无人认真查访，反而有人故意制造混
乱，与我作对，给我制造各种困难。但是，神父明察，西印度各王国和省区 的原来众多百姓，现在仍在流血丧命，灭绝人类的刽子手仍在那里肆无忌惮
地活动，致使那里大片土地荒芜。王室档案馆存有大量宗卷、报告、陈情书 和其它文件，证实他们确实在那里进行过大屠杀，也证实原来人口众多的、
比西班牙还大的西班牙岛、古巴岛和牙买加岛至今连一个孩子也看不见了。 西印度群岛的土地比从此处到波斯还要辽阔，大陆则是此处到波斯的二倍，
至今所有那里的土地均遭与上述三岛相同的命运，良田被破坏，城镇被夷平、
居民被劫掠。人民惨遭分配制的迫害苦不堪言，而这一恶行正在蔓延到其它
地方，如不采取措施，仍拒绝接受本人观点，倒行逆施，那些地方也将渺无
人迹，成为不毛之地。”③
加在神父身上的第二大罪状是在他为印第安人的利益奔走时，行动有失 谨慎。这一指责是由布尔戈斯的神父首先提出来的。1516
年被派往美洲进行 领导的哲罗姆会教士也持相同看法。就连埃雷拉在谈及西班牙传教士的活动
时对他们的这一观点也表赞同，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位历史学家认为拉斯·卡 萨斯就是一个不谨慎的人，而是说他过于激愤，实现自己愿望的心情过于迫
切，埃雷拉是从这个角度说拉斯·卡萨斯有失谨慎的。无论如何，我们不能 因此便说拉斯·卡萨斯是个毫无理智的狂人，因为，他如果为了谨慎而保持
沉默，其保卫印第安人的事业将付诸东流。所以，他真诚的愿望以及他对真 理的追求使他不能保持缄默，他无法面对人们把印第安人变成奴隶，受到监
护主的残酷压迫而无动于衷。拉斯·卡萨斯神父认为对管理西印度的教士之 软弱行为提出异议是他的义务，因为这些教士漠视西班牙的各项法令，任凭
荫印度法官和行政人员把印第安人变成奴隶，这些人给欧洲其他殖民者开了 恶劣的先例。我们可以说，拉斯·卡萨斯的欠妥行为是一种形势的需要，是
出于向宫廷中有影响人士作斗争的需要。一个真正的人是不会将这一行为说 成是有失谨慎的。如果某些德高望重之士也持相似看法，那定是他被个人私
利所迷惑，不能以现实的眼光分析问题的缘故。
① 犹太预言家。——译者
② 拉丁文，意为”无人相信目前所发生的事情。”——译者
③ 参见载于《短评、信札和呈请书》一书中《致巴托洛梅·卡兰萨》一文。J.佩雷斯·德图拉德编纂，《马 德里作者图书馆丛书》1958
年版，第五卷 p.432—433。——原注
　　加在神父身上的第三条罪状是他的行为前后矛盾，因为他在谴责奴役印 第安人的同时却又同意奴役非洲黑人，好象基督教哲学在人类自由问题上有
两个标准似的。但是，原布鲁瓦教区神父 M. 格雷戈里奥、科尔多瓦大教堂
主持格雷戈里奥·富内斯博士和墨西哥受俸神父唐塞尔万多·米耶尔博士等 三人的护教论文以及笔者为三篇论文所写的后记中都对这一诬蔑进行了反
驳。四篇论文加上笔者瑰在所写的《巴托洛梅教士生平》都强有力地捍卫了 这位印第安人的伟大保护者，严厉驳斥了对其道德、品质、性格等方面的攻
　　加在神父身上的最后一条罪状是他有个人野心。只有奸诈狡猾、谎话连 篇的作者才敢诬蔑这位印第安人可敬的朋友有统治西印度上千里格土地的企
图。为正视听，我向读者推荐巴托洛梅教士对在库玛纳省区和圣玛尔塔沿海 地带殖民时所制定的计划和笔者为此所写的后记。此后记全文转抄了埃雷拉
著述中有关段落，从中可以发现拉斯·卡萨斯从无占有西印度一寸土地的野 心，因为他早就说过君主无权赐予任何臣民以特权，即使该臣民功劳再大，
也不能享有特权。
　　在巴托洛梅教士可敬的一生中，找不到任何可以指责的缺点。相反，他 的任何活动都是无可非议的。他道德高尚、大公无私。他勇敢地保护了印第
安人，世界各国人民都应象印第安人一样向他深表感激。他作为一名象卡洛 斯五世这样专制的君主的臣民仍有足够勇气撰写、出版有关限制王权的著
作，是难能可贵的。他以确凿的论据提出，只有在人民同意的前提下，国王 才有权建立自己的统治；他还勇敢地提出，国王不是美洲土地、城市和居民
的天然君主，根据正义永恒的原则，只有当地头人和首领才是那里人民的天 然主人。但国王有权以非暴力的形式管理那里土地免遭外来敌人的侵略，只
是他无权强占城市、抢劫居民财产，当地居民如不同意，他也无权向他们征 税。我们可以公开他说，在卡洛斯五世和费利佩二世统治欧洲期间，那怕仅
听一听这一真理的声音，也需具备足够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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