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牛灿改编文《类似小心肝完全控制的文》,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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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Lu&Krisyeol*130820【改编文】逆袭(牛灿/勋鹿,长HE)收藏
改编自同名小说《逆袭》,早已取得改编权,但工程量太大(主要是我懒),现在才放文。授权如下,不妥删。
内容导读 ☆
“当初我离开你,并不是因为我势利眼。”
“我知道。”
“他不爱我,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知道。”
“你知道?原来你还是这么关心我。”
“因为他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穷吊丝逆袭成高富帅并抢走前女友的现任男友的故事】
他是一个穷吊丝,因为屡遭女友的嫌弃和侮辱,最终抛弃现有的安稳生活,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一条自主创业,发家致富的逆袭之路。  然而,这条路上偏偏出现了一只拦路虎。  该虎乃京城公子哥,隐匿郊区,以养蛇为乐,不务正业。后被为官老爹强行绑出,责令其到各个机关单位实践磨砺。  他当小贩,他被老爹踢去当城管。  他走投无路当小偷,他被老爹遣去当警察。  就连他给人送货违章驾驶,都赶上他交警上任第一天。  最可恶的是,他的前任女友,竟然屁颠屁颠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行!我忒么抢不过你,我还不能抢你么?  且看一个心地善良,宅心仁厚的穷吊丝在屡遭重创后如何逆袭成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的腹黑狼,一举攻下铁石心肠,冷血无情的风流公子哥,并调教成为一只有情有义,痴恋护妻的小忠犬的!!!
☆、1咱俩分手吧。 (1254字)   “你找个阴凉的地儿待着,我这就来接你!”  朴灿烈撂下手机,用搌布擦擦手,美不滋的到里屋换衣服。  “来了?”朴妈追到里屋问。  朴灿烈一边用那双糙皮厚手往下撸着被汗粘在身上的背心,一边用那双圆鼓隆冬的大眼珠子瞧着他妈,脸上敛不住的笑模样。  “来了。”  今儿是朴灿烈的女朋友第一次见他父母。  烈日当空,知了被晒得扯着嗓子干嚎,朴灿烈家门口不远就有个大垃圾桶,一到这个月份,散发出的腐臭味儿能飘到各家各户的厨房里。朴灿烈从垃圾桶旁边走过,脚底下粘了一个雪糕袋儿,鞋底儿在地上狠狠一跺,再使劲这么一蹭,成百上千的苍蝇一哄而散。  岳悦就站在胡同口,一脸的焦躁和不耐烦。  瞧着朴灿烈往这边走,岳悦心里没来由的起腻。也不知是看到了他肚子上颤悠的那层膘儿,还是看到了他头顶上支棱的那两撮毛,或者是看到了他被油烟子熏得腻了姑拽的脸蛋子……  “走吧,饭都快熟了。”朴灿烈拉起岳悦的手。  岳悦突然甩开,脸埋在树荫里,一双桃花眼凉飕飕的。  “怎么着?你还紧张啊?”朴灿烈笑得温厚,“没事,我妈就是个农村妇女,不会刁难你。我妈知道你来特高兴,头两天就一直盼着,今儿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  “要不……咱俩分了吧!”岳悦说。  朴灿烈以为自个听错了,直直地瞪着岳悦,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岳悦又说:“咱俩这样,真的挺没劲的。”  “怎么没劲啊?我觉得挺有劲啊!”  岳悦苦笑,“那是你。”  说完,扭头要走,被朴灿烈一把拽住。  “岳悦,咱俩在一块七年了,不能说分就分吧,你好歹也给我个理由吧。”  岳悦斜了朴灿烈一眼,“七年之痒算不算理由?”  “痒咱可以挠啊!”  “挠你大爷!”岳悦无故爆发,俏丽的小嘴开口就是横话,“告诉你,少给我臭贫,我没跟你开玩笑。从今儿开始,咱俩正式分手了,以后就是朋友。”  “好好的,怎么说分就分了呢?”朴灿烈还在尽力挽回,“你说我哪不好?我可以改。”  岳悦翻了个白眼,“哪都不好,重新投胎吧!”  朴灿烈挺固执地说,“我不信。”  “你还不信?你有什么理由不信啊?”岳悦娇美的脸庞因气愤胀出两团潮红,“我不说出来是给你留点面儿,你还死乞白赖地问,既然你不嫌臊得慌,那咱今儿就好好说的说的。”  朴灿烈一副洗耳恭听,虔诚改过的模样。  岳悦运了一口气,指着朴灿烈的双下巴说:“你说说,自打咱俩在一起,你胖了多少斤?读大一那会儿你多瘦啊!条多顺啊!你再瞧瞧你现在,走一步一个坑,我和你一块逛街,就跟牵着一只藏獒似的。”  朴灿烈叫冤,“那会儿你不是说太瘦的男人没有安全感么?”  “对,是我说的。”岳悦摔包,“可现在也忒尼玛有安全感了吧?安全得我都想掉眼泪儿。你知道么?这程子我见天儿做梦,梦见咱俩之间有小三了,每次我都是笑着醒的。”
☆、2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1234字)   岳悦嘴损,朴灿烈早就习惯了,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弯腰把包捡了起来,赔笑着塞回岳悦的怀里。  “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我可以为了你减肥。”  “甭费那工夫了,根本就不是几十斤肉的事,肥可以减,抠门儿是真没救了!和你逛街要买打折的,逛超市买特价的,开个房都要挑没网没空调的。和我好的那几个姐们儿,人家都开上自个的车了,我还挤公交地铁呢!”  朴灿烈好脾气地哄道,“北京这么堵,油价这么高,开车多不划算啊!”  岳悦气不忿,“是,你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北京物价这么贵,养个女朋友多不划算啊!为了帮你省钱,咱俩就分了吧。”  “别介……”朴灿烈低声下气地求道,“钱花在你身上,我不心疼。”  “是,拢共就两千来块钱,有什么可心疼的?你就卯足了劲儿造,也就一碗豆汁两个焦圈就秃噜进去了。重点大学毕业生,朝九晚五的,还不如一个专科生。我发小儿高中都没毕业,人家现在宝马开着,你就开不起宝马,起码也要开个帕萨特不?”  朴灿烈掏出纸巾,体贴地给岳悦擦汗,“别着急,别着急,过几年就买。”  “过几年?就指望你那点儿死工资,你还想买车?就你们家这几间破平房,还好意思让我来这吃饭?朴灿烈,朴惨烈,你是有惨烈啊?就冲你这个名字,你丫也发不了家。行了,你进去吧,就和你妈说咱俩分了。”  岳悦扭头要走,朴灿烈又去拽她,俩人拉拉扯扯的,旁边院子的狗都跟着旺旺。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朴灿烈眼圈泛红。  说实话,岳悦嘴损,可心没这么狠,她要真狠,就不会熬到现在才说分手。看到朴灿烈这副德行,岳悦心里也挺不落忍的,可实在是没感觉了,早晚得狠心给这一刀,优柔寡断的什么时候算个完?  “朴灿烈,说句实话,我不是嫌你穷,我是恨你没有上进心。自打我和你在一起,你一点儿出格的事没做过。哪怕你和我打一架,朝我嚷嚷几句,也让我新鲜新鲜啊!说好听点儿是踏实稳重,说白了就怂!杵窝子!”  岳悦身后的电线杆子底下,有一块板砖,朴灿烈呆愣愣地看着,突然想起《朝三暮四》里面的一篇小说,男主人公为了挽回爱情,一次次地将板砖砸向自个的脑袋,最终谱写了一段感人肺腑的爱恋。  “我可以为你去死。”朴灿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岳悦眼皮都不眨一下,笑得就跟闹着玩似的。  “你甭为我去死,你就往胳膊上划一刀,我就尊你一声爷!”  朴灿烈颤颤巍巍地朝电线杆子走去,弯腰,捡起那块缺了角的板砖,两只手抖得像风中的烂竹子。好不容易攥稳了,扭头看向岳悦,哆嗦着嘴唇。  “我……我可真砸了,你别后悔。”  岳悦斜睨着他,压根没当回事,扭头就走了。  砰!  岳悦的脚猛的刹住,回头一瞧,吓得脸都白了。  朴灿烈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抽,脑门子都是血。  “灿烈,灿烈,你可别吓唬我!来人啊!有人自杀了!”  ……
☆、3诊所里的小医生。 (2036字)   朴灿烈醒过来,发现自个躺在一家诊所里,旁边站着医生,正在给镊子和剪刀消毒。听见床上有动静,鹿晗转过头来,温和地笑笑,露出两排小白牙。  “醒了?”  朴灿烈发现,这个医生长得还挺帅。  “谁把我送过来的?”  鹿晗一边归置东西一边说道,“你女朋友找两个爷们儿把你抬过来的,她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给你用最便宜的药,而且必须是能报销的。”  朴灿烈笑得还挺美,“还是她了解我。”  鹿晗俊脸微滞,嘴角捎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走到朴灿烈面前,递给他一杯水,“先把药吃了。”  吃完药,朴灿烈忙不迭地问:“我女朋友呢?”  “早就走了,我给你处理完伤口她就走了,有三四个钟头了吧。哎,我说,你这脑门怎么弄的?”  “板砖砸的。”朴灿烈还挺自豪。  “你和别人打架了?”  “没,我女朋友要和我分手,我想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鹿晗还是头一次听说给别人点儿颜色看看,要往自个脑袋上拍砖头的。  “值得么?”调侃了一句。  朴灿烈没回答,拿起手机给岳悦打了一个电话。  “你还要和我分手么?”  那边沉默了良久,“你先养伤,养好了再说。”  放下手机,朴灿烈咧开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拿起手机朝鹿晗晃了晃。  “她说了,先不和我分手了,你说值不值得?肯定值啊!”  鹿晗掩藏着眸子里的鄙视情绪,脸上一直保持着友好的笑容。  “医生,我这伤得多少天才能好?”  “最少俩月。”  “要俩月呢?”朴灿烈苦大仇深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天黑了,诊所里就剩下朴灿烈和鹿晗两个人,朴灿烈一只手打着点滴,一只手拿着手机玩祖玛游戏。鹿晗站在他旁边,瞧着他乱打一气,不同颜色的球也发射进去,没一会儿就死了,结果他锲而不舍地玩了一遍又一遍。  “我说……”鹿晗轻咳一声,“脑袋都这样了,还玩游戏呢?”  “待着太无聊了,我手机里就这么一个游戏,老是过不了关。”  鹿晗俊美的脸上浮现几丝嘲弄之意,“你老是这么瞎打,能过得了关么?”  “我没瞎打啊!我一直照着规则打的。”  鹿晗又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禁不住开口问道:“你不会是色盲吧?”  “不是啊,我分得清颜色。”  鹿晗还是觉得不对劲,他让朴灿烈把游戏暂停,指着游戏界面上的红球问:“这是什么色?”  “黄色。”朴灿烈很认真地说。  鹿晗又指着一个绿球问:“这是什么色?”  “也是黄色啊。”  “那这个呢?”又指着一个紫球。  朴灿烈挺肯定地说,“蓝色。”  鹿晗忍俊不禁地拍了拍朴灿烈的肩膀。  “哥们儿,你就是色盲,省省脑子吧,你就是玩到死也过不了关。”  朴灿烈依旧举着手机,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就当练眼了。”  鹿晗觉得朴灿烈这个人挺逗,忍不住和他多聊了几句。  “哎,她为什么和你分手?”  朴灿烈撇撇嘴角,“嫌我肥。”  说完,把钱夹扔给鹿晗,里面放着一张他和岳悦大一时候的合影,那时候他比现在瘦了将近五十斤。  鹿晗看了之后,挺同情朴灿烈。  “你的情况不咋乐观啊!人家确实比你长得顺溜,自我感觉,还是他俩更般配一点儿。哥们儿,想开点儿吧。”  “嘿!嘿!怎么说话呢?”朴灿烈不乐意听了。  鹿晗面不改色,“我是实事求是。”  “你知道什么啊你就实事求是?这就是我,本尊!”朴灿烈指指自个,又指指相片。  鹿晗甚是惊异地抢过朴灿烈手里的照片,仔细瞅瞅,又对照着朴灿烈现在这张脸,再瞧瞧,还真有点儿像。胖子果然都是潜力股,鹿晗顿时明白朴灿烈的女朋友为啥要和他分手了,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啊!  “哥们儿,你赶紧减肥吧,你看看照片上的你,浓眉大眼的,透着一股精明劲儿。再瞧瞧你现在,虽然还是那双大眼,显得特别愣!”  朴灿烈转了转眼珠,“真的啊?”  “我骗你干什么?”鹿晗给朴灿烈拔下针头,“反正在养伤这段时间你得忌口,不如就趁着这段时间减减肥吧!”  ……  一晃俩月过去了,朴灿烈的伤口真的好了,平平整整,没留一点儿疤。而且正如鹿晗叮嘱,朴灿烈这段时间一直吃素,人也缩水二十多斤,看着比刚来那会儿顺眼多了。朴灿烈自个都觉得走路轻快了,于是今儿特意买了两条烟,来诊所道谢。  “来你这换了两个月的药,还真有点儿舍不得走了。”  鹿晗笑得爽快,“瞧你这话说的,你要真舍不得我,就再朝脑袋上砸一次,咱俩还能天天见面。”  “哈哈哈哈……”  朴灿烈笑着朝鹿晗挥了挥手,大步朝远处走去。
☆、4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1494字)   养伤的这两个月,朴灿烈给岳悦打了好几次电话,想约她出来见个面,岳悦都没答应。岳悦说,你什么时候好了,咱俩什么时候见面,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反思反思。就为了早点儿见到岳悦,朴灿烈一直积极配合治疗,不让吃的东西坚决不吃,后来连手机都不玩了,生怕辐射影响伤口愈合,总算把这段日子熬过来了。  岳悦听说朴灿烈好了,这才答应见一面。  这次不是在胡同口了,在公园的湖边,绝对找不到一块板砖。  朴灿烈早早就来了,站在湖边吹着小风,相比前一次的邋遢,这次朴灿烈显得干净体面多了。他还穿上了岳悦给他买的T恤,那是读大二的时候岳悦送他的生日礼物,后来胖了穿不进去了,昨儿翻出来试试,竟然又能穿了。  岳悦那张白嫩的小脸,阳光一照都能发光,通透亮眼,身材也是没挑儿,典型的盘儿亮条儿顺。往这边一走,朴灿烈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激动,这么多天没见,心更像是猫抓的,痒得难受。  岳悦见到朴灿烈,除了一闪而过的吃惊,没有多余的表情。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你想的。”朴灿烈伸手去抚岳悦额前的秀发,“上回你说我胖,我就一直努力减肥,虽然没达到理想的标准,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岳悦面无表情地闪过了朴灿烈的触碰。  朴灿烈又凑过去,“你说这段时间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么?”  “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虽然已经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可朴灿烈的心里还是狠狠揪疼了一把。  “为什么?你说我胖,我立刻就去减肥,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啊?”  岳悦依旧直言快语,“朴灿烈,我说过了,不是那几十斤肉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生活,我不想年纪轻轻就相夫教子,我不想经历逛不完的菜市场,买不完的地摊货的漫长岁月,你明白么?”  朴灿烈眼神执拗,“你还是嫌我抠门儿呗?”  “不是抠门儿不抠门儿的事。”岳悦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以你现在的处境和你的发展前景,你就是再大方,也就那么回事了。”  “我怎么没有发展前景了?我现在可是在国企工作,多少人想进还进不来呢。别看我现在工资不高,可过了几年,等我熬成了工程师,一年就可以拿五六万。”  “啧啧……五六万?可以买一平米的房了哈?”  朴灿烈刚来的那股子热情都被这秋日的风给吹凉了。  “岳悦,你以前不这样啊!我记得念书那会儿,你总和我说,你什么都不求,只要能一辈子跟我在一块。”  “我那是客气话你听不出来啊?”岳悦越咂摸越不是味儿,“我以为你会反着听,会因为感动而受刺激,立志要混出个样儿来!哪想你丫的这么实诚,我说不求就真不求,见天儿一脸知足样儿,张口闭口国企国企,我真不知道你这点儿优越感是从哪来的?”  朴灿烈已经无话可说了。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从今儿开始,咱俩……”  “我还可以为你去死。”朴灿烈硬生生地打断了岳悦的话。  岳悦眼神幽暗暗的,画不完的黑线条,“一个招数用两次不嫌腻么?况且这都是绿草地,你去哪找板砖啊?”  不料,朴灿烈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就是一块板砖么?”  说着,转身朝身后的大树走去,在岳悦的眼皮底下,扒开大树下面的那层土,拿出事先埋在那的板砖……  全国独一无二的大脑门子,还是原来的部位,还是原来的力度,只是这次强撑着没晕倒。  “朴灿烈,你不是人!!!”  岳悦骂完,还是咬牙切齿地朝朴灿烈奔了过去,搀着他朝公园外面走去。  ……
☆、5掏心窝子的话。 (1236字)   鹿晗刚把上一个病人送到门口,就瞧见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我草,走了还不到仨钟头呢,这么快就送回来了?  这回,岳悦可没那么好脾气了,直接把朴灿烈推到鹿晗身上,掉头走人。  鹿晗扶着朴灿烈进屋,朴灿烈哎呦妈哟的,一副倒霉相儿。  “我说哥们儿,我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还真砸了?想我也不带这样的吧?”  朴灿烈呲牙咧嘴地说,“她又要和我分手。”  清洗完伤口,鹿晗开始打麻药缝针,为了缓解朴灿烈的紧张感,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次又是为了啥?”  朴灿烈恹恹的,“嫌我抠门儿。”  鹿晗噗嗤一乐。  “你说我像抠门的么?”朴灿烈还挺委屈,“我刚工作两年,工资低挣钱少,可她要啥我都没含糊过。她说想要苹果手机,我省吃俭用仨月,从牙缝里挤出五千块钱,给她买了一部。她看上一套化妆品,一千多块,我把自个买手机的钱给她买化妆品了。我这手机用了五年了,掉厕所四回,都没舍得换。”  “你要这么说,我觉得你女朋友和你分手是对的。”鹿晗说。  朴灿烈眼眶欲裂,“为啥?”  鹿晗轻描淡写的,“省得你作践自个呗!”  朴灿烈心里却翻腾得异常凶猛,稍一激动脑袋晃了晃,牵扯到伤口,疼得直咧咧。  “行了,你老实待着吧!”  鹿晗把朴灿烈的脑袋扳正,这么瞧着,其实朴灿烈长得挺耐看的。开始来的时候胖,扭曲了五官,现在瘦一点儿,轮廓清晰了,也勉强算个中上等的。虽说配那个女神牵强了点儿,可也不至于把自个埋汰成这副德行。  “大夫,这回我得多长时间才能好?”  “这回没那么重,恢复得好的话,一个月吧。”  这一个月,朴灿烈见天儿来鹿晗这换药,一来二去,俩人熟了,朴灿烈什么都和他说。  “我们家仨孩子,我上边有俩姐姐,我大姐四十多了,她孩子都念高中了。我二姐嫁到南方了,今年刚生一个大胖小子。我爸得了脑血栓十多年,前年没的。我是老三,打小我爸我妈就最疼我,啥好东西都先记着我,因为这事我二姐没少生气。”  “我小时候特出息,总在班里考第一,街坊四邻谁都夸,谁谁家小三儿,从东头到西头,找不到那么乖的小子。我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坏事,在学校特踏实,到家就帮我妈干活。我记得小时候,公交车不能刷卡,有一次我还没给钱就让人挤下去了。我就追着公交车跑,一直从终点站追到始发站,最后给了钱自个溜达回来的。”  “我上了大学也没逃过课,年年拿奖学金,有一次我女朋友让我旷课陪她逛街,我都没答应。我俩第一次出去开房,我躺被窝看了一宿的电视,她过来抱我我都没乱来。后来我工作了,我同事总是拿公家的东西,我从来不干那种事。该是我的我一分不少地拿走,不是我的我沾都不沾。”  ……  鹿晗听朴灿烈絮絮叨叨地说完,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么多年,你可真不容易。”
☆、6找老妈借钱。 (1523字)   朴灿烈趴着打点滴,扭过头看向鹿晗,“我行得端站得正,没做一件亏心事,全心全意对她好,你说她怎么总要和我分手呢?”  “正因为你太耿直,过于浅显易懂,才让她乏味。每个人都有一种征服欲,当她可以攫取的满足感在你身上逐渐挖空后,她必然会对你丧失兴趣。你会反反复复玩一个游戏,来来回回看一部电视剧么?”  “会,我已经看了二十多遍《亮剑》了。”  鹿晗汗颜,“像你这么轴的人有几个?”  朴灿烈的手刮着掉了漆的手机外壳,心里没着没落的,于是朝鹿晗问,“你说,等我好了,我俩见了面,我送她一个挺贵的礼物,证明我不抠门儿,她还会和我分手么?”  鹿晗委婉地表述,“一个不爱你的根儿,可以催生出无数个理由的枝杈,你撅折了这一根,还会有下一根冒出来。你撅一根要几十天,她长一根只要几秒钟。你满足她借口的速度,永远都赶不上她搪塞你的速度。”  “我不信。”朴灿烈依旧固执。  鹿晗气恼地拍了朴灿烈的脑瓢一下。  “你怎么这么认死理儿啊?”  “我就是学理出身,凡事讲究证据,没有确凿的已知条件,不能妄自推断结果。你就是看小说看多了,忒能胡思乱想了,其实人没那么复杂。有时候俩人分手,可能就因为一句话没说痛快,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啊!”  “得!”鹿晗倒是没和朴灿烈争辩,“您内好自为之吧!”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已经凉下来了,朴灿烈的伤口也完全恢复了。这一个月下来,朴灿烈又瘦了十来斤,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模样也越来越正了。他每天和鹿晗聊天,日子没那么难熬了,脾气也比之前稳了不少。  “这回真走了?”鹿晗斜睨着朴灿烈,“不会再回来了吧?”  “应该不会了,这次心里还挺有底儿的。”  鹿晗长出一口气,“那成了,你走吧,有空常来我这待着。”  朴灿烈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诊所,相比上一次,这回想见岳悦的心情没那么急切了。他没有立刻打电话把岳悦约出来,而是拐了个弯,先回家了。  朴妈坐在炕头给外孙子做棉裤,其实现在的小孩谁还穿这种棉裤啊?笨重又不方便拆洗。可朴妈就是想做,总觉得市面上卖的棉裤不保暖。现成的棉花,又撕了几尺布,这会儿正忙活着。人老了,眼神不好使了,穿个针总是对不准眼儿,手都酸了还没穿进去。  “我帮您穿吧。”  朴灿烈粗糙的手指捏着针头,眸子闪动着,里面只有针孔和线头,明亮透彻。  “三儿啊,你瘦了好多。”朴妈挺心疼的。  朴灿烈笑笑,“我减肥呢。”  “瘦了不好看了,还是胖点儿显得壮实。”  “您爱看不管事啊,您儿媳妇不喜欢。”  朴妈又问,“悦悦啥时候来咱家啊?”  朴灿烈把穿好的针线递给朴妈,嘴里敷衍着,“快了,这程子她单位忙,抽不出空儿来。”  朴妈点点头,继续做手里的针线活儿。  朴灿烈瞧着朴妈把剪下来的布头放到旁边的鞋盒子里,不知道存着还要用来做什么。这个鞋盒子用十多年了,品牌都倒闭了,鞋盒还方方正正的,没有一点儿走形。朴灿烈心里一酸,闷在胸口的话更倒不出来了。  “你是有啥话想和妈说吧?”朴妈反倒先瞧出端倪了。  朴灿烈欲言又止,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朴妈明白了,笨拙的身体爬到炕头,一摞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搬掉上面两个,把下面那个摊开,再拆掉被里儿,里面有个缝死的口袋,拆掉口袋,拿出一个布兜,布兜也是封死的。就这么里三层外三层,里面只有一万块钱。  “妈,我会还您的。”朴灿烈说。  朴妈摆摆手,“咱娘俩还说什么还不还的?”  ……
 ☆、7知道你丫就得回来! (2120字)   这一次见面,为了杜绝一切意外,岳悦选在了咖啡厅。而且她比朴灿烈早到了十分钟,把座位上下全都检查过了,确保无一板砖漏网。  晚上八点钟,朴灿烈来了,岳悦看着逐渐逼近的身影,竟有些失神的感觉。瘦下来的朴灿烈看着没那么让人厌烦了,可身上捎带的那股寒酸气,还是让她无爱。  再看到多日未见的岳悦,朴灿烈心里激荡了一下下,就稳住了。  “你的脑门子没留疤啊?”岳悦难得关心了一下。  朴灿烈摸了摸锃亮的脑门,笑道,“老天爷不舍得让我这么帅的一张脸受创。”  同样是自恋,同样是调侃,从高富帅嘴里说出来,又痞又坏的,晃得女神小心肝一个劲地乱颤。可从朴灿烈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条白金项链。”朴灿烈说。  有情趣的人会说“打开瞧瞧”,给恋人保留一份期待,可朴灿烈不会来这套,我买的是白金项链,就得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把首饰盒推到岳悦面前的一刹那,朴灿烈才发现她的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项链,而且是钻石的,以前从没看见过。  “那条项链是谁送你的?”朴灿烈问。  岳悦用削葱根儿似的手指摸了摸,动作很小心,看得出来,她很宝贝那条项链。  “一个朋友。”  朴灿烈推送首饰盒的手停滞下来,试探性地问:“那我送的这个,你还收下么?”  岳悦笑得很从容,“你都买了,我再不收,也太栽你的面儿了。”  朴灿烈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眼角露出几分喜色,说话要起身给岳悦戴上。  “还得把这条摘下来,甭费事了,回去我再戴吧。”   朴灿烈翘起的屁股又稳稳地回落在座位上。  “先生,喝点儿什么?”  朴灿烈一看最便宜的咖啡还要四十多一杯,当即回道,“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在朴灿烈看不见的视线内,岳悦白了他一眼。  “礼物你都收下了,你看……咱俩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别分手了?”  岳悦的瞳孔嗖的一下充了血,像是听到了多么难以接受的一句话。  “朴灿烈,你把我岳悦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真为了一条白金项链和你复合,我也忒肤浅了吧?如果你送我项链,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那抱歉,我不要了。”  说完,把首饰盒从包里掏出来,甚是牵强地推到朴灿烈面前。  岳悦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首饰盒推回去的,就像玩命赌了一把,赌他朴灿烈若是有点儿眼力荐,绝对不会把首饰盒收回去。  然而,她输了。  “那好吧。”  朴灿烈很是落寞地抽回首饰盒,两手交接的那一瞬间,岳悦刻意往回拉了一下,朴灿烈都没觉察出来。  “你的意思,还是想和我分手呗?”朴灿烈问。  分!能不分么?岳悦气得肠子都打结了。  “必须分!”岳悦说。  第三次听到这句话,朴灿烈的心里还是难受了一下,但相比前两次,已经好多了。习惯使然,他又朝岳悦问了原因。  “咱也甭兜圈子了,我除了肥点儿,杵窝子,抠门儿,还有别的毛病么?”  岳悦还在对那条白金项链耿耿于怀,这会儿能说什么好听的?  “我就看不上挣死工资的男人,有本事你辞职去,我瞧瞧你这重点大学的毕业生,离了那点儿公粮,是不是连糊口的能耐都没有!!”  朴灿烈这次挺硬气的,“工作我不辞,不过,我还可以为了你去死。”  岳悦简直想仰天长啸,我草尼玛啊!!全中国就这么一个极品,怎么就让我赶上了?  “我和你说,朴灿烈,方圆几千米你都找不到一块板砖,你的苦肉计没有施展的可能性了。”  “谁说的?现成的就有一块。”朴灿烈说。  岳悦眼神凌厉地环视四周,“不可能,所有的地方我都检查过了。”  朴灿烈很冷静地拿起自个的包,却被岳悦眼疾手快地抢走了,打开一瞧,果不其然,里面躺着一块板砖,还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悲剧又要上演一次。  我草!竟然带着板砖来的!!朴灿烈,你也忒能个了!!  哪想,好戏还在后头。  只见朴灿烈把衣服拉链拉开,从宽大厚实的衣服内兜掏出一块板砖,猛地拍向自个的脑袋。  四周的客人吓得惊呼连连,全都闪得远远的,一副惊骇的目光看着朴灿烈。  岳悦的瞳孔都紫了,咬牙切齿地瞪着朴灿烈。  “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朴灿烈手捂着伤口站起身,目光很平静,嘴角噙着坚毅的笑容。  “能得到你的赏识,这块板砖挨得真值!”  这一次,朴灿烈没用任何人搀扶,自个就去了诊所。  九点钟,很多门脸儿都关了,平时鹿晗这天一黑就关门,今儿两道门大敞,鹿晗就站在门口,俊美的双目打量着来来往往的身影。  终于,目标出现。  “哎,这么晚还没关门啊?”朴灿烈略显惊喜。  鹿晗哼笑一声,“知道你丫就得回来,特意给你留着门呢。”  朴灿烈挺尴尬的。  鹿晗扬扬下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吧!”  俩人就这么一脚前一脚后地进了诊所。
☆、8项链没了。 (1464字)   一个礼拜后的某个傍晚,朴灿烈照例来诊所换药。  鹿晗慢悠悠地帮朴灿烈把纱布解开,黑亮卷曲的睫毛抖了抖,从鼻腔里哼出几分嘲弄声,“你丫这脑瓜门子是越来越皮实了,这才几天啊,就结咖了。  朴灿烈嘿嘿笑了几声,“还有多少天能好?”  “一个礼拜就差不多了!”  朴灿烈又开始嘀咕上了。  “你又整什么幺蛾子呢?”鹿晗用膝盖狠狠顶了朴灿烈一下,“你不会又在琢磨下次见面怎么砸吧?我告诉你啊!你丫再玩这一套,爱上哪瞧哪瞧去,甭来我这。你老这么折腾,我都有点儿怀疑你喜欢的是她还是我了。”  朴灿烈挠了挠后脖颈子,尴尬地笑了笑。  刚换好药没一会儿,外面就打雷了,朴灿烈本来还想和鹿晗聊一会儿,瞧这天儿是不能多待了。麻利儿地穿好外套,刚走到门口,被鹿晗一把拽住,手里塞了把雨伞。  “谢了,明儿给你送过来!”  说完,朴灿烈迎着一道闪电跑上了马路。  鹿晗也没回家,打算在诊所猫一宿,关好窗户和门,进了里面的卧室,雨已经下起来了,叮叮当当往窗户上砸。鹿晗毫无困意,盘着腿坐在电脑前,迎着外面的风声雨声雷电声,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熬了三四个钟头,把眼睛都熬红了,鹿晗总算有了困意,歪在枕头上就睡着了。  “砰!砰!砰!”  三下很有力的敲门声。  鹿晗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迷瞪着。  “砰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敲门鼓点儿。  我草!鹿晗恼了,这么晚了谁尼玛上这敲门来了?脚踩一双趿拉板儿,气势汹汹地走到门口,朝外面吼了一句。  “谁啊?”  “小帅,是我!”朴灿烈的声音,听着还挺急。  鹿晗神色一滞,这二愣子不会刚从外面自尽回来吧?  打开门,朴灿烈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脑袋上的纱布还在,只是鞋湿了。  “我以为你下雨天儿的还跑去砸脑袋了。”  “你也忒逗了,这都一点了,我还去找她干嘛?”  “都一点了啊?……”鹿晗稀里糊涂的,用手胡噜一下脸,很快又朝朴灿烈怒吼道,“都一点了你还往这跑干嘛?”  “我跟我妈借钱买了条项链,岳悦不要,我想着赶明儿退了,还能把钱还我妈。结果今个我一找,发现项链没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落你这了。我瞧你房间的灯亮着,以为你还没睡,才敢敲门的。”  鹿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示意朴灿烈赶紧进来。  朴灿烈在诊室里翻找了半个钟头,犄角旮旯全都翻遍了,下水道都用手电筒照了,也没看见项链的影儿。  “你最后一次看到项链是什么时候?”鹿晗问。  朴灿烈使劲回忆,“好像就是我送她的时候,后来我就没注意。”  鹿晗心生疑惑,就让朴灿烈把送项链的整个经过告诉他,听完之后,鹿晗啥都明白了,哼哼地冷笑两声,默哀地看着朴灿烈。  “你甭找了,这项链你找不回来了。”  “为啥?”朴灿烈还不明白。  鹿晗知道他心眼不活泛,干脆直接告诉他。  “你的项链让她顺走了,明白不?”  朴灿烈摇摇头,目光很笃定,“那不可能,她都说不要了,我也装包里了,她不可能再从我包里拿走吧?”  “不信咱就走着瞧。”  朴灿烈倒挺想得开,“她拿走了也挺好,兴许她是瞧我自杀心软了,就偷偷摸摸把项链收下了。”  鹿晗一根手指使劲戳着朴灿烈的脑门,恶狠狠地说:“我他妈要是雷公,早劈死你了!”
☆、9给你烧根筋过去! (1541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鹿晗也不好意思再把朴灿烈轰走了,干脆让他睡在这,天一亮直接去上班,也省的来回折腾了。  俩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严丝合缝的,仰躺着只能把胳膊放在肚子上。鹿晗侧过头瞄了朴灿烈一眼,这厮已经和刚认识的时候完全两副模样了,渗在黑夜中的一张脸,轮廓更加清晰,湿润的眼珠里映出的天花板,是那么干净清透。  “今儿几号了?”  大喇喇的口吻一亮出来,瞬间打断了鹿晗的美好遐想。  “三十号。”  朴灿烈突然坐起身,把衣服兜里的手机拿出来,拨了岳悦的号码。片刻过后,岳悦困顿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喂?干嘛?”  朴灿烈说:“今儿三十号了,咱俩的亲情包还有877分钟没用呢。你就把手机这么开着,该睡觉睡觉,咱不能便宜了中国移动。”  那头传来愤怒加烦躁加无语加歇斯底里的咒骂声。  “傻B!”  吵醒了睡在旁边的闺蜜,“怎么了?”  岳悦疏懒的声音透着几分不耐烦,“我前男友,简直是个极品,我都和他说了三次分手,他回回用自杀要挟我。”  闺蜜问,“那条白金项链是不是他送你的?”  “草!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我更来气!他给我买了一条项链,都已经送给我了,结果我挤兑他两句,他又给要回去了,你说有这样的人么?”  “不是吧?……他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也没跟他客气,趁他掏板砖的工夫,直接把项链拿走了。”  “对,不拿白不拿,就得拿这招治治他!”  “明儿我就找个店卖了去,省得看着碍眼。”  “……”  不能再听下去了,鹿晗替朴灿烈把手机挂断了。  朴灿烈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其实亲情包早就让她取消了,我也就是想听听她喘气声。”  鹿晗口气冷冷的,“现在听够了吧?”  “够了。”朴灿烈神色呆滞,“我是不是可以同意分手了?”  “你他妈早就该同意了!!!”鹿晗暴跳而起,拳头使劲砸着床板,“当初我怎么说的?她丫根本把你当回事!你多余糟践那几块板砖!!”  “来来回回就那一块。”  鹿晗胸脯剧烈地起伏,脑门子都冒汗了,心里也不由的损了自个几句,人家还没怎么着呢?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鹿晗,现在想想,你说的话真的挺有道理的。当初我不如学文了,我要学文,就直接跳未名湖,估摸现在都过五期了。”  鹿晗冷笑,“是,我一定要到你的坟前,给你烧根筋过去。”  “为啥?”  “你自个缺根筋你不知道么?”  朴灿烈不说话了,全身上下都凉透了,好像外面的雨直接浇到他身上了。  手机又响了,朴灿烈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拿了起来,扒着眼珠子往手机屏幕上瞅。可惜,不是岳悦打过来解释的,而是他们部门领导。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你那怎么一直占线啊?”声音里透着浓浓的醉意。  朴灿烈说,“手机坏了,信号不好。”  “赶紧过来一趟,机器坏了,明个早上等着用呢。”  放下手机,朴灿烈机械地起身穿鞋。  鹿晗也坐起身看着他,“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外边还下着雨呢。你们领导也真是的,机器坏了怎么不找电工啊?再说了,你这脑门还有伤呢,能随便使唤么?”  朴灿烈早就习惯了,他几乎成了部门内的全能修理工,修灯,修电脑,修机器……哪坏了都找他。他们那个办公室一共四个人,就他一个干活的,其余三个都待着,但哪个拿的工资都比他多,他还觉得自个倍儿光荣。  “哎,你真去啊?”鹿晗追到门口。  “你这屋有点儿冷,我出去暖和暖和。”  “……”
☆、10我要辞职! (1745字)   这个钟点儿,加上这么大的雨,即便能打到车,也得加好多钱。朴灿烈怕领导着急,就迈开腿在马路上狂奔,雨点儿刮到脸上,脑袋上的伞白打了。  一个开摩的的大爷跟了朴灿烈一道,心里不落忍,就朝朴灿烈喊了一声,“小伙子,上车吧,大爷不要你钱了,你说去哪?”  这种时候能听到这么一句话,朴灿烈心里特感动。  “不麻烦了,前面一拐弯就到了。”说完,从衣兜掏出仅剩下的37块钱给了大爷,“大爷,这钱您拿着,甭拉活儿了,回家吧。您这么大岁数了,不比我们年轻人。”  大爷想把钱塞回去,朴灿烈一转身颠了,等大爷开上摩的去追的时候,朴灿烈都没影了。  又跑了十多分钟,朴灿烈总算到了公司。  领导喝多了,一个人在办公室摔东西,朴灿烈刚把门推开,就让领导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自个瞅瞅,都他妈几点了?平时人五人六的,真到用得着你们的时候,全***给我撂挑子!见天儿嚷嚷涨工资,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值不值那个数!你盯着我干嘛?我让你修机器来了,不是让你看我来了……”  朴灿烈二话不说,蹲下身开始检查机器,没人给他帮忙,他只能自个含着手电筒,两只手接线。刺啦一声,朴灿烈被电得直哆嗦,领导就在一边干瞧着。又是刺啦一声,朴灿烈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  一直忙活到早上,朴灿烈总算找到了问题所在,领导也睡醒了。  “这上面的零件坏了,得换新的。”  领导一听要换零件,当即皱眉,“换零件可以,钱你出。”  一听说要自个掏钱,朴灿烈立马着急了。几百块钱不算啥,可凭什么让他出啊?给领导分担解忧的事他责无旁贷,可这当冤大头的差事他绝对不干!  “这零件在我修之前就坏了,不是我的责任。”  领导脸色不太好,“朴灿烈,要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见识短,帮我把机器修好了,还差这几百块钱的事么?”  “怎么不差?”朴灿烈据理力争,“我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  “你是嫌公司待遇不好么?”领导突然大吼出声,“嫌公司待遇不好可以不干,外面有的是待遇好的私企,你爱去哪去哪,甭跟这站着茅坑不拉屎!”  朴灿烈像根柱子一样杵在那,双目无神,脸色煞白。  “你还敢跟我提条件?你也不瞧瞧自个,一天到晚傻不愣登的,要不是我赏你一口饭吃,你丫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们办公室那仨人不止一次来我这告状,让我把你调到别的部门,人家早就瞧你不顺眼了……”  朴灿烈想想自个这三年,帮同事干了多少活儿,他觉得自个热心肠,觉得人家都得惦记着他的好。其实在人家眼里,他就是爱出风头,就是想在领导面前表现自个,想踩着他们仨的肩膀爬上去。  “朴灿烈,这机器是你修的,你没修好就是你的责任。今儿你痛痛快快把钱交了,咱啥事也没有,你要老这么拧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都已经麻木了,朴灿烈才刚刚意识到,这是一个黑暗的领域。你做了无数件好事,没人记得你的好,你干了一件儿蹩脚事,别人会追讨你一辈子。  “我不干了。”朴灿烈突然开口,“我决定辞职。”  领导似乎才意识到要走的人是朴灿烈,他走了,这零零碎碎的活儿谁来干?  “我告诉你,朴灿烈,你可别忘本,你的技术是公司培养出来的。你真要走,我是不会给你办停薪留职的,你三年的保险钱就算白交了。”  保险?它哪保险了?我女朋友都没了,它给我保什么险了?  朴灿烈转身往外走。  领导在他身后咆哮,“我告诉你,你前段时间无故旷工一个礼拜,按日薪三倍罚款!加上今儿这个零件,不交齐了甭想走人!!”  朴灿烈理直气壮地反驳,“我没旷工,我那是因伤请假!”  领导一把拽起朴灿烈的衣领子,呲牙骂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还敢跟我嚷嚷!!你内脑袋瓜子三天两头出毛病,凡是你碰过的机器,出了毛病全赖你!”  朴灿烈被掐得脸都红了,他用力去掰领导的手,却被领导一脚踹到墙边,脑门上的那块纱布都掉了。  “还敢挠我手?傻逼!婊子养的!赶紧滚蛋!”  朴灿烈的手扒着展示栏的外框,充血的双眼盯着里面的一张身份照,照片下面“张宝贵”仨字被他狠狠烙在了心里。
日更,每天十章,周末休息,有喜欢的可以收藏,不喜欢就点叉关闭。图片来自:图片来自:图片来自:
☆、11请受徒儿一拜! (1981字)   分手后第四次见面,选在了一片未施工的荒地上,几千亩的地皮上看不见一块砖头瓦片。岳悦特意站在了一块硬实的水泥板上,确保四周没有可撬开的地儿用来藏板砖。一切准备就绪后,朴灿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这一次赴约,朴灿烈的心境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他是做好心理准备来的,尽管他看到岳悦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依旧心绪难平,可再也没有要为她从容赴死的冲动了。如果岳悦再一次坚持分手,朴灿烈很可能就咬着牙点头了。  “我把国企的工作辞了,打算自个创业。”  颠覆形象的一次壮举,不仅没得到女神的赏识,反而招来一顿臭骂。  “你丫缺心眼吧?那么难找的一份工作,你竟然给辞了?就凭你那点儿智商,还想创业?你得赔姥姥家去!!你啊,别作了,赶紧回之前的公司吧!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小科员了,出了公司你连自个都养活不了!”  听完这番话,朴灿烈算是彻底死心了。  双手插兜,站得笔直,眼神已不复当初的温柔和痴情,顶多还保存着为数不多的耐心和固执。  “给个痛快话,分,还是不分?”  头一次听到朴灿烈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岳悦还挺新鲜的。  她踮着脚,扭着胯走到朴灿烈面前,把他浑身上下都搜了一遍,鞋和袜子都逼着他脱了,确定没藏一块板砖之后,岳悦的桃花眼里放出精光。  “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不知道是不是对“分”这个字眼过敏,朴灿烈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又秃噜了。  他拿起手机,通了之后朝里面说了仨字。  “可以了。”  然后,岳悦眼睁睁地瞧着一辆电动车朝这边骑过来,到了他俩跟前猛地一刹闸,一个留着刺头的小伙儿把车筐里的板砖扔给了朴灿烈。  朴灿烈稳稳接住后,拍着小伙儿的肩膀说,“谢了啊!”  小伙把车掉头,快速撤了。  朴灿烈迅速将板砖砸向自个的脑袋,那动作根本不像自杀,倒像是玩特技。只是微微渗出一点儿血,朴灿烈连捂都懒得捂了,扔掉板砖就走人了。  剩下岳悦一个人呆若木鸡。  朴灿烈走到鹿晗诊所门口,心里开始犯嘀咕,要不要进去啊?会不会挨骂啊?正想着,鹿晗也看见他了,出乎意料的热情,美颠颠地小跑过来,搀着朴灿烈往里走。  “你这么长时间没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朴灿烈确实有一阵子没来了,他辞了职之后,就没来鹿晗这上药,自个把伤养好了。这次过来,纯粹是习惯性行为,好像砸完了不来一趟,这套程序就没走完似的。  “这回少给我上点儿药吧,我工作辞了,手头有点儿紧。”  鹿晗恨铁不成钢地瞧着朴灿烈,“你真为了她把工作辞了啊?”  “也不全是。”  鹿晗瞧朴灿烈那副倒霉相儿,也不好意思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用盐水给他消了毒之后,凑过去仔细瞧了瞧。  “这回也不用上药了,自个养着吧,两三天就能好。”  朴灿烈挺纳闷地瞧着鹿晗,“你说我这脑袋咋回事啊?我这次砸得比哪次都使劲,可砸完之后没啥太大的感觉,也不疼也不晕的。”  鹿晗把朴灿烈的手拽起来贴到脑门上,“自个摸摸,你丫脑门儿比砖头还硬了!”  朴灿烈嘿嘿笑了两声。  鹿晗发现,朴灿烈的笑容让人看着特舒服。  “我真希望你这心和你这脑袋瓜子一样,恢复期越来越短,抗打击能力越来越强,最后彻底硬了,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砸得动了。”  朴灿烈发现,鹿晗随随便便说一句话,都能戳到他的心窝子。  “鹿晗,我是不是特傻?智商特低?”  “你智商不低,你只是情商低。”  朴灿烈又问,“那你为什么这么精?为什么看东西看得这么透?”  鹿晗潇洒地一甩袖子,白大褂舞出一道旋风。  “让人坑多了呗。”  “你也被人坑过?”朴灿烈不敢置信。  鹿晗咧了下嘴角,“比你被坑得惨多了。”  诊室里陷入一片静默。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朴灿烈突然蹿到鹿晗面前,毫无征兆的一声大喊,吓得鹿晗连撤了三大步,差点儿栽进垃圾桶里。  “我说,你丫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吓尿了都!你这是要干嘛啊?”鹿晗顺着胸脯子,黑眼球都萎缩了一圈。  朴灿烈一脸虔诚,“我不想再被坑了。”  等到彻底平复下来,鹿晗对朴灿烈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李嘉诚先生说过的,一直被鹿晗当成人生箴言,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亦如此,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如果你等待别人从外打破你,那么你注定会成为别人的食物,如果能让自己从内打破,那么你会发现自己的成长相当于一次重生。”
☆、12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2129字)   一连三天,朴灿烈都在鹿晗这接受心理辅导,直到脑门儿痊愈。鹿师父对这个徒儿很上心,全力以赴帮助朴灿烈祛除心里的魔障,让他不再主动联系岳悦,让他彻底放弃这种徒劳的挣扎,正式接受分手这个现实。  鹿晗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盯着旁边的朴灿烈。  朴灿烈又把手机拿起来了。  鹿晗立马飚过去冷厉的视线,一字一顿地说:“放—那—!”  “我没联系她。”朴灿烈解释道,“我是想玩游戏,我新下了一个色盲版祖玛。”  鹿晗这才把头扭过去。  朴灿烈游戏玩到一半,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猴哥,猴哥,你真太难得,紧箍咒再念,没改变老孙的本色……”  朴灿烈不敢相信,也不敢接,这是自分手到现在,岳悦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怎么不接电话?”鹿晗问。  朴灿烈眼神恍惚,“岳悦打来的。”  “是不是个爷们儿?是爷们儿就给我接!该怎么说怎么说!”  朴灿烈按了接听键,那边传来岳悦清亮的嗓音。  “伤好了吧?好了就见个面吧。”  原来不仅是朴灿烈有心里强迫症,那位也有点儿不正常了。  朴灿烈看着鹿晗,征求他的意见。  鹿晗直接甩下一句,“自个瞧着办!”  朴灿烈又一次奔赴战场。  这回岳悦没再刻意挑地方,也免去了事先的排查环节,她觉得人类已经阻止不了朴灿烈了。无论她选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朴灿烈都能给她变一块板砖出来。  岳悦隐隐间有些兴奋,早早站在这等着,不停地东张西望。  朴灿烈倒显得很从容,溜溜达达就过来了。  “干嘛?”朴灿烈问。  岳悦掷地有声地说了俩字,“分手!”  朴灿烈在大喘气深呼吸自我催眠辅助以气功的精神疗法帮助下,终于克服了这道心理难关。分就分吧,老子都不当回事了。  也不知道岳悦是不是脑抽了,一直拽着朴灿烈的胳膊,桃花眼中满满的期待。  朴灿烈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见朴灿烈迟迟没行动,岳悦急得直砸他的胸口。  “该变板砖了!麻利儿的。”  朴灿烈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阵,“变……变什么板砖?”  “给我变板砖啊!就像前几回那样,嗖的一下,给我变一块出来!”捂住脸美美的乐,好像想起了多有意思的事。  朴灿烈心中一群草泥马在狂奔!!马蹄子把他五脏六腑都踩成肉泥了!!小说里的结局没有出现,女主人公没有因男友的坚持而感动也就算了,咋尼玛还瞧上瘾了?  我这是大脑门子啊!肉长的,当年你还亲过呢!  朴灿烈蛋碎了一地,自个都让自个逗笑了。  七年了,整整七年了,最后就混成一个变戏法的!  ……  岳悦急得直跺脚,“快点儿啊,我还等着呢,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朴灿烈对面有两个大树,当间儿散落着好几块板砖,他径直地走了过去,直接拿起一块,走回岳悦的面前。  岳悦简直失望透顶,眼睛里隐含着几分恼意,像是被骗了一样。  “我让你变,你咋直接从那边捡一块过来了?”  朴灿烈呲呲岳悦,“变什么变啊?这不是有现成的么?你要觉得不够我再拿几块过来,让你丫一次性看个够!”  头一次见朴灿烈发飙,岳悦有些恍不过神来,连加倍还击都忘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朴灿烈手里的板砖看,仿佛还有未了的心愿。  朴灿烈知道,她在等自己砸。  从一开始的极度反感到现在的助纣为虐,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成现在的满心期待,从一开始的威胁变成现在的取悦……而他脑门子上的血腥味儿,于她而言,也从触目惊心的心理折磨变成了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是时候来个轰轰烈烈的谢幕表演了。  朴灿烈闭上眼,猛地朝自个的脑门砸去,毫无感觉;又砸了一下,还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朴灿烈用尽平生所有力气致命一砸。  板砖碎了!  岳悦,“……”  一道耀眼强光射到朴灿烈身上,将他的形象笼罩得熠熠生辉。  “岳悦,我们正式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朴灿烈放声大笑,掉头离去的一瞬间,一股血泪呛入鼻息。  从今儿开始,老实、厚道、窝囊、懦弱、杵窝子……这些词儿通通和我划清界限,谁再敢从我身上拔一根毛,老子拿铁头功楔死你!  ……  鹿晗在诊所里坐到天黑,后来站到门口等,路人过了一批又一批,终究没寻么到朴灿烈的身影。鹿晗叹了口气,这几天的工夫白搭了,这二B又重蹈覆辙了。  转身刚要进屋,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转身,侧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黑暗中朴灿烈的面孔透着一股阴寒之气,双目如同两把凌厉的刀子剜着他的脸,虽然还像平时那么笑着,可笑容里扩散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皮肉发紧,毛孔生寒。  “你……”鹿晗有点儿发懵。  朴灿烈勾了勾嘴角,“我改名了。”  鹿晗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改成什么了?“  “吴所畏。”  鹿晗,“……”
号外号外:由于文章情节需要,将灿灿名字改掉,但是还是喜欢灿烈,所以只在特定的有需要的情节里改,平常还是以灿灿原名为主(换了名字看没有代入感)。
☆、13蛇佬。 (1542字)   “勋哥,你的大扁头风回来了。”外头吆喝一声。  吴世勋盯着镜子里的自个,寸头窄脸,一双吊梢眼,白眼球上隐约可见红色纹路,瞧着总跟没睡好似的,其实天生就这样。唇线硬朗,下巴略尖,乍一看有种不好相处的感觉,实际上这人特爱笑。  吴世勋走到屋外,瞧见地上放置的玻璃箱,里面盘踞着在外寄养多日的爱宠。所谓大扁头风,其实就是眼镜王蛇,吴世勋喜欢玩蛇,但他自己从来不养。他闲来无事就到处寻么好蛇,弄回来找人养,养好了带出去溜达。  “好像肥点儿了。”吴世勋蹲下身来瞅。  玻璃箱里的眼镜王蛇,身段雄壮,通体乌黑,像位爷一样仰靠在玻璃箱壁上,睥睨着箱外盯着他的人,探出来的蛇信子带着猩红的杀气。  “啧啧……这小眼神儿,真他妈是个骚包!”吴世勋扭头朝旁边的李旺说。  李旺提醒吴世勋,“快到点儿了,咱出发吧,别让那边等急了。”  吴世勋挥了下手,“把二爷抬上车。”  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箱抬到汽车上。  车开在半路上,李旺朝吴世勋问:“要不要把小龙一块接过去?”  吴世勋的脸色暗了下来,“接他干什么?”  “不是说这次不玩钱的么?”  吴世勋扯了扯嘴角,“寻么一个现成的带过去。”  汽车一路奔向京郊,眼瞧着就要到吴亦凡的蜗居地了。吴亦凡也算是京城公子哥里的一号人物,圈里人都叫他“蛇佬”,平日里什么也不干,就守在这几间平房里,跟这些蛇打交道。有时候他也养点儿鸽子、竹鼠之类的拿来喂蛇,活得跟退休老干部似的。  吴亦凡和吴世勋不一样,吴世勋喜欢玩蛇却不喜欢养蛇,他买回来的蛇通常都让别人养,闲来无事才拿出来摆弄几下。吴亦凡才是真正与蛇为伴,不仅亲自喂养训导,而且出入都带着,睡觉都搁在枕头边儿上。  每到节假日,吴世勋都会来这斗蛇,大多时候都是赌钱的。  吴世勋到的时候,吴亦凡正在拿树枝撩着房间里的一条竹叶青,给了毒蛇一个晨吻,扭头朝这边看过来,眼角眯出一条硬朗的纹路。  吴世勋五官清秀,幽幽邪邪的,让人捉摸不透;吴亦凡五官浓重,眉宇粗粝,视线总是阴阴沉沉的。俩人认识十多年,父辈又是好朋友,在外人眼里,俩人关系特别铁。  事实上,谁也容不下谁。  平房前面有个池子,专门斗蛇用的,上面罩着铁丝网。吴亦凡亲自把爱将请出来,六十多公斤的蟒蛇,和它的主人一样,身形魁梧,目光犀利。两条在自然界不会遇到的蛇中之王,今儿总算可以一决高下了。  除了吴世勋和吴亦凡,旁边还站着不少瞧热闹的,有的是跟着吴世勋的车过来的,有的是吴亦凡身边的人,围成一圈观看这刺激的比赛。  眼镜王蛇性情凶猛,动作灵活,毒性极强;蟒蛇身形粗壮,肌肉发达,力量惊人。两种蛇厮斗在一起,必是一场恶战。  观望了一阵之后,眼镜王蛇先发起进攻,闪电一般的速度朝蟒蛇刺去,蟒蛇差点儿躲避不及,蛇身扭曲之后和眼镜王蛇缠绕在一起,以体重挟制眼镜王蛇,开始了翻滚摔打的过程。  吴世勋双臂环胸,嘴里叼着个烟头,瞧得有滋有味的。  吴亦凡一声不吭,眼睛里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什么情绪。  “哎呦,我操!”  吴亦凡身后瞧热闹的某位诈唬一声,蟒蛇遭袭了,让眼镜王蛇咬了一口,差点儿咬在七寸上。索性眼镜王蛇牙齿短小,蟒蛇皮糙肉厚,体内又有抗毒血清,不至于瞬间毒死。蟒蛇被咬之后瞬间暴怒,疯狂反扑,狠狠朝眼镜王蛇咬了一口,致其椎骨节散架……  吴世勋的脸上依旧带着阴晴不明的笑。  吴亦凡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衣兜,里面有只小拇指粗细的宠物蛇,正扭着腰身撒娇卖萌。触碰到它冰凉的肉身,吴亦凡心里倍感舒坦。
☆、14愿赌服输。 (1671字)   激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眼镜王蛇摆脱蟒蛇缠绕之后,竖直身体,足足有一人多高,双目散发着阴寒肃杀的精光,让站在近处的几个人不由的朝后撤了两步。  吴世勋用他那含着血丝的吊梢眼朝一旁瞥去,吴亦凡脖颈上青筋暴起,喉结耸动,目光如黑洞一样地注视着池子中间,足见他此刻的紧张心情,吴世勋的嘴角浮现一丝狞笑。  蟒蛇已经第二次遭袭,这次被咬在腹部。  很明显,毒液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蟒蛇的行动愈加迟缓,但它依旧死死拧着眼镜王蛇,挟制着它的头部,以免再次遭到它的毒咬。眼镜王蛇也有点儿体力不支了,它尽力伸展自个的颈部,防止巨大的缠绕力造成的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蟒蛇的目光颓了。  眼镜王蛇伺机从蟒蛇的缠绕中挣脱开来,顷刻间神采焕发。  吴世勋吹了声口哨,那拔份儿的气焰燎到了眉头子。  “宝贝儿,再加把劲儿,干死丫的。”  吴亦凡也不恼,就那么笑吟吟地瞧着吴世勋。  “合着你今儿是栽我的面儿来了?”  吴世勋把手搭上吴亦凡的肩膀,一口吐沫淬在吴亦凡的脚边。  “瞧你这话说的,咱俩谁跟谁啊!”  闹归闹,其实吴世勋心里较劲着呢,他和吴亦凡认识十多年,对他的脾气特了解,这人只要一说客气话,输的准保是别人。斗了这么多年,吴世勋回回都输,吴亦凡也摊上一个没脸没皮的,屡败屡战,从不缺席。  俩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到了池子里。  这会儿似乎胜败已定,瞧热闹的那几位都开始颠颠腿了,就等着眼镜王蛇翻白眼了。哪想一晃神的工夫,那条带死不拉活的蟒蛇回光返照了,顷刻间暴动而起,凶猛地将眼镜王蛇死死箍住,容不得半分挣扎。围观的人又攥起了拳头,四周鸦雀无声,眼镜王蛇胸腔里传来的碎裂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终于,眼镜王蛇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吴世勋只是略愣了片刻,就朝着吴亦凡的方向拍了拍巴掌。  “得,今儿又输了。”  吴亦凡带着毛边儿的粗糙视线扫着吴世勋的脸,鼻腔里发出沉沉的笑声,“我看你是瞧我日子不好过吧?每个礼拜都往这送点儿东西。”  “可不么!”吴世勋翘嘴点烟,“我谁也不惦记,就惦记你。”  吴亦凡眯缝着眼睛盯着不远处蟒蛇吞食眼镜王蛇的过程,直到全部吞入肚中,才低沉着嗓子开口问道,“这回带什么来了?”  这话完全是明知故问,寒碜吴世勋的,俩人斗之前就合计好了,输的那个人把傍家儿给赢的人睡一次。  吴世勋给了李旺一个眼神,李旺去车里把新勾搭的嫩模请了下来。  “这是吴亦凡,比你大,叫凡哥。”  嫩模是个北漂,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饭(凡)哥。”  吴亦凡喉结处动了动,算是应了,吴世勋就站在他旁边,吴亦凡就把手伸到了嫩模的裙子底下,指甲一勾,丝袜裂到膝盖弯儿。  “和勋哥睡过了么?”吴亦凡问。  嫩模羞怯地瞧了吴世勋一眼。  吴世勋扬扬下巴,“实话实说,你凡哥不介意。”  嫩模点了点头。  吴亦凡的手依旧在嫩模的裙摆底下没拿出来,内裤边沿儿被挑起,吴亦凡的一根手指钻了进去。嫩模突然感觉下体骤凉,就跟捅进去一根滑不溜手的冰棍儿似的,顷刻间脸色煞白,双膝腾的跪地,疼痛外加惊恐过度让她瞬间大汗淋漓。  嫩模的裙子底下钻出一条蛇,蛇脑袋上都是血。  “我这条蛇不会咬人。”吴亦凡淡淡说道,“她还是个雏儿呢。”  吴世勋脸色微变,慑人的目光扫向旁边的李旺。  “你他妈怎么找的人?”  李旺凑在吴世勋耳边小声说:“他成心黑你,那条蛇肯定会咬人。”  原本就带着血丝的眼珠子,这会儿像是被人捅了两刀,吴世勋脖筋扭曲着,硬是咽下了这恶心人的一口血。  “玩不起就别玩。”吴亦凡用手背拍了拍吴世勋的脑门子,“拿个小丫头片子来这滥竽充数,真特么让我膈应。”  说着朝旁边人指了指地上的嫩模,“赶紧扶起来,带她去瞧瞧,医药费回头给你报。”
☆、15你还接的走么? (1506字)   李旺拿眼神暗示吴世勋,要不要把小龙接过来?  “瞧他那副德行,十有八九是听到信儿了。你再找一个赝品来,糊弄得过他么?”  李旺掉头走人。  吴亦凡依旧笑着和吴世勋调侃,“舍不得就算了。”  “别介。”吴世勋狠狠在吴亦凡的脖子上搂了一下,“咱俩谁跟谁啊!”  斗蛇池子上的铁门被人打开,给吴亦凡打下手的两个人走了进去,将五米多长的蟒蛇抱了出来,放在地上。蟒蛇也中了毒,如果不尽快医治,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挂了。  吴世勋走了过去,蹲下身,在旁边俩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刀杵在蟒蛇的七寸上。  蟒蛇的尾巴猛地扬起,狠狠抽中一个人的后脖颈,这人差点儿昏过去。  “你要干什么?”另一个人惊愕地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没说话,尖刀在蟒蛇的腹部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从里面割出一片肉,慢条斯理地用刀扎起,放进嘴里。  吴亦凡站在一旁看着,豹眼圆瞪。  谁都知道,吴亦凡这里决不允许杀蛇,更不允许吃蛇。  吴世勋吧唧吧唧嘴,不厚道地笑了笑,“还挺禁嚼的……”说罢又割下来一片,刀尖对着吴亦凡,“你要不要来一口尝尝?”  蹲在旁边的人气不忿,“我们这不让吃蛇!”  吴世勋斜睨着他,“我也没吃你们的蛇啊!我吃的是自个的大扁头风,在你们家蛇肚子里搁着呢,不开膛怎么找啊?万一没看清楚,割了你们家蛇的肉,你们头儿不得跟我翻脸啊?”  吴亦凡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盯着吴世勋看,盯了足足有十分钟。  后被送来的是个男的,就是李旺嘴里的小龙,吴世勋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今年才二十,还在读书。这男孩确实漂亮,吴亦凡什么绝色没见过?可眼神还是在他身上定了几秒钟。  “你也好这口啊?”吴亦凡故意调侃。  吴世勋回得浅俗易懂,“只要下半身带窟窿眼儿的,我都好。”  吴亦凡哈哈笑了几声,阔步回了屋子。  吴世勋瞧着小龙,喉咙里就跟扎了无数根刺儿似的,极不舒坦。  “那是我好哥们儿,你进去和他聊聊。”  小龙仅仅回了吴世勋一个疑惑的眼神,就稀里马虎地进了那间屋子。  吴世勋和李旺就在外面站着,没一会儿,屋子里传来熟悉的哼吟声,没有丝毫强迫和违和感。  李旺把烟屁股扔到地上,狠狠碾了几下。  “敢情这么骚啊?这才多大会儿啊,你听听那动静。”  吴世勋冷着脸,“我他妈长耳朵了。”  李旺不吱声了。  小龙的两条腿被吊在床的栏杆上,吴亦凡就在那挺动着腰身,小龙被操得直哭,屁股来回扭着,被吴亦凡几个清亮的巴掌抽过之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吴世勋听得真真的,小龙哭着求饶,求被狠狠地干。  在他的床上,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动静。  李旺透过玻璃窗往里面瞧了两眼,心里默默念了声“我草”,他头次瞧见一个男人打炮打得大刀阔斧,气势磅礴,酣畅淋漓的。  过了一会儿,吴亦凡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  “勋哥,要不换你来吧?我瞧他不太乐意让我干啊!”  吴世勋不搭话,他知道吴亦凡的用意。  果然,小龙的哀求声紧随其后,“不要……”  吴世勋心里就一个想法,吴亦凡,我草你妈!  吴亦凡完事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走出来,脸上是发泄过后的舒畅和惬意,宽大的手掌按在吴世勋的肩膀上,说道:“他昏过去了。”  李旺在一旁朝吴世勋问:“那咱要不要把小龙接回去?”  吴世勋笑了,笑得李旺直犯怵。  “你还接的走么?”  说完这话,吴世勋朝吴亦凡打了个响指,开车走人了。
☆、16给老子当城管去! (2138字)   吴亦凡白天调戏着满屋子卖萌撒娇的宠物蛇,晚上操干着别人的小傍家儿,过的是皇上的日子。可惜,这皇上当了没几天,就让一通电话阻断了。  “你爸住院了,赶紧回家。”  吴亦凡撂下手机,两道眉骨间拧出刀锋一样的硬朗线条。  小龙的手还在吴亦凡小腹下面的丛林地带摩挲着,瞧他脸色不对,小嘴微微撅起,试探性地问:“怎么了啊?”  吴亦凡把小龙拨弄到一边,“没你的事。”作势要起身下床。  小龙飞快勾住吴亦凡的胳膊,两腿分开骑在他的跨上,眼神挑逗着。  “我先帮你弄出来吧,不然多难受啊。”  吴亦凡看了小龙一会儿,突然将他翻了一个身,直接骑到他的脸上,巨物在小龙的喉咙里捅刺了一阵,草草地结束,穿衣下床。  小龙眼瞧着吴亦凡出了门,才敢把含在嘴里的那口血吐沫啐出来。  “把蛇看好了。”吴亦凡叮嘱两个下手。  俩人齐齐点头,目送吴亦凡开车离去。  虽然做好了防范措施,可吴亦凡还是对一个宝贝不放心,那就是跟了他六年的一条绿树蟒。自打吴亦凡开始养蛇,这条绿树蟒就一直跟着他,无论出门去哪,吴亦凡都要把它带上。  吴亦凡还给这条绿树蟒起了个爱称,叫小醋包。  蛇如其名,小醋包确实醋劲儿不小,它多年霸占着吴亦凡的被窝。别人上了床可以,干那档子事它也不拦着,就是别想钻进吴亦凡的被窝。一旦它的领地被占了,这位蛇爷爷立马缠上去勒个半死。  吴亦凡一袭灰衣,小醋包通体翠绿,绕在吴亦凡挺拔的身躯上,就像依附着一棵大树。它的脑袋在吴亦凡手指的拨弄下来回摇晃,趁着吴亦凡不注意就在他脸上逮一口。  “哈哈哈……”吴亦凡笑着摸了摸小醋包的脑袋,“我谁也不稀罕,就稀罕你。”  小醋包的尾巴讨好的蹭了蹭吴亦凡的小腹。  到了家,司机把车停下,吴亦凡抱着小醋包一起下了车。  钟文玉(吴亦凡母亲)刚把门打开,就猛地后退几步,闪得远远的。  “哎呦,你咋又把这玩意儿带回来了?”  “搁那我不放心。”  说着换鞋进屋,朝钟文玉问:“您没在医院陪着我爸?”  “好几个大夫轮班守着,我在那待着也没事干,就回来等你了。”钟文玉倒了一杯水递到吴亦凡手边。  吴亦凡咕咚咕咚两大口都喝了,起身说道:“那咱现在走吧。”  “去哪?”  “去医院看我爸。”  钟文玉略显不自然地说,“不着急,明儿再去吧,这会儿你爸都睡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不碍事的。”  吴亦凡绷起那张阳刚冷峻的脸,“早知道就明个再过来了。”  “妈想跟你多待会儿都不成啊?你整天在郊区猫着,一去好几个礼拜,我跟你爸都逮不着人。你要养点儿别的还成,非得养这东西,万一哪天被咬一口,身边连个家人都没有,谁去救你啊?”  一口?吴亦凡心中冷笑,我都让那几条带毒的咬过七八回了,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行了,不早了,你把这玩意儿关起来,回屋睡觉吧。”  吴亦凡没听见一样地抱着小醋包往卧室走。  钟文玉追了过去,“玻璃箱在这屋呢,你把它抱到你屋干什么?”  咣当一声,门直接在钟文玉眼前关上了。  钟文玉站在门口发愁,这孩子可咋办呢?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  第二天上午,吴亦凡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都已经十点多了,怎么没人叫他起床呢?  “凡少,出事了,蛇窝让人端了!”  吴亦凡猛地坐起身,混沌的目光骤然精厉。  “好好的怎么会让人端了?”  “我怀疑我和大昆被人下药了,昨晚我俩睡得特别沉,一点儿动静没听到,醒来就九点多了。刚才我俩去东边那两间房看了一下,玻璃箱全都没了,就连你那个屋的蛇都没剩下。”  “小龙呢?”吴亦凡问。  “不知道,我俩自打醒来就没瞧见他。”  吴亦凡的瞳孔中充斥着满满的戾气。  吴远端(吴亦凡父亲)出院了,更确切的说他根本没住院,吴亦凡阴着一张脸要出门的时候,就被吴远端拦在了门口。  “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过两天你就去城管局上班。”  吴亦凡径直地绕开吴远端。  “你敢走一个试试!”吴远端砰的一脚踹上身后的门,“你瞧瞧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儿!今年都二十八了,一份正经工作没有!你瞧瞧人家小勋,当初多不着调啊?现在都混成经理了。人家也爱玩,可人家没耽误正经事!”  吴亦凡坐回沙发上,随手抓起一把圣女果,一个一个往嘴里丢。  “您可以让他管您叫爸,我没意见。”  “我他妈倒想换一个儿子呢!”吴远端急赤白脸地朝吴亦凡吼,“举报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说我儿子性变态,猥亵男学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吴亦凡知道,他又让小龙和吴世勋俩人合起来玩了一票。  “你说你玩什么不好?非得玩小伙子!你是性无能还是心里有毛病啊?”  吴亦凡拍拍衣服站起身,宽大的身形横在吴远端面前。  “我晕B症,成不成?”  吴远端怒不可遏,“甭跟我扯淡!你的蛇全让我关起来了,你要还想让它们活着,就给我老老实实上班!”  ……
☆、17我要当小贩。 (1975字)   整整两个月,朴灿烈就在鹿晗诊所里闭门思过,反省自个前些年的悲剧人生,总结经验教训,为今后开辟新生活打好坚实的基础。  白天他就给鹿晗买饭、扫地、收拾屋子……晚上就住在诊所。鹿晗给朴灿烈发工资,朴灿烈不收,他只要鹿晗给他个住所,管他饭就成。每天早上鹿晗打着哈欠到诊所的时候,朴灿烈已经跑完五千米,并把诊室收拾好了。  在鹿晗眼里,朴灿烈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前段时间暴瘦,这程子玩命地锻炼,松弛的皮肤已经被精瘦的肌肉取代了。脸上轮廓越发清晰,五官越来越明朗,眼神中流露出的那股狠劲儿,总能让鹿晗这个师父心神激荡。  “我打算从小贩做起,攒足了钱之后,就开个门脸儿。”  鹿晗用圆珠笔戳着桌面,英气的眼珠里投射出默许的光芒。  “这倒也是条路子,就是辛苦点儿,对了,你会吆喝么?”  “这有啥不会的?”  “你吆喝一声我听听。”  “磨剪子嘞——抢菜刀——”  年代久远的一声吆喝,还真让朴灿烈喊出几分味道,鹿晗被逗得哈哈大笑,朴灿烈也跟着他咧了咧嘴角。鹿晗怔了怔,他好像很久没瞧见朴灿烈心无忌惮地笑了。  “哎,让你换一种活法,也不知道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鹿晗记得朴灿烈刚来的时候,虽然有点儿缺心眼,可总是活得乐呵呵的。  朴灿烈挺认真地朝鹿晗说:“还是活明白点儿好,不过你放心吧,我对你还像以前那样。只要你不膈应,我见天儿对你笑,就对你一个人笑。”  鹿晗扶额注视桌面,咋尼玛有点儿感动了呢?  “哦,对了,当小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做好准备没?”  朴灿烈目露坚定之色,“这程子一直在准备。”  鹿晗微微一愣,“你准备什么了?我怎么没看见?”  “我不是见天儿跑步么?长跑,短跑,带着沙袋跑,端着锅跑……”  “得得得……”鹿晗打断朴灿烈,“你先甭想怎么躲城管,你先想想卖点儿什么,总得有个计划吧?”  朴灿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想先拣容易的来,服装鞋帽的成本太高,取货太麻烦。蔬菜水果运起来不方便,卖不出去就烂了。我想卖早点,可我又没啥手艺,油条不会炸,馅饼不会烙,想来想去,只能卖粥了。”  “卖粥也不赖。”鹿晗说,“熬粥比较简单,半升小米能熬一大锅,你只要买个大桶,买把勺子,再买点儿塑料杯就够了,成本也不高。”  朴灿烈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说干就干,傍晚,朴灿烈去粮店扛了一袋小米回来,鹿晗帮他买了锅碗瓢盆,家伙事儿备齐了之后,俩人在诊所试了一把。  虽说朴灿烈家庭不富裕,可人家上面有俩姐姐,学习成绩又好,家务活儿很少干。鹿晗就更不用说了,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儿,哪舍得使唤。俩人站在煤气前笨手笨脚的,总算把米掏干净,倒水开火了。  “放点儿碱面吧,我妈熬粥总放碱面。”朴灿烈说。  鹿晗放了一勺碱面进去。  “好像太粘乎了,放点儿水吧。”  朴灿烈倒了一碗水进去。  “又太稀了,要不再放点儿米?”  鹿晗抓了一把米进去。  “你看看,放多了吧?再加点儿水吧。”  “……”  俩人你一碗我一把的往里加,本来打算先熬两碗尝尝,结果愣是熬了一大锅。  “我觉得差不多了。”鹿晗说。  朴灿烈搓搓手,先给鹿晗盛了一碗。  “味道怎么样?”朴灿烈问。  粥太热,鹿晗只吸溜了一小口。  “稍微有点儿稀,不过挺香的。”  朴灿烈也尝了一口,赞同鹿晗的观点,“确实不够粘乎,明儿我熬的时候再多加点儿米。”  “别再加了,再加你还能挣着钱么?咱才熬了一锅粥就费了两斤小米,照你这么熬,一袋小米都熬不了一桶粥。加上塑料杯,塑料袋的钱,你这一天白忙乎了。”  朴灿烈剑眉死拧,“我看大街上卖的小米粥挺粘乎的,难道是咱熬得时候不够?”  鹿晗冷哼一声,“那是因为里面加了食物胶。”  “你的意思是……”朴灿烈眯起双眼。  鹿晗胳膊肘支在门框上,一副酷酷的模样,“怕什么?现在很多食物胶都是健康的,对人体有益,我好歹也是个医生,能蒙你么?”  要是放在以前,朴灿烈一定义正言辞地拒绝鹿晗,咱咋能干这种缺德的事呢?老百姓买咱的粥图个方便,图个放心,你怎么能掺假呢?做买卖讲究诚信,不能瞎对付,比金钱更贵重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但是现在,爱尼玛啥啥!老子就认得钱,怎么着吧?  腾腾腾……几大步迈到门口。  “等我,我这就批发一箱来!”  鹿晗在后头喊了一声,“记住,买最便宜的!”
☆、18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1581字)   头一次做买卖,朴灿烈心里隐隐透着一股兴奋,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蹬着一辆破三轮车上路了。车上载着半人高的大桶,满满的一桶小米粥,倒了不足半袋小米,却兑了一瓶子食用胶。粘乎乎的小米粥在桶里晃荡,朴灿烈的心也跟着美颠颠的。  再也不用受人摆布了,再也不用搭着辛苦给别人赚钱了,从今儿开始,我卖出一杯粥,这杯粥的劳动所得都是我一个人的。我少卖少得,多卖多得,加班加点儿是我乐意的,赔了赚了我心里都平衡。  “卖粥嘞!”  朴灿烈在空荡荡的街上喊了一嗓子,心里特别痛快。  寻么了两里地,朴灿烈总算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儿,这有不少卖早点的,可都是煎饼、鸡蛋灌饼、包子一类的,没有卖粥的。于是捏闸下车,把东西都备全乎,刚要掀开桶盖儿,就瞧见一个大妈站在他跟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瞅。  “您是要粥么?”朴灿烈问。  “你占我地儿了。”大妈阴着脸说。  朴灿烈面带微笑,“这一片也没规划,您也没租这块地,怎么就成您的了?”  大妈急了,“你问问他们,我是不是天天跟这卖?”  朴灿烈深谙这个行业的规则,于是不慌不乱地回绝:“我都把车停这了,再挪也不方便,明儿您早点儿来吧。”  大妈气得把电锅往地上放,直朝朴灿烈翻白眼。  “行,今儿我就让你在这卖,我看你能卖得出去不!”  朴灿烈就当没听见,继续忙着手头的活儿。  “馄炖喂——开锅!”大妈开始吆喝。  朴灿烈用十倍的嗓门盖过了大妈的吆喝,“小米粥嘞,一块钱一杯!”  大妈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好好一个小伙子,干点儿什么不好?非得来这卖粥。哎……还是念书好,我儿子本科毕业,现在在国企上班,见天儿坐在办公室,哪会受这份罪?要我说,就是天生的穷命……”  “还真是天生的穷命。”朴灿烈手里的勺子耍得特利索,“要不儿子都在国企上班了,你怎么还在这出摊呢?”  大妈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不知说什么好,朴灿烈却在旁边面不改色。  “给我来一碗馄炖。”  “得嘞!刚出锅的,这就给您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妈那边忙活起来,也没工夫和朴灿烈斗嘴了。朴灿烈发现大妈的警告是有资本的,每个来买早点的,几乎都从他这过,愣一下神,然后绕过他去买大妈的馄炖。  半个钟头过去,朴灿烈还没卖出一杯粥。  大妈那边都哼哼上小曲了,嘲讽的眼神刺得朴灿烈心口疼。  终于,朴灿烈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纯粹是奔着朴灿烈这张脸来的。  “给我来一杯粥。”  朴灿烈惊了一下,立马掀开桶盖儿,拿起勺子去盛粥,勺把儿在空中甩出一个潇洒的弧度,迷得小姑娘眼冒桃心儿。  草……勺子掉粥桶里了。  朴灿烈站在桶旁干瞪眼。  这么深的桶,估摸勺子都到底儿了,想要捞出来,得把整条胳膊伸进去。  “不好意思。”  小姑娘窘着一张脸走了。  朴灿烈左想右想都没辙,只能回家先把勺子捞出来,推车从大妈摊位经过的时候,大妈特意诈唬了几声。  “哎呦喂,这勺把儿上可都是细菌,掉到粥里面,这一桶粥都没法要了吧?!”  朴灿烈暗暗咬牙,硬是把三轮车蹬了回去。  鹿晗听见外面哗啦啦响,就知道朴灿烈回来了,美不滋的地走到门口,“行啊!这么快就卖完了?”  “哪啊?大勺儿掉粥桶里了。”  鹿晗,“……”  打开粥桶一瞅,出门还挺匀乎的粥这会又浆了,朴灿烈一狠心,倒出半桶粥,捞出勺子之后就没再倒回去,而是兑了半桶水,半瓶食物胶,搅和搅和,又成了一桶。  “剩下那半桶留着晚上卖!”  说完这句话,朴灿烈蹬着三轮车再一次出发。
☆、19暴力执法。 (2050字)   晚上七点,吴亦凡坐着执法车出发了。  今儿是他头一天上班,本来应该白天出来执法,结果他刚到单位,局里有头有脸的那几个领导就轮番请他到办公室喝茶。领导贫够了之后,同事又屁颠屁颠地过来套近乎,他这还没自我介绍呢,人家就知道他爸是市委秘书长,他三叔就是城管执法局局长,对他屈身来到基层就任各种好奇各种打听。  本来已经下班了,结果吴亦凡一说要出去执法,大队长麻利儿放下包,过来给他开车。  天已经黑透了,挡风玻璃上罩着一层薄薄的雾,将明亮的灯光衬得有些朦胧。这会儿街上正热闹,小贩们的出摊热情丝毫没因为天气的寒冷而减退,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香味儿混杂着从车缝儿里钻进来。  朴灿烈就在这条街上,左边是卖烤白薯的大爷,右边是卖鞋的大哥。  “嘿!”朴灿烈和旁边的大哥打招呼,“您在这干了多久了?”  大哥蹲着抽烟,淡淡回道,“两年多了。”  “被城管逮着过么?”朴灿烈又问。  大哥笑,“从没有。”  朴灿烈挺佩服,“您是怎么做到的?”  等了半天没回音,最后旁边的大爷说话了。  “因为他就是城管。”  朴灿烈的大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炯炯的光芒。  “我白天当城管,晚上下班后来这摆地摊,实在没招了,我家有俩孩子,靠着那点儿死工资根本养活不起。”  朴灿烈咂咂嘴,看来谁都不容易。  “那我以后跟着你就不会被城管抓呗?”  大哥啐了口吐沫,话说得挺硬气。  “可以这么说吧。”  结果,话音刚落,不远处就闪起了警报灯,这位大哥脸色骤变,麻利儿将鞋收好,迅速朝相反的方向撤了,跟着他一块撤的还有几个摊位。  朴灿烈正想着要不要撤,结果瞧见旁边的大爷站得稳稳当当的,丝毫没有收摊的意思。  “您怎么不跑?”  大爷很自信的给朴灿烈指了指旁边卖西瓜的壮汉,一米八几的大个,一身横肉,胳膊上还有纹身,一看就像不好惹的。  “那人外号叫黑子,一直罩着我们,一般的小城管都不敢惹他,他一手撂仨没问题!”  刚说完,城管的车就在黑子摊位前停下了,走下来两名城管。  大爷指着吴亦凡旁边的大队长说,“就属那小子不是东西!丫总是动手打人,对面那卖干货的李三儿就让他打过一次,胳膊都骨折了。”  天太黑,朴灿烈也没看清大爷指的是哪一个。  两个城管走到黑子摊位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就起了争执。先是大队长推了黑子一把,黑子立马还上去一拳,朴灿烈刚要说声解气,就看到大队长旁边的那个男人抬起一只脚,猛地朝黑子身上踹过去。那所谓的一手撂仨的大汉,愣是让这一脚踹飞了,砸到身后的西瓜摊上,西瓜炸裂,像带血的脑瓤子一样散落满地。  周围惊呼声连连,大爷推着烤白薯的车着急忙慌地跑了。  朴灿烈看不清吴亦凡的脸,只看到那黑子倒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  所有的小贩全都跑了,整条街被肃清,就剩下朴灿烈一个人坚守在自个的岗位上。  很快,两名城管来到朴灿烈面前。  吴亦凡瞥了朴灿烈一眼,他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坚削的下巴和冷硬的唇部线条。他嘴角叼着一颗烟,即使被两道身影罩在阴暗中,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抽烟,可以让朴灿烈冷静一点儿。  大队长先开口了。  “还不跑等什么呢?”  “嘿,你丫给吓傻了吧?”  “傻逼,跟你说话呢!”  “非得挨几下子才舒心是不是?”  “……”  大队长聒噪个不停,朴灿烈没吱一声,他终于把头抬起来,迎上吴亦凡那两道阴寒的视线。然后他转身……缓缓地抱起粥桶……再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三轮车……  吴亦凡视野里只有一对黑灿灿的眼珠,亮得诡异。  朴灿烈飞速转身,将一桶粥泼到了吴亦凡身上。  ……  整条街道都静了。  大队长感觉一股股的寒风刺着他的脊梁骨。  朴灿烈以为吴亦凡会躲开,哪想他站得那么稳,这一桶粥泼上去,吴亦凡半个身子都被糊上了。跑吧!不跑就是个死啊!朴灿烈撒丫子朝西跑,三轮车和粥桶都不要了。  大队长反应迅速地追过去,把朴灿烈堵在了路口。  朴灿烈脚底下就是一块砖,他捡起来,猛地朝脑门上一砸,板砖碎了!  “来啊!有本事来啊!”  大队长瞠目结舌。  朴灿烈又往脑袋上拍了一块,继续叫板,“怎么不打了?来啊!你们不是要暴力执法么?”  大队长腿都软了。  吴亦凡突然迈脚朝这边扫过来,朴灿烈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就像乌云扫过头顶,瞬间变天了。他扔了板砖就跑,跑得这叫一个猛啊!脚底下都冒火星子了!  吴亦凡身上都是粥,黏黏糊糊的,手脚不灵活,就没再继续追。  目光聚焦远处晃动的小黑影儿,最好别让老子逮着你!  ……
☆、20剃头。 (1516字)   “噗——”  吴世勋一口水喷在挡风玻璃上,笑得肩膀乱颤。  他的车就停在路口,想看看凡大公子是怎么执法的,没想到竟然捕捉到这么一幕,吴亦凡让给泼了一身粥,竟然还让这个小贩给跑了。吴亦凡是什么人?没占到便宜就当吃亏的人,吴世勋再怎么横,也不敢和吴亦凡正面起冲突,这小贩真是让他开眼了。  “哎呦……”吴世勋揉揉笑疼了的肚子,“这人不是你花钱雇的吧?”  李旺跟着笑笑,“压根不认识。”  吴世勋的手指灵活地敲着方向盘,“那咱就去拜见拜见这路神人。”  于是,吴世勋开车朝朴灿烈追去。  朴灿烈跑得肺都要从嗓子眼蹿出来了,到了诊所门口急刹车,嗖的一下闪进诊室,在鹿晗诧异的目光下冲进里屋,把门牢牢锁住。  “怎么了?”鹿晗问。  朴灿烈大喘气,“城管追我。”  正说着,外面停了一辆车。  “千万别说我在这。”朴灿烈朝鹿晗叮嘱道。  鹿晗朝外面看了一眼,暗暗咋舌,城管待遇也太好了吧?竟然开着奔驰执法……  吴世勋下车前特意问了句,“你确定他跑到这来了?”  李旺点头,“我看他就是从这门进去的。”  吴世勋下车,在鹿晗戒备的目光注视下,慢悠悠地晃荡到门口。外面光线暗,吴世勋看不清鹿晗长什么样,就是觉得轮廓挺俊的。  “有事么?”鹿晗问。  吴世勋笑得挺和气,“看病。”  鹿晗转身进屋,吴世勋跟着走了进去。  俩人面对面而坐,吴世勋算是看清了鹿晗的容貌,这一看清了,就忘了自个的干嘛来的了。眼睛从头皮打量到脚掌,把鹿晗看得透透彻彻的,恨不得扒开那层皮,瞧瞧里面裹着什么样的馅儿。  鹿晗对吴世勋刻意的打量无动于衷,严肃地回敬了他一眼。  “哪不舒服?”  吴世勋凑到鹿晗鼻尖下面,轻声说道,“你猜。”  鹿晗轻启薄唇,“妇科病请到妇产医院就诊,出门左拐三十米,坐2路直达。”  “你长得真帅。”吴世勋目光轻佻。  鹿晗说:“二五眼请去同仁医院就诊。”  “你喜欢男的吧?”  “精神病请去安定医院就诊。”  吴世勋抽走了鹿晗胳膊肘底下的病历单,幽幽地问,“那要是心病呢?”  鹿晗冷冷地说,“请直接拨110。”  吴世勋低垂着眼皮笑,“鹿—晗,我记住了。”  ……  吴亦凡回到家,衣服上的粥都凝固了,像胶水一样粘在上面,看着让人反胃。他把衣服脱下来,去浴室洗澡,打算先把头发上的粥洗掉。  结果,吴亦凡洗了半个钟头,用了各种方法,那小米粥就是搓不下来。  我草……这得放了多少食物胶啊!  见过黑心商贩,没见过这么黑心的,这种粥吃到肚子里,不得把五脏六腑都粘一块啊?  吴亦凡戴上一顶鸭舌帽,抱着小醋包去了楼下的美容院。  “啊——!”  女店员们像是被驴踢了,叫得相当惨烈,把店主都招来了。好在店主是不怕蛇的,试着摸摸小醋包的脑袋,“这蛇真漂亮,色儿太正了。”  吴亦凡就俩字,“理发。”  店主亲自出马,吴亦凡的帽子一摘下来,店主的嘴角就一直在抽搐。他想笑啊!可是透过镜子看到吴亦凡的脸,他是真不敢笑啊!  “理个什么发型?”试探性地问。  吴亦凡往镜子里瞟了一眼,“你瞧着办吧,只要能把头发上粘着的那些东西弄没了,你爱怎么剪怎么剪。”  店主用手择了择,又使劲刮了刮,最终顶着巨大的压力送出一个节哀顺变的表情。  “那……我只能给你剃了。”
牛灿短发图暂封楼
没人没动力啊,算了,自娱自乐,晚上十章继续走起!
☆、21冤家路窄。 (1681字)   朴灿烈不敢去之前的地儿摆摊了,怕被吴亦凡逮着,又搬到了更远的地方。新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一个不锈钢圆桶,忙活了几天,算是正式入门了。  他新认识一个吹糖人的大爷,岁数不小了,人特和善。没人买粥的时候,朴灿烈就看大爷吹糖人,他也想学这门手艺。如果他的粥先卖完了,天又黑了,他就把大爷剩下的几个糖人买回去,怕大爷在这站久了身体吃不消。  有天一个城管和大爷呛呛起来了,让大爷换地方,大爷偏不走。城管拍了大爷的肩膀一下,大爷就倒地不起了,不停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哭喊,“疼死我嘞,疼死我嘞……”  城管怕惹麻烦,打算开车走人,结果大爷躺在执法车前不走,抱着车头要求赔偿。围观的人群不明真相,一个劲地指责城管,城管抵不住压力,给了大爷一千块钱才了事。  城管走了之后,大爷拍拍土站起来,很是得意地朝朴灿烈说:“想跟我逗?他还嫩点儿,小伙子,瞧见没?以后得学着点儿……”  自那之后,朴灿烈再也没买过大爷的糖人。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弱者,每个人都有保全自身的一套法则,无需轻易抛洒自己的怜悯心。  今儿是周末,来外面吃东西的人很多,朴灿烈除了卖粥,还煮了一锅的玉米来这卖。  “我要两个棒子一碗粥。”  “您拿好,一共是五块钱。”  朴灿烈接过十块钱放进包里,又掏出五块钱找给人家,就在他张嘴准备继续吆喝的时候,不远处的名车上突然晃荡下来两个身影,将朴灿烈这一嗓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岳悦穿着名牌,挎着名包,一身靓丽的行头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如此刺眼。她旁边的男人其貌不扬,但是看派头像个有钱人。岳悦自打和朴灿烈分手,已经换了三个男朋友了,这是第四个,叫王震龙。  朴灿烈错开目光,打算无视这俩被金钱雕琢的路人。  “诶?朴灿烈!”岳悦喊了一声。  尽管朴灿烈把帽檐压得很低,还是被岳悦认出来了。  “敢情您所说的创业,就是来这卖粥卖棒子啊?”岳悦打趣地拿起一个玉米,桃花眼斜睨着朴灿烈,“一个棒子能赚五毛钱?您这一天得赚五十块吧?哎呦,也忒多了,我打心眼里替你高兴,你可真有出息啊!”  王震龙搂过岳悦的腰,佯怒着伏在她耳边说,“别这么没礼貌。”  说完把头转向朴灿烈,戏谑的目光在他身上兜转着。  “我说,板砖兄,我女朋友碎嘴子,你可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挺对不住你的,你俩好歹在一起七年,付出这么多感情,听说岳悦当初和你分手,你还三番五次地自杀?哎,想起这个我就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啊!我怎么能和你这个穷小子抢女朋友呢?你说你找个女朋友多不容易啊!是吧?”  “别这么说。”朴灿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个的袖口,抬头朝王震龙笑,“应该是我对不住你,你为了睡她一宿,还得搭名牌搭首饰的,当初我在招待所花15块钱就给她破处了,让你吃了多大亏啊?”  王震龙的脸噌的一下就绿了。  “朴灿烈,你不要脸!”岳悦伸手朝朴灿烈的脸上抽去。  朴灿烈一把攥住岳悦的胳膊,脸上依旧笑吟吟的。  “别脏了您那高贵的鸡爪子。”  岳悦简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有志青年,是那个曾经被她吆五喝六的废物点心。  王震龙恼了,一拳朝朴灿烈的脸上砸去,结果朴灿烈用他那金刚钻一样的大脑门接住了这一拳。王震龙疼得嗷嗷叫唤,又拿脚去踹朴灿烈,又被朴灿烈轻巧的躲过了。  车上下来两个男人,是王震龙的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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