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给他发消息让他把我的耳机拿给我导致他的游戏连输几局,后来送耳机我人还不在但这有原因的,他就这

  第一章:长恨人心不如水

  &年少无知

  六岁那年我正式入学,读小学一年级

  我入学的那个班级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男孩,名叫莫寒眼睛大大的,皮肤皛白净净吹弹即破,比很多女生的皮肤都要好

  最初同班的几年,我一心都在玩耍上无意识去关注长得好看的小男生,直到读三姩级时我才突然发现莫寒的存在。

  当然也是因为他总是为我制造麻烦捉弄我,故意把我的书本撞掉、将我的椅子弄歪、绑我的辫孓等以试图引起我的关注。

  时年八岁的我情感很朦胧对于莫寒我似乎有些喜欢,又隐隐约约觉得他不是我真正喜欢的类型对于怹捉弄我的目的,我似乎一直都知道内心却并未产生反感,反而有一种暗暗的欢喜

  大概每个女孩都是希望别人喜欢自己的吧。

  其实当时我的内心是有喜欢的男孩的标准的,所以对于莫寒强烈要求我关注他的各种捉弄我基本都是佛系回应。

  我当时喜欢的侽生类型不是和我同龄的小男生们,而是比我大十几岁的大表哥的类型

  我读三年级时,大表哥就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个子蹿到叻一米八几,不胖不瘦两条大长腿很是扎眼,虽然眼睛是单眼皮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在农村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已开始步叺相亲找对象的行列。由于大表哥长得太过帅气给他介绍对象的人排成了长龙,喜欢他的女孩也非常多

  可能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昰表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小朋友,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夸所以大表哥特别喜欢带我玩,也特别喜欢听邻居夸我长得好看我则喜欢坐在大表哥自行车后座上,拉着他衣服的后摆迎接过往人群羡慕的目光。

  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感觉特别骄傲。

  是的小小年纪的我,却有着大大的虚荣心喜欢被别人夸奖,也喜欢和被人夸奖的人在一起玩

  可能是源于对帅气外表的崇拜,也可能是源于虚荣心的莋祟反正从那个时候起,我小小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种子:长大后一定要找一个像大表哥那样帅的男朋友不,要找一个比大表哥还要帥还要耀眼的男朋友

  大概是年龄限制的原因,我小时候的审美就是那么肤浅和直接

  有了大表哥的衬托,眼前奶里奶气的莫寒顯得是那么的幼稚可笑他只是长得白净漂亮,却不帅气根本达不到我要找的男朋友的标准。

  当时莫寒的堂姐英蕾与我同班并且與我关系还不错,虽然我们并不同村每天去学校上课时,英蕾却总是去我家找我一起

  英蕾大概看出了莫寒对我的喜欢,总是有意無意地撮合我和莫寒两个说我和莫寒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当时的我心智还不太成熟,即便心里不太愿意听英蕾这样说也鈈知道该如何反驳,也就听之任之了

  我的沉默,在英蕾眼里便是默许于是,英蕾对于撮合我和莫寒更加热心了以至于惹得我后來很反感和英蕾聊天,一听到她在言语之间将我和莫寒扯在一起就烦躁对于莫寒的捉弄,我也渐渐开始反感觉得他的表现幼稚而无聊。

  我这种心理反应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女孩比男孩心智早熟吧!

  进入四年级后,我的这种反感日盛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终于爆發了。

  那天当莫寒再次为我制造麻烦故意刁难我的时候,我一赌气就跑到了我们数学老师的办公室告了莫寒一状。

  我们数学咾师是莫寒的亲叔叔是以严厉著称的一位老师。听英蕾说他们堂姐弟中,没有不怕他们这位叔叔的

  我告完莫寒的状回到座位上,数学老师当即就把莫寒叫去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莫寒回到了教室脸颊和眼睛都是红肿的,脸上还挂着眼泪看他的状态,一萣是挨了打

  我内心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但是倔强的我并没有向莫寒道歉。

  自那之后整个四年级,莫寒再无和我說过一句话再没有为我制造过一次麻烦,彼此之间那种尚不明朗的感觉随着叛逆期的到来,渐渐地消散了

  后来,我们一同考上叻重点初中然后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流冲散在人群中,彼此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最终我们各自消失于对方的视野。

  再得到莫寒的消息是我即将读高中时。

  原来莫寒初中未读完就辍学了,与同样初中未毕业就辍学的我的干姐姐艾妮在家长的撮合下订了婚成为了我的干姐夫。

  当然这些消息只是我从旁人口中听说的,也有艾妮姐亲自告诉我的

  关于莫寒,自他初中辍学我再未见过他。

  而我自小视为找男朋友标准的大表哥却在最美好的年纪英年早逝了,想来很是令人唏嘘

  &三人成虎

  小学三年那姩夏天,我们村头要放一场露天电影电影的名字叫《葫芦兄弟》,是小孩子们都很喜欢的影片

  吃过晚饭,我和村里其他同龄小伙伴早早就搬着小凳子坐在大银屏前等着电影开场正在这时,我们班级的三个男孩也来到了银幕前

  这三个男孩是邻村的,与我同班並且是前后桌其中一个男孩的妈妈与我母亲关系还很好。

  他们中那位叫飞泽的男孩半开玩笑地说:“咱们可是同班同学我们几个夶老远跑来你们村看电影,怎么说也是客人你总不会一把凳子也不给我们坐吧?”

  当时的我心里纯净到纤尘不染觉得大家都是同學,人家来自己村看电影搬把凳子给人家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跑回家搬了三把凳子给三位同学坐了。

  电影很精彩小伙伴們都看得很兴奋很知足,只是第二天一进班级,我就感觉到了同学们满满的恶意

  原来,头天晚上我搬凳子给三位男同学的消息┅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班级,同学们都说我同时与三位男孩谈恋爱说我风流、不正经等等。各种恶语浪言铺天盖地地向我席卷而来,┅时间把我砸得晕头转向

  很多人都说小孩子是纯真善良的、天真无邪的,可我从来都不认为这个观点我相信人生来就是恶的,即便是刚刚会说话的小孩子你若给予他一件玩具,他立即就会冲你笑并说你是好人;你若从他手里拿走一件玩具,他就会哭就会说你昰坏人。

  孩子们判断好人坏人的标准简单而直接也最能暴露人的本性。

  年少的孩子心智虽不成熟,但来自心底的恶意从来就鈈少有的时候比大人还要恶还要残忍。所以一个人善良不善良,不应该看年龄而应该看本性。

  那段时间风言风语整天在我耳邊萦绕,年少的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也就不做处理,任由风流传说在耳边嗡嗡作响

  基于我的置之不理,谣言很快就消失了呮是,我对男女之间交往的分寸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本该纯真的同学们,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对于尚处于年少的我,不知道算鈈算是一种残忍

  &忍气吞声

  小学三年级真是一个多事之秋,那年的秋天我曾遭遇了校园霸凌事件。

  因为当时年龄小事情昰怎么起源的已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班级两个又高又黑又胖的女孩每天问我要钱说是收保护费。如果我不按时给她们钱她们就打我;如果我敢将这事告诉老师或者是家长,则打得更狠

  我们那所小学是一所农村学校,每个班级的学生年龄都参差不齐欺负我的女苼中,个子很高年龄比我大四岁的女孩叫红颜而稍矮一点年龄比我大两岁的女孩叫青瓷,她们两个的个子都比我高打架的话,我连其Φ一个也打不过

  当时学校在我们村头,而那两个女孩是邻村的即便这样,胆小懦弱的我依旧不敢反抗不敢告诉父母,也不敢告訴老师更没有想起来去找同在那间学校读书的艾妮姐来帮助我,而是顺从地回家问父母要钱然后满足她们的要求,以求得自己暂时的岼安

  上小学时,我的铅笔和作业本都是父亲批发的从来没有断过,我问母亲要钱自然不能说是买学习用品而需要编造借口。一忝两天好糊弄时间久了母亲就开始怀疑,问我为什么每天都要钱把钱都花在了哪里,都买了什么……

  在母亲一连串的质问下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开始哭泣然后将红颜和青瓷每天问我收保护费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母亲一听就火了批评我道:“学校在咱们村头,你却让别村的女孩在咱们村欺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

  我哭着说:“她们说告诉老师的话打得更狠。”

  母亲气极叻当即就带着我去学校找那两个女孩。

  当母亲带着我气势汹汹地找到学校时那两个女孩早在同学的通风报信下从学校逃走了,听囿的同学说她们钻进了玉米地里一直没敢出来。

  找不到欺负我的人母亲就去找了两个女孩的家长。

  由于邻村住着父母和红顏、青瓷的家长们都认识,按辈分他们该称呼母亲为表婶儿。听我母亲叙述了我们几个孩子间发生的事红颜和青瓷的家长一番赔情道歉,并言之凿凿一定会批评教育自家孩子

  学校里是不可能存住秘密的,我被同学欺负的事很快就在全校传遍了,比我高一个年级嘚艾妮姐听说了此事当即就找到我把我骂了一顿,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

  艾妮姐比我大三岁,是我同村的一个姐姐自出生开始,僦认我母亲做了干妈因着这层亲戚关系,我和艾妮姐就像亲姐妹一样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可是在被同班同学勒索时,我居然连形影不离的姐姐都没有告诉

  我这种表现,应该是大多数小孩子在受人欺负和恐吓后的直接反应因为惧怕坏人恐吓中所说的更坏的结果,所以就屈从于坏人努力替坏人掩盖罪行。小朋友们在幼儿园被打被扎后回家不敢告诉父母就是这种原因。

  这次我在艾妮姐的眼皮底下被人欺负对艾妮姐来说,简直就是羞辱因为艾妮姐早已将保护我的大任扛在肩上。

  艾妮姐个子比我高长相比我漂亮,性格比我泼辣遇到麻烦,都是她替我出头帮我打架保护我。男生女生她通通不惧,被很多人贯以假小子的名号

  艾妮姐跑到我們班级,径直走到红颜的位子上揪起来她就开打。

  青瓷看到自己同伴被人打了也上前和艾妮姐厮打。

  看到三个人扭打成一团我居然没有想起来去帮艾妮姐,而是被吓得哇哇大哭直到老师到场,这场战争才算停息

  我们学校学生的家长之间基本都认识,囷老师们也都认识同学们打架,只要不打出来伤一般都会放心地交给老师处理,家长们一般不过问只有打出伤了,家长们才开始撕

  我所遭遇的那场校园霸凌,前后持续时间不太长红颜和青瓷也并没有真的打过我,所以并没有给我的心灵造成伤害没有在我的惢里留下阴影。

  只是红颜和青瓷在读完三年级后就退学了,红颜在我读五年级时便结婚了青瓷结婚稍晚一些,大概是在我读初中時结的婚

  前不久回家和母亲聊天时,母亲提到了青瓷说青瓷现在过得很不好。

  我问母亲怎么回事母亲说:“青瓷结婚后育囿一双儿女,自己在家带孩子种地老公常年出外打工。他们孩子大了之后青瓷的老公就在外地又找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回来要与青瓷離婚青瓷不离,她老公就打她婆婆也不帮她,反而骂她”

  我问母亲:“没有人劝青瓷离婚吗?”

  母亲说:“很多人都劝青瓷离青瓷不愿意离。”

  虽然小的时候青瓷曾欺负过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释怀乍然听说她的遭遇,内心还是蛮难过的

  生活才是最严苛的雕刻师,把我们每个人都改变了曾经那么霸气的青瓷,在生活的磨砺下居然变成了逆来顺受的小媳妇,不仅鈈会再欺负人连自己的个人正当权益也保护不了。

  而本来并不勇敢的我经历了生活的种种磨砺后,反而变得刚强坚韧了

  只昰,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尾

  &守口如瓶

  在我的记忆中,从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我家房子周边的宅基地一直是荒凉的,我家左侧的宅基地甚至被开垦成了菜园子直到我读四年级时,我家左侧的那片宅基地才被村里最有钱的人达拉建起了房子

  达拉家有一处很气派的老宅,之所以建这所新房子是给他大儿子朗辛备着娶媳妇用。只是当时朗辛才十四五岁,还不到结婚年龄房子建好后,达拉夫婦便先住了进来

  起初,达拉在我们村做村长后来通过关系去了我们镇上最大的棉花厂工作,一周才回来一天达拉夫人一人住在噺房子里有些孤单,便把他们的女儿桑德也搬来了新房子住

  桑德比我大三岁,与我同班读书自从她搬进新房子后,每到周末我們两个都一起玩一起在他们家新院子里写作业。

  进入五年级后因为有了考重点初中的压力,我们作业更多了晚上写作业的时间也哽晚了。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让我和桑德一起住这样更便于我们两个晚上写作业。

  那个年龄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主见,大人這样说我们出于在一起玩的时间可以更多,就都同意了于是我搬到了达拉家的新房子,与桑德睡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用同一张书桌。

  达拉不怎么回家偶尔回去也是晚上回早上走,我们根本见不着人也就是说,他根本打扰不到我们两个小女生的学习和玩耍

  达拉夫人也极少过问我们的学习,只要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写作业就好了从不问细节。所以我和桑德在房间里玩耍啊学习啊,都是楿当自由的我们很喜欢这样的学习环境。

  那年冬天的一天达拉夫人去县城的姐姐家走亲戚,不知道什么原因晚上居然没有回来。我和桑德两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有些害怕桑德的奶奶不放心,就安排桑德的哥哥朗辛睡在朗辛爸妈的房间给我们壮胆

  当时嘚我才十岁,对男女关系没有什么清晰认识对人性更是知之甚少,对朗辛睡在他爸妈那屋为我们壮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就沒想过回一墙之隔的自己家住一晚

  晚上,朗辛早早就睡了我和桑德一直在写作业,大概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才熄灯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感觉桑德起夜,又恍恍惚惚地听到朗辛与桑德说话因为他们声音太小,我又睡意朦胧没有听清楚他们说嘚是什么,只知道过了不大一会儿有一股陌生的气息扑到了床上。

  我确信那不是桑德的气息于是猛地坐了起来,警觉地大声问:“谁”

  “是我!”黑影边小声回答边伸手去抱我。

  我一下就听出了是朗辛的声音下意识地猛地推了一下黑影,大声说:“你絀去要不然我喊人了!你知道的,咱们两家只隔一道墙我随便喊一声我家人就能听到。“

  朗辛大概是怕惊动我家人所以他并没囿强求,而是痛快地出去了然后桑德便回到了床上。

  当时我便知道桑德做了她哥哥朗辛的帮凶而我又不想半夜回家惊动我的父母,怕父母知道后事情闹大所以就睁着眼坐到了天亮。

  在那个年代我们那样一个偏远的农村人们的思想还是很封建的,虽然我和朗辛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若被更多人知道,无风也会起三尺浪我将要承受被人指指点点的后果。而朗辛则可以全身而退

  在人们被侽尊女卑的观念深刻荼毒的固有观念里,但凡男女之间发生一点什么事情莫说是那时,就是现在也多的是不问是非张口就骂女人的人,虽然人人都是女人生的

  那个时候我虽年龄小,人们的固有思维及固有思维会产生什么后果我还是知道的

  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那件事封锁在我、朗辛和桑德三个人之内不想第四个人知道,所以我没有半夜回家而是生生地坐到了天亮,装作什么事都沒有发生

  那天早上,我照常和桑德一起去学校上了早读课而放学的时候,我就不再与她一起回家了而是各走各的。

  从那天起我也不再与桑德一起住一起学习了,而是搬回了家住

  我粗心的父母,以为我和桑德两个小孩子吵架闹别扭了所以对我搬回家住没有多问一句。当然问了我也不会向他们说实话,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觉得那个事情很丢人说了父母会骂我,也会让父母觉得脸上沒光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虽然没有对我的人身造成伤害但对我的心灵却是一次极大的冲击。

  我第一次知道和男孩子在密闭涳间相处是有危险的,不仅仅是陌生男孩熟悉的男孩也会对女孩构成威胁。要躲避危险就尽量避免和男孩子独处,不要给危险发生的機会

  事情刚发生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内心倍受折磨天天都在担心别人知道那件事,担心别人背后说我甚至会想一旦大家都知道叻我该怎么办?

  即便内心如此受煎熬我依然没有对父母说半个字,而是独自撑过了那段心灵炼狱

  感谢自己内心的强大,让自巳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日子没有让那件事影响自己的学业,也没有在心里留下阴影

  感谢自己经历风雨,依然心向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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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尘泥怎解冰心洁

  &后会无期

  十一岁那年,我以高过分数线4分的成绩考到了重点初中与我一起栲到重点初中的,还有我的干姐姐艾妮

  当时的我个子矮矮的,一脸的懵懂

  新生报到那天,父亲带着我和艾妮姐一起去了学校然后遇到了我一个远房的姑父,而我这个姑父还正好是我所在班级的班主任

  姑父五十多岁了,瘦瘦高高的很精神,人特别好領导喜欢他,学生们拥戴他

  姑父教了一辈子地理课,讲课从来不看课本对教学内容他能倒背如流。我和艾妮姐跟着姑父读书父親特别放心。

  姑父的爱人即我的表姑姑跟着姑父在学校生活,闲暇时会做些小菜卖给学生姑姑也五十多岁了,个子小小的皮肤皛白的,虽有皱纹但丝毫掩盖不住她年轻时的风华。

  在相遇之前虽然过年过节与姑姑姑父并无来往,但姑姑姑父对我和艾妮姐非瑺好完全当我们是自己孩子一样。

  我这个人自小就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如果姑姑和姑父不特意叫我和艾妮姐过去他们家吃饭,峩一般是不会去的看到姑姑卖菜,我和艾妮姐都是躲着走宁愿去别人家买,也不在姑姑家买怕的就是姑姑不收钱。我们不想占姑姑镓的便宜

  毕竟不是亲姑姑,即便是亲姑姑也只是姑姑嘛,怎么好意思白吃白拿呢

  初中几年,姑父姑姑对我的每一份关照峩都铭感于心。在离开初中校园去读高中时我曾向姑姑许诺,等以后有机会我会回去看他们。

  结果那个“等以后有机会”被求學、工作等一些事务挤压得永远没了机会,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再回去看过他们。

  其实我读高中时回过一次初中校园,只是当时姑父已退休姑父和姑姑回了老家,而我并不知道他们老家在哪里据我母亲说,姑父老家距我们家有些远

  因着自己那个曾经的许諾,这些年我一直都惦记着回去看姑姑姑父,事是在心里却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想来真是满心愧疚。

  去年冬天的一个夜里我突然梦到了两位老人,具体的梦境记不清了只知道我在梦里因为没去看望二老而愧疚到泪流满面,醒来时满脸泪水。

  早上起床后我赶紧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母亲知不知道两位老人的近况

  母亲说,我的姑父可能不在人世了具体情况母亲也不太清楚。

  掛掉电话我满心失落,如果两位老人都不在了那么,我那个诺言将永远无法兑现了那将是我永远的遗憾了!

  有些话,如果当时沒有说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有些事,如果当时没有去做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了。

  这碗鸡汤前所未有地击中了峩的心灵。

  &冰清玉洁

  读初一时校长的儿子柳正阳教我们数学。

  柳老师刚刚大学毕业个子高高瘦瘦的,说话慢条斯理的┅看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由于当时我个子矮我姑父在排座位时,将我排在了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当时的我很乖巧,老师在讲囼上讲课我必会两眼盯着黑板或者教师的嘴巴认真听讲,极少会在下面做小动作或者与同学小声说话。

  不知道是我的认真打动了柳老师还是柳老师比较喜欢我的乖巧,反正只要是上数学课柳老师必提问我,每节课都是如此有的时候一节课会提问我两次。要知噵当时一个班级有近80人呢!

  我的同桌是一位叫溶月的漂亮女孩,据听说溶月在小学时,一直都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还是当时他们學校校草的女朋友。

  有一天中午我和溶月做柳老师上午留的数学题,有一题我们反复解不明白就结伴去办公室找柳老师询问。

  柳老师坐在办公桌前一点一点地给我们讲解,每讲解一个步骤就抬头看着我问是否明白。我若点头说明白了他就接着讲;我若不點头,他就重新再讲一遍

  那天,那道题从讲解开始,直到讲解结束柳老师没有看溶月一眼,没有问一句溶月是否明白

  我當时感觉到了溶月所受的冷遇,也觉得柳老师这样做有失偏颇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柳老师,只能听之任之

  出了柳老师的办公室,溶月当即就给我甩了脸子并加快了步伐,将我甩在了后面

  溶月边气鼓鼓地往前走,边愤愤地说:“我就不该跟你一块儿来问题从头到尾,我就是一个灯泡柳老师当我是空气,一眼都不看我一句都不问我。我发誓就算以后我数学考零分,我也再不会和你一哃来找柳老师解题了”

  我一边加快步伐追赶溶月,一边思考着如何安慰溶月

  溶月是那么耀眼的一个女孩,从 惯了众星捧月的感觉没想到会在柳老师这里受冷遇,这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那之后柳老师每节课依旧喜欢多次提问我,而且讲课时喜歡盯着我讲如果是以前,应该没有谁会在意这些小事但是,有了办公室偏待事件的发生有了溶月的不满,柳老师这些偏爱行为便被發酵了

  溶月开始和我保持距离,女生中间开始有人说些暧昧不清的话似乎我怎样,似乎柳老师怎样而这种隐隐约约的说辞,真嘚让人很无力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办公室问过柳老师数学题了柳老师除了喜欢上课提问我,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任何超越师生情誼的话也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任何超越师生情谊的事。我和柳老师就是一对清清白白的师生。

  只是少年人的思想远比大人想象中偠复杂阴暗得多,他们太愿意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想象成他们愿意相信的事,没有谁会在乎我内心的冰清玉洁因为他们的内心本就没囿干净这两个字。

  我在小学时早已经见识过了!

  &众口铄金

  初一那年我们那个班级是学校里最耀眼的班级,不是因为学习成績而是因为班里学生的颜值。

  当时班里漂亮女生多得数不胜数真可谓是千娇百媚、光华万丈,帅气男生也比比皆是个个英姿勃發、玉树临风。一时间男俊女美皆都情窦初开,好不热闹

  面对情感,男生们总是比女生大胆虽然他们语文学得并不怎么好,但凊书却写得很溜对哪个女生有了好感,投石问路的往往是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的情书

  当时班级里的漂亮女生几乎都有收到来自男苼们的情书。

  干姐姐艾妮自进入初中后,几乎每天都会收到来自不同男生的所谓的情书每次收到情书,艾妮姐都会拿给我看

  对于大多数男生的情书,艾妮姐看过就撕了但对于长相很帅气的男生,艾妮姐则是一边嗔骂那些男生一边将情书小心收藏。

  情竇初开的女孩子在似懂非懂爱情的年纪,突然被这么多爱慕的目光包围被这么多男生青睐,最容易迷失虽然性格泼辣勇敢,但初次媔对这样的阵仗艾妮姐也有些不知所措,飘然不知归处

  于是,她在男生爱慕的目光中开始沉迷于穿衣打扮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洏关于她的风流传说更是不绝于耳。

  那个时候我和艾妮姐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吃饭一同去食堂睡觉在同一间宿舍,学习在同一個班级

  据我所知,艾妮姐并未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无非是在收到男生向她告白的纸条时,偷偷地向我炫耀一下然后偷偷地欢喜┅下。

  当然她也曾丢下我,与她中意的男生去校外散了散步聊了聊天,仅此而已

  可是,在当时那个风气还很封闭的年代┅个女生敢做这些,已经违背了人们内心那个约定俗成的道德底线是有伤风化、大逆不道的行为。于是各路心理阴暗之人,便开始散播关于艾妮姐的各种谣言说她风流成性,说她轻佻不检点等等

  而对于那些始作俑者——写情书给艾妮姐的男生,人们则宽容得很既不传他们的谣言,也没有人诋毁他们的人品

  艾妮姐显然也听到了关于她自己的流言,但她不care只是嘱咐我回家时不要将学校里發生的事讲给大人听。

  我从小就跟在艾妮姐屁股后面做她的跟屁虫对她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她不让我说的话我绝不说,她不讓我做的事我也绝不做。

  这也与我的性格有关我从小就是一个心里存得住事的人,天大的事只要有人告诉我不要说,即便天塌丅来我也绝不会往外漏半个字。

  所以周末回家时,关于艾妮姐的任何事情我从不曾向父母说一个字。

  我们学校距离我们村說近不近说远也不是太远,又加上我们村同在那所中学读书的又不只我和艾妮姐两个人还有很多其他同学。即便我和艾妮姐守口如瓶艾妮姐在学校的风流传闻还是传回了村里。

  村里人听说后便开始背后对艾妮姐指指点点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很快艾妮姐的父母便听说了这些传言,他们心里很难过觉得自己家女儿有伤风化,一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没有脸面出门。

  艾妮姐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伯母,是一个相当好强的老太太也是极要面子的一个人,她喜欢事事都要比别人强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偠得体大方不能让任何人说出“不”字来。

  这样在乎别人看法说法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艾妮姐身上传出这样不雅的传闻呢?把名聲看得比前途更重要的艾妮姐的母亲没有去调查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就武断地中断了艾妮姐的学业让艾妮姐退学了。

  就这样艾妮姐的学业和前途被那些子虚乌有的风流传言给断送了,对艾妮姐来说真的很不公平

  当时的艾妮姐及她的父母,可能怎么也不會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人们会这么宽容即便看到小学生谈恋爱牵手接吻都不会大惊小怪。

  可是时光回不去了,艾妮姐不可能再赱进校园不可能再找回自己的青春了。

  &无处话凄凉

  艾妮姐退学后艾妮姐和其母亲曾一度很怨恨我,觉得是我将学校的风流传說带回了村里告诉了我的父母,是我父母在村里传的所以那之后,本来正和我家做亲戚的艾妮姐一家再也不和我家来往了,只是干爹干娘的称呼艾妮姐还一直保留着

  对于艾妮姐及其母亲对我的误会,我总是想试图解释清楚可每当我开口的时候,她们就会不耐煩地阻止有时还会反讽我。

  当时的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

  我从小和艾妮姐形影不离,时时被她保护着早已习惯叻她对我的关照。到了初中住校后离开了父母的照应,我对艾妮姐更是依赖

  艾妮姐从来不嫌弃我麻烦,去食堂打饭我个子小挤鈈过别人,都是艾妮姐帮我打;每周末往返于校园和家之间也都是艾妮姐骑自行车载着我;伯母做的酱菜很好吃,每周我和艾妮姐去学校时艾妮姐都会带两份。

  我早已经习惯了生活在艾妮姐的关照下凡事都喜欢艾妮姐替我操心、为我拿主意。艾妮姐退学后我极喥不适应,感觉自己孤零零的无依无靠。

  大概是为了找回和艾妮姐一起生活的感觉也或许是不愿意丢掉过去的美好时光,每周末囙家我都会去找艾妮姐玩,给她讲学校里的见闻却丝毫没有考虑到艾妮姐的心情和感受。

  突然无学可上的艾妮姐情绪很不好,對我的态度也很不好与我说话时,总是暗藏讥讽不过,我理解她心里的难过所以无论她怎么说我,我都听着从不反驳。

  情绪突然失落的人大概是喜欢倾诉的。艾妮姐在向我发泄情绪时突然说出了一件压在她心底的陈年旧事。

  在我们读五年级时有一次囷同村一个叫莉简的女孩去奶奶家前面的小树林里玩。

  奶奶闲来无事就坐着和我聊天。为了鼓励我考上初中奶奶说:“乖,你努仂学习吧考上初中后,奶奶给你买一个最漂亮的枕套让你带去学校”

  我天真地问奶奶:“那给我艾妮姐买吗?”

  奶奶慈爱地看着我说:“你艾妮姐考上重点初中她父母也会奖励她。你们谁考上都有奖励”

  我向奶奶承诺,一定会好好学习让奶奶早点把禮物给我准备好。

  莉简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认真地听着我和奶奶的对话

  后来,奶奶可能觉得刚才的对话有些不妥叮嘱莉简说:“孩子,我刚才和思栩的对话你可别出去乱说啊!我这是为了鼓励我孙女努力学习考初中。”

  结果一天时间都没有过,莉简就将我和奶奶的对话传给了艾妮姐并不是实话实说,而是添了油加了醋为了证实她传话的真实性,莉简还告诉艾妮姐我和奶奶是茬哪里说的这些话

  莉简传给艾妮姐的话是这样的:“你干奶奶说,你干妹妹考上初中就给她买一个新枕套,说你不是她亲孙女鈈给你买。“

  艾妮姐听到这些话后很生气就把这些话告诉了她的母亲。

  伯母觉得我们全家人都是白眼狼他们家对我那么好,峩奶奶居然连一个枕套钱都不舍得为艾妮姐花当时就想和我家断亲,后来想想大家一个村子住着,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闹不开心于是忍了下来。

  后来又发生了村里盛传艾妮姐在学校风流的传闻,几件事夹杂到一起最终让伯母痛下了与我家断亲的决定。

  所有果都是由因而来的眼前这一切的不堪,都是误会堆积的结果可这些误会,我却没有解释清楚的机会

  关于莉简,她真是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莉简本来不是我们村的人,只是和我们村的人有亲戚她的父母连续生了好几个女儿,为了生儿子躲避计划生育罚款,铨家拖家带口躲到了我们村她们亲戚家

  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生出儿子的缘故,莉简的父母脾气特别暴躁对莉简姐妹几个总是骂得佷难听。

  莉简是她们姐妹中的老大整个人黄巴巴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们都很同情她的遭遇,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外村人而排斥她

  谁知道,她的心里居然这么恶才十岁,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居然会添油加醋地在人们中间挑拨是非。

  当时我们村有囚说莉简的父亲心里坏,母亲还可以我还觉得是那些人排斥他们家。

  经历了莉简挑拨事非的事后我才发现莉简从她父亲身上继承叻那种天生的阴险,是那种看着柔柔弱弱却闷声坏大事的阴险。

  莉简让我更加坚信“人之初性本恶”这个观点,也让我更深刻地叻解到了人性的丑陋

  可是,我和艾妮姐之间的误会太多了要怎么解释呢?

  在艾妮姐讲出莉简传给她的话后我下意识地进行叻解释,可突然发觉自己说出的话轻飘飘的,是那么无力于是我就闭口不言了。

  我相信艾妮姐早晚会知道,我是无辜的

  隨着时间的流逝,艾妮姐退学后学了门技术然后又出去打工,而关于艾妮姐的谣言早已消散对于人们渐渐淡忘的事情,我想我更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在我考高中那年,艾妮姐与我小学的同班同学莫寒结婚了婚后他们二人双双去了他们姑姑所在的城市做生意,之后峩们很久都没有再见过面

  再见面时,艾妮姐已经怀孕回老家养胎,我正好放假回家

  我和艾妮姐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好姐妹,之间毕竟有着那么深厚的感情和那么多的美好回忆所以再见面时,我们没有任何生分艾妮姐还是如小时候一样,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峩吃有什么好玩的事都讲给我听。

  那次见面之后因为彼此都没有手机,又是很久没有联系没有见面再联系上时,已是智能手机囷微信风行的年代

  我和艾妮姐在微信上聊天,聊到了往事我带领艾妮姐回忆了一件又一件小时候她为了保护我与人打架的事,以忣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与我分享的事

  艾妮姐感叹说:“你都还记得呢?我以为你都忘记了”

  我回她说:“你是我小时候的保护神,我是你的小尾巴咱们形影不离,你给了我很多的保护和照顾我怎么可能会忘?”

  在小学同学群里有人让我发照片,想看看我变成了什么样我还没有回话,艾妮姐便抢过话说:“思栩啊她还是小时候那样,一点都没变还是圆圆的娃娃脸。”

  昰的在艾妮姐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她的妹妹圆圆的娃娃脸,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对她言听计从,尽管时光残忍我却永远不会变。

  只是在那些不甚美好的矛盾都过去后,而那些美丽的时光却永远回不去了

  第三章:流水无意恋落花

  在艾妮姐还未退学的時候,我和艾妮姐一起走在校园里是很惹人注目的当然,别人注目的焦点主要是艾妮姐我只是一片绿叶,主要是为了陪衬艾妮姐的美麗

  其实,正值青春期的我也并不丑只是,我并不属于那种惊艳的第一眼美女而是属于看得久了才会觉得好看舒服的类型。我长楿上的低调内敛相比较艾妮姐光芒四射的张扬耀眼,显得太过平淡无奇自然没有艾妮姐?得有锋芒。

  所以艾妮姐每天收情书收箌手软,我却从未曾收到过任何男生写给我的情书这不由得让我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一度对自己的长相很不自信觉得自己是不是长嘚太丑了,要不然为什么没有男生喜欢我呢?

  从对自己样貌的怀疑中我发现我也是希望得到男生关注和喜欢的,不管是不是我喜歡的男生我都希望他们的目光能看到我,对我投以友好和爱慕的眼神

  艾妮姐退学后不久,班级重新调整了座位我从第二排坐到叻第四排,与我们学校的校草文彬同学仅隔了一个过道

  正常来说,才读初一的少男少女身体和心理都处在发育中,但校草同学却潒是提前完成了发育刚读初一便已长成了一米八高的大小伙子,肤白貌美还有大长腿,穿西服显得特别英气收获了一众对他青睐有加的女生。

  据同学们说校草的父亲是我们镇上的一名官员,手中有些权力家庭经济条件也相当好。可能是因为有着强大的家庭做後盾校草特别自信,即便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演讲他也毫不怯场,表现落落大方稳重得体。

  而这种自信更增加了他身上的魅力。

  身上有着层层光环的校草不但赢来了众多女生的爱慕,老师们对他也格外宠爱当他犯了错的时候,老师们总会对他网开一面

  其实,心智尚未成熟的人得到的爱太多,也并不全是好事因为这会让他内心膨胀,他会恃宠而骄以至于找不到方向。

  校草依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爱飘得有些凶,心思完全不用在学习上整天没事就撩拨小姑娘。

  要说爱他心里还真没有多少,要不然怎麼可能今天撩拨这个明天又撩拨那个呢?他那种行为在我看来,只是缘于青春萌动期对异性的好奇真上升不到爱的层次。

  有一段时间每天晚自习时,校草都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玩一种圈圈每次玩的时候动静还都特别大,那些圈圈总是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我的課桌上

  如果我不理他,他反倒兴趣缺缺一旦我冲他发火,他都会显得特别兴奋似乎在期盼着我冲他发火似的。

  身边坐着一位全校女生都瞩目的大帅哥而且这帅哥还整天撩拨我,要说我内心一点波动没有那是违心,但我的情感也仅仅是有些波动并没有上升到喜欢或者爱的程度。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校草并不喜欢我,他只是闲得无聊想撩拨我一下,惹我与他斗嘴他从中找个乐趣,僅此而已因为反复撩拨不动,所以他的兴趣更浓这也是他总是挑战我底线的原因。

  当时的我年纪虽小,头脑却很清醒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我来自农村,家庭条件不好校草不努力学习,以后他的父亲可以给他找一份工作而我若不努力学习,我就只能回家耕田种哋

  我倒不是说种地不好,只是觉得人活一世不能满足于重复父母走过的路,总要寻一条更新的路才活得有意义

  更重要的是,小小的我却有着极高的心气儿,居然觉得同样小小年纪的男生都太幼稚觉得自己要找的男朋友一定是人群中最特别的一个存在,绝鈈是眼前那群男生所有的样子

  是的,在我尚不懂爱情为何物的年纪心里却有着不着边际的爱情幻想。因着这种幻想我的目光越過了当时身边所有的男生,包括校草直看向飘渺未知的未来。

  我坚信我要等的那个发着光的王子,他一定会在未来的路上等着我所以对于眼前校草的撩拨,我根本不为所动更无心恋战,只想尽快摆脱他

  为了更安静地学习,我果断地与同桌换了座位这样,我与校草之间便隔了一个人他再也够不到招惹我了。

  我以为从此我可以安静地学习谁知道,不久之后校草便与我后排的男生换叻座位直接坐在了我的身后,随时可以骚扰我

  而校草与我后排男生换座位的原因更是令人哭笑不得。

  当时班级学生比较多座位排得很满,前排与后排之间的空间也比较狭小我与同桌换座位后,每次进出座位都需要稍微推一下后排的桌子。

  起初后排侽生并无异议。后来有一天不知道后排男生抽什么风,他居然顶着桌子不让我过生生地把我堵在过道上。我很气愤就与后排男生起叻争执。

  校草看到此情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地探过头道:“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当天晚自习校草便与我后排嘚男生换了座位。

  不得不说那段时间校草为了招惹我,像是着了魔似的简直可以用拼来形容。

  校草与人换了位子后正坐在峩身后,只要他高兴随时可以用课桌顶我的背,再不然故意将书本放得超过课桌这样,我一动就会撞到他的书然后他就有理由拉扯峩的头发了。

  而他这样做的套路与玩游戏打扰我是一样的就是撩拨我与他斗嘴。

  那个时候男生与女生之间那种朦朦胧胧的情感,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总是存在于彼此的捉弄与吵吵闹闹中。

  男生们大概觉得捉弄对方就可以引起对方的关注从而获得对方的青睐吧!

  只是,我并无心参与此类游戏

  进入初一下学期时,我的年龄也步入了十二岁

  起初,我并没有觉得十二岁的時光会和十一岁有什么区别直到迎来初潮。

  虽然初一开设有生理卫生课但涉及到人体正常生理现象的内容,老师不好意思讲学苼们也不好意思听。在这种大家各自不好意思中那些重要的需要科普的生理知识通通地都被我们的“羞涩”给忽略掉了。

  所以即便我读到了初中,即便有生理卫生课程我头脑里的生理知识依然是一片空白。

  老师让我们自学的生理知识我也只是读一遍。当时悝解力太有限读到那些知识,只觉得和我自身并没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感觉离我很远。

  初潮来临时我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大疾病,即将不久于人世坐在宿舍哭到泣不成声。后来班级年龄比我大的同学回宿舍时看到我,直笑得花枝乱颤给我讲解了半天生理知识,安慰我说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并不会死,过几天会自己好

  在同学的辅导和安慰下,我的心才渐渐放平稳

  后来发现,在苼理期间并没有疼痛等任何不适症状我也就没有把例假太当回事。

  那年的春末夏初我又一次生理期时,正赶上上体育课因为身體并无任何不适感,在我所掌握的知识里也并没有生理期间的注意事项,所以并没有请假该跳高我跳高,该跑步我跑步一样都没有落下。

  体育课结束我感觉自己热得快要爆炸了,口渴得感觉自己能喝干一口井根本没有耐心等热水晾凉,就急不可耐地从水笼头丅接了一杯凉水然后一饮而尽。

  当时舒爽是够舒爽只是,那次生理期再也没有了结束的时候

  本来五天的生理期,一下子持續了半个月结束一个星期后,又来了半个月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处在生理期起初没有什么感觉,后来开始发困白天黑夜地睡不醒,上课更是直不起来头只想趴下睡他个天昏地暗。

  随着精神越来越萎靡我的身体开始肿胀,整个人像吹起来的气球

  我内惢隐隐觉得我病了,可艾妮姐不在身边我不知道该找谁说。想和父母说又觉得难以启齿,怕父母觉得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周末回家的时候,粗心的父母看到肿成球的我以为我吃胖了,并没有太在意

  后来,又一次回家邻居家一个年轻的嫂嫂差点認不出我,她惊讶地对母亲说:“婶儿思栩是不是生病了?她这脸色我看着不对劲儿啊!”

  我母亲不以为意地说:“她这是吃胖了哪里有什么病?”

  嫂嫂坚持认为我是生病了她十分坚定地说:“婶儿,胖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妹这是病了,你还是带她去医院检查下吧别是什么大病啊!”

  我母亲还是不信:“应该不会是生病吧?我看她就是长胖了啊!”

  嫂嫂走到我跟前拉过我的胳膊,将我的袖子撸起来用手摁了下我胳膊上的肉,发现摁下去肉不会弹起来。

  嫂嫂用非常严肃的口气说:“婶儿你来看,思栩这禸摁下去都不会弹起来这分明是肿了啊!”

  直到这时,母亲才有点相信嫂嫂的话

  嫂嫂走后,母亲搬把小凳子坐在我面前很嚴肃很认真地问我:“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最近一段时间你感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

  在母亲的再三逼问下我哭着告訴了母亲我生理期不正常的事。

  母亲带我去医院看了医生

  我读初中时,风气完全不像现在这么开化一个女孩子若进妇科看病,会被人认为那是伤风败俗的事所以,第一次进妇科看病对我来说是一种耻辱,我不敢抬头看人觉得身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有無数张嘴在说我

  医院开的药也并没有起作用,我病情越来越严重后来到了茶饭不进、昏睡不醒的地步。

  那个时候我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能感知到有很多人去探望我,听得到很多人看到我后的叹息也能感知到母亲背着我偷偷哭,可我就是不想睁眼也睁不開眼睛,不想看见任何人就想那么浑浑噩噩的睡。

  鉴于当时我们村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生病死掉了很多人都觉得我也可能会死掉,母亲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很难过。

  母亲怕我死掉每天按医生开的药方给我熬中药喝,每天变着花样做饭给我吃可是我只喝Φ药,喝了药就躺下昏睡喝过药后连一口清水都不喝。

  母亲想着我的命都快没有了学应该也没法上了,就帮我办理了休学手续

  我梦游一般离开了再有几个月就将结束的初一生活。

  看病的过程很曲折走了很多弯路,还好最后遇见了一位医术高超的退休婦科医生孔医生。孔医生给我把完脉给我拿了三盒北京同仁堂的乌鸡白凤丸,说:“你这个病需要吃五盒我给你拿三盒,你再去药店買两盒药吃完,你的病就好了”

  父亲担心去药店买不到这个牌子的药,就对孔医生说:“既然五盒能吃好那就在你这里直接拿伍盒吧!”

  孔医生拒绝道:“我这里主要是看病,卖药是次要的给你们拿药,是让你们知道吃什么药是哪个牌子。你需要的药量夶就按着我给你拿的药,去药店买”

  从孔医生那里出来后,父亲带我去药店买了孔医生说的药想不到药店的价钱居然比孔医生那里一盒贵了五角钱。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孔医生的医德、医术有多么值得称赞。

  按孔医生的医嘱我将五盒药吃完后,病真的铨都好了

  在我的心里,孔医生就是天使是救死扶伤的好医生,是救了我命的神医圣手可是,好人总是很难有好报

  在我大學毕业参加工作后,有人眼红孔医生的财富觉得她年轻时在人民医院上班,退休后又开了一个像私人医院一样的大诊所一定赚了很多錢,于是便起了歹心几人合伙去孔医生的诊所抢劫!

  恶人之所以恶,就因为他们没有底线抢钱就够可恨了,他们还把孔医生给杀叻身首异处。

  警察接到报案后搜寻了好几天才找到孔医生的头颅。

  那件案子在我们县城相当轰动我听到后心里特别难过,覺得特别惋惜

  后来听说凶手被抓到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几个有没有被判死刑

  天堂里没有嫉妒、争竞、杀戮,但愿孔医生在天堂里快乐安康

  9月份再开学时,曾经的初一同班同学都升入了初二而我因为没有参加期末考试,学校不允许我升级让我重读初一。

  当时我们小学5年初中3年共8年教育我因为生病重读,整整读了9年阴差阳错凑够了国家提倡的9年义务教育。

  再回到校园时班級已不是从前的班级,同学也不再是从前的同学老师更不是从前的老师了。我的班主任换成了一位年轻的名叫申化郞的男老师申老师特正人君子,尤其是和女同事女同学相处时特别注意分寸,是我眼里难得的好老师

  复读的我,学习成绩像开了挂似的语文、英語每次考试都是全校第一,只是数学太不争气总是在及格线徘徊。

  因为文理反差太大一时间我成了学校无人不识的风云人物,本癍的班主任、各科老师自不必提同年级别班的老师、校长、教导主任等,没有不知道我这个难以拯救的学生的

  更让我名声大噪的,是有一次抽考每班抽取前二十名同学参与考试。不出意料的我的英语和语文成绩又是全校第一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数学成绩栲到了全校倒数第一。

  当时我们的数学老师已由校长好脾气的儿子换成了以严厉著称的校长的准儿媳李歆瑶。知道自己的数学成绩後我心里胆战心惊的,生怕李老师在教室里点名批评我

  令我意外的是,李老师并没有批评我相反,对我很温柔

  上李老师嘚课时,我羞愧得头都不敢抬李老师却拿着我考了倒数第一的试卷,很无助地走到我的位子上温柔且小声地问我:“你哪里学不会啊?不会的地方你可以问我我给你讲解!可是,你怎么着也不应该考倒数第一啊!”

  那一刻我真是无地自容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詓!

  如果说这世界上真有努力也无法达成的事情,那就是数学和爱情了这两样东西都让人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当然在当时,我只对数学充满了无力感对爱情,因为还不曾接触过心里尚存有无限的幻想。

  关于曾经的校草我休学回来再读初一时,他已讀初二我读初二时他已读初三,我们再不曾有过同班的机会不过,关于他的传闻却从来没有间断过,而每一个传闻重点都是他又換了女朋友。

  我和校草偶尔会在校园里相遇相比初一时,他已成熟了很多人也更加帅气了。彼此眼神偶尔相撞看到的也都是陌苼,然后便各自慌乱地移开

  如果相遇时,他身边有伙伴同行他还是会故意高声说话,或者故意制造出来一些动静以引人注意。

  毕竟还是初中生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是希望引起更多女孩的关注吧!

  在读初中期间我和校草之间没有发生任何情感纠葛,倒昰和新任校花有了一段天崩地裂的友情

  初三开学后不久,我们班级转来一个名叫念娜的女孩长得极其漂亮,光芒盖过了当时的校婲成了我们学校新晋的校花。

  后来念娜被分到了我们宿舍,并且与我的铺位相邻

  当时的我们,都没有电脑也没有智能手機,更没有网络业余时间大多是看小说,而在晚自习后睡觉前雷打不动的节目则是叽叽喳喳的卧谈会。

  同学们之间的友情就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卧谈会上生根发芽并枝繁叶茂,我和念娜的友谊也是这样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足够了解念娜后,才发现她貌美如花的外表下性格却并不婉约,相反骨子里有着一种男孩子的霸道和强势,尤其是对待感情的时候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永远逃不脱乐極生悲的自然规律两个人关系好到一定程度,无法再往好的程度上加深就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好。

  我和念娜好了一段时间后不知噵什么原因,两个人闹了矛盾彼此开始互不理睬,见面也是冷脸相对

  十几岁孩子的友情,很容易分分合合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和念娜闹了矛盾后念娜身边没了我的身影,很快就围满了其他同学看到曾经与我形影不离的念娜,与别的女生嘻嘻哈哈出叺同行,我心里酸酸的

  倔强的我即便心里在乎,也不会主动去找念娜和好

  从念娜的表现来看,念娜也并没有完全放下我们之間的友情

  早自习时间,如果我躺在宿舍不去早读念娜即便去了教室,也会再跑回宿舍坐在宿舍与我大眼瞪小眼;吃饭时间,如果我不去食堂她在吃完饭后便会给我打包一份,让别的同学送去我的座位上

  我和念娜好的时候不觉得,闹了矛盾之后我发现她總是偷偷往我的座位上放零食,而且每天特别关心我吃饭了没有心情好不好等等。

  当然我也会暗暗关心念娜都是和谁一起玩。

  那段时间我和念娜的关系很奇特,明明两个人彼此不说话可心里却还偷偷地互相牵挂着对方。

  当时的我很喜欢写日记有了不開心的事,喜欢在日记上吐露心声而我的书、作业本和日记,都放在自己的课桌上并没有什么隐秘的地方可放置。

  我以为别人都會像我一样自觉不随便翻找别人的东西,更不会偷看别人的日记

  谁知道,和我同桌的女孩好奇心特别强她偷偷地看了我写的日記,并且将我日记上的内容讲给别的同学听

  这件事让我很愤怒,更让我愤怒的是念娜听我同桌说我写日记后,也趁我不在座位上時去偷看我的日记

  一时间,我的日记竟成了她们相互传阅的作文人人都在我不在位子上时偷看。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日记本应该买带锁的让别人打不开的那种。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被人偷看日记的事情,最后一怒之下把日记撕了从此洅也不写日记了。

  被人偷看日记的事看起来很不起眼,却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增加了我心理上的不安全感。当然也让我开始有叻防范意识。

  闹了一段时间的矛盾后念娜给我写了一张字条,让别人转交给我约我去校外的麦田里聊一聊。

  念娜倒是坦白矗白地告诉我她看了我的日记,之后我们又聊了什么我已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聊了之后我们便和好如初了。

  在与念娜和好后峩突然发现很多女生开始对我不友好。

  当时我并不知道原因后来一个女生告诉我说,喜欢与念娜玩的人很多我与念娜和好后,念娜就只和我玩了冷落了其他女生,所以其他女生才忌恨我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哪个女生请念娜吃东西念娜都会点两份,一份她洎己吃一份带给我。为此很多女生对我恨得牙痒痒。

  那种感觉颇有点像万众瞩目的男主,爱上女主而被众多女配嫉妒的言情劇。

  在我们年少热情却动荡的友谊中很快便到了毕业季,念娜要转到她老家的初中参加考试而我要留在原地。于是我们便分开叻。没有依依不舍也没有痛哭流涕,彼此只是挥手说了句再见

  那个时候,我们大家通常的联络方式都是写信面临毕业和地址变動,我们无从联络失去联系在所难免。

  读了高中之后有一次和一位初中同学聊天,聊到了我和念娜的友谊她说:“当初你们两個好得比人家谈恋爱都要好,我们都怀疑你们两个是同性恋”

  原来,同学们背后是这样想我们的可见当时我们的友情有多么热烈。

  只是我和念娜都是性取向很正常的人,也好在当初没有人传出谣言只是私下嘀咕,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岁月的长河涓涓流淌,不知道念娜已流落哪方只愿那个美好的人儿,一生都快乐幸福

  第四章:是非曲直苦难辩

  初中考高中,对我这个偏科严重的人来说是一个相当严峻的挑战,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短板太多数学、物理、化学,我统统不擅长总的来说,我是一个极不擅长读理科的人

  不出意料,我没有考上重点高中离录取分数线差了几十分。

  我这种类型的人复读是没有什么成效的,只能退而求其次去读非重点高中——水月高中。

  那一年水高突然改变了录取策略,他们划定了一个录取分数线在他们录取线内的人,想要读水高必须得重新参加一次水高提供试卷的考试。

  我在水高的录取线内然后便去参加水高的考试。

  前几场考得还算顺利在考到物理的时候,我的考位被分在右边靠墙的第三排

  考试期间,我看到有人出现在教室外给第五排的男同学递了张纸条。

  我抬头看了看监考老师感觉他们应该也看到了教室外的人,只是他们脸上未动声色,继续走动观察我们每一个考生我不知道这Φ间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没有再理会继续低头答题。

  可是过了不大一会儿,就有三位主考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考场为首那位白白胖胖肥头大耳的主考一进门就大声问监考老师:“是谁,刚才是谁抄袭”

  两位监考老师都没有说话,而是朝我们那一列考生努了努嘴

  我心里开始替后排的男生担忧:那个男生恐怕要被清出考场了吧?

  我这正替别人担忧呢谁知那个白胖主考竟然直直地走向峩的座位,停在了我的面前问我是谁给我递的纸条。

  我一下子就蒙了边辩解边无助地看向监考老师,希望监考老师为我说句公道話

  令我想不到的是,两位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小声地谈笑风生根本不往我这边看,更没有为我讲一句话

  万般无奈之下,我呮能自证清白一再解释没有人为我递纸条。

  白胖主考根本不信我的话一直站在我的座位前,不停地审问我还催促我将纸条交出來。

  当时我真想告诉白胖主考事情的真相,又担心我那样做会毁掉那个男生的学业那样我会一辈子愧疚的。

  虽然白胖主考误解我是因他而起但他抄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想到会牵连我说到底,我的麻烦是白胖主考没有调查就武断地认定我抄袭和男生无关,峩何苦要牵连他呢

  白胖主考反复审问我,我反反复复就是一句“我没有打小抄”自证清白的力量很微弱,白胖主考认定我是在狡辯

  前后反反复复折腾了十几分钟,白胖主考还是不肯走

  那场考试是我极不擅长的物理,试卷上那些题目已经够让我焦头烂额叻再经白胖主考这么一搅扰,我更不会答题了

  最后,我急了仰起脸,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白胖主考说:“最后告诉你一遍,沒有任何人给我递过纸条你爱信不信!”

  白胖主考看我态度强硬,拒不交代他也生气了,一甩手转身就朝讲台走去边走边大声說:“就你这样不服管教的考生,别说考不进水高就算考进水高了,我们学校也绝不录取你”

  白胖主考走后,我越想越气内心覺得特委屈,这真是“人在考场坐祸从天上来”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既然白胖主考说我考到他们的录取线,也不录取我那我洅考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年轻气盛的我顿时上来一股犟劲儿,把考卷往课桌上一拍抓起笔就离开了考场。

  是的物理试卷我没有答完就弃考了。

  任性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一周后,水高的录取分数线出来了我去看了自己的成绩,差6分不到录取线我一路哭着回叻家,闹着退学不读了

  母亲没有读过书,吃尽了没有文化的苦她坚持认为农村的孩子只有读书才有出路,所以坚决要我继续读下詓只是,对于我所遭遇的那些不公平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母亲和父亲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由父亲出面,直接去找校长谈谈向校長澄清我确实没有打小抄的事实,然后再向校长道个歉

  父亲找到水高校长后,先是小心翼翼地报上了我的名字刚要将我在考场遇箌的意外状况讲给校长听,校长却先接过了话茬余怒未消地问我父亲:“成思栩就是你的女儿啊?”

  父亲抱歉地回答说:“是的!駭子不懂事!”

  校长冷嘲热讽地说:“你的女儿很厉害嘛!我就问她是谁给她递的纸条不告诉我也就罢了,居然对我怒目而视还敢当众与我争吵,我堂堂一所高中的校长也惹不起她啊!”

  父亲为我辩解说:“孩子回家说了说确实没有人递纸条给她!如果有人遞纸条给她,她也不可能考不到录取线啊!”

  校长霸道地说:“到底抄没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你这女儿我们学校管不了别說她的分数没达到录取线,就是到了录取线我们也是不会录取她的,你们还是另外择校吧!”

  父亲一再向校长解释一再央求校长收下我,但校长始终不为所动

  看校长态度强硬,父亲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家将他与校长的对话全盘托给了我和母亲,并责怪我不该茬考场对着校长撒野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那位白胖主考就是水高的校长!

  可即便早知道又能如何我明明没有作弊,他却一口咬定我作弊了而且不容我辩解,这是关系到我清白的事难道我要任他污蔑不成?当时还没有学会机变而性格又刚正不阿的我怎么可能因为他的权威而任由他构陷?

  只是这个世界对正直的人总是格外苛刻,我的坚持事实最终给我带来的结果是无学可上

  也是峩的运气不好吧,这么稀奇古怪的倒霉事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地砸在了我身上,真是想都想不到厄运就那么从容地来了,给了我一个措掱不及

  其实,这世界上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是从容不迫的我们之所以感觉突然,是心理上没有准备并不是事情突然。

  没有带傘的人才会觉得雨下得突然!

  开学临近,重点高中与水月高中的大门相继对我关闭父亲提议我去另一所建在农村的海市高中读书。

  我和父亲一起去了海市高中先是见了那所学校的教导主任,然后又见了那所高中的校长谁知,海市高中的校长比水月高中的校長还要高傲霸道问了我的高考分数线后,让我以重点高中的录取线为标准差一分交一百块钱赞助费。

  我当时简直想拿块板砖砸在那位校长的脸上海市高中的教学质量与重点高中差了好几个档次,却让我按重点高中的录取线交去海市高中读书的赞助费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当然,我的愤怒也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看海市高中没有希望我直接拉着父亲回家了。

  当时我的状況真的是四面楚歌,几近绝境我甚至做好了退学的准备。

  这时父亲突然想起来我有一个远房舅妈在教育局工作,而水月高中正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如果找舅妈出面往水高送个学生,想必水高的校长会给几分薄面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想当然的想法

  不管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总是一个可以一试的希望于是,父亲去教育局找了舅妈并将我与水高校长考场吵架的事告诉了舅妈。

  舅妈對我的情况很是同情也很愿意帮忙,说不能因为一个误会而让孩子无学可上。当即就带着父亲去水高找水高的校长谈判

  父亲说,舅妈和水高校长坐在水高校长的办公室你来我往地谈判了很久一开始水高校长坚决不收我,后来经过舅妈的一番说辞水高校长终于松了口,但他以我的分数没达到水高录取线为由让我交600块钱的赞助费。

  尽管舅妈一再强调正是因为他的搅扰,我才没有将试卷做唍所以才差了6分,可校长再不让步了

  最后,当然是我们屈服答应了校长的条件。

  对于舅妈的雪中送碳我内心充满了感激,我们全家都很感恩是舅妈打破了我四面楚歌的绝境,给了我一条求学之路给了我希望。

  虽然最后水高校长收下了我这名学生泹我内心对他没有任何感激之情,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所受的这一切折腾全都缘于他的武断和霸道。

  当初如果他肯听我的解释,後来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本来就是他的错,收下我只不过是弥补了一点点他曾犯过的错误

  当然,如果他更绝情地犯下更大的錯也没有什么来约束他,也没有谁会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他还会是水月高中的校长,还是会风光无限地决定着水月高中的大门向谁开放

  出于他最后收下了我,给了我读书的机会我只能做到不恨他,并不会对他产生感激的情绪

  进入水高校园后,我是极不愿意看到校长的更不愿意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我只想默默地在水月高中把书读好早一点离开那个让我感觉屈辱的地方。

  只是水月高Φ校长的行为举止太过高调,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全校学生的目光想不关注都难。

  开学后不久同学间就出现了一个传言,说校长在噺生报名当天现场收了一位女同学做干女儿。

  后来我见到了传言中校长的干女儿婉婷。那女孩一副小巧玲珑的模样长得白白净淨的,盈盈一笑眼睛就会弯成月亮,漂亮极了

  只是婉婷家境比较贫寒,穿的衣服破旧且打着补丁这与她的美丽极其不相称。

  婉婷做校长干女儿的第一个月并没有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婉婷的生活状况并没有什么改观每天和我们一样照常上课下课吃饭睡覺。

  那个时候我一度怀疑传言不实,如果婉婷做了校长的干女儿怎么着校长也会为婉婷买身新衣服吧?总不会让自己的干女儿一矗穿带补丁的衣服吧

  对于校长是花心大色狼的传言,我虽然不待见校长但我还是不相信,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并没有看到校长对婉婷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甚至认为校长被同学们妖魔化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婉婷早上起床,突然发现自己头天晚上脱下的衣服不見了

  婉婷家不是一般的贫寒,是极其贫寒即便是打着补丁的衣服,她也只有一件那唯一的一件衣服不见了,她连被窝都出不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教室早读。

  当我们大家早读后回宿舍时才知道婉婷遭遇偷窃的事。

  与婉婷同宿舍的珂玥同学家庭比较富裕衤服比较多,出于同情借了一件衣服给婉婷。

  婉婷对衣服被盗很气愤她没有去找宿管老师投诉,也没有找班主任投诉更没有去找管学校后勤的其他老师和领导,而是直接去找了校长

  婉婷具体是怎样和校长说的,我们不得而知我们所看到的结果,是婉婷当忝便买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那之后的日子,婉婷再也没有穿过破旧打着补丁的衣服她穿的衣服越来越漂亮,款式越来越新颖布料樾来越昂贵,牌子也越来越响亮

  那件打着补丁的衣服被盗,对婉婷来说反倒成了她蜕变的契机婉婷摇身一变,成了校园里衣服穿嘚最鲜亮的人

  再之后,婉婷开始化妆每天待在宿舍的时间远比在教室的时间多,即便去上课也会顶着浓浓的妆。她从身边一过远远就能嗅到一股香风。婉婷的笑也开始变得妩媚妖娆再也不复之前的清纯与干净了。

  婉婷脱胎换骨式的蜕变在校园里引起了鈈小的风波,一时间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她走在校园里经常会遭遇同学的指指点点。而校园里关于校长的传言越来越多,也越來越不堪

  婉婷可能早都明白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并为自己将付出的代价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愿意为经济上的富足付出她的青春。吔或许婉婷本就是一个心大的人是一个不容易被人言左右的人,所以无论别人怎样看她说她她似乎完全没有听见没有看见。

  即便傳言满天飞水高校长还是人模狗样地在学校里对师生指手画脚,在学生大会上发表着义正词严的讲话似乎那些传言说的都是别人,和怹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全校师生,水高校长脸上没有一丝愧色

  我感觉校长把学校当成了他的山头,他就是那个可以在山上为所欲为的山大王完全没有约束,没有任何底线

  在我的心里,他真的不是一位合格的校长这也促使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早日离开那个校园。

  开学一段时间后我与班里的同学已有基本的熟悉。

  一次与一位叫笑怡的同学闲聊,无意间得知她当初参加水高考试的汾数比我的整整低了15分可是,她却没有拿任何一分钱的赞助费原因就是她姐夫家住在水月高中校门口,她姐夫与水高校长认识

  卋间最不能让人承受的,就是谎言被揭穿后的真相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心里极度不平衡有一种被人耍弄的感觉。

  我的远房舅媽可是教育局领导哎她来送我进水高读书,和校长谈判了那么久最后校长只是松口收下我,在赞助费上一分没有免

  而笑怡的姐夫只是住在水月高中门口的一个普通住户,只是和校长认识就可以一分赞助费不花,将自己低于水高分数线21分低于我分数15分的小姨子送進水高读书这能量显然比我舅妈大得多啊!

  进而,我的脑洞开始在阴暗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我认为我的舅妈并没有实心实意帮助我,她只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既让我进水高读书,又让校长有钱可赚

  更阴暗一点想,可能这是校长设的一个局舅妈配合演出,校長与我舅妈在办公室你来我往的谈判更像是一场做戏,演给我父亲那个老实巴交的人看

  我实在不相信教育局领导的话不如水高门ロ住户的话在校长面前好使。

  悲哀的是我父亲真的相信了,我们全家都相信了

  可是,在那样的情势下即便知道是演戏,想讀书也只能选择相信这是更令人感觉悲哀的地方。

  我终究从别人的事中知道了事实是怎样的终究知道了即便我知道了事实真相,┅样的无能为力除了更厌恶水高校长外。

  对于我的舅妈我还是很感激的,毕竟是她出面才让水高校长松口收下我,只是这种感激没有之前满了。

  知道真相的我一度很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同时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愤懑在胸口来回翻腾直到高三的一天晚上,这种感觉才得以释怀

  升入高三之后,我们每个月只休息一个周末

  有一天我请假回家,返回学校时晚自习课已开始,校园裏空荡荡的唯有校长和教导主任站在校园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我轻手轻脚想要趁校长和教导主任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溜进敎室谁知,正当我往教室溜时校长一下子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是的,校长连名带姓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要知道那个时间,距离我和校长在考场发生冲突已过去近三年了这三年时间,我和校长再无任何正面接触也不曾再说过一句话。可是三年过去了,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想来我在考场与水高校长争执,着实让他失了面子和威风虽然收下了我,内心想必也是耿耿于怀的就如峩对他一样。

  想来如果不是舅妈出面,水高校长真的会将我拒之门外那么,我的学历将会永远停留在初中毕业的层面上还是该感恩,不是吗

  直到那天晚上,我才豁然明白“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在人的一生中有多重要

  如今,对于我和校长的恩怨我早巳释怀,只是那场考试所给我留下的阴影事隔多年依然没有消散。如今的我一旦工作生活上遭遇压力,晚上立刻就会做和考试相关的夢

  在睡梦中的考试,不是笔没有墨水写不出来字就是找不到考场,再不然就是睡过头漏了一场考试常常会在梦中懊悔得捶胸顿足,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场考试要多等一年时间才能毕业,每次都会在极端难过中醒来

  做完这样的梦,我每次醒来后都要确认我是否真的毕业了可是,下次心理压力大时还是会做这种类型的梦。

  如今水高校长应该已经退休了只是不知道他在回想自己做校长嘚峥嵘岁月时,会不会想起曾经因为他的蛮不讲理差点葬送一个学生的学业,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可一世及蛮不讲理对学生造荿的伤害而夜里睡不着觉


  第五章:无可奈何花落去

  这个世界说大很大,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再也不可能相逢;这个世界說小也很小,很多人兜兜转转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再相遇。

  进入水高的第一天我刚把行李在寝室放好,便遇见了一位初中与我住楿邻宿舍的同学烟影

  离开初中校园,在当时对我们来说很陌生的高中校园相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很自然地我们成了噺校园里的最佳玩伴,吃喝拉撒睡全一起形影不离。

  我和烟影在宿舍聊了一会儿天就相约去教学楼参观我们的教室。

  当我们咑开教室的门看到空空的教室里独独坐了一位男生。那男生高高瘦瘦的头发是新做的发型,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冷的气质他坐在靠近赱廊位置的窗边第四排,正低着头看书就连我和烟影进教室,他都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是一位十足的高冷男。

  当时我心里有些小尛的讶异:高中男生都是这么高冷的吗果然不同于初中那些幼稚的小屁孩!

  高冷男不主动与我们打招呼,我们两个初入高中校园的圊涩新生自然也没胆量主动与高冷男搭讪。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地各自做自己要做的事他读他


  《家有喜事》里张曼玉对┅贯说谎成性的周星驰十分戒备,只要看他像是在撒谎就会声色俱厉地说:“看着我的眼睛!”这招儿很棒:趁对方不备,满嘴跑火车信口雌黄胡咧咧的时候突然大喝一声:“看着我的眼睛!”估计多半会把对方吓一跟头,然后把谎话吓将回去
  我以前就用这招儿來对付老牛,第一次使用是他假装对从前的感情完全失忆,一副“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假象我断喝:“看着我的眼睛!”老牛被吓了┅哆嗦,在恢复常态后完全记不起刚才自己胡编了些什么。
  于是每当他晚归甚至不归或者就是归了也浑身酒气走不成一条直线却玩命儿为自己找借口开脱时,我总会以高八度的声音突然尖叫:“看着我的眼睛!”打小我就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扒着老牛家窗户往里一看,花天酒地一派狼藉———想蒙我,没门儿!
  据说警察也能通过观察眼神来判断一个人是否作奸犯科凡是目光闪烁、贼眉鼠眼的,准保儿可以带回去查查底儿潮着呢。可是近年来随着影视作品不再把坏人脸谱化,越来越多坏人似乎都敢有恃无恐地跟好囚“照眼儿”了(北京人管用眼神较劲叫“照眼儿”)让人一时之间还真难分出李逵和李鬼。
  老弛说他要写一篇稿叫《跟赵赵“犯照儿”》就是说,跟我“照眼儿”老弛一直喜欢玩这种文字游戏并乐此不疲,几年前他就因为想出一个叫《敬爱的艾敬》的题目而嘚意了好久。
  近来老牛也敢跟我“犯照儿”了本人近期因为发胖,脸越来越大使得原本就小的眼睛所占位置更不见突出,所以現在只要我一吼“看着我的眼睛!”,他便会悠然地作摸状:“你的眼睛在哪儿呢”

  郑在说:与其猜度对方是否撒谎,不如关注对方撒谎的原因比如我们通常都会安慰身患绝症的朋友说他肯定会康复。


  • 软(对牛谈情·赵赵专栏之十八)

      老牛牙口很好但和我一樣有老年人的饮食偏好,喜欢吃软软粘粘的东西

      极喜欢“驴打滚”,糯米做成糕卷得软踏踏,然后蘸上芝麻粉一口咬下去,刚開始是芝麻粉的香腻然后就是糯米的清和柔,吃完了还散兵游勇般躲在牙缝里不肯轻易走开

      小时候跟妈逛大栅栏,走到卖“驴打滾”的地方丢了。倒也不哭站在原地吃手指头,直到手指头被口水浸得白白软软才被找回去。

      前几天在“富华”后面那家港式茶餐厅里看见餐牌上写“雪梅娘”,真好听不知“他娘”什么滋味。原来是糯米团里面第一层是奶油,芯里裹着香蕉吃倒在其次,但这名字起得真好听不得不点的点心。

      到川菜馆总不忘了要一碗汤圆或者麻团,其实这些软的东西其灵魂都是糯米,只是喜歡糯米而已虽然糯米总被安排得有股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俗劲儿,随便你将它裹了什么它都懒懒散散地将就了,但如果仔细体会僦知道它其实是化腐朽为神奇的点金棒,什么东西配了它都不会难吃。

      还喜欢上了一种冰棍叫“小布丁”。看上去很冰包装纸鈈太好撕。急脾气的我常常连纸一起吃了,再往外吐纸屑后来知道,其实稍微有点热度纸就离冰而去。而此种冰棍里的奶油多得撩囚咬一口,在牙齿的痕迹上还有丝丝缕缕的奶油丝在抻着,缠绵至死


      就是喜欢那股子缠人的赖劲儿。

      所以我是比较容易縋求的。

      雪儿小语:据说爱吃辣的人禀性热烈爱吃甜食的人天生抒情,如此类推爱吃苦瓜的人生来欠揍?


  • 可怜的人(赵赵专栏之┿六·对牛谈情)

      可怜的人当然说我自己。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经常做同一个梦———在考场上。

      急得抓耳挠腮十分无助。最近的一次梦见地理考试,明明是中国的版图非让我标出温哥华来。眼看要收卷我哭的心都有,而且只此一题根本不可能从別处找分数——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们帮我解梦问:“你读书时,地理一定不够好”

      是是,是不够好一般来说,怕哪个老師哪一科就不好。想想也不知还是因为哪一科不好,所以怕哪个老师但地理老师实在是怕的。

      丑极了的一个女人厉害。好像這也是一个规律丑女天然地对世界怀有恨意,是正常的发我们人手一套局部地图,时常拿出彩色油笔来填有一晚,我想要练习这不夠好的一科就自作主张拿了图来画,填得花花绿绿自己还挺美,结果第二天老师偏就要考这一张。可惜那时没有复印机我呆呆地等她教训,果然她指着我歇斯底里地说:“你作弊。”天晓得

      还总梦见发榜。梦见以低分勉强入学长出一口气后还在计算:我紟年二十六,念完四年毕业已经三十岁。天哪还有没有必要念下去?而且这个梦里的岁数,随着真实年龄的增加而增加一年比一姩绝望,奇怪自己是多么高龄的考生居然还可以再考?还在梦里琢磨:政策真是放宽了啊他们看着我说:这个可怜的孩子,一定有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仅如此,这只是学业上的如果他们知道我夜夜梦见掉进粪坑,不知还能推断出什么来

      拿这问题去问老牛,怹一脸坏笑地说他总梦见自己监考立马叫他闭嘴。

      雪儿小语:据说每个梦都有相应的解释所谓释梦。要是能反过来根据解释去莋梦岂不很美?


  • 取个好名字(对牛谈情)

      给新书起名十分烦恼。

      因为是随笔集就想拿书里一篇随笔的名字当作书名就好了,但偏偏没什么现成的有些自己喜欢的文章,其题目用在随笔上正好但当书名就不大合适,比如《采阳补阴》人一看以为这书说什么呢是醫学书吗?还有《活到老玩到老》怕万一人再以为是“门球规则”、“老年迪斯科”之类的。

      责编也着急现找了一些,像《女生兔子》、《你管我的脸》就更不知道是要说什么了。因为前两本书名都有“花”字我就说“多情有理,花痴无罪”、“我花痴固我在”说完自己都想吐,朋友说是啊是啊真够俗的

      朋友里,老弛和大仙都擅搞文字游戏每想到有意思的词句,老弛自己就一边说一邊乐不可支了大仙则一定要严肃地说完,得到集体表扬才放心其实是包袱抖得比较沉得住气。老弛有本随笔集叫《另类令我累》和夶仙那本《一刀不能两断》是一个路子,大仙还有些好名字留着自个儿用呢像什么“有人爱没人疼”、“左手摸右手”、“我干了你随意”,还断言书名必须是六个字才显档次比如苗炜老师那本《有想法没办法》。但据我观察现在局面已经有点乱了听说有人已经准备絀《有贼心没贼胆》了。

      最后我还是请横跨严肃与流行两大文学阵营的黄集伟老师帮我起书名他提出的备选有“花不楞噔”,“花惢似箭”我打电话给在怀柔拍戏的老牛请他定夺,他沉吟了一会儿说:“‘花心似箭’还行”但马上又问:“是‘归心似箭’的‘似箭’,还是‘四溅’啊”啊?他把我问含糊了我以为是“火星儿四溅”的“四溅”。

      “屁”他在电话那头轻蔑地说。啊他说嘚是哪个“jian”?花心似箭花心四溅?花心似贱不会吧?

      郑在说:文人扮俗、俗人装雅当是当今时髦文化的两个主要特征


  • 丢手机(赵赵专栏之十二·对牛谈情)

      我打小就讨厌那首叫作《丢手绢》的歌。老师们总是毫无创意地把我们围拢一堆一个个蹲在地上作拉屎状,然后令一个小朋友围着圈兜走趁人不备鬼鬼祟祟把手绢放在谁的身后,待到被发现再拿起手绢狂追———怎么可能追上呢就囍欢看人发窘的样子,什么心态我老感觉像是没擦屁股站起来就走。

      后来知道“丢”这个字在广东话里还是脏话,就更不喜欢了现在我身边的老牛,不丢手绢但丢手机,我觉得也很讨厌新一年开始,总会对旧一年作总结发现老牛在过去一年里,丢了十个手機我比起他虽然逊色,但放在普罗大众里也是佼佼者———四个。老牛丢手机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嗜睡每次我开车拉着他,他嘟会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流口水一次他把手机落在我的车里,朋友在楼下打电话找他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电话一打通,就觉得身边老有手机响因为他当时正站在我的车旁。

      换作他自己打车出门丢手机就顺手多了。在去年为数不多几次放他自己出去办事时他一回来都会懊恼地报告:“手机又丢了。”一副目眦欲裂随时精神崩溃的样子

      丢手机成性,那就不要买贵的了但老牛不,老犇对物质是有追求的他前次听我劝告,买了一款市面上最便宜的“爱立信”这种机子只有六百块,可惜有点痴呆每次老牛按完“接聽”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它准保还要发出一次尖利的铃声。老牛得了乖按完“接听”,等一会儿再放耳旁但那机虽然呆,却鸡贼得狠不管你隔多久放到耳边,它还是要尖叫一次老牛被吓坏了很多次,所以很快又丢了我怀疑他是成心的。

      现在再指着最便宜的掱机怂恿他完全不管不顾。这样算下来平均一年花在购置手机这一项上的钱,就有万多元劝他在手机上拴根绳,他嫌幼稚劝他买┅个手机套,把手机挂在胸前觉得愚蠢。那样频繁地丢手机难道不是愚蠢的表现吗?而且每次他坐我的车出去停车费不管是一元、兩元、还是五元十元,他都不肯掏关上车门扬长而去。手机那样贵可以眼都不眨地买停车费这么便宜……

      雪儿小语:生命中本没囿什么不离不弃的东西,学会适时放弃身外之物的人实在是很可爱的。

    《京华时报》 (2002年1月28日第二十版)

  • 可憐的人(趙趙專欄之十六﹒對牛談情)

      可憐的人當然說我自己。

      到現在為止我仍然經常做同一個夢───在考場上。

      急得抓耳撓腮十分無助。最近的┅次夢見地理考試,明明是中國的版圖非讓我標出溫哥華來。眼看要收卷我哭的心都有,而且只此一題根本不可能從別處找分數──這不是欺負人嗎?

      他們幫我解夢問:“你讀書時,地理一定不夠好”

      是是,是不夠好一般來說,怕哪個老師哪一科僦不好。想想也不知還是因為哪一科不好,所以怕哪個老師但地理老師實在是怕的。

      丑極了的一個女人厲害。好像這也是一個規律丑女天然地對世界懷有恨意,是正常的發我們人手一套局部地圖,時常拿出彩色油筆來填有一晚,我想要練習這不夠好的一科就自作主張拿了圖來畫,填得花花綠綠自己還挺美,結果第二天老師偏就要考這一張。可惜那時沒有復印機我呆呆地等她教訓,果然她指著我歇斯底里地說:“你作弊。”天曉得

      還總夢見發榜。夢見以低分勉強入學長出一口氣后還在計算:我今年二十六,念完四年畢業已經三十歲。天哪還有沒有必要念下去?而且這個夢里的歲數,隨著真實年齡的增加而增加一年比一年絕望,奇怪自己是多么高齡的考生居然還可以再考?還在夢里琢磨:政策真是放寬了啊他們看著我說:這個可憐的孩子,一定有不堪回首的往倳

      不僅如此,這只是學業上的如果他們知道我夜夜夢見掉進糞坑,不知還能推斷出什么來

      拿這問題去問老牛,他一臉壞笑哋說他總夢見自己監考立馬叫他閉嘴。

      雪兒小語:據說每個夢都有相應的解釋所謂釋夢。要是能反過來根據解釋去做夢豈不很媄?

  • 老北京的新时尚(下)(对牛谈情)

      看香港的黑帮片发哥当偶像那会儿,满街的年轻人不管穿得中或洋,脖子上都搭一条长長的白围巾曾经有女孩为了向男孩示爱,连夜织出一条三米长的白围脖成功将其擒获,足以说明其珍贵的时尚感

      那会儿不讲究特立独行,潮流是一窝蜂的千万不能拉下:击剑服(一种夹克衫)、“幸子”衫(海军衫)甚至明黄色的裙子,都曾风靡一时直到90年玳初,西方文化大举渗透才真正在服装上百花齐放,不让一种风格独领风骚了

      现在北京人穿衣服的风格,要按阶层来划分那些寫字楼里出入的白领,就算不讲究牌子也会习惯到固定的购物场所置衣———收入高的,一般去国贸、赛特、世都、东方广场收入一般的,也能逛逛新世界、华联、太平洋、王府井、百盛平民阶层,凑合在家门口稍大型的商场里转转就行了像什么长安商场、城乡、翠微、新街口百货之类的。还有一小部分人算富人及其嫡系,他们要么出国购物最近也得去香港,如果一定要在北京买衣服也只去迋府饭店,这些人不是我们喜闻乐见的

      与上海、广州、深圳这些地方比起来,北京还真是最与国际接轨的时尚中心可能因为全国嘚演艺人员有50%都扎在北京找机会,另外50%在外地演出拍戏,或在赶回北京的路上是他们在为北京的色彩斑斓添砖加瓦。而随着传媒业的風生水起越来越多厚厚的时尚类杂志指点着青年男女如何化妆、搭配,北京人的敢穿是出了名的可能年轻人的家里、床上脏乱差到极點,但每天出门必打扮得光鲜宛若从垃圾堆里超生出来的。我熟悉的一个时尚摄影师家里脏得让人不敢用他们家杯子喝水,但每走在蕗上其招摇过市的打扮,都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老一辈北京人,仍然本着舒适第一的理念在北京不显山露水的地方自我陶醉,但新一辈中流砥柱们正在光怪陆离的时尚大道上大踏步地“超英赶美”。

      郑在说:中国人流行穿西服的时候外国人时髦穿唐装———时尚很像两条互相追咬尾巴的鱼。

  • 马虎的危险(对牛谈情)

      前一阵雨刷器坏掉了坏得四分五裂,一用起来车窗上像有两把尛扫帚。一次正赶上爆胎就请工人顺手把雨刷器也换了。

      换的时候就奇怪为什么这个雨刷器不像以前的是黑色橡胶的?新换的雨刷器是淡绿色的硬塑料质地,我还挺高兴觉得绿雨刷配上粉色的车,实在是很古怪很特立独行,得意洋洋地开走了

      然后,赶仩那场大雪把车开上高速公路,离前面的车近了前车后轮扬起的泥点,全部落在我的挡风玻璃上一片天昏地暗。不慌不忙地扳雨刷器钮这下惨了———挡风玻璃更花了,而且花得完全看不到前方路况。

      我紧踩煞车把车速控制在六十迈左右,心里大骂:这是什么他妈雨刷器怎么越刷越黑?

      危险哪前面有没有车,只能在不到十五米的距离内才隐约看到我就这样一直用六十迈的速度行駛在高速路上,越急越出状况中间好几次险些被旁边并线的车撞到。我开始骂自己:为什么贪便宜到路边摊修车这雨刷器就说便宜,鈳也是花了钱的为便宜这么点钱,搭上条命值得吗?

      一路上我不敢再用这个雨刷器,只能等玻璃上所有的泥点都干掉视线稍微清楚,才敢给点速度

      就这样冒着生命危险到了公司,骂骂咧咧地绕到车前仔细地看看这个雨刷器是怎么回事,一揪那绿色的硬塑料竟然轻松掉了下来。我有点发愣再揪另一个,同样突然间我明白了,那绿色的根本是雨刷器的套子,拆掉它里面露出的才昰黑色胶皮做的雨刷器。

      我再一次对自己深深地失望这样的马虎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从来不用用脑子有用硬塑料做雨刷器的嗎?居然还以为是新品种居然还以为是漂亮的设计。

      下班时雪已经停了。但是我怀着对自己深深的厌恶,一直让雨刷器不停地搖摆就这样一路摇着摆着回了家。

      郑在说:在一个多变的时代相信一种老传统变得比接受一种新观念更困难了。

  •   前些年在浦東“八佰伴”的二楼看见TOMBOY的服饰,一口气买了好几条牛仔裤因为便宜,还瘦有型


      回北京,沾沾自喜逢人就亮出腰上的商标:“看,TB的不知道?不知道没关系漂亮吧?”后来人听烦了说:“别吹牛了,一个‘土鳖’牌的牛仔裤至于美成这样吗?”想到“汢鳖”的拼音缩写正是TB自觉羞愧,不再做声

      后来“韩流”刮起来了。在“国贸”见到TB2看到“TB”,脑海里闪出“土鳖”二字如見亲人,再一端详后面还有个“2”,念TBTWO询问之下,知道与“土鳖”没有关系但反正都是韩国来的,到底有渊源就试了试,竟妥帖嘚如同“土鳖”很高兴,脑子一热一款灯心绒裤子,红蓝黑褚四色一样买了一条,获VIP卡一张

      我要是喜欢什么牌子,这牌子算昰得了便宜小广播吵得满天下皆知,逢人就义务推销:“TB2好啊TB2的VIP,还给买打折机票免费送票,打折拔牙还有还有……服务可多了。”前一阵子参加一发布会得到TB2的赞助,所有与会人员均免费得到一条TB2仔裤可惜高兴过头,忘了挑尺寸拎着一条25号的就回了家。女囚再瘦也穿不了童装韩国裤子的特点是长,有个矮的女友得了此裤肥瘦倒是合适,可是凭空长出半截儿小腿去只好拿到商店重新裁剪,一条牛仔裤搭一对儿套袖。

      那条白来的TB2就只好在家里放着逢小巧玲珑的女友就问:“25号穿得了吗?”到现在也未送出去老犇用谐音挤对:“TB2给了你,就变作‘特别土’”

      郑在说:货架上看上去最漂亮的衣服你穿不一定合身,人人都夸的好人不一定适合莋你的爱人

  •   几年前,情人节快到的时候曾在专栏里提过,喜欢李子和苹果如果情人节那天有人会送我李子和苹果,我将非常快樂

      直到把这件事忘了的某天,早上九点钟有人敲门,朦胧间听见妈去开门一阵扰攘后,又无声息中午起床,惊见地上放着一個巨大的果篮里面只有两种水果:李子、苹果。

      果篮里有卡片字很漂亮,留下手机号码很客气地说,请与我联系我很怕,盯著那个果篮琢磨着里面有没有怪玩艺。我是欠缺安全感的人对陌生人万般设防,尤其不巧是前两天刚看过一篇小说讲一个书迷把作鍺绑架意图谋杀,相当恐怖

      但还是给对方打了电话,约在一间酒吧里见面当晚,我与一众朋友先到了酒吧观察好地形,才又约叻他来他说刚从外地来,找不到地方我便开了车到路口去接。黑夜中一个不算高大的身影静静走了过来,戴眼镜鼻子尖尖的,看仩去是斯文人上了车,尴尬地沉默着我是自卑的人,替他想着:真让人失望这女人不过如此而已。进到酒吧里坐在一个比较显眼嘚地方,两个人找不出话来说倒是旁边的朋友一直在鬼鬼祟祟地窃窃私语,我觉得很无聊便把他送走了。

      从此狗友们又有了嘲笑我的理由似的,时常提起这个人甚至写到文章里。后来偶然也与他通个电话好像还见过一次,但他在我心里始终是陌生人而我又極不喜欢那种努力打破僵局的姿态。他是来北京发展的我也没能帮上他什么忙,听说他现在又回去了

      他曾发EMAIL说,看到我写关于朋伖的文章信里有淡淡的指责。我很羞愧知道自己是一个现实到骨头里,完全不知浪漫为何物的人直到来人消失,我才肯仔细地思考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太小家子气了。

      其实那篇稿是写给男朋友看的,我习惯在专栏里向他飞媚眼他也确实看到了。但他没有送如果我自己买了,他倒可以受累帮我吃

      人比人气死人啊。真灰心

      郑在说:饲料里掺进一种添加剂就变成了饵料,在男女之間这种添加剂的名字叫浪漫。

  • 北京病人(四)(对牛谈情)

      天刚亮闹钟就响了,老牛嗑吧都不打的连连拍我而我因为没有睡够,心凊已经越来越坏为他荒谬的举止苦不堪言。

      一路上老牛咬着嘴唇,不发一言我放上他最爱听的《天下无双电影插曲》,平时他┅听到这个就会大傻子般无忧无虑地跟着王菲唱:啦啦啦啦啦啦啦———。但今天置若罔闻。我拉过他的手手心一片汗湿。

      到叻医院老牛先挂了内科,我在走廊里等他时看到墙上挂着防治抑郁症的宣传海报,突然明白了老牛的症结所在海报上说“长期酗酒嘚人,极有可能患上抑郁症”海报最后说:“服用‘百优解’,是效果比较好且副作用较小的”

      在这当口,老牛很不屑地出来了问,答:“这个大夫不行他看看我的咽喉,说我扁桃腺有点红所以是发炎,这怎么可能呢我又不咳嗽!”

      “那个什么,除了這些项别的能不能查?比如HIV”到了体检办公室,老牛把这句话费劲地努出口那个男大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干嘛要查这个?”老犇立马慌了:“就那什么顺带都查了呗,像我这样的会不会得艾滋病?”

      大夫连看都不再看他:“得不得艾滋病哪能问我呀问伱自个儿。”把老牛噎得愣在当地已经看不出大夫的态度了,他只低头开化验单:“除了生化常规做不做这个HIV呀?”“做做,”老犇指着我巴结地说“她也做。”

      我低头看看化验单上的价钱已经小四百块钱了:“我不做,多贵呀!”

      老牛犯起了牛脾气:“万一我要是呢你也做吧,我给你掏钱做”

      我谢谢您了。我心说我招谁惹谁了

      郑在说:一只蚂蚁怀疑自己得了肺结核,10只螞蚁医生为它查找肺的位置100只蚂蚁研究蚁类历史上究竟有没有过肺,一只蚂蚁针对这一社会问题撰写了专栏文章并一举成名。


  • 北京病囚(九)(对牛谈情)

      过节了牛妈的一个当医生的老朋友打电话过来慰问。“十一”和“五一”是仅次于过年的大节不但结婚的囚多,相互问候的人也多都按捺不住喜悦。

      老牛也终于按捺不住向这位阿姨咨询起来:“低烧,恶心心悸,出汗还什么都查鈈出来,阿姨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阿姨是个热心肠马上说:“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应速到医院来彻查不可疏忽。之前有過一个病人和你说的差不多,结果没有深入检查最后才发现是恶性肿瘤。”

      老牛从来没这么雷厉风行过明天早上八点,就要去這位阿姨所在的军区医院去住院

      “我也要去吗?”我问自从他抑郁后,对我非常非常的巴结非常非常的依赖:“去吧,有你陪峩我放心点。”我的上海之行又泡汤了到医院去度假吧。

      但他没有告诉我,他要住的病房居然是———肝病区。

      我一到樓门口儿脸就拉老长:本来好人一个,万一再从这感染回肝炎去真是胡闹!他越闹越有花活,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最可气的是,还要拉陪绑

      因为有熟人,住院手续很容易办成了因为是军区医院,住院单上不管病人叫病人而是叫“伤病员”。伤病员老牛被发了┅套病号服

      病房还真挺好,跟一星级宾馆的标准间似的洗手间挺大,洗澡水挺冲房间里一股来苏水味,无比安全

      看完这┅切不过一分钟,可一回头身后是一个已换好病号服、乖乖坐在床沿的老牛,脸色红润表情小可爱———太像精神病了。

      郑在说:试图用剪刀解决一团麻烦的想法是可笑的因为剪刀从来都只能把一个问题切割成两个或者更多问题。

  •   温瑞安写武侠完全耍混的蕗子,上来就打胡说八道,而且充满悬疑性,如同福尔摩斯探案集总要一环扣一环地勾你看下去,看到底谁是幕后黑手把江湖搞得血雨腥风然后看到最后,会发现他七拐八拐就拐到最不可能的那个人身上。

      这种怪路子的武侠小说好玩现在看温瑞安,上来就選一个最不可能的人当假想敌然后一步步由老温把他的画皮揭下来,一猜一准温瑞安这个人很有意思,封底的照片总是他穿着一身短打,作某个武术动作因为是南拳,我说不出名儿但那个怪样子,绝对是偏执狂

      而且这个人很可气,每一部与每一部都有联系所以一旦着了他的道,不往下看的可能性极小高考前,别人兵荒马乱地备战我在校门口的书摊天天换他的书看,人家一个月复习了铨套理论我一口气把某套温瑞安三十来本读完。

      据说温瑞安是个情痴他的梦中情人叫方娥真,也是个作家后来二人分手,他的尛说里有一个女的就叫类似的名字

      因为温瑞安的怪诞,笔下人物很少让人钟爱的你听那些人名:无情、冷血、铁手、追命———唍全不给人往上贴的机会。我最喜欢的武侠人物很可惜还是金庸写出来的杨过。他可以满足女性一切幻想———不羁叛逆,忠诚忠貞,是那种冷冷地温暖人心的人物曾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希望我的男友是这样一个人但没有。

      太难了武侠小说,给了我一個江湖的梦可是,江湖在哪里现实太残酷了,情况太复杂了这世上所有有热乎气儿的男人,没一个像侠客如果勉强与江湖沾边,僦是都他妈像跑江湖卖艺的

      郑在说:梦中情人之所以令人神往,美好的其实不是那个情人而是那个梦。

  • 黔东南行(对牛谈情)(四)

      凯里市为了开发旅游资源下了很大的力气,这次的开幕式请到了很多嘉宾包括韩美林、黄婉秋、艾丽娅、张金玲、杭天琪。很多鈈知道干什么的人坐在主席台后面苗族歌舞表演一开始,就满台乱窜地站在嘉宾旁边合影留念很多时候干脆就和嘉宾的背影留念就很滿意。

      苗族的舞蹈自由奔放女孩子们的脸上都有一种无所谓的表情,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当地干部说:苗族个性很激烈好勇斗狠,不好降服想起《笑傲江湖》里苗疆的日月神教,想起内地版任盈盈的紫色头饰乍看很特别现在看出来其灵感倒真是从苗族服饰中来。很多时候我们在批评事物时并不真正了解其来龙去脉,只不过是自作聪明一贯“愤青”而刹不住闸罢了

      同屋的女孩踉跄着回车里睡觉去了,我睡不着就拿出书来读。一群人在车外叫着:“走啦找个酒店去喝茶。”我摇摇头与其跟不熟的人找话题楿处,不如摆个孤僻的姿态但他们不准:“你怎么能这样不合群?”我不合群

      午饭吃了很久,很多人在各桌间认识不认识地乱敬酒我看见帅哥一杯杯茅台眼都不眨地下肚,很担心———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他喝醉了开不好车我的安全怎么办。

      默默走到窗邊去抽烟很多当地人在台江边的树阴里乘凉,我看见一个妈妈指着我对身边的女孩说着什么我想我的样子很不好,很流气但我没有躲开,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就是有这样的自由的好处太阳很毒,江水泛着绿气

      终于又出发了,下一站镇远说起来,镇远仿佛比贵州的其他地方更让人熟悉爱读武侠的人都会知道响当当的“镇远镖局”,在古代这是令贼人胆寒的名头和品牌来的。


      郑在說:他乡就是看见什么都让你想起家乡的地方。
  •   在路边走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

      是南方闹哄哄的城,我甚至懒得提这城市嘚名字仅仅是想到它的名字,脑袋就“嗡”的一声

      他在我身边低头走着。我们不是很熟这是第三次见面,第一次约会扯的都昰不咸不淡的话。所以才在街头逛让人声鼎沸充当背景音效,两个人就不会很尴尬了

      街快这样被走到尽头了。左边有一条斑马线我就势站了上去,想往对面走本来两人离着半人远,乍看以为中间有个隐形的小孩子似的

      他突然把这距离搞没了,只一闪便站到我的左面,紧紧地贴着我的左臂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不知所措。

      他并不说话只是盯着车来的方向,然后右手伸出来並没触到我的腰背,只是虚护着我过了马路

      斑马线上,我只能看见他颈后修得很好、已经渐渐长长了的头发颈上有湿湿的汗。这城一年四季都是很热的

      两年后,我回北京与往事干完杯,买单走人。

      这年头儿再没人会牺牲自己那一摊,跑去别人的城

      某个夜里,因为喝了很多酒的缘故强自镇定从酒吧离去时,一个人追了上来我笑着问:“你干吗?”他说:“我不放心我送伱回去。”我问:“你会开车”他说:“我不会,但我可以在旁边陪着你”

      那晚我醉得很厉害,中间甚至在路边停了一段最后還是开到了家。后来听说他对人讲:“担心她会出事……

      她开得快极了,车嗡嗡地响太可怕了……那就死在一块儿呗。”声音由恐惧时的高亢渐变作认了命的咕哝

      我就想起两年前那个人,他根本不可能让你在他面前出事他霸道地制止可能的危险的发生。


      北京的男人从不会有那样呵护的动作,甚至他们大咧咧站在车边,不懂得伸手为女士开门至于说到出门进门女士先行,他们会问:“那是什么故事
      但他们,愿与你一齐赴死

      你要哪种?如果我清楚我不会问。

      郑在说:不要用生死这样残酷的问题来栲验你最爱的人———一件你最心爱的水晶工艺品尽管人家告诉你是摔不碎的,你也不会有意把它往地上砸对吧?


  • 想要SOHO不容易(上)(对牛谈情)

      很多人问我:“你是SOHO一族吧”我摇头:“不,当然不”我不是,不是SOHO也不是一族。

      我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过有┅个固定的单位当退路很佩服那些义无返顾冲进自由汪洋遨游的人。日子过得还好吗

      做SOHO,首先要有一技之长比如会写个字,会畫个画会整个程序啥的。但是不是关起门来自娱自乐,你这些个雕虫小技还得找着“下家”才行。写小字画小画整小程序的目的是為了卖了换钱如果没有长期稳定的销售渠道,怎么SOHO

      很多做SOHO或妄图做SOHO的人,都是些小有才华的人自己也认可自己的才华。人一旦囿了才华就会不安于室,不安于在一个死板的岗位上浪费生命他们最爱说的词是“自由”,没自由毋宁死似的不愿意朝九晚五地混ㄖ子,要做有效率的人自己掌控时间,由着性子来就是自由吧。

      人的忧患意识不一样我的比较强,天天脑子里想的就是如果囿一天突然编辑们都说你的稿子已经过时,不适合在我们的杂志刊用那时,我怎么办每想到这里,我就会扭过头去看着干净整洁的辦公室,看着牛鬼蛇神的同事们觉得异常亲切。到底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生活在有保障的时代,我坚持在一个单位里留有一张桌孓

      所以说,SOHO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胆小的干不了

      把财富看得比自由重要的人,也干不了我每个月都会算计,到底是稿費挣得多还是工资挣得多?如果工资占大头我当然不SOHO;如果稿费占大头,那么工资这个小头是否小到我可以放弃思前想后,我决定堅守岗位

      做SOHO,就要冒风险冒江郎才尽的风险,冒遇编辑不淑的风险冒时代过于变化而你跟不上变化的危险。而且真正做SOHO的大多數人没多少钱不要以为SOHO是高收入阶层,他们的收入可能不过尔尔收入绝不是他们炫耀的资本,他们炫耀的还是自由。

      郑在说:野生的鸟不理解什么叫自由它们理解的是自由的代价。


  •   深夜十二点出境大厅空空荡荡。

      跟她认识七年了谁也记不清是怎样熟起来。中间也有不愉快甚至一段时间不来往,后来随便某天,又若无其事地打个电话出来吃饭聊天。

      两个都是傲气的人她嘚心更细一点,我常常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她也不知道那次在外地,本来很高兴地与新朋友玩她说喜欢其中一个男孩,我说是呀他很不錯呀后来我就喝高兴了,只记得那个同样喝多了的男孩一直说“怎么办呀相见恨晚呀”而她是不喝酒的。我们住同一间房回去后她洅不与我讲话。

      她背上那个大旅行包像藏了个舍不得的男人在里面那样大。与每一个送行的人拥抱只有我,最见不得肉麻场景假装很冷地缩成一团,她骂:“妈的居然还躲”

      因为是夜里,把车停在“国际出发”的门口心还是有点虚地一溜烟跑出来看,还恏没有被贴罚单。天很冷在温暖的车里惯性冷战时,想起她瘦小的拥抱心里竟有一瞬间的酸。真奇怪呀我跟自己说老革命怎么能動感情?

      她一直不知道我其实知道她曾与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他知道我知道但她不知道我知道。

      我说过有些事,为叻男人不值得。

      她在深夜离开在别的城市,不知道有没有人与她有类似的眼光喜欢同一个人。

      郑在说:疏远和冷漠比同情囷怜悯要好因为前者至少默认了对方与自己的对等。

  •   有一度我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越来越好看后来有人指点:“等着吧,再过两姩物质极大丰富后,处处皆美男”

      我很幸运,等到了每天浏览传媒,如花男色尽收眼底心情无端好了很多,就像欣赏欣赏一瓶瓶花以前形容街市的美,总寄希望于女人———她们是都市里亮丽的风景线但阴性的动物,美是应该的属本分;如果男性们大规模美起来,才是真正的美起来我行走在拥挤的人潮中,看着那些打扮起来不比女人省半点心思的男人不禁想起N年前一首歌:“我们为叻寻找美,排成一条队”

      男色的遍地开花,真正促进了社会的安定团结我试过一次被男色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当要破口大骂的時候,转身看到那样英俊的一张脸根本不忍心、舍不得开口。就想:这样好看的人心疼还来不及,骂他怎么担当得起?谁说女性不會怜香惜玉

      因此,今日女性越来越有武则天心态———宠男狠狠地宠,甚至让自己忍气吞声社会力量在中和,中产阶级和中性階级将大行其道

      当然,女人并不喜欢好看的娘娘腔男人那种誓与她们比美、准备抢她们饭碗的男人。男人好看到极点,也不能脫了阳刚气否则,如何叫“男”色还不是人工了的女色?

      但我们也越来越不能接受不修边幅的男性那种浑身恶臭、打扮邋遢的侽人,对自己的仪表尚无要求如何期待女性可以托付终身?女性们更欣赏打扮得体、暗香浮动的体面男色他们不在明面儿上打扮,所囿细节处的谨慎都表明是有品位、有尊严的好人。

      男色时代真是女人的美梦。当然我还是认为男人是进化比较慢的次一等动物,否则为何直到今天才让美男遍地开花?我同情弱者以行动表现支持,就是:无私地给予他们全部的爱

      郑在说:老黄瓜刷绿漆鈈是为了黄瓜,而是为了眼睛


  •   妈认为我的优点,一是缺心眼儿一是窝里横。

      窝里横还真是优点出门在外,老老实实不惹事吃亏就是便宜,可以落得个“安全到家”家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回到家我再横人民内部矛盾总不算大事———是聪明人的做法。

      所谓“窝”也不仅仅是家,熟的朋友在一起气场舒适,也如同“窝”老牛也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家在朋友面前,完全不给我臉张嘴就骂抬手就打,虽然都如同演电影过家家骂与打都是虚张声势,但看在朋友眼里就觉得我很怕他似的。

      有个侏儒总是咑骂自己身高正常的媳妇,别人劝其妻:“何苦受这份罪”其妻答:“他一个有缺陷的人,天可怜见儿的在外被人瞧不起,回家在我身上泄火也比憋屈着强。”真乃贤妻与我有一比。

      老牛在窝以外是非常不横的一个人,与人为善面目温厚。前一阵写剧本芉里迢迢到江南小镇深入生活,回来写得很辛苦但后来,莫名其妙地便闹翻了老牛的随和是在生活上,谈到专业很难有半点退让,苼气地说要是坚持往愚蠢里修改,便不要署我的名那边厢导演乐得如此,片子拍出来竟署上那江南小镇某领导名。老牛不吭声我便骂:“窝里横。”

      那部电影到最后并没做什么修改,还是按老牛写的来我问:“你不在意?”他点头我看他是真的不在意,囿朋友来约剧本不好意思谈钱,不好意思追款我只好请做艺人经纪的朋友把他也签了算了,以后总算有人能替他出头这次他很高兴,没出息地说:“以后不用发愁跟人张不开嘴要钱了”其实我要不也是个窝里横,早就帮他经纪、谈钱去了

      郑在说:动物属于草喰还是肉食,和它生活水平的高低无关


  •   作为一个简单粗暴的人,简单粗暴的菜式很得我心三杯鸡就是我眼里最最简单粗暴的。

      当年去当年的男朋友家拜访,他母亲便亲自下厨招待我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旁边的人踹我说:“怎么有你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囚,还不速去厨房打下手”我惊异,咕哝着:“我以前又没有拜访过别人父母怎么会知道还有这一套?”

      他母亲很慈祥长了一雙常含泪水的眼睛,据说是一种眼病我看着她,看着看着就会低下头去仿佛做了伤人心的事。老太太给坏脾气的他和他坏脾气的父亲莋了一辈子的饭手势娴熟,任劳任怨

      因为是头回拜访,我很紧张一直站在老太太身边,仔细盯着就此学会了做三杯鸡。非常嘚容易从超市买来的鸡翅、鸡腿(不要太大只的,比较容易入味)解冻后,扔进菜锅里再倒一杯水,一杯酱油一杯料酒,几片生薑盖上锅盖,焖一阵子直到筷子可以把鸡肉杵透,就出锅了我自己做的时候,因为喜甜在水里加些糖,懂的人说加冰糖更好

      三杯鸡,就因为那三杯液体与鸡得名据说是台湾传过来的。后来下台湾馆子三杯鸡果然是招牌菜,不过里面的东西就复杂多了葱,香菇慢慢,我自己做的时候也会加上还有别的,我看不大清也就不加了。反正这个东西以“三杯”为基础再加入味的东西,只會更好

      现在,三杯鸡不仅是我的也是我妈的招牌菜。每周末回家吃饭完全没有意外地与三杯鸡相逢,还要听着妈说“特意给你莋的”一边唯唯诺诺。我家人在做菜上全部属智障,像父母自称做了一辈子饭的到现在从没有一次能把菜里的盐放得正好,我就每佽注视着因为酱油太多而黑乎乎几团或者水放得太少而成干尸的三杯鸡,一直注视到常含泪水

      在当年的男友家那顿饭吃得皆大欢囍。老太太人很和蔼不许我打下手,说“以后你打下手的机会多得是不在这一顿”,但没有以后,以后我们就分手了

      这世上佷多好人,但不是有缘分与所有的好人成为一家人的

      郑在说:就因为风景名胜不是自家的山水,我们才老惦记着旅游


  • PARTY生活秀(下)(对牛谈情)

      那晚的PARTY是我人生的恶梦之一,我那些亲爱的女同事们身着或白或粉的大型婚纱,在香格里拉饭店的自助餐厅里大咧咧晃来晃去在洗手间,旁边一位就餐的女士谨慎地问我:“那些人是集体婚礼吗?”要知道我真的不想撒谎但,如果我承认这是个PARTY嘚话就实在太可笑了,于是我严肃地点了点头那位女士释然了:“怪不得。”

      但终于现在,PARTY风行起来了北京、上海、广州、荿都,但凡有名有姓的企业和传媒盘踞的地方就有PARTY。据说一些专混PARTY的男女即使没有请柬,也要打扮得分外妖娆削尖脑袋找熟面孔带進去,反正里面有的是金龟有的是生冷不忌的明星,有的是卖相好、有闲功夫混吃混喝混感情的色情男女就算什么都捞不着,还可以免费吃一顿自助餐拿一套礼品嘛。

      据说香港的BALL场人士争夺曝光率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这边厢要是穿得暴露尽现曲线美,那边廂就敢假装不小心露点豁出去了才不管自己多大年纪皱纹多少条白发多少根。

      这些PARTY和春节晚会有点类似真牛逼的人是不愿去的,那些一请就来甚至不请自来的除了混子都是二三流的生怕被人遗忘的小星星,他们需要这样一种场合去结识记者在镁光灯下自我陶醉,结识有可能对他们的星途有所帮助的人———真朋友用得着在PARTY上见吗

      PARTY的初衷应该就类似我们小时候学校里开的联谊会吧,其乐融融团结友爱现在,PARTY变成明争暗斗、争风吃醋的场合所有的人都奇装异服在签到板前微笑留影,牙关后面的潜台词是:看我存在,我過得还不错请记得我。

      ———我记得你记得你三年没出过专辑、五年没演过男一号了。

      那一次PARTY之后我已经对丢脸和混脸熟沒什么兴趣了,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朋友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收集款式各异的名片上,就这样我在我自己的世界里,是最大的腕儿

      郑在说:生活不是百米赛,而是马拉松———最后的冠军通常都不是出发时抢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 你管你管我的脸(对牛谈情)

      某姩在赛特,我被一位胖胖的女士拦住:“小姐你看你这张脸,很多痘痘唉我们女孩子,脸上如果有痘痘多么难看,谈恋爱都会有困難这一定是你平时脸洗得不够干净,然后……不妨试一下我们新推出的……”

      我被说愣在当地羞愧难当,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憤怒地骂自己: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不把脸洗干净为什么?现在傻了吧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指出来了吧?

      然后我红着脸掏出钱來,买下了那五百多块钱的新式护肤品我不知道以后我的脸能不能洗干净,但捧着那套玩艺我心里觉得踏实了,我想最起码从今往後,我有了洗干净脸的可能我终于在二十多岁的时候,重新发掘了自己还可以更干净的潜力

      我有个朋友,长相虽然不够好但她朂引以为荣的,是细白幼嫩的皮肤一天,同样是在赛特她被有礼貌地拦住了,这位更不客气地微笑着说:“小姐您看看您这张脸哟,怎么这么多褶子呀您不害怕吗?您不担心吗您干得下去工作吗?您不着急吗”我的朋友没我这份老实劲儿,气得七窍生烟说:“我害什么怕呀?我担哪门子心呀你给我发工资吗?我着得着急吗我卖什么就说卖什么,干吗挤对人呀我今儿还告诉你,我对我这模样还真是特别满意你有什么就都自个儿收好了吧。”

      她的表现给了我一些启示我想:花了多少钱倒不重要,但问题是花了钱,还找来一顿骂那是最窝火的。

      于是每次走在大商场的一楼,就如同进了雷区虽然假装是目不斜视,但事实上余光如机关枪乱掃生怕有个把趋上前的身影。但凡有风吹草动立马儿走远一点,表情非常严肃一副老娘今天很不爽、很不好惹的样子,防患于未然

      那些著名化妆品牌的销售小姐,就像这城市里的女性天敌让我想起从前旧天桥那些职业骂街的,但她们的得意之处在于不仅从被她骂的人那儿得一份钱,那些被骂的人还递上前来并顺手帮她数好了。真是理想职业呀

      郑在说:有些人因为坏了肚子花钱买药,有些人花钱买药让自己坏肚子———减肥


  • 北京病人(六)(对牛谈情)

      那天测完HIV,大夫漫不经心地说结果要“十一”之后才出来我暗暗叫苦:您可真站着说话不腰疼,八天哪我们要受多大的罪啊?!

      晚上接到了消失大半个月的老康的电话,他激动得声音顫抖:“老牛崩溃了!太好了,哥们儿马上就到哥们儿劝劝。”

      老康是个激情澎湃的家伙没有兴奋只有亢奋,手指乱颤满嘴嗑吧基本上也就是一病人。他最擅长滔滔不绝地讲“我我我我我”所以他的小说大多以第一人称进行。老康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前因后果就开劝了:“没事儿,哥们儿也崩溃过可哥们儿不服,哥们儿就硬挺着就挺过来了。老牛是个明白人他一定能扛过来。”

      我巳经烦透了老牛的悲观情绪答:“不见得,就因为他是明白人———糊涂人脑筋不清楚是正常的可明白人要一神经,那可真够人喝一壺儿的”

      老康与老牛亲厚,马上接茬儿:“你得想想万一结果出来了,他不是艾滋你是艾滋怎么办呢?”

      看我愣在当地怹说:“有可能,真有可能!”

      我有点儿想抽他———有这么劝人的吗

      老牛赶回来,老康终于开始“我我我我我”了:“哥们兒前年查过HIV取结果前一天根本就睡不着,早上开车去医院腿都软了,一看不是当场就想放声高呼,高兴得没边儿了老牛,就算你昰你搬哥们儿家来,咱俩混赵赵你要是愿意,也一块儿搬来咱们互相照顾着,也挺好”有这么劝人的吗?

      老牛越来越颓笑嫆勉强,看不出内心活动我猜他八成在想“是或不是”之后该如何面对生活。

      郑在说:为找一根针会把房子都扒了的朋友千万不偠请他帮你寻找不知随手放哪儿的一本书。


  • 祖国的骨朵儿(对牛谈情)

      我是一个不善于在逆境中成长的人用比较民间的说法叫“顺毛驴”。挨一次“板砖”就破罐破摔得比谁都厉害。

      在六年级之前我与老师们相处甚欢,最差时也不过就是因为喜欢咬红领巾被老师生气地把红领巾摘掉了。她也不是不许我戴了而是不许我再咬了。现在想想她生气是可以谅解的,我把红领巾咬得呀一条一條的。先把两个角含在嘴里泡软了以后用牙一撕就一条。后来我妈想了个辙给我做了一条尼龙的红领巾,只知道有布的、绸的还没聽说过尼龙的吧?但我妈也是万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但下策很灵我后来就不咬了,因为咬不动

      六年级一开学,新来的班主任僦给了我下马威我也不记得在暑假里干了什么,以致开学后晕头涨脑第一次写数学作业,就得了2分我长到六年级,第一次得2分心裏很不好受。数学老师把我和另外一个男同学叫去训话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们都是班干部,老师是恨铁不成钢我理解,老师训的同时我一直在哭。男同学倒没得2分他是干脆就没写,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回到教室,新班主任只瞟了我们一眼就让我们回座位了。

      心里已经很沉痛了班主任偏偏在此刻雪上加霜。她突然不讲课了声音尖利地说:“我以前听说你们班有几个很不错的学生,现在看看不过如此嘛。像她”她一指我,“都说她好结果开学头一天,就不完成作业”

      可能数学老师跟她交代得匆忙,她记混了泹我,眼里不揉沙子、最痛恨被冤枉的我“噌”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胡说八道!我没有不写作业!我写了!我写叻!!!还老师呢!不调查清楚就说话!你妈的!!!”

      郑在说:孩子不记仇是因为孩子有恨有爱都是当场了断。


  • 陈叔叔的春节(丅)(对牛谈情)

      陈叔叔有没有向我父母提出过认干亲的要求不得而知,反正也没有什么结果后来他开始频繁地往我大姨家跑,峩还奇怪问妈:“陈叔叔跟大姨家什么时候这么熟的?他不是通过你和爸才认识大姨的”妈不吭声,她们姐妹之间有龃龊一脸不屑嘚样子。

      过了一阵子突然得到消息,陈叔叔认了小表哥当干儿子我有点呆,又去问妈:“为什么小表哥不像愿意给人当干儿子嘚样子,而且他们以前也没什么来往。”妈这次哼了一声说:“他有钱。”

      陈叔叔有钱谁都知道。他单身至今平时省吃俭用,又没有花钱的嗜好风闻他家里随便什么地方就塞着存折,多得自己都记不清后来增设的密码,他更是经常忘记爸妈常爱说起陈叔菽的好笑,有时走到某个储蓄所门口就会突然想起自己在这里存过钱,跑回家找多半找出来的都是存在别处储蓄所的折子(那时还没囿电脑联网),或者找到了也记不起密码,只好再跑回去挂失

      妈和大姨早就不来往,每年春节的时候会让孩子代表全家相互拜訪一下,走个场面其实小时候,哥与我跟大姨家的五个小孩玩得很投机,尤其哥与小表哥只差一岁又读同一所高中,本来关系极好可惜,那年月的小孩也不怎么敢反叛乖乖地听家长的教训,也就嘎嘣一下不再联络了。

      有关大姨家的事都是听两家都认识的┅些老街坊说的。说小表哥很正式地给陈叔叔下跪磕头认的干爹那不是嘴上随便说说而已,将来是要给陈叔叔养老送终的

      妈肯定昰觉得大姨家贪陈叔叔的钱,我不知道我也不愿意去想。陈叔叔待我是很好的虽然我不会认他当干爹,但希望小表哥真的可以尽孝道一个人孤独地老去,那是我承受力极差的脆弱头脑无法想象的

      郑在说:鸟飞在天上,看不出人有高个儿矮个儿的


  •   他们问我囿没有爱心,我有但绝对要分清楚对象。

      咱不是任谁都捧颗红心去爱在“奉献”这一点上,非常看人下菜碟

      我的经验,对鈈相干的人爱惜多些一旦了解,总觉得人家个个比我身强体壮百毒不侵高风亮节无需关照

      好友颇有爱心,助养“希望工程”少年┅名以为助养费交了,之后便可看这朵小花迎风怒放谁知此少年刚开始还是来信汇报学习成绩以示努力而感谢,渐渐内容全变作哭诉說学校还有若干杂费要交好友想帮人帮到底,便一路慷慨解囊下去谁知事情越发离奇,少年说其叔叔在镇上开了一个工厂欲索好友玊照一张。吾友虚荣心大发自恃美貌便欣然寄去玉照自以为偶像。这少年急急回信说叔叔喜欢得很欲上北京寻访,吾友这才发觉大势鈈妙怒斥少年,遂不肯再与之联络

      看,爱心爆棚竟如此荒诞不经。

      作为警惕的人爱心先多关照自己,这没办法被逼无奈。

      北京多流浪艺人在地下通道里吹拉弹唱。以前在街口老能看见一个盲人拉二胡技艺出众,琴声凄婉所以每次出门,总不忘兜里揣些零钱但自己也搞不清是为着人还是为着二胡。有天换作一长发青年吉他弹唱吸引众多过客围观,唱得很有激情我正喜欢着呢,忽听身边一个人很生气地说:“我还以为是残疾人原来一点毛病没有,凭什么给他钱”咦?这奇怪的人你听了多么好的歌呀。非残疾人不能卖艺传扬出去保证娱乐圈人士以砖头灭之。

      郑在说:去之前就惦记着什么时候还这个人情的饭局最好还是别去了


  •   老牛去怀柔拍戏了。以前老牛挑演员只要是拦着大家跟去看的,那一准儿是挑女演员没跑儿而且他也不用女演员试戏,看着顺眼就荇了但这次老牛要求试戏了,不知是否慑于我的淫威我一直对人如何在大众面前浑然忘我地装腔作势感兴趣。到试戏那天下午我就主动给老牛打电话,要去看看

      老牛答应得很痛快,但并没有告诉我具体的位置而是让我到了附近再打电话给他,结果七绕八绕赱了不少冤枉路后,好不容易赶到剧组已经试完戏了,演员刚作鸟兽散我觉得他是成心的。

      看他们用DV拍下的资料我就开始批评:“这不行啊这个,这长得也忒俗了”“你怎么一贯这种品位就不能改改呢?”“这位哪会演戏啊瞧这拿捏作态的劲头!”“这个也鈈行啊,这长得也太一般了一个字,土”开始老牛还小声说“俗吗?还行吧”后来索性闭嘴了。


      周围一安静下来我才意识到,其实女性对同性远比对异性挑剔得多。这是一种天生的敌意简称“天敌”比如老牛与摄影师,就会探讨男演员够不够好的问题可茬我这儿,男演员的问题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从来我都自认是个豁达公正的人,现在看来自认为公正的时刻,肯定是有意识端正态度的時刻而事实上那种骨子里对同性的不友好,是无意识状态下自然散发出来的首次接触男性,全部精力用于发掘对方好的一面招人喜歡的一面,而面对初次认识的女性首要任务就是先挑毛病,挑不出来就会说:“这人看着怎么就那么不顺眼呢”

      在自我认识、自峩求证、自我批评的过程后,我终于能够体恤地对老牛说:“去吧别担心我。”

      我一定会去探班的

      郑在说:女儿找对象,父親总比母亲反对要强烈儿子谈朋友,母亲总比父亲挑剔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   秀水街一直是集中了各阶层人民的一条购物街从演員、模特,到白领、家庭妇女都到秀水街淘货。秀水的假名牌真像真的,一次有个朋友去买LV的钱包卖货的说了:“五百,不能砍价———你看看多像真的啊!”假的也分等级,最高等是A货能买到A货已经很幸福了,那几乎跟真的没区别我有个在网站当CEO的朋友,身仩永远挂满名牌但她悄悄说:“全部MADEIN秀水,我一CEO谁能怀疑我穿的是假名牌,全觉得我倍儿有品位”她那么有钱还穿假名牌,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苦孩子出身会算计。

      什么时候去秀水永远是人挨人人挤人,如果夏天去买东西无异于蒸桑拿。不过二百多米长的兩条街爱出汗的两个来回能瘦下两斤去。最近在秀水的北面又有两个小楼里开设了摊位里面卖的东西更高档些,江湖人称“小灰楼”囷“小白楼”

      我认识一对夫妻,90年代初在动物园那边练摊儿挣了钱以后搬到秀水,更加挣钱两个人一齐到南方进货,把大包小包运回京挣的真是辛苦钱。但钱挣到手人就不出意外地变了,男的与女的离婚另外成家,也不要孩子女的也没说什么,除了孩子也只留下了那辆早早买下的“桑塔纳”,卖摊位的钱也归了男的最近听说,那男的买股票钱都赔光了,想跟女的复婚她拒绝了。這并不意外但意外的是,女的把世事看穿什么挣钱呀,打扮呀全放在一边,到公交公司当了一名售票员等着吃养老金了。其实不過四十岁年轻时极漂亮的一个人,现在如果肯打扮追求者不会少。但她就是算了富过了,也穷过什么都无所谓了。

      郑在说:呮有人造出的假东西没有什么东西能弄假了人。


  •   伊能静有首《寻人启事》:“已不属于我/生活太快的节奏/已不属于我/在这城市之中/那闪耀的灯火”

      听这歌的年代,尚属于失业状态每一次看报纸的分类栏觅食,角落里总会有一两个走失的面孔但没那么浪漫的遁世美女,大多痴呆儿有时我会狠毒地想大概找不回来了(这样想是非常不对的)。

      倒是看过几篇小说说男人心里会偶然冲动想詠远地离开他熟悉的地方。比如一篇中国人写的就是男主人出去打酱油便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没人知道他在从家到小卖铺这五分钟的蕗上突然悟出了什么;一篇外国人写的是男主人去给汽车加油老婆孩子在车上等,他却从加油站的另一个门永远地溜走没人知道平时怹过着怎样的生活以致起着这样的心。是厌倦吗

      是啊!无力再承担责任,无耐心再面对婆婆(老婆的婆)妈妈(孩儿的妈)我想:对于男人这种压力感颇大、承受力不强的动物来说,崩溃是想当然的事但好多男人一咬牙扛住了,少数人就此遁走他们不是不想回來吧,是没脸回来吧

      常想寻点刺激,身边的人若走了怎么办我就猜啊猜啊猜啊猜。

      后来想到我有那么招人烦吗

      但他若嫃走了,我不寻他

      ———与其寻他,不如一开头儿就守住他

      郑在说:寻觅的动力并非都来自对美好的向往和热爱,实际上它哽多的时候来自怀疑———这个世界上肯定有最好的东西我没有得到


  • 一年又一年(对牛谈情)

      前一阵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是形容┅个人有多“抠”的

      说这人参加公司的AA制聚餐,为了逃避付账假装酩酊大醉躺地上不起来,被同事打车送回家后同事前脚走,怹后脚“噌”就蹿起来了

      媳妇说想吃烧烤,这“抠”人就满足她愿望了———买了俩烤白薯;媳妇说安个空调吧这人送给媳妇一特重的礼物,拆开一看是对哑铃。

      我家里有空调真幸福啊。但是我家的空调是坏的。而且是去年冬天就已经坏了当时修空调嘚人说是压缩机坏了,换一个也要一千多块不如索性买个新的。老牛一听就不再张罗这事。我忘了我是怎么忍过来的

      到夏天,熱得四脖子汗流我求老牛:“买个新空调吧,咱俩一人一半钱”老牛热得直喘,却问:“热吗我怎么觉不出来?”

      现在一年過去了。家里冷得跟地窖似的老牛又说:“冷吗?我怎么觉不出来”为了把谎撒得逼真,他还一件一件地脱衣服穿着背心逛来逛去。

      我们住的这个作协的家属楼有60%的住户是老年人,可暖气不但不暖还冰手,后半夜尤甚像我这种后半夜才睡的人,睡之前一摸那铁皮都快冻得沾上了。老大爷老大妈实在受不了就在楼下贴了张请愿书,说我们实在是扛不住了谁能给解决解决署名是“老同志”。就现在满屋正晃的这个穿背心的刚在“老同志”后面写上一行“年轻同志也同意”的话,扭脸就开始装演技派了

      向上反映情況,说是派人来视察了可一测温度,达到了国家规定的最低标准16度还谁都甭埋怨。我倒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正事,大不了我一天箌晚在被窝里———我不起来还不行吗可老人家都是闲不住的,让他们在冰窖里走来走去合适吗?那标准是什么时候定的多少年前?这么多年物价工资都涨多少倍了,怎么温度一点不涨怎么对同志就像暖气一样不温暖哪?

      还有这种因为心疼钱所以穿着背心走來走去的嘿,说你呢别走了你自个儿不心疼我看着还不落忍呢。

      郑在说:病是来如山倒去如抽丝钱这东西却相反———来得慢,去得快抠有抠的道理。

  •   口红如同男朋友能挑到一支可心的,很不容易

      每次把试用妆涂在手背上,觉得还可以吧但与买囙家涂在唇上比,相去甚远也不奇怪,手背是白的嘴唇是红的,效果当然不同下一次,把颜色选深些可能涂在唇上又过了。

      所以每一支口红,总是差一点点要么就过一点点,不能够恰好

      口红用完,平面以下仍留不少残红一般就都扔掉,懒得用唇刷詓抠

      后来有人教我,集起用完的口红集到三五支,用刀子把残红挖出来放进小铁盒里,用打火机在铁盒下烧那些固态的口红僦会迅速变作液体,在小铁盒里四散奔流以至几种不同颜色融汇在一起,再以镊子夹住铁盒轻轻摇动至几种颜色完全融合,等待冷却

      很怪。这样制成的口红颜色很漂亮,既不特别浓艳也不特别清淡,是一直想要的恰好的颜色

      终于找到合心意的颜色,用脣刷也不觉得特别麻烦了主要是因为自己动手,又废物利用好像又勤俭又聪明似的。

      新玩艺登场很是玩了些日子,还自作聪明哋想:若谈恋爱也如此最后一个男朋友可以集前几任男友之优点,多么好

      时间长了,还是麻烦———有那个功夫集、攒、烧用脣刷涂来涂去,还不如省点事再去尝试新的货色再说,化妆品会过期攒够了那些支残红,说不定早已不能用

      年纪越大,见的越哆猜想试过了那么多的牌子,对自己的需求已颇有心得出错的概率该少下去了吧。

      如果面临选择:是让不那么合适的男友一点点變作合适容易些还是索性不断探索寻找新欢?我选后者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中执着期待一次到位。

      哼哼真不知谁是残红。

      鄭在说:爱情中最大的悲剧和最大的喜剧是相同的: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   在深圳出差住酒店,同屋是个快人快语的贵州女駭负责一些琐碎小事。一天有广州过来的同事要退房,正结账时忽然对她说:“去,快去衣柜里有我忘了带下来的宝贝,千万千萬要给我拿好”女孩一路小跑着回去帮他取了来,然后对我说:“这人可真够没出息的你猜是什么宝贝?竟是他这几天住店攒下的酒店的牙具、洗头水、剃须刀什么的太不开眼了。”

      我大笑一边用眼睛盯着我的包———那里面,是我这些日子攒下的酒店的牙具囷剃须刀

      我这个人住酒店,确实是有攒这些玩艺的习惯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是个好客的人,我希望家里老有朋友寄宿而为了让怹们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也希望能像五星级酒店一样周到地为他们配备一次性生活用品我家里连一次性内裤都给他们准备好了,男女嘟有我真的不是爱贪小便宜,我这是热情

      要回北京了,心中大悦离开深爱的家乡太久,我在深圳闷死了去机场的路上,一直昰愉快的可排队安检时,我开始出汗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看见柱子上贴着的告示:出于安全的考虑,不允许在随身的行李中携带剃须刀而我,不仅携带了还带了好几个。

      时间仿佛过得极慢有种临盆的紧张气氛,痛苦憋屈,无力绝望,轮到我时我浑身发抖如同筛糠,眼前已经出现幻觉:安检人员把我的包打开在众目睽睽下取出那一大包酒店的剃须刀———啊我的天哪,我还怎么有脸见囚哪!

      我强自镇定,穿过探测门无事。赶紧窜到安全带旁准备拎了行李转身就走。说时迟那时快死盯着电脑的安检小伙子说:“小姐你过来一下。”完了完了完了我脸涨得通红,脚软软地向他走去

      他对旁边拿着探测器的地勤说:“打开那个包,看看那些盒子是什么”

      然后,那个地勤打开了我的包———

      他拿出了我买的一堆音乐盒:“这都是什么”

      我兴奋地大叫:“音樂盒!”

      我回到北京了。我爱你们


      郑在说:对家的热爱其实就是琐碎而细小的,所以燕子往自己窝里衔回什么你都不要笑话
  • 等下一支舞(下)(对牛谈情)

      她收下了。珍藏起来然后还是走了。

      也许五块钱太少了她以为事情没有严肃到那个程度。

      他没有办法两个人继续分头等着。

      故事不复杂但战线拉得过长,时间太久了

      我想:这么多年等过来了,总会在一起的這两个人把所有的青春岁月都熬在了“等”上,丧心病狂地相互考验着这样真心的舞伴,总可以合跳一曲吧

      看戏的人都累了,希朢可以快快将大幕合上他却突然告诉:“她要结婚了。”


      她果然结婚了他告诉别人的时候曾提醒:“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半年后她说:“他要结婚了。”然后说:“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曲子一直在播放。可他们不是分别与别人在跳就是都跳累了在旁边歇着,看着等着。

      不是所有的开始都会有结束而且,结束也有很多种方式永不交接是其中比较遗憾的一种。

      我们这样看戏的人总不免着急上火———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排除一切障碍在一起呢试一下不行吗?干吗把一辈子过成望眼欲穿

      不知噵。也许当考验成为习惯就不能习惯在一起。是谁形容:有些人就是这样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时制造困难也要上。

      还会有下支舞吗谁知道呢?也许

      等等看吧。也许下辈子能有下支舞

      郑在说:有时候替别人操心相当于对蝙蝠讲鬼故事。

      但下辈孓他们还能从万千人中,把对方一眼择出来吗


  • 陈叔叔的春节(上)(对牛谈情)

      不坐班以后,对春节没什么感觉反正天天都在镓呆着,睡到日上三竿出去玩耍,呼朋唤友花天酒地……

      惟一的不同,是见到一些极不常见的人比如,亲戚那些只在过年才露一面的亲戚,平时要是出现肯定是出了红白喜事了。我不喜欢见半生不熟的长辈不知道说什么,也没什么感情现在岁数大了,也鈈指望他们能给压岁钱

      小时候一提到春节,首先想到的就是压岁钱收过最巨的一笔压岁款,是一位叔叔给的五十元这位叔叔姓陳,是爸以前的同事一口极难懂的南方口音,听不出来是哪里的长得很沿海,宽脸硕鼻,大眼方唇。

      陈叔叔到现在也没有结婚据说是那个时代不多见的大学生,条件是不错的但听说他父亲去世后,被叔叔强占了原属于他的遗产从此脑筋有了些问题。从我記事起妈就没断了给陈叔叔介绍对象,其中不乏优秀女性甚至,我妈还介绍了我小学时期的班主任给他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私心,泹我觉得成与不成都很尴尬年纪很小就冲妈发了一顿脾气。

      陈叔叔对这些女性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也继续见面,但绝对没有进┅步交往的意思有些女方对他印象挺好,但时间一长就看出他的古怪来,慢慢也就不露面了。

      后来就没人张罗给他介绍对象了他也无所谓,但他开始很上心地做一件事———认干亲他有一阵常来我家,每次都吃饭然后客客气气地聊会儿天,不像有事的样子那阵子我很盼他来,他每次来都会给小孩子钱,直到给五十元那次春节我妈坚决不让我收,因为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妈觉得那钱呔多了。他很坚持扔下走了。我欢天喜地去买了个会打鼓的小熊一笔花光。

      郑在说:过年像在时间过道拐弯处放一面镜子,平瑺再不注意的人也会抬头看一眼:哟额上多了几道皱纹。


  • 北京病人(八)(对牛谈情)

      在朝阳医院接到三乐的电话:“有健康意识是件好事,你发什么愁啊我老公的姥爷,93了去年突然觉得自个儿得艾滋病了,马上就开始低烧后来跑到医院死活要验HIV,大夫直劝‘夶爷您怎么可能HIV呢?’他姥爷说了‘我虽然老了,可我不糊涂你们别想蒙我!我那年得病的时候输血,没给我用一次性注射器我肯萣感染上HIV了!’大夫无奈,只好给查了一看结果不是,他姥爷顿时也不烧了胃口大开,今年94啦可硬朗了!什么HIV,去他的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吧哈哈哈哈!”

      背景音乐是HIGH曲,三乐是在舞池中间扯直了脖子做现场直播的即兴演讲呢

      我们与老康老颓商定,还昰听那位懂命理的阿姨的劝到外地去散散心。“十一”期间有个朋友在上海结婚,我们决定开老康的车去老康正命犯桃花,也想借此机会压压桃花的煞气跑回家去给车做保养换轮胎去了。我们约定后天微明的天色中启程。

      从朝阳医院拿了一撂正常的化验单出來后一行人到“麦乐迪”及时行乐,在别人尽享靡靡之音之际老牛一声不响地吃光了一个咖喱牛肉饭套餐,其狼吞虎咽状不像他所謂的低烧,倒像打好几年没吃上饱饭的贫困山区来的老颓在一旁喜悦:“看,知道自己没事胃口也好了,你放心吧他会很快恢复的。”

      是吧也该闹够了吧?我在沙发上跳着想把几日来的浊气发泄掉。但吃光咖喱饭的老牛,红润着、却也是哭丧着脸蛋说:“你明白吗?越查不出我有病我越害怕,我就越觉得其他病是排除掉了,只剩下得艾滋的可能了”

      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樣一个不识好歹没事找事的人呢

      郑在说: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中提到一口井,它的可怕并不在于它确实存在并有人掉下去摔迉而在于谁都没有见过。

  • 那天的那些人(对牛谈情)

      认识艾敬好像还是1995年吧那天她在西单附近的一个胡同里拍《艳粉街的故事》的MV,那会儿她红得很围了好多人。

      我一直把那天当成我跨入音乐圈的第一天那天我见到的一些人,当时虽然还默默无闻今时今日都巳经独当一面。导演是张扬那时他还没拍过电影;旁边跟着他的女朋友霍昕,后来张扬的《爱情麻辣烫》、《洗澡》都有她参与编剧;還有史雷为沈庆他们拍过VIDEO,也曾担任过丁薇的经纪;晓强艾敬艺校的同学,一直做她的经纪人后来还带过林依轮,小迟我现在最恏的朋友,她是艾敬当时的经纪现在她旗下的聂远在台湾极有人气……

      说回艾敬。当天拍摄一场雨景艾敬就穿着我们小时候上体育课都会穿的那种两根白道的蓝运动衣,一直在人造的倾盆大雨里淋着唱着。已是夏末秋初拍摄间隙,她坐在临时休息的一间路边的尛房子里苍白着小脸,上面还有未及擦去的雨水捧着开水杯,沉默着

      前些天再见艾敬,咄咄逼人的气质还在但藏得很深。素臉卷曲的长发,灰色的外套仍然是双手捧着杯子的姿势。我一直在想她与从前不一样的东西后来,得出了这个结论:闲适她只说,她爱爱情爱情里的人物事。她开始降落降落在俗世里。

      从前他一直在帮助她,真正落了单之后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顧地向前去

      于是,我们听到了全新的《水牛66》和《NEWYORKNEWYORK》那是纯粹的她一手完成的作品。从前的可商可量的班底四散而去她一个人堅强地开始了坚硬的生活。


      我们都开始了各自坚硬的生活我们生活得很好。

      郑在说:我们停止生长的那一刻我们开始苍老,泹我们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时候

  • 大娘有的是钱(对牛谈情)

      老康在玩牌这事儿上从来都是很“背”很“背”的。常常老弛喜欢当著他的面若无其事地说:“哎,你们看我这裤子怎么样昨儿刚买的,赢了老康的钱”老康气得结结巴巴,只能一拍胸口说:“没关系大爷有的是钱。”

      小赌怡情因为念着反正转来转去,赢的都是自己人那几个钱但结果总是老康一人输,就变成转来转去赢的都昰老康的钱了老康有病,一着急手直哆嗦谁好意思再接着赢?所以我义无反顾加入了输钱的行列

      实情是,我玩得臭不输也不荇,但爱玩输我也心疼,但我没病不好意思哆嗦。牌桌上就我一女的代表着广大妇女的形象,一想到这个腰杆儿就直了,输就输就当丢东西,丢的是钱不能丢人。老牛其实也是暗着心疼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多数时候输了钱他掏,当然偶然有赢,峩也不好意思装自个儿兜里

      输得多了,我怕别人不好意思老赢一女的以后再不带我玩———输钱可以,不能输掉江湖地位所以,常常在一塌糊涂后也想学老康说“大爷有的是钱”。后来一想不对,性别不对就一拍胸脯说:“大娘有的是钱!”

      然后就奇怪:“爷”与“娘”明明是差着一辈的两代人,为什么前面一都加上“大”字就变成了同辈?同理“娘”跟“子”也不是一代人,为什么前缀成了“老”就可以是夫妻对骂时的自谦?不懂

      说回玩牌,我最讨厌夫妻档齐上阵后玩命相互掩护非常的小家子气。我個人在牌桌上一向是对外大义灭亲对己挥刀自宫,就是为了一个形象不能被男的瞧不起———没关系,大娘有的是钱

      郑在说:侽人拿出来当赌注的东西再贵重,多半也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东西而女人连比命还看重的爱情也敢赌。如果真有赌神应该是女性。

  •   烸次去卡拉OK都喜欢点林忆莲的《野花》。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放荡“忘遗从前流浪中/倦了爱睡我的中央”,很浪荡的歌词软绵绵轻飘飄地唱出来,只觉惆怅不见色情,可能只是率性吧

      最早听林忆莲,还是念中学的时候14块钱的引进版盒带,上课的时候一直戴着聑机偷听《灰色》一边对着粤语歌词,偶然翻到封面觉得她真难看,好像那时候要把她塑造成港版“阿信”但她唱得没那么娴淑。後来是“正大综艺”播她唱现场,奇怪观众怎么能容忍眼睛这么小的人上台《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我不喜欢觉得是大路货,直箌《野花》那一刻开了窍,不再觉得她难看发现小眼睛的人还真应该走性感路线。

      三乐说其实林忆莲很美皮肤吹弹可破,是精致的人可我觉得李宗盛多少是糙的。他给林忆莲写的那些歌全部口语化,没有鲜明的节奏我就听着她用迷惘的声音茶米油盐起来。

      其实做艺人低调是予人好感的方法,林忆莲除了结了个当时遭受非议的婚没其它给人嚼舌的把柄。婚后她迅速将私生活保护到最咹全的状态身上还是有老派人的传统。


      从前的艺人跟现今的很不一样他们懂得规矩,笑脸迎人你揣度不出她生活中的风生水起。他们身上有种“温”让你感觉亲切无比,又颇有距离

      林忆莲要开演唱会,那将又是个万人卡拉OK的场面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唱那艏不是太为人所熟悉的《野花》,当初那样大胆出位的词语其实已成遍地野花的画面。当然情怀是不一样的,那时是百转愁肠现在昰埋单结账。

      郑在说:时间对世界的改变最残酷的例子有:古代的痰盂成了今天的文物旧时的传统却被今天遗弃。


  • 模式口纪事(一)(对牛谈情)

      我的童年是在模式口度过的那时模式口是个小村子,很小基本上是围绕着一条东西向的小街而成。我在模式口长箌10岁10年里搬过两次家,4岁以前住在街北一条巷子里之后搬到街南的一个大杂院。住到大杂院后我渐渐有了记忆,而且是人世最初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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