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歌云边书坊简谱云边书坊简谱?

  梁庆大笑了一阵,发现宋凌霄没有跟着笑。

  “你是当真的?”梁庆惊了,“贩书才能挣几个钱?凌霄贤弟,你恐怕不知道洒金河沿岸租金的价格吧?”

  宋凌霄还真不知道。

  “就贤弟看中的这一处小二楼,年租金高达八十两银,再加上雇佣书铺伙计的费用,一百两银子,靠贩书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收回来?”梁庆出身徽商之家,虽然衣着打扮孟浪了些,算起钱来却是一把好手,“就市面上常见的四书通行版,五文银子一册,你得卖出去两千册,才能收回成本,可是两千册哪儿那么容易卖,四书谁家没有?”

  宋凌霄听得爽利,频频点头:“那我们就要推出一些别人家没有的书。”

  梁庆笑了一声,上下打量宋凌霄:“贤弟莫非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状元,或是姓孔?那就是愚兄多虑了。”

  梁庆一甩折扇:“那就是了,大家都卖四书,贤弟家的书铺凭什么胜过别人家一筹?还不是要用大刻坊的雕版,印无甚出奇的书。贤弟别说,愚兄也看上了这一处小二楼,与其浪费给贤弟开什么书铺,还不如愚兄捷足先登开了青楼。”

  说罢,梁庆喝令一声,让船工抢先一步登了岸,还故意将红纱小舟横在宋凌霄他们的船前头,不让他们靠岸。

  梁庆轻快地跃上岸去,转身冲宋凌霄拱了拱手,得意洋洋地往小二楼中走去。

  “小公子无需担心,这二层铺面是小公子的产业,谁都拿不走。”宋伯说道,“不过,小公子真的要在此间开书铺吗?”

  宋凌霄问道:“有什么不妥吗?”他是不介意集思广益的。

  宋伯笑道:“小公子要置办什么产业,自有您的考量。不过,此处原来就是小公子租给别人开青楼的,如今要改开书铺,需要先把前面的租金交割清楚。”

  宋凌霄诧异:“我什么时候把铺面租出去给人用了?”

  “这也是宋伯疏忽了,小公子,你还记得你身边原来有个童仆,叫张三的么?”见宋凌霄懵逼,宋伯叹道,“果然小公子之前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正是这张三心存怨恨,给刺客带路,才害得小公子差点丧命。”

  法外狂徒张三……?啊,宋凌霄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带头欺负他的童仆首领!

  “小公子别怕,那张三已经被主子处理干净了,只是他的亲戚还占着小公子的产业,是宋伯疏忽,没有及时清理,如今小公子既然来亲自过问,那么宋伯明天一早就着人将他的亲戚赶出京州城,顺便将这一年多的租金拿回来。”

  “处理干净”,这词儿听着特别暴力,然而宋凌霄心里只有爽快,爹办事就是杀伐果断。

  “那就麻烦宋伯处理此间事务了。”宋凌霄干咳一声,“不知道那八十两银子,是要放在哪里?”

  他不能说“我要”,只能兜着圈子让人给他,否则那债务就会扩大。

  宋伯心领神会:“自然放在小公子房中最为稳妥。”

  这样一来,宋凌霄手中就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现金,虽然不能抵消赤钱,也不能计作净钱,但至少单独出门办事的时候自在一些。

  八十两就是四万块钱,一年八十两,平均到一个月也才3333元,宋凌霄想,太便宜了吧,x龙观的合租单间都要3000块钱一个月了,这洒金河畔的地段可是相当于三x屯啊。

  另外三处门面房,他暂时用不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都租出去收租子,这样一来,他手头的现金流就稳了。

  宋凌霄心里稍稍有了些底,趁着宋伯不注意,他在虚空中调出沙盘,将【新建筑:书铺】放在东南城区贡院旁边的这处铺面位置上,只听“乒”的一声轻响,半透明的沙盘中,原来淡金色的铺面,变成了正在施工状态,读条需要三天时间。(系统内部的运作,除宋凌霄外没人能看到)

  不知道三天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从小,他就向往着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书店,现在,这愿望要成真了。

  不管这世界是真是假,攻略任务是成功是失败,在这一刻,他还是挺感谢穿越系统的。

  “天色也不早了,小公子,咱们回去吧。”

  “好啊,”宋凌霄答应道,他想说句“谢谢”,但想到宋伯的那番苦心叮嘱,便改口道,“今天辛苦您了。”

  宋伯欣慰地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宋府,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宋凌霄疲惫不堪地向宋伯道别,表示自己完全有能力自理。

  下人已备好热水,宋凌霄自个儿盆盛满热水,回来刷牙洗脸,擦身泡脚,舒舒服服坐在床边,不一会儿便瞌睡得歪斜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撑住他的头,防止他磕在床栏上。

  宋凌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瞅见来人,乖乖地叫了一声:“爹。”

  “水还热么,瞌睡了就擦干脚上床去。”宋郢将擦脚的松江白棉布递过来。

  宋凌霄忍痛用二十两银子擦了脚,坐进十万两银子买不到的紫檀木大床里:“爹,今天我和宋伯出去看了看咱们家的铺子,我想要……”

  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绷了一下,宋凌霄想起来不能主动“要”东西,否则算债务扩大,他赶紧把嘴巴给闭上了。

  “爹都听宋伯说了。”宋郢淡淡道,“你想开书铺么,不过一件小事,着下人去办就是了,何必自己奔波?”

  “嗯嗯。”宋凌霄抱着被子头,这事儿不小,很重要,但是没法展开细说,就只能哼哈过去。

  “凌霄为何突然想开个书铺了?”宋郢用被子拢住宋凌霄,阴柔秀美的眉宇间流露出疑惑之色,“你不是一向不爱看书的么?”

  岂止不爱看书,以前的傻儿子连字都不认识。

  “我……我就是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嘿嘿,这书铺可是千挑万选的好位置,将来肯定能给爹挣钱的。”

  宋郢的眉眼软化了:“凌霄,你这傻孩子,爹有的是钱,不用你挣钱,江宁的丝绸,两广的盐引,哪个不是泼天的生意,若是你有兴趣从商,爹先给你五百两银子,一艘标船,你先去——”

  “爹!”宋凌霄的心在滴血,他不知道丝商和盐商最挣钱吗?可是,结算系统不认这些钱啊!

  “好,好,想开书铺就开书铺,”宋郢见宋凌霄急了,怕他扯到(不存在的)伤口,立刻口风一转,微笑道,“宋伯还同我说,凌霄该进学了,如今看来,是该在国子监安排一下了。”

  什么?国子监?不是,他只是想卖卖书,并不想真的去学八股文啊!

  宋凌霄作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学霸,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为了不去上学而表演生病。

  宋凌霄一手扶着质地温润的紫檀木床柱,一手捂着胸口,虚弱地发出一连串咳嗽声:“不、不必告诉爹和宋伯了,我这咳嗽,约莫是前日里奔波得过分,这会儿旧伤复发,才会……咳咳咳咳……”

  床边垂首侍立着一名小童,这小童只有十二岁左右,头上还扎着两个小揪,细手细脚的,外表年龄比实际年龄还小。

  他叫云澜,前日里宋郢说宋凌霄要进学,不能没有书童,便着宋伯选了一批孩子进府,这云澜是宋郢亲自挑的。

  宋郢做事雷厉风行,第二天早上便办妥了宋凌霄的入学资格,转天就进学,给宋凌霄配备的笔墨纸砚都是第一等的,还有四书精装本,沉甸甸地装了一书篓,此时正在云澜背上背着。

  “公子身体不适,要不然让云澜去请大夫来吧。”小书童软绵绵地说道。

  “不、不必了。”宋凌霄抱起被子,装作一副要睡觉的样子,“我躺一会儿就好,你也下去歇着吧。”

  屋里静了一会儿,宋凌霄挪开些被子,偷眼看那小书童。

  只见身量单薄的小孩,正乖乖地背着一个大书篓,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宋凌霄心中的罪恶感顿时溢出。

  “你别在这儿杵着了,等爹和宋伯从外头回来,有我应着,绝不会让你担责。”宋凌霄冲小书童摆了摆手。

  云澜仍是不动,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关心地看着宋凌霄:“公子不想请大夫,云澜也懂些医理,公子不介意的话,云澜可以帮公子诊脉。”

  宋凌霄无奈,掀开被子,翻身起来:“行了,我装不下去了,不就是去国子监吗,不就是学八股文吗。”

  云澜欢天喜地地捧过一身深蓝色的长袍,伺候宋凌霄穿上,小孩手短,举着手跑来跑去,身后的大书篓一颠一颠,看得宋凌霄直皱眉。

  他穿好这身国子监“校服”,伸手从云澜背后拎起书篓,挎在自己肩膀上,向外走去:“走吧,几时上课?”

  云澜一愣:“辰时正。”

  宋凌霄拎着书篓来到外面马车上,云澜跟在后面一溜小跑,想要拿回他的书篓,奈何宋凌霄比他高、腿又比他长,他哒哒跑到马车前,才追上宋凌霄。

  “公子,书篓是云澜拿的。”云澜抗议道。

  “知道了知道了。”宋凌霄拉他上了马车,把书篓放到他怀里,“给你拿着。”

  云澜抱住书篓,脸上才露出笑容。

  马车从侧门出了宋府,约莫走了一刻,便来到三条街外的国子监。

  国子监前有下马石,上面刻着“文武百官到此下马”,马车是不能再进了,宋凌霄瞥了一眼云澜,小书童把书篓紧紧抱在胸前。

  “走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先行下马。

  宋郢真是给他找了个好监工。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进了闻名天下的国子监,走过琉璃牌坊,参观了历届科举三甲题名石碑。

  云澜眼睛亮亮的,瞅瞅这,又瞅瞅那,显然是对国子监有无限向往。

  “公子,这琉璃牌坊是三门四柱七楼式的制式,是京州城中唯一一座非寺庙建筑的琉璃牌坊,正中的这座门,叫做龙门,就是鲤鱼跃龙门的龙门,只有天子才能从正中走过,再者就是,科举考试中的三鼎甲,状元,榜眼,探花,在御笔钦点之后,这三位可以从龙门走过,意味着鲤鱼跃龙门,从此是作为内阁之储而存在了。”

  小书童用童稚之声给宋凌霄讲解,讲的头头是道,宋凌霄就像听导游讲解一般津津有味,两人一路进了正堂,面见国子监司业,在司业的指引下,分配了班级,颁发了课表,由一名典学引着进入位于莲花池畔的学堂。

  学堂里正在上课,一位白胡子老头坐在上位,鼻梁上架着金丝水晶镜,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格外严肃。台阶之下,摆放着十几张书案,书案前坐着一群摇头晃脑正在背诵课文的学生,学生旁边各有一名陪读书童,给他们铺纸研墨。

  典学干咳一声:“胡博士?胡博士?”

  那被尊称为胡博士的白胡子老头,不悦地从金丝水晶镜上头瞥了一眼典学,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充分表达了自己对打断课堂这种孟浪行为的不满。

  典学讪讪道:“新来个学生。”

  这时候,学堂里背书的学子们,纷纷往这边看过来,口中也不知道在瞎混些什么,顿时,郎朗书声乱成一团,只余意义不明的嗡嗡声。

  “啪”!胡博士拿起戒尺一敲桌沿,嗡嗡声很快熄了。

  “尊师重道,三岁小儿都懂得的道理,有什么天大的事情,非得搅乱课堂?!”胡博士站起身来,腾腾走到门前,严厉的目光直戳向宋凌霄,“你是什么人?”

  宋凌霄顿时一激灵,可不是他要打断课堂的,他完全可以等到下课再来,或者永远不来。

  宋凌霄背后的小书童也吓得抱紧了书篓,瑟瑟发抖地看着胡博士。

  “这位是宋凌霄,宋公子。”典学毫无觉察一般,大声说道,“就是昨日司业同您说过的那位宋公子!”

  插班生第一天就在同班同学们面前亮明了关系户的身份,很好,最差的开局,典学我谢谢你了。

  宋凌霄一边腹诽,一边“嘿嘿”装傻地笑。

  胡博士脸上的不屑顿时增强了一倍,他把老脸偏向班里,只用眼角瞥着宋凌霄:“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宋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

  学堂里起了一阵小小的议论。

  宋凌霄暗中皱眉,他怎么觉得,他这层关系户的身份,不仅没给他带来便利,好像还招来了麻烦。这胡博士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瞧不上宋郢,明知道宋凌霄会在进来插班进来,却处处为难,故意使绊子。

  宋凌霄忽然想到,前日里宋伯跟他说,为什么称他为“小公子”,而不是“小主子”。

  宋凌霄心中冷笑一声,既然你胡博士没把我干爹放在眼里,那就别怪我不把你当回事儿。

  “不敢当不敢当。”宋凌霄冲胡博士拱了拱手,径自往学堂里走去,四下一望,看见最后面有一排空位,他便朝最角落走去。

  宋凌霄一路迎着众学生的目光走过去,来到角落位置,这个位置简直天时地利人和,旁边有窗户可以看风景,前面又有根大柱子挡住老师视线,不管是呼呼大睡还是翻窗溜走,都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可惜——宋凌霄走到近前一看——这风水宝地已被人占了。

  桌案后、石板地面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明显不是校服的玄色暗纹短打,手脚皆有绑带系着,一看就是武官家庭出身,身材修长劲瘦,暗色衣衫下隐现肌肉轮廓,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学渣。

  此时,那学渣正睡得昏天黑地,仗着大柱子保护,肆无忌惮地打着小呼噜。

  宋凌霄含恨后退一步,在学渣隔壁的书案后坐下了。

  云澜小心翼翼地蹲在桌角,轻手轻脚地将书篓放下,飞快地取出白棉纸,给宋凌霄铺好,用镇纸压好,然后开始磨墨,一刻不停,像个小陀螺。

  周遭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下也能听见,宋凌霄抬起头,看见满堂的学生都在回头看他。

  “哼……呼……哼……呼……”只有柱子后面的学渣还在播放着安稳如常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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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凌霄冲出学堂,跑过莲花池,脚步又放慢下来。

  “诶唷!”身后撞上来个人,痛呼一声。

  宋凌霄转过身,云澜正揉脑袋。

  “公子要逃学吗?”云澜放下手,认真地说,“逃学是不对的。”

  宋凌霄看到云澜背着书篓,立刻坐下来,拉着云澜也坐下来,把书篓放在地上,从中翻找到四书精装本。

  所谓四书,就是《论语》、《孟子》、《大学》、《中庸》。

  而《大学》、《中庸》又是《礼记》中的两篇。

  古人讲究述而不作,除史书外,不像现代那样喜欢长篇大论创作专著,一个研究生论文都能写十万字。

  这四书加在一起,恐怕还没有一篇学位论文长。

  如果按照胡博士所说,近三年来科举都是从四书中选句子做题目,又从来不会出重复的题目,那么,排除掉以往大小考试中出过的句子,剩下的就是本次考试范围了。

  宋凌霄一边翻书,一边计算着。

  云澜在旁边看的奇怪,公子为什么不去学堂里翻书,却在外面下功夫?但是,宋凌霄表情严肃认真,他也不敢打断。

  宋凌霄翻完了书,抬起头,问云澜:“云澜,你知道四书加在一起一共多少字吗?”

  宋凌霄笑起自己来,云澜才十二岁,还是个小孩,怎么可能知道这些细节问题。

  “……四书之中,《孟子》最长,约有三万余言,《大学》《中庸》仅仅是《小戴礼记》中的两篇,加起来不过五千言,《论语》共计一万三千言。”云澜掰着手指算道,“四书加起来大约有五万余字。”

  宋凌霄惊讶地看着云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云澜理所应当地说:“因为云澜背过啊。”

  “全都背下来了?”

  “嗯。”云澜挺了挺小胸脯,“公子可以问我。”

  宋凌霄立刻翻开书,随机抽了一句:“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

  “王曰:贤者亦有此乐乎?孟子对曰:有。人不得……”①

  清脆的童声在荷花池畔响起。

  “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憾……”

  “故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焉……”②

  宋凌霄忍不住赞叹道:“云澜,你真是神童啊,我爹到底从哪里找到你这么个宝贝的!”

  云澜害羞起来,两只小手交握在身前:“公子过誉了。爷爷曾经说过,会背四书不算什么,须知道四书外有更广阔天地,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

  “这句我知道,以有涯随无涯,殆已。③”宋凌霄接道,前面那句可是图书馆门口经常题写的名句,不过后半句一般不会出现,以有限的人生追寻无穷的知识,多奋进啊,谁知道庄子后半句就说,这么追求准完蛋。当然不能出现后半句。

  云澜仰着头,思索道:“这句话是说,要有辨别地学习知识,并不能全盘接纳,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全盘接纳。不过,如何辨别知识的正与邪,顺与逆,还需要去体味人生啊!”

  宋凌霄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云澜脸又红了:“这也是爷爷说的,不是云澜说的……”

  宋凌霄将书塞进书篓,背在背上,拉住云澜的手,说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从现在开始,我来伺候你,你是爸爸。”

  云澜懵了:“啊?”

  宋凌霄一把拉起云澜,往外面跑,从侧门出去,上了马车。

  “马师傅,你知道有一座清流书坊,位置在哪里吗?”

  奉命等着接小公子上下学的车夫,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不过也没多问,毕竟是奉命行事。

  “回小公子,清流书坊在贡院附近。”车夫说道。

  宋凌霄只觉胸口一紧,不愧是同行,可恶啊,竟然和他一样选址在贡院附近。

  “走,去清流书坊!”

  车夫挥鞭,马儿嘶鸣一声,小跑起来,带着车轮碌碌转动,腾起一小股烟尘,马车飞快地向大街上驶去。

  与此同时,街边树影下,两名英挺少年并肩而立,一人倚着墙,睁着惺忪的狐狸眼,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另一人站在他身前,身姿挺拔,手扶佩剑,仿佛一把随时处于备战状态的□□。

  “燧哥,那小子可不像是重伤初愈的样子。”扶佩剑的少年疑问道,“你莫不是认错人了?”

  “不,他就是宋郢养在府里那个傻儿子。”倚着墙的少年冷森森地说,“我亲手把削金刃插|进他后心,怎么会认错人呢?”

  “这就怪了,燧哥,不是弁弟怀疑你,”扶剑少年瞅着同伴,上下打量,“你那削金刃,该不会是伸缩的吧?”

  倚墙少年冷哼了一声,没搭理扶剑少年的胡说八道。

  从西北城区穿过整个京州城,来到位于对角线上的清流书坊,着实花了两个时辰,宋凌霄在马车中与云澜推算了一番,心中的点子越发清晰成形。

  宋凌霄作为出版社小编辑,接触的最大两类书,不是通俗小说、社科日用,而是教辅材料和儿童绘本。

  这两种书,市场极大,只要渠道做好了,总是能挣到利润,比其他种类稳妥得多,毕竟赚的是刚需的钱,家长都希望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而这起跑线长达十几年,其间需要的教辅材料数不胜数,如同吃饭喝水一般每天都要用。

  而且,今年的高三和明年的高三又不是一拨人,只需要根据每年的考题稍加调整,就可以年年再版,长销不衰。

  宋凌霄之前决定把书铺开在贡院附近,也有此一考虑。

  如今在国子监内听了两个小时课,他的念头愈发清晰。

  大兆的科举,比今天的高考还要重要,它与其说是一次考试,不如说是一套考试体系,深刻影响到大兆每一个读书人的一生。

  最厉害的是,科举的考题都是从四书里出,根据考题作文章的方式也早有定式,就是——八股文。

  八股分为八个部分,包括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内容必须采用孔孟的笔法,不允许自由发挥,音韵和对仗上都有极其严格的要求。④

  宋凌霄虽然不是古代文学专业出身,但是对于这些也有所耳闻,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八股文的考生之一。

  不过,这座科举的大山摆在考生面前是很难,对于做教辅材料的出版商来说就简直是大福音!

  在现代,出版管理条例中有所规定,凡是教辅相关,需要有准入资格,不能谁都进来做,而且考试范围包括诸多方面,每年的考纲都会变化,因此押题卷的制作,非一人一时可以完成。

  而大兆的科举就不同了,出题范围仅在四书五万字之中,又不能出出过的题,如果从押题卷的角度,是很容易做的。

  宋凌霄踌躇满志地跨进清流书坊的大门,四面一望。

  只见门首两排通顶的黄花梨木大书架,上面陈列的均是:《历届科考题目》《会试押题大全》《乡试押题大全》《元若时文精选》……

  宋凌霄打眼望去,只觉眼花缭乱,脑袋一晕,脚下便是一个趔趄。

  草,他早该想到,他两个时辰能想到的法子,别的书店在这里几十年、上百年,能想不到吗?

安家大少在接手公司的一个月后出车祸死了。安均浅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从一个小开变成了连三线都够不着的小演员……

这是一个富二代的小开重生成三线小演员,被一路包养一路登上娱乐圈巅峰的故事

2.正剧,非小清新萌文,无现实原型切勿脑补过度!
3.背景现代架空,有BUG,考究党慎入

内容标签:强强 娱乐圈 重生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均浅 ┃ 配角:夏以琛 ┃ 其它:娱乐圈;重生;明星;包养;潜规则;年上;高干;豪门;强强;HE


第二十二章 扳回一局  “你的伤怎么样了,昨天杀青宴的场面太混乱,助理就把我送走了,都没有过去看看。”苏岩微笑着,继续说,“听说你刚上去休息,本来以琛哥不想我打搅你的,不过我任性了。没有打搅到你休息吧?”
  安均浅“呵呵”的干笑了两声,摇手说道:“没有,我刚上去也没休息,上网看新闻。”
  夏以琛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你头受伤了,少看电脑。”说着又叫来王鹏睿,让他把昨天医生开的药水拿过来,“早上也不想着抹药,坐过来,我给你抹。”
  安均浅拿不准他的意思,男人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过来。他想了想,也不矫情,站起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苏岩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似有若无的皱了皱眉,不过脸上没有更大的变化,“以琛哥说的对,要按时抹药,不然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再说我们这样的演员,也算是靠脸吃饭,应该多注意。而且小浅你又这么年轻,要是留疤了怎么样,粉丝都会心疼不高兴的。”
  安均浅低着头没说话,故意“嘶”了一声,夏以琛就问他,自己是不是太用力,碰疼了,上药的动作就变得更轻。
  “还有魏哥那边,”苏岩看在眼里,嘴角还是牵着笑,也不觉得是在唱独角戏,“你也不用担心,魏哥说会帮你澄清的。还有以琛哥对你这么好,肯定不会让你冤枉的,对不对?”
  “多谢关心了。”安均浅等他说的差不多,终于开口了,“其实本来就是误会,听说那个女人精神不正常。”说到一半故作惊讶的反问,“苏先生没有听安泽先生提起过么?最近瞧苏先生和安泽先生走的这么近我以为你都知道的。”
  苏岩抬眼去看夏以琛,不过对方没有往这边瞧,还在认真的给安均浅抹药。他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不甘心男人没反应,“安泽先生?……你肯定是道听途说的,那些八卦杂志没有真的。最近我拍戏太忙,整天都在外面跑着,怎么有时间与安泽先生打交道。”
  安均浅心里冷笑,脸上倒是一副不太肯定的样子,“上个星期我和邹姐在四环那里出活动,休息的时候正巧在二楼的阳台那里。看见苏先生和安泽先生从大厦里出来,开车走了。我还在奇怪是不是看错了……”
  苏岩脸色终于变了,可能是没想到居然被人看见了,不过职业笑容很快就拉开。安均浅继续说,“对了,还有几次我在南城的酒吧瞧见苏先生和安泽先生,本来想上去打招呼的,不过一看不太方便,好像还有不少人,我都不认识,怕冒然过去打搅你们,就算了。南城那里虽然狗仔比较少,不过还是要小心点。”
  苏岩走了,很快就告辞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安均浅气走的,反正脸色非常不好。
  安均浅得益了,就差哼着小调摇头晃脑。一个小演员居然还想爬到自己脑袋顶上作威作福的。虽然他以前没跟人玩过什么手段心悸,他总觉得那样子特别没品没身份,不过他身边想凑过来的女人男人可不少,围着他斗的也激烈。
  “我不在的这两个星期,你经常去南城的酒吧?”
  安均浅这回是真的“嘶”了一声,抽了口冷气,脑袋上的包被压的疼,一跳一跳的。夏以琛的声音在头顶上有点凉飕飕的。
  “没,没有。”安均浅赶紧从他手底下溜出来,“我哪敢呢。邹姐可以给我作证,天天通告就够要命的了,没时间去酒吧。”他赶紧解释,他和苏岩说的那些话自然是真的少假的多,只不过诈唬诈唬他。
  “就是上周在四环那里偶然看到苏岩和安泽一起走了。酒吧我没去,就是瞎编的。”
  “瞎编的?”夏以琛笑了,“你倒理直气壮。”
  虽然是瞎编的,不过安均浅总是有些依据的,他不知道苏岩的活动范围,不过对安泽以前有些了解,那个人比较喜欢带人去南城的酒吧玩,所以就瞎编了故事,不过看样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夏以琛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刚才在苏岩面前主动给安均浅抹药,这种暧昧的举动安均浅自然观察到了。夏老板知道苏岩喜欢他,这么说来,夏以琛是有意在做给苏岩看,表明了回绝他。
  安均浅也不笨,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有的。虽然在网上被掐成了渣子,不过现实中应该算是扳回一局。
  在家休息没有通告,但也同样是忙碌的一天。上午苏岩来“探病”。中午刚吃完饭安蕊就来电话了。上次小姑娘也是在安均浅出事的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安蕊问他,“哥哥,怎么回事,我看网上好多人都在骂你。尤其是苏岩的粉丝,说的可难听了。”
  安均浅想,小姑娘居然成长了,没有上了就指责自己。
  “是误会,网上都是不明情况的群众。你好好学习,别老在网上泡着瞎凑热闹。”他被安蕊缠的没办法,只好把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他们怎么这样啊。”安蕊听了就不高兴了,“这不是明摆着诬陷哥哥么。那些什么证据照片也都是骗人的,我要去跟他们理论。”
  安均浅有点囧了,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去学习。不过后来下午小姑娘又打电话来了,有点委屈和生气。说她去网上发帖子,不过被说是洗白党,还被说是什么高级黑之类的,楼下一堆人掐她,都回复不过来了,气的都快哭了。
  安均浅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怎么安慰她。
  下午又来了客人,安均浅不久前见过的,雷宗有的大哥罗正辉。
  罗正辉就带了两个保镖,还都放在了门外。看起来他和夏以琛的交情不错,两个人也不去书房谈事情,就坐在一楼的沙发那里说话。
  安均浅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回避,不过他没走成,就听罗正辉突然对夏以琛说,“最近老听小有说安浅的事情。看起来还是夏老板眼光好,我身边的人小有没一个给好脸子的。倒是安浅,我家小有看起来和你的关系越来越不错了。”
  夏以琛被逗笑了,看了看身边的安均浅,让他坐下不用上去,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比。”
  罗正辉将烟掐了扔进烟灰缸里,“我还听说王导的那个剧本,安浅选了个男三的角色?”
  安均浅看他问自己,老实的点头。
  夏以琛接口问他,“最近我在外面,魏汉跟我说了一声,不过都没有顾上问这事情。怎么选了个男三?这个角色的戏份不多,也不讨喜。”
  “我比较喜欢这个角色。”安均浅说。
  夏以琛没有反对,只是说,“喜欢?那就好好演。”
  罗正辉这才继续说,“估计是安浅接了这部戏,昨天小有突然跟我说对这部戏有兴趣,也要演演试试看。”
  夏以琛笑起来,“罗老板肯定是一口就答应了,是不是?”
  罗正辉重新点了根烟,也笑起来,“答应了。他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把男一换下来了。”
  安均浅一听,他还记得夏以琛说男一是投资方带来的,原来这部戏的投资方就是罗正辉老板。
  “那也挺好。”夏以琛说,“省的你总是不放心,怕他在剧组受欺负。另外小浅还能有个人陪着。”
  罗正辉笑了笑,隔了半天才再开口,像是回忆,“小有刚出去拍戏那会儿,家里人都反对。他还说不需要我帮他,好多人等着看笑话,那还算是好的。暗中使绊子的也不少,就等他出了事再大做文章。而小有遇到事也从来不找我,什么都要自己解决。昨天他突然跟我说要进剧组,还真是出乎意料。”
  他说着就看向安均浅,对他说,“别看小有公众形象彬彬有礼的,他那个人挺容易冲动。安浅你和小有一起拍戏,也劝着点他。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
  安均浅赶紧答应了,心里只能“呵呵”的干笑,自己和雷宗有还不知道谁更冲动一些,凑一起遇到事情,估计就是两个炮仗,一点就爆,还是双响。
  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夏以琛就让安均浅上楼去了,两个人这才去书房谈事情。
  看的出来罗正辉对雷宗有挺不错的,感情不像是假的。安均浅有点羡慕,想想自己家,想想安泽和自己的关系,就只有叹气的份儿了。同样是兄弟,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好在夏以琛也知道节制,并没有继续的意思。拿了纸巾帮他擦干净,两个人这才安静的睡了。
  安均浅是周一做手术,最近调理的很好,手术之前的身体状况不错。虽然医生说目前这种手术没有什么危险,不过也不排除非常小的概率。上手术台之前还是要家属签字的。
  安均浅被推进去先做全麻,医生就拿了东西出去让他的家属签字。因为是夏以琛安排的时间,安浅的父亲一直在外地出差,算着时间能够回来,可是谁想到火车晚点了,这个时候才下火车。当天安蕊和曹玲淑来了,可是曹玲淑不太想签字。说是没有风险,可万一没从手术台上下来,那她签了字不就是她的责任么?
  “你看我也不是他亲妈妈,我签这个字不合适吧?一会儿他爸就来了,要不等会儿再签。”曹玲淑显得很为难,拿着纸翻来覆去的瞧。
  安蕊说:“妈你快签了吧,爸爸刚下了火车,还要半小时才到呢,不能耽误时间。要不然我签吧?”
  “你签个什么?你还没成年呢。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曹玲淑瞪了她一眼。
  夏以琛也没说话,走过去将纸笔都拿了过来,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医生。那医生看了一眼签名,估计是听主治医生说过夏老板的事情,所以也没说什么不行之类的话就拿着走了。
  曹玲淑这时候也不说夏以琛签字不合适了,拉着安蕊坐在一边等着。中途的时候就问安蕊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没有一会儿手术室的灯就亮了,显示手术中。安均浅自然不知道是谁给他签的字,被带进来,医生递了麻醉药的呼吸器,他就觉得吸进来的空气带着点甜甜的味道,紧接着眼皮就越来越沉,没有两分钟就睡着了,剩下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一觉睡了很长时间,但他只觉得像是眨了眨眼睛,中间的过程一点也感受不到。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中间安浅的爸爸终于赶过来了,刚下火车还拉着行李箱子,非常匆忙的样子。听说是夏以琛签的字,脸色一下就不好了,看起来很不高兴。
  曹玲淑瞧他拉长了脸也不乐意了,大声叨唠着:“你的儿子你让我签字,万一死了我怎么陪你?万一死了你还不让我赔命?”
  夏以琛在旁边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和王鹏睿说了句话,很快就有护士过来把几个人都请到外面的等候区去了。
  手术过了一个小时,旁边的手术室也亮起灯来了。不过只亮了半小时,就有医生从里面出来,跟家属说情况非常不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然后匆匆的走了,待了几个医生又进去。围在外面的几个家属看着手术室门关上,有的似乎就要崩溃了,趴在椅子上就哭。
  好在安均浅的情况没有什么危险,手术很顺利。已经是成年人,随着成长心脏室间隔也自己修补了很多,只是有很小的一些筛子装的眼儿,修补好了手术就结束了。
  安均浅醒来的时候是大半夜,他觉得全身没有劲儿,嗓子眼里有种顶着的感觉,想要干呕,可是用不上力气,只能喉结上下滚动的吞咽,只是嘴唇都要干裂了,连点口水也没有。
  他的手脚都被绑着,以免随意乱动的时候撕裂了伤口。脸上罩着呼吸机,也没法开口说话,不过就算让他现在说话也没力气说出声来。
  他睁开眼睛是一篇黑暗,只看到床边有个人影,都没看清楚就听到了夏以琛的声音,“你醒了?别动,我叫医生来看看。”
  他说着赶紧开了小灯,然后跑出去叫医生。安均浅思维有点迟缓,等着人都跑出去了,才想着原来夏老板也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真是非常的难得一见。
  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很快就进来,然后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体温心跳和血压各项数值都稳定,没有大问题,然后才嘱咐了几句出去了。
  医生出去的时候安均浅又有点昏昏欲睡,虽然又困又没力气,但是想吐的感觉折磨着人,让他不能入睡,刚要睡着就又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夏以琛看他皱着眉,就俯身过来问他,“是不是想喝水?医生说麻药的劲儿没有过去,暂时还不能喝水,如果不舒服,我给你拿湿纱布擦擦嘴唇?”
  安均浅没力气说话,点个头都觉得累。
  夏以琛之前可没有照顾过人,更别提住院的病人了,陪床也是头一回。他小心翼翼的给弄了湿纱布,按照医生说的方法,一点点的压在安均浅嘴唇上,都不敢用力气,刚碰到嘴唇就离开了。
  安均浅瞧着他的样子,不禁有点想笑,感觉有点像逗猫,好几次纱布根本就没碰到他。他只是牵了牵嘴角,立刻就觉得伤口疼,又苦着脸皱眉。
  夏以琛也笑了,说:“闭眼睡觉,等再睁开眼睛你就好了。先别这么开心,小心伤口疼。”
  安均浅很快就睡着了,早上是被给他检查的护士弄醒的。醒了的时候麻药的劲儿已经过去了,所以也不会再想吐,不过伤口就开始隐隐的疼,弄得他更不敢动了。
  突然觉得自己又像是重生了一次,一点也不亚于上次的情况。
  夏以琛是一夜没有合眼,刚做完手术的第一个晚上,陪床的人是不能睡觉的,要一直观察着各个仪器,不然出了问题容易有危险。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安均浅瞧着西服革履的夏老板,眼睛红彤彤里面都是血丝,心里有一点小小的感动。或许是生病的人都比较脆弱?


  他安排完事情已经天黑了,有人上来说苏岩先生来了。
  夏以琛本来现在心里就烦躁懊恼,不太想见不想关的人,当然也包括苏岩。只不过想到苏岩前些时候的状况,后来罗正辉查了之后跟他说苏岩确实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而且似乎有些时间了,只是以前偶尔的量不大,最近频繁了很多。于是想了想还是下楼去见他了。
  苏岩的状况比前些时候还要不好,两腮都有些凹陷下去,一看就是瘦了很多,精神也是恹恹的。如果上次还能说是打了整容针,这次绝对骗不了人了。
  苏岩见到夏以琛很高兴,但是马上又皱起眉头来,显得很担心,说道:“以琛哥,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看起来精神很差,眼睛里都是血丝。”他说着顿了顿,“是不是安先生出了什么事情?”
  夏以琛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动。他就是怕安均浅像以前的苏锐一样,所以根本不敢泄露一点他被绑架了的信息出去。白天的时候夏以琛就强硬的打起精神,各个合作都不能推掉,晚上又彻夜的睡不着,来回的查。
  苏岩瞧着他的脸色,不禁苦笑了一下,有点就要哭出来的感觉,说道:“以琛哥,你以前肯定不会这么怀疑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安先生做了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之前的我有你细心照顾,一旦没有了,我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什么都做不了。”
  夏以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岩更是觉得伤心,“我知道你喜欢安先生,但是我真的死心不了。你和安先生的消息我每天都会听说,不过最近没有安先生的消息了。我猜是出了事情才过来看看的。”
  “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倒是要好好照顾着自己。”夏以琛终于开口了,说道:“可能你一直不喜欢听我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过得不好,你哥哥会不开心。我欠了他的,就会好好照顾你。”
  苏岩泄了气一样,嘴唇颤抖着,看起来有积分可怜,夏以琛又说:“你想演戏,我会一直支持你。如果你不想演戏,我也会给你很好的生活条件。但是你现在太乱来了,那种东西碰上了戒不掉,你以后就毁了。”
  苏岩只是点头,嘴唇还是颤抖着,半天才说:“对不起,我知道了……以琛哥不喜欢,我,我以后不会碰了。”说完了忍不住就流了泪。
  “不是我话重,你也知道里面的轻重。”夏以琛叹了口气,“我这边现在也没时间管你,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了再去看你。”
  苏岩又点了点头,不过没有走,说道:“以琛哥,我能陪你会儿么?”他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嘴唇,说道:“我,我在市里的房子卖掉了……能不能先让我住这里今天?”
  夏以琛皱眉,听他这么说马上明白过来,应该是苏岩手头的钱没有了,但是那东西又上瘾,所以把市里的房子卖了换钱。
  “我会让人看着你的。”夏以琛有些恼怒,可又没发作,说完了转身就上了楼进了书房。
  他在书房待到半夜三点才进了自己的卧室,单调的颜色感觉很冷清。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也感觉天气的确凉了。
  夏以琛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安均浅做手术那几天是要陪夜所以不能休息,这几天是安均浅不见了他睡不踏实。他忽然想到,那个人怎么消失了,还无时无刻的影响着自己。
  身体虽然疲倦,可是神经总是紧绷着,夏以琛闭着眼一直没睡着。屋里很静,突然开门的声音就显得非常清晰。进来的是苏岩,夏以琛看到那人的身影轮廓。
  苏岩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关了门就走到床边上。夏以琛一直是跟安均浅一起睡的,所以习惯了只睡半张床。苏岩慢慢的坐在旁边,然后翻身躺在空的地方。
  夏以琛没有动,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出声。他一直都知道苏岩喜欢自己,可自己喜欢不了。之前明着暗着也都回绝过了,却没想到苏岩这么执着。
  身边多了一个人,夏以琛感觉到旁边的体温。或许人的体温都是差不多的,但总觉得非常不对劲儿。他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或许就是那微小的零点一度也说不定。
  夏以琛似乎想要验证什么,翻了个身侧躺过来,手臂似乎很自然的搭在了苏岩的腰上。这是他和安均浅睡觉时候常用的姿势,挨得很近。
  夏以琛感觉到怀里温暖的体温,苏岩比安均浅瘦了一些,与安均浅身上淡淡的沐浴液香气不同,苏岩身上多了一股很浅的香水味儿,虽然不难闻,但让他不能入睡。
  苏岩被他抱住,整个人都僵硬,似乎很兴奋高兴,身体都有些微不可觉的颤抖。只是温暖的怀抱没有维持一分钟,夏以琛就起身离开了。
  他开门出去,打开安均浅的卧室门,里面黑漆漆的,剧本还放在床上,一点没有变。夏以琛没有进去,转身就出来了,站在楼梯口抽烟,烟灰掉了一地板。
  安均浅一直都是被困着,将就了一晚上,醒过来就只吃了一块面包和一碗水,身体虚弱的厉害,而且水上晚上很凉,他没有外套没有被子,一夜过去就觉得头很重,嗓子里也干裂了似得疼,浑身都不舒服,估计是冻得发烧了。


 如果他还是以前的安大少,旁人会吹捧一句,安达少太有个性了。可他现在是个小艺人,别人会说他太普通。
  安均浅发现很有可能夏以琛喜欢的是他的长相也说不定。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叫做夏以琛的男人似乎对自己的影响也很大,以至于他满脑子都是这些事情。安均浅问自己,是不是输了?真是输的毫无道理。
  但他要承认,几乎所有与夏以琛接触的人都要承认,这个男人有能力有家世,是站在顶层的王者,不论是样貌还是他的钱他的势,都很吸引人。如果他的性格能再好一点,安均浅觉得自己真的就有那么点喜欢他了。
  强大的食物总是吸引人的,他也无法抗拒。
  就在他胡乱瞎想打发时间打发饥饿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彭纯芳拿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搬着一把椅子进来,之后就关了门。
  彭纯芳坐在椅子上,然后把牛皮纸袋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把扔到床上。相片散了一床,有的飘到地上,有的飘到了安均浅的身上。
  安均浅几乎没有力气去拿照片,就歪了歪头,在他颈侧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张照片,他只需要一侧头就能看到。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不是夏以琛和苏岩还会是谁呢?他看的出来,两个人后面的背景是夏以琛的别墅院子,这两个人应该是刚从别墅里走出来。苏岩看不到脸,看着背影似乎瘦了很多,更让人怜惜了。他背对着镜头,夏以琛正对着低着头,对象是接吻的场面。
  安均浅想,八卦新闻就是这样的,大家明知道里面可信度很低,有很多无中生有的事情,但还是津津乐道,把里面的事情当做真的,不由自主就相信了。
  苏岩的皮相和安浅的比,应该算是半斤八两吧?如此一来,就算这是真的,安均浅也不会觉得多诧异。只是不诧异不等于不失落。安均浅想,自己刚才还在思考的事情,瞬间不用再想了。
  彭纯芳隔了一会儿,才笑起来,“你现在真像一条可怜虫。你估计是听不到外面的消息的,那只好我告诉你了。宝贝你的夏老板,现在和苏岩勾搭上了,苏岩这两天一直住在夏老板的别墅里,你猜他们上过几次床了?今天一早夏以琛还带着苏岩回夏家的山庄去了。”
  她咯咯的笑起来,又说:“男人还真是变得快,你说是不是?前几天还宝贝着你,今天就找了新欢。”
  安均浅就连牵一牵嘴角都觉得累,他的笑声也很低,断断续续说道:“彭小姐为什么这么高兴?这样你绑我岂不是白费了力气?”
  “你都这么惨了,还有精力来替我操心,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彭纯芳笑嘻嘻的走过去。
  安均浅笑着闭了闭眼睛,说道:“我不是替你操心,我只是笑你干了这么多都白干了。我是在嘲笑你,彭小姐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么?”
  彭纯芳气得肩膀都在抖,狠狠盯着他,开口说道:“你想激怒我么?听说你的夏老板寻找了新欢就要在我这里寻思么?你想的倒是好啊,我怎么能让你现在就死?”
  她说完了就笑起来,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有些狰狞。
  安均浅是在激怒她,彭纯芳就是变态,夏以琛突然让她的计划扑了个空,就算自己不激怒她,女人也会一气之下弄死他的。现在反而可以耗耗时间,他只希望夏以琛动作快一些。
  彭纯芳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艺人就是不一样,男人长得也这么好看,怪不得夏老板喜欢,这张脸谁看了会不喜欢呢?就算不是女人,也都将男人迷得头晕脑胀了。”她说着笑起来,“像你们这种小演员,是不是被很多人上过?就是靠着摇屁股赚人气的?不过我听说夏以琛有洁癖,不干净的东西是不会留在身边的。”
  她说着招了招手,让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过来,“那他的东西被人弄脏了,就算现在已经不在意了,是不是也会心里膈应的不舒服?”
  安均浅心里打了个哆嗦,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他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翻身都困难,更别说反抗了。
  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说道:“小姐,城南的几间酒吧被大少爷带着人给砸了!”
  彭纯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那个人似乎有些害怕了,不过还是继续说:“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大少爷说夏老板中止了合作,损失非常大,都是小姐害的,要把剩下几间酒吧也都砸了。”
  彭纯芳似乎气得不轻,猛的转过头来盯着床上的安均浅,冷笑着说道:“看来我没时间看表演了,不过演出不能停下来。”说着抬了抬下巴,对着身后两个保镖说,“好好的招待他,玩死了也没关系。这可是夏老板以前的宝贝,床上功夫应该不错,别忘了拍照录像,我还要送给夏老板留个纪念,让他看看他的心肝宝贝在别的男人身下有多放荡。”
  她说完了就跟着刚进来的人出去了,房门哐当一下就关上了。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将西服外套脱掉了,就去解皮带和裤子拉链,说道:“让咱们操个男人,我还是头一回儿。你瞧他长得细皮嫩肉的,这脸就让人看着百爪挠心,我下面都硬了。兄弟你不着急吧,让我先尝尝鲜。”
  另一个男人笑了一下,说道:“那你先来,我把录像机先支起来,别猴急猴急的,万一没录好,小姐肯定会剥了咱们的皮,你可别光爽了。”
  男人笑着说,“还是你小子定力好”,然后就把裤子踢掉了,爬上床去伸手摸安均浅的脸和脖子。
  安均浅没力气躲开,脑袋里气得嗡嗡的,耳朵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他觉得心脏不舒服,就要跳的崩裂开了一样,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男人笑着,“真是个美人,男人长成这样,要不然那些有钱人都喜欢玩男人。”他说着去扯安均浅的衬衫和裤子,动作很粗暴。
  安均浅气得全身都在抖,努力的想要挪动身体,避开扯着自己衣服的手。只是他还没挪动,忽然听到“啊”的一声,那个男人忽然一下就倒了下来,压在了自己身上,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安均浅差点被大力气压的窒息,眼前都是黑的,缓了几秒才缓过劲来。那个本来在支录像机的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的,一把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扥了起来扔在墙角。然后又把床单撕扯成细条,把那个男人绑了起来。那个男人一动不动,被打昏了也没有反应,最后嘴里还被塞上了布。
  安均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保镖做完了事情这才走过来,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上,然后把他的衣服整理好,又将自己的西服披在他身上,说道:“安先生别怕,夏老板很快就会过来。您先别出声,外面的人太多,我不能保证安全带您出去。他们一时半会不会进来,还是安全的。”
  “你是……”安均浅松了口气,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第四十七章 单飞  安均浅昏睡了一天,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深夜了。他的左手贴了个硬板放在被子外面,手背上还扎着点滴。浑身上下用不上力气,觉得很热,出了一身的汗,像是被泡在水里一样。
  他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天花板上的那个大镜子,里面的人显得很虚弱,脸色白的像张纸,嘴唇只有淡淡的粉色。
  夏以琛就坐在正对床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不过看起来已经睡着了,眼睛下面一层深深的乌青色,衬衫的领口敞开着,也不怕靠的褶皱了。
  安均浅看了夏以琛很久,才隐约记得自己是被救出来了。当时夏以琛一路抱着自己回了别墅,似乎还瞧见了苏岩。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夏以琛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带了安均浅回来,整个人才觉得疲惫不堪。医生折腾了很久,给安均浅处理了伤口,又给他复查了手术后的状况。除了手背上被割伤的口子之外没有其他伤口,主要就是低烧、脱水和长时间未进食身体太过虚弱。之后就把人抬回了卧室里,打上点滴。
  夏以琛觉得心悸不能平复,又想到安均浅迷迷糊糊的话,心里头一回没了底儿,就坐在沙发上一直守着,想等点滴打完了再去休息。中途抵不住疲倦,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安均浅没有叫醒他,他觉得男人的样子实在很累很不好,而且自己也实在没有力气张嘴说话,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夏以琛很快就醒过来了,只是打了个盹儿,没过多久点滴也快要完了,就出去叫了医生过来取针。然后坐在床边上,轻轻的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右手。手背上绑着纱布,已经将伤口处理过了。修长的指节露在纱布外面,显得很苍白。
  当时他看到医生将安均浅自己草草捆绑的止血布条打开之后,伤口因为结痂连着布被扯掉了一些,又开始流血,让人觉得有些狰狞恐怖。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会心疼一个人的。
  安均浅再睡醒是十二点多,觉得胃里空空荡荡的,有些饿的发慌。他刚动了动手,就听到邹蓉的声音。
  邹蓉瞧他行了,又是高兴又是着急,说道:“你别动别动,打着点滴呢,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她匆匆忙忙的从安均浅卧室跑出去,然后领着医生进来给他看情况。
  安均浅被摆弄了两下,各项指标正常,医生才出去了。他动了动脑袋,扫了一眼整个屋里,屋里只有他和邹蓉两个,夏以琛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去工作了吧。
  “你饿了么?厨房一直在熬着粥呢,要不要吃一点?还是渴了,我给你端水去?想上厕所也告诉我,你别害羞,你现在是病人。”邹蓉一边说着要去给他倒水,又要去给他端吃的,有点不知道先忙哪个好。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还有些颤抖,一瞧就是忍着不落泪的样子,还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安均浅赶紧开口叫住她,嗓子干涩的难受,“邹姐……我没事了,别担心,现在就是饿了。”
  邹蓉不听他开口还好,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崩溃了似的,开始一个劲儿的掉眼泪,说道:“今天早上我才知道。我听公司说你要修长假,以为是和夏老板出去旅行了,没想到是……早上赶过来,看到你的样子吓死了,整个人都没有生气一样……”
  安均浅对她笑了笑,估计是夏以琛怕消息被媒体知道,所以连邹蓉都没有告诉,“我现在很好,快给我弄点吃的吧。”
  “对对。”邹蓉赶紧擦了眼泪,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给他弄吃的上来。
  厨房里一直熬着粥,还弄了些好消化的小菜,不过医生建议先吃些半流食,他还在低烧,以免消化不良胃不舒服。
  夏以琛早上吩咐了厨房,又将苏岩送走了,给他弄了新的房子。然后把王鹏睿留下,让他给别墅加些保镖,破天荒的又留了几个护工和医护人员照顾安均浅。最后还是不放心,打电话叫了邹蓉过来照顾人,这才走了。
  公司里积压了很多事情,夏以琛一大早就到了公司,却没有心情处理。他应该留下来看着安均浅醒过来的,医生说最晚中午的时候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只不过夏以琛忽然觉得有些心虚,这也是头一次体会到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安均浅,不知道怎么面色自如的保持冷静的面对安均浅。出了这种事情,是他的保护不当。而且他又怕两个人见面,安均浅会第一句话问“昨天说的算不算?”
  夏以琛拉开柜子的抽屉,里面放了一个牛皮纸袋,是上次他想送给安均浅的,里面装着尚崇苑的房本和钥匙。不过当时安均浅说要拿这个抵债,所以又被收了过来。他将牛皮纸袋拿了出来看了很半天,最后放在桌子上。
  安均浅发现别墅里人多了,平时根本见不到什么人影,除了吃饭的时候有人在做饭之外,其他都是别墅外面的保镖。而今天不同,什么医生护工还有保姆的,多了这么多人让他都有点不适应。
  邹蓉整天都陪着她,几乎不让他动一根手指头似的,什么事情都代劳。安均浅觉得其实自己没什么事情,下午烧退了,除了乏力之外完全康复了,但是邹蓉就连上厕所都要跟着他,让他尴尬的不得了。
  “邹姐,夏老板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么?”安均浅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以前这个时候夏以琛早就回来了,今天连个电话也没有,“还有,你要住下来么?都九点多了,晚上多不安全,赶紧回去吧。”
  “我又不是小姑娘。”邹蓉说着皱了皱眉,“夏老板应该还在公司里。”
  她心里是对夏以琛有些不满的,邹蓉一直以为夏老板是绝对好男人的角色,不出去乱搞也不会怎么限制安均浅的活动。只是这次出了事情,安均浅还没醒过来,夏以琛就去了公司,中间也不闻不问的,晚上也不回来,怎么看都是不关心的表现。
  邹蓉不会明白夏以琛显得想法,安均浅是压根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夏以琛晚上一点多才从公司出来,回去的时候别墅里已经都关灯了。他上了二楼,安均浅的房间不会锁门,直接进去。床上的那个人已经不用再打点滴,平躺着两只手都搭在被子外面。
  他走过去,也不敢开灯打搅到安均浅休息,放轻了动作坐在床边上。
  安均浅其实没有睡着,他白天一直在床上休息,邹蓉不让他随便下床,所以一直醒了睡睡了醒的,结果晚上就根本不困。夏以琛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睁开眼睛就已经能辨认出来了,脚步声听多了也是会熟悉的。
  他感觉到夏以琛坐在身边,床垫凹陷下去,他的身体也跟着有微不可见的倾斜。然后就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头发,手指顺着他的额头划过鼻子在嘴唇上来回摩擦。
  或许是屋里太暗,夏以琛并没看到安均浅的睫毛在颤抖,只当他是睡着了。他将牛皮纸袋放在床头柜上,觉得胸口里有股气顶着不能纾解,不禁叹了口气。
  指肚在柔软的嘴唇上轻轻摩擦,似乎能感觉到呼吸的气流轻轻扫过。夏以琛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无能为力,他总觉得自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只是这次却没有办法。


第四十九章 约会  安均浅在拍摄点每天都很忙。贺勋也是追求完美的人,不论上面给的时间有多紧张,都要做到他心里最好的才罢休。所以大家几乎连轴转,没什么休息的时间。
  他不能跟着夏以琛回去,但是当天就订了一束价值不菲的玫瑰花,让人送到华影大厦去。然后连着三天都订了一样的花,天天让人送。只不过安均浅现在生活也有些拮据,第一次知道要省着钱,不能大手大脚的,甚至连签个保姆助理都要思考。所以再往后就只能每天送一只玫瑰花了。
  华影那边,刚开始还以为是夏老板订了花要送人,可是连着这么多天,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儿了。有人在背后说,其实他偷偷听到送花的小哥说这些花是买主人在外地,所以托他们这里每天送过来的。
  这消息可够爆炸性的,原来不是夏老板追人,而是有人天天不断的在追求。大家又开始议论是哪家的千金这么豪爽,而且也不见夏老板拒收或者不高兴,就更加奇怪。
  安均浅拍戏休息的空档会给夏以琛发一些“骚扰”短信,就像是“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芹菜”这样没头没尾,甚至没有意义的短信,让人摸不着头脑。夏以琛回的非常简练,看起来有些不解风情,不过回复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两分钟,不论什么时候。
  这让安均浅乐此不疲,他以前交女朋友的时候,对象就喜欢发发短信,说是情趣可以增进感情。当时安均浅觉得特别无聊,经常是看过就忘了,连回复也没有。现在倒是热衷干起来无聊的事情。
  在剧组里,几乎每个人对贺勋都有偏见,认为他不好相处、大牌、龟毛、刻薄、眼高于顶等等。安均浅是对他看法最好的一个了。
  他踏入这个圈子还不到一年,但是算是看得透彻的。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不同的角度,让他明白的比较全面。像贺勋这么倔强这么执着的人,似乎太少了。
  剧组拍摄的期间也有几个投资方照过来,说看了剧本虽然是偶像剧,但应该会很卖钱,想要加些软广告合作一下。不过贺勋基本都拒绝了,觉得那些人加的太多,或许妨碍到了整体效果。
  要不然就是上面看上剧里哪个小演员了,让去陪一下,就给钱投资之类的,贺勋也没答应过。
  上次唐轩在他这里还吃了亏,谁知道贺勋压根就没跟安均浅说那件事儿,让他在夏以琛面前有些尴尬。结果两个剧组同一个拍摄点,剧组之间也是要排辈分的,贺勋这里占不到好处,被排挤的拍摄进展更慢。
  剧组在拍摄点拖了好久,不是导演不满意就是唐导剧组要用地方不能拍摄,进度极其缓慢,好多演员都意见很大。
  李慧芹就不乐意了,“不是说好了就在这里拍两个月?现在又多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走啊?这里什么都没有,早知道就不接这部戏了。”
  她没当着贺勋的面,就是背地里老唠叨,其他人不想招惹她也就当没听到。跟安均浅比较好的小演员听了噗嗤一笑,小声说:“公主又开始发难了。她怎么就不念着贺导点好的。我听上次一个场务说,有个人看上公主了,说长得好看,让去陪吃饭,贺导都没同意。就她那个白眼狼样,还不如让她去陪,咱们没准还能换换伙食。”
  “你小声点,小心她听到了。”安均浅不太在意,给夏以琛发着短信,抽空说了一句。
  “我看她没准还埋怨贺导怎么不让她去呢。”另外的人哼了哼鼻子。
  下午是室外拍摄,这次没有雪了,开始下毛毛雨,天气也挺凉的。贺勋让他们去换服装,然后趁着雨不大先拍一会儿,雨大了就换室内的场次。
  安均浅换了衣服出来,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他吓了一跳转身更是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邹姐?”
  邹蓉一身运动装,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拎着一个,有种刚下飞机的感觉。差不多半年没有联系过,对方几乎一点也没变。突然见到,让他觉得非常感慨。
  “我在找工作呢,听说你弄个了工作室,也是老板了。安老板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是科班出身,助理保姆经纪人三合一。”
  安均浅被她弄傻了,说道:“你找什么工作?”华影的签的助理至少是五年的合同,怎么算也没有到期。
  邹蓉笑了,说:“夏老板跟说我你在这里,问我是想继续在华影工作,还是来找你,说你缺个像样的经纪人。我就说要过来,和华影解约了,幸亏不用付违约金,不然把我卖了也不够钱。”
  安均浅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想到夏以琛每天简洁甚至不超过五个字的短信回复,那个人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他也不想矫情什么,只觉得头一次认真追人,这成效挺不错的。
  “我可没有夏以琛阔气。”
  邹蓉瘪嘴皱眉,“都三合一助理了,安老板真小气。”
  安均浅打了个寒战,“邹姐你别玩撒娇,我觉得心脏有点不好。”
  他们说了几分钟话,很快其他化妆的演员也就差不多了。李慧芹穿着校服短裙出来,冻得直打哆嗦,估计就要哭了。贺勋那边的场景布置也就绪了,嚷了一嗓子让他们快过去。
  安均浅让邹蓉把东西放在车上,然后就跑过去。他们刚准备开始,忽然就瞧见唐轩带着人过来了,大摇大摆的,说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我们现在要拍了,三小时之后你们再过来。”
  贺勋当然不想答应,脸黑的很难看。只不过唐轩那里根本惹不起,后台太硬,只能忍气吞声。贺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黑着连转身回车上去了。
  邹蓉刚放好了东西过来找安均浅,就瞧他们说不拍了,奇怪的问:“怎么不拍了?”
  安均浅说:“唐导那里要用场地。”
  “唐轩?”邹蓉更奇怪了,“那你们这就回去了,就不拍了?”
  安均浅说:“应该是先拍室内,等着唐导那里用完场地再回来。”
  “真够折腾的。”邹蓉有点看不过去了,这都弄好了,说让地方就让地方。她来的时候也知道唐轩在这里拍戏,不过听公司里说,早就应该换地方。一看这场面,心里也明白了一些,估计是两个导演不对盘,被排挤了。
  唐轩站了场地,还没怎么着,那边邹蓉就过来了。唐轩见着她有些惊讶,然后一想安均浅在这里,邹蓉之前是他的助理。他还以为夏老板走了就走了,没想到还是挺重视安均浅的。
  邹蓉说道:“唐导你不是该带着剧组回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耗着。”
  唐轩打了个哈哈,说:“有几个地方没拍好,要返工。”
  邹蓉就听说来他是故意找茬,“小浅那边说是两个月就完事的,结果现在都两个半月了还不能走,时间拖这么久肯定有唐导一份责任。夏老板那里不说话,肯定是着急,要不然也不会让我过来。”
  唐轩表情有些纠结了,又听邹蓉说:“唐导你还是快点把这里弄好吧,本来就是挂个名,让副导接着拍。我临走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夏老板跟下面说要拍一部剧的续集,准备让你回去。”
  唐轩一听,本来就不想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拍偶像剧,这回就高兴了。也不打算和贺勋折腾了,然后让大家收拾收拾,返工也就过去了。
  安均浅奇怪的看着回来的邹蓉,说:“你去找唐导了?”
  “我可没说什么。”邹蓉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也知道很快就瞒不住了,说道:“夏老板想让你早点回去,唐导这里瞎捣乱,我是怕他又惹到夏老板,就去提醒一下。”
  安均浅皱了皱眉,他虽然也不喜欢什么远距离恋爱,不过他更不喜欢被夏以琛照顾包养。就算追不上夏以琛,也至少不被别人看瘪。
  “这里拍完了,还要去别的地方拍两三个月,也还是不能回去。”
  邹蓉敷衍了一下,没跟他细说。正好场地让出来了,贺勋又叫人过去继续拍戏。
  其实夏以琛也明白安均浅想的什么,所以只是临走那天问了他要不要一起回去,答案他一直都知道。
  本来夏以琛以为安均浅厌恶自己,所以要离开。但两个人又见了面,对方的主动,让他觉得有希望。这才忽然明白,或许安均浅不是想离开,只是想要一些平等的自尊。
  他打听了安均浅的剧组,拍摄期一共四个月,就是说四个月两个人几乎不能见面。而更坏的消息是,唐轩在这边变向给他们又拖了半个月。结果夏老板就不乐意了,找了邹蓉过来,问他愿不愿意跟着安均浅,这回是去当经纪人。邹蓉一口就答应了,夏以琛没有跟她解约,工资照付。
  不得不说夏以琛想的够长远,他知道安均浅就算拍完这部戏,也许可以回来待几天,之后又要接戏离开。所以特别找了金牌的编剧,将傅天哲那部戏做了续集,准备把唐轩招回来当导演。
  当然上一部剧傅天哲已经死了,但是这年头早就不缺什么穿越情节。续集主角就是这个悲情的大少,重生到别人身上最后走向商界巅峰的故事。
  这样一来让唐轩是找安均浅继续演傅天哲的角色,满足了安均浅的需要,又能把人弄回来,自然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夏以琛都准备好了,却一点也不焦躁,一点也没透露给安均浅。
  每天都会有玫瑰送到办公室里,其实夏老板对玫瑰的香味有一点不喜欢,刺激的有点头晕头疼,不过从来没让人扔过,最多是不摆在办公桌上,离得远一点。
  又过了两个月,安均浅的剧组才紧赶慢赶把所有镜头都拍摄完,大家几乎脱了一层的皮。安均浅当天下午就让邹蓉给他定了飞机票,准备回去。
  他离开这里整整八个月,再回来感觉有些不一样。下飞机的时候还遇到粉丝和狗仔队,弄得有些狼狈。


第五十章 雷宗有番外  两个人自从坦白了之后,罗正辉自然没有再随便带人“回家”。雷宗有的脾气可一点都不温顺,惹急了也是不好糊弄的。
  再说,罗正辉本来就是一心都铺在他身上的,之前找的好多小演员也都是和雷宗有有那么一点相似。现在有了正主,也不需要再去找替身。
  只不过逢场作戏总是需要的,尤其应酬的时候,这种事情少不了。
  夏以琛忙的时候,安均浅就会来找雷宗有,两个人偶尔也会去娱乐城喝个酒。结果好巧不巧的,他们刚进去上了十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一群人走过去,其中有个熟悉的人影。
  “是不是罗老板?”安均浅随口问了一句。
  雷宗有本来没注意,回头去瞧,果然就瞧见罗正辉的背影。不过罗正辉旁边还跟着个女人,一身艳红的露背短裙,大冬天的也不觉得冷,整个人都贴在罗正辉身上。
  这个女人安均浅也认识,现在小红的一个女星,据说刚十八岁,长得自然又嫩又甜美。
  雷宗有也没说什么,就和安均浅走了。
  罗正辉是出来谈合作的,导演特意叫了女一号过来,明着暗着暗示了好几次,如果罗老板喜欢可以将人带走。女人长相是不错,也知道巴结和发嗲。若是以前罗正辉就带走了,不过现在只会让他厌烦。
  谈完了合作,罗正辉就告辞准备回去。女人说要送送罗老板,结果一直跟着坐电梯下到地下车库里。
  雷宗有坐在车里,就瞧见女人扒在罗正辉身上,仰着头似乎在接吻。他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倒是吓着了安均浅。
  “怎么了?不是喝多了吧。”
  “没事。”雷宗有直接开车走了,也没有下去找罗正辉。
  女人倒是投怀送抱来着,罗正辉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就把人推开了。
  晚上罗正辉回家之后,自然没有看到雷宗有,手下人说小少爷回剧组去了。罗老板还以为是突然有工作,根本没多想。
  结果雷宗有就在剧组待了一个多月都没回去,中间还让八卦杂志挖到了绯闻。
  罗正辉看到报纸,绘声绘色的报导了雷宗有和一个女星的暧昧和互动,很巧的那个女人就是上次在娱乐场见到的。
  罗正辉给雷宗有打了电话过去,打了两个都没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忙着拍戏。最后直接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剧组去。
  雷宗有刚拍完戏,结果就看到了走进来的罗正辉。大家看到罗老板,这简直是稀客,而且还是投资方,当然要去巴结。只是罗正辉都没多留片刻,直接带了雷宗有回罗家去。
  过了几天,安均浅再见到雷宗有的时候就问他,“你的老底怎么被人扒出来了?”
  雷宗有黑着脸没说话。
  罗正辉明目张胆的到剧组将人带走,之后乱七八糟的八卦自然少不了。圈里又是沸沸扬扬的,好多人开始一点点扒他们两个人。有说是包养关系的,有说是罗老板看好雷宗有的,后来才有人扒到他们是兄弟。结果这么劲爆的消息一下就炸开了锅。
  罗正辉对此一点歉意都没有,还说是雷宗有的问题,不是他突然闹绯闻,也不会被曝光。而且还对雷宗有做了某些“惩罚”。
  雷宗有气得不行,明明是他先去“逢场作戏”的,自己这里莫须有的却被当做把柄。结果罗老板被质问的时候,还脸色坦然的绝不承认。但是转口又说,自己可以任他“惩罚”。
  雷宗有都没搭理他,罗正辉是什么人,虽然罗家早就洗白了,可是混过这个的危险永远少不了,罗家的老大身手绝对过硬。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惩罚谁,倒变成投怀送抱了。


  安泽正在和罗正辉说话,雷宗有也已经来了。看起来雷宗有也不怎么待见安泽,那个人是一点也不掩饰,明摆着巴结讨好,让他觉得看不惯。
  其实夏以琛和罗正辉也不一定就是喜欢这种溜须拍马,明摆着巴结的人。只是和这种人合作,有的时候能省掉许多废话。
  雷宗有瞧见安均浅就站了起来,跟罗正辉说:“我和小浅到外间去说话,你们在这里聊吧。”
  罗正辉点了点头,夏以琛就说:“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到外面去玩会儿,让钟经理带着你们到处转转。”
  安均浅随便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跟着雷宗有出去了。
  他们两个只是在外间沙发上坐着,没有出去玩什么。雷宗有说:“我昨天刚回来,苏岩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也听说了,这次倒是解恨了,希望他在里面好好接受治疗,那种人没病才觉得新奇。夏老板这次处理的够干净,你的人气没受影响,反而高了这么多。看来夏老板对你还是很上心的,是我白担心了。”
  安均浅笑了笑,想到容宴的事情,就觉得非常感慨,他们两个发生的事几乎差不多,只是结局却差了这么多,“你担心什么,不是跟你说没问题么。”
  雷宗有说:“你越说没问题我越担心。有容宴的事情在前面,难免会往坏了想。要是万一夏以琛也像卢远那样,你岂不是也要跑到国外去?”
  “现在你放心了。”
  雷宗有点头,说:“本来想单独约你出来的,不过听罗正辉说晚上就有饭局谈合作,夏老板会来没准会带你,所以我就跟过来了。”
  “是和安家谈合作么?”安均浅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雷宗有冷哼了一声,说:“什么谈合作,我看是安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来和夏老板那边合作着,现在又想把他安家一个什么表妹介绍给罗正辉认识。你说这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不过了?”
  安均浅有点反应不过来,想到刚才进去,里面似乎是有一个女人。他还以为是谁找来陪酒的小演员,原来是安泽带来的。按理说安家的人安均浅怎么会有不认识的,也没听说有什么妹妹,对那女人真不认识,不知道安泽哪里找来的。估计是要巴结罗正辉,想着沾亲带故之后好做生意。
  “安泽那边野心可不小。他刚开始还想着送夏老板一个小艺人,不过看夏老板对你很好,就改去巴结你。这回又巴结上罗正辉了,也不掂量着他安家有几斤几两。”
  安均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以前在安家待过那么久,虽然现在只剩下纠结和尴尬,但也不好说安家的不是。只是觉得今天雷宗有似乎特别的容易动气。
  他们聊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那个安家的女人坐在罗正辉身边,在给他点烟。不过那样子非常暧昧,凑得很近,又软绵绵的不带骨头似的,几乎全身都靠进了罗正辉怀里。
  雷宗有本来心情就不好,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结果安泽就一个劲儿的巴结,还把女人往罗正辉那边推。安泽可不知道罗正辉和雷宗有的关系,还想着让雷宗有帮忙推助一把,谁想打错了算盘。而罗正辉那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态度又很暧昧不明,让他更加不高兴。
  安均浅回来之后就坐在夏以琛边上,他晚上还没吃过饭,肚子也有些饿了,但是看到对面的安泽就没什么胃口,有点精神恹恹的。
  那边雷宗有可不是,一坐下来就拉着脸子,什么都不说光低头吃饭。中途安泽讨好他,想让他帮助自己撮合罗老板和安家表妹,他也当没听见都不带抬头的,让安泽有些下不来台。
  罗正辉装着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儿,笑着和安泽又寒暄了一句,然后低声在雷宗有耳边说:“慢慢吃,小心噎着。”


便饭也没吃多长时间,主要就是说说拍戏中间遇到的苦难,还有让过柏和安均浅熟悉一下,免得拍戏的时候过柏紧张。
  吃饭的中途夏以琛就来电话了,安均浅打了一声招呼,到外面去接。
  夏以琛说:“你最近也挺忙的,也不回家了。”
  “你也不回家,我一个人回去干什么?还不如在剧组里,还能多睡几个小时。”安均浅说。
  夏以琛低笑着开玩笑说,“你是在抱怨我工作忙冷落了你么?”
  安均浅翻了个白眼,只能干笑了,说道:“你一点也不适合这种口气。”
  “这段时间有大合作,还有个投标项目。忙过这段就能闲些时间,想不想出去走走?我们可以去外面转转,度个假放松一下。”夏以琛说。
  安均浅说道:“夏老板又要放年假了?我这边的戏可走不开。”
  “七八天左右的时间,我觉得卢先生也不会太着急的,好剧本当然要慢慢拍。”夏以琛又说:“你们什么时候聚餐完了?要不要我一会儿去接你。”
  “不用,离剧组也不远,一会儿大家一块回去就行了。”安均浅说着顿了顿,又道,“还有卢远的事情,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
  “当然,”夏以琛说:“当然要告诉容宴,你自己的事情还纠结不完,就别去帮别人操心了。这件事情还是告诉容宴,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有权利知道。”
  “我就是怕他心软。”安均浅叹了口气。
  “容宴那个人决绝起来,可一点也不心软。”
  “行了,我明天找个时间和容哥说吧。”安均浅说,“现在要回去了。”
  他挂了电话,就准备回包间里去。外面已经天黑了,路灯不多,所以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灯就显得很亮。
  安均浅只是无意识的扫了一眼,很普通的车,没有什么新奇的。只是他刚推开门,就看到过柏匆匆忙忙的走出来了。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过柏说:“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吧。”
  安均浅都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他快步的走出小饭馆,玻璃门上挂的铃铛叮当叮当的响。过柏出了门就走到商务车旁边,然后来开车门,没有马上上去,皱着眉头和里面的人说了什么,似乎有些不情不愿,但是最后被里面的人拉了上去。
  商务车这才开走了。
  安均浅将包房的门关上,说道:“过柏他急匆匆的,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唐轩看了他一眼,说:“应该不是,他说他爸来接他了,所以要先走。”
  安均浅点了点。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就结账打车回了酒店。
  第二天安均浅的戏份不重,下午收工的也早。他想了想就没有给容宴打电话,干脆直接过去找人。
  容宴做了小小的整容手术,只是微调了一点,但是整体给人变化很大。夏以琛找人给他弄了新的身份,平时工作就是接一些翻译之类的。不怎么出去到公司里坐班,虽然收入肯定没有以前高,但清净安稳是真的。
  安均浅到了楼底下给容宴打了个电话,容宴在家里,他就直接上去了。
  两个人虽然经常有联系,不过因为安均浅拍戏很忙的缘故,也有不短的时间没有见过面。容宴听说他已经到了楼下,当然很高兴,他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平时都是独自一人,难免会孤单。
  容宴的公寓是安均浅给找的,地方还不算太偏僻,但肯定不是市中心,免得人太多万一有个意外。


  他上来的时候容宴已经给他开了门,两室一厅的格局,空间不大却显得挺空旷的。
  容宴说:“怎么突然来找我了?你不是天天拍戏都快忙死了。”
  安均浅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跟他立刻直接说:“最近这段时间比之前好多了,现在好歹还有空闲的时间。”他说完了顿了顿,“你还记得上次跟着我去剧组的事情吧?”
  容宴点了点头,安均浅继续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当时被人偷拍了,你也在相片上,不过狗仔没认出来就是你。不过……”
  容宴看起来也不太着急,说道:“不过什么?”
  “照片被卢远拿到了,他找到我来问你现在在哪里。”
  容宴神情似乎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缓过来,也没有太过惊讶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现在接的这部戏的投资方就是卢远。”安均浅说着将剧本放在茶几上,拿给容宴瞧,又道:“我当初愿意接这部戏,也是因为觉得戏里的主角很像你,知道卢远是投资的时候有些惊讶。”
  容宴笑了,“所以你在犹豫是不是要告诉我?”
  “如果我说早就知道了,你会是什么反应?”容宴拿起剧本来翻了几页。剧本是安均浅用的,所以上面有些标记,都是背台词的时候画上的批注。
  安均浅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嘴唇碰了几下都没说出话来,他本来想要怎么样安慰容宴一下的,可完全没有想到容宴会是这种反应。
  容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肯定犹豫要不要告诉我。怕我一时心软就又回去找卢远,万一以后再被他伤了怎么办,是不是?”
  安均浅点了点头,做错事情不是没有改正的机会,只是没有让人信服下次不错的理由。
  容宴说:“我会心软,我会犹豫,因为我还是很喜欢卢远,最好的时光都为了这个人奔波在娱乐圈里了,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骗别人也骗不了自己,我还是在乎他的。”
  “可是,”容宴又说:“可是我真的怕了。那种失望到绝望的感觉,一个人觉得死亡才是解脱的时候……我也许会用后半辈子回想怀念,继续想着他。但是没有勇气再见他,更别说重头开始……”
  安均浅又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没体会过的事情没有权利去点评别人的作法,谁也不是他人,谁也体会不了他人现在的感觉。
  “你不用想着安慰我,这些其实都过去了。”容宴说:“最难受的时候早就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有点隐隐约约的疼,但是真不值一提了。当初听说你出事情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真的没想到这种事情自己经历了一遍,结果身边的朋友又要经历。好在,夏先生没有把你推出去。我当时真的非常非常羡慕……甚至想过,如果当初卢远不做那样的澄清,不管因为什么都好……”
  安均浅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已经过去,就别再想了,苦恼的还是自己。”
  容宴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刚到外国的时候几乎天天都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像过电影一样,吃了安眠药都不管用。”
  他说着又翻了翻桌上的剧本,这才说:“几个月之前,我在网上看到有人在找编剧,我本来是为了多接了一份活才准备试试的。演了这么多年戏,剧本看过不少,当初上学的时候也写过点东西,所以就看了小说准备试试。最后越改越多,感觉像是在写自己的故事。”
  安均浅看着桌上的剧本,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没有开口。
  容宴说:“后来我写了前面一段,就按照要求把剧本发了邮件过去。发邮件的时候我才发现,对方应该是卢远,他的私人邮箱我还是记得的。我当时觉得世界太小了,居然这样都能让我再遇到他。但是我又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说白了是害怕心悸。”
  当初容宴就不打算再把剧本写下去。不过卢远居然回复了,希望能和他联系一下,最好见面细谈,觉得他改编的剧本非常好,想要继续合作。
  容宴没有联系他,但是过了几天,心里也不踏实。他总是回忆着自己以前的事情,似乎真的有种记录下来的冲动,后来就真的将剧本改编完了。文章被他改了很多,但是也有很多加工,不单纯是自己的故事。


节目录制到中间的时候,主持人问了一个问题,然后一个主要嘉宾回答着就开始话题跑偏。最后不知道怎么聊起来的,就聊到了容宴的问题。
  主持人说:“我听说几位都和容宴合作过呢,大家对他有什么看法吗?我听说他是个gay呢。”
  安均浅听着她“吗”啊,“呢”啊,“吧”啊的装嗲就觉得鸡皮疙瘩乱掉,又听到她说容宴,就非常不高兴了。毕竟大家都以为容宴过世了,就算是对死者的尊重,这种时候谈起来也不该是一副有料可挖的态度。
  几个嘉宾都说对容宴的印象挺不错的,“是个好演员啊,工作非常认真的。”
  “是啊,戏感也很好,算是圈子里的前辈了吧。”
  “合作过两次,虽然也没有真正的对手戏,不过还是很佩服的,从来不会耍大牌。”
  大家一个人说了几句,然后坐在安均浅旁边的一个女人就突然开口了。给她安排的位置也是挺偏僻的,估计没什么名气。
  “我也跟容宴合作过一次,还是非常非常早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他估计刚出道的。”女人一脸神秘的说着。
  导演让摄像把镜头转过去,似乎觉得有的可以爆料了。主持人很快速的反应过来,就转过身问她,“是吗?我看你还很年轻的,原来也是出道早的前辈呢。给我们说说一些新鲜的事情好不好?”
  女人抢了镜头,脸上立刻笑的浓了,然后就开始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越说越肆无忌惮的样子,录节目而已,大家都是半真半假的说。她越说越高兴,最后就有点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起来:“当时容宴刚出道哦,然后我就在那个剧组里演个小配角。有一场戏是下午拍呢,里面有我和容宴的角色。后来我们吃过了午饭就在剧组里等着,到时见了也不见他回来,打电话也是他的经纪人接的,说是他不舒服啊,让我们等等,马上就过去了。”
  “容宴病了啊,然后呢?”主持人夸张的做了个表情,感觉像是听惊悚鬼故事一样的反应。
  女人又说:“然后啊,我们就等着呗。那个时候容宴虽然是刚出道,可是红的呐!一出来就被捧红了。我们都是些小角色啊,有什么办法。可是他居然迟到了四个多小时啊,我们从中午等到天黑了,人还不见啊。”
  “都等到天黑啊?”主持人惊讶的张大嘴巴,说道:“我一直都听说容宴为人很谦和的,从来不会耍大牌,原来他前期还是很大牌哦。”
  女人点头,接着说:“然后导演又给他打电话了,这回是助理接的,还说容宴不舒服呢,一会儿就过去的。我在旁边一听就火了,然后把电话抢过来就骂了那个助理啊!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呢,结果容宴就马上赶过来了!你说逗不逗?”
  “真的吗?”主持人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然后观众适时的开始笑。
  安均浅在旁边听着脸都黑了,这明显的不可能是真事,也不知道里面有一句真话没有。主持人瞄了一眼导演,没有喊停的样子,就继续说:“还有然后吗?他就这么来了?被你骂过一次,以后就不敢耍大牌了吗?”
  “当然不是啊。”女人抢镜头上瘾,兴致勃勃的继续说:“怎么可能就这样改邪归正呢!然后容宴就来了剧组,看起来精神很好的呢,完全没有生病的样子。他被叫过来就不高兴啦,脸可臭了,就开始指着导演的鼻子骂人啊,说什么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可以休息么?打两个电话来催是什么意思。”
  “是吗?!”主持人又惊讶的说:“真没有想到啊,容宴以前是这样的呢。”
  “是的呢,”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道:“结果我就看不下去了,我好生气啊。虽然我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名气啊,但是真的好生气。我就突然走过去,然后就扇了他一个大大的耳光啊!他没有想到啊,结果都没有站稳的,一下就被我扇倒了。”
  “什么?!你扇了他耳光啊!”主持人配合的惊叫起来,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脸见鬼的样子,说:“你竟然打了容宴耳光呢,你怎么这么厉害?当时怎么打的呢?来来,我们要来示范一个嘛?看来容宴是被你打醒的啊,他以后是不是就不敢再耍大牌了?才是我们大家现在记得的样子?”
  女人用力的点头,说:“那我就跟你示范一个哦,我当时就这么过去,然后抬手就用力的抽上去啊。他脑袋都被我打偏了,没站稳摇了两下就摔倒了呢。”
  她跟主持人配合着,简直就像两个疯子一样。在场的嘉宾差不多都是一线有名气的艺人,脸上都有点不好看。这明显的是瞎掰乱造,而且让他们非常的不耻,人都已经过世了,还踩着死人往上爬,也不怕遭报应。


安均浅本来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情,就坐在沙发上等着夏以琛,说好了晚上到别墅院子里去支架子烤肉。他随手就把电视打开了,然后一下一下的按着换台的按键,把电视拨的飞快,其实没有想要看什么的意思,就是有点无聊。
  傍晚的时候娱乐新闻是最多的,安均浅正好拨过来就将遥控放下了,准备去打杯水喝。电视里正播着关于安国地产的事情,说安国地产正在开发的新楼盘因为某些原因发生事故,具体原因还不知道,有施工的工人失踪。
  安均浅一愣,下意识的就仔细听了两耳朵。安家还不只这一件事情,除了工地事故之外,又有人曝光安泽挪用公款等,还在沿海的赌船上发现安泽连着开房,据说输了一个多亿。
  本来安泽现在是安家说话的人,基本上什么事情也都是他做主了,就算去赌输了钱也没人会怀疑他挪用公款,不过安家之前一直傍着夏家和其他几个豪门世家,做了几笔合作,所以资金也不单单是安家自己的了。这么一来,这件事情就变得大了。
  夏以琛就等着安泽出问题,可以说这些事情或多或少也有他参与的份儿,所以根本就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他几家也都通了气,准备把安家分了,等着看笑话。
  安均浅没想到安家会出这么大的事情,或许是祸不单行,电视里还报道了安正旧病复发,昏倒在去公司途中的消息。现在已经给送到医院去急救了,没有最新消息。
  安均浅在安家里待了小三十年,虽然以前过的不怎么开心,后来又发现自己的一切只是个代替品,更是心里不舒服有疙瘩。但怎么说都是被安家养大的……
  夏以琛打完了电话,看见安均浅拿着水杯在愣神,说道:“我忙完了,出去烤肉吧。”
  “嗯。”安均浅答应了一声,就跟着他出去了。自己没有势力没有钱,就算是想也帮不了安家,而他也没有立场让夏以琛去帮忙。
  夏以琛将烤好的鱼和扇贝都拿给安均浅,说道:“怎么刚才还开开心心的,现在就没精打彩了。是不是饿蔫了。”
  安均浅不会同情安泽,从一开始他就算计着也是咎由自取。但是安泽这么一出事情,肯定会牵扯到安家,安家这么多年就算完了。
  安均浅有些烦躁,三十年的感情,别人他不清楚,但自己的心总是肉长的。他接了夏以琛递过来的烤鱼,咬了一口还烫了舌头。
  夏以琛有些哭笑不得,给他递了一杯加冰块的饮料,说道:“小心烫,心不在焉的,一会儿又该被鱼刺扎着了。”
  安均浅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夏以琛倒是接着说:“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情,可能再过两天就必须回去了。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在这里休息两天。”
  安均浅知道他说的事情应该就是安家的问题,就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以后没事了再来,反正时间多的是。”
  夏以琛笑了,说道:“嗯,时间多的是。”
  两个人又在别墅待了两天的时间,第二天晚上就坐飞机回去了。安均浅这两天没有睡好,晚上有点失眠,总是想着安家的事情。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更休息不好了,下飞机坐在车里倒是被晃悠的睡着了。
  到了家门口,夏以琛也不想吵醒他,就把他轻轻的抱起来,一路抱紧别墅里,直接上了二楼,将人放到床上去。
  安均浅睡着的时候也皱着眉,似乎很不安稳很不踏实似的。夏以琛知道他心里有事情,但又不愿意跟自己说,所以一直也装着不知道没有刨根究底的去问。不然问了没有结果,反而让人更不舒服。
  安均浅睡的不踏实,做了好多的梦,梦到很久以前的事情,梦到安家的别墅,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梦到母亲抱着自己哭,梦到父亲跟自己发脾气。
  夏以琛本来想去泡个澡,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觉得身体有些疲惫。不过刚要走,就听到安均浅在说梦话,声音非常不清楚,不像平时的爽朗,反而还带着一点委屈的哭腔。
  夏以琛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但是安均浅一直说,越说眉头皱的越紧,看起来非常不舒服。他打算把人叫醒的,但是俯身下来就听到安均浅在说什么别哭。
  夏以琛记得上次在派对的时候安均浅喝醉了,也是叨念着这些话。后来他看到安家的那份资料,有些联想,但是也没在意。现在又听到一遍,就不能不在意了。
  安均浅被夏以琛给摇醒的,才发现自己是做梦,醒过来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身上出了好多汗,衣服都有点潮湿了,眼角也有点湿,心里很复杂。
  夏以琛说:“做恶梦了?”
  安均浅摇头,他觉得心里憋闷,有种想要找一个人说说的感觉,不禁就说道:“没有,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
  夏以琛只是看着他,没有追问没有强迫他说。安均浅目光晃动着,他不知道怎么和夏以琛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转念一想夏以琛也不知道安浅小时候的事情。
  过了很长时间才说道:“我想起以前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太小了所以不懂事,虽然住在家里,但是爸妈一天也见不到一次面。我妈看到我就会哭,那种歇斯底里的哭,看上去很伤心。刚开始我就被吓着了,也一起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是自己做出了什么,我后来也是一直这么想的……”


罗正辉过去搭上他的腰,说道:“这话怎么说?”
  雷宗有说道:“小浅之前不就演过一个傅天哲,带着穿越的卖点在里面。”
  其实雷宗有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说这些话也是无心的,不过夏以琛倒是心里动了动,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就告辞离开了。
  这一段时间安均浅主演傅天哲的那部电视剧开始热播了,因为上一部关联剧就很受欢迎,而这一次又是大制作,里面都是大牌的明星,导演到编剧也是一线很有人气的,所以没播之前就备受关注,网上到处都是宣传和点评,开播一段时间收视率都很好。
  结果最近安均浅的电话又快被打爆了,经常有很多骚扰电话,邀请他出席什么活动,邀请他去饭局之类的。约戏的电话也非常的多,身价一下高了非常多。就连安均浅自己的小破工作室也出名了,一些N线的小艺人就找过来,打电话问工作室签不签艺人之类的。
  其实安均浅真没有想过要把工作室做大,只是单飞那会儿不太想再“卖身”了,所以就自己搞了一个工作室自己接片子。那个时候很多小艺人签的公司非常没有保障,会经常带着去吃饭,而且接片子的价格也不一定会很好,有些也被压了很多,然后公司还要抽百分之六十的成,最后拿到手的百分之四十实在让他觉得苦逼。
  邹蓉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把工作室搞起来,这样可以趁着他现在红了名声大了,慢慢的把公司做起来。
  安均浅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搞个小工作室在娱乐圈里就像是夹缝中生存一样,说不定哪天就倒了。而且这明摆着是和夏以琛的华影抢人,还根本就抢不过人家。
  他现在手里有一块影视基地,是之前夏以琛送给他的。说起来安均浅还是对基地比较感兴趣。虽然搞基地投资比较高,但是运营起来麻烦会少一点,不像工作室那样复杂。
  安均浅想过再收两块基地,这样子等他不演戏之后也可以有比较好的收益。不过目前来说他的片酬还不够再弄基地的,有点杯水车薪的感觉。
  夏以琛虽然最近很忙,不过每天都会和安均浅一起回来吃晚饭,有的时候是专门跑回来跟他一起吃晚饭,然后再回到公司去继续工作。安均浅刚开始还不知道,以为是有急事又回去了,两三次之后,才发现他是折腾的为了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安均浅就说,“要是你太忙了就别晚上跑回来陪我吃饭了,又跑回去多麻烦。要不我晚上过去公司找你也可以?反正我这段时间都收工早,再过几个月才开始拍戏。”
  夏以琛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不嫌麻烦也好,我们在公司里吃晚饭,或者旁边有几家不错的餐厅,可以提前订位。”
  夏以琛说完了,忽然又开口说道:“如果说让你在媒体面前,公布和我的关系,你会介意么?”
  安均浅一愣,没想到他的话题转移的这么快,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不会介意,不过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夏以琛说:“不是和你说过,等有了孩子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回来之后,你怎么向媒体解释你无名指上的戒指?”
  安均浅更是愣了,他没有考虑过结婚的问题,到不是安均浅觉得结婚不好,这代表着安慰和誓言,的确非常的完美。但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在国内是不允许的。他之前的确听夏以琛说过,不过以为是在开玩笑。
  安均浅张口结舌的,夏以琛拿筷子尾巴点了一下他的鼻子,说道:“怎么傻乎乎的了。”
  “你要是不怕被人在背后说,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安均浅笑起来,说道:“那些八卦杂志狗仔队发掘出我的‘神秘新娘’是华影夏老板,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你说会是乐疯了还是吓疯了?”
  夏以琛似乎止不住的也想象了一下场景,笑着说道:“我就怕他们拿到了消息也不敢发出去。”然后又说,“后天有个宴会,比较重要,你跟我一起去?”
  安均浅跟着夏以琛参加过不少饭局和宴会,按照夏以琛的话是以前带着他是撑场子去了,在商圈里饭局一般都会带几个小艺人去,不过现在就是带他多出去走走,可以认识一些圈子里的人,在娱乐圈混也经常接触商圈的各种人士,这让大家混个脸熟,到时候有麻烦了也会伸手帮一把。
  安均浅也知道这个道理,而且跟着夏以琛也没出过什么意外,就点了点头答应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说道:“可以啊,明天后天正好都没事情做,我就打算在家里看看剧本,邹姐今天又拿了两个过来,都还没瞧过。”
  安均浅现在人气高了,身价也高了不少,邹蓉拿来的剧本也就变得多了,当然时间排不开,需要安均浅看过之后挑剧本。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演员不看剧本是很平常的事情,多数就是听助理或者经纪人讲讲,然后就觉得好接了,或者直接由经纪人接。所以等到进剧组开拍的时候,演员还没看过剧本,不知道大体讲的什么事情也让人见怪不怪了。
  不过安均浅是个例外,估计是以前安家大少当的时间长了,虽然不怎么介意别人的眼光,但是自己的形象还是挺注意的。他可以去演一个性格饱满的反派,但是不太想接那种“疯疯癫癫”的现代偶像剧。
  上次有杂志记者来采访安均浅的时候还在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剧本,以后想要多接什么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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