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以帮我想想下哈 爱情短语要带香的 香是一个女人的史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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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情的香气》(初稿)
[原创]《爱情的香气》(初稿)& &第一部分
2004年的7月,我在天津考进了大学。
回北京的路上,我在想着和郝梅的约定:暑假之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也许就是另一种状态了,我想着她熟睡时圈着的身体,像只受了伤的小兔……
我在火车上想着她的眼神,她尴尬的表情。那次宿醉后光着脚丫站在我的屋子里……随着列车的轰鸣声,我回忆起有关她的故事……记忆回到了一年前的爱尔兰……
爱尔兰都柏林机场,2003年8月:
机场总是给人一种眷恋的伤感,与那种单纯的属于告别的不舍不同。这种伤感有些无奈,或许也会有些莫名的亢奋,快回家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来了这里2年,爱尔兰的首都都柏林,有些记忆已经完整了,像是一个圆圈:一所有名无实的学校,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校友,一个叫做樊鹏的好友,一个喜欢沉默的女朋友…..仅此而已。
来送行的朋友寥寥无几,三三两两的来了几个人,似乎只有机场的纸杯咖啡的味道能让我再提一提精神。客套式的拥抱,欧式的亲吻,这对于我来讲,似乎表示真的要告别了,或者说是永别。欧洲的文化曾经像一个磁场一样的吸引着我,所以我来了这里,但现在却要走了,却似乎没有什么再值得去留恋,除了……
樊鹏也来送行了,他是我在这里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唯一一个人,豪放、热情、有点不可一世、心高气傲、出手阔绰。却没有那种公子哥似的柔弱和娇情。他是大学当中一个乐队的乐手,他懂得吉他和钢琴,他和几个朋友一起玩摇滚乐。爱尔兰的摇滚乐和北京或者美国不同,极少数的渲染那种狂燥或发泄的气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华丽而悦耳的叛逆,浓妆艳抹的背后有一种凄冷的哀怨隐匿其中。这就是樊鹏自组的名为“AIR”乐队的风格。樊鹏在乐队里面是个吉他手,经常来我们学校演出,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北京的摇滚圈子大多困在酒吧里面,为生计和理想拚搏,这里不同,樊鹏也是那种玩世不恭的阔家公子,父亲是北京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处级干部,位高权重。玩音乐其实对他来说只是个消遣,与一般人把音乐当作理想或者目标不同。所以他的吉他声中,少了些轻浮,却多了傲慢。我喜欢在睡前听樊鹏弹琴,弹《Yesterday》、《My way》、《When I dream》……诸如此类,但樊鹏的琴声没有忧郁,却显得很霸道。
机场广播中柔美的声音响起来,一段乐曲之后,广播员小姐用纯正的伦敦腔英语提醒登机的时间快到了,樊鹏最后跟我说了一句话:“咱北京见。”随后我拿起地上的旅行袋,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回头。口袋里还有半盒昨天买的Marlboro,我翻了出来,随手仍在垃圾箱里,这种味道也要说告别了,我丝毫带不走。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兴奋,于是加快了脚步。
飞机上的乘客不是很多,阔大的机舱里显得有些冷清,我翻出CD来听,是爱尔兰最有名的乐队,在国内就很熟悉的U2,我很喜欢U2的那首《With or without you》,一遍一遍的听,听到睡着,对于爱尔兰的一切随着歌声和飞机与浮云间的摩擦声逐渐飘远……
不知不觉的到了北京,我下了飞机,照旧买了杯速溶咖啡,在机场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包“中南海”……烟的味道有点咸,可能是咖啡留在嘴中的苦涩在作怪吧!胃口里面有些翻腾、恶心。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镜中的脸显得有些臃肿,过去几个小时里,我从都柏林回到了北京,由远及近。我对着镜子,摆出一个令人看上去会觉得舒服和漂亮一点的笑容,走出大厅。我看到母亲带着一件外套站在不远处,样子有些像迎接领导人似的。她看到我之后,招了招手,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别着急,一切慢慢来……”妈妈的眼神有些无奈,说话的语气很慢。
我随着妈妈走出机场的大门,坐在妈妈的PASSAT上,我没有挣开眼睛看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城市,总算是回来了,按照北京人的语气:爱谁谁吧!!
我的家乡在中国的南方,对于“老家”这个词已经越来越觉得陌生了,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老家到底在哪儿?爷爷、奶奶在我还没有记事之前便双双去世,我小的时候在苏州长大,那儿最多的便是水和桥,各种各样的YY经常会充溢着我对于童年的记忆。我的父亲是个商人,从商的事情我不太懂,只知道他似乎很能赚钱。从我刚上初中那年开始,妈妈也加入到他的事业当中,还有我的叔叔、婶婶等,共同进行一种家族式的管理和经营。我那个时候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生活,其实不但但是我一个人,通常我见面机会最多的就是类似于保姆一类的人,大多是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所以我从那时开始对于处于更年期的女人就有种莫名的敌对情绪。记得我上初三那年,当时还在苏州,当时的保姆姓于,是个15岁女孩的母亲,以前是个知青,下过乡,丈夫很早就去世了,也没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其实她干活很勤快,我母亲当时非常信任她,由于我父母经常不在家,所以大多是她在我们三居室的家里忙里忙外的折腾。有一次,她带她的女儿来我们家做功课,我当时对于同年龄的女孩,尤其是长的比较难看的女孩很抵触,就找茬和她的女儿打架,那女孩还真是温顺老实,任凭我怎么无理取闹就是“脸不变色心不跳”,我慢慢的有些上火,就说她妈妈不要脸,经常拍我母亲的马屁,骂的很难听……她哭着去找她的妈妈,我得寸进尺的追上去,砸了厨房里的一些碗和碟子。具体怎么收场我有点记不清了,总之最后的结果是她妈妈辞了职,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们母女。其实我一直对这件事很后悔,我当时不晓得这份工作对于这对生活窘迫的母女有着什么样的意义。
那件事情不久,我进行了中考。虽然成绩不是十分理想,但由于父亲当时已经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私营企业家,在我们生活的那个区里,父亲“周玉林”的名字也几乎无人不晓。我们家当时有比较充裕的经济基础,母亲为了让我受更好的教育,把我送去北京的一家重点高中读书,接下来我便随母亲来到北京,买了一所房子,在西直门北京外语学院附近的一套两层公寓。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北京作为北方最大的城市,当然也少不了办事处或者分公司,母亲理所当然的照顾北京这边的生意。所以我基本上还是一个人生活。读完高二之后,由于我的成绩不好,就独自来到爱尔兰留学,在都柏林呆了两年,除了上些无聊的课程之外,练习了两年跆拳道、玩吉他、唱歌,似乎有些不务正业。樊鹏就是到了爱尔兰之后认识的,她在音乐方面简直是个天才,用他自己的话讲:上帝给了他莫扎特的手,却没有给他莫扎特的生活。我们在爱尔兰经常一起去PUB喝酒;到都柏林的City center的爱尔兰之顶下弹吉他、唱歌给路人们听;我们到酒吧打小工;我们讨厌Marlboro的味道,但却很喜欢买Marlboro,而不是爱尔兰最棒的JOHN PLAYER;我们替一个当地的女歌手出头,和一些酒鬼大打出手,真是痛快……
说到爱尔兰,我很喜欢吃那里的牛奶吐司,每次都能吃上好多。我在爱尔兰跟一个叫做曲蕊的中国女孩谈了一年半的恋爱,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女孩,可汉语却很烂,从小在爱尔兰长大,是她们那个家族的第三代移民,我们在一家名为“KING”的酒吧里相识,她当时18岁,小我三岁。记得那天,他化了很浓的妆,眼角很红,像是个中国古代的戏子,但感觉很真实。我很快注意到了她,走过去用英语问:“小姐,可不可以喝一杯或者跟我们一起唱歌……”她看了看我,却用一种生涩的中文强调说,“我正在学中文,我-是-中-国-人”。于是我们很快便认识了。在我们相处一个月后,我们开始同居,第一次和她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我知道了她当时是第一次,我那时候的感觉怪怪的,因为在那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确切年纪和生活情况。说起来有些荒唐,不明白她那样漂亮而又个性的的女孩怎么会对我如此的死心塌地。
其实,对于女孩,我通常不会遇到太大的麻烦,家里有钱的缘故,总是在第一时间就能满足女孩通有的那种虚荣心。对于我的外表,不愿再多自我描述了,算得上高大的身材,清秀的面容……通常女孩子都会对我温顺有加,当然也有些不屑一顾的异类,故作清高的大家闺秀,但大多相貌平平,用樊鹏的话讲:脱光衣服,都不会有反应的那种。
曲蕊和那些女孩子不一样,她的话很少,就算是我们交往的时候,也只是喜欢坐在我的身边不说话,困了就躺在我的肩膀上面睡觉,她是个很贪睡的女孩,经常睡到中午才起床。白天的太阳通常会很刺眼,而她却喜欢躲避。爱尔兰的生活节奏很慢,慢的叫人有些受不了,这也是我离开爱尔兰的主要原因,人们通常上午10点上班,下午4点下班,安逸的爱尔兰人尽情挥霍着每天充裕的时间。他们喜欢喝咖啡,逛酒吧。但没有喧嚣,只有静溢。人们的性子很慢,很少开快车、跳劲舞。城里到处是矮矮的红砖楼,夏天的时候会爬满绿藤,整个都柏林像是一个大花园。分列在中心立菲河的两侧。这种生活好像特别适合曲蕊这种有些不问实事的性格。我们和樊鹏经常到爱尔兰之顶下弹琴和唱歌,通常会有很多人驻足来听,他们似乎不用上班,不会为生计而忙忙碌碌。那个顶是我们最喜欢的爱尔兰的建筑,也是都柏林最高的建筑,因为爱尔兰时天主教国家,那里的人90%以上都是天主教徒,所以法律规定,任何建筑物的高度都不能超过最高的天主教教堂的顶尖高度,也就是那个爱尔兰之顶。那个顶下粗上细,像个大的避雷针。整个都柏林城就是以它为中心的。曲蕊同许多女孩子一样,喜欢逛街,通常我们喜欢逛市中心边上的商业街,虽然这样的街道在国内比比皆是,虽然这条叫做“寡妇街”的街道还不及北京的王府井或者上海的南京路一半那么长。
这就是我在爱尔兰的生活,平稳的缺少激情,经常用白天打散工赚来的钱,在晚上到大大小小、行色各异的酒吧之中买嘴,那的酒很便宜,至少是相对于国内而言的。在国内打两个小时零工,基本上只能换一瓶啤酒,而在爱尔兰,打一个小时的零工差不多可以买两瓶酒,酒的价钱可以说只是国内的1/4。曲蕊喜欢喝爱尔兰产的一种黑啤酒,叫做“GUINNESS”,爱尔兰大多数人都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酒,味道很干净,苦涩之中带着甘甜。
回到北京后的第三天,在我还为在临走前一天甩掉曲蕊而暗自伤感的时候,妈妈替我找好了学校,据说是北京一家重点高中,由于我去了爱尔兰两年,主修美术课程和广告专业,在那边没有积攒足够的课时和学分,也没有毕业,所以回来便要从新开始。北京的街道很宽敞,回来的这几天,时差的缘故,我总是在太阳落山的时候精神饱满,天黑下来以后,便会在街上的霓虹和车灯交织的五彩的斑斓中,到处游动。三里屯一带是常去的地方,酒吧中通常会伴随着音符跳跃的躁动和吉他琴弦碰撞的不安。经常会看到一些穿着怪异的男男女女,每每到了这样的时候,我便会想起樊鹏,当然还有曲蕊,他们像两个影子,又像是两个诺大诺大的容器,承载着我对于过去两年的所有记忆。
酒吧里面烟气弥漫,似乎眼睛慢慢会被熏的流眼泪,本能的缘故,在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之后,我开始留意酒吧里面独处的女孩。一连几天,好像除了主动上前跟我搭话的女孩之外,没有什么人能引起我的兴趣。慢慢得,我甚至开始想念曲蕊,想念她熟睡时那蠢蠢欲动的嘴唇,想念她喜欢的白色床单,想念她动人的身体……也许我走的时候真的伤害了她,可是我无能为力,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怅然,喝光了杯里的酒,在我起身要走的时候,扬手碰到了桌上的啤酒瓶子,瓶子随即掉在了地上,没有碎。但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哎呀”,我抬起头,眼前是个朴素的女孩,她的普通难以形容,穿一件浅绿色的连衣裙,甚至有点土。不过在这种地方遇到这样打扮的女孩似乎更是个意外,反而显得个性十足。也使我对于她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你这人怎么这样?害的我差点摔了一大跤,连句‘对不起’也不说?”她的这种带有些许责备口气的话打断了我对于她的端详,也使我对于她的那唯一的一点好感也很快的遗失殆尽。我没有细看她的脸,推开她,径直走了出去。
第二天白天,当我还在昏昏欲睡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说天津的美术学院有我想学的美术广告专业,所以,换句话说,我又要一个人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从头开始。三天之后,妈妈陪着我去了天津,美术学院的专业考试不算难,无非是校方考察一下我的美术基础和一点肤浅的专业知识,这些对于我来说似乎不算什么,加上母亲不俗的仪表和打扮以及阔绰的出手,所以我还算顺利的通过了专业考试。我就学的难点还是在高考这一关上,由于我高中在国内没有毕业的纪录,所以在明年要重新过高考这一关,虽然分数不会要求很高,但对于我来讲,从头开始,又谈何容易。
我很快在天津找到一所区重点高中办理进修和旁听的手续。回来这一阵子,我开始体会到金钱的重要性,母亲的眼神似乎越来越透露着一种无奈的意味,看着母亲把拿来的钱以很快的速度的交给学校以及租公寓的物业方的时候,我甚至想: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成为了她的拖累……
我在天津的生活很快开始了,母亲在天津的体院北一带给我租了一套跃层的小公寓,房子不大,但格局却很讲究,分上下两层,双套的卫生间,还有客房,卧室里面有落地窗,还有一个小阳台,显得格外的漂亮。离市中心不远,但一路的交通却很顺畅,我每天骑两年前从广州买的HONDA PC400摩托车,我可以选择要听的科目和班级进行高中课程的进修, 那所高中有很漂亮的教学楼,有阔大的漂亮的操场、草坪和塑胶跑道,这在天津的中学里面并不多见。至于同学,却大多对于我这样的男生仰慕倍至,尤其是女孩子,这让我有些不解,搞不动他们为什么会对抽烟、喝酒、会打架、骑摩托车的男生如此的向往和羡慕,我这些在他们家长看来与年龄不符,甚至有些不良青年的作风会对他们有如此的吸引力。中国的学生与国外最大的不同就是:叛逆,但是很被动,只会在乎表面上的形式,却不在乎叛逆的内在。在班上,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除了几个长相还算凑合的女生时常对我大献殷勤之外,交往都很平淡。令我感到骄傲的是:我是正所学校唯一敢在校内抽烟的人,也是唯一骑摩托车上、下学的人。
不久后,我觉得有些无聊了,便时常会不去上课而在家睡觉。慢慢的,我开始接受一些主动接近我的同学,还算熟悉的有两个男生,一个叫倪小勇,另一个叫王海涛,俗不可耐的名字属于两个同样俗不可耐的人,他们喜欢跟在我的身后,穿梭在天津的各条街道中,有时我带他们去KTV,去友谊路的酒吧,去打电动游戏,去玩台球……
这样的一个月之后,母亲来到天津和我一起过中秋节,这个本应属于和家团圆的日子,母亲却带来了两个陌生的人。一个是雇来的保姆,母亲让她住在楼下的一家小客房里,她是个南方人,据说会做一手很地道的南方菜,因为我从小在南方长大,所以母亲说找个会做南方菜的保姆对我比较好。那个保姆本应是来监视我的,因为听母亲的口气,那个保姆每个月会向母亲报告我的学习和生活状况。那天同样带来的另一个人是个跟我同岁的女孩,妈妈说我的情况需要一个家庭教师来帮我补习,那个女孩是刚刚毕业考入天津南开大学的学生,成绩优秀,她进来我家的时候面带微笑,可看见我之后又慢慢的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跟母亲闲聊着,却好像有意避开我的目光。
母亲留下那个女孩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那个女孩坐在我的对面,我第一次头次见面就很细致的观察一个女孩,她样子很单纯,浅蓝色的衬衣、牛仔裤、单眼皮,算不上漂亮,但看上去很舒服,如果说曲蕊是朵玫瑰的话,那她就像是朵百合,泛着儒雅的淡香。她似乎不同于我印象里面的高材生,她不戴眼镜,身材高挑,却很朴素。我看着她的时候,她从不正视我,似乎心高气傲得对我不屑一顾,却又好像怕羞的小姑娘,似有难言之隐。
很快的,母亲打断了我对面前这个女孩的臆想。“周峰,这是郝梅,是你的家庭教师,是南大的高材生,她负责你一学期的语文、数学还有英语课程的补习,你要听郝老师的话,虽然你们年龄差不多……”妈妈郑重其事的介绍后,那女孩显得很大度,主动的跟我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周峰是吧?我叫郝梅,你不用叫我郝老师,我今年21岁,和你一样,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我是河北沧州人,今年刚刚升上大学,在南开大学经济系,工商管理专业,我刚刚经过高考不久,我想我应该可能帮你在明年的7月份过高考这关的。”女孩说话干练而简洁,我客套式的点了点头,同样介绍了一下自己,一个难得的中秋节就在这样的一个相识中过去了……
自始至终,母亲都会把我生活排的很满,从苏州要北京,都柏林,再到天津。像一个套在我身上的大圈子,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所以这次的这个所谓的家庭教师,对我来说也无非形同于盲人眼中的彩虹,不管它多么千载难逢或者美丽万分,也都与我无关。
那次分手之前,那个叫做郝梅的女孩定下了周二、周四、周六晚上补习,每次三个小时,分别是数学、英语和语文。妈妈很欣慰的吩咐司机把她送回了学校,第二天一大早便返回了北京。
一个人的日子,总是自由自在的,可现在一下子多了两个人,弄得我多少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厌烦。那个保姆,像是个大管家,每天一大早便来叫我起床,尽忠职守,随后便开始繁忙的一天,从替我收拾房间开始,到早、晚两餐的打理,始终有条不紊。她如妈妈所说的一样,做的一手好菜,可以一周每天两餐,每餐三个菜,没有重复,南、 北搭配的井井有条。
妈妈走后的第一个周四,晚上我回来,简单的吃过东西之后,上楼打开卧室的房门,发现那位有些神秘的女家教正一本正经的坐在沙发上,我的房间没有写字台,布置得很简单,50多平米的屋子,一张大床、电脑桌、衣柜、一套茶几和沙发,仅此而已。那位女老师看见我来了,客套的寒暄之后,站起来,改坐在茶几旁的坐垫上,并示意把沙发的位子留给我。她拿出书,说:“周峰,你好,我今年21岁,和你一样,所以咱们可以做朋友,没必要非得当我是老师什么的。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按照上次说好的,今天是第一堂课,我帮你补习英文。我听你母亲说,你去了爱尔兰两年,所以英文对话应该不成问题。其实,中国的英语考试,尤其是高考这种考试,与国外的汇话要求差距还是很大的,不过不要紧,我会帮你适应的……”我听的有些不耐烦了,似乎来了天津之后,我的状态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在这个城市似乎找不到合适自己的角色和位置,我翻出一盒烟,还是从爱尔兰带来的Lucky Strick,这是樊鹏最喜欢的牌子,我刚刚点上烟,面前的那个女老师却蛮不讲理的一把上前,把烟从我的嘴上拿走,狠狠的掐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对不起,这是上课,不能抽烟,你现在应该把书拿出来,我收了你妈妈的钱,就应该对你负责”。她这话惹恼了我,她提到了责任,没错,收了钱就应该尽到责任,可是责任真的能用金钱来衡量吗?爸爸工作辛苦,我几乎两年多了都没有见过他,妈妈经常回来看我,但似乎只会给我带来一些麻烦和压力,她也许只关心我的学习成绩怎么怎么样,这是爸爸交给她的任务,我们家虽然是较成功的民营企业,但骨子里却是保守陈旧的老式家庭,爸爸是毋庸置疑的一家之主,妈妈对于爸爸布置下来的事情总是言听计从……
想到这里,我赌气似的又叼上一根烟,用我认为最帅的姿势点着,深吸一口,并把大口大口的烟气吐在了那个女老师的脸上,这似乎有示威的意味,但我管不了这许多,只想让这无聊的人和这无聊的课程离我越远越好。我想后退了一步,坐在沙发上,沙发是很软的那种,我的身子似乎整个陷了进去,那个女孩盯着我,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我和她面前似乎隔了一堵烟气形成的墙,灰蓝色的烟气弥漫在屋子里,象是我心里难耐的烦躁,挥之不去。她强忍着没有咳出声来,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将近二分钟,我开口说:“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对我这样,我最受不了穷人了……”我的话似乎说重了,其实我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以及有点后悔语气过于生硬了,似乎伤害到了别人,于是我马上坐了下来,语气也稍稍的缓和了一些,但又不愿意就此妥协或者让步,我接下去说:“郝梅是吧,我没有想伤害或者羞辱你的意思。这样吧,以后什么时间上什么课,用什么课本,都是你说了算。但是来不来上课是我说了算,我很忙……至于妈妈那边,我会装装样子,尽量配合。你放心,钱不会少给你的,本来我的问题就没有人能真正帮助我,你趟这混水,无非也是为了钱……”她听了这话之后,好像真的生气了,拿起书本,狠狠的仍在自己的书包里,扭头向门口走去。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我能清楚的听见她下楼的声音,脚步很急促,皮鞋敲击地板的频率很高。
我冲了一杯咖啡,想稳定一下情绪,速溶咖啡的味道差的可以,但是国内很难喝到纯正的味道淳美的Irish coffee,我慢慢的搅拌杯中黑压压的液体,随着它慢慢变成暗棕色,我的思绪也健步如飞的回到了遥远的欧洲,我似乎不应该再对那个国家有所依恋。我选择了回来,我因为受不了那里缓慢而庸懒的生活节奏而选择了离开,那里的人们过着舒适而安逸的生活,似乎没有人有那些闲情逸致去发展自己的城市和国家,那种生活状态象是中国人口中一直奉若神明的共产主义,我们一些阔家子的留学生们,和那里大多衣食无忧的孩子们一起过着闲云野鹤般的自在日子,似乎成就了大多数人脑中的乌托邦幻象。都柏林城里中年或者老年人的比重很大,用樊鹏的话讲,爱尔兰适合养老,这城市漂亮,却没有激情。
咖啡凉了,我一饮而尽,然后跑下了楼,打电话给倪小勇和王海涛,约他们出来唱KTV。他们俩到事极力配合,倪小勇很快就打了辆车来了事先约好的房间,还一通炫耀的说自己为了朋友,跟老爹说出去上晚自习,然后怎么怎么编谎话哄骗自己的老妈,我一边听一边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不久之后,在我这种想法越发强烈的时候,王海涛也来了,这次他带了个女孩来……高中生谈恋爱很有意思,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抱着玩一玩的耍酷态度,找个玩世不恭的小太保或太妹类型在同学面前大肆放纵,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可这类人却往往事与愿违。还有一类人就象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一样,经过长时间的暗恋折磨之后,抱着长厢私守或者对初恋忠贞不移的想法交往,拉拉手都要相处一段很长时间之后……这群人大多对未来报有美好的幻想,不切实际,虚幻异常……王海涛自然属于第二种人,好像自从认识我之后,开始逐渐接触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可那个女孩看打扮和言谈多半属于第一种人,弄得我一直觉得很好笑。那女孩的外形到事很像曲蕊,很瘦而小巧的身材,头发上扎着各种各样的小辫子,象是荷兰三剑客中的古力特。王海涛在喝完第三瓶“百威”后,开始借着酒劲有意无意的向那个女孩靠近,而那女孩却对他有些不屑一顾,没有拒绝,也没有顺从的意思。她的眼睛一直在打量我,不易察觉,但我感受得到。我自顾自的抽我的烟,喝我的酒,唱着The Eagles的《DESPERADO》,由于在国外和樊鹏呆的时间长了,我唱歌很有水准,英文歌也能够比较地道的驾轻就熟,唱的廖有味道。慢慢的,那女孩开始明目张胆的紧盯着我不放,偶尔四目相对,也只是冲我淘气的笑笑。旁边有些醉意的王海涛握着那女孩的一支手,闭着眼,叹着粗气。时间久了,轮到女孩点的歌的时候,她借着拿话筒的机会,凑在我的跟前,同时也摆脱了王海涛的纠缠。
女孩坐在我的身边唱着《勇气》,“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女孩歌唱的很好,我故意也跟她刚才一样的紧盯着她,她则偶尔看看电视上面的歌词,偶尔侧过头来看看我,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带她走……
王海涛可能真的有些醉了,躺在沙发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与她带来的女孩面对面的大唱情歌,大有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意味,我突然有些同情他,有些坐不下去了。低头找烟的时候,那女孩说:“来根烟抽可不可以?”女孩说话带有强烈的天津口音,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但却很有意思。我给她点上一根Lucky Strick……“这是什么烟?没见过呢。”女孩很天真的看着我。“哦,这是我从爱尔兰带回来的,叫Lucky Strick,在那边听受欢迎的,本地烟”
“怎么你去过爱尔兰吗?你家是那的,还是去旅行?”
“我在都柏林呆了两年,是去上学的。我刚回来不久,也是刚刚来天津”
“是吗?真好,那边好玩吧?”
…………………
我和那女孩很快便聊的很投缘。聊了一会后,我们边借故走出包间,我留下400块钱给倪小勇,叫他一会结账,比打车送王海涛回家。那女孩一如我想的一样编了个理由,跟在我后面,只是跟着,什么也没说。这会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象是两个偷情的男女。我加快了脚步,这种沉默知道我们走到我的摩托车前,才被打破。我打开后备箱,递了一个头盔给她。“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不过我不认识路的,你得帮我指……”女孩接过头盔,看上有些如释重负后的兴奋,“这车是你的?真漂亮,你也是高中生吗?我听王海涛说你是他同学,我看不像,这种车在天津很少见的”。我有些得意,便炫耀说:“这是日本原装HONDA 400跑车,蓝色前灯,北方这边买不到的,不过有些旧了,我差不多2年前在广州买的”。女孩开心的跳了上来……
一路上,她只顾指路,偶尔兴奋的大叫,我故意开得很快,因为这样,她就会抱得更紧,女孩把头紧紧的靠在我的背上。大概15分钟之后,车渐渐慢下来……到她家的时候,她下了车,看着我,不说话,好像不愿告别似的。我也随即下了车,摘下头盔,熄了车子。我们又在重复着那种对视,我的直觉果真很灵验,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吻她了,我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把她推在墙上,有些暴力的开始吻她,她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顺从下来,直到我的手伸向了她的腰间……她随即推开了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我对女孩子一向不喜欢强迫,我喜欢那种心甘情愿的顺从,于是我向后退了一步。
她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会跟你走?”她问得很直接,也很干练,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或者说不知道她希望得到怎样的答案。
“因为……”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比他帅”。我给出了一个摸凌两可的答案,她看上去有些失望,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有点忐忑,我很想告诉她,在这个时候她遇到我可能真的算不上什么,我也无非就是跟那个倒霉的女家教生了一肚子闷气,然后出来找找开心罢了。至于遇到她,完全是个意外……不过我什么也没说,扭头跨在车上。那女孩跑过来,亲了我一下,“周峰是吧,我叫刘洁,我知道你在哪儿上学,明天下去我去找你。”说罢,便蹦蹦跳跳的跑上楼去。
说起来有些好笑,不明白那女孩为什么会看上我,也许我真的长了一副女孩子喜欢的脸蛋吧。我竟不住有些得意。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对路不太熟悉,骑着车子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才到家。
我躺在床上,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当中,却不由得想起了郝梅,突然觉得有些同情她,她家境不好,因为两次见到她她都穿着同一套衣服,她的穿着很简单,也很朴素。20几岁的女孩简单的似乎有些可怜。也许我那样说话真的伤害到了她,或许她真的需要为我补习赚来的钱来作为读大学的生活费。天津的物价虽不是很高,但毕竟她是外地人。又想到了初中的时候被我气跑的那对姓于的母女……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后悔,不过想想也就算了,如果她不再帮我补习,不也就一了百了了,向她那种高材生,也不会接受不劳而获的钱。反正我总不能跑到南开大学里满无目的的去找一个叫做郝梅的人。想着想着,便有不知不觉的见到了周公。
转天,没有去上课,早上醒来去厕所的时候,我在卧室的门上,插了一张字条,说是学校今天要进行月考,我不用参加,叫保姆不要吵醒我。虽然我知道这种有些掩耳盗铃的做法骗不了老妈请来的“高级监工”,但为了睡个好觉,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第三天,是星期六,晚上又是家教的时间,我坐在房间里听Gun’s and Roses,听METALLICA,吵闹的摇滚乐,声音开得很大,我知道郝梅不会再来了,似乎也解脱了不少,开始盘算怎么样跟母亲交待和解释。突然,房间的门开了,郝梅大步走了进来,这次她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看上去很大气和严肃。“对不起,我敲了房门很久了,里面音乐声音太大了,你听不到,房门没锁,我就进来了。”我有些诧异,急忙关掉音响,坐在沙发上,这次我显得更像是个好孩子,“来,坐……”。我把垫子放在茶几边上,那是她上次坐过的位置,与上次相比,我似乎乖了好多,样子也真得像是个学生了。郝梅笑着坐下,笑容很欣慰,足见她的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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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情的香气》(初稿)
她正式的第一堂课也随即开始了,“我们今天的课是语文,我给你带来了一些作文选,你看一下,我在给你讲,然后咱们还要讲解文言文中常见的字的多种意思,记得做好笔记。”郝梅开始滔滔不绝的讲,可能是上次我对自己的话一直存在着歉意,所以这次我也很配合。课上的到事很有意思,我时常会故意找岔根郝梅聊天,我知道她的文笔很好,是学校系刊的主编,所以到她指导我作文的时候,显得尤为游刃有余。她说过她喜欢把人人都喜欢的经典武侠小说改成现代版本,像什么《笑傲江湖》、《神雕侠侣》一类的,她把杨过变成了玩世不恭但心地善良的富家子,把令狐冲写成了自幼父母双亡,由一对做贼的夫妇收养,并爱上了那对夫妇的独生女的豪爽男孩……我们正是上的第一堂课很成功,虽然我不知道这对于我的升学和考试到底有没有帮助。课上的每次闲聊都只持续一段很短的时间。郝梅显得很敬业,每次都会巧妙的把话题岔开,然后很快的回到学习的气氛中来,她会每隔一个小时,给我留出吸烟的时间,她说话很直,每次我想知道她的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都会有意外的收获,向我问她的家庭,就会同时知道她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随后妈妈带着她改嫁,她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这点到是和我有些相像,我虽然还不至于不记得爸爸的模样,但几乎隔几年才能见到爸爸一次,但是跟郝梅相比,对于父亲,我似乎还算是幸运的。
下课后,我问她:“上次你走了,我以为你生气不来了。”她还是微笑:“我收了你妈妈的钱,就有责任帮助你,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当然会遇到些困难,我不会退缩的,我会全心全意做好它,没关系,我知道你的事,好事多磨,会好起来的……知道好事多磨是什么意思吗?”她用老师的语气问我,样子很俏皮。
“知道,好事多磨,当然就是打台球的时候,要把球杆多磨一下下,才能打得准那。”
“天哪,你可真会胡掰。”
说着说着,到了楼下,我看到我家门口有辆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在等她,“好了,你回去吧,你妈妈帮我顾了辆车,每次倒下课的时候,都会来接我,放心吧。一会就到学校了”我点点头,看着车渐渐开远,我开始有点佩服母亲的细心,也有点想念妈妈。
日子一点点的变得正常,我也慢慢的静下心来,郝梅每周三天的晚上过来帮我补习,她从不迟到,每次几乎都是提前5分钟左右来到我的房间。她很认真的上课,经常从学校的图书馆为我借一些补习资料和习题。我每次都痛快的接受,但基本上从来不看,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持续多久。
说说刘洁吧,这个从王海涛的身边来到我生活中的女孩。她时常来学校找我,然后拉着我在学校里面溜达,到学校附近的台球厅打球……在学校的时候,王海涛似乎从我的世界里面消失。其实外表看来,我是抢了王海涛的女朋友,不过这种无意中发生的事情,我是向来不喜欢做过多辩解的。据刘洁所说,王海涛属于她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其实,刘洁是很漂亮的,大大的眼睛,笑的时候露出白白的小虎牙,可爱至极。她是职高的学生,20岁,算起来,应该比王海涛还要大一岁呢,怪不得自命清高的王海涛在她面前显得那么懦弱。有的时候,我很晚回来,就偷偷的把刘洁带回家过夜,我喜欢她睡在我身边的样子,圈着身体,像个受了惊的小刺猬。但只是睡在一起,我喜欢抱着她,基本上没什么那方面的欲望。因为我对她丝毫没有什么感情而言,不过我到事会经常买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送给她,衣服啦、小饰品啦,好像是借着这些东西来逃避和推托一种责任,我也许很自私吧,但看到刘洁开心的样子,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也许大家都是为了找个伴罢了,你情我愿,反而轻松异常。但是因为她,王海涛对我有了一种敌对的情绪,有一次,我叫他去打台球,那小子居然一句话都没说,扭头就走,弄得我真想抽他。
熟悉了天津的一些地方之后,我开始在晚上没课的时候,一个人或者带着刘洁一起去友谊路的酒吧街闲逛,这里就象是北京的三里屯,都柏林的寡妇街,上海的茂名路……不过天津的酒吧大多很闹,跟迪厅没什么区别,跟都柏林到是两个极端,都柏林的酒吧象是国内的西餐厅,优雅,通常很静。
倪小勇最近一段时间也变得很怪,平时话很多,最近也变得沉默寡言,若有所思,也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我,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好像自从我和刘洁搞在一起之后,学校里的气氛也变得怪怪的,刘洁喜欢粘着我在学校里面转悠,漫无目的。高中生很少在学校里这么大大方方,肆无忌惮的谈恋爱,就算大家心照不宣,也总要给老师个面子,大伙也都虚有其表的在学校里扮做好学生、好青年。出了学校的大门,仿佛就象是出了笼的狮子老虎,跟自己心仪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其实,我最讨厌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所以我也很愿意配合刘洁,越是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越装的亲昵异常,甚至有点像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学校里的老师看我们的眼神大多都很诧异,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假装视而不见,有人只顾摇头,不过同学们到是很愿意跟我们接触,听他们说话的口气,有的居然开始羡慕我们这种看似神仙眷侣的生活。
这种生活持续到大约一个半月后……那天晚上是语文课的补习时间,郝梅还是喜欢提前5分钟就坐在我的房间里等我,而我时常会迟到,她很少责怪我,但每次都会把时间补上。那天,郝梅主讲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兴致非常的想到听王菲的《但愿人长久》来帮助我背诵和理解,不过事实证明这到是个好办法。郝梅陶醉的伴着歌声讲着苏东坡名轼,是中国古代一位才华横溢的大文豪。“唐宋散文八大家”之一。他的词风格独具,属豪放一派,影响深远,他还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画家,是中国感情最为丰富的诗人……还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伤感无奈……我听的很认真,好像无意中我与郝梅形成了一种默契,除了有些枯燥的数学课当中讲些概率、微积分一类的复杂逻辑问题之外,语文和英语两门课程的补习通常是很有意思的。郝梅会留出抽烟和打电话的时间给我,出奇的自然。我很佩服她掌握时间的能力,好像在我刚刚想抽烟的时候,她便主动提出让我休息,为了配合她,我叫刘洁在上课的时候不要打电话给我,刘洁当时的眼神就有种怀疑在里面,怀疑我为什么会对那些大多有名无实的家教老师如此看中和饶有兴趣。其实我对此也是怀疑的,我甚至慢慢的忘记了我与郝梅之间那种纯粹的金钱和雇用关系,我也不知道她每周三天来给我补习,我妈妈会给她多少钱。一如既往的抽烟时间,郝梅突然跟我说不让我抽这么多烟,并说出一大堆抽烟有害健康的道理和论据。在我准备列出抽烟可以缓解紧张情绪、放松心情等好处和她争论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刘洁,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她问我在干什么,有没有空出去等等。她说话的语气很慢,背后的声音很嘈杂,足见她不是在家。我听得出来她似乎很紧张,声音有些发抖,我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她也没有正面答复我。不知道是不是郝梅在身边的缘故,我语气很平和,也好像格外的温柔。可能是我这种不常有的温柔使得刘洁有些意外和感动吧,她哭了,在电话的另一头,这使我有些不知所措,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件事也一定会跟王海涛有关。
我往下追问过去,刘洁抽泣着说,她现在跟王海涛在一起,还有他的几个朋友,王海涛威胁她离开我,她有些害怕……在这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刘洁也会怕什么人,也许我真的还不够了解她。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既然那天可以把她从KTV带走,也就可以把她留在我身边,我问过她和王海涛所在的位置,准备立刻过去,尽管刘洁叮嘱我不要一个人去。
我形式般的跟郝梅请了一会假,可她问过我的大意之后,却坚决反对,而且很坚定。似乎我去了之后就回不来了似的。我没有再理她,径直冲下楼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摩托车点着,可郝梅却突然挡在我的车前,“你爸爸回来了,就在屋子里……”听到这里,我似乎有些发昏,我甚至没有做好与将近三年没见过面的父亲在此相聚的准备,我忘记了爸爸喜欢什么牌子的香烟,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我好像还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抽烟、留长头发……我有些兴奋,可是更多的,还是紧张。我熄了车子,我知道今晚不去的话,刘洁可能真的会从我的世界里面消失,王海涛可能会认为我是个胆小鬼而取笑我,可是自始至终父亲都是会改变我生活中一些事情的人,记得我小的时候喜欢玩足球,爸爸说练篮球会长高个,于是我就加入了校篮球队……类似的事情有很多,不过最后总是证明爸爸替我做的选择是对的,就像我从小练篮球,可能才会长到将近1米90的大个子和魁梧的身材,不知道这次爸爸的突然造访会不会也是注定了我要放弃刘洁呢。
爸爸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样子显得很稳重和内敛。一副成功的中年男士打扮,浅灰色的VALENTINO西装,拉丝边的眼镜,干练的短发。毋庸置疑,父亲是个出色的男人,也是个英俊而有魅力的男人,可是除了父亲的身份,其他对于我,其实也是陌生的。
“你去哪儿?这是你的家庭教师吧?我听你妈妈说起过。”爸爸说话的语气很慢,显得很慈祥,甚至有点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不温不火、无怨无求。
“哦,我……我们说好要去买一本习题集,是去年高考作文的选集,对我们很有帮助的……”郝梅恰到好处的帮我解了围,我也顺着她的意思跟父亲聊了几句之后,带着郝梅飞驰而去。
“想不到我和爸爸将近三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居然以一个谎言开始。”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别担心啦,你去办你的事吧,我会帮你保密的,快去快回,一会我在门口等你,回头再去买一本作文集,正好我也刚好想给你买一本呢。” 郝梅的善解人意着实让人感动。
我骑着车往刘洁和王海涛说的那家台球厅疾驰,我开始觉得郝梅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我对他竟然油生出一种敬意,当然伴随着这种敬意的,是一种莫名的好感,就想当初遇到曲蕊一样,不过与曲蕊不同的是,曲蕊吸引我的,是她的与众不同,而郝梅,则是她太过于普通,太过善良。
到了那家名为“雅士”的台球厅之后,我停下车子,没有锁,叫郝梅在门口等,看着车。便一个人大步走了进去,我没想过见到刘洁和王海涛之后要怎么说,也许我应该给她一个承诺,也许我真的应该离开她……我沿着狭小的过道走向那个台球厅的最里层,那个厅很暗,只有台球桌的地方上面有些灯光,远远望去,像是一排街灯,昏黄的一片,错落有致。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足见店的生意并不好。走道里层,我首先看到了王海涛,还是显得那么虚张声势,他的周围跟着几个痞子打扮的人,王海涛一个人拿着球杆,在摆姿势。他看到我之后,很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来啦,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后,王海涛开始盘问我,问我那天为什么甩下他,一个人带刘洁走。我不愿解释,只是随口说是她自己愿意的。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惹恼了王海涛,他扔下手中的球杆,走到我跟前,双手用力的揪住我的衣领:“你以为你很帅吗?我告诉你,没人可以抢我的女朋友。”我好像要笑出声来,因为我觉得既然王海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证明了他自己的失败。我冷笑了一声,不算费力的推开他,用力的整了整被他揪乱的衣领,在我准备掉头走的时候,突然觉得嘴里有了一种血腥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兴奋,也让人失去理智,王海涛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随着那股力量倒在台球案上,旁边的人不约而同的看着我,我的脑子很空,当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很久没有发泄出来的怒气随着口中那股血腥的味道而越发难耐,我顺手抄起一根台球杆,朝王海涛的身体抡去,那一杆随即重重得打在王海涛用来挡住脸的胳膊上,只听得“咔”的一声,台球杆折断成两节,王海涛用另一支手想我推来,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紧接着我们便抱成一团……周围球台的人有的去叫保安,有的吓的只往外跑,只有王海涛身边的那几个人上来帮忙,他们奋力的拉住我,我大叫着,甚至有点声嘶力竭,好像从我第一次跟别人打架起来,头一次被几个人弄得如此被动。我真的急了,由于我在爱尔兰的时候一致练习跆拳道,所以还算有点功夫,加上块头大,所以那几个人也似乎占不到什么便宜。
正当我与他们苦苦纠缠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呼喊着我跑过来,是郝梅,她好像吓坏了,哭着跑过来,嘴里还一致喊着:“别打了,快住手……”我记不清到底我们纠缠了多久,总之由于在公共场所打架,我们被连夜带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的气氛很怪,似乎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怨气未散,我从带我回来的警察口中,得知王海涛的胳膊受伤了,现在在医院,不过好在没什么危险。我听到这,甚至有些得意。录完笔录和立案之后,由于有证人证明是他们先动的手,而我只是处于正当防卫才出手打人,再加上父亲精明的处事能力以及王海涛家长同意息事宁人,我很快就被放了出来。
回到家里,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喘着粗气,嘴里还是一股苦涩味道,好像血腥散去总会留下点痕迹一样。我点上一根烟,大口大口的吸着,手很抖,不知道是出于紧张、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郝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堆坐在那里,样子有些滑稽,可能是她一直做我的老师的原因吧,我总是习惯性的把她当作我的长辈。现在的她看来,也只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20出头的小女孩罢了。
父亲换了衣服走了出来,他是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总从我记事那天起就是这样。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爸爸并未像我想象的那样大发脾气或者暴跳如雷。他很绅士的坐下来,顺手拿过一个苹果,一板一眼的用桌上的水果刀削起苹果皮来。“周峰啊,可能我们都太忙了,不过这样下去你也不是办法,在爱尔兰其实各方便都挺好的,你突然说想回来,而且好像心意已定了似的,我也都顺着你了。你21岁了,应该懂得一点为自己得将来着想了。说实话,对于你考学的事,我和你妈妈不一样,我始终不报什么希望,这次郝梅帮你做证人,还不好好谢谢人家……”
父亲的态度让我很意外,我甚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也许是生意人固有的精明吧。不过庆幸的是他没有因此而迁怒帮我圆慌的郝梅,也许这份家教的工作对于郝梅这种家境不是太好,独自到异乡求学的女孩来说的确太重要了。我也不想因为我而使她失去什么。父亲停顿了一下,把苹果切成两半,分别递给我和郝梅,接着说:“周峰,这样吧,你下个月就回都柏林吧,你在那边还没有被除名,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郝梅,很谢谢你,放心,这个月的钱不会少给你。”父亲说话的语气很温柔,但很斩钉截铁,似乎已经不由得再有什么异议。我把苹果仍在地上,说:“我们将近三年没见过面了,为什么刚一见面就要这样,你就会叫我去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回去,我在那里呆了两年,你没问过我是怎么过的吗?生活的开不开心?”我的话似乎有点生硬,父亲显得有些无奈和生气。郝梅坐在那里拉着我的衣袖,冲我摇着头……
父亲接着问:“好,那你说你现在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我答应你着学期的期末考试平均分会达到及格水平,其实美术学院要高考成绩,也无非就是这个水平。”
爸爸听了这话,似乎很满意,他笑了,笑得很欣慰。比很快跟我约法三章,像是生意场的谈判结束一样。我们达成共识:他会帮我和爱尔兰那边办理休学一个学期,如果我期末考试平均分不及格的话,就继续回到爱尔兰完成在那边的学业。反之则相反,我可以继续留在天津考学。
父亲定下这个约定之后,已经很晚了。他周到的吩咐保姆准备楼下的一间小客房给郝梅,并为她准备好了毛巾和牙刷。留她在这里暂住一晚。所以这一晚,虽然经过了不太愉快的过程,但是结果却是:我和郝梅第一次住在了同一所房子里。
晚上,爸爸回房间之后,郝梅上楼来找我。她狠狠的把我推在了沙发上,我有些意外,我原本想她会很欣慰的赞扬我刚才在爸爸面前那一番激昂澎湃的言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水平除了英语,其他科目连20分都到不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考试了,你以为你是神童吗?历史、地理这些学科怎么办。我原本刚刚想帮你跟你爸爸求求情,现在可好,你反到推了你自己一把。”郝梅认真的样子可爱的像个孩子,仿佛她的生气是为了一个朋友,甚至是一个亲人,而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只有简单的雇用关系的平常人。想到这里,我竟有一种想抱抱她的冲动,她简单的像一张白纸。
“我不用害怕呀,一定会做到的,我还有你呢,你会帮我的,不是吗?”
“那也要你自己努力才行呀,我也不是神仙,你要按时做我留给你的习题。其实说实话,爱尔兰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放弃那两年的学业呢?真是搞不动你们这些有钱人,我做梦都想去留学,可是我不像你,没那么好运。”郝梅有些失落的样子看了真叫人难受。
“你不会明白的,爱尔兰那地方是很美,也很好,可是不适合我。因为那儿的酒吧不允许抽烟的……”我多少带些玩笑性质的话终于逗笑了郝梅,她跟我想象的一样,如此的简单。
“我会努力的,争取留在国内,留在你身边……”郝梅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站起来,拉她的手,坐在我的身边。我头一次可以这么近的和她坐在一起,第一次和她有身体上的接触。她的手很软,象是崭新的毛巾,指甲留得很齐,但不长。她有些紧张,手很湿,但没有拒绝我。慢慢的,我有些得寸进尺了,用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她头发很长,却很顺,看得出经常很细致的梳理。
郝梅是个细心的女孩,她随即躲开我,坐到另一边,手上的汗变成了脸边的绯红,这种红润像透了婴儿脸上那种灿烂的笑容,泛着使人心旷神怡的红潮。
“我要是期末考试真的通过了,你对我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有什么奖励呢?”
“就你还品学兼优呢?还真好意思,抽烟、喝酒样样不落……”
“谁说的,我抽烟喝酒都不勤,再说我是很有品位的,我喜欢爱尔兰的香烟,叫做Lucky Strick,在国内买不到的,不过在国内我只喜欢三五。至于喝酒嘛,我喜欢喝啤酒,基本上只喝HEINEKEN,国内好像叫做喜力。你还不知道呢吧,我在爱尔兰跟一个哥们一起组乐队呢,我会弹吉他,还是主唱呢。”
“你还真多才多艺呢,把抽烟、喝酒这些不良嗜好都说得条条是道。看来你还真是不简单呢。”
“当然”我有些得意。“还没说你会怎么奖励我呢?”我追问过去。
“你这人真是的,还没怎么样呢,就先要奖励。我该走了,不管怎么样,我会努力帮你的。”
郝梅说着站起来,我看她要走的样子,低下头,有些不情愿的看着她。可能是她的好心又在作怪了吧。她看我有些不高兴了。便急忙退让起来,“最多你如果真的通过期末考试的话,我就在我们学校假期之前的晚会上唱歌给你听。”我听了这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郝梅道过晚安之后,轻快的跑下楼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变得很努力学习。刘洁自从上次台球厅的事之后,几乎从我的生活里面消失了,王海涛也很巧妙的避开一切可能与我接触的机会。与父亲的那次分别之后,就再次变得杳无音讯。我有时想,这样的见面方式在我们父子之间到底还会出现多少次,甚至连一顿饭也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吃。也许在未来的几年里,我仍然还是很难再见到爸爸。
有一天,樊鹏打电话给我,说是近期会回北京几天,可能也会把曲蕊带上。我应允他回来之后,我会去北京接他。随后便有没有了消息。我的生活似乎只剩下了郝梅一个人,还是每周三次的补习,可能是生活稳定一点的缘故,我的学习成绩和状态与以前相比,也有了很大的提高和进步。这一段日子以来,我的生活像是午间的湖水,没有一点波澜,我的心也慢慢的踏实下来,我开始每天看书,定期做老师或者郝梅布置下来的习题。郝梅也逐渐的进入角色,她开始为我去借高中文科班各种参考资料。甚至周期性的进行英语单词默写,作文辅导,文言文练习,几何图形的辨认分析等等练习。我变得很认真,白天按时上课,晚上会写作业。用郝梅的话讲,我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有理想和报复的天津当地好青年。当然,我的转变来自于平稳的生活,不过除了为了履现我和爸爸的诺言之外,我却更想看到郝梅那种内向简单的女孩,真的当着很多熟人的面,上台表演节目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对于郝梅的转变,不单单是在态度上,至少我不再在上课的时候随意的抽烟,不再让手机在课上响起……郝梅似乎在平时有意避开我,也许在我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
我还是会定期的去酒吧坐坐,只是一个人。啤酒像是一种凭吊生活的药水,每当我看到琥珀色的泡沫升起翻腾的时候,就像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12月,天气慢慢的开始变冷,冬天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寒冷。似乎只有午间那阵有些耀眼的阳光,才能让人暂时的忽略渐渐寒冷的空气。而就在我的生活平淡的觉得有些无聊的时候,樊鹏回北京的消息终于出现在了我的手机当中。
我跟郝梅请过假之后,独自一个人去了北京。天津到北京的火车属于省际列车,豪华的车厢里满满的都是看上去很繁忙的人们,象是北京的地铁站。而与地铁不同的是,在火车上面,能看沿途的风景。来往于津京两地的人大多是业务缠身的打工族。火车上的人们有一半是在打电话,他们追债、约时间、闲聊,或是和女朋友缠绵的聊家常、熬电话粥。有的义愤填膺、有的兴奋不止,小小的车厢里展现着人间百态。我习惯性的要了一杯咖啡,很便宜,两块钱,是最普通的雀巢速溶咖啡,我不耐烦的搅拌,等到凉了之后,一如既往的一饮而尽,却喝之无味,只剩下嘴里残留着一丝苦涩。
在列车飞快的颠簸中,我又想到了爱尔兰,至少唯一的好处是不论你在什么地方,地铁站的候车厅、小超市的银台前都能喝到纯正的爱尔兰咖啡,至少是一杯味道不错的Cappuccino。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怅然,不过想着很快就能见到樊鹏了,心里还是一个劲的兴奋。
火车很快的在75分钟之后到了北京站,我打了辆出租车只奔机场。
机场里还是充溢着那种告别的压抑气氛。到处有登机和送机的人,零零散散的站在机场大厅的各个角落。好像在说最后的悄悄话。我很难的找到了一个还算僻静,至少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地方坐下来,看看表,距樊鹏的飞机还有40分钟,我没有迟到。
机场的大厅很宽敞,白的发亮的大理石地面,很气派和辉煌。沙发很软、很舒服,是很西式的那种。我坐在那里,开始有些无聊,也有些开始想念郝梅了。虽然我们只分开了不到48小时。今天是周四,晚上是补习的时间,我开始猜想郝梅在不上课的时候到底在干些什么呢?在宿舍学习,还是在学校附近的网吧跟以前的同学闲聊着QQ,抑或是和她提过的似是而非,但却青梅竹马的男朋友逛街……我盘算着她有可能去做的事,在脑子里像是电影一样的闪回。我记得郝梅说过喜欢看让·怕诺《这个杀手不太冷》,喜欢剧中杀手LEON的生活方式,他生活的很有规律,细致的养花,每天早上喝一瓶新鲜的牛奶……郝梅还喜欢《阿甘正传》中汤姆·汉克斯那副憨憨的可爱模样。说是很像那个叫做穆辉的男孩。那个男孩是郝梅的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他们有共同的理想,并且都考上了天津南开大学,这所全国重点大学。每当郝梅提到这些,我总是心有不甘的岔开话题。她说喜欢阿甘的善良和憨厚,我马上说喜欢昆汀·塔伦蒂诺的血腥电影;她说喜欢穆辉的博学,我就马上用那些古典小说中的反派柔弱书生的形象予以反驳。郝梅通常说不过我,也就只能摇摇头,不再理我。
关于郝梅的回忆,在以一种无限延伸的方式展开,而正当这种延伸正在无尽的扩张之时,樊鹏终于出来了……他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单肩的蓝色阿迪旅行包,他从远看去像个记者,而不是一个来北京旅行或者探亲的中国人。
我冲向前去一把抱住他,他还是那样,对于什么都显得若无其事。
“怎么,想我了吧?”樊鹏问。
“这次回来,呆几天?”我接着说。
“我这次回来看我爸爸,他刚动了阑尾炎的手术,虽然病不重,但是我怎么也得回来看看。我准备呆七天,下周四的飞机票,我都定好了”。
我有些失望,分开短短几个月,也许真的会改变一些事情。我这种想法很快得到了确认。与樊鹏知己间的拥抱之后,我开始注意樊鹏身边的那个女孩,她带着帽子,穿着很宽大的衣服,颜色是那种极深的绿色。她一直低着头,我一时没有认出她,直到她抬起头冲我说:“周峰,你怎么样,还好吧?”我认得她的声音,那个曾经让我在遥远的都柏林,在无数个无眠的夜里都让我魂牵梦萦的声音,那个曾经陪伴着我一年多的声音。是曲蕊的声音,很轻微,很低沉,象是暗夜里舞动的天使,在黑暗的簇拥下尽情的挥舞着翅膀,散发着诱人的光亮。
我习惯性的抱紧她,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回来的这段日子里,甚至没有想到和她在北京或者在天津也可以抱在一起。在这一刻,我有些贪婪的享受着这个拥抱,可这一次与往常不同的是。在我习惯性的准备吻她的时候,她用力的推开我。我没有感觉到意外或者伤心,我对她的反应其实早有预料。曲蕊是个个性很强的女孩,也许在我从都柏林回到北京的前一天,对她说的话太重了。但是我别无选择,我不喜欢在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中给别人以毫不实际的承诺。我甚至有些讨厌承诺,讨厌因为承诺而带来的责任和压力。
曲蕊有些紧张的拉住樊鹏的手,樊鹏也同时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意识到了也许樊鹏同样喜欢曲蕊,喜欢她的美丽,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疯狂……当时的我甚至没有多想,因为我知道曲蕊最终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仍然会躺在我的床上,仍然会一声不吭的倚在我的肩膀上……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而这股沉默更像是三个人之间的一种无声的交流,我们彼此都能感受的到对方。
记不清是谁打破了这阵沉默,在我们乘车返回市区的路上,离漂亮宽阔的机场越来越远,我们沿着北京的三环路由北向南的疾驰着,车开的很快,随着路上的霓虹灯逐渐绚烂多彩,我们到了樊鹏的家。
樊鹏同我不一样,他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他父亲是个机关干部,正处级领导。听樊鹏说,他们家经常会来一些不同的人,尤其是逢年过节,更是门庭若市,来的人大多都会带些礼品,有烟、酒、米、面、海鲜等等,弄不清他们来的目的,总之基本上不是请教一些问题,就是来找教训的,在接受了樊鹏爸爸的一统不之所云的教诲之后,受益匪浅的关门走人。很是有意思。至于樊鹏,到是没有点高干子弟的娇情劲,他从小便是个玩世不恭的孩子,喜欢玩音乐,喜欢听NIRVANA一类的朋克乐,从小边弹的一手好钢琴,却从不故作深沉或者到处卖弄。他同样是个简单的人,这点与郝梅到是很相像。
我陪着樊鹏到他家里看望了一些他的父亲,由于刚刚做完阑尾炎手术,他爸爸还不能自由的下床行走。所以只躺在床上和我们闲聊着家常。他卧室的床边有各种各样漂亮的礼品,有XX壮骨粉、XX高钙片、XX维生素……摆的几乎满屋子都是,很有高干的气派。很快,我们觉得有些无聊了,门外三三两两仍然有来看望他爸爸的人。
我和曲蕊坐不住了,就在樊鹏的家随便的逛。他的家看上去并不十分富有,很简单的三居室,没有奢华的家具和装潢,却有种古香古色的美感,他父亲的卧室很大,可以同时当作书房。齐墙的书柜是屋子里最为显眼的家具。客厅的墙上有一副泼墨的山水画,搞不清是出自哪位画师的手笔,不过据樊鹏所说,这副画是价值连城的珍品。这使的有些无聊的我更加仔细的观阅起来,画里面的应该是泰山顶上的风景,因为在画旁的题词上面,写着:“为王太平,开封泰山,泰山之上,封可见者七十有二,纷纷湮灭者,不可胜数。”这是讲的古代的七十二位帝王在泰山丰禅的事迹,足见泰山的巍峨雄伟,还有那种壮阔的美感。记得郝梅曾经给我讲过关于泰山丰禅的事,我有些卖弄的对身边的曲蕊说:“泰山在五岳中名声最著,很多古代封建帝王都在泰山进行丰禅,‘封’就是在泰山顶上祭祀天神,报答上苍的功绩。而‘禅’ 是在泰山下扫除一片净土,在净土上祭祀土神,报答后土的功绩。祈愿‘天地交泰’,以泰山为名,举行祭祀活动……”
曲蕊听得很入迷,她虽然是中国人,但也只是偶尔来中国住一段时间,所以对中国是古代故事似乎很感兴趣:“泰山真的这么漂亮吗?画上到是很好的,有空咱们去看看吧?”
“是呀,咱们也去‘封禅’!”
“不是只有皇帝才可以‘封禅’的吗?”
“咱们也是皇帝呀!”
我和曲蕊似乎找到了双方都在极力寻找的一个话题,开心的聊着。可樊鹏却有些坐不住的忙里忙外,他爸爸的精神好像格外的好,可能是看到许久不见的独生子的缘故吧,拉着樊鹏的手问长问短,一副父子相逢的感人场面。而我见到曲蕊看着我的那种期待和若有所思的眼神之后,心里压抑不住的兴奋,竟然有些像和她上床的冲动,我试着再去拉她的手,她缩了一下,象是被什么尖的东西碰到一样,我有些赌气的又试了一次,这次她没有再拒绝。
晚饭后,曲蕊听安排的住在了樊鹏家,而我那时候也格外的想念妈妈,便暂时告别了樊鹏,径自回去了妈妈在西直门附近的那个小公寓。
到家的时候大概12点左右,妈妈接到我要过去找她的电话后,便独自等在小公寓的外面。在看到妈妈有些消瘦的身体的时候,我突然有些痛心,也许我真的成为了妈妈的负担。妈妈一如既往的接我进去。
“不早了,先休息吧,你爸爸这阵子一直在上海,明天妈妈给你做顿好饭吃,很久没做饭了。”
“你最近身体还好吗?”我搂着妈妈那清瘦的身体。
“还好,放心。对了,你回北京找朋友,有没有跟郝梅还有学校请假呢?别落下课,期末快到了,我听说你跟你爸爸的承诺了,努力呀!”妈妈语重心长的说。
其实妈妈一直都是很关心我的学习的。记得小学的时候,妈妈经常会出些习题让我做,并严厉的督促我练习钢笔字,做奥林匹克的数学题。我印象很深的一次是我小学毕业那年,妈妈连续几个晚上帮我整理了许多可能出到的作文题目和类型,还有英语的短文,让我考前仔细的看一遍,虽然当时还不懂得妈妈的良苦用心,但考试得好成绩也一度使我觉得高高在上,兴奋异常。
我躺在北京的家里怎么也睡不着,我努力的回想着自己小时候冲着妈妈撒娇的样子,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久远。我下床,到妈妈的房间想找些CD来听,家里只有一些钢琴曲的CD,都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我找了一张收有《CANON》的合辑,准备拿回房间听。妈妈叫住了我。我走了过去,像小时候一样的躺在了妈妈的身边,我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好像这几年的委屈统统随着那一滴滴不知何故的泪水而倾泻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一直孤单的一个人生活,我喜欢逛酒吧,唱KTV,玩台球,练跆拳道……与一个又一个不同类型的女孩交往,也许只是为了逃避这种有些寂寞和孤单的生活,去经历一个又一个轮回,认识身边的人,又不断的经历着分离,家常便饭似的面对离别。我又还算得上英俊的外表,充裕的资金,可这些似乎不能带给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哭得像个孩子,妈妈的怀里总是会感觉到温暖而安全的。像是寒冬当中花店里摆着的那一簌簌鲜艳的花,雨后天气回暖时天边的那道绚丽的彩虹……但对于我来讲,更多的是一种宣泄。妈妈对于儿子总是宽容的,我躺在妈妈怀里的时候,有种依附着的舒适感。
“妈妈,我们还能像从前那样一直在一起吗?”我问。
“傻孩子,我们不事一直在一起吗?你爸爸也是,我们都很挂念你。”妈妈平和的说,用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我看得到她眼里强忍的泪水。妈妈是个女强人,多年来都是独立在商业场上打拚,她的个性很强,通常都会隐藏住自己脆弱的一面。
“妈妈,我是不是会成为你们的拖累……”我试探性的问。我望着妈妈,她抱着我,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
“不会的,不管怎么样,可能我们没办法时时刻刻的都陪在你身边,但是我们繁忙的背后,也是为了你今后能有最好的生活,受最好的教育。你爸爸也一样,他不善于和儿子沟通,但是自从你上次向他保证期末一定会通过考试的时候,他回来之后,高兴的几乎块跳起来了,晚上,还买了螃蟹来庆祝,还自斟自饮的喝起酒来,特别有意思。”妈妈欣慰的说。而我却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像一种无形的包袱压在我的身上。我随即向妈妈保证,一定不会让爸爸失望。在这个晚上,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彻底的像个品学兼优的乖孩子一样。
“妈妈,你知道吗?你给我找的那个老师特别好,她上课很有意思,还留给我抽烟的时间,我的成绩也比以前好了。”
“是吗?那可要好好学呀,我第一次见郝梅的时候,就觉得那孩子特别好,人家比你还要小几个月呢。你可别欺负人家。”
“怎么会呢?她可是老师,我怎么敢欺负她?”
“看得出你挺喜欢她的,可别爱上人家……”
妈妈像个慈祥的长者,听我说起自己在天津的生活,说起樊鹏,说起我们在都柏林的街头唱歌的事。妈妈听得很认真,仿佛我说的话是些很重要的讲话似的。我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只知道慢慢的,我便躺在妈妈的腿上睡着了,这天的觉睡的格外的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我放上昨天拿出来的那张收有《CANON》的CD,躺在妈妈的床上,拉开窗帘,享受着太阳光的炙热。
随后在北京的几天,晚上是我精神最好的时候。晚上和樊鹏一起带着曲蕊疯逛了北京大大小小的街道,累了就找间酒吧坐会,困了就打车回家。一副颓废的公子哥生活。可是我和曲蕊几乎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她也有意识的避开我,仍旧很寡言少语。我们去北京的“巴拿娜”,去“男孩女孩”……樊鹏写了几首新歌,她背着琴,在北京的路边唱给我们听,就像在都柏林的时候一样,在爱尔兰之顶下,在那片美妙的花园景色中,有绿色的草地,鲜艳的花朵,陶醉的听者,象是梦境中的城市。
樊鹏再次唱起那首很有名的法语歌曲,记得我们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爱尔兰酒吧当中的一个盲人歌手在台上动情的唱着,在他的黑色大眼镜底下,藏着眼泪,也许还藏着盲人歌手的一段不同寻常的回忆吧。当时的台下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她陶醉的样子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眼神若有所思,嘴角露着微笑……记得当时曲蕊就很喜欢这首歌,虽然我们那时候还不知道那位盲人歌手唱的是什么内容。樊鹏的法语腔调有些生涩,但是看得出他很用心。
“还记得这首歌吗?那个盲人歌手……这首歌我学了很久了,那次之后,我有一次又遇见那个歌手了,这首歌叫做《Magic Boulevard》,就是他教我的”樊鹏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曲蕊,我有些木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随后,三个人之间的沉默在这个瞬间凝固成了音符,当樊鹏第二次唱起《Magic Boulevard》的时候,我们在琴声和歌声的交集里幸福的沉醉。
七天很快过去了,樊鹏要回去的时候,到我家吃了顿饭,妈妈如约的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简单的南方小菜。曲蕊也来了,她还是那样的低沉,不善于交谈。樊鹏到是对母亲奉承的很到位,妈妈也很快被他的灵巧和聪慧哄得很开心。这顿饭象是个家庭聚会,不像只是客套的一顿晚餐。
饭后,我跟樊鹏说让他们留下过夜,樊鹏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我好不隐瞒我是有私心的,因为在这次相聚的最后一晚,我和曲蕊也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晚饭后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们坐在客厅看碟,看无聊的《哈里·波特》。慢慢的,我说该休息了,明天早上还要送樊鹏和曲蕊回家拿东西,然后去机场。大家也都点头答应。由于妈妈晚上回公司陪着连夜加班工作的职员们,所以我住在妈妈的房间,把我的房间让给了樊鹏,曲蕊自己住在家里唯一的一间客房里。我在送樊鹏进房间之后,拉着曲蕊到了我的房间,仍旧放上《CANON》,随后,我暴力的一把抱住她,去亲吻她的嘴唇,她用力挣扎着,我没有丝毫让步和妥协的意思,更加用力的压住她。她慢慢的顺从下来,她的身体也不再僵硬的紧绷着,渐渐的变得很柔软、很亲切,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依附感,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熟悉的曲蕊回来了,我自然的享受着这种亲吻和拥抱,仿佛身体凌驾在蓝色的天空中……我在进入曲蕊身体的时候,感到了一种分别似的忧伤,她闭着眼睛,发出细微的喘气声,在这一刻,从她的身上散发出一阵熟悉的香气,这种香气是我所向往的,它仿佛是只属于我和曲蕊之间的味道。我很霸道的压在她的身上,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了咸咸的泪水。当时我就有一种感觉,曲蕊也许真的要彻底的离开我了,这次,是永远的离开。
第二天,樊鹏和曲蕊一同回去了爱尔兰,从机场送行出来的时候,我像上次一样,买了包“中南海”和一杯速溶咖啡,并一饮而尽。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在这一刻,我好像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一阵清香,是曲蕊身体的那种味道,这种味道也同样的留在了我的身上。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把手里的烟掐灭。“去火车站。”我对司机说。机场去火车站的路很远,我迷迷糊糊的坐在车里,象是坐在飞机上的曲蕊一样:舒服的座位、热情漂亮的空乘、味道不错的咖啡,还有坐在身边的樊鹏。曲蕊马上就到回到都柏林了,我们一起在都柏林的St. Stephen’s Green公园唱歌,喝着纯正的Irish coffee,飘着威士忌的酒香,在Sper便利店买大堆的牛奶吐司,在Tesco疯狂的购物……我好像睡着了,出租车以疾驰的速度沿着三环路向前。
我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回天津的火车,一个半小时之后,我回来继续一个人的生活。
我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小公寓里,听Lake of tears的《Forever Autumn》,一遍又一遍。那股清香还在我的身上,这种气味是曲蕊能够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挥之不去,象是蝴蝶飞过留下的那股幽香,而曲蕊的影子象是一只蝴蝶一样的飞过我的身边,身上的清香在我的心中凝固成一块翠绿的玉,烙成蝴蝶的形状,飘着幽香的痕迹。
手机的声响打断了我有些沉醉的思绪,是郝梅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回来了没有,需不需要休息,晚上要不要照常上课。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于是和郝梅约好了晚上照常6点钟上课。挂了电话之后,我的胃口有点酸,嘴里也是一种难掩的苦涩味道,我意识到了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居然没吃过什么东西,我洗了把脸,到附近的肯德基买了份腿堡套餐,很艰难的吃下去,然后回到房间里,继续随着Lake of tears的声音等着郝梅的到来。
郝梅还是提前五分钟进来,坐在茶几边上……课上的还算顺利,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下课后,不早不完的9点半,我照常送郝梅下了楼,可与往常不同的是,我把妈妈给郝梅包的那辆出租车打发走,点着了摩托车,“我送你回去吧!”我第一次提出要送郝梅回学校,她有些推辞的说不用,但见我执意要送,拧不过我,也就应允下来。我把车开的很快,郝梅抱着我很紧,车的声音很大,一路的灰烟象是我对于曲蕊的牵挂。狂奔之后,到了南开大学的门口,我放下郝梅。她道过谢之后,走了进去。她的背影让我感到有些伤感,消瘦的身影,高高的个子,有些散乱的头发……我骑车回去的路上,没有带头盔,任我的长头发肆意的飘在风中,慢慢的,头开始有些疼,但却很清醒。
有了那个送郝梅的经历之后,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有时间的话就会去接郝梅,然后一起回家上课,郝梅也渐渐的习惯了坐我的摩托车,渐渐的很相信我,不像刚开始坐的时候,总是大叫“慢点”。
转眼,圣诞节到了,记得去年,我们在爱尔兰的街上赛跑,樊鹏总是会故意落在曲蕊的后面…..不愿意再去回忆那两年的事情了,回忆多了,人反而会变得更加怅然。我约了刘洁到了一家叫做“蓝莲花”的酒吧,那间酒吧很大,正中有个很大的吧台,围城一个大的椭圆,刘洁是那种在PUB里很容易招人注意的女孩,她的舞跳的很好,身体的曲线在扭动中更加显得玲珑美丽,平安夜的酒吧里照例会有些不同于以往的噱头,酒吧老板除了累计送酒和小吃之外,还会摆出些各种各样的小礼品奉送,不过大多不值什么钱,无非是哗众取宠罢了。可人们却越发的疯狂,甚至难以形容,他们有的抱起自己的女朋友上台一通狂吻,场下人声鼎沸,不知道是出于嫉妒、羡慕、敬佩、疑惑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抑或是根本没有原因。我慢慢的坐的有些烦了,一个人走了出来。大街上的出租车很多,至少是相比予以往而言。尤其是在这条娱乐场所很多的街道上。虽然已经是凌晨1点多,但街上还是很热闹。圣诞的气氛还在,但物是人非的长街,花了的气氛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我自顾自的走着,样子反而很悠闲。有辆夏利出租车的司机问我要不要车,纯正的天津口音弄的我越发的难受。我开始觉得我的生命像是一个轮回,来来回回的经历着开始与结束,一年又一年,从苏州、上海、到北京、都柏林,再到天津……我不知道究竟哪个地方才能让我安稳下来。身边的人换了又换,从认识到分离,从套辞到恋爱,再到分手,从曲蕊到刘洁。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多久。我有些厌烦,打电话给郝梅,电话里的回音是:“对不起,你拨的用户已关机。”我放下手机,开始翻阅手机电话本中的号码,一连翻了几遍,我竟然找不到一个电话可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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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 01:36 PM ]
[原创]《爱情的香气》(初稿)
我沿着那条街道一直走,走到头之后就拐个弯再走。可能是圣诞节的缘故,虽然很晚了,但一些像酒吧、咖啡厅、甜品店还是照常营业,还是门庭若市。里面的客人也不少。不知不觉的,我走到了南开大学的校门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我怎么回走到这里。我随即坐下来,面对着南大紧锁的大门和里面一片黑压压的楼群。街灯很亮的缘故,大学里面的周恩来大雕像还是被招得很清晰,很威严的立在那里。我从校门口的自动售货机理买了一听可乐,坐在大学门口的小河边。我猜想着郝梅会怎么庆祝这个平安夜,也许也是和她提过的那个叫穆辉的男孩过的吧?他们回去哪儿呢?也会去酒吧,不……郝梅肯定不喜欢去那样的地方。也许他们只是会去商业街压马路……天气有点冷了,我打了个寒颤,突然到有点伤感起来,与以往相比,在天津这个圣诞节显得是有些寂寞的。正当我抽光身上的烟的时候,刘洁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我告诉她我回家了,她很不情愿的挂上了电话。我站起来,“是啊,也该回家了”我对自己说。我随即打了辆车……回到家里,倒头便睡。
一些无聊的生活总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圣诞节那天中午1点,我骑车到郝梅的宿舍楼下,她说过通常这个时候都会在宿舍午休。南开大学的学生宿舍是很旧的楼,但却很有学院气,三角的楼顶,上面还有整齐的瓦片。楼前是一条小湖,有奶白色的拱桥,湖边有一片整齐的绿地。我站在楼下,不停的按车喇叭,随即大声的喊:“郝梅在不在?”楼上的一些人纷纷探出头,像观赏什么稀奇动物一样的看着我,眼神里透露着不解,叽叽喳喳的议论不停。估计他们大多认为我是什么花痴一类的小男生来向暗恋的对象表白。我摘下头盔,放在车把上等待着。不久后,郝梅飞快的跑了出来,把我拉到一边。脸上又出现了那种熟悉的红潮,我看得很清楚,那个红润一直蔓延到了脖子上。我看着眼前这个女孩,仿佛找到了自己曾经丢失过很久很久的东西似的。我几乎是把她抱上了车,然后飞快的开出学校。
我带她到南开大学门口的“风度咖啡”店里,要了两杯卡布基诺。郝梅坐在那里,第一次我感觉她不是很自然的看着我,但显得很端庄,像个大家闺秀或者千金小姐。眼神充满了疑惑。
“你带我来着干吗?有什么急事吗?你刚才怎么这么过分,谁让你抱我了,让人家看见问我,怎么说呀?她们平时最八卦了。”她说。
我笑了笑,用咖啡匙搅拌了一下咖啡,肉桂芬溶开之后,咖啡的颜色变淡了一些。“尝尝,这的咖啡不错”
她开始学着我的样子,也开始搅拌,她做得很认真,卡布基诺的奶香随着热气飘了出来,她很乖巧的闻了闻,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看着我。说:“到底什么事呀?我下午还有课呢。”
我看着她,仿佛正在欣赏一副名画一般,我开始觉得其实这就是郝梅最可爱的地方,她从不会没有原因的去做一件事。“今天是圣诞节呀,做学生的当然要请老师喝咖啡了,再说,今天我想你陪我。”我的声音很低,有些故作可怜的声调。
郝梅笑了:“你这人真霸道,我一会还要上课呢。”她看看表,“最多再陪你一个小时,你的女朋友呢?怎么不叫她陪你。”
“我没有女朋友呀”我很纳闷郝梅为什么问起这个来。
“怎么可能,那天你去台球厅,不是为了她打架吗?”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记得刘洁,其实对于我,刘洁这个人在那次台球厅的事情之后,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喝了一口咖啡,沉默了下来。
“对不起,我以为像你这么帅,家里又有钱的男孩,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喜欢的。还会有好多女朋友。可能你就是与众不同吧?”郝梅好像猜到了我的不开心,有些俏皮的调侃说。
“你终于承认我长的帅喽?”我迎上去问。
“你不光霸道,还老这么自大呢!”郝梅回答说。“对了,上次我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留在爱尔兰,你还敷衍我说因为那里的酒吧不允许抽烟。这次我可是陪你了,你可不能在敷衍我了。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不知足,我想去还去不了呢。我从书上读到过都柏林,那儿真的很漂亮呢。”
郝梅的精明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上次有些玩笑性质的的话她居然还会记得。
“何只是漂亮,简直就是个大花园。”我有些得以的说。“知道凤凰公园吗?那时欧洲最大的花园,就在都柏林的郊区。都柏林城市里没有高楼大厦,建筑物基本上都是红砖的矮楼,各式各样的欧洲古典建筑,夏天的时候会爬满绿藤,红绿搭配,很漂亮。对了,有点像天津的五大道一代,还像上海的淮海路,很好,很怡人。”
“我都没去过上海呢。”郝梅有些遗憾的说,“不过我是很喜欢到天津的五大道那边逛逛,很有异国情调呢,尤其是桂林路,那儿有好多西餐厅。对了,都柏林既然这么好,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着急回来,而且还没上完课程,还和你爸爸定那个约定,上次我就很想问你了。”
“你不知道啊,那儿的生活条件是很好,但生活洁凑很慢,那儿没人开快车、赶时间,几乎没有什么生存的压力。人们每天上10点,下4点,晚上就会成群结队的去酒吧喝酒,好像都没什么心思再去奋斗似的。那儿不适合我。”
“那你可真够酷的,在呆两年,毕业之后再回来多好,至少没白白的耽误这两年时间,要是我可没这魄力。”
“你知道吗?爱尔兰那个国家的法律也挺有意思的,除了酒吧不能抽烟之外,在近一年才刚刚通过了允许离婚的法律。不过那的咖啡很棒,咖啡文化也很浓,人们上、下班的车站,在超市里、包括大街上卖的咖啡都是纯正的咖啡,和中国不一样,中国除了正规的咖啡店之外,其他地方卖的大多都是难喝的速溶咖啡,其实就是速溶咖啡也挺少的,北京和上海的地铁站里就有,天津就差了点,基本上除了咖啡厅没有卖现成咖啡的地方。都柏林的咖啡店就像天津的烟滩一样随处可见。”
我的话突然多了起来,郝梅听的很入迷也很仔细。她端着下巴坐在我的对面,咖啡馆里有些不厌其烦的放着KENNY·G的萨克斯曲。
“哎呀,我要去上课了。”郝梅突然叫了起来,接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然后望向我,好像正在等着我开口说话。
我有些不情愿的停顿了一下,说:“可不可以不去了,我想你陪我再坐一会,我晚上想请你吃饭,妈妈也让我好好谢谢你着几个月来对我的帮助。”我找了个足够冠冕堂皇的理由,试探性的问她,有点像做错事的孩子向老师认错时的样子。
“这样啊……我可是你的老师呀。怎么可以带头翘课呢,还是跟你在一起。我可要以身作则的!”
郝梅这样说,我到是很高兴,至少我知道,她也不是这么死守规矩的人。
“那就赔我再坐一会吧,你给我补习这么辛苦,我也确实应该谢谢你的。”我说话的语气很坦诚,诚恳的程度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想不到一向骄傲的你,也会嘴这么甜。记得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你差点都没把我气死。”
“以前也有人给我补习过,都是自动辞职的。你到是真的很难得。”说着,我放下已经拿出,准备买单的钱,叫适应又添了两个甜点和两杯咖啡。至少这一次,我在郝梅面前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滋味。说实话,跟郝梅在一起的时候,我通常会感觉到很轻松,也丝毫不会感觉到无聊。我们随后开始聊起了她的家庭,她生活在单亲家庭,这些我以前就知道了。不算完整的童年使得再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漠然。郝梅是个独立的女孩,她从初中开始,就离开家到县城上学,直到考上了重点高中,也都是一个人,生活很艰苦,经常要在周末帮助别人干些灵活才能勉强够得上读书的钱。
“你喝过纯正的爱尔兰咖啡吗?就是Irish coffee。”我见她说的有些沉重,就故意岔开话题。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很好喝是吗?”
“是呀,爱尔兰咖啡和别的咖啡不同,是用醇香的威士忌酒加上曼特宁烘制而成的的咖啡。咖啡里飘着酒香。所以,有句话说,喝Irish coffee是会喝醉的。传说是一个调酒师调给她心爱的女孩喝的。”我讲得很细致,郝梅也听的很投入,我在想她听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聚精会神。“都柏林城中有一条河,叫做立菲河,在河的两边,把整个都柏林市分成很多个区,河北边是单数区,南边是双数区。立菲河很美,河上有各式各样好看的桥,酒像是天津的海河一样。也可以称作是都柏林的母亲河,河边有各式各样的酒吧,风格各异。对了,你去过酒吧吗?”
郝梅犹豫了一下,说:“去过一次,不过不是在天津,是在北京。酒吧的名字好像叫做‘假日’,我都忘了告诉你,上次个你妈妈一起去你家的时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我听到这有些诧异,便追问过去,郝梅则故意岔开话题。“爱尔兰的酒吧不会像北京的这么闹吧?”她问到。
我没有回答她,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而不理她,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过了一会,便主动跟我说了实话。“那次在北京那间酒吧的时候,我见过你。那次我去北京民族大学找我一个同学,晚上就去酒吧玩了会。你那次好没礼貌呢,所以我会记得你。你把酒瓶仍在地上,差点绊倒我,你不但不道歉,还推了我一把。”郝梅好像很生气的看着我。
“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那天是不是穿了件浅绿色的连衣裙?那天灯光太暗了,我没看清你的脸,所以不记得你。”
“天那!你居然还记得那天穿什么衣服,好几个月之前了。真是不可思议。”
“酒吧那种地方,很少有人像你那样打扮,这么清纯的样子。”
“是老土吧?不说我也知道。”
“不过你能记得我的样子,也不简单呢,是不是我因为我长的帅?”
“你这人可真是不可一世,虽然你样子是不错,但是……”
“看看,承认就好。别但是了。”我拦住她的话。她的脸有些红,欲言又止。“下次带你去‘蓝莲花’玩吧,我觉得那挺不错的,在你们学校不远,我昨天刚去那坐了好久……”我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下来,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十几个小时之前,我迎着夜色从“蓝莲花”酒吧走到这里,我不知道走这样的一条路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甚至在今天之前没有正式的走进过南开大学的校门。
“你上次说你喜欢喝喜力是吧?在爱尔兰有的卖吗?”郝梅有些突然的问我,打断了我有些彷徨的想法。
“当然,那是产自荷兰的一种啤酒。不过在都柏林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叫樊鹏,他是个音乐天才来着,吉他和钢琴弹的都很好,还会写歌。他喜欢爱尔兰当地的一种啤酒。叫做GUINNESS,是一种黑啤酒,味道有点甜。爱尔兰得酒吧喝这种酒的人最多,就像中国的酒吧里,大多都喝百威一样。”
“连喝酒都能有这么多学问,我上次就觉得你很了不起呢。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喝酒了,其实我还挺能喝的呢,我高中的时候,跟我同宿舍的一个女孩,有时我们加起来能喝半箱啤酒呢。”
“那咱们一会去。”
“还是算了吧,那哪好意思呢?我可从来没在男生面前喝过酒。”
“哈,保持淑女形象吗?”
“我本来就是淑女。”
……………..
我们的谈话持续了很久,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欢声笑语。似乎从我和樊鹏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跟谁能说的这么久。郝梅像个天使一样照耀着我的生活,好像可以给我一些我曾经有过的,但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遗失在什么地方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如此的亲切和难求。我甚至没有想过,或者说是奢求,这种感觉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郝梅说。
“好,我点些西餐吧……”。我刚想把服务声叫来点菜。郝梅却打断了我,“去吃点别的吧,今天我请你吧,这太贵了,我可请不起。”郝梅诚恳的样子,弄得我不忍心拒绝,随后,我开始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付过账,跟着郝梅进了南大的校门。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我学着其他在校园里漫步的一男一女一样,去拉郝梅的手,她猛地把手缩了回去,我不甘示弱,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别这样,咱们可是纯洁的师生关系。”郝梅躲开我的目光,说话声音很小。好像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调侃,是那么的勉强和苍白。我没有在继续坚持,只是沉默的走在她的身边,因为我意识到郝梅和曲蕊的不同。
郝梅给我讲南开大学的建筑和景色,从新开湖到马蹄湖,再到很有欧式建筑风采的圆形东艺楼,南开大学气派的图书馆……滔滔不绝,仿佛郝梅也成了南大的原老级教授一般。但是我好像一点也记不得她说的话。只记得她不让我牵她的手。
我们很快的到了南开大学新建的学二食堂,气派的四层小楼,里面的菜也是玲琅满目,1000多平米的大厅,四周都是没有重复的菜,还有沙拉、蛋糕等甜品。就象是北京大饭店里的自助餐。不过与大饭店不同的是,这儿的人很多,声音很杂。食堂大厅隔几步就有悬吊在梁上的电视,里面播着中央电视台关于足球的节目,这使得本来就很嘈杂的大厅里,时而转来整齐的欢呼声和叹息声。我们隔着人群在橱窗的四周慢慢的走,郝梅很仔细的看着橱窗里的菜,“你吃什么?”郝梅拿出买饭的磁卡。
“鱼香肉丝吧,还有这个,辣子鸡丁。”我选了两样我还能准确的叫出名字的菜。郝梅每样要了双份的菜和饭,递给我,指了指一旁的空位示意让我过去等她。她自己要了一小盘木须肉,又到了另一个橱窗要了一份泡菜和一瓶啤酒。我坐在位子上,看着郝梅好像经验丰富的在各个窗口来回的穿梭,我开始有点喜欢她了,我喜欢看她忙忙碌碌的为我花钱的那个样子,如果说是世上最可爱的瞬间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个。
那顿饭我吃得很饱,我很努力的吃下郝梅给我的买的双份的饭菜。郝梅吃饭却很斯文,我则故意摆出一副狼吞虎咽的架势,郝梅边看边笑,“你至于吗?好像几天都没吃饭似的”
“你请的饭香嘛!”
“我今天才发现,你的嘴真的很甜。”郝梅乖巧的微笑,她的笑容很真。
吃过完之后,我们照例在学校里逛了逛。大学里的晚上竟然会很热闹,有好多不知道是在搞什么活动人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新开湖四周的建筑都亮起了灯,除了南大的主楼和一些学堂建筑之外,在湖边还可以看到校外附近的一些高楼建筑和楼上面的广告霓虹招牌,当然还可以清楚的看见就在南大附近高高矗立的天津电视塔的夜景。它们恰到好处的围在湖水的四周,构筑成了一副美妙的图画。湖两边的长凳上,坐着一对一对的小恋人。这让我也觉得兴奋起来,便很艰难的找了一条没人的长凳,拉着郝梅坐了下来。聊了一会,这次话题转到樊鹏身上,我给她讲樊鹏在都柏林的种种英雄行为,郝梅听的依旧很入迷,而我像个说评书的老人,所讲的事越来越神乎其神,甚至最后连我都不知道我讲的是不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不过看着郝梅认真的样子也就无所谓了。
大约1个小时之后,郝梅送我回到了存车的地方。告了别之后,我2003年底的圣诞节过去了,因为有了郝梅,我过的不算孤单,甚至可以说是很快乐。
那次之后,我常常去南大的食堂吃饭。几乎每次晚上有课的时候,我下午放学之后总是会去南大接她,然后便一起吃晚饭,有的时候我们的课堂也变成了南大的自习室或者图书馆。我也慢慢的习惯了在有些拥挤和嘈杂的学生大食堂吃饭,而每次我反而会吃的很多。南开大学的食堂饭菜种类很多,可能是由于学校里面的学生来自祖国各地,所以菜的风味也是多种多样的,有川、粤、湘、鲁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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