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帮我转下dnf魔道学者啊 我要修火光 不会点点

魔法星弹 5级(高速星星弹的前置技能,后期不实用,不出强制)
魔法护盾 满(现在流行不+~但总是被秒的感觉也很痛苦,何必自虐呢?)
替身草人 1级(没什么说的)
挑衅人偶:舒露露 加满(满级舒露露降低怪物魔防效果很恐怖,而且可以吸引BOSS,这对于魔道省蓝、刷图效率,都有很好的帮助。)
远古魔法书 加满(在这个版本,魔法书不但可以增加智力,还可以给队友回蓝,这不仅可以帮助你单刷节约蓝药,更是双刷的好帮手,推荐加满)
驱散魔法 不加(刷图没什么用处,如果是PK,推荐加满)
亲和光电鳗 加满(这个不废话了)
亲和杰克爆弹 加满(同上)
暗影斗篷 1级或3级(1级是为了它的抓取效果和无敌判定,3级是为了出苍蝇拍)
改良魔法星弹 加满(高输出,高追踪,光系技能,没理由不满喔)
死亡粉末 不加(这个技能PK是用来增加硬直和帮助连招用的,刷图当然不必了)
寒冰粉末 3级(为了出酸雨,当然,如果不喜欢酸雨,可以不加)
甜蜜糖果 加满(无争议)
改造舒露露 10级(舒露露消失前降低魔防狠,消失后爆炸输出更狠~`!)
变异苍蝇拍 1级 或5级 或不加(个人感觉修火光系这个技能用处不大,考虑到SP问题,推荐加1娱乐用,如果加5的话,是否出强看个人喜好)
熔岩药剂 加满(超高的输出,超大的范围,就连失败输出也很高,刷图神技,最喜欢此技能,个人认为必满无疑)
酸雨云 1级或5级(这个技能虽然大成功时很厉害,但是失败时真的没什么用,况且这套加点是火光的,冰系的真的没必要加高,因此推荐1级配合药剂用.如果想出冰车,就+5出前置)
旋转扫把 加满或5级(这个技能争议很大,但既然我们放弃了如此多的暗冰技能,就必须用高级的火光技能弥补,而且旋转扫把的高输出,大范围和感电都很适合刷图,因此推荐加满)
反重力装置 不加 苍蝇拍5级的可以加1级的这个 推荐不加2个理由:我们是火光流 加了SP会紧张
电流对撞机 加满(光系的终极大招,0.6秒的较短施放时间,6秒的持续时间,附加定身术.并且它的成功时攻击力非常高~`)
熔岩加热炉 加满(同样是较短的施放时间,持续6秒,并且大成功时,拥有最恐怖的输出,成功时,伤害也相当可观.作为火系的终极大招,没有理由不满!)
装备推荐穿皮甲,刷图无须追求施放的极限,防高可以导致不轻易被秒.
总之,我们火光加点要学会割舍暗冰技能,如果该满的不满,来加许多暗冰技能,不但失败率会让你头疼,还不能发挥到火光的极限~`!加点仅供参考,认为不好的不要喷,欢迎提出不满意的地方.多谢欣赏!
返回7K7K首页      第一部:七魂之殇   第一章:三皇聚首  红月当空,刺骨的北风中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中原大陆,沙场已被鲜血浸透,万众孤魂飘荡于山冢之间。黄帝与蚩尤之间的战争历时七年,终于以黄帝获胜而告终,蚩尤率领着残部一路向西逃蹿。  华山之巅,一道悬崖,如刀斫斧剁一般,直插进云霄,刺入那轮红月。悬崖的上面,一隅平川被万簇火把映照得如同白昼,黄帝率领着众领士正在进行着祭祀活动。  火把之中,旌旗抖展,黄帝的将士们个个表情凝重,战争的阴影还没有从他们的脸上退去。  黄帝一袭素服,头束白带,胁下佩着轩辕宝剑,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他双手捧着一樽青爵高高举过头顶,仰天长啸道:“想我中原大地物胜人兴,国泰民安,不想外蛮之人无故犯我边境,七载征杀,血流成河。我轩辕族人英勇卫国,斩敌首十万八千有余,终将外族驱出黄河流域,今蚩尤已率残部隐匿西方。然终归是万灵涂炭,我部损伤也愈八万,惨烈之像犹如再现,至今厮杀之声不绝于耳!今夜华山之巅,月明风清之时,一杯水酒以慰英灵!”  说罢,黄帝将手中的青爵高高地抛起,一鸿清酒顿时洒向长空,在月影中投下一抹青霞。  众将士回忆起这七年的戎马生涯来,齐声发出一声长“薨——”,声彻山谷,树,为之悲泣,水,为之倒卷!  七年的艰苦战斗终于换来了此时的欢声笑语,大酒方肉,众将士一扫刚才的阴霾之气,载歌载舞,尽情地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黄帝饮过三杯水酒,便趁人不备,急匆匆地离开了悬崖上的这片平地,独自向山腰下走去,两名贴身侍者紧随其后。  离开了手下将士,黄帝的脸色立即变得异常阴郁起来,两条细眉结成一道,饱满的额头深深地嵌出了几道竖纹,如刀刻一般冷峻。  走不了多久,已到山腰,轩辕部族的营帐便设立于此。进了营门,黄帝并未奔向自己的大帐,反而左拐走向了一座橙色帐篷。  轩辕部族的营帐分为五色,白青黑红黄,是参照五行而设,属金木水火土,唯独在连营的西北角落中是一顶橙色大帐,月色下看起来格外醒目。  来到了大帐门前,黄帝抬眼看了看天空中的红月,脸色变得更加沉重,转过身来吩咐两名侍者:“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帐!”  两名侍者答应着立即守在橙帐之外,他们都是黄帝的贴身侍卫,虽然不知道黄帝为什么如此谨慎,但也想到了事关重大,于是不敢丝毫怠慢,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掀开帐帘,一道红光立即从帐内透了出来,黄帝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钻了进去。  帐中烛影婆娑,映如卵室,三百六十五根红油巨蜡分天地人三才的阵法摆放在帐内四周,正中一口青铜摩耳圆鼎,鼎前盘膝而坐着一个老人,须发皆白,如雪一般。  老人身材瘦小干枯,却穿着一件宽大的袍服,听见有人进来,立即睁开了双眼,顿时射出两道寒光来:“你来了?”  黄帝走到老人的面前,盘膝对侍而坐,看了看那口铜鼎,鼎的侧身刻着神秘某测的文字与图案,里面却是一洼清水。  “怎么样?”黄帝急切地问道。  老人惨然一笑,伸出鸡爪一般的手指,在鼎内的清水中慢慢地划过,指尖到处,一道水线立即泛起,即而整个水面仿佛受到了某种触动,细如沙砾般的水滴在水面上疾速地跳跃起来,形成了氤氲一片的水雾。  “先知泉,摩耳鼎!”顿了一下,老人指着鼎内对黄帝说道:“这绝不是自然的红月天象,而是血之月,魔血污秽了皎月,咱们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黄帝低头向鼎内望去,只见水面依旧不能平静,但却不知从何处映出了天上的红月,在水烟之中,这月影内似乎还有液体在缓缓地打着旋儿,而鼎内更是卷起了阵阵的阴风。  黄帝似乎惊呆了,半晌,他才又抬起头来凝视着对面的老人:“是不是我逼得他太紧了?”  老人冷笑了一下:“蚩尤生性残暴,生烹炎帝便是一例,让他得了天下,百姓如入无间地狱,与即将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区别?”  “话虽如此,总比整个中原大陆落入阴屠之手要好得多!”黄帝喏喏地说道。  老人无奈地点了点头:“命数如此!天命而不可违!”  黄帝将身子向前探了探:“鬼谷先知,难道道界就眼看着阴屠入侵中原吗?他们就真的只会袖手旁观吗?”  鬼谷子苦笑道:“道而无为,无为而道,话虽如此,实则道界早已自甘堕落,无非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顾尚且不暇,还能管得了人界之事?”  黄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无奈地问道:“既然如此,还望先知明示,这关系到黎民苍生数千年的基业,哪能就此消亡?”  “劫数难逃,劫数难逃!除非……”鬼谷子看了看黄帝,下面的话似乎有难言之隐。  “除非什么?”黄帝急忙追问道。  鬼谷子叹了口气,说道:“除非三皇联手,也许还能够和阴屠一战!”  黄帝大吃一惊:“三皇?”  鬼谷子说道:“万物生灵,非人独大!其实在人界之中一直是三种智慧生灵,人类,魈类与妖类。”  黄帝睁大眼睛,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一直以来,他认为这个世界分为人道魔三界,而人界之中只有人类这一种智慧生命,却没有想到还有妖与魈的存在。  鬼谷子接着解释道:“天地有气,自然为大,凝而聚,聚而实,便是妖族,五谷不食,饮天地之精者,历时万载,比咱们人类可要早得多了!”  黄帝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有些听不懂,但想来妖族是高人一等的生灵。  “性之善,性之恶,性不附焉,居而无所,终成大果,聚灵便知冥暗之路,收神则晓通幽之道,此为魈族,魑魅魍魉,受阴阳之气使,与子同寿,所以魈族可以说是人类的近支。”  “这么说魈族就是人类死后那些灵魂所凝聚而产生的部族了?”黄帝疑惑的问道。  鬼谷子额首道:“你可以这样理解,但其实生命的产生就是道界也无法能够解释得清楚的!”  “那么我如何能找到魈皇与妖皇?”黄帝诚恳地问道。  鬼谷子看了一眼黄帝,正色问道:“昔日不知三族并立,以人皇最大,今天三皇齐聚,你不会……”  黄帝笑道:“同仇敌忾,共保家园,我怎么能以一己私利而坏了三族联盟呢!”  鬼谷子听罢此言,立即站了起来,面对黄帝躬身一礼:“人皇能有如此眼界,阴屠之难想必胜券可握。”  黄帝急忙站起身来,搀住鬼谷子说道:“蒙百姓信任才让鄙人有了今天,如今人界大难,怎敢不鞠躬尽瘁,还望先知速速告之联盟之法。”  鬼谷子笑道:“事态紧急,老朽早已擅做主张,请到了妖皇与魈皇今夜一见。”  黄帝大喜,正待进一步询问,帐外却早已传来了金戈之声,他顿时大惊失色。  山巅的庆宴几近高潮,歌嚣之声随风飘至,忽隐忽现。帐外的两名侍者虽然尽忠职守,但听闻喧闹之声也不禁是心旷神怡。  正在此时,两个人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同时感到一阵阴风袭了过来,奇怪的是,这阴风之中竟然还有一抹香气,却又令人遍体舒坦。  两名侍卫立即手握刀柄,警惕地环顾着四周。营帐中寂静无声,所有将士均已到了山巅庆贺,虽然山脚下还有两万铁骑衣不解带地负责守卫,但两人还是担心黄帝的安全,这深山之中,即便没有蚩尤的刺客,凶猛野兽蹿入伤了黄帝也是大大的不应该。  突然,在距离一丈开外的地方平地上升起了一团雾气,越聚越浓,浓雾之中似乎传来脚步的声音。  一名侍卫大感意外,高声喝道:“什么人?”  另一名侍卫却已搭弓抽箭,弦动,一只利箭早已向浓雾中射去。两名侍卫死死地盯着,却未曾想,箭如流星,射进浓雾之中却再无声响,而那片浓雾却越来越近。  两名侍卫均是身经百战,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怪异之事,惊愕之余,想立即汇报黄帝,但那团浓雾却迅捷地已经扑到了眼前,射出去的箭反而又倒转了回来,从两人之间飞过,深深地钉在了他们身后橙色大帐的门楣之上。  两名侍者立即抽刀,却根本抽不出来,不知何时,面前已经站定了两人,两人均伸出一只手来按在了侍者的刀柄之处,仿佛只是轻轻一按,却已经让两名侍卫无法抽刀在手。  两名侍者立即同时后跃,离开了对方的压力,两柄腰刀立即在夜色中闪过红月之光,指向了这两个神秘之人。  雾气已散,手中有了刀,两名侍者这才看清面前这两个人的相貌,左边一人竟然是天下少有的俊俏人物,一双妙目细长上挑,紧身的铠甲束着绿色征袍,威风凛凛,令人顿生敬畏之心。  右边一人却很是诡异,身材瘦高,浑身仿佛无骨一般,虽然站着,却似瘫倒在地似的,身穿紫色的长袍,盖住了脚面,头戴着一顶水晶王冠,月色之中闪闪放出一团紫烟来。  两名侍者从来没有见过对面这两个人的装束,不禁都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帐帘一挑,黄帝与鬼谷先知前后迈步走了出来。  那紫袍怪人看了看鬼谷子,然后目光落在了黄帝的身上,低沉地问道:“人皇?”这两个字就象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相仿,令两名侍者不寒而栗。  未等黄帝说话,那名绿衣人却已说道:“轩辕剑,除了人皇以外还有谁有资格佩戴呢!”声音空灵飘忽,如莺出谷一般。  鬼谷子急忙上前一步给三个人介绍,绿衣铠甲的俊美少年正是妖皇,由于妖族只食自然之精华,所以天生俊美年少,实则妖皇已有百岁高龄。  紫衣晶冠之人则是魈皇。魈族是见不得天日的,只有在夜里才能够行走自如,久而久之,他们的身上便会现出几分鬼气来,令人感到浑身的不舒服。  妖皇与魈皇打量黄帝的时候,黄帝也在仔细地看着人界另外两个种族的头人,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鬼谷子关于妖与魈的介绍。  妖族如花,魈族似魅,一生一死,一实一虚,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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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阴屠惑言  酷日如火,荒原之上遍布砾石,大概是由于风化的作用,砾石的边缘如刀一般的锋利。  千百年来的尸骨散布在大地之上,风吹日晒早已成了这荒原的一部分,蛇蝎纵横,在尸骨间游伏而行,几百丈的距离间会有一两棵枯树,死后经年,树皮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惨白色的树干,秃兀兀的,枝杈七曲八弯,上面会停着几只恶面凶猛的鹫鹰,双眼泛着血红的寒光,紧紧地盯着这片大地上所剩的活物。  七年征战,不想兵败如此,蚩尤率领着他的残部一路向西,终于逃入了这片死亡之地。在逃亡的途中,大部分追随者已经离他而去,最后只剩下了十几名亲信。  没有吃的,也没有水,蚩尤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一味地走,一味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慢慢地倒下,再也起不来,没有力量去埋葬他们,只能任那些食腐的动物去饱餐一顿。  终于筋疲力尽了,蚩尤找了一棵枯树倚着坐了下来,他抬起脚来看了看那双被砾石割破的战靴,叹了口气,抬起眼来,身边的十几个亲兵个个被烈日晒得焦头烂额,皮肤甚至都要绽开了。  沉默了很长时间,一名亲兵终于开口了,他声音嘶哑:“主子,咱们不能停,必须走,穿过这片荒原也许还能找到水和食物,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蚩尤向四外看了看,有些沮丧地说道:“黄帝的军队守在东边,咱们除了继续向西没有别的办法,但谁知道这片荒地有多大啊,已经六天了,还是根本看不到边呢!”  亲兵沉默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死亡是如影随行。  “主子,咱们杀回去,他们肯定想不到,至少抢几袋子水来也是好的。”另一名亲兵暴燥地说道。  蚩尤看了看身边的这几个人,只是摇了摇头。  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有人再愿意因为说话而浪费自己的体力。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头顶上突然响起“呱呱”地叫声,这声音突如其来,在这片荒原里能够传出很远。  众人急忙抬起头,只见蚩尤倚着的这棵枯树上不知何时停着一只黑鸦,油亮亮的羽毛在烈日下闪闪发光,一双小眼泛着血红色,正低着头紧紧地盯着蚩尤等人。  又是一只食腐者。  进入荒地的这几天,众人对这些食腐的动物深恶痛绝,其中几个人已经把手扶在了肋下的佩刀上,眼睛中不禁放出绿色的光来。  现在,这群蛮人也变成了食腐的野兽。  刀光闪烁,蚩尤早已平地里蹿起了一丈来高,以他现在的状态还有如此身手,其它的蛮人不禁暗暗敬佩。  鸦头在空中翻滚着终于与蚩尤一同落在了地上。  一名蛮人亲兵刚要上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眼前的一切让他惊呆了。连同蚩尤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有血,鸦头虽然落在了地上,但那只黑鸦的身体却依旧驻足在枯树之上,双翅抖动了几下,似乎在有意地向这群蛮人证明着自己的生命力。  如此怪异的事情闻所未闻,蚩尤与这些手下顿时一扫疲惫,迅速地站成了一排,同时盯住了枯树枝上的那只无头黑鸦。  “主子,这事邪性!”一名亲兵低声说道,长刀已出鞘。  蚩尤皱了一下眉头,宽大的肩膀动了一下,刀身上已经透出无限的杀气:“你是什么东西?”  那只已被枭首的乌鸦却没有半点侵犯之意,反而只是抖动了下身子,从脖腔中终于溅出点点污血来,落在了地上,顿时被这灸烤过的大地吸得干干净净。  突然一个声音不知从何而来:“蚩尤?”  “你是谁?”蚩尤将手中长刀攥得更紧了。  那声音突然发出极其尖锐的笑声,令这些疲惫之极的蛮兵们几乎晕倒,但蛮人向来以强悍著称,他们努力地站住身形,长刀均擎在手中,映着烈日,如刀阵相仿。  那声音终于止住了笑声:“蛮族果然训练有素,兵败如此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精气神,真是不简单!”  蚩尤哼了一声:“你不用装神弄鬼,我们蛮族虽然吃了败仗,但依旧是中原最强大的族群!但有些人却只会躲在暗处说些风凉话,一点也不光明磊落。”说话的时候,蚩尤的双目扫视着四周,荒原,数百丈内并无人影。  “说得好,所以我一直认为蛮族才能统一整个中原,你蚩尤才是真正的中原之主!”那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已经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似乎沉默了一下:“我是能助你君临中原的人!”  蚩尤愣了一下,猛然醒悟,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失声道:“你是阴屠?”  那声音笑了,缓缓说道:“你猜对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神色大变,阴屠之名早已深刻于每一个人的心中,仿佛从记事之初就知道魔界之主阴屠的大名,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里,死亡的荒原上,阴屠竟然出现了。  蚩尤想了一下,跨前一步:“据说几千年前,你妄图与道界争雄,结果兵败被困于魔泽,至今还无法脱身,你又怎么能帮助我们?”  那声音淡然一笑:“你来了,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这是天意,非道界那些伪善之人所能知晓的!”  一名亲兵凑近了蚩尤:“主子,阴屠乃一切邪恶之源!咱们……”  那声音突然大笑起来,厉声说道:“邪恶之源,我知道在你们的脑子中,从小就形成了这个想法,我,阴屠,魔界之主,一切邪恶之源,但我问你们,你们谁见过我的邪恶了?你们奉为指路人的道界又何时帮过你们?天下,得之我善,失之我恶,蚩尤,你们今天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蚩尤愣了一下,阴屠的话看来并没有什么错误,天下,得之即善,失之即恶,七年征战,血洒沙场,无非是天下之争,谁又能说谁是邪恶的,谁是善良的呢?  蚩尤冷笑道:“无利而不为,你为什么要帮我?”  阴屠笑道:“因为咱们都是心有野心之人,你得人界,然后我再借你之手向道界复仇!你有你的天下,我有我的魔道两界,何乐而不为?”  蚩尤沉思了片刻:“你如何帮我?”  “你意已决?”  “决!”  阴屠笑道:“意决之人侧榻岂容意疏之人?”  众亲兵大吃一惊,均是愣住了。  蚩尤冷笑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的亲信:“我蛮族一直处于荒芜之地,多狼虫虎豹,瘴水肆虐,民不聊生,为我族人之计,我举兵大犯中原,只不过为了能够得一安生之所,结果兵败至此。但心中的宏图却没有改变,诸位,你们认为我应不应该接受阴屠的建议,借他之力夺取中原,安我族人?”  这些亲兵没有料到蚩尤竟然如此一问,不禁都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蚩尤接着说道:“此次兵败,咱们逃命于此,想那些散落中原的族人,一定会受到黄帝的奴役,从此,蛮族将不复存在,各位还能安生?”  一名亲兵终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知道主子的抉择是否正确,但我辈身为蛮人,此一生侍奉主子,生为蛮族死亦蛮族,绝不苟活!”  说罢,长刀一摆,艳光闪处,早已将自己的一颗人头砍了下来,尸体直挺挺地扑倒在地。  剩下的亲兵们脸上顿现悲痛之色,齐刷刷地跪倒在了蚩尤的面前:“我等均愿为蛮族大业慷慨赴死,愿主子早日一统中原!”  刀光映着血色,十几颗头颅平升到半空中,齐齐地落了下来,一众尸体顿时栽倒在苍砾之上。  蚩尤眼中涌出泪花来,他慢慢地咬着牙说道:“阴屠,你若食言,蛮族誓要踏平魔泽,那时你就连半分容身之所都没有了!”  阴屠之声大笑道:“蛮族之人忠勇彪悍,果然名不虚传!”  “废话少说,你如何帮我?”  话音未落,忽听见扑楞楞的声音,蚩尤望去,只见那只无头黑鸦突然展开了翅膀飞升了起来,顿时,日色黯淡了下去。  “跟着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没有人去过魔泽,那里根本就没有光线,黑暗,到处都是黑暗。黑暗里是肮脏与恶臭。  魔泽就是一片巨大无边的沼泽,黑色的泥水散发着永远的恶臭。  蚩尤跟着那只无头的黑鸦来到了魔泽,当闻到空气中弥漫的尸腐之臭时,他知道自己错了,但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根本就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蚩尤跪在那个巨大的黑暗的望不到边的泥潭中。他很想站起来,但那是不可能的,仅存的一点原始意识都在慢慢地消失着,终于,他的表情露出了虔诚。  没有灵魂的人,他永远会露出一种孩童般的虔诚,这种虔诚中包含着敬畏与崇拜。  虔诚会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蚩尤的膝盖跪落在魔泽的泥潭中,缓缓地慢慢地下陷着,但他好象没有一点感觉,而是将头也拄在了地上,整个身体好象都在向泥沼中陷下去。他的身上好象有一团火焰在跳动着,使他看起来仿佛也在融化。  火在烧,一张看不太清楚的脸在火光的后面。  那张脸极为恐怖,仿佛是一张婴儿的脸,初生的那种,皮肤皱着,有一种脱水的感觉,没有任何动作,也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随着火焰地跳动而扭曲着,泛出一种死亡的颜色来,赤色,转而变为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与紫色,每一种颜色都昭示着邪恶的气息。  他,就是魔泽的主人――阴屠。  蚩尤的跪姿没有任何的变化,头还是拄着地,在慢慢地,平行的陷落着,头与手,膝盖与脚,身体,大腿到臀部,直至完全被淹没。泥沼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平静的,带着诡异。  那团火在黑暗中燃烧着,被点燃的东西竟然是一堆码放齐整的怪异头骨,从头骨的牙齿中,口腔里窜出了火苗,磷蓝色的火苗使这一切显得十分的诡异可怖。  蚩尤终于把灵魂卖给了阴屠,人界又迎来了一场更为惨烈的战争。
  第三章:灵魂邪者  人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当阴屠获取了蚩尤的灵魂后这样说道。  阴屠被困在魔泽已近万年之久,在这万年之中,人类作为一种新生的种群出现在中原大陆。阴屠未曾真正的接触过,却知道借助人类的身体可以摆脱魔泽的困缚,终于,机会来了。  离开魔泽以后,阴屠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收集象蚩尤一样肯于将自己灵魂贩卖掉的人类,甚至包括那些未腐的死尸,灵魂还在,这些死尸就还有用途。  于是,一个强大的魔泽部队诞生了。每一个魔泽部队中的士兵都被称作邪者,他们的灵魂只属于一个主人,那就是阴屠。  战争如鬼谷子所预料的那样如期爆发,而与此同时,三皇联盟终于达成,联军在黄河流域迅速集结,时刻准备着迎接来自西方的阴屠的进攻。  三皇一致决定,在阴屠刚刚步入人界之初就主动出击,也许这样可以打魔泽部队一个措手不及,一举消灭阴屠的野心。  誓师大会在黄河边上举行,黄河之水奔涌咆哮,太阳已被魔泽之气遮蔽,形势万分危急!  鬼谷子要求黄帝发给所有人类每人一柄锋利的匕首,他则身著一袭橙色的袍服,站在了誓师台的前面:“人类是世间万物中唯一拥有灵魂的种群,一个人死后,肉身虽然倒下了,但灵魂是永远不灭的,游于世间,无所依附,或者回归自然,或者形成了自己的种群……”  说到这里,鬼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紫衣魈皇,魈皇微微点了一下头。  鬼谷子接着说:“但现在灵魂却成为我们最可怕的弱点,蚩尤兵败,成为了第一个将灵魂贩卖给魔界阴屠的人,从此,阴屠可以肆无忌惮地收集我们的灵魂,变成它的奴隶,附著着魔性的灵魂会再度回到自己的躯体中,唤起已经死去的肉身,变成毫无思想却噬血成性的邪者!也许昨天它们还是你的朋友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儿孙,但今天,它们就如野兽一般想要撕开你的喉咙。”  所有人类的脸上都现出恐慌之色,魈族与妖族的兵士们则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灵魂可以被阴屠所利用。  鬼谷子接着说道:“战斗会异常惨烈,每一个人都有死去的可能性,但灵魂,只属于我们人类这个种群,绝不能让恶魔去奴役它。我们手里的这把匕首不是为邪者而准备的,而是为了我们自己,谁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邪者,谁也不想死后成为屠杀自己同胞的刽子手,那么我就要求我们每一个人在死亡来临的那个瞬间都要记得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心死则魂散,宁让魂灵魄散,也莫让它成为阴屠的走狗奴隶!”  看着手中的匕首,锋利,闪着寒光,所有人类都有些犹豫,对生的渴望让他们怀疑到了那关键的时刻,自己是否能够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脏。  这个动作是需要勇气的,但勇气不是来自于蛮力,而是信念。  鬼谷子惨然一笑,挥了一下手,几名士兵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不多时,带上来几名老者,每一个人都形如枯槁,看得出来,他们均是重病在身,将不久于人世。  三皇不禁有些纳闷,不明白鬼谷子为什么要找来这几位老人。  这时,其中一位老人颤微微地走到了众将士的面前,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却坚定无比:“我是一个半截入土之人,本来想躲在一个避静之所安养晚年就算了,但谁料到世事难料,人界竟然突遭如此大劫!人老了,上不了疆场了,此生再也无法为我族人做些什么了,但死后,我却也不想成为给族人带来灾难的邪者!生为人,死绝不为奴!”  说罢,老人突然抬起头来,仰天长啸,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气力,右手猛地从怀里抽出一柄匕首来刺入自己的心脏,动作果断,坚决,一气呵成。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的那几名老人也纷纷拽出匕首来当着众将士的面纷纷刺心而亡。  尸体倒在了地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三皇谁也没有想到鬼谷子在誓师大会上竟然有如此安排,看着鬼谷子眼中湿润,黄帝更是心中伤感。这一幕惨烈而极端,但却向整个人界宣下了重誓。  生为人,死绝不为奴!  黄河之岸,烽烟百里,几名老人葬以国礼。  烈火熊熊,三皇联军手捧黄河之水,一饮而尽!  “渴饮黄河水,保我中原土!”  声势震天,太阳似乎也在这个瞬间露出了头来,一线霞光映着中原大地。  渡过黄河,三皇联军向西挺进,在死亡荒原终于与魔泽部队会面了,人界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战事,邪者的强大远远超出了鬼谷子的预料。  血之月的色彩越来越浓,天地间被硝烟所笼罩,阴魔之风血腥戾嚎,波涛汹涌的黄河水已被鲜血所染,河床上涨,泛着腥臭味的污水溢出岸堤,中原大地泛滥成灾,每一寸土地都能感受到战事的残酷。  三皇联军同仇敌忾,奋勇杀敌,无奈邪者的队伍还是越来越强大,许多死去的人类士兵未及自刺心脏,便不可避免地成为了新的邪者。  终于,三皇联军再也无法抵抗住邪者的进攻,撤回到了黄河北岸,这是人界的最后一片领地,这里失守也就意味着整个人界的沦丧。  所有活着的人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而在此时,一个更加不利的消息在联军中漫延开来:“人类的先知鬼谷先生未曾渡过黄河,死于乱军之中。”  这个消息经过一系列演变,立即变成了另外两个版本。  “鬼谷先生自知大势已去,已独自逃走。”  更有甚者是这样说的,“鬼谷子眼看联军失利,便独自会见阴屠,做了另一个蚩尤!”  猜忌,恐惧的气氛在联军中弥漫,而此时,魔泽部队已经在黄河南岸聚集,做着渡河的准备,最后的战役一触即发。  大帐之中,三皇团坐,烛火飘摇。  妖皇早已失去了往日高贵的容貌:“人皇,你为什么不去向你的兵士们解释一下,鬼谷先生是去寻找破敌之法?”  黄帝未及答言,魈皇冷然道:“恐怕只有人类才会冒出这样的流言,大敌当前,不思对阵,只会毁掉自己的信心。”  黄帝扶了一下肋下的轩辕剑,无奈地说道:“破谣难于战事,我张榜公告又有何用?除非鬼谷先生能够极早赶回来,出现在众将士的面前,谣言自破,但是……”  “但是你怕鬼谷先生赶回来的时候,邪者已经渡过了黄河?”妖皇问道。  黄帝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魈皇冷笑道:“你怕时间来不及还是对鬼谷先生不信任?”  黄帝叹了口气:“我虽然身为人皇,但在人类的心目中,先知鬼谷才是真正的明灯,我怎么可能对他不信任呢?我是对十巫不信任。鬼谷先生说,在血之月升起的那一刻,十巫就已经在着手寻找消灭阴屠之法,咱们这一战也历时三年了,如果他们有方法还不早就与鬼谷先生联系了,还用等到让鬼谷先生亲自找他们吗?”  魈皇阴阳怪气地问道:“你们谁以前就听说过十巫的名字?”  黄帝摇了摇头,妖皇说道:“十巫又名十巫医,据说是道界的人士,由于厌烦了那些道貌岸然无所作为的人,这才久居人界,但没有人知道他们确切地住所。鬼谷先生有半仙之体,这才与他们结识!”  三皇正在说话,突然外面一声响箭,尖唳,恐怖,摄人心魄。  一名士兵未及通报已经闯进了帐内:“启禀三皇,邪者开始渡河。”  人皇大吃一惊:“黄河奔腾汹涌,邪者他们又没有船,怎么渡江?”  那名士兵脸上立现恐惧之色:“他们是从水面上走过来的。”  三皇知道事关紧急,士兵绝对不可能胡说,但邪者怎么可能会在黄河水面上行走呢?  妖皇看了一眼人皇:“天堑已破,照这个情形,恐怕咱们也逃不到更远的地方了,东北方向是涿鹿,平原之地,看来最后一战注定要在那里了!”  魈皇突然朗声大笑起来,这声音如同鬼嚎一般:“最后一战!迟早也是要来的,那咱们就在涿鹿等着它们吧!”  说罢,他一把抓住了妖皇的手腕,两个人大步地走了出去,人已消失了踪影,声音却从帐外传来:“我们魈妖两族先去抵挡一阵,你就安排撤退吧!”  “咱们怎么办?”那名士兵急忙问道。  黄帝脸色阴晴不定,半天终于从牙缝中挤出命令来:“传令我族所有的人,迅速退往涿鹿,到了地点不必再安营扎寨,只须挖工事,设埋伏,准备最后一战!”  “所有的人?”士兵怀疑地追问道。  “对,所有的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幼!”黄帝狠狠地说道。
  第四章:涿鹿之盟  涿鹿之战据史书记载是人界第一次大型战役,涿鹿位于黄河以北,地势开阔,非常适合大规模的两军对弈。但事实上,三皇绝不希望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决战,开阔的平原更有利于魔泽部队的进攻,现在双方军队人数相差悬殊,十万邪者已经将不足两万的三皇联军团团围住。  在联军的队伍中除了不少伤残士兵外,还有许多妇孺,这种力量的对比让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最后的决战实质上就是一场杀戮,三皇联军根本就没有一点胜算。  现在,三皇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鬼谷子的身上,但直到此时鬼谷子仍然没有半点消息,他即便找到了真正的破敌之法,如果整个人界都已沦陷,那破敌之法又有何用途呢!  此时,距离涿鹿有千里之遥的东海沙隐岛霞光满天,魔泽的力量还没有影响到这里。  岛上有一座冰窖亭,晶莹剔透,放出七彩的光霞来。鬼谷子立于亭中,橙衣当飘,在他的对面站着身着黑衣的十位老者,几乎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身材矮小,头发胡子又白又长,手里都拄着一根银晶色的鹿角杖,杖头比老者还要高出许多。  十位老者就是传说中的十巫医,他们把一面镜状的东西郑重的交到了鬼谷子的手中。  拿在手中,鬼谷子立即感觉到这东西的质地十分地不一般,非金非石,他很是疑惑。  十巫中的巫咸说道:“我们十个老头费尽周折才找到这块息壤,做成了这面乾坤古镜,恐怕只有息壤这种材质做出来的法器才能够对付阴屠。”  鬼谷子大吃一惊,他知道,息壤据说是三界之始祖盘古大帝死后留下的尸骨,具有无上的法力,十巫医竟然能找到息壤,付出的代价肯定也是非同小可。  鬼谷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块黄布将这面乾坤古镜包好,揣在了怀里,然后拱手道:“既然法器已经到手,我就不再担搁了,得速速赶回战场,否则就来不及了。”  巫罗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面乾坤古镜是息壤所制,经我们十人之手炼修重造,内含八卦玄术,祭在半空中可收日精月华,但是否能让阴屠彻底消亡,我们其实没有半点把握,想当初,道界与阴屠之战最终也不过是把阴屠困于魔泽之中,经过万载,阴屠之魔性恐怕比当初还要强大。”  鬼谷子点了点头,他知道十巫医所言非虚,阴屠既然身为魔界之主,当然就已经与日月同寿了,他只希望能够再次将阴屠困回到魔泽之中,不再进犯人界也就足矣了。  告辞了十巫医,鬼谷子以御风之术迅速向西而行,经过黄河之时,他突然发现邪者正踏水渡河,这令他大吃一惊,仔细看时,邪者的靴下泛着红色,竟然是涂抹了朱丹之血。  朱丹仍是上古魔兽,其血涂于脚下遇水而不沉。  看来此次阴屠进攻人界,不知唤醒了多少上古魔兽,即便用乾坤古镜能够将阴屠重新困于魔泽之中,这些留在人界的魔兽也将贻害无穷。  扫除魔兽的事情毕竟不是当务之急,鬼谷子也不及细想,他避过了魔泽部队的巡逻,终于越过重围与三皇会面了。  “鬼谷先生又回来了!”这个消息立即传遍了三皇联军的阵营,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在他们看来,鬼谷先生是个先知,他既然还会回来战斗,那么最终的结果一定是人界取得胜利。  鬼谷子迅速走到了三皇的面前,三皇都用渴盼的眼神望着他,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三位放心,十巫医果然制出了破敌的法器,乾坤古镜,用盘古大帝尸骨所制,内含八卦玄术,祭在半空中可收日月之精华,必败阴屠。”  三皇大喜,立即吩咐亲兵:“速把这个消息传喻各军,此战人界必胜!”  “慢着!”鬼谷子立即阻止道。  三皇顿时愣住了,不明白鬼谷子为什么要阻止,此时敌众我寡,士气低落,有这等激励士气的消息为什么不与三军立即分享呢?  鬼谷子叹了口气,说道:“此法器能制服阴屠,但恐怕对数十万的邪者并无用途!”  妖皇皱了一下眉头,他的反应是最快的,立即明白了鬼谷子的担心:“如果阴屠始终不现身,咱们还是打不赢这一仗!”  “是的,未等阴屠现身,数十万的邪者就已经把联军全部屠杀了!”魈皇沮丧地说道。  有了希望却无法实现,这更让人感到难以接受,难道人界真的就要消亡了吗?  黄帝突然大笑了起来,指着众人说道:“你们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战斗到让阴屠不得不现身的时候再祭起这面乾坤古镜就行了,阴屠如果想凭借这些行尸走肉就击垮人界,那真是痴心妄想!”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震!  魈皇上前拉住了黄帝之手:“人皇,此时此刻还能如此洒脱,恐怕唯你莫属,无论此战结果如何,我魈皇敬佩你是个英雄,咱们生在一起,死则同穴,如何?”  “三皇联手,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妖皇大笑道。  鬼谷子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人界三族,联手抗魔至今已三年,你三人,非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既然誓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不妨结为异族兄弟,现在就传令三军,共饮血酒,如何?”  涿鹿之战前夕,人界三皇在鬼谷子的主持下,面对三军将士结拜为异族兄弟:“一杯血酒敬天地,二行热泪泣鬼神,此时此地,人界三皇,天地为鉴,苍生为证,愿结为异族兄弟,生非同年同月同日生,死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血酒尽饮,人皇为兄,魈皇居中,妖皇为弟,三军为之肃然,齐声高喊:“等闲生死事,三族永结盟!”声震黄河两岸。  鬼谷子暗中庆幸,仪式虽然简单了一些,但的确起到了振奋军心的作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比兄弟之间的盟约更强大呢!  事实上,涿鹿之盟的意义要远远大于三皇的结义,它为以后人界的格局奠定下了重要的基础。三族各居其所,永不相犯,再后来七魂之所以能够联手保护席方平的原因也主要是来自于涿鹿之盟的精神。  黄昏时分,大地在震颤,天空中的太阳彻底消失了,乌云翻滚着,邪者挟着魔泽的阴毒之气终于开始进攻了。由于经年战事,涿鹿平原已再无良田,树木得不到阳光的照射也都处于濒死的边缘,数千只老鸹仿佛恶魔的使者一般忽剌剌地飞在天空中,嚎着一种凄厉恐怖的声音。  强悍的邪者有数十万之众,他们每一个都将自己埋藏在铠甲的下面,面部裹得很严,只露出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胸前火烙着一只恶狼的头,血色的獠牙张开着,右手里拿着梭矛,左手里举着盾牌,盾牌上也画有一个狼头,大踏步地向三皇联军的阵营扑了过来。  三皇与鬼谷子已经下令联军士兵们列好了阵势,外围的一圈全部是弩箭手,连发七箭的强驽在手中紧握。  最里圈,只有为数不多的老幼妇孺围坐在一起,他们虔诚地祈祷着,在企盼着奇迹地出现。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丝毫惧意,他们手中握着刺心匕首,坦然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鬼谷子的眼睛更是丝毫不措地盯着前面,他回过头来失望地对黄帝说道:“还是没有来。”  三皇知道鬼谷子所说的是阴屠,阴屠没有来,杀不了阴屠就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  黄帝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们一定会拖到阴屠不得不现身的那一刻。”  妖皇与魈皇相互看了一眼,现在没有什么比坚定的信念更重要的了。  黄帝将手中的轩辕剑横在胸前,自言自语地说:“这柄宝剑是用天山玄铁所炼,是人界中最锋利的宝剑,今天如果我战死了,无论是谁,那个正好在我身边的人,一定要拿起这柄剑来继续战斗,千万不要让它的威名就此殒落。”  妖皇与魈皇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兵器,三年来的征战让兵器已经蒙上了一层血锈。妖皇所使的是一柄软鞭,由最坚硬的金刚石所制成,鞭身带刺,百尺之外可取敌方首级。而魈皇的兵器有些怪,一根降龙木,顶端有无数的柔软的细穗,竟是由玄冰制成,整个外形仿佛是一支毛笔,而那根降龙木可自由伸缩,时而如枪时而如短戟一般。  驽箭手们握驽的双手已经出汗了,他们依旧在等待着。汹涌地魔泽部队慢慢地逼近了!  黄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轩辕宝剑,人界中最锋利的剑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落下去的时候,仿佛是一道利闪。  利闪化作了箭雨向着那些曾经是战友的毫无生命特征的邪者飞去,一百零七名驽箭手,共七百四十九支箭,在阴霾的天空中,带着决战的勇气,发出一片呼啸之声,疾速地,向着对面射了出去。  涿鹿之战终于打响了。
  第五章:乾坤古镜  大批的邪者中箭倒地,但后面更多的邪者依然向前冲着,他们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有的邪者还将手中的梭矛向着联军掷了过来,同样的疾速,却发出更为慑人的划破长空的声音,从阴霾的天空中直坠下来。  驽箭是根本无法阻挡强大的邪者,双方终于展开了殊死的肉搏战。矛刺,刀砍,徒手摔打,甚至是搬起石头猛砸。血肉在飞溅着,残肢被掀到了半空中。  鬼谷子与三皇身先士卒,在战团中努力地拼杀着,此时,他们不再是联军的领导者,只是一名战士,奋勇杀敌不顾安危的战士。  鬼谷子手持的是一柄拂尘,挥散开来,如鞭子一般抽在邪者的脖颈处,将敌人的喉咙割开。  这场战争极为残酷,所有的参与者随时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失去了肢体的同时也失去了尊严。  邪者一个个地抛弃了自己的第二个生命,仿佛他们也意识到这生命的邪恶,于是便如风一般消散在战场的硝烟之中。  死去的邪者灰飞烟灭,这让联军的士兵根本看不到厮杀的成果,他们只是一味地面对着层层叠叠不断扑过来的邪者,然后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兵器,战斗着,拼杀着。  没有胜利者,也没有失败者,只是一场远古的屠戮,正义对邪恶的屠戮与邪恶对正义的屠戮,其结果就是魂魄离开了肉体,出卖过灵魂的肉体开始追随魂魄而去。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三天三夜,鲜血将涿鹿的土地都浸透了,黄帝看不到胜利的曙光,但他们还在坚持着,人界的勇士们顽强地与邪者作战,他们以一抵十的勇气终于触怒了阴屠。  阴屠没有想到人界最后的力量竟然还能够抵抗这么长的时间,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决定亲自来扫除这些阻碍他野心的人们,同时,他还要感受人界变成魔界那一刻的欣喜。  鬼谷子感到怀中所藏的乾坤古镜似乎发出嗡鸣之声,一股热浪透过前胸直暖心中。这是预兆,预兆着乾坤古镜也要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  鬼谷子是即高兴又害怕。自从阴屠进攻人界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现在,那个魔界之主阴屠终于要出现了,收服阴屠的那一刻终于要来临了!但鬼谷子也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乾坤古镜到底能不能完成这拯救人界的重任呢?十巫医说得很清楚,他们并不敢保证古镜的作用,一旦它失败了,那么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鬼谷子从战团中抽出身来,他跃到高处向远处观望着,果然,在邪者队伍的深处掀起了一团黑雾,沿着地面,快速地向这边滚了过来。  没有人能够看到阴屠的真面目,黑雾中是人界久违了的蚩尤,强壮高大的身体,以及那杆如鹅卵粗细的梭矛。  蚩尤显然和几年前不一样了,他面部的肌肉僵硬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前方,很快,那双眼睛变了,瞳孔中泛出血红的光泽来,眼仁里呈现出一种死亡的藻绿色。他站在那里,身躯里仿佛涌动着另一个躯体,如婴儿般怪异,那自然就是阴屠。  毫无疑问,阴屠寄生在了蚩尤的身体里,主宰了他,借助着这副强悍的体魄来到人界。  蚩尤的手里挥着长矛,横扫着,大片的联军士卒立即被撞飞了,摔在了地上,同伴的身上和岩石上,空中顿时飞起了血雾,残肢如陨雨一般四处落下。  可怕的场面立即令联军大乱,溃败可能会随时发生。鬼谷子不敢再等,他伸出手来从怀里掏出那面乾坤古镜。  这也许是人界历史上最为伟大的一刻,也是人界最后呼吸的一刻,此时,三皇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兵器,他们期待着等待着。  鬼谷子将古镜持在手中,举过头顶,冲着蚩尤大喊了一声:“阴屠?”  蚩尤愣了一下,他转眼看向这一边。鬼谷子没有半点含糊,手腕一抖,古镜旋转着向天空中飞去。所有的人,所有的魈与妖还有邪者都抬起了头看着那面被抛向空中的古镜,这一刻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乾坤古镜在空中停滞了下来,所有的联军士兵们都屏住了呼息,但鬼谷子等人最不想见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那古镜只在天空中停驻了片刻,镜面突然变得暗淡了,一下子坠落在地上,正好落在了阴屠的面前,发出沉闷的声响。  三皇与鬼谷子都愣在了那里,他们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十巫医耗尽精力,取盘古大帝的尸骨炼造而成的乾坤古镜竟然毫无用途。  十巫医的心血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人界历时多年的顽强抵抗也拯救不了自己的灵魂。  最感到悲伤的是鬼谷子,他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不相信十巫医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更不相信人界即将毁灭的事实。人界被阴屠吞并,道界自然也危在旦夕,到了那个时候,盘古大帝所创建的世界将由阴屠所主宰,所有生灵都将成为他的走狗,成为没有灵魂的奴隶。  阴屠很快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他借蚩尤之身发出一声震摄心肺的长嚎,右手举起梭矛冲着对面依旧陷入迷茫中的鬼谷子掷了过去。  这一掷力达千钧,速度只有妖皇与魈皇的眼睛可以看得见,但他们却根本来不及阻挡。  鬼谷子感到寒风逼近之时已经晚了,他在慌乱中急忙挥动手中的拂尘。如钢丝般的拂尘卷住了飞来的梭矛,鬼谷子想顺势将梭矛领开,但他却根本就来不及,梭矛的力量太大,速度太快,没有半点停息,擦着鬼谷子的手臂内侧袭了过来,一下子便刺中鬼谷子的肩窝,从锁骨下穿过,并且余势未消,梭矛竟然将鬼谷子整个人带起向后飞去。  鬼谷子被梭矛结结实实地钉在了身后一丈多远的一块巨石之上,双腿悬空,他痛苦难当,拂尘早从手中滑落到了地上。  蚩尤依旧面无表情,他一步步地向着鬼谷子走去,一只脚正好踏在那面乾坤古镜上,但他并没有停步,鬼谷子此时成了他最重要的目标。  人被挂在岩石上,鬼谷子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三皇这时才清醒过来,他们绝对不会让鬼谷子就这么死去的。  黄帝手中的轩辕宝剑直取蚩尤的后心,这一剑用尽了黄帝最大的力量,平生黄帝头一次使出人界中所没有的速度。  妖皇的软鞭化成一杆长枪,与魈皇的判官冰笔分别一左一右地刺向蚩尤的前胸。  在人界,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可以躲开三皇同时出招,更何况这一击三皇都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速度及准星更是无人能及。  阴屠是魔界之主,但他却也没有躲开三皇联手一击。  三皇很高兴,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在这一击上所下的功夫,所使的力量。一个再强壮的人也经不起三件兵器同时刺中要害部位。  但他们却忘了一件事,他们奇袭的根本就不是强悍的蚩尤,那只是蚩尤的躯体而已。  过于高兴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三皇为这一击也付出了代价。三件兵器同时刺中蚩尤,也同时反弹了出去,手握兵器的人同样也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弹开了一丈开外。  三皇所使的力量竟然反过来害了自己。  魈皇双臂震断,阴屠的魔性由那伤口侵入到他的体内,顿时昏迷在地。  妖皇的软鞭被震碎,反射在妖皇的身上和脸上,虽然伤势不重,但一张俊美的脸已变得如同麻子一样。  黄帝手中的轩辕剑差一点就脱手了,他使劲地抓住,结果剑身倒折了过来,一下子便砍在了黄帝的右肩头上,击碎铠甲后,锁骨尽断,伤口深达一寸有余,他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身子恰好压在了那面乾坤古镜上。  蚩尤却没有停住脚步,他还是一步一步地向着悬挂在岩石上的鬼谷子走去,鬼谷子急忙伸出手来抓住矛杆,使劲向外拔,但他却没有一点借力之处,那梭矛更仿佛嵌在了岩石中一样,动不得分毫。  蚩尤僵硬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他一定要杀死鬼谷子,这个先知是人界最后的希望。鬼谷子无法动弹,死亡在向他慢慢地逼近着。此时此刻,他只能睁大了双眼,他最后的愿望就是要亲眼看着阴屠将如何杀死自己的。  黄帝还想上前解救鬼谷子,但他却根本站不起来,刚才那反弹的一剑让他受伤很重,所有人界的战士们都不愿鬼谷子就这样死去,人界的希望眼看就要彻底破灭了。
  第六章:魂离魄散  所有的奇迹总是在希望即将破灭的时候才会产生。  黄帝肩头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正好滴落在那面乾坤古镜之上。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使这法器终于恢复了。古镜突然亮了起来,射出了万道霞光,直冲上天,顿时冲破了这黑暗的战场,撕碎了那阴沉的天空。  与此同时,黄帝的鲜血沿着轩辕剑的剑刃向上快速地漫延着,整个剑身仿佛都被血洗过似的,发出一种蔫红色的光彩来,照得黄帝一时睁不开眼睛。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现象所震撼了,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兵器,蚩尤也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却被古镜中射出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黄帝此时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他一下子将肩头的剑拔了出来,右臂忍着剧痛用力一挥,冲着处于惊愕中的蚩尤狠命地掷了过去。  这一掷的力量远远超出了黄帝本身所拥有的,那是一种神秘的无以伦比的力量。轩辕剑在空中翻滚着向蚩尤飞去,蚩尤没有任何躲闪,他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那柄剑直直地刺中了喉咙,贯穿而过。这一瞬间,他仿佛还可以惨叫,整个身子却僵立不动,而一道裂痕在身体上快速地伸展开来。  此时,蚩尤的样子极为恐怖,他呆立在那里,睁大了眼睛,好象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鬼谷子不失时机地双腿屈起,奋力地蜷起蹬住身后的巨岩,整个身体向前飞出,穿过那柄长矛,终于从矛攒处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那只梭矛依然插在崖壁上,矛身在颤抖着,上面残留下的血珠在空中飞溅,象雾一样。  但鬼谷子没有做半点停息,他从蚩尤的身边掠过,直扑到黄帝的面前,从地上一把抓起那面乾坤古镜,祭在了半空中。古镜在天空悬住,象一轮新日,与天空完全融在了一起,放出玄黄色的光来,一洗这多年来的黑暗与潮湿。  蚩尤的身体从裂痕处一下子爆开了,散落在地。那柄轩辕剑仿佛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随着蚩尤的残肢一起坠落在了地上,直直地插在地上。但阴屠却并没有因此而死,他从蚩尤的身体里出来化作七束柔软的各色光带向四面八方飞快地散开。  那是阴屠的灵魂,但他无处可逃,整个天空仿佛就是一面巨大的乾坤古镜,将天地罩在里面,更何况是阴屠呢?  有一种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听不太清楚,但它却连续地,不停歇地唱念着: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德不德,以有德,德有德,以无德……这是十巫医齐声的念唱。  在这虚无缥缈的声音里,整个天空仿佛旋转了起来,古镜的正中呈现出一个阴阳鱼,它自动地旋转开了,从那个旋开的洞里射出一道神圣的强光来,那是光明的颜色,普射之下,阴屠那七色光带无处遁行,全部被吸了进去。  鬼谷子与黄帝,以及所有在场的人都忘记了此时的战场,他们一起抬头观看着。  收了阴屠的七魂,阴阳鱼自动合拢了,古镜也恢复了原状,缓缓地从天空坠下,恰好落在鬼谷子的手中。  天蓝了,太阳出来了,从白云的缝隙中直直地照射下来,那是久违了的阳光,千万道洒向人界。  顿时,所有的邪者被照射在这阳光下,他们惨叫着,终于灰飞烟灭,尸尘在半空中飞舞,片刻,落在地面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联军的兵士们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时还没有任何反映,而鬼谷子与黄帝却一下子都瘫倒在地,他们实在是累得无法再站起来了。  这就是人界历史上第一次巨大的战役,涿鹿之战。此战空前的惨烈,最终以三皇联军的胜利而结束。  战后七日,黄帝命令手下士兵清理战场,掩埋死去的兄弟,救起重伤的战友。  魈皇及手下走了过来,他们将身上的紫袍裹得更严实了:“我们必须走了,这阳光太强烈。”  鬼谷子知道魈族是无法在阳光下停留太久的,他们只喜欢月色,于是点了点头。  黄帝一抱拳:“人界躲过这场劫数,全蒙三族联手,可惜无法继续相处了!”  从魈皇露出的眼睛可以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事,却不便明言:“同为人界,各司其所,相处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黄帝叹道:“说得也是,三皇之盟,各得其所,不过贤弟可随时坐客。”  魈皇淡然一笑:“人界之大容得下我们共同生活,人界之大也让我们有着各自的空间,你我相敬之时恐怕又成大难之机,还是不要作客得好!”  说罢,他没有半点留恋,转身飘去。  魈皇双臂已废,手下人抬着他那根特殊的兵器。此役,魈族倾尽所有人马,却只剩下残兵不足五十,损失可谓惨重。  黄帝向四周看了一眼:“妖皇怎么不见了?”  鬼谷子站在他的旁边笑了笑:“妖皇素来最喜其容貌,此役之后他再也不能示人,所以早就走了。”  黄帝点点头,叹道:“战事结束,人界元气大伤,各回各部,大家也无心庆贺,只是涿鹿之盟不知能维系多久!”  鬼谷子皱了一下眉头,黄帝的话虽然不多,但隐隐中似乎有些不好的征兆:“黄帝,三命如此,也不可强求,但愿人界能够相安无事!另外,我恐怕也要离开了!”  黄帝急忙问道:“先知要去哪里?”  鬼谷子摸了摸怀里的乾坤古镜:“东海沙隐岛,此法器必须还给十巫医。另外,人界大难已渡,我也想与十巫医共修道法,不再涉问世事了!”  黄帝大吃一惊:“那……”  鬼谷子立即明白了黄帝的疑惑:“你是想问人界的出路在哪里吗?”  黄帝认真抱拳拱手道:“正是,请先知明示。”  鬼谷子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一名兵士却跑了过来,看了一眼鬼谷子与黄帝,似乎欲言又止。  鬼谷子急忙问道:“什么事?”  士兵犹豫了一下,说道:“蚩尤的尸首已被兵士们砍成肉泥,请问如何处理?”  鬼谷子大吃一惊,看了一眼黄帝,说道:“速带我看。”  几年来的怨恨都发泄在了蚩尤的肉身之上,鬼谷子与黄帝赶来之时,士兵们仍旧是余怒未消。  众怒之下,黄帝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他转身看时,却发现鬼谷子面色低沉,于是急忙问道:“先知以为该怎么处理?”  鬼谷子叹了口气,目光从那堆肉泥移到了黄帝的脸上:“劫数难逃啊!”  黄帝不解地看着鬼谷子。  鬼谷子叹了口气,反问道:“黄帝可知为什么邪者死后灰飞烟灭,蚩尤却能留下一具肉身吗?”  黄帝愣了一下,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好摇了摇头。  鬼谷子解释道:“生命之态必为精气神三者,缺一不可,血脉行则为气象,脏腑动则可藏精,唯有神者,非肉身所能决定的,故此,人死之时,神仍在,精气则必亡。世间称神者为魂,精气合称为魄,魂魄即为精气神。”  黄帝不明白鬼谷子这样的解释与蚩尤的肉身有何关系。  鬼谷子接着说道:“邪者看似肉身,实为僵肢,血脉不行,脏腑不动,故无精无气,所以死后必然灰飞烟灭。而蚩尤肉体未死,有魄有魂,故此才会留下这具尸体。”  黄帝再看了看那堆肉泥,此时尸体也不再是尸体了:“先知曾言,蚩尤将灵魂卖给阴屠又是何意?”  鬼谷子叹了口气道:“不错,蚩尤将灵魂卖给阴屠,其魂魄必然俱死,但我却没有想到阴屠竟然能够将自己的魂魄完全寄于蚩尤的体内,于是,阴屠之魄令蚩尤之肉身血脉仍行,脏腑仍动,另有其魂,与其说这是蚩尤,莫若说他已经完全变成了阴屠!”  黄帝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阴屠的七魂已被乾坤古镜所收,而肉身已死,那么七魄也就不复存在了?”  鬼谷子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并非如此,魄为肉身专属,既然阴屠之魄可替代蚩尤之魄,那么在乾坤古镜做法之时,阴屠之魄恐怕也会替代他人之魄,而那人血脉仍行,脏腑仍动,与常人无异的。”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大吃一惊,相互看了看,均在怀疑自己是否被阴屠替了精气。  黄帝颤声问道:“这么说来,阴屠的七魄极有可能就在我们中间?”  鬼谷子只好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现在阴屠的七魄就在某个人的身体内,相信已经主宰了此人的魂灵,只是由于阴屠的七魂受锢,这个人肯定不能象蚩尤一样危及人界。”  黄帝这才松了口气:“那么只要困住七魂,阴屠便无法东山再起了?”  鬼谷子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必须把乾坤古镜放在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哪里?”黄帝急切地问道。  鬼谷子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的士兵。
  这是已经出书的么~  
  @herde 7楼
13:09:00  这是已经出书的么~  -----------------------------  没有,自己重新修订了一下
  回复第8楼,@韩兮  @herde 7楼
13:09:00   这是已经出书的么~   -----------------------------   没有,自己重新修订了一下  --------------------------  加油LZ~先马克一个~  
  第七章:火水不容  鬼谷子离开涿鹿营帐只有黄帝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按照鬼谷子的分析,阴屠的七魄一定附在了某个人的身上,所以他的行事一定要秘密,不能相信任何人。  那么,这面乾坤古镜又应该藏于何处呢?  想到这个问题,鬼谷子的确有些犯难,十巫医所在的东海沙隐岛是他首先想到的。十巫医制作了乾坤古镜,而且这十个老头都是了不起的道界人士,保护乾坤古境应该是万无一失。但阴屠肯定会想到这一层的,目标过于明显。  最后,鬼谷子还是放弃了,他决定找个最隐蔽的地点将乾坤古镜藏好。于是,他想到了长白天池。  长白天池距涿鹿有千里之遥,鬼谷子以御风之术本可以很快就到,但无奈身上伤势很重,也只好跋山涉水,好在修行在,倒也不费多大的气力。可这一路上,鬼谷子就没有安静过,他总觉得有人在身后跟踪他,其实他也十分清楚,这跟踪的除了阴屠没有别人。  有几次,鬼谷子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要看看那个被阴屠附了身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回首之时却是空旷无人,整个行进的路上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就这样非止一日,鬼谷子终于一路小心地来到了长白山。  长白山又称不咸山,周围共有十六座山峰,环绕之下,中间洼处为天池。  长白天池之水冰可彻骨,据说时有怪兽出没,所以非奇人不敢涉水半步。但鬼谷子知道,天池底部有一道界所设的仙地,名曰锁龙洞,锁着十三条恶龙,洞中还有一个困魔鼎,能化魔性。  鬼谷子就要把乾坤古镜放入困魔鼎中。  长白山巅终年积雪,天气恶劣怪诞,鬼谷子用了一天的时间才爬到了海拔最高的白头峰,放眼望去,只见天池被群山环绕,似一块无暇蓝玉一般,自己所处之地却云雾缭绕,恍如仙境。  回头看了一眼,鬼谷子未见身后有人跟上,想来阴屠受了大难,其魄虽然附在人身之上,但终归是气血不济,无法登上这样的险峰。  从山巅看下去,天池之水面有百丈之遥,纵身一跃其险可知,鬼谷子身受重伤,不知自己是否能经受住入水刹那的巨大冲力,但事关人界生死,他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生而无涯,死而无处,老朽使命已达,虽殒而无憾!”鬼谷子默念着,终于闭上了眼睛,纵身而下。  风升耳畔,鬼谷子如箭出弦,一下子冲进了天池之中。  冰水刺骨,头眩心悸,不知入水了多久,鬼谷子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醒来!”这招唤之声起于肺腑之间,在鬼谷子的血液中流淌着,尖细而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天池之中并无守卫,这声音从何而来,又是那么熟悉。  鬼谷子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最不可能犯的错误。身有半仙之体,怎么可能让阴屠趁虚而入呢?  阴屠在即将死去之时,其魄竟然附在了鬼谷子的身上,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了鬼谷子要做的事情。而此时,籍着鬼谷子的身体,阴屠竟然也来到了天池底部的锁龙洞。  水下别有洞天,锁龙洞中四壁冰封,如同镜子一样。一束光线透过天池之水从外直射进来,里面由于冰的反射,这里如同白昼一样地明亮。阴屠看得有些眼晕,在如此强光下,他根本就无处遁藏,侧眼望去,冰封的四壁之上呈现出鬼谷子衰老疲惫的样子。  鬼谷子伤势过重,连日奔波后即跃入天池之中,疲乏之身怎么能经得过刺骨的寒气,他竟然无法守住自己的精气神,而此时,潜于体内的阴屠之魄便开始主宰了这具肉身。  阴屠不禁大笑起来,如此周折,鬼谷子无非是自寻死路。他从怀里拿出那面乾坤古镜,盘古大帝,洪荒之祖,现在也不过是一堆尸骨,幻化成息壤,又怎么能够锁得住七魂呢?  狂笑之余,阴屠将手中的乾坤古镜举过头顶,向着那冰封的洞壁掷去,冰封万载的洞壁,坚硬无比。但就在出手的那个刹那,阴屠突然发现手臂似乎不再听自己的指挥了,乾坤古境竟然轻飘飘地向洞内飞去。  阴屠大吃一惊,体内却响起了鬼谷子的声音,虽然衰弱却坚定无比:“入水之时,我便知道你附在了我身上,于是我封五感闭了精气精,只等你出手这最后一时,全力一掷。现在乾坤古境已入困魔鼎,你还能做什么?”  阴屠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鬼谷子,却没有想到竟然有此一计,顿时懊悔不已。  鬼谷子笑道:“不消半个时辰,七魂在困魔鼎中化了魔性,你就再无东山再起之时,虽然现在你附在我身上,无非只是一团精气,我死之时也是你彻底消亡之时。”  阴屠看了一眼旁边的冰壁,冰镜之中,鬼谷子面显安详之色,显然,半个时辰之后,鬼谷子一定会选择自杀的,以己之躯彻底灭掉阴屠这魔界之主。  “无魔无道,你以为杀了我就真的没有魔界了吗?新的魔界之主一定还会诞生的。”  鬼谷子笑道:“至少可保数万年的安宁,我这步棋走得合算,你不应该选择我来作为你附身的目标。”  阴屠突然大笑起来,声音桀桀:“但你还是错了一点,我也有最后一击!”  说罢,阴屠向旁边的冰壁再次望去。只见鬼谷子从怀里突然抄出一柄匕首来,向着自己的心脏刺了下去,动作果敢迅捷。  鬼谷子只觉得心口一凉,整个人顿时瘫倒了下来,再看那冰壁之上,只见一团如婴儿般的幻像早已退出了他的身体。  血刹时间喷了出来,染红了这晶莹剔透的世界。  杀死了鬼谷子,阴屠之魄不敢有丝毫怠慢,纵身向锁龙洞深处蹿去。  行了几步,洞中闪出许多粗大的冰柱子,每一块冰柱的里面都困着一条龙,由于日久,冰层太厚,从外面看得并不是很清楚,所以也没有反射出他们的影子来。  冰柱共有十三根,困着十三条恶龙。  这十三条龙本是龙人国的将军,是属妖族部落的。他们由于争夺龙人国的王位而相互争斗,不慎将不周山的天柱撞毁,致使天被撞出一个洞来,天气外泄,冷风吹下,日月无光,民不聊生。  当时盘古与女娲还没有死去,他们大怒,令神将祝融将这十三条龙人国的将领抓住,封了他们五感中的视感,断掉他们的龙角,将他们锁在这个洞里,从此这个洞才被称为锁龙洞。  阴屠知道这十三条恶龙的来历,只是他此时无暇顾及,继续向前奔去。  终于,他看见了那个困魔鼎。  困魔鼎虽然放在洞的中央一片空地上,但此时洞顶的光线恰恰没有照射到,所以洞壁的冰镜上也没有出现它的影子。但阴屠却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一切,只见鼎的四周都雕着张牙舞爪的龙形。鼎内有一洼火水,水面上仿佛在涌动着微弱的火光,水上还漂着一朵菏花,菏叶铺开,很是好看。中间一束菏花开放着,淡粉色,如水晶一样地美丽。  阴屠大喜过望,他根本来不及再理会死去的鬼谷子,忙沿着铜鼎的脚,如蛇一样地慢慢地无声无息地爬了上去,勉力支撑着站到了鼎的边沿上,显然他费了很大的力量,他要休息一下,站在那里边喘着气边看着鼎里的菏花,荷花仿佛感受到了魔性的逼近,立即放出炫目的强光来,阴屠险些栽了下去,但他还是忍住了。  阴屠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这强光,一切都要快,于是他鼓起了最后的力量,突然地睁大了眼睛,瞳孔中放出血红色的光来,一时间他仿佛有了力量一般,伸出手来,一下子就将那个菏花摘下,从荷花莲座之上拿起了那面乾坤古镜。  鼎中的水火一下子升腾起来,似乎要烧到阴屠的手臂,但他已拿着古镜摔下了困魔鼎。  这一切都很迅速,这一切都无法阻挡。阴屠的七魂命中注定会再度复活。  阴屠摔在地上,手中的古镜却磕到了一边,阴阳鱼开,七束光霞奔涌而出。  阴屠顿时大喜,便要招唤自己的七魂,但突然音,他却感到身子抖动起来,脚下早已站立不稳,整个洞里仿佛也跟着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那只困魔鼎中的火水一下子溢了出来,流到了地上,滚动着,如岩浆一般在洞里漫延开来。  火一般的水汹涌奔腾,所到之处,万年之冰也随之炸开,冰柱塌倒,冰镜爆碎,被困的恶龙冲天而起,顿时洞中有十三条恶龙在狂乱地飞舞着。  阴屠再寻那七束光霞早已不见了踪影。  冰炸了,洞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只有那暗红色的火水在泛着血腥般的光泽。  困魔鼎轰然倒塌,火水呈喷涌之势迅速地浸没了残碎的乾坤古镜,也浸没了鬼谷子的尸身。  长白天池如一锅沸水般咕咕地泛起水泡来,蓝玉一般清沏的水面变得混浊了,红焰在水下咆哮……
  第八章:魔咒重现  长江入海,浩殇千里。  望着对面的县城,席大路站在船头,一副意满踌躇的样子。  席大路是江阴县的首富,控制着江阴入海的十三座码头。  俗话说,富人遭嫉。席大路的生意很好,自然会遭到一些人的嫉恨,其中与席大路最不对付的便是商人羊实。  羊实是江阴县的第二富商,为人倒也不坏,但比起席大路的乐善好施来总是差着那么一点,经商的运气也是差着那么一点,但这一点就足以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无论他多么努力,总是无法超越席大路,因此,他把席大路视为平生最大的对手,颇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在江阴县,羊实与席大路之争已不是秘密。但席大路为人厚道,却从来不与羊实计较,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儿子席方平的身上。  席大路是老年得子,妻子难产而去,只留下了席方平这么一个儿子。  席方平长到二十岁的时候已是江阴县知名人物,不仅才气出众,更是一等一的俊俏人物。席大路一直希望孩子考取一个功名,却不想,席方平对此毫无兴趣,倒是喜欢结交一些江湖朋友,落得了一身的侠义之气。  席方平身边有个随从,名叫南宫小子,身世穷苦,落难为偷,一次被人抓住,恰遇席方平,席方平见他可怜,就说了情,并且把他收在自己手下,当了个随从。  慢慢地,席方平发现这个孩子竟然有一身了不起的轻身之术,问其从何学来,南宫小子却也说不出来,席方平也就不再问了。但两个人的关系却更近了一步,几乎形影不离,名曰主仆,实则兄弟。  这一次,席大路经商归来,席方平早早地就带着南宫小子在码头等候。  船只靠了岸,席大路迈了下来,码头管事的却先迎了上去,在席大路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席大路的脸色顿时大变。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迎了上去,未及问候,席大路却先开言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到老羊头家走一趟。”  席大路所说的老羊头自然就是羊实,两个人宿有仇怨,席大路回来第一件事却要去他的家,这令席方平大惑不解。  席大路看着儿子的表情笑笑说:“老羊头死了,我得去吊唁一下。”  席方平听说羊实最近身体欠佳,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死了,但他毕竟没有怀念之情,于是说道:“爹,这是何必呢?”  席大路淡淡地说道:“人死不结仇,十几年的恩怨也就是那么回事,还惦记啥啊!”  席方平只好点点头。他无话可说,父亲从来是不记仇的,所以老羊头的死对于他来说就好象一个朋友的死一样。  在席方平的记忆中,那个老羊头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知有多少次暗中破坏父亲的生意,不知有多少次当着许许多多人的面让父亲下不来台。在外人看来,席氏父子都是很豁达的人,但实际上他们很是不同,席大路的豁达是针对所有人的,而席方平的豁达只对朋友。  对所有人都很豁达的人心里只有爱,只对朋友豁达的人心中除了爱还有恨。席方平恨羊实,恨羊实的为人,他更恨自己的父亲,恨父亲对仇人的豁达,但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是一个孝子,孝子在很大程度上的含义就是不许做违背父亲意愿的事情。  席方平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父亲慢慢地走远了,父亲的身材很高大魁梧,也很健硕,这是一个豁达的人真正拥有的身材。  夜晚的江边,月亮初升,浮云飘在树杈间。江边孤零零的有一个小院,里面瓦舍几间,都点着灯,这里便是席方平的书宅。  席方平弱冠之年,席大路把县城外的一处房产送给了孩子,当作他的书宅,每次归商回来,席大路总要到书宅来与儿子一聚,少了太多的仆从,父子二人倒也闲适得很,仿佛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夜晚可以听见鱼儿在水面嬉戏的声音,还能够看见江水中倒映出的月色。  鼓打二更,饭菜已经备下,席大路还没有回来,席方平不禁有些着急,南宫小子也懒懒地躲在一张椅子上,似乎要睡着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院门一响,席方平猛然惊醒,立即奔了出去,南宫小子也跟在身后。  月色明亮,屋外一片银光,白茫茫的。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几步跑了出来,院子里有两个人正艰难地向里面走着,借着月光,席方平看见是一个中年人架着自己的父亲。席大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席方平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幅模样,面容憔悴,双目紧闭着,魁梧的身材却显得毫无力量,整个身体瘫靠在那个中年人的身上。  席方平一看忙跑了过去,从那个中年人手上接过父亲,扶着向屋里走:“怎么了?”  那个中年人跟在后面,他好象已经走了半天,有些气喘:“我刚和几个朋友喝酒回来,路上眼见着席大哥走过来,我想打招呼,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摔倒了,然后就是人事不省,吓得我够呛,我一看,这不行,就赶紧将他扶了回来。”  席方平忙说:“谢谢您了,大叔。”  中年人摆手:“别谢我了,赶紧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哎,小子,发什么呆,帮着扶啊。”  中年人的话是冲着南宫小子说的。南宫小子一听也忙走了过来,搀起了席大路的另一支胳膊。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将父亲扶进了正屋,将他放在床上。没想到席大路的后背刚一沾床,他一下子就疼醒过来:“疼,不行。”  那个中年人跟在后面:“他的后背。”  三个人立即将席大路身子扳了过来,卧放在床上。  席方平慢慢地掀开父亲的衣服,只见席大路的后背上有好几个毒疮,已经有脓水外流了,他的皮肤全部红肿着,非常可怕。席方平一看,不觉得愣住了。  中年人看了看问道:“席大哥还有这个病呢?”  席方平摇了摇头:“从来没有。”  中年人急道:“那还不赶快找个郎中。”  席方平仿佛才醒过来:“对,对。”  南宫小子:“我去。”说着,他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席方平则蹲在床边,轻轻地叫着自己的父亲,但席大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爬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席方平真是慌了神,他从来没有见过心目中仿佛是一个英雄的父亲变成这个样子,人事不省。  叫来了郎中,看过之后声称席大路得的是龟壳痈。席方平从古书上曾看到过,龟壳痈,开始是化脓流水,后来结痂,当这个痂结满整个后背,其厚如龟壳一样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没有救了。  父亲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病,席方平百思不得其解。  熬了些药,席大路病情有些好转,终于睡下了。南宫小子也累了,爬在一边也睡下了。  烛光飘动,席方平坐在桌子旁边,他回身看了看一直爬在床上的父亲,叹了口气,手拄着下巴在想,为什么这个病来得这么突然,实在是有些奇怪。  忽然一阵风吹过,席方平面前的烛火抖动起来。席方平忙伸出手来拢护着火,他抬眼突然看见隔着桌子对面的墙上有一个人影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不自觉地忙回过头去看。  席大路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显得有气无力。席方平一见,忙站了起来:“爹,您醒了?好点没有?要不要给您倒点水喝?”  席大路坐在床边上摇了摇头:“不用了,方平?”  席方平忙走到父亲的跟前:“爹爹,有什么吩咐?”  席大路一脸严肃的样子:“你跪下!”
  席方平很感意外,但他还是服从了,在父亲面前跪了下来。  席大路叹了口气:“方平,羊实死后将他的灵魂卖给了魔泽的主人,那魔泽的主人借用他的怨气化成了杖棍,然后乱棍打在我的后背上,才使我突然间毒疮发作,险些没有死过去。”  席方平愣住了,他并不知道魔泽的主人是谁,但羊实的怨气致使父亲生病,他确是听明白了,心下不觉十分恼怒,但现在却不是发作的时候。  席大路接着说道:“千年过去,魔泽的主人竟然用收集怨气之法又有了生机,人世将不得宁安。孩儿,为父报仇事小,但抵抗魔泽之主事大!”  席方平听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爹爹,您老人家说得魔泽的主人到底是谁啊?”  席大路叹了口气,目光开始变得飘渺起来,嘴唇哆嗦着,颤声说道:“阴屠!”  话音未落,只见席大路的七窍竟然流出血来,席方平忙站起身来想扶住父亲,但席大路却侧身闪过儿子,自己向门外走去。与其说走不如说是在飘,悠悠的,慢慢的。  席方平一愣,忙伸手一抓,却划过席父的身体,他什么也没有抓住。席方平一惊,忙随着席父转过头看去,见席父已经走出了门,席方平也不顾许多了,他站了起来,追了过去。  席方平三步并作两步追到了门口,他向外一望,空荡荡的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席方平大吃一惊,他急忙又回头看过去。  床上席大路赫然还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席方平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他刚才做了一个梦,自己还是坐在桌子边上,那盏烛光也未曾熄灭,桌子的那头南宫小子在熟睡中。  正自惊愕之时,只见席大路紧闭的双眼竟然淌出血来,吓得席方平急忙扑到了父亲的床前:“爹,爹。”  南宫小子被席方平的叫声惊醒,他看见席方平正在用力地摇着自己的父亲,席大路却没有一点动静。南宫小子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要找郎中去。  突然,席方平感到了什么,他缩回扶在父亲背上的那只手在眼前看,手上沾满了血迹,原来父亲后背的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席方平一下子晕了过去。  郎中没有救得了席大路,一代商界的名宿就这样死去了,常听人说怨气可以杀人,的确不假,席大路便是被怨气杀死的。羊实死后,怨念未消,杀死了席大路。  只有席方平心里最清楚父亲的真正死因,他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到魔泽的主人阴屠,为父亲报仇,但阴屠是谁?魔泽又在什么地方?他全然不知。  席大路的葬礼设在江边,这是席方平所决定的,他知道父亲的愿望。  江阴县远近的乡绅们都来了,只有羊家没有人到。葬礼并不太隆重,但很肃穆。  此时,席方平神情木讷地站在江边上,他一身白色的孝服,头上还缠着白布带子,在他的身后,是那些曾与席大路十分熟识的乡亲们,他们的眼睛都看着前面长江水。  江边靠岸处停着一只渔船,上好梨花楠制成。船上平躺着席大路的遗体,他的身侧则堆着一些赤松干柴。有几个渔人赤着脚站在小船的两侧,他们要将船推进江中。  席方平身后的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火把,点燃后轻轻地走到席方平身旁,将火把递给了他,他是江阴县里颇有声望的商会长者。  席方平点了点头,他接过火把,走到小船的边上,再一次看了看船上的死去了的父亲。席大路躺在那里,显得很安祥。但席方平清楚地记得,父亲死的时候,眼睛并没有闭上。  席方平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了那堆干柴的上面。顿时,泼过桐油的赤松干柴立即着了起来,那几个赤脚的渔夫将小船用力一推,小船向着江的中央慢慢飘了过去。  席方平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他默默地念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苍天保佑吧,让我找到那个恶魔。  渔船随着波浪漂到了江中,火势越来越大,船慢慢地解体了,沉了下去,有木板浮在了水面之上,也向着下游飘去,如死去的灵魂一样渐渐远去。过了一会儿,火灭了,江水也恢复了平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席大路离开了这个人世。  岸上的许多人开始转身走了,他们依次地扶了一下席方平的肩头以表示慰籍,席方平则还站在那里远望着。父亲的死使他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但他下一步要如何去做呢?他也没有答案。  此时的席方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江阴县外龙虎观的疯老道。
  第九章:疯道青衣  江阴县的南边的确有一座荒芜以久的道观,建于什么年代早已无人知晓了,龙虎观的匾额斜挂在正门上,据说这个道观里曾经住过道祖吕洞宾,但那只是传说,没有一点证据。  席方平小时候曾经在这个道观里玩耍过,破败的环境总是捉迷藏的好地方。后来进了私塾以后,席方平就从来没有再去过那里。  前不久听人说观里来了一个疯老道,说其是老道莫若说他是一个乞丐,只不过把道观当作夜里休息的地方。后来又有说道观里时常会有些匪徒出没,有许多人在那里遭到了不幸。  镇中有一个打铁的人,有一天他接到了一封信,当天晚上就去了那个道观,从此也就没有活着出来。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个拾荒的人经过道观时发现了这个打铁匠,奇怪的是打铁匠一身短衣襟夜行人的打扮,手里拿着一柄鬼头刀,他直挺挺地站在道观的院子里。  拾荒人走近一看却吓坏了,只见铁匠的脖子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剑洞,然而他却没有流血,也没有倒下,可见杀他的人手法是多么的快,一剑封喉。这一下可忙坏了当地的捕快,但他们查了半天也没有查出个结果来,据说疯老道也被叫去问话了,但根本没有查到什么。最后只好说这属于江湖仇杀,官府也不便插手。  再后来又有人说那个铁匠曾一夜间连杀十三条人命,逃匿到这个县里,再详细的内容就没有了。在那之后更是少有人再去那个道观里。  关于疯老道的传说有许多版本,最值得一信的版本是,疯老道是江湖中人,也许是一个了不起的世外高人,遇到棘手的问题,当然是求助于高人了!  席方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独自来到了镇南的道观。多年的无人使这里杂草丛生,道门都露出一个大缝来,墙围子更是倒塌了不少,所谓的院墙早已不存在了。  席方平从破砖中迈步踏进了这所道观,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能看见荒凉的风吹出来一片萧瑟景象。  席方平放开声音喊道:“道长,您在吗?学生席方平有事相求。”  声音在空荡的荒地中回响,还是没有动静,席方平继续向前走,来到正堂门口,半扇木门已不知哪里去了,屋子虽然破败不堪,但里面却还是黑黑的看不到半点人影,外面的光线似乎永远也射不进去。  席方平心里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迈步向里走。  突然,席方平感到脖子处一凉,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随即而来的意识则是死亡,席方平想到了那个死去的铁匠,难道自己也要步那个铁匠的后尘吗?  好在席方平虽然害怕,但他绝对不是胆小之人,尤其抱有复仇的心理,他的胆子也无形中变大了。席方平睁大了眼睛,只见自己的咽喉处被一个明闪闪的东西抵住了,一阵阵的寒气从那里传了过来。  在席方平的面前站着一个年青人,一身的青衣,面目极为清峻,但两眼却放出一种慑人心魄的光茫来。这个年青人手里拿着一柄剑,剑尖抵住了席方平的咽喉。  席方平没有说话,那个青衣人却先说了。  青衣人看了看席方平,问道:“你不会武功?”  席方平睁大眼睛,只是略微地点点头。那个青衣人收回宝剑:“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回去吧!”  席方平这时才感到脖子处有些痛,用手摸了一下却没有半点血迹。  青衣人似乎不愿意多说,转身向黑漆漆的屋内走去。  席方平忙说:“哎,你是谁,我要是找这里的那个老道,你认识吗?”  青衣人一下子站住了,他转过身来:“你认识他?”  席方平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我有事求他。”  青衣人道:“什么事?”  席方平很为难,他不知道面前这个青衣剑客是谁。  青衣人接着说:“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回去了,因为他再也帮不了你了。”  席方平一愣,他没明白青衣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席方平的身后传来了洪亮的声音:“路奇轩,你吓唬一个书生有什么意思?”  席方平回头一看,只见疯老道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这并不是席方平曾在江阴县街头看到过的那个疯老道,面前这个人,身著一身橙色的道服,但看上去干净而齐整,在他的身后竟然背着两杆短矛。  人还是那个人,但经过打理后,显然有了天壤之别,这让席方平大吃一惊。  路奇轩冷冷地说道:“姬飞峰,你终于还是来了。”  疯老道姬飞峰并没有理会,他走到席方平的跟前:“这不是江阴首富的少东家席公子吗?找我有什么事?”  席方平看了一眼路奇轩然后冲姬飞峰施了一礼,说道:“道长,我想向您请教一事,恐怕这件事只有你们江湖中人才知道。”  姬飞峰淡然一笑:“被少东家看得起,不胜荣幸,咱们到外边说去,这里面太暗,也见不到阳光。”  席方平跟着姬飞峰走到了大堂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那个叫路奇轩的人则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双手抱着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姬飞峰。  姬飞峰问道:“什么事,你就说吧?”  席方平回头看了看路奇轩:“你们……”  姬飞峰笑了笑:“没事,你先说。”  席方平也没有隐瞒,将自己父亲席大路生病以及死去,还有梦里的那些话对姬飞峰一五一十地陈述了一篇。  起先姬飞峰只是认真地听着,但越听到后来,他的表情就越凝重起来,尤其听到席大路托梦的那一段,姬飞峰不禁站了起来。  席方平十分惊讶,他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道长,这个阴屠到底是什么人?”  姬飞峰踱了两步,仿佛在想些什么,席方平不禁皱了皱眉,他回过头去,只见路奇轩的眼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姬飞峰,对他却好象视若无物一般。  突然姬飞峰站住了,他仔细地端祥了一下席方平,仿佛在自言自语:“该来的终于来了。”  席方平大惑不解。  姬飞峰一把抓住席方平的手腕,急声说道:“席公子,这件事说来话长,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只问你一句,想不想为父报仇?”  席方平坚决地点了点头。  姬飞峰又问道:“万贯家资都可以不要?”  席方平愣了一下,然后盯着姬飞峰说道:“只要能为父报仇,那些家资与我何用?”  姬飞仰天大笑:“我师父没有错,你先回去,今夜便有人接应你,你只要跟着他就行!”  席方平被姬飞峰说得莫名其妙:“道长,那魔泽的主人?”  姬飞峰说道:“时间紧迫,你速回去收拾行李,一个小包就足矣,晚上你只要跟着来人走就是了。”  席方平有些发呆,面露疑惑之情,他倒绝不是为了父亲留下来的财产,但姬飞峰情形未曾说明,他不免还是有些怀疑。  姬飞峰显然看出了席方平的疑虑,笑道:“席公子,事情我会慢慢向你解释,你现在只需知道,阴屠并非凡人,你的事情关系到整个人界的生存。”  说完,姬飞峰抬起手把中指向在嘴中,向半空里打了一声呼哨。  只见一匹神俊的白马仿佛从天上而降,从道观的墙外飞身跃了进来,那匹马浑身雪白,头上长有一只角,却是传说中的独角兽。席方平立时惊呆了。  独角兽直直地跨落在道观的院子里,停在三个人的前面,落地无声。旁边那个青衣剑客也是大吃一惊,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  姬飞峰上前拉住缰绳,对席方平说道:“上去,它会送你回去的,呆在家里不要出去,记住我的话。”  席方平这才从呆愕中惊醒,却依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姬飞峰上前一步,用手一扶席方平的胳膊,便将他很轻松地送上的马背。  那匹独角兽一声长鸣,如龙吟虎啸一般腾空而起,险些将席方平掀了下来。席方平急忙抱紧了马脖子,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独角兽载着席方平腾空远去。  姬飞峰看着松了口气,身后路奇轩赞叹道:“独角兽?龙虎道门果然法力无边!”  姬飞峰回过头来:“你都听见了?”  路奇轩点点头:“听见了。”  姬飞峰:“所以我更不能与你决斗了。”  路奇轩沉下脸道:“为什么?”  姬飞峰惨然一笑:“因为决斗这件事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路奇轩冷笑道:“如果我非比不可呢?”  姬飞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更想与我师父较量,我只是你用来试手的,对不对?”  路奇轩微微一笑,表情已经承认了姬飞峰的推断,显然,他并不把姬飞峰的武功放在眼里。  姬飞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想和我师父较量,其实也很简单,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送席公子去龙虎山见我师父,那时候我师父就不得不见你了!”  路奇轩想了想,笑了:“为了这么一个文弱的书生,你师父竟然肯破例?这个条件我当然同意。”  姬飞峰显然松了口气,却又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的剑术在江湖上也许是无敌天下,但这个任务恐怕比你想象的要难上千倍。”  “噢?”路奇轩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不用激我,我问你,魔泽的主人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姬飞峰叹道:“他根本就不是人,别说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连我师父都差得太远。”  路奇轩心下吃了一惊,他看了看手中的剑,难道这个世上真有比姬飞峰师父还要厉害的人物吗?江湖中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呢?
  第十章:公子小子  席方平知道坐下骑的是一匹独角兽,从前在古书籍中曾经看到过,但他没有想到这个世上还真的有这种马,这是一匹神马。确切地说,独角兽并不是马,它只是长得象马而已,可以供人骑,当然骑它的人也绝不是普通的人。  席方平记得书上是这样说的,独角兽本是夜森林中的神兽,上古时候有一个远方的骑士被敌人追到了夜森林,那里面根本见不到太阳,幽冷的光在闪动着。  骑士在夜森林里摸索着走了很长时间,他筋疲力尽,身上又受着重伤,他认为自己要死了。但他没有死,骑士看见了一束幽光,他向着那道光走去,原来正是独角兽的独角发出的光。  独角兽用自己的血救活了这个骑士,结果骑士恩将仇报,他用武力征服了独角兽,从此独角兽走出了夜森林。但骑士终归不是独角兽的主人,在一次战役中,他死了。失去了束缚的独角兽并没有找到回家的路,它被一个又一个的骑士所征服,成了他们的坐骑,但这些骑士也一个又一个的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终于有人发现,这人界中最神骏的良驹原来对主人很不利,一般的人是无法消受它的,就象当年刘备所骑的的泸一般。  有些好事的人认为独角兽是不祥之物,要杀死它。于是他们追杀独角兽到了龙虎山的簸箕谷,追去的人全都迷路了,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独角兽的踪影。  席方平想到这儿,他飞上天的兴奋已然无存,如此高的天空,掉下去会怎样,他根本不敢去想,而现在坐下的却正是对主人极为不利的独角兽。  席方平认为自己飞得很高,但他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下面的每一个行人,他们走在镇子上,他们的面部表情,他们各自所做的事情。偶尔也有人抬起头来向上看,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没有人能够看见席方平,没有人能够看见在天空中飞翔的独角兽。  但有一个人却不一样,他看见了,至少席方平是这样认为的。他也许真的看见了,因为他抬起头的那个瞬间,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人就是南宫小子。  南宫小子感到自己仿佛在做梦,席方平竟然在天空上飞翔着,还骑着一匹会飞的白马,从头顶上掠过。他从来没有想过马会飞,但他知道跑得很快的人就跟飞是一样的,因为他就是一个跑得很快的人。  南宫小子没有再多想,他跑了起来,他想追上天空中的席方平。  这也是席方平头一次领教到南宫小子奔跑的速度。他心里很清楚,以这样的奔跑速度,所有的行人是根本就看不清的,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并不是自己救了南宫小子,而是南宫小子恰好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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