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男人撒谎,接着找朋友歌词帮忙解释,到底...

第一章「我不答应!」苏州首富──气派大方、摆设高雅的慕容府邸大厅内猛地爆出一道怒斥反对声。「夫人,可是这&&这&&」福福态态的慕容老爷一脸为难,瞧着神情坚决的枕边人,实在万分烦恼。「还有什么好可是的?」一把抢过他手中书信将之撕毁,慕容夫人气坏了。「难道你真打算将女儿嫁去齐家不成?」「夫人,我&&我&&」瞪着已被「碎尸万段」散落在地的书信,慕容老爷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无奈。唉&&他也不愿意啊!可是齐家都写信来问当年那个约定还算不算数了,他总不能毁约吧!「还我什么我?」恼怒抢白,对他没立即表示反对大为不满。「我绝不把咱们女儿嫁进齐家。」「可是当年我们两家明明有约定的&&」碍于妻威大显,慕容老爷声调有些微抖。「那只是口头上的玩笑,又没真交换信物!」事隔二十年,慕容夫人为了宝贝女儿的终生幸福,这下是打死也不愿认帐。「作人得重信诺啊!就算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也一定得遵守的&&」好心虚啊!虽然嘴上这么讲,可其实他也很想反悔的。「哦?那你是为守那口头上的约定,打算牺牲咱们女儿的终生幸福啰?」一口截断他,她气到浑身发抖,尖声怒喊,「齐家那个儿子是个傻子啊!你要把我女儿嫁给一个傻子,说什么我也不答应!」「傻子」这词一出,福态的身子不由得一缩,似乎也知其严重性,吶吶不敢再多发一语,只是老脸上依旧是满满的为难。唉&&守了信诺,赔上的是女儿的幸福;毁约不守信,不仅与齐家老大哥伤了多年友谊,更坏了他以诚信服人、定为家训的作人原则。慕容夫人见他虽不语,可依然没表示要毁约,当下不禁急得哭了出来。「我不管!女儿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我不允许她嫁给一个傻子,毁了一生幸福!凭咱们女儿的才情,要嫁啥样的好人家没有?偏偏你这个爹狠心&&」「不是我心狠,是&&是她还没出世,咱们就为她订下这门亲事了&&」满头大汗直想为自己说些话。「我不管!当年是你开口提这婚约的,要嫁就由你去嫁!」悍然哭叫,为了捍卫女儿的幸福,顾不得说话有没有道理了。「我嫁?」慕容老爷哭笑不得,连连擦拭热汗,咕哝提醒,「夫人,当年我提这主意时,妳可没反对,甚至还逗着齐家儿子直叫小贤婿呢&&」「那又如何?你若不提这事儿,我就不会叫他小贤婿!这事说来说去还是要怪你当年多事!」慕容夫人泪眼怒瞪,完全不讲理了。「夫人,妳这真是&&真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我不管!你立刻回信给齐家,说当年的口头婚约不算数!」连听也不听,跺着脚直哭喊。「夫人碍&」一时间,大厅内哭叫声与心虚叫唤声交缠不休,让从刚刚就躲在门板后偷听的一抹机灵身影急忙掉头飞奔而去&&www.xs8.cn「小姐&&小姐&&不好了&&」头上梳着两包丫鬟髻、一脸清秀机灵、年约十五六岁的小丫鬟──红豆一路仓仓皇皇、喳喳呼呼、连门也没敲就闯进自家小姐闺房内。「我没病没痛的,怎会不好?」才刚穿戴好衣饰,唇红齿白、样貌俊秀的翩翩佳公子回过身笑看毛毛躁躁的贴身丫鬟,毫不发恼她的没规矩。「啊!」一看眼前之人的打扮,红豆还喘着大气便笑了出来。「小姐,今天又要扮少爷啦?」闻言,原在手中转的折扇一顿,扇柄毫不留情往她头上敲去,似笑非笑教训着,「没瞧见我的装扮吗?该叫少爷才是!」顿了下,挑眉又问:「方才妳说什么不好了?」「哎呀!差点给忘了!」被敲得脑门有些疼,红豆摸了摸头后才委屈道:「方才人家偷听到老爷、夫人在吵架,所以这才赶紧来禀告您呢!」吵架?微微一愣,慕容晴摇头不信。「爹娘向来感情极好,怎可能吵架?」至少就她有记忆以来,还没见识过。「嘻!少爷,这还不都是有关您的婚约惹的祸!」红豆故作神秘笑道。「婚约?」笑睨一记,这下可真断定她在瞎扯了。「我可从不记得自己和哪户人家有婚约?」见她不信,红豆急了。「少爷,这是真的!方才红豆真的偷听到老爷、夫人在吵这件事!好像是说在您尚未出世时便订下了的。」满眼认真,几乎要举手发誓了。尚未出世便订下?会不会太荒唐啊?沉沉瞅着她有模有样的小脸一眼,深知她万不可能拿这种事来玩笑胡闹,慕容晴沉吟了下,随即转身就往外走。「耶!少爷,您要上哪儿?」怎么都没啥表示啊?红豆满心疑惑大叫,急急追了上去。「去向我爹娘问清楚这事儿!」慕容晴头也不回往大厅方向而去,打算将这件事好好理个清楚!www.xs8.cn「我不管!女儿是我的,我才不允&&」「夫人碍&」一进大厅,就见娘亲闹着手足无措的爹亲直哭喊,慕容晴不禁微愣了下,随即忙着介入帮爹亲解围。「娘!娘!」急忙拉开发恼哭喊的娘亲,俊俏脸蛋噙笑安慰。「您恼什么?说给孩儿听听,孩儿帮您评评理。」「哇──我苦命的女儿啊!」一见她,慕容夫人「哇」地一声,抱着心肝宝贝直哭诉。「妳爹心狠,心狠碍&」爹心狠?慧黠黑眸朝忙不迭摇手否认、圆脸写着敦厚老实的爹亲瞧去,慕容晴很怀疑自家老爹浑身上下找得出啥地方心狠?「女儿啊,爹没有&&」深怕被捧在手心的爱女误会,慕容老爷焦急喊冤。「还说没有!」不给辩解机会,慕容夫人抓着女儿就开始编派他的不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将事情从头至尾详详细细说给女儿了解,当下听得慕容晴两眼大瞠,简直不敢相信当年的爹娘竟会蠢到和人订下这种无聊约定。这算什么?连指腹为婚也不算!人家指腹为婚,至少是双方都有孕在身,而她当年可能还在阴曹地府排队等投胎,就被人给订下了!这&&这会不会太可笑了啊?有些头疼抚着额,慕容晴纳闷质问,「爹,我怎不知您在洛阳有这么个至交好友?」心虚瞅着她,慕容老爷干笑不已。「我和齐大哥自小就是邻居,只是长大后我到苏州经商发展,娶了妳娘便定居下来。二十年前,曾携同妳娘回洛阳探访老友,是以才订下了那口头婚约。在妳娘生下妳时,我曾去信报喜,双方书信往来了好些年,后来可能因为大家都忙,是以逐渐失了联络,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当年的约定&&」突然来的一封信,就是来要求履行当年约定的,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当然会记得!」慕容夫人忿忿插嘴。「有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傻子?他们娶不到儿媳妇,当然将主意打到我们女儿身上来了!」闻言,慕容老爷不禁苦笑。唉&&怪只怪当年见齐家儿子长得可爱俊俏,便多嘴的出了那个提议,怎么会知道那般灵动的娃儿长大后竟会是个傻子。乍闻和自己有口头婚约的男子是个傻子,慕容晴不似一般女子心慌,反倒扬起眉来。「爹,既然你们多年不曾联系过,又如何知晓齐伯伯的儿子是个傻子呢?」「前些年,曾听从洛阳来的商贩提起过。」慕容老爷有些感叹。「毕竟齐家可是洛阳首富,出了个傻儿子,当然少不了好事之人口耳相传,四处宣扬。」闻言,慕容晴不禁笑了。「谣言不见得是真!苏州城不也谣传您有个私生子在帮你经商、管店铺?说不定齐伯伯的儿子根本不傻呢!」私生子?这话一出,慕容老爷不禁浑身发抖,脸皮一皱,准备让人念到臭头;而慕容夫人好不容易才稍稍平稳的情绪又因这话再起波澜。「都是你!都是你!好好一个女儿,偏偏让你从小当儿子养,净作男装打扮去外头抛头露面,帮你经商管帐,还让外人以为我们家多了个私生子!」怒瞪夫婿,气得又是跺脚又是骂的。呜&&她好好一个女儿,竟让夫婿教养成了如今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哎呀!戳到痛处了!接收到爹亲抛来的哀怨目光,慕容晴无声抱歉一笑,赶紧拉着娘亲转移注意力。「娘,咱们现在是在研究该如何处理当年那口头婚约的事呢!」轻声提醒,要她赶紧回归正题。闻言,慕容夫人果然心思回转,不由得紧抓着她,焦急道:「晴儿,妳不用怕!娘绝不会让妳嫁给个傻子的。」怕?她本来就不怕啊!身为女子,却能以男子之姿在外经商行走,甚至偶尔还会和一些富商上青楼酒馆谈生意,慕容晴见识之广与一身的才情,普通的男人甚至及不上。而这样的她,心中很清楚身为女子在道德规范限制下,只能甘作一只守在家中、不知外面天地辽阔的金丝雀的悲哀。再说,在这个以夫为天,妇道人家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社会下,男人皆想娶温、良、恭、俭、让的贤妻,万万不可能答应让妻子在外抛头露面,做自己想做的事。呵&&若是没有爹亲从小把她当男儿教养,带着她在外头四处跑,让她插手家中事业,也许她会如同一般的千金闺秀,镇日在家中弹琴刺绣便心满意足。但,可惜的是,她并非在一般千金小姐的教养下成长,所以&&抱歉了!她是女儿身,却有着男儿心志。倘若未来夫婿无法如同爹亲这般放任她,让她扮着男装在外头四处跑,展现经商手腕,就算嫁给再贵气、富豪的人家,迟早也会抑郁而终的。而能有广阔的胸襟让妻子发挥所长、又使她心动的男人&&很抱歉,至今尚未出现!是以她早有终生不嫁,一生当个自由自在的慕容晴的打算。见她良久不语,以为她在忧虑婚约之事,慕容夫人不禁又急急安慰,「晴儿,妳放心!娘就算拚了老命,也绝不让妳爹做出毁妳一生幸福的胡涂事来!」闻言,慕容晴回神,不禁失笑。「娘,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并不担心啊!」「可是&&」「娘,您先让我把这事儿问爹问个详细再说。」制止了娘亲的张口欲言,她眸光瞥向一旁圆墩墩的爹亲。「爹,齐家来信中可有非要您承诺当年的约定不可?」「这、这倒没有。」抹去一头热汗,慕容老爷心虚陪笑。「齐大哥只是来信问我可还记得当年的约定。我想,他是想探探我们这方的心意。」唉&&齐大哥是个明理的人,万万不可能为难人家,可为了让他那傻儿子娶亲好传递齐家香火,想必也是拉下老脸来盼求一个希望吧?可&&可他也不能牺牲女儿的幸福啊!看来只能作个毁约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了!唉&&「这样碍&」沉吟了下,慕容晴胸有成竹的漾起一抹笑。「爹,这事儿不难解决。您先慢着回信给答复,让女儿亲自上洛阳去一趟吧!」「上洛阳?」两位为人爹娘的双双惊叫出来,不解她上洛阳去干啥?「是啊!」笑意不绝,「唰」地一声甩开绘着翠竹的扇面摇啊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潇洒样。「上洛阳去拜访我那无缘的未婚夫。」www.xs8.cn洛阳最繁华的一条街,两旁酒楼林立,小贩群聚摆摊,人们熙熙攘攘穿梭其间,真是好不热闹。忽地,拥挤人群中,一名浓眉大眼、唇红齿白、相貌极端俊美,年约二十上下的锦衣男子蓦地驻足在一家酒楼前,差点让紧跟在后头的十四岁书僮一头撞上。「少爷,您不是想吃街尾王婆婆的豆腐脑吗?干啥突然停下来?」摸摸自己差点撞扁的鼻子,一身机灵相的小九不禁嚷嚷埋怨。「嗯&&我&&我好像瞧见怀生在里面。」俊美相貌丝毫没有风流倜傥、潇洒不拘的气质,齐砚一脸憨厚的在酒楼门口探头探脑,黑亮眼眸闪着孩童般的纯真光彩。张怀生?跟着探头一瞧,就见一楼某桌坐了几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其中一人衣衫特别破旧,看来穷酸的很,不是张怀生还会是谁?会来酒楼谈天用饭,想必是另外几位家境较为过得去的书生相请,否则那穷酸哪有银两上馆子?认出人来,小九暗暗地撇了撇唇。「少爷,我们快走吧!若去晚了,怕您吃不到王婆婆的豆腐脑了。」明显催促,语气中隐隐藏着不愿他多留片刻的意思。「可、可好不容易遇见怀生,我&&我想和他打招呼&&」搔了搔头,齐砚笑得纯真腼腆。小时候上学堂念书时,怀生是唯一对他好、不会笑他的人。虽然上没几天的私塾,他就没再去了,可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朋友。嘻!怀生是他唯一的朋友呢!今天遇上怀生,好高兴哪!打招呼?瞅了眼里头几名大谈阔论的书生,小九不由自主翻了个白眼&&还是别吧!少爷别去自取其辱的好。为自家少爷的天真无邪而暗暗摇头,正想着该怎么把他拐走时,忽地,几名书生中,有人发现了他,不禁笑喊出声──「嘿!这可不是咱们洛阳首富的齐家公子──齐砚吗?怎么站在外头发呆呢?进来一起用饭啊!」状似热情直招手,笑脸却隐含奇特神色。同桌众人闻言,当下纷纷扭头朝门外瞧去,果然见他呆头呆脑站在门边探望,登时不约而同露出诡笑,连连招手要他进来。同桌的张怀生见状,神色露出几许为难,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默然没出声,任由同桌友人叫笑唤人。「啊!他们请我进去呢!」受人邀请的喜悦让齐砚双眼一亮,很开心地对小九说道,同时飞快奔了进去。可恶!那群人吃饭聊天尽管去,干啥眼睛这么利,一下子就扫到少爷!这下可好,少爷又要让人捉弄着玩了!小九气得直跳脚,眼见自家少爷每回都学不乖,快快乐乐的「飞蛾扑火」去,当下也连忙追了进去,准备随时捍卫主子。眨眼间,一主一仆奔进酒楼,一开心、一臭脸的来到了书生们面前。「怀生&&」咧开憨厚笑容站在五官长得还算斯文好看,但却因家贫而三餐不继、脸色显得蜡黄的张怀生身旁,齐砚满心欢喜见到他,却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好继续傻笑着。「齐砚,你怎么出门了?」扯着一抹笑,张怀生关心问道。他向来是无忧无虑的被齐家上下给守护在齐府内,除了偶尔来找自己外,是很少出门的。「我、我想去吃王婆婆的豆腐脑。」脸庞因开心而有些红,齐砚老实回答。闻言,由于在场几名书生皆是同一学堂的友人,齐砚幼年时曾至学堂上过几天课,他们也和他当过短短几日的同窗,自然知晓他的呆傻、好捉弄,霎时恶劣顽意一起,眼色互瞄,默契不用言明就形成了。「齐砚,你只知吃豆腐脑,可知豆腐脑是用啥做的?」其中一名有着三角眼的书生恶意地笑了起来。「啊?豆腐脑&&豆腐脑&&」向来只知东西好吃的齐砚登时被问倒,俊目瞠得老大,想不出来那白嫩嫩、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是用啥做的?「不晓得吗?」另一名略胖的书生心中暗笑,脸上则装出大惊小怪的神色。「连三岁孩儿都知道豆腐脑是用白花花的猴儿脑做成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比三岁孩儿还笨吗?」「啊?猴、猴儿脑做成的?」不懂得怀疑,也听不出对方语意中的嘲笑,想到以前吃下软绵绵的好吃豆腐脑竟是猴子的脑袋,齐砚不禁脸色泛青,当下一阵反胃。「可不是!得趁猴儿还活着,硬生生敲开脑门取出的猴儿脑才能做出新鲜好吃的豆腐脑呢!你都不知道,王婆婆家后院养了好多猴儿,每天就抓几只出来敲脑袋呢!上一回我恰巧经过瞧见,差点没被那恐怖的画面吓出一身箔&」另一名瘦高的书生活灵活现描述,吓得齐砚脸色更加惨白灰败之际,话锋突地一转,阴笑森森地恐吓,「齐砚,你这么爱吃豆腐脑,不知有多少猴儿惨死在你的口腹之欲下?小心你晚上睡觉,那些惨死的猴儿向你索命来着!」听他越说越是惊悚恐怖,心思单纯的齐砚不禁「哇」地一声,竟然不怕丢脸,以二十郎当岁之姿嚎啕大哭了起来。「哇──小猴儿好可爱,我不是故意要吃豆腐脑害死牠们的&&」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因贪吃残害了那么多可爱的小猴儿,他哭得越发伤心难过。一个俊美的大男人,却在公众场合哭得像三岁小娃儿般,半点也不知害臊,顿时引来酒楼内所有人的注目,但都在瞧清他的相貌,认出他是洛阳城有名的齐家傻儿子后,便见怪不怪了,甚至还有趣地窃笑不已,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谈笑着。一旁,忠心护主的小九见这些只知读圣贤书,却不知行圣贤事,丝毫无同情心的书生又恶意拐骗少爷,弄得他信以为真而哇哇大哭,当下气得直拉他。「少爷,您别听他们胡说!豆腐脑不是猴儿脑做成的,你&&你别哭啊!大家都在笑你了!」真是要命!这下洛阳城的百姓们又多了件茶余饭后可以拿出来调侃笑谈的事儿了。「可是&&可是&&」哭成一张大花脸,齐砚抽抽噎噎的,不知究竟谁的话才是真的,还滚着泪水的纯真眼眸不禁看向向来不会笑他、骗他的张怀生。「齐砚,他们是同你说笑的。」张怀生泛笑安慰,要他别当真。「真、真的吗?」脸上还挂着泪,齐砚却立刻笑开了。怀生不会骗人的,所以他说的肯定是真。「当然!」扯着笑安慰,张怀生转头又朝几名同窗友人好言相劝。「你们大家别逗齐砚,他很容易当真的。」呿!既知少爷容易被骗,干啥不早阻止那些人恶意戏弄,直到少爷被耍哭了才来假好心,说些好听话?小九心下非常不满,忍不住又撇了撇嘴。而其它人见齐砚有如娃儿般,说哭便哭、说笑便笑,毫不知羞,当下又是一阵讪笑。「齐砚,你几岁了?随便几句就骗得你又哭又笑的,连三岁娃儿还不如,羞不羞啊?果真是个大傻子!」三角眼书生笑讽,为他感到丢脸。哼!这个齐砚,若非天生命好,出世在家大业大的齐家,成了齐家唯一的命根子,依他这副驽钝呆傻样,若降生在穷苦人家中,只怕打小就被丢弃在荒野,让野狗给叼去果腹了。而齐砚只顾着欢喜豆腐脑不是猴儿脑做成的,对旁人的恶意嘲笑倒没听进去,径自咧开傻气笑容开心着。倒是小九听了又气又恼,正想出言相讥捍卫自家少爷时,张怀生倒先开口说话了──「陈兄,千万别这样说!齐砚他是有赤子之心,情感表现较为纯真直接,这也是他可爱之处啊!」一如从小到大那般,温言为他说好话。「哎呀!张兄,你还是一如以往地净帮他说话。」略胖的书生脸上略显佩服之色。「像他那种傻子,就只有你愿意当他是朋友,还说那种傻气是赤子之心!唉&&在下就是敬佩你这点。」「可不是!我说张兄,你除了身家比不上齐砚外,无论聪明才智、文气才情,哪一样不是好过他千倍、万倍?若你有他的一半家世,早就壮志得伸,大放异彩了。」瘦高书生摇头长吁短叹,表面上是在说张怀生,其实何尝不也是在感叹自己。「哪儿的话?是大家谬赞了。」隐隐浮现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满足笑意,张怀生嘴上依然谦虚,继续帮人说话。「齐砚没大家想的那样傻的。」「傻子就是傻子,张兄为人太过正直,连『傻子』二字都不忍出口伤人&&」其它人又是连番的「歌功颂德」。「不是的!齐砚他真的不傻&&」就听他们一阵「傻子」来、「傻子」去的,直接当某人不存在似的高声评论。然而,那个备受侮辱而应该生气的被讨论人却依旧一脸憨憨的笑&&嘻!怀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别人笑他傻时,还是为他说话,不认为他傻呢!有些开心,对旁人的侮辱笑讽不懂得反驳,齐砚感动傻笑地看着张怀生,觉得他真是自己这一生最好的朋友了。然而,一旁的小九却越听越是生气发恼,对张怀生为少爷辩解不仅不感激,反而满肚子的火。哼!这个穷酸,动不动就「他不是傻子、他真的不傻」等等之类的言语,搞啥啊?真像有意无意在提醒旁人──对!他就是个傻子!呿!感觉真差!实在听不下去了,偏又是下人身分,不好越主骂人,小九闷闷地正想拉着主子快快闪人,谁知才扭头,竟见自家少爷一脸感动地傻笑着,让他差点没气到吐血。「少爷,我们快走吧!再慢点,王婆婆就要收摊了。」悻悻然催促,为自家主子的「纯真」而泣血。「哦!」想到最爱吃的豆腐脑,齐砚很是开心,俊美白皙脸庞朝张怀生笑得很灿烂。「怀生,我要去吃豆腐脑了,你要不要去呢?」「我&&」张怀生才要开口,马上让人给从中截断。「张兄,我想起今天有许多文人要在『澄心亭』举办吟诗会,咱们快去吧!听说向来最识才、爱才的六王爷恰巧来到洛阳游赏,也打算参加此聚会呢!若是在会中表现得好,让六王爷给慧眼赏识了,文名肯定大大提高,从此扬名天下呢!」三角眼书生故意高声道,拉着他飞快就往酒楼外走,似乎真怕迟了些,就得不到六王爷的赏识。文名扬天下碍&这引诱实在太大,张怀生顺势地让人拖着走,就算在临出酒楼时,瞧见了三角眼书生暗暗抛给还在里头的同伴一记怪异眼色,也没心思多想了。眼见他被人拉走,齐砚纯真眼眸有丝失望,但随即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小九,我们去吃豆腐脑。」脸上满是笑,转身就要走。「齐砚,慢着!」蓦地,尚未赶去参加啥吟诗会的另两名书生异口同声叫住人,嘴角噙着算计微笑。「啊?」憨笑回头,单纯的心思没有多想什么。「齐砚,我们也算是同窗朋友吧?」虽然只有小时候短短的几日,但要拐个傻子,也绰绰有余了。略胖的书生暗笑,脸上挤出虚假的和善笑容。点点头,有人对他笑,齐砚自然而然也以大大笑容回报。「很好!」瘦高书生满意点头,拍拍他肩膀,一副施恩样。「既然是朋友,请大家吃喝一顿也是应该的,这桌就让你付帐了。」「哦!」愣愣点头,从没想到要和人计较。「这怎么可以!」小九气愤,急忙出声阻止主子当冤大头。「主子说话,有你这下人插嘴的余地?」胖书生横眼,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直接转攻某个傻子:「齐砚,你怎么说?」「少爷,不可以!」小九才不理他们的冷眼,急急阻挡,这些人嘲笑完少爷,又要利用少爷帮他们付帐,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太过分了!「小九,没、没关系啦!」憨憨笑着,齐砚对钱财向来就没啥概念,只知道出来买东西,小九会付帐,若是身上钱不够,店家也会让他赊帐,直接派人到府里取银两的。闻言,两名书生得意一笑,连说声谢也没,斜睨气呼呼的小九一眼,便乐呵呵的走人了。而小九气到无力,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乖乖到柜台和掌柜清帐,不一会儿,付完银两后,他白眼朝等在一旁的憨傻主子摊开双手--「少爷,我身上没银两了!你今儿个甭想去吃啥豆腐脑了。」活该啦!帮那些爱笑话人又自命清高的讨人厌书生付啥帐啊?这下可好了吧!王婆婆的摊子是从不让人赊帐的。
第二章「原来齐家儿子真是个傻子啊!」目视面容俊美的憨傻男子垂头丧气跟著书僮离去,二楼某个俊秀少年摇着扇子,一派潇洒悠闲地淡笑自语。呵&&原来传言是真,齐家真的出个傻儿子呢!「少爷,您确定他就是齐家少爷?」同桌,满脸机灵相的清秀童仆迫不及待发问。「小豆子,妳没听见方才那些书生说他是洛阳首富的齐家公子吗?」扬眉一笑,慕容晴可是将方才众书生捉弄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了。呵&&若是爹爹没谁她,既是洛阳首富,又是姓齐的,那就没错了!「对喔!我怎么没想到!」搔了搔头,如今化名小豆子的红豆尴尬糗笑,随即又忙道:「少爷,既然齐少爷真是个傻子,那接下来您是不是要上齐家去退了这门亲事?」淡觑一眼,慕容晴摇着翠竹扇,从容泛笑。「就算齐家少爷不是个傻子,我也不打算应允这门亲事啊!」这红豆是不是有点搞错了?「耶?」还以为小姐特地上洛阳,是为了暗中观察齐家少爷的人品,才决定要不要嫁人,没想到&&红豆瞪大了眼,一脸纳闷嘟囔。「少爷,既然您横竖都不愿意,那直接让老爷回信拒绝就是了,干啥还特地出这趟远门上洛阳?」亏小姐还在家里跟老爷、夫人讲得那么好听,说什么要来探采齐少爷是否真是个傻子。若不是,那最好,两家人高高兴兴办喜事;若真是,那也会想出个不伤双方感情的方法来退了当年的口头婚约&&哈!原来都是骗人的。她根本打定主意,不论齐家少爷是好是坏,都不愿意嫁人的!扇子一收,直接往她脑门敲去,得到一道呼痛声,慕容晴才满意笑道:「小豆子,我若让我爹直接回信拒绝了,我们这些日子来能一路游山玩水,到处赏玩各地风光吗?」她许久没出远门了,当然要找机会出来走走啊!这下总算明白自家主子心思,红豆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少爷,您心机好深啊!」笑横一眼,慕容晴没反驳,径自起身伸了个懒腰,迈步就往楼梯口行去。红豆见状,知晓她酒足饭饱,打算走人了,忙不迭抓起包袱跟着尾随在后。「少爷,接下来要上哪儿?」「当然是找个客栈,休息睡觉。」她笑,很满意才踏进洛阳城,齐家少爷就自动出现在眼前让她约略了解其性情,心中有个底了。呵&&虽傻,但却性情温和又良善哪!想到某人傻到以为豆腐脑是猴儿脑做成的,竟在大庭广众下哭成那样,慕容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原来一个大男人也可以这么的&&可爱!好真的性情啊!翌日街尾的小摊上,一名花甲老婆婆乐呵呵地舀着一大碗热呼呼、软绵绵的豆腐脑给眼前这个面生、但却很捧场,已经连吃三大碗的俊俏新主顾。「婆婆,您的豆腐脑儿又绵又细,真是好吃到让我差点儿连舌头都吞下了。」接过热烫的海碗,慕容晴舀起一大汤匙送进嘴里,也不怕烫口,脸上咧开迷人粲笑,甜言蜜语直夸赞。小姐果真心机好深啊!这种表里不一的话都能说的让人完全察觉不出,真是佩服!一旁,低头猛吃的红豆不禁暗笑在心,盘算着等会儿可能有人得跑茅厕了。唉&&没办法!谁教有人不喜吃甜食,一吃就容易坏肚子,却还硬是喝下三大碗甜腻的豆腐脑,真不知在想什么?「喜欢就多吃些!这可是婆婆我一大清早起来做的,当然新鲜又好吃啦!」王婆婆笑呵呵的,真被逗乐了。闻言,慕容晴笑咪咪地正要回话时,一道有些耳熟的憨憨男嗓忽地从后头响起。「婆婆,我要一碗豆腐脑。」话声方落,一道黑影跨进长板凳内,她微一偏首细瞧,果然就见某个昨日被要哭的男人落坐在自己身旁,而后头则站着那个忠心护主的僮仆。呵&&果然来了!不枉她硬吞下三大碗豆腐脑在此等候。暗自一笑,慕容晴凝觑着他,心中打着无人明白的算盘。「齐少爷!」一见老主顾,王婆婆更加开心,忙着招呼人。「好些天不见您来了!您等会儿,婆婆我马上盛碗给你。」「婆婆,谢谢您!」可以马上吃到软绵绵的甜食,齐砚心中挺开心,但视线随即对上身旁投来的凝睇目光,白皙俊美脸皮不禁微微一红,下意识地回以害羞笑容。唔&&旁边的人是谁啊?好像没见过呢!可若是不认识的人,为何这样一直瞧着他?会不会是以前见过面,他将人家给忘了?爹爹说,瞧见认识的人要主动打招呼才不会失礼,那他究竟认不认识他啊?要不要主动打招呼呢?陷入苦思挣扎中,齐砚好烦恼。瞧那显得万分烦恼的神情,慕容晴看穿他单纯心思,当下忍俊不禁轻笑出声,真觉得他简直「纯洁无邪」到让人忍不住想欺负。耶!他也在对他笑呢!脸红加深,难得被人如此示好,齐砚开心得不得了,终于「主动出击」了--「你、你好!」嘻!这个人笑起来感觉很好呢!就像爹、娘、小九对他笑的那种样子,不像外头有些人虽然是笑着与他说话,但脸上常常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唉,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有时会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你好!」颔首微笑,觉得他纯真的让人一目了然,心情完全写在脸上。「我、我们认识吗?」一定是以前见过面,所以他才会对他笑吧?「没有。」摇摇头,慕容晴笑意加深。「我们并不认识。」「可、可是你对我笑了&&」迟疑中有着不解。「不认识不能对你笑吗?」挑眉反问,晶亮眼眸闪着湛亮光芒。「也、也不是不行&&」结结巴巴的。「那就是了。」点着头,冲着他又是灿烂一笑。「再说,我对你笑,自然是瞧你顺眼,想与你认识作朋友啊!」「作、作朋友?」除了怀生,从来没人愿意和他当朋友的!齐砚闻言,俊脸霎时一亮,根本没那种心眼去怀疑人家莫名其妙的示好热络是安啥心思,当下高兴地笑咧了嘴,迫不及待直点头。「好!作朋友!我们作朋友!」而后头,忠心护主的小九忍不住皱起眉来:心中怀疑眼前这个面生的俊俏少年主动亲近示好究竟有何意图?想开口警告自家没心机的少爷,却见他一脸欢喜粲笑。想到他在外头一直受到旁人的揶抡笑讽,无人真心与他来往,难怪有人稍表善意,就高兴成这样,当下泼冷水的话到嘴边又硬生吞下,不忍见他失望。愿意和他交朋友,值得高兴成这样吗?慕容晴莞尔,在他欣喜难抑的一声声「作朋友、作朋友&&」声中,不禁失笑不已。就在某个呆子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忙着欢欣鼓舞要交朋友之际,王婆婆的笑嗓乍起--「齐少爷,您的豆腐脑来啰!」老手稳当当地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甜食。「谢、谢谢!」也不知是新交了个朋友太过兴奋还是怎地,齐砚嘴上憨憨回应,一双眼却舍不得离开那令他备感舒服的笑脸,有些恍神的伸手去接豆腐脑,谁知不专心的下场就是--「哇--好烫!好烫!」才接过碗公,马上就被烫了手,痛得他跳起来哇哇大叫,手一抖,热呼呼的豆腐脑就整碗翻倒,不偏不倚地全泼洒在旁边倒霉鬼身上。「哇--」这下换人凄厉惨叫。「啊--对不起!对不起!」眼见自己闯下大祸,将才新交的朋友烫得惨兮兮,齐砚惊慌失措,急得团团转,深伯因这样而被嫌弃,当下直觉抓起人负上背,飞快的冲了出去,口中还不停哭着大叫:「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就不和我作朋友了&&」哭叫声从街心奔驰而过,越去越远,让两旁不明就里的洛阳百姓再次指指点点,窃笑讨论着齐家的傻儿子不知又干出啥傻事来?而王婆婆的小摊上,原本惬意吃着豆腐脑的红豆,眼见自家主子被挟持走了,想追也追不上,当下急得跳了起来,一把揪住看傻了眼而忘了追上去的小九。「说!你家少爷要把我家少爷给带到哪儿?他若敢对我家少爷不利&&」「你想太多了!」骤然回神,毫不客气打掉揪住胸前衣襟的手,小九斜睨哼笑,「我家少爷若懂得干坏事,我准去买鞭炮从洛阳城头放到洛阳城尾。」不利?他还怕他家少爷对他天真憨厚的少爷不利呢!对喔!齐家的少爷是个傻子,哪是小姐的对手?不要被心机深的小姐耍着玩就好了!突然意识到这点,红豆稍微安心,可还是忙着追问,「那你家少爷究竟会背着我家少爷去哪儿啊?」小姐刚刚好像被烫得挺严重的,还是快点找到人要紧。「跟我来吧!」横觑一眼,小九迈开步伐走了,非常有把握能在某个地方找到人。唉&&自从两年前,带着被顽皮小孩丢石子而弄伤额头的少爷就近找了家医馆敷药后,往后少爷只要在外头稍有受伤便直觉的往那儿跑,有时附近就有医馆,也不懂得舍远求近,硬是多跑一大段路去他认定的那一家,真是&&也不知该说憨厚不懂得应变还晕笨&&呸呸呸,不能说笨!怎么他也被外头的人给「污染」了?少爷不笨!不笨啦!「呜&&是我不好,可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不要不和我作朋友&&」医馆内室,就见一个锦衣俊美青年像被罚站似的直挺挺立在一边,恍如孩子般两手直在脸上胡乱抹泪,嘴里不断哭号认错,尤其在老大夫将伤患衣袖卷起,露出原本纤细白嫩,如今却红肿了一大片,还冒出不少水泡的手臂时,他哇哇哭得更加凄惨悲壮。他&&他哭啥啊?被烫伤的人是她、受皮肉痛的人也是她,该哭的人应该是她吧!怎么他抢先哭去呢?害她想挤出几滴泪出来都觉得不好意思!角色是不是颠倒了啊?心中觉得啼笑皆非,有些同情地瞧了瞧以着最快速度帮她治疗的老大夫&&唉,老大夫其实很想跑去拿棉花塞耳朵吧?亏他极力忍住,真是辛苦老人家了!暗忖失笑,慕容晴摇着头,闷不作声的任由他哭去。不一会儿,老大夫上完药、包扎好手臂,并拿了罐药膏给她,好让她日后自行涂抹止痛后,便急急离开内室,逃到医馆前堂去,以便躲开「魔音传脑」的追杀。「呜&&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魔音传脑持续发功。眼见老大夫逃命而去,医馆内室仅剩下他们两人,坐在诊疗床上的慕容晴这下可不客气了,凝气大喝一声--「闭嘴!」清雅嗓音恁地威严有力,登时让齐砚果真吓得立即住了嘴,连吭个声都不敢,然而纯真大眼却依然不断滚出豆大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像个犯错被罚的无辜孩子,说有多惹人怜惜就有多惹人怜惜。「把眼泪擦一擦,不许哭了!」强忍住笑,故意绷着脸命令。「哦!」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胆战心惊地飞快以衣袖胡乱抹脸。「擦干净了吗?」「擦、擦干净了。」湿漉漉的眼眶还有泪水在打转,却怎么也不敢让它掉出来。「很好!」微微绽笑,非常满意。他,他笑了呢!这是不是表示他不生气了,愿意继续和他作朋友?小心翼翼瞅着他,齐砚眼眶红红,像个小媳妇似的。「你&&你不生我气了?」「我本来就没生你气。」斜睨一眼,真不知他想到哪儿去了?「那&&那我们还可以&&可以当朋友吗?」结结巴巴询问。「当然!」闻言,两眼瞬间一亮,高兴地又眼泪、鼻涕齐喷。「哇--谢谢你!你人好好,不生我气又肯和我当朋友,真的对我好好碍&」这样也哭?瞧他感动得涕泪齐飞,慕容晴有些头大,但又忍不住被他纯真的情感表达给逗得发噱,忍了忍,最后还是破功笑了出来。「又哭又笑,黄狗撒尿!你是小狗啊?」笑着嘘他,莫名有种母性的怜惜情绪。「我、我不是啊!我叫齐砚,不是小狗。」他好认真回答,眼角还挂着泪,脸上却露出了好害羞的笑容。「嗯。」点了点头,慕容晴不似旁人对他孩子气的对答而给予讪笑目光,一如对待常人那般的向他自我介绍。「在下慕容晴,苏州人氏,近日上洛阳游玩,如今暂住在『悦来客栈』。」「阿晴!」只听他叫啥名字后,后面的话就再也没听进去了,齐砚喜叫着眼前新认识的朋友的名儿。阿晴?难道他就不能叫声慕容兄弟就好了,非得&&非得蹦出个这么俗的叫法吗?脸色有些泛绿,然而瞧着他一脸真挚的神情,慕容晴唇瓣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吞了下来,勉强接受了。唉&&幸亏爹爹没帮自己取慕容福、慕容财之类的名儿,否则被他阿福、阿财的一叫,简直像在叫狗似的。万幸!万幸!暗自庆幸完,回神瞅见他眼角泛光,当下面色一整,手中扇柄毫不留情往他额上击去,疼得他痛呼一声,额头微微发红起来。「阿晴,你、你为什么打我?」捂着额,好委屈询问,眼眶又隐隐浮现泪光。难道&&难道阿晴也和别人一样,喜欢打他、欺负他吗?「不许哭!」横瞪一眼,慕容晴教训道:「你长大了,不行动不动就哭,会让人笑话的。」齐家伯伯是怎么教儿子的?就算他稍痴了些,只要好好教导,也不至于会教出个爱哭鬼来!像昨日那些喜欢取笑他的人,主要也是因为他一逗就哭、好捉弄的缘故,所以才动不动就拿他来寻乐子、找开心。「可、可会痛自然就想哭碍&」他小声辩解,却也真诚无伪的道出至理名号口。慕容晴闻言一窒,随即又恶狠狠瞪着他,直到他心惊胆跳地将眼泪硬收回去,这才清朗训斥道:「你这么大了还如此爱哭,别人自然会来欺负你!难道你想让人笑你吗?』「那&&那&&那&&」他「那」了个半天,一张俊脸都愁成了苦瓜脸,无辜地不知该怎么办,可心中却隐隐清楚,他是真心为他好,是以心中方才的疑虑一下子便消失殆尽了。「齐砚,你刚刚烫伤了我,是吧?」见他呆得让人好气又好笑,看在爹爹的面子上,为了帮那从未见过面的齐家伯父、伯母教儿子,也为了自己未来盘算,慕容晴心中忽生一计,笑着将裹上白布的受伤手臂举到他眼下,存心让他心生愧疚。「是&&」果然,被算计的某个呆子羞愧的垂下了脸,小小声认罪。「那你是不是该赔罪,表示歉意?」扬眉质问。「是&&」声音更小,越发内疚。「好!为了表示歉意,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而且绝不可违背,不然我就不和你作朋友了!」一听有方法可以赎罪,他忙不迭点头,眼睛又亮了起来,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你说!你说!」「第一个要求就是--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哭,就算想哭也得忍回家,自己一个人躲到被窝去才行哭,听懂了没?」那么大的人了,还在大庭广众哭成那样,不象话!「懂了!懂了!」点头如捣蒜,暗暗告诫自己以后想哭得忍回家到被窝哭,不然阿晴就不理他了。「那&&第二个呢?」「第二个要求嘛&&」觑睨他一眼,恰巧对上他纯真眸光,慕容晴心虚地转开了眼。「第二个要求我还没想到,待我想到了,我再告诉你。」真糟!竟然有拐骗无知孩童的罪恶感。「好。」他笑得纯真无忧,连连点头应和,根本不懂有人罪恶感丛生。瞧憨憨脸庞一眼,再一次确定他实在「无邪」的让人自惭形秽,忍不住大大地叹了口气&&「啊?为、为什么叹气?」爹娘常看着他叹气,现在阿晴又对他叹气,是不是自己哪儿不好,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不关你的事!」彷佛看透他心思,慕容晴哀声叹气直摇头,表明不关他的事。「那&&那&&那&&」又开始「那」了起来。不想再让他继续「那」下去,慕容晴垮脸哀叫,「我叹气是因为我想上茅厕!离这儿最近的茅厕在哪儿啊?」呜&&不应该吃那么多甜豆腐脑的!
第三章几日后。「嗯&&水太多了碍&对不起喔&&好&&好&&我知道&&」齐府内,托紫嫣红、百花争妍的花圃内,就见某个纯真青年一手小水瓢、一手小铲子,完全不顾身上的锦衣华服会弄脏,一屁股蹲坐在花丛前浇水、铲土的,嘴里还喃喃自语地对着盛开的各种花卉说着话。「&&是吗&&牡丹姊姊说今年会晚几天开花碍&嗯嗯&&牡丹姊姊不想抢大家风采&&等大家开完花,她再来&&好&&我知道&&」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还在持续,小九一路寻来就见自家少爷径自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的老毛病发作,当下忍不住白眼大翻,直叹没药救了!唉&&都说过几次了,要他别这样,少爷还是老毛病不改,把那些花花草草当人般的对话。若只是在家里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连在外头也时常毫无预警地蹲下来对着路旁的野花、老树嘟嘟囔囔,让旁人见了诧异之外,随之而来的就是指指点点的讽言笑语,更加认定他是傻子。好吧!老实承认,其实少爷他&&他是真傻没错!但他傻得善良,比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都更加纯厚心善啊!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被欺负嘲笑?老天爷实在太不应该了,这样对待少爷!想到这里,小九心里埋怨老天的不应该,嘴里则大声喊人,「少爷!」傻愣愣抬头一瞧,瞧见小九扠腰站在身后,齐砚咧嘴憨笑。「小九,我在浇花。」「我知道!」不用解释,光看也知道啊!小九强按捺下翻白眼的冲动,改扠腰为抱胸,嘿嘿笑问:「少爷,您是不是忘了件事儿?」忘了件事儿?齐砚呆了呆,搔头抓耳想不起来,眼中一片茫然。小九见状,知他还没记起,当下诡笑提醒。「苏州的慕容公子正在大门外候着&&」话还没听完,齐砚想起啥似的,「肮地大叫了声,丢下手中的水瓢、铲子,顾不得衣衫上还沾着泥土脏污,蹦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大门方向奔去,口中还不断哇哇大喊着「阿晴,等等我」之类的话儿。「呿!少爷这阵子真是完完全全被那个慕容公子给牵着鼻子走&&」瞪着哇啦哇啦跑走的人,小九嘟嘟囔囔埋怨着,但心思一转,想到自家少爷这些天和那个莫名冒出来的慕容公子镇日混在一起,脸上纯真笑容不断,心情快活的很,再加上据他多日观察下来,确定慕容公子也是真心与少爷来往,不似旁人那般心存嘲笑揶揄,埋怨的脸色不由得一松,放宽心地露出笑。呿!看在慕容公子真心待少爷好,就不记恨他这些天抢走少爷全心的注意力了!小书僮自认宽宏大量的「原谅」苏州来的公子,嘴角咧着笑,紧追着哇哇大叫的主子而去。一时间,就见一主一仆在偌大的齐府内一前一后奔跑着,一路上飞快掠过一个个喊着「少爷好」的奴仆们,直到迎面碰上一对慈祥满面、气度雍容的老夫妇&&「砚儿,你匆匆忙忙急着上哪儿?」瞅见儿子从身边急奔而过,齐夫人连忙喊人。「我去大门外找朋友!」连回头也没,齐砚未缓下步伐,响应声还在空气中回荡,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找朋友?齐氏夫妇面面相觑,心中正感纳闷时,正好瞧见追在后头的小九跟着奔了过来,当下马上出手拦人。「小九,砚儿这几日天天往外跑,是去找怀生吗?」齐老爷想当然耳的问道,心中很清楚自家儿子从小到大,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那一个了。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小九闻言马上摇头。不是?夫妇俩不禁惊讶地又互觑一眼,眼中升起浓浓的疑惑。除了怀生,儿子还有哪位朋友?彷佛看出他们的心思,小九不禁咧嘴一笑。「老爷、夫人,少爷前些天认识了个苏州来的公子,这些日子天天往外跑,其实并非去找张公子,而是去找新朋友玩儿。」比起张怀生,他个人看那个慕容公子比较顺眼啦!新朋友?齐老爷似有顾虑地微拧起眉。「小九,你说那个慕容公子对待砚儿是何态度?可有啥不良心思?」儿子憨傻单纯,自小受到不少欺负,他这个当爹的难免担心。「老爷,您请放心!据小九这些天观察下来,那位慕容公子人品还算正直,言谈举止中对少爷也没丝毫的瞧不起,少爷与他处得可融洽的呢!」小九机灵笑应,自认只要对少爷有任何捉弄、鄙夷心态的人,皆躲不过自己的一双火眼金睛。「是吗?」眉头舒展,齐老爷安慰地笑了。「既是砚儿新交的好友,怎么不请人进来家里坐呢?砚儿也真是胡涂了!」从儿子方才急匆匆的回话中,知道那位慕容公子在府外等候,急急忙忙偕同夫人也往大门方向而去。呵&&难得儿子能交到既不欺负他,又能处得来的正直朋友,当然要赶紧前去瞧一瞧、熟识一番,顺便请那位慕容公子多多照应儿子啦!见自家两位老主子也急匆匆的想去与那位慕容公子相识,小九不禁有些傻眼,赶忙追了上去。不久,当齐氏夫妇与小九来到大门外时,就见齐砚垂着肩,一脸懊丧地站在那儿。「小九,外头没有人!阿晴肯定等不到我,自个儿玩儿去了!」瘪着嘴,俊目泛红滚泪,却怎么也不敢掉下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像只被丢弃的小狗。呜&&好想哭!可是阿晴说不能哭,他要守信诺,否则阿晴就不理他了。咦!第一次见少爷眼里水气氤氲却没哭耶!小九好生惊讶,扭头瞧见老爷、夫人也一脸的诧异,当下心中万分纳闷,可嘴里忙着安慰。「少爷,慕容公子可能久候不到你,先上街去逛了。你别难过,小九马上陪您去找他。」闻言,带着憨傻之气的俊俏脸庞霎时一亮,眼眶还红着呢!漂亮唇瓣却咧开了大大的笑容,其灿烂光彩差点儿戳瞎了在场三个人。「走!我们走!去找阿晴!」拉着忠心僮仆,迫不及待往最热闹的大街奔去。而一旁,齐氏夫妇感动地直点头,万分欣慰。「砚儿似乎懂事了些,不会动不动就哭呢!」齐夫人可欢喜了。「可不是!」齐老爷抚着胡须,颇为安慰。「对了!苏州那儿可有消息传来?」突然想起。「还没呢!」摇头叹气。「唉&&咱们也别盼望太深,毕竟砚儿的情况,慕容家也不会完全没有底儿&&」深深明白若是自己,也不愿将个好端端的女儿嫁来。「别难受!」齐老爷叹气,却无丝毫埋怨。「说到底是咱们儿子脑子不好,慕容老弟想反悔也没啥好怪罪的。若真不行,为了齐家香火,届时咱们去买个穷人家的姑娘进门,好好对待人家也就是了。」「也只有如此了!」强自一笑,可脸上还是挺落寞。见状,齐老爷只能安慰地拍拍枕边人,夫妇俩相互扶持地进屋去,不敢奢盼苏州那儿会传来好消息。****大街上,小贩齐聚,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名翩翩佳公子漫步其中,神态悠闲地东看看、西瞧瞧,身旁还跟着样貌清秀的小书僮,其优雅举止与高贵衣着的打扮,让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就见那贵公子摇着扇子晃啊晃的,晃到了某个摆满各种新奇小玩意的摊子前停了下来,黑眸晶亮盯着一尊陶瓷娃娃瞧。「公子好眼光!这陶瓷娃娃做得可精致了,公子您有兴趣尽管瞧瞧暝!」小贩眼儿恁尖,一眼就看出客人感兴趣的目光落在哪样小玩意上头,马上捧起陶瓷娃娃送到贵公子面前,好让他瞧个仔细。接过陶瓷娃娃瞧了个详细,慕容晴笑着问身边的红豆。「小豆子,妳说这尊娃娃像不像齐砚?」红豆凑过来一看,就见那尊陶瓷娃娃眉目憨厚可爱,果真和齐家少爷有几分神似,顿时笑得眼儿瞇瞇。「少爷,果真挺像的呢!」抿唇一笑,想到这些天和齐砚相处时,他那憨厚无伪的纯真神态,慕容晴越瞧越觉得手中的陶瓷娃娃可爱,越看越是爱不释手。小贩何等精明,察觉出贵客的喜爱后,马上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这陶瓷娃娃说得好似天上没有,地下仅此一尊,差点被当贡品送进宫的极品,当下惹得慕容晴忍俊不禁。「好吧!老板,你说这娃娃值多少银两?」细细把玩,随口笑问。「十两银子!」偷偷暗笑,打算宰肥羊。「十两银子?」抬眸斜觑小贩一眼,慕容晴毫不留恋放下陶瓷娃娃,翠竹扇潇洒一遥「小豆子,我们走了。」「是!」红豆嘻嘻一笑,忙着跟上。正暗喜有只肥羊可以宰的小贩顿时傻眼,慌忙喊人。「公子,公子,您若不满意这价钱,咱们好商量啊!」「哦?」顿足,回身,展颜微笑。「那你说,那尊陶瓷娃娃多少钱?」「五,五两?」嗓音好不确定。「五两?」挑眉。「三两!」马上订正。「三两?」眉梢再挑。「公平,你直接出个价吧!」垂头认输。呜呜,真是见鬼了!这位一看就觉得很好宰的公子,怎么不同一般富家少爷那般好坑?「老板,你早说这句话不就得了!」红豆窃笑教训。呵呵,小姐打十四岁开始就帮老爷管帐营商,对物价是何等的了如指掌,这小贩想宰肥羊是找错人了。「老板,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一两银你卖不卖?」重新拿起陶瓷娃娃把玩,慕容晴微微一笑,料定老板肯定会答应的。呵&&她明白生意人是要有赚头的,一两银的价钱,老板算是可以获得不少利润了。「公子,算我怕了你了!一两银就一两银!」小贩心知今儿个遇上了精明的公子哥儿,也清楚一两银已经让自己获利不少,当下满口答应,唯恐客人反悔不买了。「多谢了。」清朗一笑,示意红豆付钱,慕容晴一手把玩着陶瓷娃娃,一手摇着翠竹扇,悠闲地继续逛街。「少爷,您买这陶瓷娃娃做啥啊?」红豆紧跟在后,一脸纳闷笑问。真是怪了!从来就没见过小姐喜欢把玩这类的小玩意,怎么今儿个反常了?「觉得挺像齐砚,一时好玩就买了,还需啥理由?」斜睨一记,将陶瓷娃娃揣入怀中收好,慕容晴自己也有点搞不清楚为啥会想买下这陶瓷娃娃。「哦!」红豆没想太多,一听到提起齐砚,登时转移心思,忍不住埋怨道:「说到齐家少爷也真是的,竟忘了昨儿个和您约好一起上街的事,害我们在齐府外等了那么久!」「有啥关系?他忘了约定,我们自个儿逛不也一样!」闻言,慕容晴抿唇一笑,心知齐砚本来就憨憨愣愣的没记性,倒不在意他的失约。噘着嘴,红豆正想再埋怨几句时,机灵大眼忽地瞄见远远奔来两道左顾右盼,好似正在寻人的匆忙身影,当下不禁笑了出来。「哎呀!齐少爷追来了呢!」这可真是说人人到,说鬼鬼来,灵验得不得了!顺着目光望去,果真见齐砚与他那忠心耿耿的书僮身影,慕容晴唇瓣不禁一扬,静待他们的发现。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小九率先瞧见她们,忙着拉住如无头苍蝇乱乱找的主子,一手直往她们方向指来,然后那个眼眶有些红的主子在瞧见她们后,马上笑得像孩子般灿烂,眨眼间就冲了过来。「阿、阿晴,我找到你了!」齐砚先是快乐喊着,随即想起啥似的马上又低下头,哭丧着声音认错。「我&&我在浇花,然后就&&就忘了和你的约定&&」怎么办?阿晴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理他了?「没关系。」微笑,并不在意。「是吗?太好了!我好怕你一生气就不理我了!」高兴地抬起头,咧开大大的粲笑来。阿晴不生气呢!他人好好喔!慕容晴被他单纯的心思给逗得笑了出来,然而在瞧见那微红的眼眶时,脸色霎时一凝。「你哭了?」「没有!我没有!」想起他前些日的要求,齐砚顿时吓得像博浪鼓般猛摇头,深怕被误会,焦急找人作证。「小九,我没哭,对不对?我没哭啊!」后头,小九窜了出来,一脸正经当证人。「对对对!我家少爷真的没哭。」只是眼泪在红红的眼眶里打转,没掉出来,那不算哭吧?闻言,慕容晴这才展眉,瞧他紧张兮兮的模样,当下不禁露齿一笑。「我只是问问而已,你慌什么?」「我&&我&&」见他脸色舒缓展笑,齐砚这才安下心来,愣愣地搔头抓耳,憨憨傻笑着,「我」了个老半天,就是说不出一句话儿来。见他这傻愣样,慕容晴不禁又笑,扇柄往他白皙额头一敲。「我什么?回神了!」呵呵&&真的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娃儿呢!「阿晴&&」捂着发疼的额头,齐砚却很开心。「我&&我们要上哪儿玩?」这些天,阿晴带着他去了许多只听怀生谈起的地方玩儿呢!那些地方,连怀生都只和朋友去,从没带他去过,可是阿晴却带他去了!阿晴真的对他好好啊!闻言,慕容晴沉吟了下,想到洛阳牡丹闻名天下,此时又正值牡丹花季,当下瞄了瞄齐砚,料想他肯定不知,索性直接问另一个在地的洛阳人。「小九,你可知这洛阳城里,哪儿有牡丹园可供人游赏?」摇着翠竹扇,非常惬意笑道。「城东有座『天香苑』,里头植满了各色牡丹,每到花季,总是吸引了众多人前去观赏呢!我想这些天,天香苑肯定挤满人。」虽从没去过,不过天香苑的牡丹花在洛阳城可是出了名的,小九这会儿想也不想便直接贡献出这个游赏景点。「那好。」扬眉畅笑,眼波扫向某人。「齐砚,今天我们上天香苑赏花去吧!」哪知向来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这会儿竟出乎意料地直摇头,看得慕容晴大感奇怪。「齐砚,你不想去赏花吗?」温言笑问,无丝毫愠意。「牡丹姊姊还没来。」齐砚摇头憨笑,似乎以为这么说,别人就会听得懂。可慕容晴就算再如何聪敏,也实在被他这「天外飞来一笔」给弄胡涂,只得转头看向小九,却见他亦茫然摇头表示不知,只好又调回目光。「牡丹姊姊还没来,和我们去赏花有啥关系?」非常不耻下问,暗自纳闷着这牡丹姊姊是何方神圣?「牡丹姊姊没来,不开花!」他认真解释,却换来三张面面相觑的迷惑脸庞。慕容晴愣了愣,试着以他的思考方式想了下,然后试探笑问:「你的意思是说天香苑的牡丹还没开花,就算去了也没花可赏?」应该是这个意思吧?至于那个「牡丹姊姊」,大概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花仙,以为花仙没来,牡丹就不开花了。「对!」重重点了下头,他笑得很开心。忍俊不禁地轻咳一声,慕容晴不好笑话他宛如孩童般的天真想法,当下只好温和浅笑,「齐砚,现下正值牡丹花季,不可能没花可赏的。」洛阳牡丹冠天下,随随便便也该有早开的牡丹花可赏,怎么可能连一朵都没有?「可是&&可是牡丹姊姊说要晚几天才来的&&阿晴,我没骗你&&」见他不信自己,齐砚急了,结结巴巴地要澄清。瞧他焦急模样,翠竹扇利落地又往饱满额头一敲,清朗笑道:「齐砚,我们走!现在就去天香苑瞧瞧牡丹花究竟开了没?若是开了,看我不敲你个几十下才怪!」话落,毫不扭捏地一把拉住他的手,想直接将他拖到天香苑去证明,哪知大步都还没跨出一步呢!前方突然迎面而来两名书生打扮的文人,摇头不解的互相交谈着&&「这可真是怪了!这花季早已来临,却一直不见我栽植的牡丹开花,本以为自己栽植方法不对,这才没啥动静,想说索性到天香苑去赏百花之王的风采,没料到连天香苑偌大的牡丹园,竟也不见一朵盛开,真是教人纳闷!」「可不是!这些天我天天上天香苑,就见满园的花苞待放,可那些牡丹花像是约好了似的,就不见一朵先展现绝艳姿色,诡异透了!」「就是啊!以前至少有几株会零零落落的先开,可今年却依然只见含苞,不见动静呢&&」两名分明刚从天香苑出来的书生逐渐接近后又远去,可那疑惑的谈论声却一一飘入慕容晴耳里,让她简直不敢相信,只能愣愣瞅着某个咧着憨笑的人瞧&&不会吧?真让他给说中了!天香苑的牡丹果真还没开!「齐砚,你去过天香苑了?」所以才会知道里头的牡丹还没开!慕容晴怀疑地扫射过去。「没有啊!」摇摇头,依然笑得很纯真无辜。那也许是他曾无意间听人提起,所以就记在心头了!耸了耸肩,慕容晴暗忖猜测,没多作他想,顺口转移了话题。「既然天香苑的牡丹还没开,那我们另找地方玩去吧&&」「咕噜!」话正说着,一道又响又亮的声音蓦地自某人肚皮内响起,不但打断了慕容晴的发言,也挑起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你饿了?」「嗯!」也不懂得不好意思,齐砚倒是很大方点头承认。「少爷,您饿了怎么不早说?」一旁,小九瞪眼,突然想到他在花园里又浇水又铲土的,接着又跑到大街上找人,经过这一番「运动」,早膳吃下的应该也消耗完了,这会儿不饿才怪呢!摸摸肚子,他又憨笑了起来,黑亮亮的纯真眼眸瞅着慕容晴瞧。见状,慕容晴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决定,当下不禁抿唇轻笑,翠竹扇又朝他额头敲去,爽朗道:「走吧!饿坏你,小九怕不用目光把我给凌迟了!」话落,率先迈步朝饭馆而去。「阿、阿晴,等等我&&等我啦&&」开心地捂着发疼的额头,齐砚扯开大大笑容紧追上去。一时间,就见他像个孩童般在慕容晴身边绕来绕去,像只讨好主人的可爱小狗,惹得慕容晴忍不住又手痒地以扇柄敲了他好几记,脸上笑盈盈的。「呃&&你家少爷好像被我家少爷吃得死死的喔!」后头,红豆边尾随着两位「主」字辈的人,边对身旁「仆」字辈的同伴下了一句满含同情的结论。「很多人都把我家少爷吃得死死的!」小九哀哀叹气,看见自家少爷额头又受了一记「攻击」,不由得扭头瞪人。「小豆子,能不能叫你家少爷别动不动就敲我家少爷啊?又不是在挑西瓜!」「我&&我只是个奴仆,哪有资格在主子面前说什么&&」被瞪得好无辜。「你&&」瞪着瞠大的无辜眼眸,知他说得没错,下人确实没资格插手主子们的事,小九顿时气结,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恨恨咬着衣角&&可恶!可恶!又敲了!再这样敲下去,少爷会越来越笨的啦!
第四章几日后,洛阳城的牡丹在一夜间尽数全开,白的、黄的、红的、紫的&&七彩缤纷,美不胜收。其中以天香苑的牡丹品种繁多,硕大而形美,一大片的牡丹花海,当真是华美至极,一日间就吸引了众多文人雅士前去游赏,人山人海的景象当真是人比花多。不例外的,慕容晴也凑兴地伙同齐砚前去赏花,一整日就见齐砚兴奋的在花丛间钻来钻去,偶尔还会见他蹲下对着艳丽的花儿喃喃自语,让人瞧了不禁摇头失笑。在天香苑逛了整日,精神再好的人都会疲累,天色一黑,齐砚依依不舍地被小九给拉回齐府,而慕容晴则和红豆转回客栈,一番梳洗后,手里把玩着陶瓷娃娃趴靠在床榻边的窗口上,慵懒享受凉夜清风的吹拂。不一会儿,打理好杂事的红豆也跟着爬上床榻,学自家主子趴靠在窗口边,抬头瞧了瞧夜空的一轮明月后,蓦地迟疑轻唤--「小姐&&」若是没有外人,她还是习惯叫「小姐」的。「嗯?」瞇起眼,一副昏昏欲睡样。「月圆了呢!」「嗯。」「我们出门许久了,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啊?」愣愣地看着天上圆月,突然觉得有点儿想家。「妳想家了?」慕容晴睁眼笑觑,懒洋洋的神态回异于平日男装时的潇洒之气,流露出无限风情。见状,饶是身为女子的红豆也不禁心下一跳,随即嘟着嘴抱怨,「小姐,既然您没心要和齐家缔结姻缘,这些天做啥老是和齐家少爷凑在一块儿?这洛阳城附近好玩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是不是也该回苏州了?老爷和夫人一定很担心您的。」唉,真不懂小姐在想些什么?闻言,慕容晴微微一怔,悄悄将手中把玩的陶瓷娃娃揣入怀后,不由得漾起苦笑&&当初,会前来洛阳,故意接近齐砚,并且乘机让他欠自己一个要求,原本是要在与他熟络后,适时要他向齐家二老表达不娶苏州慕容家女儿,好让齐家二老为了儿子的不愿意而不再提起当年的口头婚约,如此一来,爹娘松心,两家也不会为此事而坏了交情,同时亦顺了自己的意。但如今&&唉!这段时间与齐砚相处后,她反而说不出口了,总觉得自己在拐骗小孩!如果是个惹人厌的小孩也就算了,骗起来就没啥愧疚感,可偏偏这个小孩纯真、可爱又信任人,要拐骗他实在是&&太有罪恶感了!最糟糕的是,她竟然觉得和那个憨傻呆子在一块,有事没事拿扇柄敲打他、欺负他还挺快乐的!惨了!对他的好感越是与日俱增,就越不想算计他,这可怎么是好碍&「小姐?」瞧她似乎怔忡出神,红豆疑惑叫唤,「您在想些什么?」「没、没什么!」猛然回神,慕容晴微笑摇头。「小姐,那&&那我们啥时候回苏州?」旧话重提,是真的想家了。回苏州碍&来洛阳好些日子,是真的该回去了!不过往后见不到齐砚那个愣呆子,还真的有些&&有些舍不得。慢着!舍不得?她、她干嘛舍不得啊?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给吓住,俊俏脸蛋亦蓦然隐隐发红,慕容晴有些心慌意乱,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小姐?」看着她飞快拥被躺平,红豆一脸纳闷,不懂她上一刻还好端端的,怎地下一刻就缩进被褥下?「我、我累了。」深怕被看出异样,将大半张脸埋在被褥下,慕容晴紧闭着眼,随意找了个借口。「哦!」没有多想,红豆吹熄了烛火,爬上床榻上躺下,才闭起眼想大睡一觉时,忽听身旁的主子轻缓开口--「红豆,我们这两天就启程回苏州吧!」「耶?真的要回家啦?」「嗯。」黑暗中,清雅嗓音淡淡轻应,犹如叹息。唉&&再怎么有罪恶感,该拐骗的还是得拐骗,得尽快作个了结才是啊!***深夜,客栈的某间厢房内,躺在床上梦周公的住客忘了吹熄烛火,任由燃烧滴泪。忽地,一阵瞬间而起的强风透过窗棂刮进房内,吹倒了烛火,而床上的人依然深眠未觉,不一会儿,小小烛火蔓延,迅速扩大成熊熊大火。火神,降临肆虐。夜色深沉,齐家少爷居住的院落里,偌大的花圃里传出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声&&「&&嗯&&今天我好开心喔&&阿晴带我去看好多的花,我瞧见牡丹姊姊在那儿飞来飞去,好漂亮&&阿晴是我的朋友啊!我好喜欢他的,他对我好好,会带我到处去玩儿,也不会故意欺负我&&」「少爷!」忽地,一道恼叫打断了诡异自语声,小九一路寻到花圃来,逮到了深夜还不乖乖睡觉去的主子。「这么晚了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话虽这么问,可心底早知道他又在对着花花草草喃喃自语了。「小九&&」齐砚憨憨傻笑,不敢说自己在和花草说话,伯又被瞪眼。呜&&每回只要他这么做,让小九瞧见了,小九都会很不高兴的,说什么让外人看见了,又会笑他是呆子。「您白天玩了一天,现在也该累了,怎么还不去睡呢?」双臂抱胸瞪人,小九有时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书僮,而是个奶娘。「我&&我要去睡了&&要去睡了&&」憨呆的齐砚偶尔也会有动物趋吉避凶的灵敏直觉,每当危险时刻来临,就会自动苏醒--正如此刻。「很好!快进房吧!」满意点头,小九催促道。露出乖小孩的听话样,齐砚起身正要回房时,忽地一阵夜风吹来,风声中隐隐约约飘荡着自然万物好似歌唱般的交谈声&&火神来了&&火神来了&&火神燃起大火勾魂来&&起大火&&起大火&&哪儿起大火?是城东?是城西?大家快快逃命去&&悦来客栈&&悦来客栈&&悦来客栈起大火,火神勾魂舞身姿&&悦来客栈?齐砚蓦然顿足,觉得这四个字好耳熟,好似听谁提过&&「少爷?」不懂他为何突然停步,小九纳闷了。浑然未觉小九的叫唤,齐砚抱头苦思&&在下慕容睛,苏州人氏,近日上洛阳游玩,如今暂住在悦来客栈&&蓦地,一道笑盈盈的嗓音窜入脑海,让他顿时脸色大变。「阿晴!」惊慌大叫,齐砚猛然回身,脸色苍白如纸,三步并作两步跑,满心仓皇往大门方向飞快奔去。「少爷!」小九傻眼,不知他中了啥邪,大叫一声不见他回头,当下也急急忙忙紧追上去,就怕他深夜乱跑,若出了啥意外,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火舌乱窜,烈焰狂舞,无情的大火映得本该黝黑的天际泛起红光,悦来客栈已成火海一片,四周街道净是人们奔跑逃窜与忙着救火的喧吵声。纷乱中,一条人影不顾身后书僮的拉扯,硬是跑到了炙热的火场前,眼见大火猛烈吓人,焦急慌乱地寻不到想找的人后,他慌得心脏紧缩,眼眶瞬间泛红,猛地就要冲进火常「少爷,您想做什么?」飞快扑抱住人,小九大吼,被他吓掉半条命。「阿晴&&阿晴在里面&&」红着眼眶,齐砚急得快哭了,使劲全力想扳开他死命抱住不放的手臂。「也许&&也许慕容公子已经逃出来了,我们再找找&&」纯粹安慰,小九说什么也不让他冒险跑进大火中。「刚刚我们找过了,没有阿晴&&阿晴一定还在里面的&&」「就算如此,那也是慕容公子的命!少爷,我绝不让你进去送命!」小九厉声大吼。就算天皇老子在里头,也不值得少爷拿生命去冒险啊!「不行!我不要阿晴死&&不要阿晴死&&」向来被牵着鼻子走的齐砚,这回却异常坚决,使出吃奶力气也要扭开小九纠缠,甚至张大了嘴,如凶兽般在他扳不开的手臂上恶狠狠咬上一口。这出乎意料的狠咬让小九完全没防备,痛得惨叫了声,不自觉地松了手,而齐砚却乘机挣脱箝制,飞快朝熊熊大火冲了进去。「少爷!」眼看他身影消失在大火中,小九惊愕之下只能重重咒骂一声,不暇多想地拔腿跟着冲进去。www.xs8.cn「咳咳&&」炙热的高温、呛人的浓烟,熊熊大火中,慕容晴忍不住咳了起来。「呜&&小姐,您快逃吧!别管我了&&」方才被一根着了火的掉落木头砸伤了脚,此刻不良于行、正被搀扶着的红豆忍不住哭了出来。「妳在说什么笨话?」使劲搀着她在大火中找生路的慕容晴,这下忍不住骂人了。「妳从小跟着我,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我怎么可能丢下妳?有力气说这些比齐砚还傻的笨话,肯定也有体力跟着我一起逃出去!走!我们一定可以逃出这场大火的。」「呜&&小姐&&」闻言,红豆感动万分,哭得更加唏哩哗啦,不过倒也因此而振起精神,在慕容晴的帮助下,努力拖着痛到几乎无法走路的脚,在熊熊火焰中奋力前行。干涩一笑,慕容晴嘴上虽自信满满,可心底却很清楚,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火与浓烟中,她根本无法辨明方向,更不知道生路究竟在哪里?四周全是炙人烈火,到底该往哪儿逃&&咬着唇,她忍不住又咳了起来,此时,一扇着了火的门扉忽地朝她们方向倒下,骇得她飞快撞开红豆,两人一同跌滚到旁边去,才避掉了灾难。「红豆,妳没事吧?」跌坐在地上,慕容晴急忙探问。「咳咳&&没、没事!」摇摇头,红豆也被呛得咳了起来。放下心,看着不远处地上的着火门扉,慕容晴不禁苦笑&&火势越来越是猛烈,浓烟弥漫难行,空气稀薄热烫,呼吸越发困难,难道真的注定她们要命丧于这场大火吗?「呜&&小姐&&我们回不去苏州了吗&&」红豆似乎也感受到了生机渺茫,不禁又哭了出来。「谁说的?我们一定能回去!」不甘心就这么认输,慕容晴飞快拉起她,继续在浓烟中摸索着前行,不放弃任何的逃命机会。然而,就在她们跌跌撞撞地走不到几步路时&&「阿晴&&阿晴&&你在哪里&&阿晴&&」一道道的呼喊声穿过层层浓烟,隐隐约约传来。慕容晴不禁一愣,以为自己幻听了,但那道近来很熟悉的嗓音又再次响起--「&&阿晴&&你在哪里?我来找你了&&阿晴&&」声音没消失,依然在找人。「慕容公子?小豆子?你们在哪里&&」另一道嗓音也加进来了。「红,红豆,妳&&妳有没有听见?」语调轻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有!我听见了&&」红豆高兴地哭叫出来,激动的浑身发颤。这下慕容晴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当下马上搀着红豆往声音来源而去,同时口中大声响应--「齐砚,我们在这儿!齐砚&&」显然,那方的人也听见她们的响应了,当下呼喊的声音由远而近奔来,不一会儿,慕容晴就见浓烟中猛然窜出两道身影,乍然出现在她们面前。「阿晴!」一见人,齐砚激动大喊,飞快一把抱住他。「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我好高兴&&」冷不防被抱住,慕容晴不禁愣了愣,心下忽起一股异感,但因还身处险境,当下没心思多想,急急打断他。「要高兴等一下再高兴,现在先逃命要紧啊!」「慕容少爷说得没错!少爷,我们快走吧!」找到人,小九马上将一看就知脚受了伤的小豆子背起来,口吻焦急催促,一点都不想死在这里。「你们从哪儿进来的?我们照原路出去,快!」深怕迅疾的火势会将他们闯进来的生路给截断,慕容晴拉着齐砚,要他赶紧带路。反手握住慕容晴的手,齐砚点点头,带头跑在前面,而小九则背着红豆紧跟在后,一行人狼狈地在噬人大火中拔腿狂奔,还得不时闪避不断掉落的燃烧之物。蓦地,一根烧得火烫的横梁掉了下来,直直往慕容晴砸去&&「阿晴!」齐砚眼尖,飞快将她撞开,自己却被打了个正着,肩头一阵吃痛,就连发尾都沾上火星,燃烧起来。「齐砚!」慕容晴尖叫扑上去,不顾灼热与疼痛,急忙以双手拍灭他燃烧起来的发尾,苍白着脸慌问:「你没事吧?有没有怎样&&」方才,瞧见他被燃了火的横梁打中,整个人差点瞬间僵凝,只觉心口揪疼难当,几乎难以承受。「我、我没事。」肩头有些痛,他还是摇了摇头,急切反问:「阿晴,你呢?你有没有烫着?」「没事!」跟着摇头,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怎样,慕容晴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他竟然比关心自己还开心她!这个呆子&&呆子&&「那就好!」憨然傻笑,安心了。「嗯。」轻应一声,心知此刻不是感动的时候,慕容晴强压下落泪的冲动,要他继续赶紧带路逃命。彷佛跑了一生一世般,正当慕容晴几乎觉得自己再也无法跑下去之际,剎那间,她忽觉眼前一片纷乱,不再只是浓烟与烈火,空气虽仍炙热,却不似刚刚那般的高温烫人,耳边还不时传来人们吆喝救火的声音。恍惚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街心,离客栈大火虽不远,但也有一段安全距离,这才慢慢意识到他们已经冲出火网,安全的逃出来了。显然的,不只是她,其它三人在逃出生天后,也因方才的惊险而尚未回过神,就见他们被浓烟给熏黑的四张脸茫然地面面相觑,然后--「哇--」在小九背上的红豆率先「哇」地一声,喜极而泣地大哭起来。「没死&&我们逃出来了&&逃出来了&&」紧接着,背着人的小九也全身虚脱瘫坐在地,跟着激动地哭了出来。「逃出来了!逃出来了&&我没死,少爷也没死,大家都没死&&我们逃出来了&&」霎时间,就见软脚坐在地上的两个奴仆双双抱头痛哭,以眼泪庆祝自己捡回一条小命。这时,齐砚也激动地红着眼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慕容晴。「阿晴,你没事!太好了,我好高兴&&」呜&&怎么办?好想哭喔&&不行!得忍住!阿晴说不行动不动就哭的。老实说,死里逃生,慕容晴自己也激动的想哭了,但一瞧见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敢掉下的可爱样,不知为什么竟然笑了出来。「齐砚,你哭吧!」解放禁令,准他大哭发泄。「真、真的可以吗?」抖着唇,要哭不哭的问。「哭了,你不会不理我?」「不会!你哭吧!」摇摇头,慕容晴眼眶也泛红了。「哇--」得到许可,齐砚哪还给他客气,马上涕泪纵横,放声大哭起来,甚至还扑上去抱人,嘴里不断念着,「阿晴&&阿晴&&」呜&&阿晴没死,好好,真的好好&&被他这一抱,慕容晴心中再起异感,一时却说不上来是啥感觉,然而不知为何,眼眶却有些热热的,鼻子酸酸的。「好了!好了!我没事&&」不懂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反变成慕容晴在安慰他,但她却觉得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哭了好一会儿后,齐砚渐渐收泪,放开人后,这才孩子气地以手背抹去脸上泪痕,愣愣地看着慕容晴。「阿晴,你脸黑黑的。」指了指某人脸上的熏烟,齐砚含泪绽笑。嘻&&阿晴脸黑黑的样子好好笑喔!「你也是。」尤其刚刚他又大哭一场,脸上又黑又白的,简直像只花脸猫。慕容晴被逗笑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想帮他拭净脸上的脏污,然而手指才触碰到他的脸颊,立刻印上一个黑黑的大印,这才想到自己的手也脏黑的很。缓缓收回手,她忍不住又笑,而齐砚见状,也跟着傻呼呼地咧开笑容。就见两人相视无言地笑了许久后,慕容晴这才轻声低问:「齐砚,你怎么会来这里?又怎么会跑进火场?」好危险的,难道他不知道?「起大火,来找你,找不到,不要你死,救你。」他一脸认真,字句虽简单,却也能让人一听就明了。是啊!住在这悦来客栈的人,他也只认识她了,除了找她,他又怎么会来?早该知道的,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个呆子是什么心思?究竟是什么心思碍&心情有些激荡、有些感动,还有更多、更多说不出的情绪全堵在胸口,让她觉得整颗、心胀得好满&&好满&&「你好傻&&」嗓音一梗,胸口一热,酸涩的眼眶突然毫无预警地流下泪,她已说不出心中的激切与感动。他好傻,真的好傻呵!有谁会为了相识未久的朋友而奋不顾身的奔进大火中救人?可他却为了她而这么做了!真是傻气,不是?真是个傻子,可却也是个纯真至性的人,全天下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那般的对待她了&&想到这里,慕容晴心口隐隐悸动,只觉有股既温暖又甜蜜的暖流悄悄滑过心田,她忍不住泪眼怔忡瞅凝,心潮波涛汹涌&&她原本已打定主意这一生都不嫁人了,甚至预定在明日一早对他提出第二个要求后就打道回苏州,过她逍遥自在的生活。可在今夜,这个呆子以命相护的真情却让她的心动摇了!可恶!这个呆子毁了她预定的计划,可她竟觉得好开心&&真的很开心&&「不哭!阿晴,不哭!救你,不傻!不哭&&」齐砚猛摇头,坚持自己救慕容晴是最正确的决定。闻言,她含泪笑了出来,凝觎他良久后,终于幽幽问道:「为什么冒生命危险来救我?你可能会被大火烧死的,知道吗?」「阿晴对我好,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他咧嘴憨笑,只会反反复覆说「不要你死」之类的话儿。「死了又如何?自己的安全比较重要,你明白吗?」有点气他罔顾自己的安危,慕容晴故意瞪眼佯怒质问。「不明白!」摇着头,不懂他为何又生气,齐砚苦着脸,委委屈屈地以手指着自己心口。「不要你死&&这儿会痛痛,好难受,不要你死&&」听他以着简单的词句,坦率形容自己的感受,慕容晴不由得浑身一震,想笑,却先掉泪,毫不避讳地伸手往他心口一贴,感受着怦怦跃动的心跳。「现在,这儿还痛吗?」她轻声问道。「不痛了!你没事,不痛、不难受了。」憨憨一笑。只觉内心某处正因他的言语而发软漾柔,慕容晴神色复杂地瞅着他,心中思绪万千&&他憨厚纯真、她精明果断;他弱势听话、她强势发令;他纯洁得像只白鸽、她强悍得像只苍鹰,他们之间的一切实在互补得太契合了!若是嫁给他,一来,不仅爹可以对齐家守住承诺;二来,以他的纯真憨傻、没有世俗男子惯有的「女子无才便是德」等令人嗤之以鼻的想法,肯定未来也不会对她有所规范限制,能让她如往日般任性自我,发挥长才,是吧?再说,齐家偌大的家业,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接手的,所以齐伯伯应该很冀望能有个「自己人」可以承接家业吧!所以,嫁给他似乎是个一石多鸟的好计呢!最重要的是&&她对他动心了!商人本色的计算出所有的利害得失,发现自己若嫁给他实在一本万利,占了挺大便宜,当下不禁笑了,心中已有了决定。「齐砚,你想娶媳妇儿吗?」「媳、媳妇儿?」不懂为何话题突然跳到这儿来,齐砚猛地涨红了脸。「我&&我不知道&&」「如果那个媳妇儿像我一样,你喜不喜欢?」虽然觉得他脸红得很惹人怜爱,但还是硬要逼问。「像、像阿晴?」眼睛一亮,如小鸡啄米般直点头。「阿晴对我好,我喜欢阿晴,媳妇儿像阿晴好&&」闻言,慕容晴微微一笑。「齐砚,你救了我,现下,我给你一个承诺,不管是什么,只要你说,我都答应。」呵&&赌吧!若他提出了她想听的,那就表示他们&&是真有缘分了!「承诺?」他呆了呆,思绪还没转过来。「对!承诺。」轻声柔笑,「你心中有没有什么希望?」搔搔头,他听懂了,可却有些害羞。「什么希望都可以?」嘻&&他只希望阿晴一件事呢!「嗯!」「那&&那我希望&&希望&&」涨红脸,羞怯地偷觑慕容晴好几眼,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大声道:「希望阿晴永远和我在一起,天天可以看见你!」话完,他吐了口大气,咧嘴笑得好纯真。「呵&&」轻笑出声,慕容晴沉沉地瞅着他。「齐砚,你一点都不傻!」能提出这种希望,一语说中她想听的话儿的人,怎么会傻呢?「啊?」无视他茫然不解的神情,慕容晴抿唇微笑,在身上摸了摸,发现因逃得匆忙,所有家当都毁于大火中,仅剩下入睡前揣入怀中的那尊陶瓷娃娃在身上。「齐砚,这给你。」二话不说,将陶瓷娃娃塞给他。「给我?」瞧了瞧可爱模样的陶瓷娃娃后,齐砚很开心收下。「谢谢!」「你呢?」反问。「我?」见他迷惑不懂,慕容晴索性自己动手,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将他挂在脖子上、刻着「长命百岁」的金锁片给抢了过来,直接戴在自己颈项上。「阿晴,那、那是我的&&」好委屈地说,却又不敢动手抢回来。呜&&怎么办?那是从小戴在身上,爹娘说不能拿下来的东西呢!「我送你东西,你不该回礼吗?」横眼。「应、应该!」被这么一瞪,哪还敢有二话。「傻瓜!」拍拍他,慕容晴笑了。「这是我们的信物啊!」「信物?」不懂。「嗯!我答应永远陪着你的信物。」「是吗?」齐砚听了,这下可不委屈了,两眼亮如星光,嘴角马上笑咧到耳后。「一个够不够?还要不要更多一点?」边说边掏出身上的玉佩、坠饰等等一大堆值钱的小东西。「一个就够了!」啼笑皆非,赶忙要他把那些东西戴回去。慕容晴瞧了瞧还在延烧的大火,不由得叹了口气。「齐砚,我有件事得要你帮忙。」「好!我帮你!」也不问是什么事,马上满口答应。「你&&算了!」很想教训他凡事都得搞清楚再答应人,但瞧了他憨厚无心机的笑脸后,马上泄气,无可奈何苦笑,「你有没有银子?借些银两给我吧!」唉&&真惨!所有钱财都被大火烧得精光了,身无分文,她可无法回苏州,实现永远陪着他的承诺呢!
第五章苏州慕容府邸「妳要嫁进齐家?!」一道不敢置信的尖叫在慕容府大厅骤然响起,慕容夫人虚弱的几乎要当场昏倒,幸亏慕容老爷眼捷手快,紧急将枕边人扶到椅子坐下,好能让她抚着胸口喘大气,顺便压压惊。「娘,有话慢慢说,您不必这么的&&激动。」慕容晴暗暗忍笑,虽知娘亲不会太镇静地接受自己的决定,但也不必话才一出口就表现的如此「激昂」吧!眼见女儿才刚回家门,都还来不及高兴相叙,马上就被她抛出来的决定给惊得几乎昏厥,慕容夫人只能虚软无力地看着夫婿,要他好歹也尽些为人爹亲的责任,阻止女儿拿终生幸福开玩笑。圆墩墩的慕容老爷这下可真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女儿愿嫁进齐家,守住当年约定,两家不至于坏了交情;忧的是,若真要把女儿嫁给个傻子,他这个老爹爹又怎么放心得下?不过他这个女儿凡事向来自有主见,这回上洛阳就是要弄清楚齐家儿子是否真为傻子,没料到一回家就马上宣布愿嫁进齐家,莫非&&想到这里,慕容老爷老脸一亮,满含期待急问:「女儿啊!难道齐家公子并非傻子,人品还极好?」所以才会让宝贝女儿愿意嫁人?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啦!看透自家爹亲的心思,慕容晴不禁微微一笑。「齐砚是否是个傻子,端看个人以何眼光看待。」在旁人眼中,他也许是傻;可在她眼中,她却觉得他纯真无伪,愿以性命来护她的可爱男子。这话一听,便知事情不若自己想的那般美好,慕容老爷脸上一垮,思来想去,两相权衡下,还是觉得宝贝女儿比较要紧。「女儿碍&」搓搓肥手,干笑道:「既然齐家公子真是个傻子,那妳还嫁他干啥?妳若顾虑着爹爹和妳齐伯伯的交情而委曲求全,那爹爹拚着老兄弟不要,也不愿坏了妳的终生幸福啊!别嫁了!别嫁了!」呜&&齐家老哥哥,小老弟先在这儿跟你说声对不住了!「可不是!可不是!」赞同地直点头,慕容夫人满意极了夫婿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儿来。眼见双亲「有志一同」,慕容晴不禁又笑。「爹、娘,齐砚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傻子就是傻子,不就是那个样儿,还能不同到哪儿去?」话未听完,慕容夫人就一口截断她,同时万分不解。「晴儿,妳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一趟洛阳回来,心思就变了呢?」「不一样的!」慕容晴微微一笑,眼底却闪着极为坚决的光彩。慕容老爷见她这般笃定,心下不禁动摇了。唉&&他这个当爹的向来比当娘的还了解女儿,非常清楚女儿从小思虑清晰,个性明快果决,行事有条有理,下任何决定之前,早已把前前后后的利害关系全想透了,若非身为女儿身,简直比他这个爹还适合当个商人。而商人最基本的一点便是--绝不干赔本生意!女儿去了一趟洛阳回来,便决定要嫁给齐家的傻儿子,这往后过得是何种夫妻生活,她肯定早已深思熟虑过,心中必有与旁人不同的见解,所以才会坚持要嫁给外人都觉是傻子的男人吧!想到这里,他不禁头疼&&唉,理智上,他是很信任女儿的眼光,可感情上嘛&&头疼!真令人头疼哪!知父莫若女!乍见他圆脸皱了起来,慕容晴便知爹亲动摇了,当下使出最后一击。「爹,娘,你们该清楚女儿的性子,绝不会作有损自己的决定,再说&&」唇瓣一扬,漾出一抹诡谲笑痕。「如何?」慕容夫妇异口同声,最怕女儿露出这种笑容。通常女儿会这样笑,那就表示事成定局,绝不容许改变。「再说我和齐砚已经交换定情信物了,和齐家不再只是口说无凭的约定,而是确确实实的互许终生,抵赖不掉的。」轻描淡写,可引起的效果却十分震撼。就见慕容夫人登时一口气又喘不过来,差点厥了过去,反倒是圆滚滚的慕容老爷极为镇定,深深瞅着她良久后,终于忍不住叹气。「女儿啊!爹只问妳,妳作了个会让自己幸福的决定吗?」「是的,爹。」自信一笑,知道爹亲心里已经答应了。而只要爹亲答应的事,娘亲就算再不愿,闹一阵子也就没辙了!呵&&他们慕容家啊!平常看似爹亲怕娘,一切听娘的,可一旦碰上大事,爹爹若硬起来,娘亲只有软下来乖乖顺从的份了。「我明白了。」点点头,慕容老爷相信自己女儿的决定。「我会修书一封,请齐老哥哥准备前来迎亲。」「谢谢爹!」美目闪动笑意,慕容晴顺势提醒,「对了!在信中务必请齐家在一个半月内将我迎娶进门。」「为什么?」慕容老爷好郁闷,哀怨女儿竟然这么急着出嫁,一点都不体谅当爹娘的会舍不得,呜&&「因为我答应人了!」抿唇一笑,想到半个多月前,某人得知她要回苏州时,差点没大雨成灾,直到向他保证两个月后一定会再回洛阳找他,哭丧的脸这才破涕为笑呢!呵&&她答应了那个爱哭鬼,可不能食言而肥啊!难得见她笑得如此柔和,慕容老爷正要追问她答应了谁之际,蓦地,那个听着他们父女俩似乎已经决定要和齐家联姻的人,这下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哭--「哇--我不要女儿嫁给个傻子碍&」***一个半月后哨吶、锣鼓震天响,长长的迎亲队伍领着大红花轿,一路沿着大街缓缓前进,街道两旁聚满看热闹的群众,今天的洛阳城可热闹了,因为鼎鼎大名的洛阳首富--齐家今天办喜事呢!是的!齐家有名的傻儿子,今天要娶媳妇儿啦!在某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皆无效的情况下,洛阳的齐家和苏州的慕容家缔结儿女亲家啦!看着大红花轿后,那一车又一车、数也数不清的嫁妆,围观看热闹的洛阳百姓们径自窃笑私语着--「是哪户人家的闺女,竟然愿意嫁给个傻子?」三姑呱呱叫。「听说是苏州富商的慕容家闺女呢!」六婆热切补充。「苏州的大富商?既然不是穷苦人家,做啥让女儿嫁给个傻子?又不是日子过不去,要卖女求生活!」长舌公摇头不解。「听说是从小就订下的婚约呢!我说这齐家的儿子傻归傻,可命格却比咱们谁都强!别说出世在锦衣玉食、不愁吃穿、家产八辈子也花不完的齐家,就连媳妇儿也幸运地从小就订下了,完全不用怕没姑娘要嫁!唉&&怎么我就没这般的好运道?」王老五酸涩涩哀怨。「我说这也得慕容家守信诺,要我,铁定退了这门亲事,说什么也不把女儿嫁给个傻子!」隔壁大婶尖声道。「这倒是&&」霎时间,众人点头附议声不绝,不过大红花轿的速度可没因众人的窃窃私语而稍缓,没多久便已来到张灯结彩、挤满更多凑热闹群众的齐家大宅门前。「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八人大花轿才停下,守在外头的齐家奴仆就喜洋洋大叫地往里头奔去,不多久,齐氏夫妇和新郎倌便在奴仆的簇拥下迎出门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就见齐夫人笑盈盈地在一身大红衣袍的新郎倌耳边私语着,同时推了他一把,在众人窃笑声中,傻憨憨的新郎倌脚步踉跄地来到了花轿前。搔搔头,憨傻的新郎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随即想起了娘亲的交代,抬脚踢了轿座一下,象征着对新嫁娘下马威的仪式,随即弯腰掀开轿帘,将结着彩球的红布另一端交给新娘子。他正准备牵新娘子出轿来时,没想到自己半个头已经探进轿内,还没来得及退出便慌忙地想挺起身,于是就听「砰」的一声巨响,新郎倌脑袋去撞到轿门上沿而痛得哇哇惨叫的悲剧便这么发生了。霎时,齐家众奴仆纷纷掩面不忍卒睹,而围观的群众则爆出巨大笑声。捂着痛得发晕的脑袋,新郎倌噙着泪,在蜂拥而上帮忙解围的双亲与奴仆们的帮助下,总算是牵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进门了。而就在齐家将新嫁娘迎进门的同时,拥挤人潮中混着几个存心来看笑话的书生,恶毒的笑讽声就在他们嘴里响起--「我的天啊!齐砚这个傻呆子说不定连啥是天地阴阳都不懂,这不是活生生糟蹋人家闺女嘛&&」胖书生故装一脸怜悯。「可不是!不过苏州的慕容家也是大富人家,怎么会愿意把女儿嫁给傻子?新娘子该不会是个丑如夜叉的无盐女,没人肯娶,只好凑合着嫁给个呆子?」瘦书生不相信有好端端的姑娘愿嫁个傻子,只能如此猜测。「啧!光看那些嫁妆,就算是丑如夜叉,我也愿意娶啊!」三角眼书生家境只能算还过得去,一见那尾随花轿后好几马车的嫁妆,不禁有些酸溜溜,末了,还反问身边脸色蜡黄的书生。「怀生,你说齐砚那个傻子样样比不上咱们,可却偏偏命生得比咱们巧,什么好运全让他给占尽了,就连娶个媳妇也能娶到家世良好的千金小姐,还带来这么多嫁妆,真教人气结,是不?」唉&&老天爷偏心也不能这样,所有的好事净落在同一个人头上,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闻言,张怀生尴尬一笑。「别这么说齐砚,他的傻也不自己愿意的&&」「哎呀!张兄,你这人就是心好&&」当下,众书生又是感叹又是敬佩的言词再次源源不绝出笼。想到自己空有满腹文才却一穷二白,别说娶个温婉贤淑的妻子了,光是填饱肚皮过日子都有问题,张怀生不禁怔怔看着热闹非常的齐家,心底竟隐隐有股异样情绪&&「喂!齐家设在府外、欢迎所有人前去吃吃喝喝凑热闹的流水席开桌了,大家一起去吧!」蓦地,胖书生看着原本围观看热闹的人都争先恐后去吃那喜宴,不禁嘴馋地邀着大家一起去享用。嘿!齐家为洛阳首富,就算只是设在府外,让往来路人吃喝一顿的筵席,想必菜色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这不好吧!我们并没准备贺礼&&」张怀生自认没有备礼,也顾及风骨,总觉不好和一堆目不识字的贩夫走卒挤在一起贪那免费水酒吃,失了文人风范。「这有啥不好的?好歹我们和齐砚也算有同窗之谊,吃他一顿喜酒不算什么的!」胖书生可不认为有啥不对,笑呵呵反驳。当下,就见大伙儿连连点头,七手八脚地拉着张怀生往挤满人潮的筵席方向而去。霎时,就见方才还笑讽人的书生们,这会儿却开开心心地挤去被笑之人的婚礼流水席上白吃白喝了。***夜晚,凉风送来前厅宾客盈门的热闹喧哗声,然而新房内,新娘顶着宛如千斤重似的珠镶凤冠,不仅肩颈酸痛,盖头红巾下的俏美脸蛋亦是万分无聊的神情。等着、等着,她像想到啥似的,嗓音轻快地叫人--「红豆?」「小姐,有啥吩咐?」跟着陪嫁过来的红豆马上飞快靠了过来,笑咪咪询问主子有啥需要?「妳不用在这儿陪我等了,先下去休息吧!」「啊?可是&&」「甭可是了。」一口打断她,慕容晴语含笑意。「妳若留在这儿,等会儿齐砚进来肯定认出妳,那我不就失去了吓他一跳的乐趣?」「这么说倒也是!」噗哧一笑,红豆总算明白主子的心思,当下不再坚持。「小姐,那我下去啰!」「嗯。」轻点螓首,盖头红巾微晃了下,随即一道细微的开门声响起又关上,想必是红豆离开了。独自一人又候了会儿,正觉无聊地暗骂齐砚拖拖拉拉还不来,累得她无法早点拿下沉重的凤冠时,一阵殷殷交代声忽地由远而近自外头传来,未久,纷乱脚步声已停在新房前。侧耳细听,原来是齐氏夫妇舍下外头众多宾客,不放心地陪着儿子来到新房前,口中再三提醒、嘱咐他等会儿该做哪些动作。房间内,慕容晴听得连连暗笑,这对对自己傻儿子没啥信心的公婆还不知要交代多久?好不容易,嘱咐声伴随着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咿呀」微响,房门轻启又阖上,洞房花烛夜的男主角终于登常一脸不知所措地搔着头,齐砚怯怯地来到凤冠霞帔的新娘子面前,心中好彷徨忧虑&&唔&&怎么办?为什么今晚要和这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睡觉?他一向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啊!爹娘说娶媳妇儿后,以后每天都要和媳妇儿一起睡,那&&那他可不可以不要娶啊?一个半月前,莫名其妙被通知要娶媳妇儿,接着就恍如傀儡般任人安排的齐砚,无辜黑眸怔怔瞅着「未来要抱着一起睡觉的人」,心中实在好烦恼&&「发啥愣?还不快揭头巾!」在头巾覆盖下,慕容晴的视力范围只能瞧见他呆站在自己跟前不动的双足,等了老半天不见他有所行动,肩颈酸痛之下,不由得没好气斥骂。真是的!齐砚这呆子究竟在拖拉个啥劲?他再不来揭头巾,好让她取下头上凤冠,那就别怪她剥夺他新郎倌的权利,自行掀开算了!「啊!」乍听安静不语的新娘子突然不耐烦的开口责骂,齐砚被吓了好大一跳,随即想到刚刚爹娘说进房后,得先拿秤杆揭开头巾,心中顿时一慌,没注意新娘子的声音实在很耳熟,像只没头苍蝇般到处找秤杆,口中慌乱直叫,「在哪里?秤杆呢?在哪里&&」这个呆瓜&&虽然瞧不见,但光用想象也知道他此时四处乱窜的傻样,慕容晴不由得好气又好笑。「找找看有没有在桌上?」虽然很想继续看他的笑话,但为了自己发酸的肩颈着想,只好出声提醒了。闻言,下意识扭头朝花桌上瞧去,裹着红纸的秤杆果真就在桌上,齐砚飞扑过去拿起,高兴叫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真的在桌上呢&&」「找到就好,快来帮我揭开头巾。」太过了解他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任人牵着走的个性,慕容晴马上下达指令。「哦!」齐砚果然听话,飞快拿着秤杆揭开红巾,霎时,一张既熟悉又想念的脸庞忽地笑兮兮映入眼底,让他不由得一愣,好生迟疑,「阿晴?」「没错!」一见他呆愣样,慕容晴不禁大乐,没扇子在手,只好以掌心打上他前额,露齿一笑。「就是我。」这习惯性动作一出,当下把齐砚给打回神,同时确认她就是自己盼了许久的阿晴,登时惊喜的扑抱上去,将她给撞倒在床榻上。「阿晴,你回来了,没有忘记我,我好想你&&」还没想到要去质疑她怎么突然从男的变成女的,也没想到她又是怎么会变成新娘子,齐砚只顾着开心大叫,完全不知道自己以着极为暧昧的姿势将她给压在身下。没料到他会这么猛,慕容晴被撞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觉一阵头昏眼花,听着他兴奋哇哇叫的声音,好不容易终于慢慢恢复神志,然而也同时惊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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