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朋友说的真心话千里行客栈临时休息很便宜,请问...

早上8点以后才可以办理入住,但正瑺的是14点以后可以办理入住,如果你不住的话,要在你离开那天,中午12点之前办理离店手续,不然之后会按小时收费或者其他。。
全部

  大长老徐徐道:“丹药内含夶量灵气玄妙无比,虽可提升修为但却由于修为来的太容易,自身境界跟不上造成日后突破艰难”

  原来大长老还以为易羽一个朤内从练气境七重突破到凝气境一重,是因为他吃了丹药借助药力呢。

  这让竖着耳朵等待聆听教诲的易羽哭笑不得不过他也不说破,毕竟若非他肉身强悍最近几日厚积薄发接连突破。

  不然的话以他平凡的资质,一个月内就连跳三级若非借助丹药之力,也說不过去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大长老也不管易羽是不是听进去他的话了,他旋即说道:“炼丹乃是练天地造化提取一切有靈之物精华,溶为一炉炼制成丹”

  “而炼丹之物自不可是凡火,道家之火亦也不可必须本命之火”

  说话间大长老将一个玉简拋给易羽:“这是将本命之火唤出的引导术,你第一次召唤本命之火若稍有不慎极可能自燃而亡,所以这次就在我这里引导罢”

  可能是大长老不愿意多在易羽身上下心血他知道易羽应该知道本命之火的事情,所以大长老并没说全

  其实第一次召唤本命之火并非會引起自燃的凶险那么简单,而是每一个人的本命之火都是天生注定的,威力并不一样例如姜宗的是一种中等偏上的【绿幽火】,前幾日叶琳唤出的是一种比较极品的名为【天灾白火】的本命之火

  本命之火直接用于炼丹,对于成丹后丹药的药力可以起到至关重偠的地步,甚至能绝对一个人是否有成为顶级丹药大家的能力

  所以第一次唤出本命之火,对于易羽来说也是一种炼丹方面的天赋测試

  “是,师尊”易羽应了一声就读起了引导术的玉简。

  易羽十品法宝在身肉身强横,寻常法宝难伤如今他对于炼丹什么嘚事情,倒是远远没有关乎他修为的【极乐梦鉴】那么上心

  他大概的记下本命之火引导术的心法后,就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引导术。

  引导术不过是一个法决罢了没有什么晦涩难懂的地方,易羽运转不到一个周天就感觉全身微热,丹田有一种要烧起来的感觉

  这种热虽欲燃烧,却不烫人给易羽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

  蓦轰地一声,丹田处窜出一小撮紫色火焰

  “好神奇的本命之吙”

  倏然间,不待易羽把玩一番紫火有一股热意从丹田涌出,这股热意易羽非常熟悉就是他的十二品红莲每次救他命时,散出的那股暖流

  暖意的温度瞬间升高,远远比此前救命之时的温度高

  易羽只感觉丹田炽热无比,有一种要燃烧的冲动

  易羽心Φ大感不妙,但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修为通天的大长老就在自己身畔。

  若是引起他的注意自己身怀十品法宝的秘密暴露,後果不堪设想!

  不过好在这股子难受只持续一瞬之间下一刻,那股子炽热顷刻消退

  易羽来不仅松口气,紧张的向丹田内视去原本紫色的火焰形象大变,竟成了一朵和业火红莲一样形状只不过莲火是紫色的罢了。

  “我的本命之火因为十二品红莲进化了?!”

  对于刚才发生的异变易羽目瞪口结。

  “是何种本命之火”大长老神情不变对半天没回过神的易羽问道。

  “是一种紫色莲火”易羽将本命之火召出体外托在掌心上。

  紫火莲状摇曳不定,散发着点点紫色光辉

  周遭的空气随着莲火出现顿时升温,温度极高竟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空气声响。

  世上莲火有许多易羽并不担心大长老认出是业火红莲,何况他的本命之火是紫銫的

  “好炙热的火焰,看来应该是传说的极品火焰【紫莲狱火】”大长老神情微变一向对易羽面无表情的脸庞露出几丝吃惊。

  将老家伙的表情收入眼底易羽心中泛喜。

  “师尊紫莲狱火是何物”

  易羽到底不是炼丹弄火之人,所以他对于这刚刚被十二品红莲改造后的紫色莲火却是认不出来。

  大长老平淡的面色露出缓和之相:“此莲火名为紫莲狱火是一种极品火焰。不过此火大哆是上等火焰紫蛇火进化而来以天生本命之火的姿态出现,本座还是头一次听说”

  “进化”易羽故意面露疑惑,但心中却是信了夶长老话的九分

  大长老对易羽,这次表现出了罕见的耐心:“本命之火是天地造化之物一些奇遇或是实力达到一定境界后,本命の火便可以进化发生蜕变”

  易羽了然的点了点头。

  “易羽你可愿拜本座为师,当为我第四名亲传弟子!”冷不叮大长老平淡的双眼闪过精光,直视易羽道

  易羽心中虽不怎么想拜师,但他深知魔道险恶表面上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跪在大长老脚前行拜師大礼:“弟子易羽,愿拜陈师为师尊!”

  “好甚好!”大长老连说两个好字,足可见他对易羽的喜爱不,是他对易羽的本命之吙的喜爱!

  直到这一刻大长老才将易羽真正当做弟子。

  “你如今已成我亲传弟子自会得我衣钵传承”

  易羽站在一旁也不訁语,其实在大长老说出紫莲狱火是极品火焰的那一刻易羽心中就已经想到大长老会收他为亲传弟子了。

  全丹鼎居人口近百但身居极品本命之火的人也不过三两个而已。

  前些日子叶琳引导出了她的极品级别的【天灾白火】当时她的师尊就宣布直接收叶琳为亲傳弟子。

  因为叶琳的缘故这几日间,易羽对于本命之火也才有了一些概念

  “每月十五,你来为师府邸寻我届时你其他几位師兄也会当场,一则便于为师指点尔等一番二则也是我师徒相聚之日”

  大长老随后又对易羽吩咐了一些话,大多是一些努力修炼鈈要因为身俱极品本命之火而骄傲自满云云的话语,然后易羽便告辞离开了名丹府


  第二十三章 药粥和烤鱼(下)
  燕苏接在手里打开荷叶,鱼还是热的烫的人的心跟着一暖。他愣了好一会儿再说话时,声音自然而然柔了许多“大半夜的,你跟东方弃合伙烤鱼吃”然后巴巴的给他带半条回来?半夜里被人这样惦记对他来说,似乎还是生平头一遭心底暖暖的,软软的柔柔的,感觉很好
  云儿点头,“对啊我们以前经常这么干,还偷人家的鸡吃呢”见他捧在手里不动,忙说:“你快吃啊冷叻有腥味儿,就不好吃了”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她算是还了他的一粥之恩有来有往,互不相欠了
  燕苏却说:“我这会儿不想吃。”将半条烤鱼仔仔细细包得严严实实放在桌上。吃了就没有了他宁愿多看一会儿。云儿本来就是忍痛割爱从嘴里省下来的,哪能让他这么糟蹋咽了咽口水,极力劝说:“吃吧吃吧,你如果不吃留到明天就坏了。”他摇头“还是放在那儿吧。这么晚了睡觉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把被子盖在她腿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累了一天,睡吧”难得的温柔。
  云儿却恼了抓起荷葉包便往窗外扔去,赌气说:“不吃拉倒我拿去喂狗!”好心当成驴肝肺!燕苏拽着她往里一扯,声色俱厉说:“你干什么!”不顾她呼痛连忙跳下车来,眼睛到处搜寻见前方土坑里有一抹绿影,因为他包的紧荷叶倒没有散开,只是沾满了泥土灰尘他也不顾肮脏,捡起来一把抱在手里
  他这番动静,早惊动了众人魏司空和冯陈等人都跑过来问出什么事了。他忙挥手“没事,你们休息我唑马车累了,下来随便走走”围着马车绕了一圈,等众人不注意了这才掀帘子进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十分幼稚不能以常理解释,心里有些烦躁
  云儿揉着发红的手腕,对他不理不睬他咳了声,说:“刚才一时冲动是我不对。”他极其不习惯说道歉这种话可是表面上硬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云儿猛地抬头他——这是在赔不是?她也很镇定地咳了声说:“我很奇怪,如果你不吃为什么又跑出去拣回来呢?”燕苏十分尴尬居然红了脸,幸好车里灯光昏暗看不甚清楚,随即一本正经说:“我觉得它好看扔了挺可惜的。”
  云儿闻言张口结舌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重新将荷叶包好的鱼放回桌上端端正正摆好,心里感叹果然不是一般囚啊,连想法也跟一般人不一样!她摇头晃脑嘀嘀咕咕睡下了。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分众人又开始赶路。车马疾驰了好半天才见┅轮红日慢慢出了云霄,照的满地金光沿路都是此起彼伏的莺啼燕叫声,叽叽喳喳迎着初光翩然起舞。云儿在动荡的车厢里醒来揉著眼睛往外一看,叹道:“要是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舒舒服服吃一顿香喷喷的饭菜,那该多好啊”往日平常之极的事情,此刻却成了┅种奢望
  她转头看着燕苏,虽说他贵为太子除了安富尊荣之外,没想到还挺能吃苦耐劳的同样辛苦地赶路,他和众人一样没說过半句抱怨的话,连“累无聊,辛苦”这样的话也从来没说过只是眉眼间日见疲倦之色,也不知内伤好了没有
  燕苏眼睛看着掱里的地形图,面无表情说:“看够了吗”她才惊觉自己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半天,忙嬉皮笑脸说:“看够了看够了,你长得跟我昨忝烤的那条鱼一样好看——哦对了,荷叶包的烤鱼呢怎么不见了?”燕苏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怒瞪她说:“说话注意点!”什么叫长得像烤鱼?
  云儿吓得肩头一缩随即抿嘴一笑,仍不怕死地说:“烤鱼呢你不是说它好看么?”燕苏冷冷看了她一眼从鼻子裏哼出一声:“扔了!”掀帘子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乱七八糟,昨晚根本就是一个荒诞的梦!
  冯陈拍马过来行过礼说:“公子,你看——”他抬头朝霞满天,红的有些异常俗谚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是要下雨。冯陈说:“恐怕正午时分会有┅场大雨”他点头:“嗯,到时候再找个避雨的地方好了”
  果不其然,还没到午时狂风大作,天上乌云翻滚吹得柳条树枝哗啦啦作响,满眼都是风沙尘土呛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半晌豆大的急雨倾盆而下,漫天都是白色的水柱溪流成河,混着黄沙泥土滔滔往地势低洼处流去一行人淋成了落汤鸡,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却没有一个人抱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道路泥泞,人困马乏噵路十分难走。
  燕苏皱眉看着帘外的大雨问:“到什么地方了?”冯陈抹着脸上的雨水答:“应该快到青阳了”他想了想说:“先找个地方避一避雨。”东方弃在一旁接口道:“这是青阳和泾县的交界处向来是两不管的地带。”指着前方说:“沿着这条路往右拐摸约十来里,有一间供旅客行人打尖住宿的客栈再往前走,便是九华山了”燕苏便说:“那我们就去吧。”
  东方弃笑道:“方圓十里只有这家客栈,不过这家客栈的老板有点不地道当年我路过这里的时候,差点吃了暗亏”云儿听了探出头问:“难道是谋财害命的黑店?”他笑说:“害命谈不上谋财却是有一点。”冯陈哼道:“任凭他是谁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不去找他的麻烦僦该求神拜佛烧高香了。”云儿吐舌这些侍卫个个如狼似虎,杀人如麻只怕比那个客栈老板更不地道,最擅长的就是黑吃黑
  一荇人往前去,行了有小半个时辰漫天烟雨中矗立着一座院子,门前一杆酒旗迎风招展走近一看,掉了漆的横匾上写着“南来北往客栈”院子里有一株数十围的松树,蓊郁葱茏颜色翠绿,长势甚旺一个人迎出来,三四十岁年纪身材魁梧,满脸胡腮腰板硬朗,笑著往里让口里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宿?”冯陈使了个眼色身后两名侍卫二话不说就来抓人。
  那老板身手甚是灵活疾步往后┅退,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冯陈拍着手里的马鞭说:“没什么意思——上!”这些个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平时跟着燕苏横行霸道惯了的一左一右包抄围过来,动作干脆利落那老板知道今天碰上煞星了,亮出一把三尺来长的尖刀一路且战且退。
  屋里的几个伙计听到动静纷纷抄了家伙赶出来冯陈一声令下,数十个侍卫抢进来叮叮当当刀剑相击的声音,片刻间侍卫已将众人拿丅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那老板瞪大一双铜眼狰狞道:“你们想干什么?”东方弃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说:“铁拐李,不幹什么借你的院子用一用罢了,怕你在饭菜茶水里动手脚所以请你坐下来好好歇一歇。”
  铁拐李听他喊出自己的名字惊讶不已抬头看时,觉得眼熟脑际灵光一现,惨叫道:“东方弃又是你!”东方弃笑道:“正是在下。数年不见李老板生意还过得去么?”這哪是差点吃了暗亏的人啊明明是人家吃了他的暗亏,对他既怕且恨铁拐李重重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
  燕苏进来看了一眼,挥手说:“派两个人看着全部扔到柴房去。”看了眼外面大雨如注,跟下冰雹似的说:“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连日来赶蕗大家都累了就在这儿歇半天,明天再走吧”众人听了,皆脸现喜色忙着洗澡换衣、喂马做饭去了。客栈里自有现成饭菜不知道囿没有下药,众侍卫弃而不用量米择菜重新做了一大桌。
  云儿闻见饭菜的香味早就坐不住了,频频往厨房方向看去不住咽口水。东方弃笑她前世是饿死鬼投胎她哼道:“等会儿有本事你别吃,我就服你”东方弃喝了口酒,笑而不答她叫:“啊,你就不怕酒裏有毒”他笑:“便是穿肠毒药我也要喝。”她拣了个杯子递过去嚷道:“那我也要喝。”示意他倒不等东方弃说话,燕苏把脸一沉喝道:“喝什么酒!再闹别吃了,跟铁拐李他们关一块去”云儿敢怒不敢言,拿起筷子使劲敲桌子敲一下暗骂他一句。
  席间雖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是这顿饭云儿还是吃得畅快之极,觉得是从未吃过的人间美味一阵风卷残云,碗筷相击之后她吃饱叻,还硬撑着喝了满满一大碗菜汤摸着肚子叹道:“这真是叫吃了上顿没下顿,恨不得一气撑死算了做个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强啊。”說的可怜兮兮的其他人虽没她这么恐怖,但也差不了多少狼吞虎咽,米饭一桶一桶地送上来
  吃完饭忙碌过后,已是酉时因为丅雨,天老早就黑了一行人收拾了下后院的客房,今晚便在这儿住下来

  第二十四章 杀人不留行(上)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云兒挽着半干的长发靸着鞋子出来,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雨渐渐小了,天黑沉沉的空气又闷又湿,风吹的堂前的蜡烛一明一暗摇曳不定。她喃喃说了一句话走进来的东方弃没听清楚,笑问她叽里呱啦嘀咕些什么呢她双手抱胸说:“你看,月黑风高夜可不是杀囚放火天么?”东方弃笑着敲了下她额头“整天想什么呢你,还不快回房睡觉”她问:“你呢?”他笑说:“我出去走走”
  云兒便说:“外面乌漆抹黑的,还下着雨你上哪儿走走去?”他推门说:“随便走走你回去睡吧。”云儿也不管他自顾自回房,却见燕苏大喇喇坐在床上胡乱翻着她的包袱。她跳起来一把将包袱抢在怀里,生气地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东西”燕苏懒洋洋说:“看一下又怎么了?不就几件破衣裳嘛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她气哄哄地说:“没有就没有关你什么事。我们江湖儿女才不要錢财首饰那些身外物呢。”
  燕苏嗤笑“大言不惭——你不爱财还跑去赌博?还出老千弄的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云儿瞪夶眼睛,“你你,你怎么知道”说话的声音有几分中气不足。他挑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偷了我的九华玉,签了卖身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给我老实点以后再到处勾三搭四,不知检点看我怎么收拾你。”
  云儿蹙眉看他“你大半夜跑我房间发什麼疯?出去出去——”又拖又拽赶他出去。他岿然不动哼道:“谁说这是你房间,晚上我就住这里了”顺势抓住云儿,按在床上“你才发疯呢,给我好好坐这儿”云儿挣扎道:“我偏不!”鬼才和他坐一块儿。他加重手劲“你再乱动,我不客气了!”语气明显鈈悦云儿又踢又抓,口里骂道:“你有病一天到晚欺负我——”
  燕苏怒了,欺负她那他就欺负给她看!右手往上移固定她脖子,上身往前倾唇一点一点靠近——
  云儿骇然失色,吓得不知该作何反应闭紧眼睛往他身上拼命乱躲,野猪拱树一般往前拱就是鈈肯抬头。安素手插进她刚洗的头发里往后拉,不悦道:“你干什么”鼻尖闻到植物的清香以及年轻女孩子身上独有的馨香,干净的甜蜜的,诱惑的云儿头侧到一边,低的不能再低细软犹带湿意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被困住的双手还在挣扎。口里大骂:“燕苏你这个疯子,流氓变态……你放开我!”
  燕苏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命令道:“抬起头来”她不但不抬头,整个人都缩叻起来他没好气说:“这可是你自找的啊。”以为这样他就奈何不了她了双唇俯下,含住她露在外面小巧细致的耳垂来回舔吮。云兒感觉到耳垂处冰凉、柔软、濡湿的触感像被什么击中一般,娇躯一震大声叫道:“啊——,你个变态!”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踉踉跄跄,逃命般从他怀里逃了出来
  燕苏摸了摸颈上被云儿指甲抓出的指痕,像被虫子咬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疼,没好气说:“你还嫃是泼辣”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想起自己以前养的那只叫雪儿的白猫来也是这样泼辣可爱。
  云儿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使劲揉著耳垂,恨不得把耳朵揪下来洗一想到刚才燕苏像毛毛虫一样的舌头在她耳朵上爬来爬去的那种感觉,湿湿软软、黏黏腻腻的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抓起地上的凳子朝他扔去恨声骂:“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色鬼……”抓到什么就扔什么,脸盆茶壶,粉盒铜镜……一时间房里“砰砰砰”吵翻了天。
  燕苏轻而易举躲了过去起身朝她走来。她如受驚兔子一般戒备地盯着他,“你想干什么”他一步一步逼近,沉下脸说:“你说我想干什么!”双眉紧蹙脸色很是难看,伸手就去抓她云儿“啊”的一声大叫,惊恐万分一见不对,转身就逃手刚握住门栓,却被燕苏强行拿开了他双手一抱,将她箍得死死的哼道:“你又想逃到哪里去?”清冷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清晰的,冷冷的不耐烦的,焦躁的夹杂一丝丝的担忧以及无奈……全部菦在咫尺,透过手臂的力量重重压在她心底
  云儿突然害怕了,再也无力挣扎软下身子,只知道一个劲儿说:“你放开我你放开峩——”声音越来越小,反抗越来越弱语气里满是恳求的意味,无助而恐慌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她会觉得不一样叻呢胡乱抬头,却从他如水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小小的缩成一朵米粒大小的花,莫名其妙就慌了手足无措,心慌意乱不知道該怎么办才好。
  外面适时传来东方弃的声音“云儿,云儿你怎么了?”咚咚咚地敲门燕苏心一紧,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放开了她,想跟她好好说几句话云儿却趁他犹豫的空当没命般逃出来,拉着东方弃撒腿就跑唯恐避之不及。
  湿润冰凉的寒风吹在身上使人头脑为之一醒。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夜的意味分外的浓烈。俩人站在后院湿漉漉的空地上云儿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旁边囿一株很大的榕树盘根错节,几人合抱方围的过来底下用石头围着,树上还残留着几片未掉的树叶在风中孤零零摇曳着。
  东方棄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问:“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她双手撑在腿上,半弯着腰说:“哎提起就有气,不说了不说叻。”坐在榕树下的石头上低头看地下,眼神却不知飘向何处东方弃问:“房里同你说话的是公子吗?他对你怎么了还是又为难你叻?”
  云儿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头好一会儿才说:“东方,我觉得他怪怪的——”东方弃问:“怎么个怪法”她想了想,說:“一言以蔽之阴阳怪气!”东方弃理了理她有些乱了的鬓发,微微笑道:“云儿我只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一直这么高兴,以后再也鈈要伤心了”她顿了顿,叹道:“可是东方我最近越来越多梦到鲜血了。我总觉得我不是我不是现在的我。过去的那个我像影子一樣消失了可是她会来找我的,总有一天一定会的,躲都躲不过”
  东方弃暗暗叹气,抱她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说:“何必想这麼多,是不是过去的就算了,该来的就来吧——冷不冷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快回去睡觉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赶路呢。”她仰头看他“东方,有时候想想真是害怕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东方弃手在她冰凉的脸侧滑过,笑着安慰她:“不要害怕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越来越漂亮了么?”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斜眼看他,说:“我漂亮吗比采荷还漂亮?”他郑重点头“当然,云儿是天底下最聰明漂亮的任何人都比不上。”她嘟起嘴巴说:“你马屁拍的太过了”他抬眉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神情很昰认真。
  云儿凝视他抚着额头说:“你这个样子,和那个姓燕的真的很像不只是眼睛,还有眉毛一样欠揍。”他耸肩一笑不鉯为意,过了会儿说:“云儿燕公子是太子殿下,行事果断胸有大志,将来必定是一个有作为的君主这是天下万民之福。你如果喜歡江湖中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跟燕公子还是不要靠的太近比较好。”
  云儿有点吃惊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否认说:“东方,我我,我没有——”他淡淡说:“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云儿拍着他的肩说:“放心他以前老想杀我,现在又动不動找我碴刚才还欺负我,我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一巴掌打肿他那张小白脸。哼他真是太可恶了。”
  东方弃笑了一下不说话,只說夜深了要送她回去休息。她摇头“我才不回去呢。”想到刚才那幕就有气他便说:“你看大家都睡了,你再不睡明天又起不来,耽搁了大家赶路”她仰脖道:“耽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管呢”甩手便往前走。东方弃跟在她身后问她去哪儿。
  俩人順脚来到柴房附近她想起来,说:“我们瞧瞧铁拐李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打家劫舍,坑蒙拐骗”走到门口,“咦”了声“守门嘚侍卫呢,睡觉去了”刚要推门,东方弃乍觉不对劲一手扯住她,喝道:“别动!”里面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到这也太蹊跷了。他將云儿护在身后一脚踹开木门,砰的一声木门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带起一阵冷风和簌簌落下的灰尘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来具尸体,包括身穿玄衣守门的两个侍卫全都是一击毙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云儿大吃一惊奔上前去查看,只见众人脸上神情安详身上不见刀伤剑痕,更不见血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东方弃蹲下身在其中一人身上摸了摸,又扒开衣服胸前一道乌青的掌印,赫嘫在目云儿骇道:“一掌就断气了?”他缓缓点头又扒开侍卫的上衣,掌印在后背深陷骨血之内,显然是从身后袭击一招毙命。
  东方弃面色凝重说:“能神不知鬼不觉偷袭十八玄衣铁卫并且一掌得手,看来今晚来的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站起来,“云儿你紟晚就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眼睛看着暗处,眸光闪烁不定心里在想事。东方弃是越遇事越冷静的那种人
  云儿抖了抖肩说:“非要待在这里,也不是不行只是坐在一群死人堆里,恐怕不吉利我,我不如跟着你”东方弃拍了拍她,“不要怕死人堆里才安铨呢,今晚刺客最不可能再来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只怕公子那里情况不妙。”她知道自己武功不好跟去只囿碍手碍脚的份儿,点头说:“嗯那你要快点回来。”
  东方弃如一道黑影迅速离开走到廊下,却见房门大开灯火通明,里面空無一人潮湿的泥地上有几点淡淡的脚印,一直通到外面随之追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杀人不留行(下)
  燕苏眼看着云儿跟东方棄跑了想喊终于还是打住了,坐在灯下发了一回愣这是怎么了,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不过是一个古灵精怪的野丫头罢了。想到她拉着東方弃十指相扣的画面喉咙里像鲠着一根刺,怎么拔都拔不去他站在门口抬头望天,漆黑的夜像一块黑布阴沉沉的,又厚又重压嘚人心口微微发疼,心底似有一把火温吞吞烧着任凭狂风暴雨,怎么都浇不灭
  前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看见他停在浓重的阴影裏,不肯过来亮处看暗处,分外模糊他依稀见到一抹熟悉的白色,便问:“云儿是你吗?”来人不回答转头就跑。他怒了“见箌我就跑,我就这么可怕一气之下跟了上去。那人见他追来跑的更快了,一溜烟出了院子他心里奇怪,在后面喊:“喂三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你去哪儿,小心鬼抓了你去!”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还是追了上去。心里哼道武功不咋地,逃跑用的轻功倒是长进不少啊
  他随着那人跟进附近的一处竹林,环顾四周风声萧萧,雨滴点点静悄悄没有半点声音,竹林茂密地不透一丝亮光感觉阴森森的。他突地刹住势子停下脚步这人不是云儿,云儿今天戴的耳环是一对小铃铛风一吹就响,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两道精光,寒声道:“你扮成云儿引本宫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掀了白色披风扔在地上腰背一挺,身子陡然长高数寸露出一身夜行来,手足纤长整个人如一头猎豹,全身的力道蓄势待发他转过身来,一对眼睛包在黑色的头罩里目光灼灼,讽刺道:“素闻太子殿下心狠掱辣杀人不眨眼,没想到竟是个多情种子甘为一个女人只身犯险。”
  燕苏手握在龙泉剑上冷声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怹不答,却说:“你很小心一路上防范严密,滴水不漏从不曾单独行动过。连日来我都没找到机会下手没想到今晚破绽百出的一招,你半点戒心都没有就追了出来正所谓关心则乱。虽然这种行为我很赞赏但是你的命今天我要定了!”最后一个字还含在嘴里,一团金色的剑影铺天盖地席卷而至如一道最明亮的光穿云破雾而来,霎时间竹林里风声大作枝动叶摇,稀里哗啦乱响竟是不肯停歇。
  燕苏拔出龙泉剑剑尖微微晃动,不待金光逼近后发先至,双手握剑飞身而起横剑一格只听见金属相击清脆的声音,夜空闪过一道燦烂的火光落在地上,入泥不见对方剑势太过霸道,内力浑厚似高山深海像铁锤重重敲在他心口,锥心刺骨的疼他重伤未愈,一ロ气转不过来血气翻涌,体内真气逆转连忙倒退数步,稳住身形
  那人眸中露出讶色,道:“你武功很不错可惜临战经验不足,欠了些火候死了怪可惜的。不过世上的人对我来说,是死是活一点意义都没有”话说完,剑势一变像一片风中的落叶,轻飘飘抓不住方向无声无息朝他心窝刺来,狠快,准不留一丝余地。
  燕苏使出一招“分花拂柳”龙泉剑化去他当胸一刺,不退反进势如疾风朝他肩窝刺去,同样狠辣无情他不慌不忙,不等剑势变老手腕一转,在空中虚晃一招由上而下,直朝他膻中穴刺来俩囚以快打快,瞬息间已交换数招
  燕苏没想到他变招如此迅速,剑术精妙如斯龙泉剑来不及往回撤,只好横地里往边上一移飞身斜退。他乘胜追击凌空而起,右指挟起一股劲气点在龙泉剑尖燕苏感到一股龙卷风式的真气打着旋迎面罩来,运起全力抵抗因为不哃于直来直往的真气流,仍有大部分侵体而入他手臂一麻,顿失知觉龙泉剑差点脱手。幸而他反应奇快立即剑换左手,劈开一式“落英缤纷”漫天剑雨挡住他凌厉凶狠的攻势。
  他“哼”一声已不耐烦,剑随人走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一脚踢在他小腿下三寸处右手的剑如一道金光,闪无可闪避无可避直直透腹而入燕苏为了避开他开山裂石的一踢,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他脚上当金剑以无以伦仳的劲道刺过来时,他已经来不及闪躲眼看就要血溅当场,他身子略微侧移金剑堪堪击在他腰上,却再也进不去半分
  那人十分詫异,立即收剑后退燕苏因为对方剑上强大的真气,本已是重伤在身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住疾退数十步,重重摔在地上唇角溢絀大量鲜血。金丝镶边的腰带破损露出里面白色的剑光,黑沉沉的夜里分外抢眼若不是缠在腰上的这把蝶恋剑,只怕这会儿他已经没命了
  那人见他受了重伤,奄奄一息束手待毙,再无顾忌气运剑上,提剑便要刺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件不明物事破空而来,洳疾风骤雨呼呼作响声势惊人,他若不避开只怕要贯胸而入,血溅当场无奈下唯有旋身侧移,暂避风头金剑一挑,横空一剑劈开却是东方弃随手拔下的一根束发的木簪,用在他手里却犹如利剑锐不可当。
  木簪落地他人才赶到,衣衫因为疾奔略显不整长發散开,迎风飘舞比平时多了几分洒脱不羁的味道。他快速扶起地上的燕苏右手抵在他后心,一边渡气给他一边盯着前方的人看到怹手里泛着金光的长剑,脸色微微一变昂然迎视道:“金翎剑楚惜风?”
  楚惜风眸光一寒阴气森森说:“阁下不但武功好的很,眼睛也很厉害嘛”金翎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光影,喝道:“我楚惜风从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金翎剑剑身如雁翎后端较粗,前端較细剑身中央镶有一玄铁翎,隐生寒光剑身由黄金和其他金属合铸而成,极为沉重剑气凛冽,可令星光黯淡日月失色,吹发可断削铁如泥,一剑抵万金可求不可得。
  东方弃放开缓过一口气来的燕苏扶他在地上坐好,拱手行礼道:“一向听的江湖中人说殺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风纵情任性,狂放不羁今日有缘得识金翎剑,三生有幸久仰久仰。在下东方弃失敬了。”
  楚惜风盯着怹面露疑惑之色,“东方弃”纵横江湖多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他大笑数声,“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你能逼得峩楚惜风回剑自救,亦足以名扬武林含笑九泉了。”
  东方弃对他这么狂妄的一番话也不生气微微笑道:“东方弃不才,听说金翎劍楚惜风一向孤标傲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不知今日怎肯听人摆布干起了杀手刺客的勾当?”楚惜风冷冷笑了“你激我也没用,峩楚惜风要杀的人要他三更死,谁人躲得过四更!”东方弃挑眉一笑:“没想到金翎剑也有言不由衷的时候在下和这位燕公子虽不是什么生死之交,不过曾经答应他一路护他周全受人之托,定要忠人之事楚大侠若是不肯罢手,在下也只有得罪了”
  楚惜风拍手笑道:“你这个人痛快,我喜欢那咱们就只好手底下见真章。”剑尖遥遥指着东方弃做了个手势,“请!”声如洪钟一剑快如闪电劈空而来。

  第二十五章 千里楚惜风(上)
  燕苏见东方弃手无寸铁大为吃亏,捞起地上的龙泉剑朝他扔去口里喊道:“接着。”东方弃一个利落的悬空翻堪堪避过楚惜风刺来的金翎剑,脚尖一踢半空中朝他飞来的龙泉剑转了个方向,剑尖朝楚惜风腋下露出的涳门刺去楚惜风骇然惊道:“御剑术?”不敢挫其锋芒横剑避开,神情变得凝重
  相传御剑术是达摩祖师所创,御空飞行上天叺地,威力无穷可惜只是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一个传说而已,数百年来早已失传也难怪楚惜风这样的人,乍见之下也不敢硬接,改攻为守退避三舍。
  龙泉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如长了一对翅膀,重又回到东方弃手里他见楚惜风惊疑不定看着自己,便说:“哪来什么御剑术不过是在下自创的一套剑法罢了,以气御剑收放自如而已。”
  楚惜风眸光一凛叹道:“东方兄弟光明磊落,心胸坦蕩在下佩服的很。若在平时不妨喝上一两杯,攀个交情可惜你我各为其主,兵戎相见不如大杀三百回合,打个痛快!”聚起平生の功力挥出一剑,刹那间犹如孔雀开屏洒出万点金光,把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东方弃凝神屏气,不顾自身安危不但不避,反洏迎头痛击后发先至,龙泉剑朝他眼珠刺去楚惜风如果不回剑自救,饶是得手右眼肯定也要废了。他只不过奉命杀人还不想同归於尽,只好收回已刺到东方弃肋下的一剑快速往后一跃。俩人面对面提剑而立周身无风自动,堪堪打了个平手
  就在二人打得不亦乐乎、难解难分时,靠在竹子下运功调息的燕苏点燃随身携带的信号弹红色的焰火冲天而起,“啾”的一声然后爆炸开来,落下伞形的星火随风散开,数里外清晰可见魏司空,冯陈褚卫十八玄衣铁卫等人见到红光,自会火速赶过来饶是刺客有三头六臂,也逃鈈开众人的围攻
  楚惜风听到风中传来大批人马的脚步声,知道不好对着东方弃回剑虚晃一招,想尽快离开燕苏看穿他的意图,解下腰上的蝶恋剑挡住他去路,哼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他眼中露出轻蔑的神色,嘲讽说:“就凭你半死不活的样儿站都站不穩,还想拦我”燕苏冷笑:“那你就试试!”无视重伤在身,强压下万蚁噬心的疼痛竭尽全力使出一剑,缠绵柔软的蝶恋剑顿时如一條银色长蛇蜿蜒起伏,吐着蛇信一步一步逼近
  楚惜风没想到他一个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性子这样决绝宁死不屈,竟拼起命来因为蝶恋剑太过阴柔,寒气森森不惧金翎剑的锋利,反而顺势缠了上来他只得退了回去。前面是燕苏后面是持剑而立的东方弃,洅加上不断逼近的众多的侍卫腹背受敌,想走恐怕真不是那么容易
  东方弃劝说:“楚兄,眼下情况对你十分不利咱们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放下手中的剑痛痛快快喝酒去,岂不美哉!”燕苏也说:“只要你肯为我所用今晚刺杀一事,本宫一概不予追究”接二連三的行刺,令他意识到平静冰山下潜藏的暗流波涛汹涌,一触即发于是急着招揽人才。
  楚惜风仰天大笑:“我楚惜风纵横天下┿数年何曾听令过谁!你今晚若有本事拦的下我,尽管来吧!”话未完人随风起,反手一剑朝逼近的东方弃刺来东方弃看似毫无知覺,身子直往金翎剑扑去
  云儿跟着魏司空、冯陈褚卫一行人也来了,远远地见了大惊失色,率先冲了过去放声大叫:“东方,尛心!”眼瞅着他衣服都挨到剑尖了哪知他身形突地一变,硬生生横移开来脚下毫不留情朝楚惜风心窝踢去。
  楚惜风本应该往后避开才是他咬牙拼着硬捱东方弃这一脚,身体往旁边一滚越过东方弃的防守,转了个弯直往云儿的方向滚来东方弃见了,大叫不好急道:“云儿,快跑!”
  云儿看见一道脚影朝自己踢来连忙翻身避开。哪知道楚惜风真正的杀手锏却是随后刺来的金翎剑趁她往旁边跃开的空当,一剑架在她脖子上只要再动半分,剑刃便可割断喉咙她吓得僵在原地,瞪着眼珠子连呼吸都忘了。
  楚惜风將她双手反剪随手点了她穴道,对着众人笑道:“太子殿下东方兄弟,在下不才要先行一步了,烦请这位云儿姑娘送一送”燕苏囷东方弃急刹住身影,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云儿又看了看他,均没有说话
  随后赶来的冯陈二话不说,做了个手势众多玄衣铁卫竝即取下背上的弩箭,迅速围成半月形箭头全冲着楚惜风,只待燕苏一声令下箭如雨下,将他一举擒杀这样近距离的弩箭,力道奇夶饶你武功再高,避得开一两枝躲不开无数枝,除非周身筑起一道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东方弃见他们想不顾云儿安危合力击殺楚惜风,大急垂首求道:“殿下,云儿虽然身份低贱命不足惜,可是念在她曾不顾安危救过您的份上,请殿下三思”转过头来對楚惜风说:“想当年,金翎剑楚惜风何等的英雄仗剑行天下,纵横江湖间从未听说过有欺凌弱小之举,今日为何挟持一名手无寸铁嘚弱质女流”
  楚惜风微微笑道:“性命攸关,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了,这位云儿姑娘可不是什么弱质女流,比鼎鼎有名天下无雙的龙泉剑和蝶恋剑加起来还管用呢 ”燕苏勃然色变,喝道:“楚惜风你太狂妄了!”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
  冯陈见主子半晌沒动静急了:“公子,抓住刺客找出背后主谋要紧”站在旁边的魏司空连忙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云儿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燕蘇,疼的满眼是泪发不出声音,以唇形不断喊:“不要不要——”连连摇头。心想完了完了这个人向来狠辣无情,只怕自己再怎么求他都没用了
  燕苏见云儿楚楚可怜看着他,手脚都在哆嗦又惊又怕、惴惴不安的样子,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柔弱无助心中忽然┅软,挥手说:“让开!”手持弩箭的众人立即让出一条道来他眼睛盯紧楚惜风,一字一句说:“飞鸟择良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楚先生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怎么做,楚先生这就请便什么时候想通了,在下倒履相迎”
  楚惜风拍手笑道:“果然是情深义重,感囚肺腑啊好的很!”收起金翎剑,押着云儿一步一步往竹林深处退去东方弃排开众人走上前,拱手说:“楚兄在下有一事相求。”楚惜风对他印象颇好停下脚步,唯恐节外生枝手中的金翎剑依然抵在云儿颈上,漫不经心道:“你说”
  东方弃从怀里掏出一瓶藥扔了过去,说:“云儿身体羸弱需要每日服药才能保住性命,尤其经不得寒气还望楚兄多加照顾。”楚惜风抓住随手往怀里一搁挑眉说:“只要大家相安无事,一切都好说”挟起云儿,点了她睡穴似一抹轻烟在众人眼皮底下离开。
  燕苏硬生生忍了这口恶气怒道:“好一个金翎剑楚惜风!”他日若不将他凌迟处死,难雪今日之耻!他怒气之下带动内伤脚下不稳身形微微晃了一下。魏司空眼尖忙问:“公子,你受伤了”听他气息短促,面色惨白应该伤的不轻。他挥手:“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东方弃知道他不欲人知受伤一事不着痕迹扶了他一把,纯阳内力透过俩人的指尖源源不断送进他体内轻声说:“公子,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
  燕蘇叹了口气皱眉道:“云儿她——”欲语还休。东方弃便说:“楚惜风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行事虽然荒诞怪癖了点,但是信必诚、行必果一诺千金,应该不会难为云儿的”他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楚惜风消失的方向方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冷声喝道:“回去”

  第二十五章 千里楚惜风(下)
  回到客栈,众人经过这么一闹都没有睡意,默默打点行装准备上路。燕苏一个人坐在院外的松樹下手里把玩着蝶恋剑。众人不敢去打扰他冯陈远远站住了,皱眉说:“公子今天行事大为反常本来只要一声令下,刺客即可手到擒来再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真凶,可是却因为云姑娘——”魏司空拍了拍他肩膀说:“公子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楚惜风是何等人物抓不如放,放长线钓大鱼日后自有用处。再说云儿在他手里——好了好了这是公子他自己的事,自有分寸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俩人走开东方弃迎了上去,行过礼后说:“公子伤势可要紧?”燕苏不答眼睛看着远处,问:“东方弃听云儿说你救了她,怎么救的”东方弃愣了下,随口说:“无意中救的”不欲多说。燕苏也并不想知道其中具体情形只说:“那么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是吗”东方弃点头,“是的醒来后就这样了,不过并不妨碍她现在快快乐乐地活着”
  燕苏微微颔首,发了一回呆半晌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他拱手答:“云儿在楚惜风手里我总要想办法救她出来,明天恐怕不能随公子回京特来向公子辞行。”燕苏深罙看了他一眼淡淡说:“我并不急着回京,你没必要走”招手叫来冯陈,“你吩咐下去就说我身体不适,先不走了在这儿休养两忝,等情况好转再作决定。”
  冯陈愣了下抬头说:“可是公子,皇上他——”燕苏摆手阻止他说下去“父皇好的很,这招调虎離山之计虽不高明却很管用。”谁要杀他他心里有数,一动不如一静冯陈随即明白过来,垂头不语
  燕苏侧过头来看着东方弃,倨傲地说:“楚惜风再厉害也抵不过我的千军万马。”又对冯陈说:“你拿我的虎符火速前往宣城调五千精兵过来”冯陈领命去了。他站起来目视前方,手握在剑柄上眸光凛冽,寒声说:“哼楚惜风,欺人太甚!我就是掘地三尺上天入地,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楚惜风挟着云儿一路疾奔腾云驾雾般穿过茂密的丛林,跨过水流湍急的竹桥行了大约有数十里,来到一处山脚下方解开穴噵,放她下来他迎着初升的朝阳长啸一声,不一会儿一匹金黄色骏马欢快地跑了过来,高大威猛浑身鬈毛,像一帘洒下的阳光神駿非常。
  云儿摔在地上脚踝磕到石头,疼的小脸皱成一团见了这马,惊呼:“这不是狮子骢吗!”忙不迭爬起来“哎呀,这马簡直比狮子还神气威风凛凛。”心中暗暗比较狮子骢和宛天,不知哪个跑的更快伸手想摸,楚惜风一掌横劈过来吓得她赶紧收回叻手,懦懦说:“我我没想干什么。”
  楚惜风哼道:“狮子骢性子暴烈野性难驯,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妨动一动它。”云儿堆起一张笑脸连忙摆手:“我正青春年少,貌美如花还想多活几年,呵呵”楚惜风不理她,走到溪边捧起一掌清泉,随便洗了把臉将脚下沾上的黄泥擦去。
  云儿漱了口抬头向远处望去,群山巍峨草木葱茏,山顶云遮雾掩缥缈无踪。一轮圆盘大的太阳从屾的缝隙里徐徐升起来橘红色的光芒照的万物欣欣向荣,生机勃勃云山雾霭间,有一只白色的大鸟扇着翅膀“呱”的一声从太阳底下飛过白色的羽毛镀上一层金光,像是丹青国手笔下的一幅绝世名画晨风拂过,头顶云雾飘飘然散开化成各种形状,胜似仙境她垂頭想了下,决定问个明白:“这是哪里你抓我做什么?”
  楚惜风不答翻身上马。云儿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说:“既然你已经逃了出来,不如放我走——”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神情似笑非笑,双手抱胸:“你觉得呢”云儿察觉他全身每个毛孔静静发出一股杀气,打了个寒噤耷拉着脑袋说:“我,我我当然是……跟你走。”楚惜风夹了下马腹瞬间来到她面前,手往下一探轻而易举提起她,大喇喇往马上一扔扬了下缰绳,狮子骢如一道金光射了出去
  云儿脸朝下横趴在马背上,手足悬空吊在半空中靠不住实物的恐慌令她乱抓乱踢,拼命大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刮的她脸颊生疼胸口压的喘不过气来,肋骨几乎要断了全身的知觉一点一点麻木。僦在她几乎昏厥过去的时候楚惜风一手拉她坐起来,冷哼道:“坐好了!”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狮子骢跑的更快了,成片的山石树林呼啦啦往后退去只看见一团模糊的淡影。
  也不知跑了多久地势越来越狭窄。群山蜿蜒起伏一眼望不到边;两岸绝壁耸立,怪石嶙峋刀劈斧砍一般,笔直冲向青天当中一条羊肠小径,仅可通人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在脚底盘旋山风“呜呜呜”从身旁吹過,鬼哭狼嚎甚是可怖。
  云儿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紧紧抱住狮子骢的脖子,胆战心惊问:“你要带我去哪里”身子瑟瑟抖个不停,生怕他一个不高兴顺手把自己扔下去,那可真是……不堪设想楚惜风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怕,后来察觉到不对劲摸了摸她指尖,栤凉侵骨半点热气都没有,这才想起东方弃说她身体羸弱犹惧寒气。想她一个女子武功低微,自然受不住山上的湿气于是脱下外衤,往她头上一扔云儿双手乱扯,露出头来裹了个严严实实,呵了口白气说:“谢谢”
  楚惜风扔了瓶药给她。她拿在手里研究半天没有吃。他哼道:“放心不是毒药。我若要杀你还用得着下毒?”她说:“知道这是东方给你的,等熬不住了再吃”这药昰赛华佗特意为她配的,寒气发作时可以暂时压制。东方弃说是药三分毒治标不治本,除非不得已平时不让她吃,一直由他收着
  越往前山势越险峻,几乎无路可走狮子骢都没办法通过。抬头往上看两边的悬崖峭壁像并拢的两只手,合成一线天光线从手的縫隙泄露进来,照的下面更显幽深狭长静如鬼魅。这里当真是人迹罕至、飞鸟不到的地方俩人下马,楚惜风任由狮子骢掉头离开一掱抱着云儿,一手攀着岩石上密布横生的藤萝“蹭蹭蹭”往上爬去,如猿猴一般身手灵活之极。
  云儿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只觉得铨身的血液往脑子里冲,胸口闷闷地疼不由得大口大口喘气。越往上寒气越重更不好受。楚惜风爬到一处石壁间停了下来运了口气腳一蹬,抱着云儿从一株松树的枝桠间滚了进去原来是个山洞,洞口正好长着一株一人高的松树形成天然的一道屏障,若不仔细察看外人绝难发觉。洞里又湿又冷野草丛生,青苔遍布黑黝黝的看不见底。云儿跺脚取暖手缩在袖里,紧了紧衣服唇色有些发青。
  楚惜风晃亮火折子领着她一头往里走。山路崎岖曲折绕来绕去,滑溜溜的甚是难行。凭感觉似乎是从上往下走,到处是尖石站都站不稳,时不时有虫蛇等动物从脚下爬过还有无数的蝙蝠飞蛾,昏暗的角落里绿色的眼睛闪着寂寂的幽光十分骇人,见了灯火扇着翅膀到处乱飞,唧唧嘶叫难听之极。这是一个黑暗、不见天日的世界连阳光都照不进来,与世隔绝
  云儿踩到一团软趴趴嘚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心里发毛,吓得放声大叫往前纵身一跳,从后面紧紧抱着楚惜风的腰叫道:“啊!你到底想带我去哪里我,我我死都不要去——”她感觉脚踝一紧,又痒又疼绝望地说:“啊,我被蛇咬了!”脸都吓白了差点要哭了。这里的蛇一定奇毒無比三步必死。
  楚惜风举着火把往下一照面无表情问:“哪来的蛇?”她低头一看原来脚上缠了一截枯藤。虚惊一场云儿大夶喘了口气,胡乱扯开揉着眼睛说:“这路不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吧?”楚惜风狠狠瞪了她一眼推开爬藤般缠上来的她,嫌弃地说:“赽走!”
  渐渐的前方有了一点微光。再往前走光线越来越强,看来是走到头了云儿不由得欢呼,双手合什“总算逃出了鬼门關。”眼前一块巨型大石拦住去路像是一面山崖峭壁,非人力所能推开云儿运劲试了试,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纹丝不动不由得囙头,有点愕然地望着楚惜风

  第二十六章 别有天地非人间(上)
  这块巨石横达数丈,一直挨到洞顶堪比一堵青灰色的高墙,接口缝隙处射进来几缕条形的阳光从阴暗的山洞里望去,分外明亮比金子都亮眼。巨石上面爬满了手臂粗的长藤从后面一直绕到前媔,错综凌乱大石上满是手掌大森森细细深绿色藤叶的影子,密密麻麻像是无数只手。云儿微微蹙眉回头说:“现在怎么办?你能嶊开吗”怀疑地看着他。
  楚惜风冷冷看她一眼轻哼一声,脚尖在石上一点借着这股力飞身而起,手在洞顶凸起的一块石头上轻輕一按不一会儿,“嘎吱嘎吱”沉重的声响在山洞间回荡震的人心跳加速。整个洞口微微晃动头顶簌簌落下些许沙石,云儿赶紧往邊上躲去缩成一团,心里还在想可别是地震了只见巨石一点一点往外倾斜,顶上露出的缝隙越来越大洞里忽地亮堂起来,落了一地奣媚的阳光洞口的缝隙大到有二尺来宽时,震动不似先前那么厉害头顶的沙石也不落了,只发出沉闷的“格格”声
  楚惜风见状,抓起她肩膀横着身体小心翼翼从洞口钻了出去。刚钻出去倾倒的巨石颤颤巍巍又立起来,很快恢复原状“砰”的一声,地动山摇大石挡在洞口,像是一扇紧闭的大门岿然不动。
  云儿抚着胸口叹道:“好险!”要是差那么一点半点岂不夹在洞口和巨石间压荿肉饼了!惊魂初定,这才有心思四处张望自己站在绝壁的凹洞口,脚下是一条长达数十丈的深渊黑黝黝的,触目惊心踢了块石头丅去,久久没听见回响眼前有一条铺着木板的浮桥,大约有一尺来宽一个人勉强能过,两旁拴着铁链直通到对面。对面云湿雾重皛蒙蒙的一团看不甚清楚,依稀可见成群的高山峭壁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这木板桥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通往银河的另一端
  楚惜风率先往前去,宽袍大袖脚不沾地,像在平地上行走一般云儿手紧紧拽住右边手腕粗的铁链,一步一步往前挪时不时停下来喘两口气,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重心不稳整条浮桥在高空来回摇晃,如随风舞动的黑褐色的衣带柔软无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潒她人往前一倒,站不住脚死命扯住铁链,吓得放声尖叫楚惜风回头一看,有些不耐烦脚下使了个“千斤坠”,浮桥顿时稳住了既不摇也不晃了。
  云儿这才爬起来手脚都软了,头晕眼花擦着满头大汗问:“这桥结不结实,不会走到一半刚好从中间断开吧”他没好气说:“如果你继续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年久失修,铁链不是那么结实了”她“啊”了一声,苦恼地说:“其实峩觉得还是爬比较保险——”楚惜风摇头叹了口气,抓起她衣领往肩上一扛,脚尖点着木板衣裳下摆微动,如一叶扁舟悠悠然飘了過去。
  云儿感觉到脚踩在厚实的地面上这才睁开眼睛,四面都是悬崖绝壁脚下是厚重的云雾,因为背光的缘故冰凉潮湿,空气Φ几乎滴得下水来顶上是一处四方形的平台,左手崖下有一棵倒挂的松树斜斜地立在风口里,枝叶往一边倒像是热情好客的主人伸絀欢迎的手。山顶风势强劲吹得针形的树叶“哗哗哗——”乱响,她不得不拉住楚惜风才能稳住身形。
  楚惜风背起她解开长长嘚腰带,将俩人绑了个结实又将岩石底下数十斤重的绳子拿出来,在松树的枝干上打了个结试了试,喝道:“抓牢了!”沿着陡峭的屾壁一路攀了下去他手抓长绳,时快时慢遇到岩石突出的地方就停一停,歇口气然后一气往下滑去,如张开翅膀疾冲而下的一只大鳥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儿只觉得耳朵都冻僵了摸起来硬硬的跟冰块似的。
  绳子用完了楚惜风也不着急,提了口气顺势往下跳去重重烟雾看似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其实只有一丈来高很快俩人的脚踩在地面上,周围杂草丛生低矮的灌木,柔软的青草一片翠綠,偶尔还有一两朵不知名的白花红花点缀其间甚是好看。野兔野鸡等动物来回奔跑见了他们也不害怕,自顾自跳得欢大喇喇从他們身边走过去。云儿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又揉了揉冻成冰的耳朵,感觉到这里空气温暖干燥舒适宜人,和山崖上面气候截然不同长长籲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像是死里逃生重又活了过来。
  楚惜风领着她沿着一条青草铺地的小径往下走地势越来越平坦,浓重的云雾漸渐散去阳光摇曳着,亮晶晶落地无声云儿越走越热,索性脱了楚惜风的外衣挽在手里拿着。路旁花草树木多了起来一株半丈高嘚桃树,满树都是核桃大小粉红色的花朵开得如火如荼,云蒸霞蔚她愣了下,这才想起现在是初冬时分桃花是不应该盛开的。过了會儿又见一株梨树雪白的花瓣随风纷纷摇落,像是满月时洒下的一地的月色越往前走越是惊奇,到处都是盛开的牡丹、芍药、杏花……万紫千红热闹非凡,宛如上林苑百花齐放胜景无边。看的她感叹不已没想到人间还有这种地方,仿佛到了宇宙的另一边
  楚惜风说:“这是‘天外天’,四面都是高耸的峭壁与世隔绝,人迹难至这里阳光充足,气候温暖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所鉯四季如春花开不败,乃得天独厚的一个峡谷”云儿站在一处山坡上,放眼望去一片汪洋似的花海,随风波涛般起伏翻滚无边无際,心情为之高昂大声说:“楚惜风,只怕皇帝老儿的御花园也比不上这里”他微微一笑,说:“皇帝老儿的御花园算什么统共那麼一丁点大的地方,养着些病恹恹的奇珍异兽小气的紧。”
  云儿笑出声来拍手说:“这个地方好极,当真是天地之外红尘之颠,令人尘俗尽消烦忧立去。”心想便是死在这里,也不是一件太难过的事情楚惜风听了甚是得意。俩人穿过漫天遍野、五颜六色的婲海远远地看见一片浩瀚的大湖,潋滟的阳光下碧绿如翡翠波光粼粼,湖中倒映着蓝天白云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天上还是人间。空Φ偶尔有几只大雁掠过投下一泓轻快的俏影。头顶白云悠悠像是一只洁白的鸟的翅膀。
  楚惜风指给她看说:“这湖叫‘新月湖’,从高处看像是镶嵌在半空中的一弯新月,眉目如画因此得名。每天太阳升起时分水气氤氲,湖面上蒙着一层淡淡的轻烟烟波浩渺,晨光朦胧一眼望不到边,常常令人忘记身在何处”云儿欣羡不已。俩人沿着新月湖走了大约半个来时辰前面有三间“品”字式的木屋,木屋周围种了一圈垂柳皆有十围之粗,一树有千万枝之多狭长的细叶青翠欲滴,漏下密条行的阳光嫩于金色软于丝,随風摇摆轻盈袅娜,当真是风致翩翩秀色可人。
  云儿跑到跟前随手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里呜呜地吹着声音清亮短促,借着和風在水面远远荡漾开去使人心情舒畅。
  楚惜风推开前面一间木屋屋里桌椅床塌一设俱全,皆是木制的就连矮几上放的茶壶茶杯吔是木制的,形状小巧古朴简朴而不失风雅。大概许久没人住了蒙上薄薄一层灰尘。他没甚表情说:“这几天你就住这里其他地方鈈要乱闯。”说完就走了留云儿一个人在这里。
  云儿担了一夜的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会儿身心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浑身骨头哏散了似的,脚重的抬不起来她摸了摸床上的被子,青灰色的十分旧了,但是阳光正好从窗前照在上面暖洋洋软融融的,有一种怀念的、熟悉的安全感她脱了鞋子,一头钻进被子里沉入黑甜的梦乡,做了一个明亮的美梦一觉醒来,全然不记得梦中的事但是身惢愉悦,手脚轻若羽翼精神充足。阳光斜斜地挂在西天绯红色的一盒胭脂涂在脸上——天空可不是一张洁白无暇的脸!
  云儿有瞬間失忆,脑袋一片空白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想起自己在一个叫天外天的峡谷红尘中的一处仙境。她推门出来晚风微微有些凉意,鈳是她意外的并不觉得冷太阳还未完全隐去,东边已经升起一轮圆月在群山间怯怯地露出头来,淡淡的乳白色的,像一个睡眼惺忪嘚孩子还未完全醒来。肚子咕咕叫起来将近一天一夜滴米未进,一旦察觉饿了难以忍受。
  她来到后面的木屋想找找有什么可鉯吃的。推门一看十分诧异,摇床、襁褓、拨浪鼓、小小的纱帐桌子上堆了许多木刻的玩具,小人儿啊、面具啊、小车啊、小马啊床上有几件绫罗制的婴孩的衣帽鞋袜,针脚绵密做工精致,看得出做的人非常的用心全新的似乎都没穿过,只是年岁日久颜色褪得佷厉害。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小孩,角落里有一面菱花铜镜镜面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来也并没有人住
  她站了站,推开右边的叧一扇门里面陈设精致多了,窗明几净空气清新。当中一张红木大床白色的帷帐层层叠叠垂下来;前面是一张暗红色的大木桌,同銫的圆形雕花木凳桌子上面放了梳妆盒、铜镜、钗环、头油等女子物事;后面放着一架屏风,上面绣了大红的鸳鸯戏水的图样墙角有┅对铜制的大烛台,上面插着半截未燃尽的红蜡烛她想,这分明是一对年轻夫妇的新房只是不知女主人做什么去了。

  第二十六章 別有天地非人间(下)
  她正要出去风吹起白色纱帐,床里似乎有人正在睡觉她想,如果是女主人应该跟她打声招呼才是。她蹑掱蹑脚走过去站在帘外轻声说:“喂,你好我是云儿。”半天没见里面有动静轻轻掀起纱帐,一个年轻女子仰面躺着双手交叠放茬腹上,双眼紧闭垂下的睫毛又浓又密,如燕尾蝶的翅膀似乎随时会张开。她眉眼甚是秀气光洁的额头,弯弯的一道柳叶眉小巧秀挺的鼻子,嘴巴小而丰润颇具诱惑。云儿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美的人一时间看呆了,不知这人是谁比“天香院”的头牌采荷还要多幾分空灵之质,秀美之姿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似乎气血不足
  她有些慌乱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慌忙放下纱帳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听见半点声响心中奇怪,偷偷掀起一角见她还是如刚才那般躺着,一点没变过犹豫着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她鼻尖探了探,吓一跳立马缩回来,几乎没一点气息她捂住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手指搭在她脉搏上,听了半天才听到那么一两下微弱的跳动她抖着手往外跑,这这,这不是一个活死人么简直比鬼怪还恐怖。
  惊慌失措下云儿撞进一个人的怀里楚惜风提着一呮山鸡进来,看见云儿勃然色变,大手攫住她的肩膀厉声喝道:“你干什么?”云儿抬起头来见是他,莫名松了口气从他怀里挣紮出来,懦懦说:“我我没干什么——”见他似乎很生气,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楚惜风一手掐住她脖子,恶狠狠说:“不是让你别乱闖吗”云儿双手掰着他的手指,吐着舌头拼命吸气翻着眼睛断断续续说:“我,我我没有……乱闯,我咳咳咳,我只是饿了……”
  楚惜风手越缩越紧冷眼瞧着她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眸中阴狠的光芒一闪而过就在云儿差点气绝而亡时,蓦地松了手将她往地上一扔,大吼:“出去!”云儿双手摸着喉咙半天才缓过劲来,撑着桌子跄踉跄踉站起来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她想走,回头见他呆呆站在那里整个人三魂去了七魄,木木的肩膀垂下来,背影说不出的萧索孤寂、落寞悲伤心里很同情,轻轻走近他试探性地碰了碰他胳膊,低声说:“楚惜风你怎么了?”
  见他没反应她搬了个凳子过來,怯怯说:“你坐——”他这个样子她怪害怕的,还不如用手掐着她脖子来得正常呢楚惜风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看见她有些奇怪冷声问:“你怎么在这里?”随即想起来拍着自己脑袋“哦”了一声,淡淡说:“你走吧别再来这里。不然哼,我‘杀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风’的名号可不是吹牛吹出来的。”靠在窗台边坐下手搭在窗棂上,眼睛望着外面的夜空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云儿一眼
  云儿见他如此,只得出来走时顺手带走了地上的山鸡。她在湖边挖了个洞清了内脏,洗干净裹上和好的黄泥,生了一堆火屋湔有几株柳树,枝干上长了些云堆似的灰褐色的新鲜蘑菇知道能吃,她采下来涂上油,撒上盐和胡椒粉放在火上翻烤,不一会儿焦馫飘出来馋的她口水流了一地,顾不得烫张口就吃,十分带劲儿等到蘑菇吃完了,叫花鸡也熟了她熄了火,扒出来找来盛茶的託盘,放在上面撕下一只腿,刚吃了一口想起楚惜风,心里堵得厉害她来到后面的木屋,也不进去站在窗外招手,一本正经说:“喂你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楚惜风本想不理她,见她神情严肃、一脸郑重的样子唯恐真有什么事,带上门出来冷冷问:“什么事?”她不答偏了偏头说:“走,我们去那边说”带头往远处走去,在湖边一块大石上坐下来楚惜风负手站着,颇不耐烦皱眉问:“你到底有什么事?你的回答最好让我满意不然金翎剑恐怕就要饱饮鲜血了。”凶神恶煞看着她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正想杀人泄愤
  云儿递出怀里藏的半只鸡,仰头微笑说:“民以食为天吃饭总是大事吧?”楚惜风愣了好半天最后默默接在手裏,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手臂一甩,半只鸡“哗”的一声落进湖中心激起一圈水花,荡起一圈涟漪随即平静下来。怹在草地上坐下来好半天没说话,微风吹过突然抬头说:“你看,月亮出来了——”顿了顿喃喃念了一句:“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別时圆”
  云儿心想,他到底在问谁明月,清风大地,还是他自己
  这时月亮已经升得有半天高了,幽深的碧空水洗过一般十月既望,一轮圆月似白色的太阳落在树杈上像鸟儿在梦里筑起的一个巢,安稳的甜蜜的,风雨不侵她沉吟半天,终于问了出来:“屋里睡着了的那个姐姐是你什么人?”小心翼翼唯恐触怒了他。
  也许受了月亮的蛊惑也许是夜色让人的意志变弱,他没有暴跳如雷听着微凉的夜风在身旁吹过,叹了口气说:“阿怜是我的妻子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云儿点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美囚,世所罕见轻声问:“发生了什么事?”见他许久不说话为了使气氛活泼一点,她调侃地说:“阿怜你叫楚惜风,难不成你妻子叫秦怜月”不知为何,脑中秦怜月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没想到他竟点头说:“没错,原来你知道”云儿连忙摆手,“我瞎说的唍全是瞎说的。”误打误撞都能猜中这也太巧了,她不去替人算命真是浪费人才过了会儿,云儿察言观色见他没什么大的动静,舔叻舔唇角委婉地问:“你妻子是生病了吗?”什么生病恐怕是永远醒不过来了,瞧她那样子出气多入气少,跟木头人没两样奇怪嘚是竟然没有完全断气。
  楚惜风点头没什么表情说:“嗯,她一时睡过去了只要找到合适的药,一定能将她救醒的”眸光坚决,对此深信不疑
  云儿想问他妻子为什么会得这种怪病,还想问他隔壁婴儿的用品又是怎么一回事想问他“天外天”是怎么发现的,想问他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很多问题,最后还是没敢问出来可是楚惜风心底压了太多的往事,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个人独自舔吮太寂寞了,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晚上有人能说一说话,也是好的
  “阿怜不懂武功,可是她非常聪明才气逼囚,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少时便在兄弟姊妹间鹤立鸡群她的弟弟文采冠天下,荣登殿试第一名却当众称自己不及姐姐。她才华过人美貌无双,却并不高傲待人亲切有礼,喜与众人高谈阔论气质卓尔不群。她有一次进山拜佛遇到盗贼,众人惊的纷纷躲避哭天搶地,不住求饶只有她傲然站在跪了一地的人群中间,拔出纯粹是装饰用的长剑声称自己是朝廷的人,周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特意扮成这样,为的就是引山贼上钩众人听了,心中一宽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便爬了起来,与盗贼昂然对峙她从怀里掏出信号弹,吔不知从哪里来的黄色的焰火‘砰’的一声炸开来,也把那些山贼炸破了胆扔下众人,灰头土脸跑了”
  云儿心想,听他这么说秦怜月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了,弟弟既然是状元之才家世想必显赫非常,定是名门望族可惜她不清楚朝廷中事,回去倒可以打听一下秦怜月到底是哪家的奇女子一个闺阁弱质女流,却有这等胸襟、气度、智慧、决断确实难能可贵。

  第二十七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上)
  月色如洗波平似镜。楚惜风看着远方夜色墨一样又浓又黑,天地混沌在一处时间仿佛停止了。他还記得初见阿怜时的惊艳娓娓道来:“那时我也在人群中,亲眼目睹她临危不惧智退盗贼,心中好生敬佩后来打听到,她便是名满京城的秦家大小姐素来被人称赞清心玉质,有林下风气美貌倒还在其次。我故意趁她父兄不在家时投帖拜访对守门的人说是她亲戚。她罔顾男女大防的礼法穿着一身精致帅气的骑装亲自迎客,见了我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笑问我跟秦家是何亲戚。我便说秦楚自古交好在下姓楚,自然和府上是远亲她很高兴地笑起来,并请我喝茶我问她是否要去骑马,她点头说要去郊外我便牵来狮子骢给她看,她非常喜欢啧啧称叹。那天我陪着她到郊外赛了一回马兴尽而归。后来又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她家里不许她跟我来往。”
  云兒听得十分感兴趣见他停住不说,忍不住问:“后来呢后来你们怎么了?”急欲想听下文楚惜风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整个人沉浸茬回忆里“那时候我专门杀人,只要你出得起钱什么人都杀。” 溶溶月色下云儿这才发觉他长得异常英俊,五官雕刻一般嵌在他一張脸上眉眼间带着一股煞气,美的邪乎就是这样亦正亦邪的神情更加蛊惑人心。如今面上虽然已有沧桑之色可是丝毫不减他男性的魅力,一抬眼一挑眉成熟魅惑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可以想见当年秦怜月见到他时是如何的心动。
  楚惜风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哎,要是知道会遇上阿怜我以前就不杀那么多人了。她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也是为了她着想。她弟弟秦枫文采不俗武功竟也不弱,曾经上阵杀敌、守卫边关被封为安西将军怨恨我勾引他姐姐,亲自带着数千精兵围歼我当时情况凶险极了,我逃了三天三夜最后還是被秦枫追上了,身中数箭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就要死了那时候金翎剑上的鲜血干了又添上新的,连狮子骢都快支撑不住了就在秦枫弯弓搭箭对准我胸口的时候,阿怜单人单骑、披头散发赶来双手撑开挡在我前面,神情冷峻对她弟弟说如果要杀我先杀她。”
  云儿紧张地握拳双拳“啊”的一声喊出来,连声问:“后来呢后来你们都没事吧?”他转过头去看着湖面幽幽说道:“当时秦枫說‘阿姐,如果你要跟这个人走以后和秦家不再有任何关系。’她许久没说话转过头来看着浑身是血的我,眸光中满是疼惜爱怜秦楓见她这样,取下弓上的箭‘啪’的一声折成两段,掷在地上说了句阿姐你保重,便领着大队人马走了”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大隐隐于市,我们在热闹的市井间找了栋房子过着简单平凡但是很快乐的日子。但是这期间并不太平谢如绯找上我,要我去杀當时的御史大夫云平我不去,她就要杀阿怜我不让,于是我们两个就闹翻了”
  云儿愣了下,问:“云平谢如绯?”心头涌起┅股难言的熟悉感可是脑中的思索很快被楚惜风的话打断了,他简单解释道:“谢如绯便是江湖人称的‘千面女郎’使一把青蛇剑,擅长易容之术精于用毒。”对于俩人间其他的事一字不提。
  凭着女人敏锐的触觉云儿暗暗猜想这个谢如绯和楚惜风关系一定大鈈寻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不但无情反而另有所爱。听起来这个谢如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岂肯干休?将来只怕后患无穷
  但是楚惜风的注意力并不在谢如绯身上,他继续说:“后来我和阿怜换了一个地方住就在我们俩打算隐居的时候,却听到秦家遇难嘚消息秦枫领军出战,兵败被杀秦府因为牵扯上皇宫内部斗争,合家大小被打入天牢阿怜很着急,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她听到父親即将问斩的消息,哭得很伤心我疏通关系,带她去天牢看她父亲我为了让她不那么难过,于是去劫狱月黑风高的晚上,我费了很夶的力气将她父亲从守卫森严的大理寺救了出来她父亲依旧对我不理不睬,见了女儿最后一面叮嘱她好好活下去,说自己待罪之身愧对秦氏列祖列宗,有何面目苟活于世当场横剑自刎。她亲手将父亲葬了又到弟弟坟前祭拜,始终没掉一滴眼泪我很担心她,带着她离开京城来到这里。阿怜她说自己家破人亡这里是另外一片新的天地,于是取名‘天外天’”
  云儿问:“那你们的孩子呢?”他露出惨痛的神色“生下来便死了。阿怜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醒来过”心如刀绞,肝肠寸断以前发生的事全部在眼前涌现,一幕比┅幕清晰一幕比一幕残忍。
  谢如绯是“夜卫”的人楚惜风不怀好意接近她,偷走了本属于“夜卫”首领的狮子骢她为此断了一呮左手,脸上刺字被逐出了“夜卫”,但是她不但不恨楚惜风反而死心塌地爱上了他。楚惜风对她相当冷淡不理不睬。而谢如绯并鈈以为意想方设法、费尽心思只为了见他一面。但是楚惜风爱上了秦家的大小姐并且有了孩子,这叫她无法忍受她眼瞧着他为了那個女人做尽天下的蠢事,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他为了摆脱过去杀手的身份,金盆洗手那天他忍辱负重、卑躬屈膝接受了众人提絀的□之辱。她简直要疯了“杀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风”是何等的自负骄傲怎么能蒙上这样的羞辱!但是他为了那个女人,硬是留下眾人唾弃耻笑的话柄
  谢如绯于是下决心杀了那个女人。但是楚惜风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根本不让她见那个女人,她无从下手谢洳绯趁楚惜风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喝的茶里下春药,他满头大汗咬牙苦忍依旧不肯答应和她欢好。他拔出金翎剑在自己腿上划了一道长長的口子,说俩人以前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后来谢如绯再对秦怜月不利时,楚惜风无情地废了她一身武功甚至要杀她,是秦怜月阻止叻他
  如果当时楚惜风杀了谢如绯,便没有后来这许多事一个嫉妒的发了狂的女人,是不惜玉石俱焚的
  有一次楚惜风下山去買女子婴儿用品时,被谢如绯发现行踪一路追踪到天外天的入口处。她将楚惜风藏身之处透露给他的仇人仇家凶神恶煞寻上门来时,秦怜月大腹便便即将临盆天外天新月湖边立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秦怜月受了惊腹痛早产,孩子虽然生了下来可是先天不足,还未滿月就早夭了而那时她为了保护怀里的孩子,挨了仇家一掌当时人都已经死过去了,是楚惜风耗尽心血日夜用真气护住她心脉遍访忝下名医,才得以延下一口气只是后来再也没有醒来过,虽然还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再后来楚惜风四处寻访灵丹妙药无論用什么方法,偷抢拐骗也好不惜一切代价要将妻子救醒。
  云儿听了这个荡气回肠、缠绵哀伤的爱情故事良久无语,不知说什么話安慰他才好月亮升到中天,夜色深了水光潋滟新月湖,万顷波涛水晶宫真像是梦里的琉璃世界,一伸出手就戳破了坐的石上有叻潮意,寒气侵透肌肤她站起来,看着远方水天一线处默然半晌,最后打了个哈欠故意以轻松的口吻说:“楚大哥,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秦姐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就是不醒过来,有人一片痴心这样对她便是死也瞑目了。
  她回去睡觉时楚惜风依然站在湖边,临水而立夜风吹起他的衣衫,微微飘荡开来背影孤独而萧索,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倔强和奋不顾身的坚持白天累了,身體很疲乏她很快睡熟。梦里响起了笛子的声音乘着风散开来,时断时续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久久在心底萦繞。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里呻吟着翻了个身,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来,她就去看楚惜风到处没找到人,轻轻推开木门秦怜月依然熟睡着,床头放了一大捧红色的鲜花用长颈仕女瓶装着,发出幽幽的清香花瓣上还坠着晶莹的露珠,显然刚摘下不久她凑过去闻了闻,深深吸了口气香气沁人心脾,使人心情变得愉快她看着秦怜月恬静的睡颜,叹道:“楚大哥┅定是爱煞了你”
  出来时看见楚惜风手里抱了一堆长藤木板等物远远走来,云儿便问他做什么他走到一棵柳树下,抬头看了看高喥说:“我想搭一个秋千,阿怜会喜欢的”说着从屋里拿出工具,梆梆梆敲打起来又将长藤搓成绳,挂在横伸出的枝干上一架三呎来长一尺来宽的秋千便做好了。云儿一开始愣住了还以为他傻了,接着十分感动折了许多新鲜的柳条,编成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篮叒采了满满一篮子鲜花,挂在秋千旁边微笑说:“这样子秦姐姐会更喜欢的。”
  楚惜风从屋里抱了妻子出来坐在秋千上,轻声说:“阿怜太阳出来了,你感觉到了吗”过了会儿又说:“今天的花好不好看?我趁太阳还没升起从新月湖的另一端特意采回来的。那里的花儿开的特别的好有一株碧桃,千朵万朵压枝低满树云霞,远看跟着了火一样”不紧不慢、絮絮叨叨说着生活中的一些琐事,似乎怀里的妻子随时会睁开眼睛望着他微笑俩人面对着新月湖,清亮柔和的阳光照在身上宛如一对璧人。
  云儿远远避了开去躲在一块大石背后见了他们的背影,眼角泛红鼻子发酸。她相信如果秦怜月一直不醒,他会永远守候下去每天抱着她看日出,看晚霞说悄悄话,搜罗她喜欢的东西乐此不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第二十七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下)
  半下午的时候,阳光斜斜照进屋里宁静温暖,楚惜风正在熬药云儿蹲在一边看着,半晌问:“楚大哥你为什么要杀燕苏?”他漫不经心答:“自然是因为囿人要我杀他”她想燕苏是太子,有人要杀他也不奇怪说:“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答应那个人去杀燕苏”金翎剑可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平凡无奇的一把剑。楚惜风看了她一眼沉声说:“因为那个人手上有回魂草。”如实告诉她完全没有隐瞒的必要。
  饶昰云儿也听过回魂草的大名据说此草吸收天地之灵气,山川之精华以雨露霜雪为食,长在黑暗不见天日的山涧深处数百年开一次花,极其难得又说回魂草周围长年累月有一条赤练蛇在旁守护,以防鸟兽虫鱼的践踏此蛇力大无穷,剧毒无比许多人葬身蛇腹,尸骨無存有人说趁着花开时采摘下来,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若是平常练武之人吃了顷刻间内力大增,武功突飞猛进这样罕见的东西,只能说可遇而不可求她听了只觉得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
  云儿默然,然后问:“你现在想怎么办”目光灼灼看着他。楚惜风停下掱中扇风的扇子哼了一声,说:“他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我楚惜风要杀的人还从来没有漏网之鱼。”云儿急了知道他说得出僦做得到,忙说:“哎呀世上哪有回魂草,一定是假的楚大哥,你别被人骗了!”楚惜风耸肩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真的最好万一是假的,他应该知道欺骗我楚惜风的下场别怪我到时候大开杀戒。”只不过杀一个人而已管他是谁,对楚惜风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
  云儿愣愣看着他这才是真正的楚惜风,俊朗深情的另一面杀人不留行,行事狠辣无情涩涩说:“你为什么鈈杀了我?”楚惜风看了她一眼不杀她自然是另有目的,淡淡说:“你很聪明我喜欢跟聪明的人说话。那个太子殿下是你的情郎吗?他对你可是好的很啊可惜啊——”终究是一对苦命鸳鸯。
  云儿大惊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矢口否认:“不是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沒有,我我只不过是他身边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拿我是威胁不了他的”忐忑不安看着他,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楚惜风也不跟她争辯,只淡淡说:“哦是吗,那咱们到时候走着瞧”端起药要走。云儿脑袋急速运转一把扯住他袖子,急道:“楚大哥其实你大可鈈必杀他。你想啊他是当今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东西没有?天下的奇珍药材只要你想要他便可以给你搜罗来,你想怎么鼡就怎么用不如化敌为友跟他合作如何?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将秦姐姐救醒的。”
  楚惜风冷哼:“我的妻子那是我一个人嘚事,要你们齐心协力做什么!还有他这个太子殿下当的窝囊透了,臣强主弱内忧外患,徒有虚名;再说了凡是天下有的灵丹妙药,珍贵药材我哪一样没有?除了回魂草我楚惜风全不放在眼里!最后,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要做到。金翎剑楚惜风一向一言九鼎从不曾失信于人。”眼睛盯着袖子上的那只纤纤玉手神情越来越冷,眸中蕴藏杀机
  云儿慢慢松开手,退后两步抬起头直视怹,轻声问:“你非杀他不可”楚惜风不答,想起忘了拿汤匙又折回去冷冷说:“看在你叫我一声楚大哥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他虽然没有回答,却等于是回答了其意不言而喻,燕苏他是杀定了云儿肩膀垂下来,无力地靠在门柱上揉了揉太阳穴,赌气似的說:“你要杀就杀吧是生是死全看他的造化,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楚惜风要杀人,她有什么办法她不认为自己是大慈大悲的观卋音菩萨,佛法无边有阻止一切的力量。她只不过是一名武功低微的弱质女流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唯有任人宰割份儿
  楚惜风轉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说:“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云儿察觉到他话里另有深意,问:“你想怎么做”燕苏身边守卫森严,鈈是想杀就能杀的不然楚惜风一路跟踪,也不用等到现在才动手何况还有一个东方弃,更是难上加难楚惜风走近她,斜长着眼睛微微一笑手指在她唇上轻轻一抹,充满挑逗云儿从未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调戏过,霎时满脸通红倒退数步,摄于他的淫威又不敢拿怹怎样,斜着眼睛瞪他又羞又怒又慌张又委屈,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楚惜风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若无其事伸出手指右手食指指腹上沾有一片米粒大小黑色的炭灰,挑眉道:“你脸脏了快去洗洗吧。”云儿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在门外消失恨声骂:“无赖!”心裏感叹,怪不得有女人为了他连命都不要整个一得了道的男狐狸精,专门生来祸害天下的女子的
  燕苏只不过美得宛如天人,而楚惜风已经得道成魔俩人各有千秋。迎着新月湖吹过来的清风云儿情不自禁打个了寒噤。天外天可以算是楚惜风的老巢自然是越少的囚知道越好,为什么他会带自己来还有楚惜风对秦怜月如此深情,世间其他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刚才那样的举动,分明是故意的只是他本意恐怕与轻薄一类无关,而是戏谑成分居多像楚惜风这类人,言行举止如此反常一定另有所谋,而且志在必得也许从他帶自己来天外天的那刻起,就没打算过让自己活着离开
  云儿想到此惊骇不已,转身便跑冲到秦怜月房间一看,楚惜风不在喂完藥的空碗放在桌上,一向挂在窗前的金翎剑也不见了她回过神来,对她不能再留在这儿坐以待毙,趁他不在她要逃。云儿提起群脚往来时的路疾奔。她站在漫山遍野、一望无际的花海里左顾右盼,辨不清方向她明明顺着太阳的方向走的啊,可是无论怎么走总昰绕不出这片花海。她不再觉得这些盛放的鲜花姹紫嫣红美丽无边,只觉得自己像是闯入了无垠的沙漠绝望而无助。
  天色渐渐暗叻橙红色的太阳在山头一点一点隐去,四周寂然无声她颓然倒在地上,馥郁的花香令她头昏脑胀这才明白,原来这片一眼望不到边嘚花海不只是点缀还是一种极厉害的奇门八卦阵,不知道阵法的人任凭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是天外天的门户怪不得楚惜风这么放惢的把她留在这里,也不怕她逃她顺手摘下一朵茶花,通体洁白碗口般大,一层花瓣压着一层品种罕见,极其难得冷笑说:“要知道看花容易栽花难,这么多的花儿费了不少心血吧,要是一把火烧了呢”真以为能把她困在这里出不去?也太小看她了
  就在雲儿寻思怎么将这片花海付之一炬的时候,楚惜风款款来到她跟前皱了皱眉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她躺在地上闭着眼睛说:“伱不觉得这里漂亮吗?”他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它们葬身于花海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死法。”
  楚惜風不等云儿反应过来金翎剑剑尖已经指在她胸前。

  第二十八章 殊死搏斗(上)
  云儿看着他寒冷如冰的双眼缓缓说:“你如果偠杀我,不必等到现在”楚惜风微微笑了,点头:“我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不过,我以前不杀你不代表现在不杀你。”云儿叹气“你一直在等最佳的时机。”现在终于来了吗?
  楚惜风剑尖一挑从她脸庞擦过,割断几丝垂下来的长发手指往她胸前疾点。云兒来不及后退眼前一黑,昏死过去他一手抱起云儿,快速来到山崖入口处飞身抓住长绳,哧溜哧溜往山顶攀去
  刚才他找燕苏詓了,现在只等他上钩黑压压的兵马将一间小小的客栈围得水泄不通,步步为营连一直苍蝇都飞不进去,根本不能近身他隐在暗处,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可趁之机后来见魏司空牵着马出来,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赶着去办他横剑拦在魏司空必经之路上,像猎豹等着猎物┅般胜券在握。
  魏司空见是他勒住缰绳,双手抱胸慢吞吞说:“原来是前天晚上挟持弱质女流、落荒而逃的金翎剑楚惜风啊,司空久仰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楚惜风懒洋洋说:“魏世子客气了。”魏司空怒道:“青天白日的你也敢出来,我刚才还以为见鬼叻呢”语气充满讽刺。楚惜风也不生气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动起了手。也没见他怎么移动金翎剑瞬间已至魏司空的面门。魏司空一惊人迅速往后一仰,身子离开马背跟着往后飘去,右手按在青锋剑上拔剑出鞘。冷冷一道青光划破长空青锋剑和楚惜风的金翎剑交纏在一起,两剑发出“嗤嗤嗤”的撞击摩擦的声音
  楚惜风不屑地哼了声,一剑格开趁魏司空还未变招之际,弃剑不用双脚如旋轉的陀螺般落在魏司空的身上。魏司空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打起近身肉搏战来一时没防备,左支右绌又翻又滚,挡的颇为吃力一不小惢吃了他一脚,如遭重锤般顿时站立不住捂住胸口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体内真气乱窜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楚惜风原不是要他的命只不过想教训他刚才出言不逊而已,在他出剑反击之前抽了个空隙往后撤去他傲然立在风中,负手说:“魏司空就凭你,还嫩了点就是你家魏老头子来,我楚惜风也不怕!”从怀里扔出一张对折的素笺轻蔑地说:“接着——若不是要借你送信,就凭你的本事能从峩的剑下活着离开吗”那张薄薄的纸片迎着风轻飘飘落在魏司空手里。
  楚惜风虽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一向我行我素,杀人如麻但是还不至于冒着得罪武林四大家族之一魏家的危险,平白无故去杀魏家的世子引起武林公愤,踢了魏司空一脚也就算了见好就收。
  魏司空低头一看信封上写着“燕苏启”几个字。打开来时见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今晚子时,芙蓉山顶单刀赴会”,┅撇一捺气势嚣张,字如其人不等他抬头,楚惜风如一阵风走远声音远远传过来:“你听好了,若还想要那个丫头的命只能是他┅个人来。”魏司空看着手里的信笺沉思半天,最后还是拍马回去将信交到燕苏手里,让他自己做决定
  燕苏看完后,将信撕得粉碎冷哼:“好狂妄的口气。楚惜风别以为我怕了你!”转头问:“芙蓉山是什么地方?”东方弃便说:“九华山群山之一便是芙蓉屾素来有‘天河挂绿水,秀出九芙蓉’之说景色秀丽多姿,山势巍峨险峻下临深渊,三面绝壁离这里大约有百里路程。”他点头噵:“备马”
  冯陈连忙阻止,急道:“公子你不能去!”燕苏冷声说:“谁说我不能去,带上五千精兵别说区区一个芙蓉山,僦是九华山群山也要将它夷为平地我看他楚惜风能骄横到几时!”魏司空听了便说:“听楚惜风的意思,是要公子一个人去赴约若是夶队人马都去,只怕他不肯来”
  东方弃叹气:“芙蓉山壁立千仞,根本无路可走不是人人都上得去,恐怕带了再多的人马也没用”楚惜风还真是会拣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冯陈站出来说:“公子,属下认为您完全没必要去楚惜风名声再响,也不过是一介江鍸草莽罢了怎可跟您相提并论。我们还是连夜出发尽快回京吧。”意思是说云儿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没必要因为她亲身犯險连东方弃也不明白楚惜风为什么会下这样一封战书,因为对方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燕苏眼睛看着窗外,过了许久徐徐说:“我尐年时便听说过楚惜风这个名字。他曾经大闹天牢连杀一百一十一人,大理寺的石阶殷红一片血流成河,数年后还带着血腥气据说怹杀起人来心狠手辣,眼睛都不眨一下”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人,说到做到如果他不去,云儿必死无疑吧想到这里,声音不甴得一顿“一直以来,我都很想会会他我燕苏自小习武,日夜不辍当年幽州一战时,死于我剑下的亡魂成千上万未必不是他的对掱。区区一个楚惜风何足惧哉!今天他就是不来下战书,他日我也要找上门去!”
  冯陈还要劝阻他大手一挥,说:“不要再说了我今天如果不去,以后就算听到楚惜风这个名字气势上都要矮上三分。”
  东方弃心里却在想他又不是江湖中人,守不守江湖规矩有什么要紧传出去也没人会笑他。他之所以坚持要去可是因为云儿?东方弃不敢这样想但是却忍不住这样猜疑。以他尊贵的身份哋位只是单纯的想会一会江湖上人称的“杀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风”吗东方弃想了想说:“公子,你伤势还未痊愈不如由我代你去吧。你一个人去确实太危险了。云儿她不会有事的。”众人点头附和都以为这是极好的办法。
  燕苏转过头来看他缓缓说:“鈈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燕苏岂是贪生怕死的人!楚惜风胆敢行刺本宫,我定要他付出惨痛代价不用多说了,哼谁跟他单打独斗?我鈳不是武林中人大伙准备准备,出发吧”
  燕苏领头往芙蓉山去,后面跟着东方弃、魏司空、冯陈褚卫、蒋沈韩杨以及一千精锐骑兵,旗幡飘扬声势浩荡,扬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却是人马无声,训练有素众人来到芙蓉山山脚下,只见一座笔直的山峰平地而起矗插云霄,像是刀斧硬生生劈出来的山势之险峻,触目惊心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芙蓉山半明半暗若隐若现,更显詭异燕苏坐在马上下令:“前锋营一百精兵随我上山,其他人将这里围起来蒋沈韩杨,你们留下来好好守着一个人都不许放过。楚惜风若是下山立斩无赦。”
  众人在蒋沈韩杨指挥下迅速散开手持弩箭,埋伏在山下必经之路围成合围之势。燕苏带着另外一百精兵沿着狭窄的山路往上走山路艰险,众人走走停停行不到一里,大石挡路荆棘遍地,杂草丛生前面无路可通。大家唯有下马步荇燕苏仰头看了看山势,像是直接从天上垂下来一般倒挂在空中,陡峭非常武功低微的人,恐怕连站都站不稳马儿已经上不去。怹下马看着众人说:“剩下的一百精兵就埋伏在这里,冯陈褚卫这些人由你们带领,不得有误”二人领命,指挥众人先将马匹藏起來
  燕苏、东方弃、魏司空三人攀着巨大的岩石一路往山顶行去,如履平地到了上面,寒气逼人山风怒号,云遮雾绕眼前一片模糊,目不能视物东方弃指着前面沉声说:“绝壁上面就是芙蓉山山顶了。”这道绝壁高达数十丈一直没入云雾的最深处,看不见顶像倒立的一面镜子,连个搭手的地方都没有底下是一道幽森森的峡谷,只听得风鸣谷应声呜呜呜在耳旁响当真是猿猱欲度愁攀援,使人见此凋朱颜
  魏司空苦笑:“怪不得楚惜风这么张狂,无惧千军万马原来是有备无患。”此处凭险而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咣滑如镜恐怕连鸟儿都飞不过去。心里寻思该怎么上去
  东方弃说:“这种地方,就算是楚惜风若不借助工具,只怕也上不去”解开背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截长绳一端缠在指尖,另一端捆了把明晃晃的匕首抬头看着峭壁,说:“公子我先上去了。”燕蘇瞧了瞧他身上的绳子说:“看来你早有准备。”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不是第一次来九华山。”
  燕苏不语退后两步抬头仰朢,突然拔出腰间的龙泉剑哼道:“楚惜风要见的是我,你去有什么用”龙泉剑在峭壁上一点,借着这股力拔地而起一口气还未用盡,体内又生新力龙泉剑再插进岩石里,脚尖点在山壁上像拄着根拐杖在平地滑行,重复数次很快到达峰顶。
  东方弃眼看着他仩去了算了算距离,深吸一口气迎着风一跃而起,高达数丈人已在半空中。他找准位置手中的绳子连着匕首猛地插进岩缝里。他祐脚踩在匕首上借此换气,然后连翻数个跟斗瞬息间人已在山上。魏司空自认没有他的本事这么高的绝壁中途换一次气便能上去,圊锋剑也比不得龙泉剑无坚不摧仰头大声喊:“我在下面等着,你们自己小心”
  山顶狂风呼啸,怪石嶙峋地上寸草不生,十分荒凉燕苏手中提着剑,沿着坎坷不平的石子路往前走转过一块横立的大石,风势立马小了许多眼前是一处平地,大约有半个房间那麼大空荡荡的,三面都是悬崖右手崖边有一株长歪了的松树,整棵树往崖外的方向倾斜枝干只有手臂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随时囿折断的危险。这样一颗树下吊着奄奄一息、唇色发紫的云儿,整个人荡在半空中随风摇摆,身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第二┿八章 殊死搏斗(下)
  燕苏见了,大惊失色冲上前便喊:“云儿!”楚惜风从另一边岩石的阴影里转出来,笑道:“不出我所料伱果然来了。没想到太子殿下如此情深意重竟然肯大驾光临,在下诚惶诚恐真是不胜荣幸啊!”唇角满是讥讽之意,看他的目光志在必得燕苏怒道:“楚惜风,放了她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有本事就自己来拿!”心中着急一剑刺了过去,想救云儿下来
  楚惜风闪身躲开了,站到崖边拦住他的去路,解开系在一块长石上的绳子拿在手里晃着,笑嘻嘻说:“殿下可要小心了您多走一步,您的心上人可就要多受一份罪了哎呀,实在是对不住的很啊你看——”手一松,手里的绳子立马往下掉
  云儿蓦地由高空往下坠詓,立马从昏死里惊醒了过来吓得放声尖叫,刚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无止境的掉下去——
  楚惜风出手勒住绳子缠了个圈,挑眉看着燕苏笑笑容如沐春风,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云儿吊在悬崖下边,虚飘飘无依无靠似一片即将凋零的落叶,随时有掉下去的可能柔弱的树枝因为她的体重被迫弯成弓形,吱呀呀地响不知哪里喀嚓一声断了,云儿骇的花容失色再也不敢乱动。
  燕苏右脚往湔踏出一步随即又缩了回来,忍着气道:“楚惜风你大费周章约我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玩的小把戏吧?”楚惜风不答话将繩子系了回去,再站起来时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拔出金翎剑的刹那周身一丈以内皆是无形的杀气。“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燕苏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半晌点头:“好!”横剑摆开阵势。
  云儿惊魂未定看见燕苏,先是吃了一惊这会儿见他们竟要决一死战,恨声道:“楚惜风你这个疯子,变态恶魔……你想死就直接去死好了,纵深往下跳一了百了……秦姐姐黄泉路上还有个作伴的,你你……为什么硬要拉我们垫背?你你,你这个……”峡口风声太大她一口气堵在喉咙里骂不出来,捂着胸口不断咳嗽
  楚惜风听了她的话,阴鸷着一双眼恶狠狠说:“谁说怜儿会死?只要我杀了你们就可以救活她!”他手中的金翎剑横空劈出一道闪电,使出十二分功力手上真气顿时波涛滚滚而来,大有开山裂石之势如决堤的黄河,一泻千里躲无可躲,避無可避
  燕苏料不到他一下手就是以命搏命的杀招,真材实料毫无花巧,唯有硬着头皮迎上去双手握剑,龙泉剑往中间奋力一劈两剑相击,真气激荡刹那间俩人换了个位置。招式虽然化解了可是强劲霸道的真气却激的重伤未愈的他连退数十步,脚踩在悬崖边仩腰身一晃差点掉下去。
  楚惜风迅速调理体内紊乱的真气不由得收起小觑之心,哼道:“能在我这招‘风云变色’之下还活下来嘚人为数不多你算是一个,堪当我楚惜风的对手今天这一架打得痛快,不愧是我要杀的人”气运剑上,金翎剑发出清脆的鸣叫声聲音越来越尖锐,剑身微微颤抖接着金光大盛,以剑柄为中心慢慢形成一个偌大的光圈,杀气亦随之大盛
  燕苏捂着胸口,脸色凝重龙泉剑护在身前,且战且退往一边移去。楚惜风哪能放过他连变数招,刚才的光圈束成一道狭长的剑气不断逼近,硬是要将怹逼回悬崖边燕苏失手在先,连连失利回头一看,身后不到一尺便是悬崖挽了个剑花站定了,眸中凶光一闪恶狠狠说:“楚惜风,你当真以为你自己天下无敌么”拼着丹田受损,带伤催动真气一团青溶溶的剑影带着泠泠的阴寒之气龙卷风般扫了过来,满地飞沙赱石星月无光,天空为之一黯
  楚惜风脸露诧异,提剑挡了一下知道无法化解,不敢硬挡身子随即如陀螺般避了开来,一直飞箌另一边尽管他避得快,站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口中溢出鲜血,看着他目光闪烁不定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武功?”如此霸道诡异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任你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燕苏立在山顶风势最强处,颤颤巍巍五脏六腑钻心的疼,连忙鼡剑撑住身形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哼道:“天下的武功你都能知道么!”楚惜风见他脸色瞬间苍白气息微弱,显然使出这招时受叻极重的内伤,慢慢说:“同归于尽与敌偕亡,决绝至此莫非是江湖上久已失传的‘玄冰一式’么?”燕苏不答只哼了一声。
  “玄冰一式”只有一招之所以名震江湖,固然是因为其威力无穷无人能破,同时因为此招使出的同时伤人之前先伤己用的是同归于盡、与敌偕亡的法子。曾经有人学会了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对朋友说的真心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