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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云珏先察觉众人目光,抬起眼来,仿佛意识到什么,于是真诚的解释:“我有在听。”

  信我,虽然我好像在玩,但是我有在听。

  尹叙的不动声色的扫过二人,却是简单的扫过云珏,然后着重的落在赵程谨身上。

  然这厮也稳得很,脸上一丝异样都无。

  尹叙心里略略有数,继续往下说――

  正因三类主要型的藩镇实力悬殊过大,作用亦不同,新君登位后,决定先将南方整合。

  “噗嗤――咳咳咳咳……”方才已觉得尴尬的罗开元正打算喝口水镇定一下,然后就被尹叙这番话激得呛到。

  不愧是相爷之子,真是敢说。Hela

  看着这面白清秀的郎君咳得脸色涨红,云珏颇为同情的将盛了茶水的提壶推过去:“再喝些润润吧。”

  冯筠主动接过提壶为罗开元添茶,虽表现的不像他这般激动,但心中亦是不平静的。

  同为盘踞一方的藩镇实力,圣人都知道要先从软柿子捏。

  南方富庶,但扛战实力不敌北方,又受流寇滋扰,正是收归手中的好时候!

  而尹叙此言,便是当着云赵二人之面挑明圣人有削藩收权之意。

  等到圣人一一收拢零散在外的势力时,不会将目光对准这颇具威胁的两大势力?

  皇权大势,终究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安稳。

  难怪尹叙当日会说云珏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人。

  因她姐弟二人来长安,或许本就是一个阴谋!

  这一刻,冯筠第一次感觉到了多年来寒窗苦读埋头书本的无力感。

  即便熟读经义,出口成章,博得才名,不过是为一朝赴考场,对着试题就事论事。

  真正面临事实,甚至这事情还与身边的人息息相关时,个中滋味绝对与对着试卷答题不同。

  尹叙生于高门,父亲亦是当朝高官,想要知道什么事,自是比他们这些人更轻松简单。

  单看他阐述此事时侃侃而谈之态,怕是早已了然于心。

  此前,尹叙对云珏的追求之意不为所动,如今眼见着暧昧起来,却又像是若即若离之态,难道是知道了此事中的什么机要,所以故意吊着云珏,想从她入手来瓦解云赵两氏?

  另一方面,圣人顺水推舟钦点云珏和赵程谨来参与此事,又是为了什么?

  还是想从他俩对此事的态度作出试探?

  唇亡齿寒,若要阻挠新君势力壮大,难免要暗中出手。

  冯筠不由在脑中做判断题。

  尹叙这样直言不讳,完全不在意这两人还在场,是否也是一个试探?

  当日她帮助在国子监做的那件事,明面上是帮了自己,但更深一层,未尝不是在帮助新君。

  倘若她们云氏要阻挠新君壮大势力,不说阻挠,便是袖手旁观都足够。

  冯筠的思绪载着所有的怀疑,凝聚在一个人身上――赵程谨。

  怎么看都是他的问题更大。

  “嗷呜呜――”一声惊呼起,罗开元从座中弹射而起,呛到的脸颊红晕未消,又被烫的表情乱飞,一边用袖子打掉水滴一边捏着衣摆裤腿儿狂抖。

  “冯兄……你、你做什么啊!”

  冯筠脑中思虑万千,却也只是眼前斟一杯茶的功夫,但他终究失了神,茶水满到溢了出来,眨眼之间便滚出桌沿。

  可怜的罗开元,圆领袍和裤腿儿都湿了一大片,烫得不轻。

  冯筠惊愕起身,连连道歉。

  好嘛,刚开始谈正事,又乱了套。

  尹叙当即唤来三勤,让他带罗开元去换衣袍顺带上药,烫伤可大可小,须得及时处理。

  除云珏外的三位娘子一面思索着尹叙刚才的话中深意,思考着赵程谨和云珏出现在这个局里的尴尬,一面被罗开元的咋呼岔开思绪,三人表情各异。

  •   “冯生。”走出博士厅后,冯筠一人走到前面,尹叙追了过来,淡声叫住他。

      冯生的背影略显佝颓,不似平日那般精神明朗,沉默停步。

      “尹兄还有何指教?”他声音黯哑,挤满疲惫。

      尹叙轻轻叹息,低声道:“何不再等等,静观其变?”

      冯筠无力的笑了笑,肩膀轻耸,声音微哑:“不必了,对我来说,结果都是一样。”

      眼看冯筠走远,尹叙又想起什么,再次跟了上去。

      冯筠自国子监出来,一路疾步,却并不是回家方向,而是朝着城西处一家药铺走。

      刚才一场乱斗,他身上挂了彩,不能就这样回去。

      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街边停着的一辆马车内,少女素手一指:“就是他。切记轻轻擦过即可,不许伤他。”

      驾车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锁定目标后,他信心满满道:“女郎放心,末将稳得很!”

      冯筠急于处理伤势赶紧回家,眼里只看到药铺,脚下步子忽然加快,不想身后驶来一辆马车,车夫慌乱大吼:“让开!快让开——”

      冯筠闪避很快,但还是险险擦过马车侧壁,向后踉跄两步,跌坐在地。

      马车停下,车夫还没下车,一个纤细娇影先钻了出来。

      她稳稳落地,径直奔向冯筠,讶然自语:“呀,怎么撞到人了!呀!怎么是冯家郎君!”

      少女冲到面前,卷来一阵淡淡的清香,看清她容貌时,冯筠愣了一下。

      不等冯筠开口,云珏已先红了眼眶:“冯郎君你没事吧?郎君命奴婢来瞧瞧你的伤,若他晓得奴婢不慎撞到你,一定会打死奴婢的!”

      冯筠眼角轻轻抽了一下,疑色内敛:“你……”

      跟上来的车夫帮着云珏把他扶了起来,云珏泪眼婆娑,可怜兮兮道:“奴婢是尹家家奴,奉三郎之命来瞧瞧冯郎君的伤势。帮冯郎君打点好回府后的事情。”

      说着,云珏指了指冯筠身上:“听闻冯夫人慈祥爱子,若叫她瞧见你这样回去,恐怕不好交代吧?时辰不早了,郎君不妨先上马车,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云珏句句戳人心,冯筠眼中的疑色亦覆上忧色。

      最终,他上了马车,又在云珏的催促下道出住处,马车一路奔向冯宅。

      冯筠今日回来晚了,冯母满心担忧,就在光线昏暗的门口站着。

      冯筠一出马车就瞧见了,连忙下车迎上去:“母亲,你怎么站在外面……”

      冯母却是瞧见了他身上的不妥,脸色骤变:“你与人打架了不成?怎得……”

      “冯夫人。”云珏迎上来,越过冯筠握住冯母的手,温声软语的宽慰:“夫人莫要担心,大夫已经瞧过,没有大碍,若冯郎君日后真有什么不适,我们定会负责到底的!”

      冯母被少女的热情冲的一愣,“你、你是……”

      这段戏,云珏已默默演练数十遍,她不慌不忙露出歉疚又友好的微笑:“冯夫人,我是……”

      “这是与儿同在国子监读书的同窗,镇远将军府的云娘子。”

      云珏满腹戏词卡在喉咙里,脑子里慢悠悠转出一个疑惑音——

      大意了,冯筠认得她!

      云珏头回切身体会到赵程谨形容她倾慕尹叙的那个词——人尽皆知。

      她反应也快,立刻配合:“是,同窗。女学开得晚,所以还该唤一声冯师兄才是。”

      冯家清苦,在长安买不起宅子,只能在贫民聚集之地租一方一眼看遍的小院子。

      冯筠很少会和母亲说学中之事,偶尔提及,也多是学业上的事。
      冯母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的儿子在学中忙于学业,本也不会有别的事可讲。

      眼下将军府的千金找上门,生的娇俏美艳,还自称儿子同窗师妹,冯母怎会不惊讶?

      惊讶之余,又有微微的期待。
      这姑娘生的漂亮讨喜,也不知儿子对她是什么想法。

      冯母:“你们……”

      戏,它可以改,也是可以接的。

      云珏虽被迫“换了身份”,但原本的戏稿还能用。

      不等冯母开口,她已露出愧疚的神色,道出自己贸然登门的“原委”——

      她刚到长安,受圣人安排入学后便一直忙碌,始终未能逛逛这长安城。
      今日得闲,本欲散学后约上二三好友出游,不想好友临时有事,爽了她的约。

      她一时恼火,又不想回府,便让车夫随处乱转。
      没想马儿忽然受惊竟撞上了路上的冯生,又让他撞到了路边的摊位。
      摊贩是个急性子,便与他推搡起来,还动了手。

      她赔偿了摊贩,带冯生瞧了大夫,这才回来晚了。
      说到底,这都是她的错。害冯母担心,罪过罪过。

      云珏一通胡扯说的圆溜儿,又道:“对了,我车上有好些人参鹿茸,还有一只大熊掌呢!”

      说风就是雨,云珏直接让人去搬。

      冯母大受震撼,连忙拒绝。

      听到儿子被车擦到,她的确狠狠担心了一把。

      但冯生已经好端端回来,加之这小娘子不仅赔偿损失,给冯生请了大夫,还一再表示会负责到底,再要她的东西,便有讹诈之嫌了。

      “使不得,使不得!你也是无心的,我儿没事便好,那些贵重东西便不必了!”

      “要的要的!”云珏劝道:“大夫说伤病得养,冯师兄才学出众,若因外伤损了精神导致学业不振,我便是拿出全副身家也赔不起呀!”

      “母亲。”云珏话音刚落,冯筠开口了。

      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是对着母亲的温柔耐心:“收下吧。”

      “你这孩子!”冯母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你……”

      “收下吧!”云珏打蛇随棍上,直接抱住冯母的手臂晃了一下。

      明明是上门赔罪的戏码,活生生被她演成了膝下撒娇。

      冯母根本受不住甜甜的小姑娘软软的央求,还是被要求收礼物,就连冯筠都多看了云珏一眼。  

      但他的态度明确多了,说:“我已没事了,云娘子慷慨,冯某在此谢过。”

      “不谢不谢!”云珏摆摆小手:“是我撞了你,赔偿理所应当,谢什么!”

      说完,她又扶着冯母去介绍那些补物,告诉她哪个要怎么做。

      这些都是要入冯筠的口的,冯母自是认真记下,末了才一拍脑门,转身去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

      “云娘子送我儿回来,可有用饭?家里只有些粗陋饭食,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些吧?”

      云珏没开口,冯筠抢先道:“母亲,时辰已晚,云娘子出来这么久,府中会担心的。”

      话是对着母亲说的,态度却是给云珏看的——天晚了,赶紧走吧。

      冯母一听,忙道:“说的也是,云娘子,你……”

      云珏说:“还是冯师兄想得周到,冯夫人,我明日再来看你。”

      冯筠眉眼微动,见云珏已与母亲道别,当即道:“我送云娘子出去。”

      车夫已将马车停在路口,冯筠与云珏一道走了出来。

      云珏笑着摆手:“冯师兄不必送了,回去陪老夫人吧,不过你可别说漏嘴了。”

      冯筠竟别开眼笑了一声,语含打趣:“说漏嘴会怎样?被尹三郎打死吗?”

      云珏眼睛倏地睁大看向冯筠。
      都会玩笑了,心里或许已好受些了吧?

      其实她不担心冯筠说漏嘴,他是孝子,这时候定会以母亲的感受为先而配合她。

      但有件事她必须先解释一下——

      “方才我不是有意骗你的,而且,今日的事并非尹叙挑起,他不知情的。”

      冯筠眯了眯眼,神色中暗添审视,并未回应。

      云珏又摇头:“罢了,今日你有情绪,恐怕听什么话都容易变味儿,还是先好好歇息一晚。放心,明日谁敢为难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冯筠没忍住又笑一声,云珏看来,或许是在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我走啦!”云珏冲他挥挥手,轻提裙摆奔向自家马车。

      她今日也回晚了,保不齐赵程谨那厮会不给她留饭。

      冯筠目送将军府的马车离开,正欲回身进屋与母亲说话,忽然瞥见街口有另外一辆马车驶离。

      他眼神一动,追了几步。

      云珏回府后,竟吃上了热乎的饭菜。

      赵程谨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就坐在她对面死亡凝视,委实影响胃口。

      云珏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对了,借你手下两个人帮我打听点事情。”

      彩英和流芳全神贯注高度警惕,就怕这两位主儿一言不合又闹起来。

      可他们等了半晌,并未等来赵程谨发怒。

      他只是一言不发盯了她会儿,便道:“做什么?”

      云珏:“我想打听点事情。”

      赵程谨神色复杂的打量她一阵,站起身来。

      云珏端起碗筷,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事吗?

      赵程谨似酝酿许久才冷冰冰道:“下次晚归也不必回来,找个乞丐窝将就一晚便是。”

      说完,他拂袖而去,留下大松一口气的流芳与彩英口诵佛偈,心怀感恩。

      云珏说到做到,第二日散学后,她又来到冯家,这次还带了个大夫来。

      其实冯筠的伤都是皮外伤,歇两日就好了,但她还是当着冯母的面让大夫下了诊断。

      事实证明,在得到明确结果后,冯母彻底松了口气。

      冯母是寡母,儿子就是她的命,可面对云珏时,她却反过来宽慰云珏,让她莫再带东西请大夫,言辞里还有些感激之意。

      冯筠难免动容,再看云珏时,目光不由得生了些变化。

      冯母说什么都要留云珏吃饭,竟然连过年时没舍得吃完的风干腌肉都拿了出来。

      云珏起先还没表态,直到冯筠也开口挽留,她才笑眯眯应下。

      冯母眼中喜色更浓,让冯筠好好招待她。

      “云娘子……”冯筠看了看老母,不由压低声音:“介不介意借一步说话?”

      云珏爽快点头:“好呀。”

      时下虽兴女学,对女子的束缚较前朝宽松许多,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始终不妥。

      冯筠把云珏请到了外面说话。

      今日,冯筠照常入学。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在崔祭酒有意平息的态度下,昨日之事并未再掀风波。

      但对他来说,却又是新一轮的困境。

      “国子监一事本与云娘子无关,为安家母之心,云娘子已做了许多,这个人情冯某铭记于心,但此后……请不必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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