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市十中宿舍咋样?有书桌不?柜子?再不济来个基本的空调吧md夏天能散热就好,求求了

有人说,我没有解决题主的问题,那我补几点:

第一,医院的照顾问题,家属需要做的最重要的,并不是照顾产妇。

在我住的医院里,产后护士半小时查一次房,检查孕产妇的情况,看伤口,调整药,降血压,量体温,一天两次清洗伤口,查婴儿的情况,教乳房按摩手法,看有没有下奶。有情况床头铃按一下马上有人来看你。产前每一个小时都会有人来看你情况。

家属做什么呢?缴费,签字,办手续,买一些需要的物品,倒个水,顶多上厕所扶一下。而且一天只有两个小时允许家属探望,其他时候只允许有一个人陪着,而这一个每当查房就会被赶出去。

正常顺产产后几个小时就被喊起来去小便了,不去?等着插尿管吧。24小时候出院,回家后需要注意的就是别着凉,护理侧切或撕裂伤口,直接把碘伏到手上抹私处然后擦干。

剖腹产产后医院护理同上,三天内就要求下床活动,不允许一直躺在床上。没有意外情况五天左右就可以洗澡,洗完澡碘伏清理伤口。

(有人说回家后大量出汗要有人擦洗身体,一开始我老公也干过这事儿,一次以后就被我踢下岗了,为什么呢?房间空调开到30度,毛巾按到身上是暖的,毛巾擦过以后水分迅速蒸发,马上凉飕飕的,即使隔着衣服,也是凉的,我寻思这还不如我自己洗澡了,于是产后第六天把家人全支出去跑去洗了个澡,十分钟搞定,关水龙头,马上拿大毛巾裹上擦干滚被子里,暖暖和和在被子里慢慢穿衣服。等回来了我洗完了,我老公把头发都给我吹干了。所以,嚷嚷着擦洗身体的各位亲们,可以歇歇了,你需要的是马上更换衣服,而不是让别人给你擦身体。)

这时照顾孩子和自己也可以了。

全自费费用大人4千6,孩子住院四天2000。公立三甲医院,天津第三中心医院。

第二,至于家庭卫生,我只能说,这人拎不清。你都住院都坐月子了,你不把精力放孩子身上放自己身上,还关注什么家里干不干净。

你只是生孩子,而不是丧偶,他也不是一周七天都不回家好不好?

衣服直接扔洗衣机,消毒剂大人婴儿的都有,一罐二三十块钱。

换尿不湿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站着弯着腰来,反正我是趴床上,婴儿下半身在我胳膊中间,胳膊撑一下,手三五下就好了。而且前半个月我家人根本就不会换尿不湿,我家孩子家族最大,他们见都没见过。

哭?正常哭一哭没事儿,你躺着也能逗他玩,不正常的哭,直接打电话给儿保医生。

对了,月子里的小朋友可以不穿裤子,用包被包一下,方便换尿不湿,又不冷。因为他一天要换十几次,总穿脱裤子太烦了。

回家后家属要做的:陪伴,或者,随时能联系,以免产妇和孩子出现意外;准备饭,这我说过了,不再说了;洗衣服,但洗衣机完全可以替代,他们只需要晾衣服,甚至晾衣服也不是必须;搞卫生,倒不是天天打扫,没那么多灰,更多的是扔脏尿不湿和纸。买东西,但美团现在比家属好使,还不怕甩脸子。

至于洗尿布的,歇着吧。我家奶奶自从用了尿不湿以后天天闲的吃东西不消化,因为她只需要做饭就够了,但是现在家庭谁家还没个电饭锅高压锅不是?

意外情况?大出血?别的?那你需要做的是求医,告知双方父母,而不是所谓的照顾,不来?等着收尸吧。真到那一步,而你老公不闻不问,你要考虑的,不是坐月子,而是怎么在坐月子后马上踹了这个给你带来风雨的男人,并保护自己的财产。

一夜之间,你们就送我上云端,一群小可爱。

补充一点,不同医院对于生产提供的服务不一样。我们当时考虑到可能没人照顾,特意选了提供三餐两加餐的一家医院,而且这饭是护士定时送到病房,这样不用送饭,量也大,两个人吃都够了。当然,饭食是要付费的,一天8块钱,国家另补贴8块钱,现在估计涨价了吧。

同时医院里有138的待产包,里面包括一大包产后隔尿垫,一包尿不湿,一包纸巾一包湿巾,两件小衣服,一个夹棉包被,一个尿盆,特别实用。再加上自己准备的,没用完。不好的是,没有无痛。

后期选医院的时候可以多打听打听,尽量选择一家管饭的,也能省很多事儿,还保证住院期间的基本营养。——

穷人生孩子就别太计较细节,只要你拉的下脸放得下自我,还是可以过去的。

夏天坐月子,小孩子肚兜买三五个,淘宝不超过20。

冬天若有暖气,小纯棉和尚服四套,大概十几块钱一套,春秋亦然,反之,夹棉保暖衣四套,秋衣裤四套,100搞定,太厚的衣服不必备,又不出门。最便宜的郁美净一包,两块钱,

屁屁乐防红屁股,30左右,不知道涨价没。

妈咪爱,备一盒,一盒12条,一共18,蒙脱石散同样。棉签一包,酒精一小瓶,碘伏备一瓶大人也可以私处消毒。

奶嘴奶瓶最便宜的三十块钱一套买两套套,玻璃塑料都没关系,淘宝买一般都送洗刷用的刷子之类的。奶粉小包装的那种试用装来一包,几十块钱。

恒温热奶器,淘宝几十块钱。可以和孩子温奶,也可以给你自己温水喝。

NB尿不湿,好奇金装的就不错,一包大概75条,最便宜的五十多,比比价,一天10条先屯个三包,后期不够再买,一个月不超过240

春秋薄包被,二三十一条的就行。买两条,冬季薄的两条,厚的一条就够了,厚的可以网上买,不超过80。一共130左右。

30一条的防水床垫,备两条。铺床,有的更便宜。

纯棉的纱布毛巾一条,大一点的,70乘以70就行,一般不超过30。婴儿手口湿巾来两包,大包的,便宜的16块钱5包,够你用一阵子,贵的五六十三四包的也有,你自己选

洗澡那种超市卖的那种浅盆买一个,几块钱,洗的时候身下垫个干净毛巾,或者垫在头肩部,耳朵露出水面就好。

身份证户口本准生证医保卡,银行卡,手机充电器,小包装牙膏牙刷,毛巾,装一个包里去放好。

巧克力一块,牛奶一包面包一包拿医院去。

月子服三套。春秋夏用薄的,平时的秋衣裤就可以。冬天你的那种扣子的珊瑚绒睡衣就行,一套五六十,买个两套。内裤26块钱10条的那种纯棉的。买30条穿完就扔,一共78块钱。

带跟软鞋子一双,冬天带跟棉拖鞋,夏天棉袜加普通拖鞋就行。

一次性的隔尿垫来两包,一包十几块钱。宽的超市卖的那种维达心相印甚至杂牌子的那种四层的无芯卫生纸来一包,虽然没有刀纸好用,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平时夜用的卫生巾来两包,日用的来两包。

带吸管的薄水杯,可以放进温奶器的那种。

牛奶三箱。饼干囤两包。面包囤两箱,香肠来一大包,双汇的就行。

淘宝京东买两只老母鸡炖了分装屯冰箱里。猪肉买点切好分装拖冰箱里,玉米豌豆买点剥好粒,胡萝卜切成粒或块,一块冻冰箱里。鲫鱼买三四条,洗好,冻冰箱里。排骨买个五六斤,这些东西足够你月子里拿来下奶了。依然是比不上新鲜现卖的,但是谁让你把日子混成这种舅舅不亲妈不爱的日子的呢?只好忍了。

红豆黑米红枣小米大米家里备点。都不贵

可以定时的电饭锅。淘宝买两个同型号的内胆,洗好。

红烧肉炖个三四斤分装冰箱屯着。

晚上让你老公把豆子大米红枣丢锅里定时,第二天早上自己煮个蛋就能吃。同时给你把大米淘好,放点胡萝卜玉米之类的的,装一个内胆里放冰箱里,第二天你丢锅里煮熟热点菜就能吃。第二天你吃过早饭从冰箱里把肉菜拿出来放另一个内胆里按到锅里去开煮,饿了就喝汤吃肉。晚上让你老公做。

平时饿了面包饼干牛奶。

平时美团香蕉买点,随时都能吃。

碗筷子都可以淘宝淘点一次性碗筷,用完就扔,超市纸碗5块钱买十个小的那种,可以用三天,一个月也才50块钱,塑料的淘宝更便宜。当然你也可以留着晚上你老公洗,这就要看他人品了。

备个厚厚的套到胳膊肘的手套,急了你自己就可以冰箱里拿东西出来炖又不受凉。

脐带,不要刻意去搓洗冲洗,之外大胆洗澡,洗完马上用碘伏消毒,擦干,晾干,没事儿不要碰。

洗澡一天一次,冬天两天一次。注意皮肤褶皱耳后地方。

下奶问题,前一周不要大鱼大肉吃,喝温牛奶足了。生完孩子以后能动开始,揉捏自己的乳房,五指撑开,握住从乳房到乳头开始捋,然后用热毛巾敷乳房,并尽快给孩子吸。把整个乳头乳晕都塞婴儿嘴里去。不要坐着喂奶,刚生完孩子,就不要那么富有牺牲精神忍疼坐着喂奶了,家用毛巾两条叠四叠垫在婴儿肩膀头部,你微侧身给他喂奶就行了。发现堵奶,马上停止大量液体摄入,尽快揉捏乳房涨奶部位,然后把奶挤出来,或者让孩子吸。乳头裂,一天只吸一侧,另一侧挤出来,第二天换,喂完乳头擦润肤乳,喂奶前擦掉。

新生儿黄疸,轻的晒太阳就好。重的照蓝光,可以在医院,也可以在家里,自己买蓝光机,我家就有,你要我可以给你寄。照的时候万万黑布遮住宝宝的眼睛和小鸡鸡。

吐奶,空掌从下到上拍到宝宝额一声嗝就行。力度大概是你能感觉到宝宝胸腔轻轻振动。

湿疹,大多是热的。房间温度26度就行。宝宝后背不出汗手不冰就正好。发现湿疹先降温,然后给宝宝温毛巾擦干净,保持干爽,如果还不好,抹郁美净,再不好,药店买个尤卓尔的湿疹膏,二十多,抹上,基本就见好了。如果是严重湿疹,要排除宝宝是不是乳糖不耐受。

拉肚子,刚开始大便很稀不成型,没问题,但如果一天大便超过5次,给他吃妈咪爱。很多医院针对黄疸会给一种茵栀黄的药,这个吃了拉肚子的,如果同时吃药可以停药试试,若好转,就停药晒太阳或者蓝光。严重腹泻要带去看医生,首先查乳糖乳蛋白不耐受。

大便灰白,胆有问题,去看医生。

感冒带去看医生,呼吸急促带去看医生。呼吸带鸣音带去看医生。

哭,先看大小便了没,然后给奶,哄睡,若还不行,揉肚子,用丁桂儿脐贴,再不行,让她趴你胳膊上胸膛上,还不行。去医院吧。哭声微细,去医院。

呛奶,马上趴着趴你腿上,空掌拍后背心。带一点力度,能听到通通声。

不要让婴儿自己呆着超过3分钟,二十四小时盯着。

拉了直接抱去水龙头下冲洗干净擦干。胳膊从脖子超过去环住身子提起大腿,另一手迅速洗干净。

发现任何你处理不了的问题,去医院,不要迷信周围人给你的建议。

还剩几个月,攒点钱,每个月攒800吧 最少能让你不饿肚子。

最后,给你一点建议。以上这些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你体力保存良好,孩子身体健康的基础上,所以,做好孕检,锻炼身体,这是一切的基本。

关于老公o(≧v≦)o能用一定要用,做饭,洗衣,刷碗搞卫生,照顾宝宝,照顾你,他在家的时间里千万不要让他闲着,你让他投入越多,他对孩子感情越好,越能体谅你的辛苦。

还有,如果身边有可以求助的人,不要怕丢脸,大胆求助。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报警,我国警察叔叔还是很好的,他们会帮助你。

此外,你不妨养一养信用卡花呗借呗,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个可以解你燃眉之急。

除了人,你还可以依靠的,有美团,淘宝,拼多多,经济实惠方便。比如你实在饿的不行了,家里没吃的,人也都消失了,给美团打个电话,他们会给你送吃的,那时候就不要计较味精酱油之类的了,当然是要付钱的,不过美团有月付,淘宝拼多多有支付宝花呗 可以下个月付钱。

最后的最后,如果,真的到时候出现了意外情况,你或者孩子,请不要硬撑,迅速求助,警察,父母,公婆,朋友,甚至水滴,甚至网友,如果你真的到了万不得已时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月子里的尿不湿奶粉,甚至一些食品。大多数人对孕产妇还是有很高的同情心的。

话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么个男人的,能让你在这样的时刻还要孤军奋战殚精竭虑为个饭钱尿不湿钱坐月子钱去忧心不已?说出来让大家避避险,免得以后遇到这样的家庭。

1、床底要注意保持干净 床下也是必须注意的重点之一,有时候为了节省空间或是美观起见,会将一些不常用到的东西堆放至床下,虽然这样就不会有碍观瞻的问题产生,但是将东西堆放床下,久而久之不但会积灰尘或是生虫……等,也会产生不干净的晦气,将容易使爱情蒙上阴影,加上床底不流通,彼此在互动上也易产生沟通不良的问题。 2、房间灯光要柔和 建议选择有窗户且可让阳光洒入的房间当主卧室,对恋情的好运与稳定度都有正面的帮助,而选择柔和自然的灯光、简单灯饰,不仅能让双方相处上比较没压力,也比较不会有移情别恋的现象产生;此外,若是卧房无窗,则可挂上有窗子打开的图画以表象征。 3、睡床不宜靠窗 首先,床边尽量不要靠窗,有个小走道较好;再者,床头若对着窗户也不好,这样在夜间睡觉时易受不好的磁场干扰,长久下来,恋情也会出现慢慢出现裂痕喔!床与窗成平行状态为佳,并加装窗帘,而夜晚入睡前记得拉上窗帘,可以阻挡掉不好的秽气。 4、卧房格局要方正 卧房格局的好坏是爱情的投影,选择方正的卧房格局,可以让你的恋情发展更为平稳坚固,且爱情也会呈现中庸的状态,不会太过也不会不及,双方会处在一种平等且和谐的关系,对爱情有着理性的思考模式;反之,若卧房格局是属于狭长型的,那么彼此都容易脾气暴躁,缺乏耐性,以致争吵不断。 5、避免卧室冲煞 尖锐的墙角、柜角和其他家具的尖角会产生煞气,要特别当心不要与床铺对冲。应避免使用有尖角的灯罩,应该用圆形的灯罩。吊灯或吊扇不可设置在床铺的正上方,因为会在心理上造成压迫,从而影响睡眠。 6、卧室镜子的禁忌 镜子不可反射到床,镜子反射到床就会影响睡眠。晚上睡觉之前用布把它蒙上也好。 7、卧室壁橱 安置在床头上方的壁橱会产生压迫感。还会对躺在下面的人放射不好的空气,容易导致头痛和失眠。 8、卧室的格局 忌缺角或是斜边凸角。缺角会阻碍空气流动,污浊的空气不及时排出,自然让人辗转反侧。最适合安睡的卧室形状最好是长方形或正方形。

Summary: DA被乌姆里奇发现后,为了逼邓布利多主动现身,魔法部联系丽塔·斯基特搞了个大新闻。

食用说明:HP5背景,主哈罗赫视角,融合了部分原著台词和神奇动物剧情,cp全官配,GG遵从罗琳原本的金发蓝眼设定。

五年级的复活节可能是哈利在霍格沃茨度过的最糟糕的假期之一,在经历了DA被玛丽埃塔告密、邓布利多离开学校、乌姆里奇接任校长和不小心偷看到斯内普冥想盆里颠覆三观的记忆后,他本以为自己的运气不可能变得更糟糕了,但事实证明,他还是过于天真。

假期的第一天,在早餐桌上,哈利郁闷地看了一眼教职工桌上本属于邓布利多的那个空荡荡的位子,给自己拿了块新鲜的面包。赫敏在他身旁展开了猫头鹰刚刚送到的《预言家日报》,只扫了一眼就惊呼出声:

“怎么了?”哈利和罗恩的注意力立刻被她夸张的声音吸引了过去,赫敏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把报纸摊在桌子上,让他们自己看。

哈利凑过去一看,在报纸的头版有一张邓布利多行色匆匆的照片,上方配着一行加粗的大标题:

邓布利多的黑暗秘密终于真相大白

距离阿不思·邓布利多组织私军意图颠覆魔法部的阴谋被揭穿,魔法部高级副部长、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继任霍格沃茨校长的日子已过去一周。在此期间,魔法部从未停止过对这名打伤多名傲罗后潜逃的罪犯的追捕和调查。近日,在以文笔犀利著称的知名记者丽塔·斯基特的协助下,一些被邓布利多利用其庞大势力和虚假声望掩盖住的罪恶秘密终于浮出水面。从今日起,《预言家日报》将为斯基特小姐开辟“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专栏,向大家揭示这个所谓当代最伟大巫师背后不为人知的真相,见本报第13版。

光是读完这段话就用尽了哈利全部的自制力,他的手全程都在疯狂颤抖,差点打翻盛满南瓜汁的高脚杯。罗恩露出恶心的表情,皱着眉问赫敏:“丽塔怎么还在写这种东西,她不怕你举报她是未登记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了吗?”

“哦,罗恩,”赫敏一脸厌恶地看着那行标题,“这文章很明显是魔法部授意她写的。他们肯定达成了某种肮脏的交易:丽塔替福吉抹黑邓布利多,逼他主动现身,魔法部则对她的非法行为网开一面。”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跟罪犯做交易了,”哈利阴沉地说道,想起了乌姆里奇在校长办公室里得意洋洋说过的话,“还记得我们在猪头酒吧会面的第二天,乌姆里奇就禁止了所有学生组织的事情吗?告密的人就是那个浑身缠满纱巾的家伙,他叫威利·威德辛。”

“我记得这个人,”罗恩也恍然大悟,“爸爸说他制造了麻瓜厕所的污水回涌事件,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免于起诉,原来是这样!”

“无耻的堕落。”赫敏发出了与邓布利多办公室里那个红鼻子胖巫师的肖像同样的愤慨,“公然以权谋私,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赫敏。”罗恩评论道,“还不止一次。不过我真的不明白,他们要怎么抹黑邓布利多才能逼他露面,邓布利多又不是傻子,福吉就等着抓他去阿兹卡班呢。”

赫敏哗哗翻到第13版,找到了丽塔的那篇文章,三个人一起读出了标题:

阿不思·邓布利多:将一生献给崇高利益的单身Alpha,还是见不得光的已标记Omega?

“什么?”罗恩震惊地说道,“邓布利多是Omega?怎么可能,他这么厉害!”

赫敏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谁说Omega不能厉害?罗恩,你这是性别歧视!”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罗恩迷惑不解地问,“你不是个Alpha吗?”

“我是Alpha不代表我不能为Omega的权益发声,这是巫师界可怕的偏见,就像家养小精灵一样——”

“行了!”哈利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不想在这种焦心时候听赫敏就Omega和小精灵的平权问题滔滔不绝地讲下去,“我们能先看看丽塔究竟写了什么东西吗?”

虽然看起来不太甘心,但赫敏还是勉强住了嘴,跟他们一起继续阅读正文:

若在一年以前提起阿不思·邓布利多,许多人的第一反应会是当代最伟大的巫师之一,号称将其一生奉献给学术和反抗黑魔法事业的单身Alpha。虽然魔法界崇拜和仰慕他的人不计其数,但邓布利多似乎没有分毫结婚的意愿,也从未与任何Omega传出过绯闻,其清心禁欲的生活方式一直受到保守派人士的大力赞扬。

魔法部档案室近日翻出了一份1927年的陈旧报告,里面记录了一些惊人的事实。这份报告出于当时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托奎尔·特拉弗斯之手,其中描述了他是如何从未知渠道知晓了还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邓布利多曾与当时臭名昭著的通缉犯盖勒特·格林德沃过从甚密的消息,给邓布利多带上了监视用的魔法手环,并禁止他再教授黑魔法防御这一学科。

“我总算是明白了,被害妄想症是魔法部的传统。”读到这里,赫敏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个特拉弗斯居然相信邓布利多勾结格林德沃,简直跟成天害怕邓布利多谋权篡位的福吉一样愚蠢!”

“格林德沃?”哈利疑惑地重复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罗恩则知道的更多一点:“我听说过他,好像是德国还是奥地利的一个反麻瓜的黑巫师。”

赫敏对着他们两个翻了个白眼,暴躁地说道:“就算你们不听宾斯教授讲课,也该翻过魔法史吧?”

“讲点道理吧,”罗恩皱起鼻子,“格林德沃既然是跟邓布利多一个时代的人,那他的事迹应该是20世纪魔法史的内容,我们才学到18世纪,不知道也正常。不是所有人都会跟你一样把未来两年的课程内容提前看完的。”

他理直气壮的不学无术一时间噎得赫敏说不出话来,所幸她不需要多费口舌解释这个问题,因为丽塔下一段就简单介绍了格林德沃的事迹:

格林德沃的名字自然是十分显赫的:在古今最危险的黑巫师名录上,他若未能名列榜首,只是因为晚一辈的神秘人后来居上夺取了王冠。但由于格林德沃从未将他的恐怖活动延伸到英国,他崛起的详情在此地并不广为人知。在他最为如日中天的时期,曾一度纠集起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意图统治巫师界,推翻保密法,向麻瓜世界宣战。他的根据地纽蒙迦德曾关押了大批反对者,直到格林德沃本人于1945年在与邓布利多的决斗中落败,成为了那里唯一的囚徒。

从特拉弗斯的报告里可以看出,邓布利多曾对他与格林德沃的密切关系供认不讳,并拒绝了特拉弗斯提出的协助魔法部对抗格林德沃的恐怖活动的请求。更有趣的是,在这份报告附带的邓布利多个人资料卡上,性别那一栏写的是“男性Omega”。

罗恩瞪大了眼睛:“见鬼了,难道邓布利多真的是Omega?”

赫敏咬着嘴唇,继续往下念:

众所周知,在20世纪中叶,魔法界曾掀起过一场轰轰烈烈的Omega平权运动,结果是为了避免歧视,所有巫师的第二性别成为了个人隐私,除非自愿,否则任何官方文件不得强制要求登记除男女之外的性别。而当时邓布利多相关的所有文件资料,更是在他赢得了1945年那场令他名声大噪的决斗后被秘密封存起来,直到现在才有一份漏网之鱼,由于特拉弗斯本人的离世所导致的保护魔法的失效而得以重见天日。

当然,读者可能会质疑这份报告的准确性,毕竟在大众印象里,Omega性格温和顾家,体能较Alpha而言普遍偏弱,而邓布利多一向的行事作风更像是野心勃勃的Alpha,甚至在决斗中打败了当时公认的最强Alpha格林德沃。为了验证这一点,笔者走访了邓布利多当年在霍格沃茨的同学,然而,哪怕是深受邓布利多蒙蔽,将其当作天神顶礼膜拜的艾菲亚斯·多吉都不得不承认的是,邓布利多体质特殊,在校期间从未分化。而毕业后,由于其母亲意外去世,邓布利多不得不回家“照顾”弟弟妹妹,这颗当时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一度消失了整整两年多时间,然后出于不明原因推拒了魔法部向他伸出的橄榄枝,回到母校担任教职。彼时,他已经分化完毕,但不知为何一直用咒语掩藏自己信息素的味道。由于未婚Alpha的信息素极具攻击性,出于礼貌,他们大多会在公共场合使用除味咒,所以当时所有人都默认邓布利多分化成了Alpha。但结合特拉弗斯的报告里透露出的线索,笔者不免怀疑,邓布利多真的分化成了Alpha吗?还是他在用那个便利的借口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Omega的身份又有什么可以掩藏的呢?部分读者可能还记得两年前,当邓布利多执意任用狼人莱姆斯·卢平为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事曝光后,曾表态说巫师界对狼人的歧视,正如半个多世纪前对Omega的歧视一样,是个“令人痛心的错误”。邓布利多固然是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但或许,他要掩盖的不仅仅是Omega的身份,更是他早已被人标记的事实。而他被标记的时间,一定是在毕业后隐居于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两年里。

这样一来,特拉弗斯报告里的那张照片,和邓布利多暧昧的话语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了。读者若是有心翻阅史料,便会发现,格林德沃从不吝于给自己狂热的追随者们一点甜头,也十分享受被信徒簇拥的感觉,是以很多人都曾近距离闻到过他信息素的味道,称其“炽烈而又甜美”。然而,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他们最原始的信息素只可能是单一的某种味道,而炽烈又甜美的描述听起来更像是两种截然不同气味的混合体。考虑到Alpha的信息素味道通常比Omega更具攻击性,或许我们可以大胆猜测,”炽烈“才是格林德沃原本的味道,而“甜美”来自于被他标记的那个Omega。

然而这位神秘的格林德沃夫人却从未在历史上留下丝毫痕迹,连格林德沃最亲近的副手文达·罗齐尔都对其存在毫不知情,而格林德沃本人更是对此讳莫如深,直到被审判下狱都没有透露过一个字。这一切其实都与1899年的戈德里克山谷密切相关。正是那一年,邓布利多的母亲神秘去世,导致他不得不回家照顾弟妹。也正是那一年,格林德沃因为邪恶的黑魔法实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后去了他的姑婆,著名历史学家巴希达·巴沙特家小住,而巴希达的居所,恰巧也是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笔者为了探索那段岁月的真相,曾亲自前往此处调查,并发现了邓布利多家更多黑暗的秘密。可以说,作为一个Omega,邓布利多能爬到如今的地位,背后种种龌龊超乎大家想象。他的那些耀眼的光环究竟有几分是真?为何邓布利多推迟了大约五年才去挑战格林德沃,让世上因此而多了五年的动荡、伤亡和失踪事件?邓布利多真的是靠实力战胜格林德沃的吗?这一切的疑问,都将在笔者后续的专栏文章里陆续揭晓。

“太卑鄙了!”刚一读完,罗恩便嚷嚷开了,“污蔑邓布利多是Omega,还说他和那个格林德沃之间存在标记关系,这样邓布利多要自证清白,只能亲自出来让大家闻一闻他的信息素,魔法部就有机会设陷阱抓他了。”

他说完才发现哈利和赫敏并没有像他一样义愤填膺,反而露出了难以形容的震惊神色,不禁挠着头问道:“不是,你们怎么了,不会真信了丽塔·斯基特的胡编乱造吧?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怎么可能?”

赫敏无力地指向文章下面的附图,喃喃说道:“虽然我觉得事实肯定没有丽塔描述的那么……但这两张照片如果是真的,那她这回可能确实挖到了猛料。”

罗恩这才发现文章末尾有丽塔正文提到的资料卡和照片的图像。那张照片虽然是黑白的,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两名微笑着凝视着对方的少年。一个金色头发,俊美无俦,另一个留着长及手肘的卷发,面目依稀有些熟悉。

“梅林的蕾丝内裤啊,这真的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吗?”罗恩被吓住了,抬眼看向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哈利,发现他的脸色跟前几日从斯内普那儿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丽塔的文章无疑在校园里掀起了一阵议论纷纷的热潮,连DA的成员都忍不住跑过来问哈利知不知道邓布利多其实是Omega的事情,这让他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我说一万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从来没在邓布利多身上闻到过任何味道!”面对不惜穿过大半个礼堂跑来早餐桌堵自己的扎卡赖斯·史密斯,哈利很难有什么好脸色。

“可是你是邓布利多最亲近的学生,连你都没有闻到过吗?”扎卡赖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哈利,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很显然你错了,我不知道邓布利多最亲近谁,反正不是我,或许真的是格林德沃吧,谁知道呢。”哈利试图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失败了,任谁都能听出他语调里的苦涩。

“好吧,我还真以为……”扎卡赖斯大失所望地看了一眼哈利,回到了赫奇帕奇的长桌那边。赫敏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不要再念叨了,我是非得跟小天狼星谈一次的,你说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哈利坚决地说道,不想再听她劝自己不要闯进乌姆里奇办公室了。

“可是邓布利多——”赫敏还没说完就被哈利截断了话头:“邓布利多或许正美滋滋地呆在纽蒙迦德呢。”

“哈利!”赫敏温暖的褐色眼眸谴责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跟丽塔那个老妖婆一起诋毁他呢?你明知道丽塔笔下没有一句实话。”

“那你怎么解释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只能证明他们年轻的时候认识,仅此而已。”赫敏坚定地说道,“格林德沃当时才十六岁,还不是后来恶名昭彰的黑巫师。他的姑婆是著名学者巴希达·巴沙特,跟同样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邓布利多有所往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打赌住在那里的所有巫师家庭都认识彼此,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张资料卡……”哈利还想反驳,却被赫敏堵了回去:

“就算邓布利多真的是Omega,那又如何呢?他的成就、他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关心,跟他的性别有关吗?”

”我同意赫敏说的,”罗恩一直忙着吃馅饼,明智地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争吵,这会儿却忽然插了一句,“哈利,丽塔和魔法部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你要是睁着眼睛往他们的陷阱里跳,可就如了他们的意了。”

“好吧,”哈利心里忽然轻松了一大截,“抱歉,是我反应过度了。”

“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哈利,那就不要让邓布利多的牺牲白费。乌姆里奇的办公室防卫有多严你知道吗?你跟弗雷德和乔治的计划简直充满了漏洞,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出意外。你要是被她抓住开除了,邓布利多会怎么想……”

赫敏的喋喋不休伴随着他上完了整节魔药课,直到他前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参加就业指导才终于摆脱了她的念叨。因为跟斯内普的龃龉,这节魔药课上得格外痛苦,哈利迫不及待地想快点见到小天狼星,问问他父亲跟斯内普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乌姆里奇也在教职工办公室里旁听他的就业指导,最后还跟麦格教授就哈利能不能当傲罗的事情吵了起来。

“魔法部部长绝对不会雇用哈利·波特!”乌姆里奇恼羞成怒地叫道。

“等到波特准备加入时,魔法部也该换部长了!”麦格教授嚷道。

“啊哈!”乌姆里奇教授尖叫起来,用一根粗短的手指指着麦格,“对了!对了,对了,对了!当然啦!这就是你想要的,是不是,米勒娃·麦格?你想要阿不思·邓布利多取代康奈利·福吉!你想坐到我的位置上,是不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外加校长!”

“胡言乱语。”麦格轻蔑地说道,“波特,我们的就业咨询结束了。”

哈利抓起书包正想离开,却被乌姆里奇涨红了脸尖叫出来的话绊住了脚步:“我警告你,麦格,也许邓布利多控制了德国魔法部,但英国魔法部绝不会向他和他邪恶的Alpha屈服!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巫师界能将格林德沃送进监狱一次,就能关他第二次,这一次会是你亲爱的邓布利多跟他共享双人牢房,而你要是不注意,未来等着你的就是阿兹卡班!”

“或许我该提醒你一句,如果没有邓布利多,你们根本不可能让格林德沃老老实实在纽蒙迦德坐五十一年牢。”怒火几乎要从麦格的眼里喷薄而出,“我不明白英国魔法部的被害妄想症是哪里来的,德国魔法部运转正常,没有被任何人控制。”

“没有被任何人控制?”乌姆里奇怒极反笑,“那敢问为什么,英国魔法部提出的检查纽蒙迦德的要求却被德国魔法部毫无理由地拒绝了呢?作为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成员国之一,德国魔法部有义务协助我们追捕逃犯,他们如此袒护邓布利多和那名纽蒙迦德的囚徒,难道不够可疑吗?别忘了,他们可是有前科的,1932年,德国魔法部长安东·沃格尔就是因为帮助格林德沃操纵国际巫师联合会的选举被捕的!”

说着,激动万分的乌姆里奇忽然伸手一指哈利:“我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邓布利多要指使这名男孩散播神秘人回来的谎言,原来全都是为了掩盖格林德沃即将复出的真相!”

麦格这才注意到哈利仍然没走,一双严厉的眼睛立刻看向了他。哈利灰溜溜地跑出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瞥到麦格教授一挥魔杖,将她和乌姆里奇互相嚷嚷的声音隔绝在了办公室内。

在接下来的黑魔防御课上,他一边顶着乌姆里奇厌憎的眼神,一边忍不住想到,麦格教授否决了乌姆里奇对于邓布利多操纵德国魔法部的指控,却并没有对那句“他和他邪恶的Alpha”提出任何反驳。

这个想法仿佛一块沉甸甸的铁铅沉在他的胃底,直到他成功在乔治和弗雷德的掩护下潜入乌姆里奇办公室后也没有完全消失。在与小天狼星和卢平谈完斯内普的事情后,他忍不住问道:“还有一件事,关于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哈利,无论丽塔写了什么,那都不可能是全部的真相。”卢平立刻说道。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没有说错,”小天狼星摩挲着下巴说道,“邓布利多确实曾经跟格林德沃是很好的朋友。莉莉当年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跟老巴希达关系很好。莉莉从她那里听说了很多邓布利多年轻时候的事情,给我写信的时候有提到过一些。”

“也许吧,但这并不代表邓布利多跟格林德沃是……那种关系。”卢平皱着眉说道。

”谁知道呢?”小天狼星露出了那种听到刺激八卦时的略带雀跃的神色,“你还记得上次米勒娃来的时候听到我们讨论这事时她的脸色吗?我打赌她肯定知道点什么,但她坚决不肯多说一个字,还警告我们这是邓布利多的隐私。如果丽塔全是胡说八道,她不应该立刻澄清吗?”

哈利又想到麦格教授和乌姆里奇的争吵,胃里的铅更沉重了:“为什么邓布利多从来没告诉过我这些事……”

“哈利,他也没告诉过我们。”小天狼星安抚地说道,“我感觉米勒娃是唯一对其中内情有点了解的人,但你知道她的,如果邓布利多不愿意,她绝对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如果狼人的身份可以被一个咒语掩盖,我也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卢平口气阴郁地说道,“邓布利多帮助了我们那么多,我们真的不该去挖掘他的隐私。”

哈利被卢平的话激起了心中的愧疚,沉默了,但小天狼星却因为被迫困在格里莫广场这些日子来积攒的怨怼之情而提高了声音:“说起斯内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当初他跟踪我们进了打人柳之后,庞弗雷女士把我、詹姆和那家伙一起扭送到了校长办公室,当时邓布利多还在办公。我进去的那一瞬间,曾闻到过一股类似三把扫帚上好的橡木催熟的蜂蜜酒的味道,因为这个,我一度以为校长是个酒鬼,半夜三更还要喝上一杯。但现在想想,那股味道在他抬头看向我们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不见了,而在我印象里,当时他那个办公室里并没有任何类似酒瓶的东西。”

“你想说那是邓布利多的信息素的味道?”卢平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记忆真的可靠吗?”

“总之,只是个猜测而已。”小天狼星玩着手指,懒洋洋地说道,“也许丽塔·斯基特会在下一次的文章里告诉我们答案呢。”

“也许,不需要丽塔·斯基特,霍格沃茨的所有教职工都能告诉你蜂蜜酒是邓布利多最喜欢的饮料之一,在他的办公室闻到它的味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卢平咬牙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连这里的门都出不去,更别提跟邓布利多共事了,有这个荣幸的只有鼻涕精,哦对了,还有莱米你。”小天狼星阴阳怪气地说道。

哈利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教父和卢平为他的一个问题吵了起来,正想劝架的时候,门外走廊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小天狼星和卢平齐齐变了脸色,立刻放下争端,异口同声地劝哈利快走。不用他们多说,哈利马上离开了炉火,在费尔奇进门前一秒用隐形衣裹住了自己。他听着费尔奇四处翻找鞭刑批准令,整个人缩在墙角,心脏砰砰直跳,脑海里回荡着三个字:

“你觉不觉得哈利最近为邓布利多的事情有点魔怔了?”赫敏和罗恩并肩走在通往霍格莫德村远郊的小路上,皱着眉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脏兮兮的小酒吧,“我知道他一直有点父爱缺失,所以情感上很依赖小天狼星和邓布利多这样的男性长辈角色,但是……”

“行了,赫敏。”罗恩有点受不了她对二人共同好友的心理分析,“哈利就是想让我们替他买瓶蜂蜜酒而已。我们来替他买,总比让他自己悄悄溜过来强。他可是被乌姆里奇明令禁止再来霍格莫德了,要是又冒出个威利·威德辛来,哈利的麻烦就大了。”

“可是这里真的能买到蜂蜜酒吗?”赫敏还是有点犹豫,“小天狼星说的是三把扫帚的蜂蜜酒吧?”

“罗斯默塔不会卖酒给未成年的,我们只能试试这里。”罗恩叹了口气,似乎也觉得有点无奈。

其实哈利刚跟小天狼星谈完那会儿并没有那么偏执地想求证这件事情的,但坏就坏在没几天,丽塔的第二篇文章就新鲜出炉了。这次她不仅仅声情并茂地为邓布利多家被视为耻辱的哑炮妹妹掬了一把同情泪,还附上了邓布利多写给格林德沃的亲笔信,信上的内容震惊了三人组,也震惊了整个学校。

“丽塔那个老妖婆真的很懂怎么搬弄是非,”赫敏咬着嘴唇愤恨地说道,“百分之二十的事实加上百分之八十的胡编乱造,大家就会因为那一点点真相而对剩下的造谣打包全收。”

“老实说,不怪哈利打击这么大,我脑子也混乱着呢。”罗恩在那块画着野猪头的木头招牌前停下脚步,伸手去推酒吧的破门,“据说格林德沃把那句‘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刻在了纽蒙迦德的大门口,谁能想到那句口号居然是邓布利多——喂!”

他刚进门就被一块沾满油腻污垢、散发着浓浓羊膻味的抹布兜头罩了一脸,他立刻扯下抹布,正要破口大骂,便被柜台后面那个头发胡子一大把的老板狠狠地瞪了一眼,浅蓝的眼睛冷得像极地的冰山:

“小子,不准在我的酒吧提那个名字。”

“什么名字?”罗恩迷惑了,努力回想自己刚才自己提到了谁,“格林德沃?”

本来已经落到地上的抹布立刻又弹起来扇了他一下。

“见鬼,我知道了,不要用这玩意儿碰我!”罗恩嚷嚷着,用双手护着脸,不想再让那脏东西沾到自己的皮肤。

“罗恩,记得我们是来替哈利买酒的。”赫敏抓住罗恩的胳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继续惹恼了那个老板,被赶出猪头酒吧。

“好吧,看在哈利的份上。”罗恩悻悻地看着那块抹布飞回到老板手里,后者毫不洁癖地抓起它,继续擦手里的玻璃杯。

赫敏将目光从他手头的动作上移开,感觉有点反胃,然后拉着罗恩一起走到柜台前,怯生生地问道:“请问,你这里有蜂蜜酒吗?三把扫帚卖的那种。”

老板停下手里的动作,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在猜测这么一个好好学生跑到他的地盘来买酒有什么目的。赫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同时又感觉他微微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老板看了她许久,才收回目光,转身从落满灰尘的架子上拿下一只黑乎乎的酒瓶,重重地放在她面前。

“一个加隆。”他粗声粗气地说道。

赫敏浑身不自在地付了款。灰胡子的老板从她手里接过金币的那一瞬间,罗恩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起酒瓶,撬开软木塞,凑到鼻子下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罗恩!”赫敏被他吓了一跳,“你就不能等我们回去再闻吗!”

罗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好奇,蜂蜜酒到底是个什么味儿。”说着,他又吸了一口气,露出深思的表情:“确实挺好闻,也确实有点熟悉,我肯定在哪里闻到过……”

“你当然闻到过,三把扫帚那里肯定有不少人喝。”赫敏说道。

“不,三把扫帚有太多味道混在一起了,完全分辨不出来。我肯定在什么地方单独闻到过,而且就在不久前……”罗恩苦苦思索着,“有了!圣诞节前,我爸爸出事那晚……”

赫敏余光瞥到猪头酒吧的老板正专注地盯着他们,立刻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罗恩,回去再说。”

“哦,好的。”罗恩立刻做了个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的动作,不过他知道赫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和哈利在那天深夜的校长室里闻到过这种酒香。

“炽烈又甜美,”哈利双眼无神地喃喃说道,“蜂蜜酒,一切都对上了,炽烈的是酒,甜美的是蜂蜜,他们真的是一对。”

他正摊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上,摆弄着罗恩和赫敏从猪头酒吧买来的那瓶酒。出于好奇,他们三个人轮流喝了一口,都十分喜欢它的味道。

“哈利,我们还缺乏关键证据,不能就这么妄下结论。”本来正奋笔疾书的赫敏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吹干墨迹,镇定地将布满字迹的羊皮纸卷了起来,小心封好,“如果你这么在意,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哈利狐疑地看向他。

“维克多,”赫敏简洁地说,“格林德沃上过德姆斯特朗,像他这种知名人物——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肯定会在他的母校留下各种传闻。也许维克多听说过格林德沃在学校的时候,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哪个维克多?”罗恩立刻警惕地看过来,“克鲁姆?”

“你还认识几个维克多啊。”赫敏翻了个白眼。

罗恩的心情看起来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忍不住挑起刺来:“神秘人也在霍格沃茨上过学,我们这里可没有留下他什么传说,你确定克鲁姆那家伙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罗恩,”赫敏以一种哄坏脾气的小孩的那种耐心又烦躁的口吻解释道,“没有人知道伏地魔就是汤姆·里德尔,但格林德沃一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罗恩无话可说,面色阴沉地看着赫敏离开公共休息室去给克鲁姆寄信,半晌,才转头问哈利:“你说赫敏和克鲁姆这样跨国通信,是不是很快就会互相厌烦?”

“或许吧。”哈利含糊地应付道,不好意思告诉罗恩他觉得既然赫敏已经跟克鲁姆当了一年的笔友,短时间内这两个人可能断不了。

“两个Alpha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罗恩继续说道,“Alpha都很强势。赫敏没跟克鲁姆长时间相处过,要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很快就会闹矛盾的。”

哈利决定不指出Alpha和Beta也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好伴侣这个事实。

克鲁姆的回信还没有来,丽塔的第三篇文章就见报了。哈利是在清晨的湖边树下与赫敏和罗恩一起阅读的,这篇文章的标题叫做:“奥瑞利乌斯:纽蒙迦德的神秘私生子”。

“私生子都出来了?”罗恩正要往嘴里放的比比多味豆掉到了草坪上。

赫敏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读道:

戈德里克山谷的故事以可怜的阿利安娜之死和格林德沃的出走告一段落,然而邓布利多和后者的纠葛却并未就此结束。上一期的文章过后,读者可能会有疑问,作为早早标记过彼此的、正值盛年的Alpha和Omega,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可能会没有孩子吗?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就隐藏在45年后落网圣徒的审讯报告之中。笔者翻阅了所有相关文献,发现好几个圣徒曾坦言,在1927-32的五年间,格林德沃身边曾跟随着一名神秘的年轻男子。格林德沃不仅与他举止亲密,还数度当众称呼他为‘我的孩子’。这名男子叫做奥瑞利乌斯,有圣徒称,他的身边长年跟随着一只稀有的凤凰。

“凤凰?”哈利惊呼出声,抬起头来,在两名好友的眼睛里也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凤凰是极为罕见的生物,目前为止,除了新西兰魁地奇球队莫托拉金刚鹦鹉队的吉祥物凤凰火花以外,唯一已知被驯服的凤凰属于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人。这名神秘的奥瑞利乌斯为何会拥有凤凰?敏锐的读者或许已经注意到,奥瑞利乌斯这个名字,与阿不思、阿不福斯、阿利安娜这几个名字一脉相承,很难不令人联想到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家庭渊源。拥有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凤凰、邓布利多家族风格的名字和格林德沃本人的青眼,奥瑞利乌斯或许正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的私生子,被邓布利多送到其生父手下做事。

“我都要被她说服了。”罗恩听起来有些精神恍惚,“这分析好像很有道理。”

“她说谎,”一个有些羞涩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在他们背后说道,“我爷爷说了,奥瑞利乌斯的那只凤凰不是福克斯,是属于他本人的。奥瑞利乌斯也不是格林德沃的私生子,他是被格林德沃骗了才替他办事的。”

哈利、罗恩和赫敏惊讶地转过头,看到说话的是一名赫奇帕奇的低年级学生,脸上长满了雀斑,一对上他们的目光就立刻低下头,仿佛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哈利疑惑地问道。

“我叫罗尔夫·斯卡曼德。”那名赫奇帕奇学生答道。

“纽特·斯卡曼德跟你是什么关系?”赫敏忽然问,一双眼睛越过报纸上方边缘死死盯着他。

“他是我爷爷。”罗尔夫回答说。

“原来如此。”赫敏同情地看着他,“你们也被丽塔害惨了吧?”

“什么意思,赫敏,你又知道了什么?”罗恩完全摸不着头脑。

“丽塔的这篇文章的后半部分讲的是纽特如何通过卑鄙手段让麒麟向邓布利多鞠躬,让他在十年后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会长。”赫敏将报纸摊在地上,好让他们都看到自己指的那段文字,“她还说格林德沃本来和邓布利多商量好了,让麒麟选格林德沃当会长,但纽特在他们之间挑拨离间,让他们一度反目成仇,导致最后麒麟鞠躬的对象变成了邓布利多,奥瑞利乌斯也离开了格林德沃。”

“麒麟?好家伙,是那个能看穿人的灵魂,只向善良又强大的巫师鞠躬的麒麟吗?”罗恩忽然兴奋起来。他看麻瓜家庭出身的哈利和赫敏都有点茫然,便主动解释道:“巫师家庭的小孩都听过这个传说,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巫师界是用麒麟选择领导人的!”

罗尔夫点点头说:“爷爷曾经有幸救助过一只麒麟,她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但姐姐被格林德沃的手下抓走杀死了,只有妹妹藏的好,没被发现,活了下来。这篇文章纯粹是污蔑,我爷爷没有挑拨离间,邓布利多教授是个好人,麒麟是真心向他鞠躬的。”

看到罗尔夫单纯而坚定地相信着邓布利多的样子,哈利忽然为这段时间的猜忌感到羞愧:“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吗?丽塔这篇文章一出来,你们家肯定会收到很多辱骂的吼叫信吧?”

“事实上,我正是为了这个而来。”罗尔夫紧张地绞着衣袍的一角,“我知道你曾经在《唱唱反调》上刊登过关于神秘人回来的真相的采访,我爷爷也想发表一篇文章澄清事实,不知道你能不能介绍一下?”

“没问题,事实上,《唱唱反调》的主编的女儿就是拉文克劳的卢娜·洛夫古德,她是我们的——”哈利顿了一下,赫敏接道:

“见鬼,他们两个居然聊得很开心。”罗恩看着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卢娜和罗尔夫,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我是头一次见到能跟卢娜说这么久话的人。”

他和赫敏正站在猪头酒吧的门口等待罗尔夫的爷爷纽特·斯卡曼德的到来。作为邓布利多的得意门生,纽特并不方便直接去霍格沃茨找他们,便约在了霍格莫德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对方选择的地点又是猪头酒吧。

“我真不敢相信,”赫敏侧耳听着那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罗尔夫居然也把卢娜那些关于弯角鼾兽的疯话当真了,他爷爷不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出名的魔法动物学家吗?”

“也许弯角鼾兽真的存在呢?”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忍不住插嘴道。

“哈利,如果你非要跟出来,就不要发出动静,尤其是一会儿进了猪头酒吧,天知道那里都有些什么人!”赫敏训斥道,“还有,弯角鼾兽不存在!”

“如果我是你,小姐,我就不会那么肯定,”一个苍老却不失坚韧的声音说道,“我研究了一辈子的神奇动物,也不敢轻易否定未知生物的存在,自然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神奇。”

三个人吓了一跳,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磨损的海军蓝长外套,手里拎一只破旧的褐色皮箱,面带微笑地向他们伸出手来:“初次见面,我是纽特·斯卡曼德。”

赫敏顿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握住对方的手:“赫敏·格兰杰。抱歉,斯卡曼德先生,是我无知了。”

“没关系,”纽特分别跟她和罗恩握了手,“没有确实证据之前,确实也不应该断言弯角鼾兽真的存在,你有科研所必须的严谨精神,只是欠缺一点对崭新可能性的开放态度。”

赫敏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我会记住您的教导的。”

“爷爷,这是卢娜,她的父亲就是《唱唱反调》的主编,”罗尔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抱着纽特的胳膊开心地向他介绍自己的新朋友,“您想澄清的事情,她之后会替我们传达给洛夫古德先生。”

“太好了。”纽特跟卢娜也握了手,“看得出你跟我孙子相处的很愉快?”

“罗尔夫是个很好的人,”卢娜用她惯常的梦幻声音说道,“他知道我在说什么,也愿意听我说话。”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补充道:“我的同学没人愿意听我说弯角鼾兽的事情。”

罗恩、哈利和赫敏都不自在地挪动了几下。

“太好了,我一直担心罗尔夫的性格太像我年轻的时候,太孤僻了,没有朋友。”纽特欣慰地说道,“但那时候我有莉塔,可惜后来她……”

说到这里,他眼神黯淡一下。

“她怎么了?”罗恩好奇地问,被赫敏狠狠踩了一脚,立刻倒抽了一口气。

“没关系,”纽特对赫敏点点头,示意她自己不介意,“她被格林德沃杀死了。”

赫敏捂住嘴:“我们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纽特转移了话题,“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进去吧。”

猪头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肮脏阴暗,老板也是一如既往地在柜台后面用脏兮兮的抹布擦着杯子,听到门开的动静后抬起头来,目光掠过他们一行人,落在纽特身上,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纽特见怪不怪地带着小辈们走到柜台前,点头对老板说道:“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老板眯起那双令哈利感到十分眼熟的蓝眼睛,从沾满污垢的镜片后面审视着纽特,“又是他让你来的?”

“是我自己要来的,”纽特心平气和地说道,“丽塔最近那篇文章让我全家都很困扰,所以我约了《唱唱反调》主编的女儿,洛夫古德小姐,想澄清一下事实。你也不想让大家误会奥瑞利乌斯的身世吧?那孩子已经够可怜了。”

哈利能看出这名老板在全力压抑着自己的颤抖,忍不住好奇起他的身份来。半晌,老人将抹布一扔,哑声道:“上楼去说。”

说完,他又去驱赶吧里那些形形色色、奇形怪状的客人:“今天有事,提前打烊,没喝完的酒水都免费,走吧走吧!”

客人们咕咕囔囔地走了,看起来很生气,但老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闩上了大门,然后带着他们进入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哈利一进门就看到壁炉台上有个神色茫然的金发少女的肖像在安详地冲着来客微笑,纽特向她微不可查地颔首致意,然后在壁炉前的一把破木椅上坐了下来。众人也纷纷效仿,很快几把椅子都被占满了。老板小心地关上门,施了一个隔音咒,然后僵着脸走过来,对纽特说:“你带着一堆学生来干什么?有些事他们不该知道。”

“我当然不会透露我不该说的事情,”纽特回答说,“但是魔法界应该知道,当初阿不思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格林德沃当选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阻止他带领巫师界向麻瓜宣战,而不是像丽塔·斯基特恶意中伤的那样,是因为分赃不均而大打出手。”

哈利注意到纽特亲密的称呼,才意识到丽塔或许有一点是对的,这个学者跟邓布利多真的关系匪浅。

“我不明白你来找我干什么,”老板打量着他,“你想证明我哥哥是个绝世大圣人,那就去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赫敏低声“啊”了一下,罗恩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哥哥,你是——”

“我是阿不福斯。”猪头酒吧的老板冷冷看着他,“既然你们都读过丽塔的文章了,我也不需要自我介绍了。”

“那,画像里的姑娘,是阿利安娜吗?”赫敏怯生生地问道。

阿不福斯似乎不想多说,只是简单点了点头。

罗恩看起来很想继续问问题,但被赫敏严厉的目光一瞪就立刻偃旗息鼓了。哈利真心希望他能问出来,因为此刻他心里也盘旋着同样的疑问:看阿不福斯对哥哥满怀怨恨的样子,难道丽塔写的邓布利多害死阿利安娜的事情是真的?

“总之,”纽特继续说道,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麒麟的事情我全程参与,我可以向洛夫古德小姐解释清楚。但奥瑞利乌斯那孩子的真正身世,我没有权利向外界透露,就取决于你想不想为他正名了。”

阿不福斯沉默了许久,在椅子上重重坐下,取下眼镜,揉着眼睛,叹了口气说:“奥瑞利乌斯,是我的儿子。”

赫敏的声音把哈利从沉思中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同一页书看了半天,脑子早就飞到了一周前的猪头酒吧。

当时,在纽特和阿不福斯告诉了卢娜关于麒麟和那个传说中的私生子的真相之后,卢娜和罗尔夫率先离开去将采访稿件整理成文章,赫敏和罗恩紧随其后,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哈利悄悄留在了房间里,希望能听到更多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令他失望的是,纽特和阿不福斯相顾无言了半晌后就打算起身告辞了。就在纽特的手接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刹那,阿不福斯突然说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纽特转过头看着他,十分平静地说道:“我相信阿不思不管在哪里,都能将事情处理妥当的。”

阿不福斯嗤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眼看着纽特即将离开,哈利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扯掉隐形衣,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邓布利多究竟在卖什么关子,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他——”

后半句“为什么他什么都告诉了你”终究没能出口。纽特惊讶地回头看向这个突然冒出的黑发男孩,阿不福斯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过激烈,以至于椅子咣当一声摔到了地上。

“波特?”他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怎么擅自跑出学校了?”

“我不能出来吗?是邓布利多又下了什么唯独我不能知道的指令吗?”哈利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现在他发现了,阿不福斯的眼睛跟他哥哥的简直一模一样,他盯着那镜片后的湛蓝,仿佛看到了那个银白色长胡子的老巫师本人正站在哪里,脸上是恼人的神秘笑容,“反正他现在不在学校,也管不着我了。”

“小子,”阿不福斯警告道,“虽然我不喜欢我那个天才哥哥的很多做法,但他要求你干什么,你最好乖乖照做,这对你,对大家都好。”

哈利的怒火噌地一下燃烧的更加旺盛了,这时他感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他抬头一看,是纽特温和的琥珀色眼睛看着他:“你是哈利·波特吧?”

“是。”哈利僵硬地说道。

“阿不思经常对凤凰社的成员提起你,他说你是个勇敢而善良的孩子。”纽特说道,但他转达的夸赞反而让哈利更加生气了。

“真是稀奇,他怎么从来不当着我的面说?哦,我忘了,这个学年开始,他就没有正眼瞧过我一回,更别提对我说这些话了。现在想想,我从丽塔·斯基特那儿知道的,比他告诉过我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多!”哈利说着,尝到了满嘴的苦涩滋味。

阿不福斯翻了个白眼,正想说什么,纽特却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俯下身平视着哈利的绿眼睛说道:”你知道吗?阿不思曾经用一只被走私的雷鸟将我引诱到纽约,我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奥瑞利乌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希望我去帮助那孩子,但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我无知无觉地碰上了格林德沃假扮的美国魔法国会官员,差点被他判处死刑,但也遇到了我后来的妻子蒂娜。”

哈利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阿不思是我见过最伟大,也最孤独的巫师。”纽特继续道,“他总是能拿到最全面的信息,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但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做法,因此他也养成了从来不跟人解释自己的习惯。他也许隐瞒了你很多事,就像他也曾经隐瞒了我很多事一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绝对不会害你。”

哈利垂下头,悄声说道:“但有些事,我还是希望他能亲口告诉我,而不是让我自己瞎猜。”

“等你下次见到他,可以亲自问他,我想他会说的。”纽特笑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些许感伤,“即使那对他而言,可能是一道半个世纪都愈合不了的伤口。”

赫敏的声音让哈利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他抬起眼睛,看到自己的两个好朋友都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他扶了扶眼镜,想继续往下阅读,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伙计,你从猪头酒吧回来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到底怎么了?”罗恩咬着笔头看向他,“纽特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没说,我才更郁闷。”哈利无精打采地说道,“也许我不该奢望太多,但同是学生,他就能了解邓布利多的过去,而我连他的亲人也葬在戈德里克山谷都不知道。我们本来可以一起去祭拜的。”

“哈利,你知道他很关心你的。”赫敏劝道。

“也许他更关心格林德沃呢。”哈利不满地说,“阿不福斯就差暗示他现在正在纽蒙迦德了。”

哈利本以为赫敏会立马反驳他不负责的猜测,但令他大为惊讶的事,赫敏也咬着嘴唇,露出了极为纠结的表情。

“你也觉得邓布利多在纽蒙迦德?”罗恩张大嘴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坚信丽塔·斯基特通篇都在胡说八道吗?”

赫敏犹豫了片刻后,下定决心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羊皮纸,吞吞吐吐地说道:“今早我收到了维克多的回信。”

”信里说了什么?”哈利和罗恩一起急切的问道,但急切的原因却不尽相同。

“他说德姆斯特朗确实至今还有格林德沃的崇拜者,那些人还被他教训过几次,因为他的祖父就是死于纽蒙迦德……”赫敏叹了口气,“他还说确实有传言说格林德沃当初在学校里是个特别强大的Alpha,第一次分化的时候,德姆斯特朗的管理员一度以为地下室存放的冰酒被哪个学生恶作剧给炸了。”

“酒,真的是酒。”哈利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他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半晌才继续说,“所以邓布利多当年的信息素是蜂蜜的味道。”

“我们还不能百分之一百肯定……”赫敏挣扎说,向罗恩投去求救的一眼。

“好家伙,”罗恩却是完全信了,“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这可是天大的丑闻,魔法部真是捡到宝了,这下会有不少人对他失去信心吧?”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赫敏忽然变得怒气冲冲,把哈利和罗恩都吓了一跳,“邓布利多不是会被私情冲昏头脑的人,当年他能打败如日中天的格林德沃,现在他也是保护魔法界免遭伏地魔毒爪的唯一希望,如果他们因为这一点点被丽塔添油加醋过的陈年绯闻就失去信心,那魔法界真的活该要完。”

“可是这不是‘一点点陈年绯闻’。”罗恩不服气地反驳,“众所周知被标记过的Omega会因为生理原因而难以反抗标记他们的Alpha,大家肯定会担心,万一格林德沃控制了邓布利多,我们就不止要头疼神秘人了。”

“哦,罗恩,动动你的脑子,”赫敏站起来用书猛敲他的头,“如果邓布利多是那么轻易被激素控制,那他早就和格林德沃并肩称霸巫师界了,还轮得到伏地魔这个跳梁小丑?”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回了宿舍。罗恩迷惑地看着她的背影,转过头问哈利:“我只是合理猜测一下,她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新一期的《唱唱反调》驱散了部分谣言,但作用十分有限。现在整个学校都在议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感情秘史。不过除了调查行动组的成员得意洋洋地到处污言秽语(为此DA成员跟他们起了不少冲突,除了斯莱特林以外学院的分数几乎快被扣光了),大多数人还是对此事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多亏格林德沃在英国声名不显,对很多学生来说,这种丑闻引发的更多是猎奇心理而不是切实的害怕和憎恶。不过成年人的世界就更为复杂了,乌姆里奇愈发变本加厉,用寻找圣徒余孽的借口搜寻了所有邓布利多关系较为密切的教职工的宿舍。麦格教授的脸色每天都变得更加阴沉一分,海格则仿佛放弃了所有保留教职的希望,数着日子等着被正式开除的那一天。考虑到格洛普的存在,哈利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O.W.L.考试就在哈利的惶惶不可终日中来临了,不过越是临近考试,越是少有人谈论丽塔·斯基特的专栏文章,连马尔福都不怎么到处找茬扣分,开始集中精力复习功课了。比起听别人议论邓布利多的黑暗过去,哈利宁愿被厄尼·麦克米兰盘问复习情况。O.W.L.主考官之一的格丝尔达·玛奇班教授的到来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点新消息。乌姆里奇在门厅迎接这个小个子驼背女巫时,后者主动提起了邓布利多,并询问乌姆里奇魔法部是否弄清了邓布利多的下落。

“我们很确信邓布利多就躲在纽蒙迦德,”听到这个问题,乌姆里奇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虽然德国魔法部一直拒绝跟我们合作,但我们已经向国际巫师联合会提出了抗议,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就能拿到进入纽蒙迦德的许可,把邓布利多抓回英国,关进阿兹卡班了。”

“我很怀疑这一点,”玛奇班教授说道,“当年他参加N.E.W.T.考试时,我亲自考他的变形术和魔咒学……他用魔杖变出的花样,是我以前从没见过的。我听说格林德沃也精通变形,曾经用人体变形术伪装成美国魔法国会的高级官员数月未被拆穿。老实说,如果邓布利多真的跟格林德沃交往过,我一点也不吃惊。恐怕除了格林德沃,没有谁能在魔法天赋上跟邓布利多比肩。”

“是啊……是啊……”乌姆里奇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假笑着点头,顺便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楼梯口偷听的哈利等人。

“说起来,纽蒙迦德不是在奥地利吗?”溜出乌姆里奇的视听范围后,罗恩问赫敏,“为什么乌姆里奇想进去要德国魔法部同意?”

“因为格林德沃在30年代控制了整个德国和奥地利魔法界,将后者强行并入前者。等到他被邓布利多打败,已经是十年后的事了,大家都习惯了融合的状态,就没有像麻瓜一样再特地分成两个系统。”赫敏说着,对罗恩摇了摇头,“说真的罗恩,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我们两个谁才是麻瓜。”

“我是英国人,不知道外国的事情很正常。”罗恩理所当然地说,赫敏翻了个白眼。

哈利却在想着玛奇班教授最后那句话,邓布利多一度被格林德沃吸引,难道就是因为对方过人的天赋吗?

不过他很快就有了新的麻烦要操心了,魔法史考试上,他看到了伏地魔在神秘事物司折磨小天狼星的景象。可是海格已经被赶走,麦格也被四发昏迷咒击中,住进了圣芒戈医院。在向斯内普求救未果的情况下,他不得不与罗恩、赫敏、卢娜、金妮和纳威一起坐上了夜骐,飞往伦敦营救小天狼星。

阳光从极窄的窗户缝里射入,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留下了一道道金色的斜线。穿着磨损发白的粗麻囚衣的老人将主教往斜前方移动了三步,将住了对面的国王。

留着银白色长发和胡须的老巫师修长的指尖碰在一起,明亮如天空的蓝眼睛安详地透过半月形的镜片审视着盘上局势,将骑士移到了国王的左方,挡在了黑石雕成的主教面前。

白发苍苍的囚徒咧嘴一笑,黑皇后应着他的心意从另一面包抄了邓布利多的国王,堪堪被白皇后截住,白方一时间危在旦夕。不过,也不是没有转机,只要舍弃骑士,邓布利多仍旧可以转败为胜,然而他却迟迟没有动手,而是抬起头看进对面深不可测的苍蓝双眸,问:“你又预见了什么?”

囚徒咧嘴一笑:“你费尽心机保护的那个学生还是被我那个不成器的后辈引进了魔法部,而他的骑士,”他点点邓布利多面前的那个白色棋子,后者怒气冲冲地向他挥舞着自己的小剑,“会被小汤姆忠心耿耿的主教吃掉。”

随着他别有深意的话语,黑色的主教开始张牙舞爪地向白骑士示威,随时准备将其撕碎,白骑士却一动不动,坚定地守候在自己的格子里,仿佛做好了随时为国王牺牲的准备。

“你没有办法同时保全两个棋子,”囚徒看着他凝重的神色,指尖轻轻敲打着棋盘,“除非……”

他点点黑方阵营角落里一个快被遗忘的白色卒子,离棋盘边缘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再拥有一个皇后。”

“你是在暗示我放你出去吗?盖勒特?”邓布利多抬起头,犀利的蓝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神色莫测。

曾经名震欧洲的黑巫师懒洋洋地戳弄着那个小小的棋子,悠然说道:“没错,不过决定权在你。”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着他:“决定权不在我,在德国魔法部。”

格林德沃笑出了声:“阿不思,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如果德国魔法部长不是你的人,凭亲爱的甲壳虫小姐那些文章,福吉早就冲到纽蒙迦德来了,我们还能在这里安稳地下棋吗?”

他站起身,走到穿着华贵长袍的白巫师身后,凑近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扑在Omega敏感的腺体上,蜂蜜酒的甜冽香气瞬间将邓布利多整个人包围。邓布利多闭上眼,一时间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Alpha过近的距离,还是因为常年被咒语掩盖的信息素的味道突然间变得过于浓烈,侵染了他的五感。

“迈耶是个忠实的朋友。”邓布利多缓缓说道,“不是任我摆布的木偶。”

格林德沃轻笑一声,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侧过头看着他镜片后垂落的目光:“随你怎么称呼他,总之,只要你愿意,我的才能任你驱使。”

他看到邓布利多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垂眸将手指穿过他光滑的长发。虽然它们已经褪去了曾经赤褐的色彩,但手感一如既往地轻软,仿佛白色的云朵落在了这间狭小而阴暗的囚室。

“你在犹豫什么?”格林德沃问。

邓布利多的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在关于你的事情上,我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格林德沃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一时间也沉默了。他后退几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再逼对方做出选择。

“我曾经对你说过,现在我也不介意再说一次,对于我所做的一切,尤其是对你造成的伤害,我真的非常抱歉。”格林德沃越过棋盘,握住邓布利多已经长满皱纹的手,向来不可一世的双眼中头一次露出了痛惜,“我也是真心想要帮你的,阿不思。”

邓布利多的目光从二人交握的双手移到了格林德沃的脸上,蓝眼睛对上蓝眼睛,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将棋盘上的士兵向前推进了一格。在走到尽头的刹那,白色的士兵忽然被一团柔和的光芒包裹,然后逐渐变形成了皇后的样子。

现在白方有两个皇后了。

预言球破碎的那一瞬间,哈利反而松了口气,在心里感谢纳威不经意的那一脚,否则若是因为他的愚蠢导致如此重要的东西落进了食死徒的手里,他一定会羞愧至死的。

神秘事物司此刻一片混乱,赶来支援的凤凰社成员和食死徒们缠斗在一起。就在哈利试图带刚经受过钻心咒、双腿还在胡乱抽搐的纳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时,邓布利多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存放大脑的房间门口,俯视着整个战场,魔杖轻轻一挥,从离他最近的食死徒开始,一个一个将他们用无形的绳索捆住。

只有小天狼星和贝拉特里克斯还在那片不详地飘动着的帷幕前打斗,完全没有注意到邓布利多的到来。小天狼星躲过贝拉射出的一道红光,正在大声嘲笑她,全然没有发觉后者再度抬起了魔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一点绿光就要冒出杖间。哈利瞪大了眼睛,想叫他小心,但声音还没有出口,贝拉特里克斯的后颈像是被无形的勾子勾了一下,顿时翻下了高台,那道绿光也擦着小天狼星的脸颊飞过,没入他身后的帷幕,消失不见了。

小天狼星心有余悸地摸摸脸上死咒擦过的地方,感觉皮肤仍旧火辣辣地疼着。哈利三两步跨上台阶,冲过去狠狠地抱住他,带着点哭腔说道:“你差点就死了。”

小天狼星不好意思地摸摸哈利凌乱的头发,冲台下那个镇定地挥舞着魔杖将贝拉特里克斯和多洛霍夫绑在一起的白发老者感激地喊道:“多谢了,伙计!”

哈利这才注意到那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的教父的人有些陌生,不是在格里莫广场见过的任何一个凤凰社成员。他穿着上世纪流行的饰有银色玫瑰形扣子的黑色大衣,胸口别着一个花纹精致但明显碎了一半的胸针,整个人透出一种危险却锋利的气质,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他抬起头看向小天狼星,深蓝色的眼眸探究地在哈利身上停留了片刻,让他有种被审视的不自在感。所幸那个老人很快收回了目光,神色漠然地向小天狼星微微颔首,然后转过身,手腕一翻挡住了马尔福的偷袭,将他也用反幻影显形咒绑在了他的食死徒同事身边。

忽然,一股穿堂阴风袭来,吹起了神秘老者的衣摆,也吹过了哈利的面颊,让他在那一瞬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

然而哈利并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伏地魔本人出现在了大厅,蛇一般细长的血红瞳孔冷冷看着这一切,然后抬起魔杖指向哈利,脸上的怒火清晰可见

“我在你的废物脑子里看到了什么?你把我的预言球给摔碎了?”伏地魔冷酷的眼睛盯着他,“多少个月的准备,多少个月的努力……我的食死徒们又一次让哈利·波特妨碍了我……”

被困着的贝拉特里克斯惊恐地看看伏地魔,又看向哈利,尖叫起来:“你把预言球打碎了?什么时候?主人……原谅我,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哀求忽然戛然而止,却是神秘的老人懒洋洋地挥了一下魔杖,似乎不耐烦听她继续唧唧歪歪。伏地魔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眯起眼睛看着他:“我似乎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你身上的魔力波动很强大。”

哈利瞪大了眼睛,白发老者却不屑一顾地笑了:“谁跟你是同类?汤姆。哪怕对黑巫师来说,你也太没有品味了。”

“你怎么敢?”伏地魔的怒气炸开,薄如蝉翼的黑袍猎猎飞起。他抬起魔杖,一个阿瓦达索命咒直奔神秘老者的胸口而去,对方轻蔑一笑,瞬间消失,再度出现时已经站在了伏地魔身后,幽蓝的火焰从他的杖间喷涌而出,化作三只曳着长长尾羽的凤凰向伏地魔扑去。伏地魔怒吼一声,变出三条厉火长蛇试图缠住冲他袭来的鸟儿,蓝焰组成的凤凰疯狂地扇动着翅膀,却还是被火蛇逐渐绞杀。黑衣老人似乎没指望这一招能绊住他太久,魔杖再度轻摇,从大脑房里招来了一股清水,化作千万只细小的水刀刺向伏地魔,后者狠狠地从上到下划动魔杖,火蛇分散成火盾,挡住了所有水刀,然后消散不见。

伏地魔擦过脸上沾到的一滴水珠,猩红的眼睛里多了谨慎之色:“你究竟是谁?”

“你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还给我写过信,表达过对我的敬仰之情。”老者歪过头,揶揄地笑了,“这么快就忘干净了吗?阿不思最讨厌的学生?”

“盖勒特·格林德沃。”伏地魔恶狠狠地瞪着他,蜘蛛腿一样细长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魔杖,“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当邓布利多的走狗。”

“最近没看过《预言家日报》?”格林德沃再度抬起魔杖指向他,“真是可惜,我还是挺喜欢斯基特小姐给我塑造的为爱投降的人设的。”

”呸,”伏地魔啐了一口,“没想到你也被邓布利多那套爱的理论骗得团团转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汤姆啊,汤姆,”格林德沃摇摇头,一个威力大到远处观战的哈利都感觉颈毛倒竖的魔咒从他的杖间喷薄而出,“有些事情你永远都不懂。”

伏地魔将魔杖指向地面,石砖窜起来化作厚重的盾牌,替他挡住了这一击。格林德沃无形的咒语打在石盾上,将其击得四分五裂,粉尘窜起,让二人的身形变得朦朦胧胧。趁着对手的视野被遮蔽,伏地魔悄悄放出一道绿光,然而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尖啸,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忽然出现在了格林德沃身前,替他吞下了这道死咒,然后在火焰中化作一只皱巴巴的雏鸟,落在了地上。

格林德沃附身怜惜地捡起它,放进自己胸口的衣袋里,轻声对它说了一句“多谢”。

伏地魔却倒抽一口冷气,惊叫道:“邓布利多?!”

哈利的心脏砰砰跳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进了其他房间追击食死徒的邓布利多出现在了伏地魔身后,随手将一串绑在一起的食死徒扔在脚边的地上,然后抬起头,与格林德沃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二人同时默契地举起魔杖,一红一蓝二色火焰绕着伏地魔划了个圈,然后交融在一起,将他的脸色映得有些发紫。

“今晚到这里来是愚蠢的,汤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傲罗们就要来了——”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吧,邓布利多?”伏地魔大声说,哈利开心地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惊慌,“你不屑于做这种残忍的事,对吗?”

“阿不思也许不会,但我对于这种业务却很熟练。”格林德沃把玩着手中的魔杖,“不过我们一致认为,仅仅取你的性命,不会让我们满足——”

“没有什么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伏地魔恶狠狠地说。

“这你可就错了。”格林德沃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后者移开了目光:“汤姆,一直以来,你的最大弱点就是不能理解有些事情比死亡糟糕得多——”

伏地魔忽然消失在了火圈里,那一瞬间,邓布利多拿着魔杖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哈利,眼里充满了恐惧。哈利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但下一秒,他的伤疤忽然爆裂开来,这疼痛让他发狂。红眼睛的怪物缠着他,与他融为一体,控制着他的手脚挣开小天狼星,跑向神秘事物司的出口,进入升降电梯,来到魔法兄弟喷泉前方。这时女巫的雕像忽然活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再动弹。怪物用他的嘴说话了:

“杀了我吧,邓布利多,如果你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男孩死。”

邓布利多脸色苍白地伸出一只胳膊拦住格林德沃,后者垂下抬起的魔杖,深蓝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受伤的神色:“我没有想杀他,阿不思。”

哈利却无比认同伏地魔的建议,让他死在这里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模模糊糊地想,顺便带走伏地魔,也不亏。

他听到小天狼星撕心裂肺地吼叫着他的名字,一时间对他的教父产生了无限的歉疚,然后那个怪物忽然放开了他,他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模糊的视线开始聚焦,头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小天狼星关切的脸,和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松木味道,然后是他背后的幢幢人影——魔法部的官员们来上班了。从他们的议论声中,哈利知道他们看见了伏地魔狼狈逃走的样子。

蜂蜜酒的香气再一次窜进哈利的鼻子,他以为是邓布利多来了,费劲地转过头去,却看到一双银色搭扣的短靴停在他身边。格林德沃深深地看着他,然后用魔杖指向落在他手边的一块碎石,低声念了一句“门托斯”。碎石发出幽幽蓝光,颤抖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走吧,”格林德沃在他身边蹲下,拾起刚做的门钥匙塞进哈利手中,“阿不思会应付魔法部的人,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先行解答一二。”

“等等,我也要去。”小天狼星也想伸手去摸门钥匙,却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格林德沃带着哈利一起消失不见了。

校长室里,劫后余生的哈利看着格林德沃将雏鸟福克斯放进一盘细软的灰烬里,忍不住用干哑的嗓音问道:“那个预言球,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年前,你们的占卜课老师,西比尔·特里劳妮曾经对阿不思做过一个预言。”格林德沃从福克斯栖枝旁的黑色柜子里招来冥想盆,然后从自己的太阳穴处取出一丝银白色的记忆,轻轻放进盆中,用魔杖捅了一下。哈利看到一个比现在年轻些许的邓布利多从冥想盆中浮出,神色疲惫地看着格林德沃,对他轻叹道:“盖勒特,就在不久前,西比尔的预言还是实现了,以最糟糕的方式。你是先知,告诉我,哈利的宿命,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阿不思,”格林德沃神色温柔地看着他虚幻的身影,“她做了什么样的预言呢?”

记忆里的邓布利多张开嘴,用低沉地声音对他,也对在场的哈利,复述了一遍预言的内容。待到他结束,格林德沃也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虚空描摹着邓布利多苍老的脸庞,轻声说道:“很抱歉,阿不思,事已至此,那男孩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完成他的使命,或者死。”

哈利看着邓布利多的身影又沉进冥想盆底,声音干涩地说道:“所以这预言,指的是我?我和伏地魔,注定只能活一个?”

“一开始不是,预言是有机会更改的,”格林德沃看着哈利,“比如说,我在来这里之前,也做过一个预言。”

他用魔杖敲敲邓布利多摆在桌上的那些精巧的银器中的一个(哈利短暂地好奇了一下他为什么对邓布利多的东西这么熟悉),银器嗡嗡震动起来,喷出一股股烟雾,在半空中组成了神秘事物司圆形的门厅。哈利着迷地看着他和朋友们被食死徒追着跑出了预言厅,凤凰社的成员到来,小天狼星和贝拉特里克斯在帷幕前决斗,然后——哈利的心揪了起来——贝拉朝小天狼星射出了一道绿光,这回没有格林德沃在场,那道光成功没入小天狼星的胸口,他睁大眼睛,缓缓倒入帷幕,消失不见了。

“这,是原本可能发生的事?”哈利恐慌地看向格林德沃,头一次对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前黑巫师产生了无限的感激之情,“你阻止了预言的发生,改变了他的命运?”

“布莱克的命运不是板上钉钉的死局,所以,我说服了阿不思放我离开纽蒙迦德,赶在斯内普通知我们之前抵达了神秘事物司。因为多了我这个变数,布莱克的命运得以改写。”格林德沃瞥了一眼瞬间充满希望的哈利,那一刻他的眼神几乎堪称怜悯,“但你的宿命已经被小汤姆亲手绑定,哪怕是我也无能为力。”

哈利立刻泄了气,闷声问:“为什么?你和邓布利多教授联手都不能杀死伏地魔吗?”

说完他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理成章地认定格林德沃是站在邓布利多那一边的,一时间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所幸格林德沃没有注意他的小心思,随口答道:“因为在你和另一名符合条件的男孩之间,他选择了你,从而实现了预言的后半部分,‘黑魔王会把他标记为自己的劲敌,但他将会拥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

哈利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可是,我不可能有办法杀死伏地魔的,他太厉害了——”

“我和阿不思当然会帮你,”格林德沃打断他说,“况且,你拥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他又复述了一遍预言的内容。

“什么力量?”哈利完全感觉不出来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会是邓布利多教授说的‘爱’吧?靠爱就能打败伏地魔吗?”

“为什么不能呢?”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站了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站在这里,耐着性子给叛逆期的青少年当人生导师?”

哈利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感觉既震惊又有几分理所当然:“你和邓布利多教授真的——”

壁炉的火焰在这一刻忽然变作艳绿色,邓布利多高瘦的身影出现在了火焰中心。格林德沃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转头对哈利摆摆手说:“阿不思回来了,剩下的让他跟你解释吧。这种事情,还是他更擅长一些。”

“哇,格林德沃居然是个先知?特里劳妮居然不是老骗子?”罗恩感叹道。

哈利、罗恩和赫敏正坐在黑湖边的山毛榉树荫下,享受假期正式开始前最后一点在霍格沃茨的闲暇时光。乌姆里奇被马人吓得离开了学校,跟着哈利去了神秘事物司的DA成员都安然无恙,赫敏也从多洛霍夫的紫色火焰中恢复了过来,一切都似乎正在好转,但哈利的心情因为不久前邓布利多在校长室里跟他坦白的一切还是有些沉重。他没有将涉及邓布利多私事的内容告诉罗恩和赫敏,只转述了那个预言和邓布利多的谋划,所以现在,他只能一个人消化自己敬爱的长辈没有他一开始想象的那么完美的事实。

“不知道他和特里劳妮哪个更厉害一些,”罗恩继续说,“特里劳妮毕竟做了你跟神秘人的大预言。”

“格林德沃的预言看起来很清晰,是会动的影像。而且邓布利多告诉我,格林德沃的预言帮了他很多忙,包括设计三年级那次用时间转换器拯救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哈利回忆道,“特里劳妮的预言就很模糊,而且她每次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

“听起来还是格林德沃更厉害一点,不愧是邓布利多的Alpha。”罗恩赞叹不已,“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格林德沃还是个先知?”

“因为你从不翻开哪怕一本教授没有要求你看的书,”赫敏白了他一眼,“但凡你读读巴希达的《20世纪魔法史》,就会知道,格林德沃在1927年就在巴黎的一次大型集会上当众预言了麻瓜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原子弹的出现,成功煽动了当时深受一战所害的巫师们对麻瓜的畏惧和憎恶之情,斩获了一大批追随者。”

“有你这个年纪最聪明的女巫看过就够了,我们可以问你嘛。”罗恩恭维说。

”哼,别给我灌迷魂汤。”赫敏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缓和了许多。

“哈利,你还在看那篇文章吗?”罗恩注意到哈利的沉默,忍不住凑过去,发现他手里拿着今早赫敏收到的《预言家日报》,正盯着一行大写加粗的标题出神:神秘人归来,格林德沃出狱,巫师界将何去何从?

“说起来,邓布利多也真是厉害,能说服德国魔法部和国际巫师联合会保释格林德沃,让他与自己一起抗击神秘人,将功补过。”罗恩摇摇头,“不过在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之后,是我也觉得还是神秘人更可怕一点。”

“因为德国魔法部部长卢卡斯·迈耶也是凤凰社成员。”赫敏随口说,在看到罗恩震惊的脸色后又解释道,“暑假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有一次我帮你妈妈摆桌子,在他们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羊皮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好家伙,”罗恩更佩服了,“连德国魔法部长都是邓布利多的人,当年要是他加入格林德沃那一边,我们魔法界就真的完蛋了。”

“所以说,”赫敏看起来颇为不满,“福吉当初害怕邓布利多夺权真的是杞人忧天,如果邓布利多愿意,他早就可以统一魔法界了。但他还是选择为了大义站出来跟自己的Alpha决斗。哦,我真的难以想象,那对他来说该有多痛苦。”

“不过现在格林德沃出狱了,还陪着邓布利多一起对抗伏地魔,虽然迟了半个世纪,但他们总归是得到了一个好结局,不是吗?”罗恩安慰她说,“就是大家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前代黑魔王突然弃暗投明的事实。”

赫敏却仍旧有些悲观:“许多跟格林德沃有仇的人还活着,他们不会开心的。维克多已经好久没给我回信了,我有点担心他的状态。”

“如果他不能接受,那就干脆跟他断了吧。”罗恩不怀好意地挑拨道,“我们可是邓布利多军,当然无条件支持校长的决定。”

“罗恩!”赫敏谴责地叫了他一声,“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罗恩不服气地反驳。

哈利心不在焉地听着两个好友拌嘴,远远看见卢娜和罗尔夫在岸边往黑湖中心扔食物,看到巨乌贼伸出巨大的触须接住了他们投喂的东西后,两个人笑成一团。他看着这景象,想起了纽特·斯卡曼德的话,想起即使对哥哥充满怨怼也忠实地执行着他的指令的阿不福斯,忽然觉得有邓布利多在,万事都会好起来的。霎那间,他似有所感,抬起头望向城堡的高处。迎着灼眼的天光,他看到天文塔的顶端站着两个依稀有些熟悉的身影,在遥遥看着他所在的方向。哈利冲他们挥了挥手,无比确定邓布利多也回挥了几下手。

哈利将目光移回到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上,看着作者对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之间关系小心又畏惧的揣测,字里行间透露着对魔法界未来的担心,随手将它扔在了草坪上,往后一躺,享受着炎炎夏日中难得的一片阴凉。继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给他带来的无尽疑虑、担忧和幻灭之后,哈利头一次在心里衷心祝福他敬爱的校长能与过去和解,未来的日子能与昔时恋人寻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写完发现全文正好2.5w字,很应景了。

以后有精力的话可能会写后续甚至弄成一个系列~

彩蛋是GGAD下棋部分的解说,不太明白国际象棋的规则的话可以看一看(不过我也是为了写这篇文紧急补课了相关知识,可能会有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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